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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絮柳山庄 (师徒训诫)[第7页] |
作者:咩咩叫的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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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可以。"游子裕一个不留神,让安少波跑了过来,"不关絮柳山庄的事,是我曾经寄出去过一块絮柳令牌。" "安少波!闭嘴!"萧文灏呵斥。 "令牌给我的一个朋友了,她是一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女孩子。"安少波继续道,"我不相信这是她做的。但是既然你们要留下一条命。"安少波从怀中掏出匕首,淡淡的道,"留我的。" "少波!"萧文灏和游子裕一起冲向安少波,匕首已经把了出来,安少波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突然,少波手上一疼,匕首掉地,一个黑影从树梢飞窜。 "追。"萧文灏折身就向黑影方向追。林掌门也跟着去追。 游子裕扑到安少波跟前抱住,安少波则呆呆的盯着地上那粒白色珠子。 安少波弯腰捡起那粒珠子,眼睛含着泪水,"是白若兰,我认识这珠子。"游子裕忙把地上匕首捡起来收好,刚刚那一幕着实吓着他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那黑衣人用珠子打掉安少波手上匕首的后果。游子裕拉安少波再次抱在怀里,脖子上没有一点伤痕。游子裕再好脾气,也气急了,扬起手就就准备扇安少波,最后又恨恨地放下,众门派前还是给小师弟留点颜面。 这时雾隐大师过来,"这个孩子年纪小,就有如此气魄,将来必成大器呀。御龙会弟子之死,依我看是有人想挑拨御龙会和絮柳山庄了,好在絮柳大弟子没有三刀六洞,这个孩子也化险为夷。门派相争,江湖恩怨,我梵净派无心卷入,雾隐带弟子先回去了。"雾隐大师在那名死去的御龙第一面前虔诚默念了几句,就带人离开。 御龙峰奇险,只有上山下山一条路。萧文灏和林天豪一路追到后山,这里可是万丈悬崖,若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若没跳下去,这里荒芜没有藏身的地方。 "林掌门,可有下去的办法?"萧文灏问。 林天豪皱眉,"从无人下去过。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平安到达下面。那人轻功虽好,你我二人都追不上他,可他要是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我命人再彻彻底底搜查一遍御龙峰。" "只能这样了。"萧文灏伸手拍拍林掌门肩膀,他看得出来,林天豪很器重那个弟子,若不是刚刚安少波拿匕首放在脖子上,他也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林书豪的心情。 |
"人死不能复生,一条命啊。"林天豪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一个执掌一大门派的男人,也有憔悴,柔软的时候。 萧文灏叹一口气,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同是男人,他明白,受伤的一面不想展现给外人。 两人一前一后再回来,众人围上,"抓住那人没有?" 此时林天豪全然收起情绪,"御龙弟子听令,仔细搜查御龙峰每个角落。"然后面向众人,"我林天豪对不起各位,请先回去休息,待御龙峰排除危险,再安排各位下山。" "也好。我们先去休息。" |
众人散去。只有絮柳弟子和御龙弟子。萧文灏拾起地上的白布,抖抖灰,盖在白衣少年身上。然后萧文灏安排,"少波留下,其余人先回去休息。" "是。" 萧文灏又道,"林掌门,借一步说话。" 林天豪带他们来到一间房内,自己坐在主位,"萧公子,何事。" 萧文灏看着安少波道,"你可知道今天那人为何要救你。" 安少波递上那颗白珠子,"是白若兰。" 萧文灏接过珠子看,白色圆石,上面有兰花图案,看过又给了林天豪。 林天豪问,"白若兰是谁?" 安少波一五一十的说了,从和白若兰相遇,到他用苍鹰寄给白若兰令牌。 林天豪听了很诧异,他们刚刚追捕就觉得那人瘦瘦小小,没想到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同时也很震惊白若兰的才貌双全。 萧文灏也说了这几个月都没有查到白若兰的线索。 林天豪道,"这么说是有组织的。并且是针对絮柳山庄了。" 萧文灏听了,觉得林天豪话中有话。 林天豪继续道,"本不该我御龙会举办武林大会,前阵子御龙峰下河中,不知什么原因,鱼都往岸上跳。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说,御龙峰地下有龙眼,鱼往上跳说明龙要发威了,是吉象,我御龙会要统帅武林,这才招告天下。" "原来这么回事。"既然两边把话说明白了,又很明显是有人恶意为之。但毕竟牵扯到絮柳山庄,萧文灏要求给那孩子办完丧事再离开,林天豪答应了。 萧文灏带着安少波回去的时候脸色阴沉,安少波知道自己这下闯了大祸,跟在师兄后面不敢说话。 回到住处,萧文灏那起院子里的长条板凳进屋,屋里游子裕在,"三儿,去柴房拣几根柴火来。" 游子裕也很生气安少波拿命不当回事,没有说什么,就去了柴房,子裕知道大哥打人有多重,又怕安少波扛不住,就拣了看上去不细的两根干柴,游子裕回来的时候,安少波裤子全部都脱掉了,光·屁·股趴在长凳上了,屁·股上还盖着几个巴掌印。 安少波感觉大哥今天的阵势要打死他,他想向三哥求救,终究是没敢开口,任命的趴在长凳上。 |
萧文灏从游子裕手里拿过干柴就往安少波屁·股上招呼。 "啊!" 萧文灏在气头上,下手自然不轻, "啪!啪!啪!啪!"闷闷的响,全部都砸在肉里,从内向外的疼。 "大哥,我错了。"安少波哭着喊,小手捂着屁·股不让打。才五下,安少波就受不了了。他知道要挨打,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这么疼,师父打手心也没有这么疼。 萧文灏吼道,"你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吗?还怕疼?手拿开!别让我把你绑起来!"他教训师弟向来很理性,这样暴躁还是头一次。 萧文灏往安少波大·腿·根处敲了一记,"手拿掉!" 安少波忙收手,死死抓着板凳腿。屁·股上肿起一块,萧文灏这才看到刚刚那几下几乎是打在一个地方了。 萧文灏扬起手,干柴再次席卷安少波的屁·股。 "啊!" "大哥…大哥…" "真的错了,以后不敢了…啊!" 柴火不光滑,上面有木刺,这一番打下来,安少波屁·股已经流血了。萧文灏没有停手的意思,又狠狠的抽了三下,喀嚓一声,柴火断了。 "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安少波抬起挂满泪水汗水的脑袋望着萧文灏。 萧文灏丢下断掉的这半根,拿起另一根。 安少波看到大哥换了一根新的,就往一旁缩,长条板凳哪里有躲的地方,安少波真想逃跑。 "敢从凳子上下来,就把你吊到外面树上打。"萧文灏声音冰冷,一点也不像假的。 安少波知道大师兄说到就会做到,趴在凳子上哭的更厉害了。 萧文灏抬手挥落,安少波屁股肿的很高,几处都紫青,屁股上大腿上尽是划的小口子,每一板子落下都有鲜血流出。 |
游子裕实在不忍心了,跪下伸手挡了一板子,柴火抽在手心,火辣辣的疼,他的手常年练剑有厚厚的茧子,他都这么疼,那抽在安少波嫩嫩的屁·股得多疼,"大哥,不能打了,少波他受不住了。"游子裕想着干柴脆,打几下就断了,大哥打断两根也就消气了,他要知道这里的木头这么硬,说什么也不会拿两根来。 "你给我起开,想跪一边跪着去。"萧文灏眼神犀利,瞪了眼游子裕,抬手继续打。 游子裕又挡下一板子,"大哥,要说错,也有我的错,我要是看好他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你打我吧。" "三…三哥"安少波呜咽说不清话。 萧文灏伸出左手,木柴狠狠的抽在自己左手上。 "大哥!"游子裕和安少波一起喊了出来。 萧文灏冷静下来了,"要说也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弟。" 五下,萧文灏抽自己用的力度比抽安少波的大得多。 萧文灏丢下柴火,道,"安少波,去面壁跪省。" "是…"安少波带着哭腔。 轻轻一动屁股就疼的厉害,安少波险些从长凳上跌落,游子裕抱住了他,安少波痛得就缩在游子裕怀里,呜呜哭的不停,游子裕很心疼,他不敢回忆安少波拔出匕首的瞬间,真的不敢。游子裕抱紧安少波,生怕一不留神,少波就没有了。 "三师兄…"安少波诺诺的叫。 游子裕松开他,扶到墙根,陪着安少波一起跪着。 整整一个时辰,萧文灏才让两人起来。 |
游子裕抱安少波小心的放在床上,去打了一盆温水,用帕子沾水清洗屁·股上的伤口,血液都凝结了,有的地方木屑扎进肉里,游子裕轻轻的挑出。安少波咬着被子小声的哭,听的子裕更加心疼。清理好伤口,涂了药,萧文灏进来了,安少波害怕,忍着痛跪在床上,"大哥。" 游子裕也道,"大哥。" 萧文灏坐在床边递给安少波一碗粥,安少波跪着一勺一勺舀着喝。 "你的在外面。"萧文灏对游子裕说。 "谢谢大哥。"游子裕出去了。 瞬间安少波像离开妈妈的小鹿,惶恐不安。 安少波喝完粥,萧文灏把碗放在一边,"趴好吧。" "是。"安少波趴回去,这一折腾,又痛的出了汗,"我错了,以后一定爱惜自己命,大哥…"安少波瞅萧文灏,"大哥别生气了。" 萧文灏摸摸安少波的脑袋,"真的知道错了?" 安少波使劲点头,"知道了。" 萧文灏抹掉少波眼睛里滑落的小晶莹,"今天大哥打重了。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 "嗯。"安少波眼泪收不住了,"大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你是我要保护的小师弟,大哥怎么会不喜欢?" "呜呜呜…" "好了,不哭了。" |
今天的五更结束,7300。多更了2300呢,小咩要表扬,要评论,要赞。很多潜水的小伙伴,你们真的忍心不冒个泡?嘤嘤嘤,新老朋友们欢迎来小咩的群里玩~群号302604175~ |
呜呜呜,被度娘吞楼了,小伙伴们不敢刷了…… |
第十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 在父亲的照顾下,苏泽熙很快就病愈。每天都能享受到父亲送来可口的饭菜和精心熬制的汤药,再苦的药,苏泽熙喝起来也是甜的。 早晨苏泽熙醒来,看窗外的天色,快该吃早饭了,泽熙慵懒的趴在床上,满心期待的想着父亲会拿来什么早饭,是南瓜粥还是黑米粥,蛋黄小馒头还是酱香饼,会不会有虾肉包子?苏泽熙伸懒腰,抱着薄被子翻个身,继续赖在床上。 爹爹呢?听见屋外传来小孩回来的声音,他们都吃过饭回来休息了!苏泽熙揉揉肚子,好饿啊。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爹爹来,苏泽熙起来穿上衣服出去看看。经过饭堂,杂役已经在收拾了碗筷。 苏泽熙去了爹爹房里,苏逸夫的房间在絮柳山庄最平静的地方,也是最偏远的,一条竹林小道的尽头就是了。房间门大敞着,苏逸夫正在里面看书,苏泽熙走进去轻轻唤了一声,"爹爹" 苏逸夫放下书,看着儿子,"今天为什么没有去晨练。" 这几日养伤,苏泽熙都在自己房间躺着,怎么爹爹今天突然问自己晨练的事,"我…"苏泽熙不知道怎么说,没有人告诉他可以去练功了。 "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清楚吗?有没有恢复好自己不知道?"苏逸夫声音沉了下来。 苏泽熙听爹爹声音变了,下意识的就跪在地上了,"泽熙知道错了。" "错哪了?"苏逸夫继续问。 苏泽熙害怕这三个字,一件一件数落自己做错的事情,多难为情,他又是极要强的,面子薄,但,每次都要自己说,躲不掉的,"不该偷懒不去练功,不该赖床,不该恃宠而娇。"苏泽熙知道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就是贪恋父亲的温柔,早上也是经过心里斗争才赖在床上的。 |
苏泽熙见父亲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请爹爹责罚。"小脸蛋红的发烫。 苏逸夫开口,"过来。" 苏泽熙不像安少波那么活泛,善于听音辩色,苏泽熙只以为自己又让父亲失望了,都没敢站起来,就跪着,用膝盖蹭了过去。 苏逸夫也没让儿子起身,"论曰∶夫药采取不知时节,不以阴干曝干,虽有药名,终无药实,故不依时采取,与朽木不殊,虚废人功,卒无裨益,其法虽具大经,学人寻览造次难得,是以甄别,即日可知耳。" 爹爹这是要考药学,《千金翼方》是以前背过的,苏泽熙继续接,"葳蕤,立春后采,阴干。 菊花,正月采根,三月采叶,五月采茎,九月采花,十一月采实,皆阴干。 白英,春采叶,夏采茎,秋采花,冬采根。络石,正月采。 飞廉,正月采根,七八月采花,阴干。 通草,正月采,阴干。女菀,正月二月采,阴干。……忍冬,十二月采,阴干。大戟,十二月采,阴干。木兰,十二月采,阴干。 冬葵子,十二月采。 白藓,四月五月采,阴干。葶苈,立夏后采,阴干。" 这《千金翼方》的第一章就是说各种草药的采摘时节和处理方法,几百种草药,近三千字,当时苏泽熙被这个没少吃苦头。 苏逸夫听安少波背完开口,"玄参几月采?" 苏泽熙答,"玄参,二月三月采,曝晒。" 苏逸夫,"石楠呢?" 苏泽熙答,"石楠,三月四月采叶,八月采实,阴干。" 苏逸夫的脸越来越黑,将刚刚翻看的书扔给他,"去给我抄三遍。" "是。"苏泽熙搬一个方凳放在院子里,回来取了笔墨,跪着抄书,苏泽熙不敢只抄刚刚背的一章,父亲所说的抄书就是抄正本书,连同序章,后序一起。《千金翼方》全书30卷,计189门。合方、论、法共2900余首。 三遍抄下来,膝盖也要跪烂了啊。以前一天背一章,背不好也会挨打受罚,跪着抄书也是常有的事,一章,半个时辰也就抄完了,可整本书就不一样了,这么厚一本。 苏泽熙可没有想那么多,他翻书看到玄参和石楠的采摘时节记错了就觉得自己该罚,父亲一定对自己很失望。跪的膝盖疼了,也觉得自己该疼,握笔胳膊酸了,只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练臂力,更加和自己较劲,一笔一划的写。 |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越来越热,苏泽熙不停用袖子擦脸上手上的汗水,生怕一不小心滴在纸上晕开墨迹。 苏逸夫怕阳光伤着苏泽熙眼睛,叫苏泽熙回房间里写,苏泽熙把方凳和笔墨纸砚都搬到屋里,继续跪着写。 苏逸夫翻着书柜里的医学典籍,给苏泽熙安排学习计划。 父子二人各写各的,都忙活了一上午,直到小厮敲门,"苏公子,该用午饭了。" "知道了,这就去。"苏逸夫没有抬头,继续写完这一行字。 小厮识趣的退下。 "泽熙,起来吃饭了。"苏逸夫放下笔。 泽熙,父亲没有叫他全名,是不是父亲不生气了,"嗯。"苏泽熙放下笔,一早上腿早就跪麻了,站不住。苏逸夫过来扶着儿子坐在凳子上,弯腰给他揉腿上的穴位,"这两个穴位是疏通血脉的,跪久了,腿上气血不通就麻了。"苏泽熙很快腿就恢复知觉了,只剩下膝盖的刺痛。 苏泽熙跟着父亲一起到饭堂,和父亲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比别人丰盛的饭菜。 "下次回你的位子吃饭。" "哦。" 苏逸夫不想让儿子与大家不同,既然他的身份是絮柳弟子,那就不应该有特殊关照。 吃过饭,苏逸夫就在饭堂给常崇宇号了脉,"嗯,没事了,毒都排出来了。" "谢谢神医相救。"苏逸夫隔两三年就会来絮柳小住,神医这个称呼就成了常崇宇的专属。 "又调皮,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苏逸夫对柳冥鸿这几个弟子都很喜欢。 "哪有不正经,哎神医,你给我配点跌打肿伤的药呗。"常崇宇凑近小声道。 "你师父又揍你了?"苏逸夫笑道。 苏泽熙瞅了一眼二师兄,原来二师兄也会挨揍。 "没有。这次这么轻易就中了那毛贼的毒,这不,以防万一。"常崇宇没有心眼,怎么想就怎么说。 "你师父那有,找他讨去。"苏逸夫不厚道的领着苏泽熙走了。 |
回到房里,苏逸夫把列好的单子给苏泽熙,"照着这个背,上面的书柜子里都有。前两本是药材基础,一定要背熟。" 苏泽熙看着单子,哪本书要背,哪本书熟读,哪本书理解写得清清楚楚,后面还规定了多长时间完成。爹爹对自己这么上心。苏泽熙的心一下子就温暖了,"儿子一定好好学。" 苏逸夫揉揉儿子脑袋,"每天都要有所获,学习心得要记下来。" 苏泽熙点头,"儿子记住了。" 有一种自豪叫做放心,苏逸夫知道儿子会认真研习医术,不用监督,不用鞭策,就是知道。苏逸夫从儿子三岁就开始教他,如今在医学上是入了门的,这些书就足够让他丰富知识,待到他处理好石天谷的事情,江湖平静,接儿子回去,剩下的就是医学的升华的。 "爹爹是要回去了吗?"苏泽熙拉住爹爹袖子。 "来了好几天了,该回去了。"苏逸夫抱儿子放腿上,"明天一早下山。" 苏泽熙搂着父亲脖子,无力阻止,但是心安,无论在不在一起,都在爹爹的庇护下,不管为何将自己留在絮柳山庄,爹爹有爹爹的道理,他接受,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 下午苏泽熙在房间里继续抄写《千金翼方》,苏逸夫没让他跪,泽熙坐在椅子上腰背挺拔。苏逸夫在旁边静静地看。 |
"主上,若兰回来了。" "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子动心了?" "若兰不敢。" "若不是你救安少波暴露了自己,现在御龙会早就和絮柳山庄反目了!" "若兰知错,请主上责罚。" "记住你的身份,收好你的心。若兰,若梅!" "属下在。" "属下在。" "去领五十鞭,闭门思过。" "遵命。" "遵命。" ————— 御龙峰。 林天豪将御龙峰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踪影。又痛失爱徒,几天下来,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萧文灏帮着处理那孩子的丧事忙里忙外的。 安少波在床上趴了三日,屁·股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 转眼就该回去了,临走前安少波去找了林天豪,要了白若兰那粒珠子。御龙峰之行真是开了眼界,也吃了苦头。 可想而知安少波回来的路上也不顺畅,坐在马上颠簸一路,早就痛得厉害了,萧文灏放慢了速度,整整七日,才回到絮柳山庄。 柳冥鸿看几人平安归来,也就放心了,天色不早,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安少波蹭的一下就溜了,他害怕师父知道他差点自尽再揍他一顿。跑回房里,苏泽熙正在烛台下抄《千金翼方》。 "泽熙。我回来了。"安少波兴奋的叫着。 苏泽熙停下笔,到安少波身边,"终于回来了,去了这么久。" 安少波拉着苏泽熙坐下,从包裹里掏出玉佩,"好看吗?" "好看。"白玉温润,很配他的气质,笛子是他最爱的东西,苏泽熙感动了,"谢谢你,少波。" "和我客气什么,快带上。"安少波给苏泽熙挂在脖子上,"我给你说我们这次去御龙峰……" 安少波将一路上发生的事,夸大的讲给苏泽熙。 |
"啊!大师兄怎么样了?没事吧?"讲到萧文灏三刀六洞,苏泽熙担心的不得了。 "大师兄没事,当时我就冲了出来,给他们说我曾经给白若兰寄了一块令牌,他们就相信不是絮柳山庄杀的人。"安少波掠过了最精彩的那点。 "那个御龙少年是白若兰杀的吗?"苏泽熙以前听安少波说,白若兰又聪明又漂亮,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我相信不是白若兰,但是…"安少波掏出那粒白色圆石头,"这个是白若兰的。" 苏泽熙拿起那粒石头,看了半天,感觉怎么有点熟悉,突然,他想起来了,中毒那天,那个黑衣人在后院丢的那粒石头和这个有点像,苏泽熙捡起石头就攥在手上,然后中毒昏迷,之后整理床铺的时候在床上又找见了,现在在他的柜子里放着呢,"少波,你看看这个。"苏泽熙拿来那颗石头。 安少波看了看,两个石头大小一样,一个白色兰花图案,一个红色,像是梅花图案。 苏泽熙告诉安少波这段时间絮柳山庄发生的事情,安少波听后吓到了,"看来是一伙人干的。我们去告诉师父。" "好。" 夜黑风高,垂柳树形摇曳,刚刚还在讨论黑衣人武功多么高强,白衣少年死的多惨,两个小孩都害怕了,手拉手往师父住的屋子跑,边跑还边看周围有没有人影。穿过长廊,刚能看见师父房间,少波就大喊,"师父!" 柳冥鸿急忙开门,萧文灏,常崇宇,游子裕听安少波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常崇宇外衣都脱了,光着脚,拿着剑就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
安少波看到他们都出来才觉得自己安全,扑到师父怀里喘气。 柳冥鸿拍拍安少波后背,"慢慢说,怎么了。" 游子裕见苏泽熙也来了,挺想这孩子的,搂过他,"你们两个怎么了。" 苏泽熙缓了一下道,"安少波和我有点发现。" "我当什么事呢,你俩半夜能吓死人。"常崇宇扛着剑回屋。 "来,进屋。"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柳冥鸿让几个孩子都进来。 安少波把两个石头放在桌子上,柳冥鸿本来打算明天再问御龙峰上发生的事情,看着这两粒石头,就问了究竟,苏泽熙说了他的石头的来历,安少波不好意思说,萧文灏替他说了。柳冥鸿听后气得摔了茶杯。 几个孩子一排跪下。 "师父息怒,我已经罚过少波了。"萧文灏替安少波求情。 "师父,少波真的知道错了,师父要罚,少波没有怨言。"安少波说的让人心疼。 "一过不二罚,大师兄罚的不轻,师父…"游子裕也求情。 苏泽熙听了之后,吓坏了,安少波差一点就死掉了,苏泽熙有一种抱住安少波的冲动,师父面前,终究控制住了。 "你们三个都给我起来。"柳冥鸿开口,几个人不敢不听,"兰,梅,恐怕还有竹,菊。这次他们想在御龙会挑起两派争端,这边又来行刺,现在两头都没有得逞,应该会消停一阵。" 萧文灏点头,"灏儿也这么认为。" 柳冥鸿继续道,"嗯,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精进武艺,自己强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山庄。" "弟子明白。"几人一起答道。 "灏儿,休息几日,安排泽熙入门。"柳冥鸿直接就宣布了这个消息。 苏泽熙皱了眉头,"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吗?" 柳冥鸿沉默了一下,不可否认有这层关系在。 苏泽熙笑了笑,"那么不必了。师父,弟子先退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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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灏儿,休息几日,安排泽熙入门。"柳冥鸿直接就宣布了这个消息。 苏泽熙皱了眉头,"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吗?" 柳冥鸿沉默了一下,不可否认有这层关系在。 苏泽熙笑了笑,"那么不必了。师父,弟子先退下了。" —————— “泽熙!”安少波听师父也要收泽熙可开心了,以后练功也有人陪了,不像现在,师父,大哥,二哥全都盯着自己一个人,看泽熙拒绝,一个人走了,少波忙喊一声。苏泽熙没有回应。 “师父,泽熙是个不错的孩子,我明天再劝劝他。”游子裕道。 柳冥鸿伸手制止,“不必了。他自己过不去那个坎,也没法静心好好学功夫。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萧文灏和游子裕行礼后退下。 安少波跟着师兄准备一起跑。 “安少波!谁准你起来了?”柳冥鸿一句话,安少波立刻跪下。 柳冥鸿起身从柜子里取出戒尺道,“你过来。” “师父...”安少波没有动。 柳冥鸿没有说话,戒尺放在茶杯旁,等着。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安少波慢慢的往师父跟前挪,在离师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跪定,“大哥打的伤还没好呢,师父缓几日再罚可好?” 柳冥鸿只有两个字,“过来。” 安少波认命的跪过来,怯怯的喊了一声,“师父...” “脱裤子。”三个字。 安少波手放在裤腰上,看着师父,师父的表情严肃,求情是没有用的,只能乖一点,争取宽大处理,安少波,把裤子褪到膝盖,屁.股上挨打痕迹依稀可见。 柳冥鸿道,“站起来。” 安少波不明白师父什么意思,麻利起身,柳冥鸿抄起戒尺,将安少波裤子拨到脚踝。安少波伸手去抓裤子,柳冥鸿在大腿上抽了一记,突然而来的痛,安少波跳了一下,捂住刚刚挨板子的地方。 “站直!” 安少波站直。姿势摆好,就意味着惩罚开始。 “啪啪”两下连着抽在腿上。罚,就是要让他记住疼,柳冥鸿这两下打的不轻。 安少波腿上很快肿起两道,安少波哭了,“师父,大师兄已经罚过了,我也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还打。” “啪啪”又是两下。 “啊!”安少波痛的喊了出来。 “打的是你逃避的态度。”柳冥鸿声音很沉。 原来是因为刚刚逃跑,“我错了...师父。” “啪啪” “啊!呜呜呜...” ...... 从大腿根到膝盖上,一板子贴着一板子,打过两遍,柳冥鸿收了戒尺,“去那跪着好好反省。”柳冥鸿指了墙角,那墙角放着一个垫子,专门让弟子面壁罚跪用的。当年刚带萧文灏上山,柳冥鸿也年轻气盛,要求很高,萧文灏经常挨完打,在这一跪就是一宿。萧文灏长大后,柳冥鸿问他,当时委屈不,萧文灏说,跪在师父身边,安心。 安少波在墙角跪下,回头看一眼师父,师父进了内室。安少波轻轻的揉腿上的伤,腿上发烫,肿起好高。 才赶路回来,人本来就累,腿上的疼也抵挡不住困意,没一会安少波就打盹了。柳冥鸿躺在床上,没有睡,估摸着差不多一个时辰,去外室叫安少波起来,到外室一看,小孩跪着就睡着了,让人心疼。柳冥鸿抱起少波,放到床上,这才看清他屁.股上的伤痕,不知道灏儿拿什么打得,屁.股,大.腿,净是小口子。柳冥鸿给安少波腿上上好药,搂着他睡的。 |
苏泽熙从师父房间里离开,天更黑,风更冷,他心中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任何情绪。回到房间,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笛子,是自己从石天谷带来的那个,吹熄烛台,独自出门。再次坐在长廊顶上,苏泽熙仰天,呵,上次还有月亮相伴,这次连月亮都躲了起来。中秋刚过,夜里雾重,山上风冷飕飕的,苏泽熙不管不顾,薄唇起笛,笛声低低的散在秋风里,一整夜。 “阿嚏...”这是着了风寒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东方开始亮起来,朦朦胧胧的。雾气缭绕,树叶渐黄,每日匆匆忙忙的练功,竟不知这长白山中景色这么美。 黎明前是最冷的,苏泽熙裹紧领口,在长廊顶上坐了一夜,全身僵硬。活动活动筋骨,苏泽熙跳下长廊,回寝室休息休息,就该晨练了。 回到屋里,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模样,安少波昨夜没有回来?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入室弟子,在师父那也没什么。苏泽熙放好笛子,如常洗漱,然后出门。 这个时辰的前庭只有苏泽熙一人在跑步。有那么一瞬间,苏泽熙在想,自己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何?是不是只是习惯于努力?他不知道除了每天这样拼命,还能做什么。 “咳咳...”应该喝一碗热水再来跑步。苏泽熙慢下步伐,坐在旁边休息,刚刚跑出一层薄汗,这样吹风只会加重病情,但是,他真的不想动。努力,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帮父亲分担,这是苏泽熙最后得出的结论。 小孩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站好队,没多久游子裕也来了。 “三师兄早。”小孩们一起问好,有半个多月没见三师兄,小孩们格外兴奋。 “早。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进步。”游子裕面带微笑看着大家,他特别注意了苏泽熙,看他脸色不太好。 小孩们散开,做自己应该做的训练。苏泽熙倒挂在横杆上,到今天他应该做的是三百六十个悬挂。游子裕看孩子们的体能都有提高,“张瑾瑜,李天启你们两个明天开始做悬挂。张宏霆开始蛙跳。赵帆一会再凌一对手腕负重...”这边安排完,回头看横杆上的几人,别人都还好,就苏泽熙状态不太好。游子裕来到苏泽熙身边,“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苏泽熙一遍做悬挂,一遍费劲的回答,“泽熙...没事...” “下来!”游子裕严厉道。 “是。”苏泽熙从横杆上下来,感觉头重脚轻。 游子裕伸手摸摸苏泽熙的额头,这么烫!“苏泽熙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这是呵斥。 “我,昨天没有休息好。”苏泽熙低下头。 “现在就给我回去休息,一会我让药师去看看。”游子裕语气强硬。 “是。”苏泽熙已经后悔昨天的意气用事,说什么也不该去吹一夜笛子,把自己冻病。尽快调整好身体状态,回来训练,才是自己应该做的。苏泽熙回房,喝了一杯热水,自己给脑袋上敷个冷帕子,就钻被窝里睡觉。 游子裕唤小厮去叫药师,药师来到房间看苏泽熙顶着帕子已经睡熟,就觉得这个孩子惹人心疼,这么懂事。药师给泽熙把脉,没有大碍,交代小厮,勤给他换冷帕子,半个时辰后去药房给他取药。 |
另一边。 安少波早上睁眼就掀被子大喊,“苏泽熙,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叫我!”喊完才发先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一大早喊什么喊!”师父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莫非在师父床.上睡了一晚上,安少波回忆了下昨天晚上,挨了打,然后罚跪,隐隐约约被人抱走。安少波感觉哪里怪怪的,低头一看,自己光屁.股坐在床上,急忙拿被子盖住,声音弱下来,“师父,那个,我裤子呢。” “在旁边桌子上。自己去拿。” “哦。”安少波瞅了眼桌子,裤子果然在那。莫非昨天晚上就是这么睡的?还是师父给脱的裤子?安少波耳根发烫,一直红到脖子,昨晚迷糊就不说了,现在怎么好意思光着屁.股下去拿裤子!安少波只好拿被子裹着下半身下床去取裤子,拿着裤子回到床上,蹭的一下就穿好了。安少波给师父整理好床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给自己都没叠这么认真过。走到外室,小厮给师父送来了早饭。这都到吃早饭的点了,安少波不知道一觉睡到这会,该怎么罚,规规矩矩的站在师父面前,“师父,早。” 柳冥鸿拿起筷子,将煎荷包蛋夹在饼里,“早,快去洗漱,不然赶不上早饭了。”师父的早餐比其他人早,是直接送到房里的,这会少波过去是正正好吃饭时间。 第二次在师父房里洗漱,安少波又害羞了,和上次一样,洗完就跑了。吃饭的时候安少波就没看见苏泽熙,是不是被罚了?自己一夜没有回去,苏泽熙肯定不开心,“三师兄,怎么没看见苏泽熙?” 游子裕道,“泽熙发烧,我让他回去休息,一会你给他把饭带回去。” “泽熙怎么发烧了啊!”安少波很担心,大口大口的吃饭,想早点回去。 游子裕:“说是没休息好。” 萧文灏心里给苏泽熙减分,本来,知道他在这届新人中很突出,又听说他为师父当下毒针,对他印象是很不错的,昨天不合时宜的要强,只是说明他心气高,萧文灏欣赏他这份傲气,可今天的发烧,估计是昨夜一个人想不通,在屋外作的。 安少波吃完饭,拿一个托盘给苏泽熙端吃的,“师兄,我先回去了。” “恩。”萧文灏继续吃饭。 回到房间里,苏泽熙还在睡觉,旁边有小厮照顾。安少波轻轻晃醒苏泽熙,“我给你带早饭来了,你吃了再睡,三师兄说你病了,吃不了油腻的,专门让厨房做了皮蛋瘦肉粥。”安少波端着碗,舀一勺,吹凉,喂苏泽熙。 “我又不是病入膏肓,自己能吃。”苏泽熙就要端过碗自己吃。 安少波没给,“不行,我喂你吃。” 苏泽熙挣不过,就只张嘴,享受安少波的照顾。一大碗粥喝完,安少波扶苏泽熙躺下。 “少波谢谢你,你对我真好。”苏泽熙甜甜的笑了。 安少波就等着句话呢,“那是,同门师兄弟就应该互帮互助,你看,我帮了你一次,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次。” 苏泽熙点头,“恩。你的忙我绝对帮。” 安少波乐呵呵的给苏泽熙脑袋上敷好帕子,“那你就答应师父吧,咱俩一起去后院练功。” 苏泽熙侧身,转向里面,原来是说这个,“这个不行!”苏泽熙态度坚决。 “好弟弟,你快躺好,帕子都掉了。”安少波拉苏泽熙平躺,把帕子敷在脑门上,“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每天都面对师父,大哥,二哥,他们一个比一个凶残,全都盯着我,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就权当来陪我,好不好?”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苏泽熙听安少波这么说,动了一丝丝念头,好朋友一个人练功就是怪可怜的,他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苏泽熙知道不怕练功苦,就怕没人陪,有人陪伴,苦也没有那么苦了。但是,这件事,不可以。如果师父要收的是苏泽熙,那么当然入门,可师父要收的是苏逸夫的儿子! |
安少波好言相劝,苏泽熙雷打不动。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安少波去后院练功,昨天柳冥鸿才罚过,练功的时候也没有难为他。苏泽熙在床上睡了一上午。中午饭还是安少波带回去的,两人都没有再提入门的事。 两个孩子午休醒来,苏泽熙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和安少波一起去学堂。坐在方凳上,安少波又是一次煎熬,腿腿压着还是疼啊,安少波感慨自己是不是就是挨打受罚的命。两个孩子都没有玩闹的心,难得老实的坐着听课。 课上一半,萧文灏来了,“方先生不好意思,我叫一个孩子。” 方先生抬起头看是萧文灏,“好。”方先生是一个很传统人,虽说这些孩子以习武为主,但是学知识学文化很重要,方先生教课认真,要求也严格,他不喜欢上课的时候叫走人,但是一般的事也不会劳烦大弟子萧文灏,虽然方先生不高兴,但还是允许了。 “谢谢方先生通融。”萧文灏鞠躬行礼,“苏泽熙来。” 所有人都以为是叫安少波的,没想到是苏泽熙。苏泽熙放下书本跟大师兄出去。安少波笑了,看来,转运了,就今天好好听课,正好大师兄来,哈哈。 苏泽熙出来,大师兄在前面走,苏泽熙跟在后面,一直走到湖边亭子,萧文灏坐下,苏泽熙站在旁边。 “说说吧。”萧文灏随意的坐着,云淡风轻的道,但这三个字却让人感到压迫。 “我...”苏泽熙不知道大师兄让他说什么。 “我提醒你一下,从昨天晚上开始说。”同样的语气,就像是知道了全部,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一样。 苏泽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怕了,“我...昨天我做了一件错事。”苏泽熙决定坦白,这样的场合压的他不知所措,只能坦白。 “我想得到。”萧文灏听他继续说。 “我昨天晚上,在前庭长廊上吹了一夜笛子。所以今天早上发烧。”苏泽熙说完看着大师兄,轻松一截。 言简意赅的陈述问题,是萧文灏喜欢的方式,“絮柳规矩第十六条。” 苏泽熙答,“第十六条,亥时归室。” 萧文灏点头,“加上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夜不归宿,这一条,罚你二十。现在说说,不入师门的原因。” 最不愿面对的还是来临了,苏泽熙低下头,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萧文灏声音严厉,苏泽熙不自主的就抬起头。 “你觉得不入师门就是保护你的自尊心?不合时宜的高傲只是愚蠢的表现。” “我没有,我不想沾父亲的光而已!”提高的嗓音,透露着心虚。 萧文灏声音柔和下来,“我是欣赏你的,你比那些天天幻想怎么能进师父门下的弟子强一点。但只是强一点,你们的本质都是希望被师父收下。” 苏泽熙颤了一下,心底的欲望,或者说秘密,就这么,被挑明,晾在光天化日之下,“没错,我是想成为入室弟子,但是我希望凭我自己本事被师父收。” 萧文灏继续道,“这也就是你比那些人强的那一点点。” 苏泽熙睁大了眼睛,惶恐,原来和他们是差不多的。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文灏顿了一会,“我当年被师父带上山,没有经过选拔,就一直留在师父身边。你应该能想到我在山庄受到怎样的排斥吧。”萧文灏笑了,笑容很淡。 苏泽熙不知道大师兄讲这个什么意思,茫然的点点头。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相信师父,他收下我有他的理由。我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身子才养好。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三年后山庄的比武,我是第一名。”说起以前,萧文灏很柔和。但很快又严肃起来,“你就这么不相信师父?” 苏泽熙听懂了大师兄的话,也笑了,是苦笑,“大师兄很优秀,所以师父收下你,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少波,你们都是。可是如果我不是苏逸夫的儿子,师父会收我吗?” “会。”坚定有力的两个字。 苏泽熙再一次震惊,惊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不对,是和大师兄从学堂出来就不会思考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能力?”萧文灏的每一个问题,都让苏泽熙难以开口。 苏泽熙沉默,这一次,没有低头。 “三岁开始就学习医术,五岁熟知天下草药,如今应该已经背过好几本医学典籍吧?”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苏泽熙没有否认。 萧文灏继续说:“纳贤日,你第一个登上山顶,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下山,第一个回到前庭。比往年第一个下山的弟子早一个时辰,这还是在蹲了将近一个时辰马步的前提下。” 原来,大师兄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安少波受西域功夫影响太深,我认为,师父会先收你。”萧文灏说完这句话,苏泽熙掉了眼泪。 萧文灏给苏泽熙擦掉眼泪,“你的优秀无法遮挡,你父亲一直以你为傲。” “大师兄...”苏泽熙眼泪越落越急。 萧文灏将他揽入怀中,苏泽熙呜呜的哭了半天,这么久的自我怀疑,自我否认在这一瞬间化去,他自己竟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苏泽熙稳住情绪,“那我昨天问师父是不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师父为什么沉默?” “因为你父亲,加快了师父收你的步伐。”萧文灏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苏泽熙擦掉脸上的泪痕。 “是吗?”苏泽熙还是有一点怀疑。 萧文灏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三师兄,八岁进絮柳山庄,那一届中年纪最小的,才华横溢,天赋颇高,一年之后入门。你二师兄,大字不识几个,却在武术上是个奇才,师父的原话是:五百年能出一个常崇宇,他三年后才入门。” 苏泽熙听完膝盖直直戳在地上,“泽熙明白了。” “师父收下安少波,因为想早日改掉他身上的臭毛病,怕以后风格形成,就难改了。收你,师父也有他的打算,我不告诉你原因,是不想让你小小的年纪背负太多。”萧文灏站起身,“不合时宜的高傲,这一条,罚你三十。” “泽熙愿意接受惩罚。”苏泽熙心里的结解开了,坦然接受,接受师父的决定,也接受师兄的责罚。 ———————— 至此,今日更文57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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