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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故逝皆随风(父子、虐)[第2页] |
作者:笑看庭花开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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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道上徐徐前进,安泽祤眼里藏有有锐芒,徐汇侍奉太子多年,定晓得刚才他们出园时看到的那个晕在游廊上的人不是普通之人,太子未动声色,而平成王则直接命人将他架走。 “那人是那个罪子吗?”想着想着徐汇竟脱口问了出来。十七年前,景苒公主背叛平成王,偷取机密的事,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事。 安泽祤抚了下手中的暖炉,并不责怪,语气冷淡的说道:“是的。”言毕微微掀了一角马车内的厚重窗帘,看着冬日夜暮里京城的街道,商铺街贩们纷纷点起灯火继续营业,暖色映遍街头巷尾,嘈杂人声,小贩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这势头不亚于早市。一幅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安泽祤看得握紧了手中的暖炉。 子懿醒来时,天色已黑,床前的桌上豆烛跳跃,屋内有风灌入。尧宜铮踏入屋内反手就将门掩上,扫了眼屋子说道:“怎么在福宅还住得这般简陋?”屋内摆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再无其他。 “总归是不常来。”用不上的多余,用得上的未必能用。 尧宜铮找了张凳子直接搬坐在床前,取出几个瓷瓶一一陈列开,略有不满的说道:“上药?”处理子懿身上的伤是最麻烦的,多,乱,深。 “嗯。”每次用过蚀渊,王爷都是准许他上药的,那鞭子太过厉害。 尧宜铮一边手里不停的鼓捣,一边与子懿说道:“柳下智也是聪明人,突然变卦也总是不妥,估计过几日便会同意出师了。” 子懿满额冷汗,只静静听着,未有言语。 “疼得紧?”尧宜铮看子懿不吭声问到,手里的动作更是加快了速度。待伤口都处理完,子懿才松口虚弱的说道:“幽翳公子有何吩咐吗,要我做什么?” 尧宜铮笑了笑,将摆开的瓷瓶统统收拾起来,说道:“幽翳公子要四公子……”尧宜铮看着子懿脸色苍白,双眼迷离分明是在强撑,虽心有不忍却还是将他摇醒,以保持意识清明。 “幽翳公子要你务必在一年内取下燕国。” “好。” 好?尧宜铮挑眉,惊讶不已却也不再言他,本就不该是他过问的事,亦不是他可踏足的领域,他也毋须多管闲事。 |
「十」 子懿这一躺就躺了三天,平成王府未见遣人来,子懿也就不需要回去。福伯李婶这几日对子懿照顾有加,这让子懿有些不好意思,也很不习惯,他不需要太多关心照顾,毕竟无福消受。 连日阴霾,今日总算放晴,子懿动了动身子,疼痛还可忍受便起身踏出了房门,能有闲暇的时间,子懿最喜欢做的便只是晒晒太阳。福宅并不大,只是普通人家的宅院,宅院北面是正房,正房旁有两盝顶耳房,东西两路配房,而立于正房对面的是一间厢房。那些孩童们男的住东边,女的住西边。主屋则是福伯李婶住,两间耳房一间是用于厨房,一间则是子懿住。 福伯曾多次要求子懿住厢房里,子懿不肯,怎么劝都劝不动。对子懿而言,住哪里都只是个住处。他幼时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常常冷得夜不能寐,这么一对比,耳房已经是非常好了。再者他这身份,吃穿用度能简则简,不若传到王爷耳里,他怕连来福宅的恩赐都要失去。他本就是个动辄得咎的人,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很多时候都事与愿违。 庭院里还种有一棵玉兰树,此时叶子早已落光,只余光秃秃的树干枝杈,但来年春季,必会白玉满树,花香飘绕。 大些的孩子早已到学堂去了,小的还剩五六个,这会正在院落里堆雪人,脸上是天真浪漫的笑容,子懿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背上,腿上似乎也不疼了。牟直也是动了恻隐之心,鞭子没有全落在背上,一部分抽在了腿上,手臂上,否则只是三日,他怕是坐起来都困难。 冬日阳光并不见得多温暖,但也总比阴霾天好,子懿直接靠在有阳光的廊柱上,闭目养神。金芒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竟如梦似幻般好看,眉眼俊秀,虽显柔却带着刚毅,五官俊美,轮廓分明,一头乌发未束,额前打下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羁,这张脸有五分似王爷。 小的时候他被关在地牢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还有暖和这一词。关着他的地牢,依着密林而建,地牢又大部分陷在地底,所以即使是炎热酷夏,也透不进一丝热气照不进一寸阳光。他每日都很冷,终年都很冷,若不是陆叔暗地里关照,或许他早就死在地牢里了。 那时候总有个男人时不时来看他,那男人有着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廓,剑眉入鬓,眉下凤目里似有千年冰雪,寒气逼人,子懿每次看到那男人都会害怕不已,不敢直视,只能蜷缩起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那眼底的寒冰,还是因为每次那男人来他必被一顿鞭打,或者两者皆有。 |
直到七岁那年,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不知是如何跑进来的,站在牢门外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道,原来你就是父王的四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让父王总时不时来看呢。子懿未吱声,却从那一身贵气,年龄与他相仿的男孩嘴里说出的零碎话语中,理出了头绪。 陆叔曾让一个读过书的狱卒教他读书识字,他天生聪颖,虽不说学得多好,但礼义廉耻,他还是懂的。陆叔这么做本想是让他在牢里若太无聊时,他还能弄些书给子懿看,却不想影响了他一生。所以当那男人再次来看他时,他忍不住哭喊着说道,你既为我父何以如此待我! 于是他被那个所谓的父王从牢里拖了出来,小小的他,瘦弱的他,被鞭打了三十之后,拴上了镣铐铁链被这个父王第一次拉出了地牢。外头正直初夏,子懿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暖,知道了除去黑色的地牢红色的鲜血以外的颜色。 他还未来得及惊叹,就被惯进了马车里,来到了城西外那一望无际,满是无名冢的山岗上。 王爷按着他后颈,让他对着那些连接天际的无名冢起誓。 他安子懿今生所受之苦,都不是苦,他所受之痛,都不是痛。所有的痛苦苦难,他甘愿承受。他安子懿此生只为赎罪,不可享荣华,不可图富贵,更不可妄弃性命,从此他的命,不属于他自己。如违此誓,天诛地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堕轮回。 想到这里,子懿忍不住苦笑了下,让一个觉得死是更美好的人起此誓,到底有什么用。 那之后王爷便让他当王子们的伴读陪练。 出了地牢才觉得地牢更好,虽然冰冷无情。在王府里他明白了什么是人间冷暖,更看到了什么叫伉俪情深,伯埙仲篪,其乐融融。这些对比反差,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王爷那对着儿子们满是宠爱,疼惜的脸印入了他的眼里,刻进了他的脑海。每每低伏在王爷脚边,感受着王爷的冷酷苛责,他却还是想要附着上去,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风吹雨打,被浪涛袭卷,随海浪起伏摆荡,漂泊不定,明明看不到那一线海岸,却依然想要去靠岸。 儿时还会做那些遥不可及的梦,还好现在已经不会了。 悠幽凄梦谁人怜,夜半泪殇无人惜。 |
吾昨夜仰观天象,忽见太白逆行于柳、鬼之间,流光射入牛、斗之分,恐有大劫将至,不可不提备,遂收拾包袱盘缠,星夜逃出贴吧,行至谷口,忽遇伏军百众,为首将喝:汝欲何去!楼忙答曰:欲寻周公去也。将怒喝:业尚未成,汝岂可去乎!楼不爽,怒叱:公邀我已久,如若不去,实为失德也!将暴怒,纵马提刀,刃扑面门,楼惊,侧身一滚,竟跌悬崖……方醒,梦兮。 (昨夜楼主逛贴吧,一看时间蛮晚了赶紧关贴吧写作业,然后犯困了,挣扎了下还是找周公去了……想起作业还没写完,又爬起来了……) |
「十一」 院里孩子们正玩耍嬉闹,看到子懿站在廊下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各说各的,完全不顾及子懿是否听清了。 “懿哥哥,福伯说你生病了!” “懿哥哥,好些了吗?” “懿哥哥我们一起堆雪人!” 子懿笑着摸过那些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好。” “你们不要折腾四公子。”大家循声转头看去,福伯听到吵闹声从正屋出来,有些无奈的看着院子里的孩童和那个笑容和煦的少年,胡闹吗,伤得这般重还不乖乖躺着,出来也罢了,还答应这群娃娃的无理要求。 似乎看出福伯的心思,子懿看着孩子们一副委屈的样子略带些宠溺说道:“无妨。”真的无妨,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他便觉得他也可以无所忧虑。 第七日的午时,冷究就来了。冷究站在垂花门处,不进来,也不吭声,就这么冷冷看着一院子的孩童和那个长身立于其中的子懿。冷究表情向来严肃且不多言,颇有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孩子们都挺怯怕的,小些的孩子拉着子懿衣摆的手都微微发抖,大些的直接躲到了子懿身后。 子懿无奈的朝冷究笑了笑,冷究冷哼了声转身出了福宅。子懿自是心领神会,蹲下身子对着孩子们说道:“哥哥有事,得走了。” “不要!”长得略胖的小虎子抗议,小伙伴们立马附和。 “下次哥哥回来给你们带饴糖和偶人可好?”子懿温声哄道。 孩子们这才消停,眼珠子乌黑发亮,眼里满是期待。这群孩子,大的不过八岁,小的才三岁,自然是好哄的。 冷究站在福宅门外,子懿跪下,道:“属下见过冷统领。”其实早时王府就派人来找他了,那侍卫知道子懿虽也属王府侍卫,但也知道他在王府是什么待遇,所以也没给好脸色。一进宅院看到子懿陪着一群孩子玩耍,心里不爽,这几日子懿不在府内都是他来顶班守夜,大冬天的夜晚,多难熬,所以更是不满,拎起身旁的一个小孩童一把就扔摔了出去。子懿虽接住了,可怀里的孩子还是吓得哇哇大哭。接下来便有了肢体冲突,子懿本想安慰好孩子们再自行回去请罪,不想冷究就亲自来来了。 “起来,回府。”冷究看也不看子懿一眼,转身就走。 |
刚回到王府的睿思院中,便看到早上被他打了的侍卫捂着青紫的脸从王爷房内出来,看到他时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子懿心里叹了口气,是自己冲动了,动手时应该留情的。子懿在睿思院的偏房里取出一鞭子,这才步入了王爷的屋内,规矩的跪好,双手举着那根鞭子,说道:“属下拜见王爷。” 安晟坐在书案前,似乎在处理军务,并未抬头,也不吭声。安晟经常如此,有时候是刻意,有时候是无意,他掌军政,虽手下能人也不少,但事多的时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安晟不说话子懿就只能跪着,直到天色暗淡,他的跪姿依旧标准规矩,只有满脸冷汗曝露了他此刻备受煎熬。 即使屋内有火炉,但腊月里的地砖依旧如结冰的湖面。 虽不是直接跪在雪地里,但幼时常年被关在阴冷的地牢里,早已受不得这些寒气,此刻髌骨处犹如针刺般疼痛难忍。 下人们掌了灯,安晟却依旧埋头处理一份份军务。好说歹说柳下智才同意出师,这整顿军马,调度军队等等,他都得过个目。 林中命下人将饭菜端来,唤了好几声王爷,该用膳了,安晟也只是直接将他们屏退。直到戌时将尽,安晟才揉着太阳穴抬起了头,一抹靛色便映入眼帘。 安晟站起来略微惊讶,他跪在这里多久了? “属下拜见王爷。”子懿稳了稳颤抖的双臂。 安晟接过鞭子问道:“这鞭子是什么意思?” “属下今日与府中侍卫动手……” 是吗,他都忘了,今日似乎是有个鼻青脸肿的侍卫汇报了今日之事。说是他安子懿拒绝回府,还动了手,他未放在心上,都是些添油加醋的说辞,不足为信。 安晟接过了鞭子子懿便将上衣褪去,这是规矩。安晟掂着手中的鞭子,绕至了子懿身后。 蚀渊这鞭子,打下去从来不会有整齐,顺滑的口子,所以比起那些平滑的刀伤,蚀渊打出的伤口愈合起来极为缓慢。那些附在子懿背上的狰狞伤痕,每一条都像是坑洼的沟壑纵横在背,看着就能想象出当时打下去的每一鞭必定是皮翻肉卷。 安晟心里竟生不忍,把鞭子扔在一边,说道:“我有说要罚你吗?”没事还来累我。 子懿有些讶异,简直是不可想象,此刻更是忘了谢恩。 安晟无意瞅了眼冷掉的饭菜,破天荒的说道:“滚下去,吃些东西再回来守夜。” 子懿呆若木鸡。 “现在,马上,滚!”安晟看到子懿这副样子,好似看到了怪物似得,火气就有些冒了出来。 子懿这一跪就跪了四个时辰,但起来也只挣扎了下,迅速的退了出去。他也是血肉之身,若能不受痛,他便不会讨痛。 |
「十二」 夜色深沉,安晟背手站在窗户边,面色沉静,思绪翻涌。十七年了,邵可薇,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的儿子,将是我的利刃,你的国家,就是你的代价。 子懿守在门外,膝盖还在痛麻缓不过来,就像是髌骨上覆了层霜。身上的伤虽说七日未能全好,但总归是收口在愈合了,只是站在这冬日寒夜里,身子尚虚体力还是有些不支的。子懿刚将身子稍稍靠到柱子上,房门就吱呀的开了,他想都没想立即跪了下来,膝盖敲在青砖上疼得他身子一抖冷汗又冒了出来。子懿心里发怵,王爷怎么总喜欢半夜找他麻烦? 踏出了温暖的房间,迎面的寒气让安晟拢了拢厚实暖和的狐裘,随后开口问道:“云岩关如何突破?” 子懿立即规矩答道:“云岩关城墙高九丈,厚五丈,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火攻,水攻,掘地均不能动其分毫。又地处险要隘口,四周环山,山石嶙峋,难以攀爬,西北树林更有瘴气环绕,无法通行,占尽地势之陷,此关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唯有另辟蹊径,否则实难攻下。” “哦?那该如何?” “属下认为应从内寻路。只要破了云岩关,便可直捣燕国金都。”剩下的关卡都不难拿下。 安晟微微点了下头,嗯,和他想法一致。 子懿犹豫了一下复又开口说道:“属下有一计可资万全。” 安晟挑眉,脸色阴沉目露凶光,一巴掌就狠狠扇了过去,“想都别想!” 力道很大,子懿嘴角滑下一线血色,脸颊火辣却难得没叩头请罚,而是挺直了脊背,目光直视王爷坚定的说道:“请王爷断定利弊轻重。” “你想逃?”若临近夏国边关,要逃去别国便不会太难。 “属下不敢。” “你可记得你起的誓。” “属下此生应血泪流尽以赎其罪。” 安晟语气颇重的说道:“燕国皇帝崇尚武力和军事扩张,以穷兵黩武和侵略扩张为立国之本,为敛军费,赋税繁重,导致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若燕国统一天下,岂不是置天下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当年燕军破关入城,屠杀百姓,上到老者,下到妇孺,襁褓中的,身怀六甲的,统统没有放过,满城街道血流成渠,那些无辜百姓他们何错之有,何罪之有!”安晟越说越怒,那些猩红的画面飞速掠过他的眼前让他觉得他就站在血河中未曾离去,于是一抬脚就狠踹上了子懿的肩头。 |
子懿轻哼了声,身子晃了晃却又迅速绷直跪好,那些罪孽让他心里无比苦楚,头低垂声音略微颤抖说道:“我知道,属下生来带罪,属下不会逃的。” 安晟没有责罚他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平复了心情缓缓说道:“你去了也是会失望的。”邵可薇是什么人,她认定的,绝不动摇。 会失望的,子懿心里既明白可又期待,那个娘,是怎样的?王府里,乃至整个夏国,景苒公主是个禁忌,他不知道那个娘长什么样,会不会像他在街上见到的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温婉? “请王爷三思。”子懿再次劝道。 “带上你可以,但你要记住你姓什么,哪国子民,应效忠谁。” 子懿将身子伏下,额触地答道:“属下姓……安,是夏国人,誓死效忠王爷。”王爷的唯一恩典就是没有剥夺他的姓氏。一个卑微该死的罪人冠以国姓,应该荣幸吧? 安晟俯视着跪得标准的子懿,冷声笑道:“做得到才行。”说着安晟用手钳着子懿的下颔又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子懿睫毛轻颤垂下眼帘,想了会说道:“王爷可用毒,若子懿背叛,便让子懿万劫不复,灰飞湮灭。” 好一个灰飞湮灭,好一个万劫不复,我不应承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安晟立即命人去药房取了乌天葵。 子懿微微一惊,心下苦笑,王爷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当装着乌天葵的瓷瓶摆在了子懿面前时,他看着那小小的瓷瓶,呆滞了一小会。乌天葵,性子不烈,服下不会立即致命,但是一个月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便会毙命。听说服下此毒的人最后毒发会痛不欲生,七窍流血,穿肠肚烂,四肢腐化,场面好不恐怖。乌天葵很多,但乌天葵的解药却很少,只因解此毒的芷荇十分难得,难得到什么程度,可以跟天山顶峰雪莲相提并论,所以芷荇只有皇家有,并且数量并不多。 此毒一般都是给死士用的,服下毒药的将士与其日日活在恐惧中最后还死得如此恐怖,还不如战场上竭力厮杀。不畏惧死亡的军队,战斗力翻涨,各个都求战死沙场,以死得光荣。 “只要你听命,解药本王亦给得起。” 子懿哂笑,微微蹙眉,并不关心解药的事,而是担心一个月时间会不会太少? 看到子懿蹙眉似乎是一脸不愿的样子安晟有些恼火,不肯献忠又想要他信任? 冰冷的声音从子懿头顶上传来,“怎么,怕了?” 怕,但只是怕时间不够。 安晟本只想试探他,不想子懿竟真的拿起瓷瓶抵唇就要将药服下,安晟未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抬手将子懿手中的瓷瓶打掉,瓷瓶掉在地上,里面的黑色液体撒在了阶下,融入了雪地里。安晟觉得手心有些黏,黏得有些不舒服。 子懿愣了一下立即再次规矩的俯身跪拜,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谢王爷信任,属下定不避斧钺,誓死追随王爷,为大夏廓清环宇,平定天下。” 看着那跪在地上衣着单薄的清瘦身子,安晟心里一时竟非常不是滋味。 |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这是楼主最近的心情,这李白大神的诗特么太合意了。) |
「十三」 “我用毒不过是试探你,不要自以为是,我何时说过信任你?” 毫无感情的话夹着冰冷的风雪落在心头上,寒彻骨髓,子懿却早已习惯。 “说说何时出征最佳。”这个问题他安晟早有答案,却还是想听听跪在地上的人的想法。 “属下认为,此时正是严寒隆冬,人无暖食,马无藁草,虽不足以撼动三军,但到底会有诸多不利。加之即将开春,禾稼在田,两军交战,恐废民业,待秋收之后再出师为时未晚。” 安晟不再说话,盯着子懿端详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转身回屋。 子懿看着地上那个瓷瓶,轻叹了口气,扶着一旁的柱子才勉强站起了身子。怕是王爷已想即刻出发了吧,他何尝不是,即刻出发不是不可行,只是秋后于民最好罢了。 金瓦重檐,红墙朱门,庄严巍然,偌大的皇宫中九脊正华殿此时好似嵌在雪地上一般。殿内装饰并不奢华却十分贵气,安泽祤靠卧于雕牙榻上,一旁的小太监小曾子正给他说着今日早堂诸事,“今日朝堂,因为一件事颇为严肃,各位大臣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丞相与平成王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安泽祤轻咳了几声,将手中汤药放入躬身立于榻旁的太监手上的托盘中,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何事。” “丞相不允平成王严冬出兵,平成王却道兵贵神速,要即刻发兵。” 安泽祤斜睨了一眼小曾子,这样政治与军事冲突应该是大臣们吵的不可开交才对,何以大家都噤若寒蝉? 小曾子瞧见太子殿下一脸质疑赶紧又接着说道:“朝堂本是喧哗不休,却因丞相一句要用平成王四子祭旗而安静下来的。” “什么。”安泽祤心下虽惊,却不表于面,连语气都是平淡无澜。皇宫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地方,看似辉煌繁富,却如雪窖冰窟之地,为了权势地位,可以牺牲任何人。他这个太子之位,他的多少兄弟觊觎着,人人都盯着他,等他犯错,拉他下位。 “丞相言平成王四子本就戴罪之身,祭之以增大军士气,平成王不允,说是要留命另做他用。” “父皇如何处理此事?” “皇帝陛下英明,说了个折中的法子,以血为祭,留其性命。不然奴才瞧平成王那怒态怕是要冲过去一刀斩了丞相。” 安泽祤又轻咳了几声,倦意袭来,躺下便闭目了。小曾子会意从立于一旁的太保徐汇手中接过一袋钱银,喜眉笑眼的就退了出去。 徐汇看着一脸病态的安泽祤,忍不住道:“殿下……”安泽祤眼睛微微睁开一线,说道:“不必理会。” |
我给儿砸写了两句子,最近楼主被临安他娘拉着打dw……没时间更文…… 白驹疆场任驰骋,少年意气自纵横。 挺枪掣剑豪气振,赍志长怀天下心。 |
只要不死,就不要去管。 安晟下朝回来,脸色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避让。步入睿思院,不需要去看都能知道子懿必定还站在房外,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要求。安晟踏上台阶,站在子懿面前,子懿刚要下跪便听到王爷说了句,给本王站着。安晟盯着子懿苍白的脸,仿佛要盯出两窟窿来,子懿垂下眼眸完全不明白王爷为何如此看着他,所以此时心里奇怪盖过了恐慌。 “进来。” 子懿随着安晟入了屋,安晟直接坐在了桌子旁,子懿少有这种站在王爷屋内的机会,一时迷茫,他应该也没犯错,随后又自嘲了一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转至桌旁,跪在了安晟的身后旁。 “明日大军出征。” “需用你的血祭旗。” 等了许久未见声响,安晟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子懿面无波澜,就连眼底都是一抹深邃的黑,看不见底,好似这些事与他无关似的。不过想想也是,即使有关又如何,本就不是他可以违抗的。 “只要你血,不要你命。”随后安晟语气稍软了下来说道:“今日你去福宅吧,明日寅末回来。” “谢王爷。”这一句带了感激之意。 翌日。 高台太庙,祭天,祭地,祭祖宗,造祢完毕,皇帝与将士们出太庙。盆缶击乐,气势奔腾,激昂人心。高台下十五万大军分阵整齐林立,兵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漆黑海面泛起的点点鳞光,这是一支虎狼之师,有苍龙出海之气势。此时的祃祭让每个士兵都仰头凝望着高台上的一切。 高台坛中丈高大旗迎风一吹,招展飒飒,醒目的夏字,是大军的灵魂信仰。高台一侧,祭师拉出被铁链镣铐锁着的少年来到旗下,令其端跪好后将一精致龙纹如海碗般大小的青铜鼎盆摆于少年面前。 祭师拉过少年的手臂,扣住手腕保持他手臂平举,随后用匕首划开了一道深口,温热的鲜血瞬间便从伤口中涌了出来,流入鼎内。 安晟看着那个少年跪在旗下,脸上没有一丝情感,只是垂眸看着地面,长睫盖眸,看不到眼里的任何情绪。 血流缓下来时,祭师又在子懿手臂上狠狠的划开第二道口子,伤口隐约可见白骨。直到第三刀下去,血才盛足。子懿脸上已是灰败,大量失血让他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结着冰霜,身子忍不住微微打颤。祭师甩掉他的手,捧鼎走至台前,将鼎高举,大声说道:“衅旗鼓!”台下士兵闻言举起手中兵戈并有节奏的高声振呼。 立于一排将领前一身戎装的安晟手隐在战袍里握着拳。他看着子懿跪在地上身形微晃,脸色比地上的雪还白却又比雪还暗,左手垂在一侧,血还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在雪里,染出一片殷红。 祭师将血一半泼在了牙旗上,一半泼在了战鼓上,这才正式祭祀完毕。 安晟走至战鼓前,对着台下十五万士卒说道:“三军听令!为我大夏,誓死破敌,不破不还,歃血出征!”语毕血抹双唇执鼓槌阵阵击鼓,鼓声厚重,气贯长虹,台下士兵顿时呼声震天,犹如山呼海啸,气势磅礴。 号角低鸣,三军闻鼓,号命出征。 |
写得又赶又渣,谁喷我我跟谁撕逼!!! |
感动死了~ 虽然这明明是楼主伸手跟清姑娘拿的 @疏雨天清 |
「十四」 望曦阁顶层只有一间房间,这房间是幽翳公子的专属,房内檀香环绕,布满暖炉,温暖如春。幽翳公子一身月牙白慵懒的躺在榻上,看着手里的竹简。 尧宜铮背靠在朱红梁柱上,双手交叉环胸,一只脚还不管带不带灰土直接蹭在柱子上。 “干嘛要四公子一年之内取下燕国,燕国喜武,虽内政不好,但那军队特别是那六万骑兵是何等骁勇,各个都是虎贲之士,要攻下燕国金都恐非易事。” 幽翳公子抬眸,将竹简放置榻旁矮几上,道:“我国现下虽富饶,是因减轻赋税,发展民业而促成的,五国连年混战,耗费不少物资,十五万大军出征,加上今年的秋后收成,太仓余粮支撑最多一年有余,一年后若军队还在外,必得征民,于内政不利。” “我国地处中枢,与其他四国均接壤,周围四国一直虎视眈眈,因为不论哪国拿下夏国这块土地,再向其他国家发兵都不难。其中属燕国对我们攻势最猛烈,本就有国仇,若能灭了燕国,我们占据了北方之地,便多了与其他几个国家抗衡的筹码。” “势弱只因多算胜!兵强却为寡谋亡。而且战争,打的不仅是兵力,还是智谋,财富,意志,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 尧宜铮撇嘴,他就一随意潇洒之人,天下是否统一是否易主他不关心,这些政治军事他亦不想懂,“所以才让四公子一年内灭燕?” “不。”在珠帘后的人从榻上坐了起来,“我是要逼他……” 尧宜铮咋舌,“逼四公子做甚?”四公子已经够惨的。 珠帘后的人勾起一抹浅笑,只是这笑,笑得苦涩,无奈,不甘,还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情感。尧宜铮看他浅笑不语,也不再追问,因为一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下人端着托盘进来了,尧宜铮接过让下人退了下去,行至榻前,将托盘上的汤碗递给了榻上之人。 |
子懿醒来时他正躺在运粮车的粮草上,他还未能支撑到下高台便失去了意识。子懿身上覆着一层薄雪,手臂的伤上了药还包扎好了,只是他依旧头晕目眩得厉害。子懿心里暗道王爷太心急,待冰雪消融再发兵也不迟,这般风雪天,大军行军颇为吃力。 押粮的小兵看人醒了就嚷道:“醒了就下来。”子懿应是,赶紧起身下了车,只是下了车身形都稳不住,更别说跟着大军行进了。大伙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几乎每个人对他都是漠视,只有粮草督运,广威将军李斯瞿实在不忍,翻身下马一把将子懿又丢上了粮草车上,对着刚才那小兵斥道:“王爷说了一定要带上此人,此时让他下来降低我们后军的速度吗!”那小兵不敢再吱声,只得牵着马车顶着风雪继续前进。 子懿扭头看了眼李斯瞿,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开头的广武将军,剑眉凤眼,英气逼人,心里默默的感谢。 夜色拉开序幕,大军下寨安营。中军帐中,安晟坐在榻上,望着那幅立在一旁一人高的地图,沉思许久。安晟沉思多久,子懿便在地上跪了多久,寒气直往膝盖里钻,开始还觉得十分难受,久了便也麻木了。 安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一直安静跪在榻旁的子懿,将手里的伤药扔向子懿,子懿赶紧接住,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手中的瓷瓶。 “伤口该换药了。” 子懿一愣,随即恭敬应是,立即将袖子挽起,也不管今日被摔回粮车时又溢出的血已干涸,正与缠着伤口的白布粘合着,三五下就将白布除去,干净利落的将药上在手臂上的三道深口上。 严寒隆冬,子懿穿的真的不多,袖子轻松的就能挽起来,挽得有些高,安晟能瞧见露出来的那胳膊上有蚀渊打出来的伤口还结着褐色的痂,无由来的一阵烦躁。还没等安晟想想为什么会烦躁,子懿便俯身叩首谢王爷又规规矩矩跪在一边。 安晟不再理会,拉过被子躺下就睡了。子懿没有吩咐,也不知道要不要站到外头守夜,只得继续跪在地上。 寅时安晟便醒了,不禁感叹人老了反而睡不了太久。帐内的连枝地烛台还未灭,安晟不用起身就能看到榻旁的那人,只是那人此刻缩在地上,惨白的脸,微青的唇,长睫微颤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寒冷。 安晟看了半会,终于起身下地,轻微的声响,子懿便猛然惊醒,迅速爬起来跪好,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睡着了,或许是晕过去了自己都不知道,心里一阵紧张,王爷为何总是半夜起来折腾他。 |
「十五」 安晟并没有折腾他,而是唤人传广武将军李斯瞿来到中帐。李斯瞿单膝行跪礼,双手抱拳道:“末将参见王爷。”无意还瞥了一眼安静卑微的跪在一旁的子懿。 “起来,我今想任命你为前锋主将。” 李斯瞿略惊,赶紧回道:“末将恐不能胜任……”他虽生在将门,但正个八经的出征他是第一次,还是他死皮赖脸求他老爹求来的。他老爹快五十才有他一个儿子,宝贝得不行,本不让他从军的,怎奈他年少血气方刚,总想做番贡献成番事业,现在平成王给他机会他自是想要。但临走时老爹再三嘱咐,他虽学有所成,但不可刚愎自用,所以他才被安排在了后军负责督运。 安晟看出李斯瞿的犹豫和眼中的跃跃欲试,对李斯瞿笑了笑,“李老将军身子可还好?” “多谢王爷关心,家父虽年迈可身子还是很硬朗。” 安晟拍了拍李斯瞿的肩膀道:“李老将军当年可是骁勇善战,英勇无比,我相信他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切莫要妄自菲薄。” 李斯瞿一咬牙道:“谢王爷厚爱!”等我立战功回去呛死那老头子。 安晟含笑拉过李斯瞿站到地图前指着一座城池说道:“此小城乃邙城,位在云岩关前,我想取下以做据点,现命你率三万骑兵先行拿下此城。” “是,末将领命!” 接着安晟又指着子懿说道:“我将他划入你麾下。” 李斯瞿看着子懿,忍不住说道:“他……末将建议还是让四公子留下服侍王爷吧。”这少年看起来单薄瘦弱的样子,要来作甚,而且出征祭祀上大家都知道他是谁是何种身份,他虽同情,但总觉得带上他没用,今日连路都走不稳,又是平成王四子,搞不好还成个累赘,拖累大军。 安晟并不理会李斯瞿的建议,直接说道:“就当他是个普通骑兵即可,他若违军令,军法处置;他若逃跑,你就斩了他便是。” 既然王爷都这般说了李斯瞿也不好反驳,只得应承。 子懿随着李斯瞿出了中帐,出了中帐,子懿因久跪腿麻差点栽倒在雪地里。李斯瞿不爽的一只手抄起他的手臂说道:“你行不行?” “谢李将军……” 两人离得很近,这时李斯瞿才真正的看清子懿的脸,眉清目秀,细看就是一个小平成王,就是这般弱不禁风让他颇是反感。李斯瞿手心传来黏热感,才惊觉自己正紧握着子懿受伤的手臂,“这个……要紧不?” “不碍事,谢李将军关心。” 李斯瞿性格大咧豪迈,十分不喜欢子懿这种中规中矩的人,所以放开手后就不去理会了,只是心里对子懿有些反感。 |
李斯瞿直接将三万骑兵召集后便造饭上路。既然要攻城以做据点,自然得急行军赶在身后中军抵达时攻下邙城。 道路上只能听到马蹄踏雪声。 晚上安营,子懿与其他士兵在营帐里随意铺的稻草上躺着,日行六百里子懿被疾驰的马匹颠得浑身疼痛,难以入眠,只得想些事情。邙城虽为小城,但地处边关,燕国派了闫成驻守,城内守兵虽只有两万,但兵不在多在于精,而且这个闫成乃燕国大将,不可轻视。 伤从未能好好养,身虚体弱,加上连日急行,今日子懿险些摔下马去。李斯瞿看到子懿这般十分厌恶,终于开口说道:“你要是不行就别跟来。”这般弱态,摆给敌军看吗?子懿没有逞强,真的在一旁停下歇息了,他这状态不适合骑马,若是摔下马背,会被身后疾驰的部队践踏成肉泥,不如等大军过去了再尾随在后。 这样没节气的样子李斯瞿反倒怒了,大军这几日都在赶路,每个人都疲惫,他不过是手臂三道口子而已,是仗着自己是平成王四子吗,那他身后的士兵如何看待,他如何立军威? 李斯瞿命大军停下稍作休息,自个翻身下马,一把拎起子懿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子懿正晕乎,也没听清李斯瞿说什么,只是好像他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只得说道,“请李将军责罚。” 罚?罚什么。李斯瞿少有罚人的时候,即使当了将军,他待士兵如兄弟,他手下的士兵也很少有犯错的时候。以前他习武偷懒或做错事的时候,他老爹罚也不过是拿藤条镇尺拍几下。子懿这个特殊的身份,大家只知道他是平成王府的四子,也不知道他过的什么生活。最后李斯瞿臆断的认为这人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养得娇气,才造就他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只得甩了几马鞭,命令子懿必须跟上大军便甩袍走人了。 |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
「十六」 一脸虬髯,面目粗犷,虎背熊腰的燕国大将闫成在邙城城楼上巡视。探子匆匆来报,说有支军队朝邙城急速前进。 闫成严肃的问道:“那军队打着何字旗号?” “禀将军,旗号为夏,李字将旗。旗帜林立,约是三万轻骑。” “什么!”闫成怒目而视,急急下去安排防御,并命人快马传报至云岩关。但转念一想,夏军三万轻骑必是连日赶来,到时人困马乏,疲惫不堪,现天色将晚,敌军必定会安营下寨,再加上那主将定是李立忠的儿子李斯瞿,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将,不足为惧,只要趁夜劫营必能一举歼灭这三万轻骑。遂召集士兵准备夜袭夏军兵营。 李斯瞿安好营寨后料定闫成必来夜袭,留一队人马扎虚营,其他兵马埋伏四周。安排子懿的时候李斯瞿犯难了,留虚营里怕他被乱刀砍死,让他埋伏在外围又觉得这副模样降低士气。 子懿看着李斯瞿一脸为难笑了笑,脸上是难掩的疲惫之色,眼底静如深潭却有着不可遮掩的锋芒,“燕军既来夜袭,邙城空虚必定只剩老弱残兵,属下建议将军直接拿下邙城。” 李斯瞿惊讶的仔细看去,子懿已低眉敛目,模样卑微谦下。对,围剿燕军不如取城,取城才是他们的目的,并且几乎可以不损失兵力。 李斯瞿按着子懿的方法,留了一座空营,一千人马以虚张声势外加拖延敌军。 用最小的损失反客为主。 当闫成气恼的赶回邙城时,城楼上的旗帜早已易主,李斯瞿站在城楼上瞧着闫成一脸怒火一身狼狈很是好笑。闫成气不过,于是退出城楼下弓箭射程外开骂,语言粗鄙不堪,气得李斯瞿在城楼上直跳脚。 李斯瞿一把拿过长枪,准备出城剁了那个嘴贱的老贼,子懿拦下,道:“李将军莫意气用事。”此时李斯瞿对子懿态度有所改观,觉得子懿虽弱不禁风,但脑子还挺灵光的,自动将子懿归为了谋士类。文人儒生嘛,弱不禁风情有可原,这么一想李斯瞿也就一扫了之前的反感,将子懿安排在他身边作为亲兵。 “安子懿,那闫成都在外头叫嚣谩骂!还不让我出去应战?我要出去砍翻那王八老蛋!” “让他骂。”子懿无奈的笑了笑,不会掉血少肉,有何关系。 “不行,我气不过。” 子懿想起两年前潼兴关的事,摇了下脑袋,终是说道:“气不过就骂回去。” 李斯瞿衡量了下利弊,觉得子懿目光更远更全面些,于是就打算按子懿说的做,“行,你安子懿有谋略,听你的!”这倒是折煞了子懿,他让李斯瞿骂回去不过是让他出气降火罢了,没什么谋略用心。 …… 城楼下闫成问候李斯瞿全家,李斯瞿在城楼上慰问闫成祖宗八代,两人一时骂得不可开交,不分上下,伯仲相当。骂了半天两人口渴不已,各自接过小兵递来的水袋饮尽,复又再次开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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