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王臣(古风耽美)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王臣(古风耽美)[第5页] |
作者:桃栗走四方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第四十七章·抚兰 程谕至是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惊醒,像是在深海里憋了太久,突然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喘息着。程谕至轻拍人后背,轻声开口。“慢点呼吸,慢慢调整气息,别急。” 几个反复的吐纳之后,程谕硕终于觉得活了过来,用力的揉压太阳穴,余光扫到跪在床边一脸内疚的程砚。“你跪这儿做什么?” 手将将伸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疼痛使人清醒,看着左手缠着的绷带,程谕硕这才将昨夜的记忆缓缓理顺。 “主子……奴才该死,都是奴才不好,害主子受伤,求主子降罪。”程砚这小子,打今早醒了,知道昨儿发生的所有事,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程谕至好话歹话都说了也没用,跪在程谕硕床前一个多时辰,就哭了一个多时辰,现在,眼睛肿的跟两个核桃似的。 “闭嘴。”程谕硕被他哭的心烦,低头用右手扯开衣领,左胸膛的伤也被处理好了,可是疼,是必然的。程砚不敢再出声,憋着嘴努力往回使劲,好一会儿,听到程谕硕很是疲惫的声音。“他还好吗?” 他,韩仲岐。程谕至嗯了一声,丢给程砚一个帕子让他把眼泪擦干。“守了你一夜,知道你快醒了,就先回去了,省你碍你眼。” 程谕硕嘶了一声,回头瞪程谕至一眼,后者只是淡淡一笑,表示无辜。 程砚一定是被程谕至带坏的,程谕硕无比笃定的坚信着。“程砚,你不也喝酒了吗,你怎么没事?” “他喝的少,而且,这药不是单独下在酒里的。”程谕至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团搓圆了的纸球。“我检查过壶底残液,里面只有极少量的千情牵,想来这酒也只是为了让人喝完格外想念才会用这种卑劣手段,可这点药,根本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难以自控,更何况你们两个武功底子深厚,就更不可能中招。” “那是怎么回事?我昨晚,感觉自己都快发疯了。” 实际上,昨夜的程谕硕,确实很疯狂,要比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样子,都疯癫。可是,昨夜的他,又是那样的清醒,清醒的知道爱,清醒的感受爱。 “应该,是于文靛身上的香料。”程谕至话音刚落,程谕硕便想起昨日白天,于文靛身上那股无比香浓的奇香。原本,只是以为这是他博得恩宠的手段,却不料,早已步入他人布好的陷阱里。程谕硕迷醉神色渐渐清朗,换而代之的,却是彻骨森凉。 “香料只是前因,触发你们中毒的点,应该是桂花。桂花本身味辛,酿成酒后格外香醇,也极易入口,在燕盛,桂花酿几乎到处都是。只要他日日佩戴着香囊,不怕你没有中毒的机会。”程谕至看向被无辜殃及的程小鱼儿,想起昨夜他的温热身躯,不免有些悸动。可时候不对,什么都不对。程谕至伸手按住程谕硕捏紧的拳头,淡淡摇头。“现在,还不是除去于文靛的时候。”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围在他们周围的网已经开始收紧,不能打草惊蛇。 “程砚,接下来就该你了。”程谕至看向冷静下来的程砚,点头示意。 程砚确实是个唱戏的好料子,一出假戏,让他演的惟妙惟肖。于是之后的一个多时辰,程砚以这家店是黑店,给他们的酒里下药为由,掀了人家柜台不说,把好几十坛三十年的桂花酿全都砸了个粉碎。 掌柜求爷爷告奶奶的让程砚停下来,可程砚不听,以一人能挡千军的架势,把堂内弄了个天翻地覆。当地府衙派了好些个捕快和衙役赶来,都被程砚一手一个打了出去,等当地县令怒气冲冲带人带刀赶来之时,程砚已经拽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头,手里明晃晃的,是正四品官员的令牌。 这穷乡僻壤的偏远县城,哪里见过身份高贵的京官,如今瞧着这巴掌大小的令牌,一时间辨不清真假,程砚随手将令牌丢过去,县令一把年纪,愣是扔了拐杖跑前几步用身子接着,跟捧着传国玉玺似的小心翼翼呵护着手里沉甸甸的牌子。 令牌很有分量,刻字铸纹十分精细,再看看程砚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吓得老头子差点一个头疼的栽过去,带着乌泱泱的一批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架子摆足,程砚拿回令牌在腰间挂好,指着踩在脚下的客栈匾额,目光悠然变得意味深长。“您是?” “下,下官,下官抚兰县县令,黄舟,参加大人。” 黄舟,程砚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他在王府看过上千本的官员名册,甚至可以清楚的说出每个人的祖宗三代,不过,却对这眼前人的模样一点微弱的印象都没有。“买的官?” 这话问的十分露骨,吓得周围人瑟瑟发抖,更别说是从没见过世面的客栈掌柜。 黄舟一大把年纪,经不起折腾,可程砚年少,自是乐于翻腾。黄舟咽口口水,不免点头。“是,下官,下官考了十余次功名,都,都名落孙山,下官,下官……” 磕磕巴巴,不成句。 想来不是程砚没记住,而是这人的官不是正当途径得来的,也是,这个岁数了,花钱买个远离连阳的官,也未尝不是安享晚年的法子。“得,本官也不是来查官籍的,黄大人起来说话。” 程砚这人,不开口的时候,清冷如冰,让人不好接近。可一开口,便是处事圆滑,八面玲珑。黄舟被人扶起来,颤颤巍巍的站在程砚面前,躬身立着。“大,大人莅临抚兰县,可是,可是有要务在身,有能用到下官的地方,还请大人吩咐。” “没有,本官就是四处走走,听闻抚兰县山清水秀,想来一览高山远阔,谁料,昨夜刚到这客栈,就喝了壶酒,这不,着了黑店的道,恶心一宿。”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小民怎么敢,求大人明鉴。”掌柜的跪在地上哐哐磕头,他确实很委屈,可程砚却不觉得哪儿委屈着他了,本来他这酒里就是掺了春药,量多量少且不论,掺了,就不对。 程砚嫌弃的掏着耳朵,黄舟见状,一拐杖打过去。“你闭嘴!” 随即,又换了个笑脸朝着程砚点头哈腰。“这事儿,下官一定彻查到底,给大人一个交代。” “交代就免了,本官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以后做点良心买卖,别再乱添东西。这喝的人是本官,也就罢了,一旦哪个百姓喝了,出了问题,传到上头,让陛下知道可不好。陛下勤政爱民,那真是把每个子民当成自己亲人一般啊。” 话,说的程砚自己都听不下去,可他还是说的很溜,完完全全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态度。黄舟年纪大,可官场上的事儿知道的却不多,被程砚这么几句忽悠的,誓死相随的心都有了。“是是是,下官以后一定好好监管。那个,这儿也没法住了,大人如果不介意,不如,屈尊住到下官府邸?” “这倒不必,本官这次就是办点私事儿,黄大人也莫要劳师动众,这儿就乱了些,但床铺很是舒服,劳烦外头那些兄弟收拾一下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保准收拾的比之前还好。”黄舟心里乐呵极了,这位四品大员看起来很是好说话,也没什么官架子。“那不如明日,下官做东,在品合楼给大人压压惊。人不多,就下官和府衙里的几个师爷,保证不扰民,您看,可行吗?” “这……”这个,程砚确实说不准,唐忱一心着急回朝,可程谕硕身上还有伤,这是去是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正在犹豫空档,程谕至从楼梯下来。 众人目光齐齐聚在青衫长衣男子身上,如同千古名画里走出来的清雅男子,给人足够的疏离感,让人不敢亵渎半分。程谕至的脚步声传进程砚耳中,可他没动,直等着程谕至走到他身后,浅浅作揖。“大人。” 程砚不免从吊儿郎当的坐姿坐正些,可又不能太明显,只得坐了个不三不四的样子。故作镇静的咳嗽一声,侧首看人。“你来的正好,这位黄县令,想请咱们吃个饭,你看?” “黄大人有心。”说着话,程谕至有模有样的朝黄舟一礼,黄舟不识其身份,但也跟着回礼。“这位大人是?” “草民只是何大人的门客,并非当朝官员,黄大人客气了。” “哦哦,门客,门客。那个,那咱们明日……” “劳黄大人破费了。”程砚顺理成章的把话头接过,他已经明白程谕至的意思,便恭敬不如从命。 |
|
坐沙发啦!@阁主 |
我的帖子被度娘锁了,发帖不会被顶到首页了,现在十分心累 这是种什么感觉,就是你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天灾就是天灾,说给你锁就给你锁 心累到不想写了,想哭 |
|
沙发给@阁主? 说一下哈 由于帖子被锁了,所以现在首页按时间回复排列,是看不到文了… 为了能让更多的读者看到王臣,在这里拜托大家,多多推荐吧,谢谢 |
伪更,及番外预告 感谢度娘把王臣放了出来,终于首页可以刷到了!开心!! 之前立过flag,恢复了就搞小砚的番外!三爷和小砚,想看羞【羞】的,还是狠揍的! 说吧! 具体是哪个小伙伴长评换的这个番外,我忘记了,回去找一下! 然后,今天有没有文,得看我回家几点 和@阁主?准备进场看电影啦 出来看看大家的回应!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 |
|
沙发给天天带我吃鸡的@阁主? |
第五十章·年夜 唐忱回到自己屋里,程砚已经在桌边撑好,桌子上放着的是随处可见的鸡毛掸子,程谕硕并没有把戒尺双手奉上,只是漠然的坐在一旁看着。 程谕硕很清楚唐忱现在心里的愤怒和身为一国之君的屈辱隐忍,所以,他更要确保,这人不会在气极之下再对程砚做出什么不可回转的事。 鸡毛掸子被捏在手里,唐忱毫无规律,发了狠的朝着程砚身后的两团子肉撒气,每一下,都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发泄,带着心底所有的不甘和恨意,所有的可悲和无助。 程砚不喜欢这种细长条的工具,相较而言,他更能忍受的是戒尺木杖这样宽厚的物件,可这客栈里里外外,都没法再找出个比鸡毛掸子更趁手的东西,也只好忍着了。唐忱武功底子薄弱,年纪不大,又从未做过重活,即便是全力责打,在程砚这儿也算不得难熬。 程谕硕始终沉默的盯着程砚被裤子包裹着的后丘,计算着唐忱什么时候会精力耗尽,而程砚又什么时候能解脱。 大约五十多下,藏蓝色长裤隐隐约约泛出些较深的色泽,程谕硕眯着眼睛瞧,没有开口。唐忱没打过人,技巧没有,有的只是蛮力,靠这些蛮力,也足以让程砚皮开肉绽。唐忱在哭,声音不大,听得出来是在克制,他将所有克制的努力,都抽在程砚的身上,一会儿臀峰,一会儿臀腿交接,仿佛在处理一条任他宰割的羔羊。 啪嗒。 鸡毛掸子断了,唐忱也终于停下手,他大口喘着气,眼睛肿的如同金鱼。 “打够了吗?”程谕硕冷漠开口,他和唐忱都明白,今日之后,他们之间那点本就不算深厚的情谊,都会消散的一片虚无,剩下的,是君不信臣忠,臣不信君义。可是唐忱输不起,程谕硕手中实权太大,一旦反了,燕盛就要易主了。 他缓缓扭过头去看向程谕硕,那些在无知面具下隐藏的恶意,仿佛被瞬间扩大,又在眨眼间顿化无形。唐忱手足无措的站着,朝着程谕硕低着脑袋,犹犹豫豫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程砚,语气是谁都能听出来的哽咽。“王叔,他,朕只是……” “陛下,程砚只是个奴才,您要打他杀他,臣都绝无二话。”程谕硕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和善而又带着疏离。唐忱不是傻子,程谕硕现在的话,只是说着听听,如果他真要杀了程砚,只怕这人不会给自己退路。“更何况,被您亲手责打,对他来说,是至高的荣耀,又何来的委屈。程砚,你说是吗。” “是。”程砚语气平静,丝毫不像刚刚挨过打的虚弱,他直挺挺的跪着,由着裤子里面的血流下腿根。程砚一拜,规矩做足。“奴才谢陛下恩赐。” 程砚是个很好的奴才,这些年被程谕硕和程谕至教导的,滴水不漏。 “陛下,时候不早了,臣还需要去处理一下尸体,稍后,会安排个侍卫来伺候您,您早些安歇吧。”程谕硕的话里听不出喜怒,却能听出冷漠,是唐忱从未感受到的拒人千里之外。 程谕硕把程砚扛在肩头,一路送到程谕至的屋里。“里面估计烂了。” “嗯。”程谕至拿着剪刀一点点的剪开程砚沾了血的裤子,不时的去瞧他神色。而程砚却十分轻松,撑着上身回头看着自家先生。“先生,不疼,这比在府里挨的轻多了。” 程谕至的手没由来的一抖,却只是一瞬便稳住,连程砚都没看出半点端倪。他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只低头剪着。“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程谕硕苦笑一声,就着铜盆里的水洗了块帕子。“可惜啊,今日之后,还要事事防着那只白眼狼,本王这些年尽心辅佐,倒落了个功高盖主的忌惮。” 程谕至怎会不知程谕硕心中的苦闷,他本一心忠君事主,谁料这唐忱羽翼不等丰满,就已经容不下他们兄弟二人了。裤子被剪开,入目是一条血印一条血印的伤痕累累,程谕至将碎料扔到地上,拿着膏药一点点涂抹。“倒不如,遂他心愿。” 程谕硕心里一惊,把帕子递给程谕至,满脸不可置信。“胡闹,说什么浑话呢!” 留下一句斥责,程谕硕转身拂袖而去,倒让程谕至嘴角一扬。程砚托腮想了许久,回头瞧着。“先生,您是希望王爷造反的是吗?” “嗯。”程谕至毫不隐瞒,一边上药一边给人吹着。 程砚并不惊讶,在他眼里,程谕硕本就应该是这天下之主,而程谕至又是当今鬼才,他们二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是屈于他人之下的臣民,更何况,唐忱并非明君,治国无德,用人无信,这样的君主,又怎么撑得起乱世。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程砚闻言,轻轻摇头,趴在枕头上眨眼。“王爷不肯,是因为他于先帝有诺,君子一言,万险不可挡。先生想做,是因为您的心里,有的不是燕盛一国,也不是王府一家,是为了乾周大陆,能够一统,还百姓一个安居,对吗。” 上药的手慢下来,不久,便恢复如初。“说对了一半,大哥确实答应过先帝,要辅佐陛下坐稳皇位,不能让燕盛毁在他手里。但要一统乾周,统领五国,同样也是大哥的雄心,只是他现在没办法越过心里的坎,毕竟唐氏才是燕盛的皇族。一旦谋逆,程氏便是逆臣,他考虑的,要比我多的多。” 程砚半懂不懂的点着头,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就像,韩大哥。” 程谕至反应半拍,才想起,程砚说的是程谕硕心里的坎。将药涂好,拿着帕子给人覆上。“阿砚,你相信,这江山日后会姓程吗。” “当然。”程砚毫不犹豫,他从未怀疑过程谕至说的任何一个字,只要他说,他就信。 “如果这江山,需要用你的命来换呢。” “那奴才就把命给您。” 对上程砚皎洁目光,程谕至第一次有些心慌,不着痕迹的躲开,是一种酸涩的不忍。程谕至突然很落寞,仿佛这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到头来,都会成为他心底的熔炉,煎熬着他的良知,煎熬着他的命。 时光回到宣首二十一年的冬天,他在皑皑白雪的战地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男孩长得很清秀,身上的衣袄也非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布料,可这战场之上,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这样突兀的存在。程谕至本不想管,他提步而去,那男孩却忽然惊醒,残留着最后的力气,伸出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腰间,佩戴的是一块血玉,普天之下,弥足珍贵。 他将他抱起,将血玉收回袖中,带他离开金兰,予他姓氏,予他教养,予他立足之处。 后来,他们谁也没再提起过那段经历,男孩失忆了,而他,将所有秘密如那块血玉一样,深埋心底,只等有朝一日,成为最坚韧的利刃。 男孩长大了,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而少年,此刻正趴在床上无辜的看着他。程谕至一怔,看向自己不自觉按在少年后臀上的手,浅浅一笑,抬手打了一巴掌。 他侧躺在榻上,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哼唱着他最喜爱的小调。 程谕硕心里烦躁,不自觉的走到韩仲岐门外,可屋内一片漆黑,毫无人息。随手抓了个侍从,询问之下不禁一愣,拿了两壶酒离开客栈大门,旋身上瓦,在房梁上看到躺着数星星的韩仲岐。程谕硕已经想不起来,多少年前,他对着自己的爱人,说过一些天方夜谭的可笑言语。 而他的爱人,从来没忘过。 他说,年岁的星星能够乞求新一年的风调雨顺,新一年的心想事成,新一年的,情深厚意。 程谕硕走到他身旁,给他一壶酒,依着一旁躺下。他们睡也没有说话,碰一下酒壶,敬今夜的繁星点点,敬明日的梦醒时分。 等太阳升起,一切就会亦如过往,变得,不过是从第八个年尾,走入第九个年头。 远处,烟花在空中绽开,昙花一现。 今夜,是最后一个安稳的团圆年。 宪安四年初,吴国正式向燕盛发起进攻。 素来与世无争的极雍国,也在同月向楚国发起攻势,向天下人展示了极雍历经数百年而依然能够号令群雄的兵力。 战事起,乾周动荡,五国纷乱。 |
沙发来了!@阁主? 放一张周末和阁主去活字印刷,印出来的字 |
第五十一章·乱事 宪安四年元月下旬,唐忱回朝,着手处理这段时间的政务,反而对战事毫不上心,全权由程谕硕处理。文武百官都能看出来,这对君臣和以前不一样了,可究竟哪里不一样,谁也说不出来什么,照样的君顺臣恭,但偏偏,那种藏匿于隐秘之间的微弱变化,还是很别扭。 程砚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两兜子的果糖往南院去,可程圳坤却不在,问了院门小厮,闻言一愣,满头雾水倒也没做他想,转而往北院桦戎苑去。 虽说程圳坤的心智不成熟,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简昊良入府时间那么久,也不可能枉顾府规,就这样和程圳坤不明不白。程砚心中有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加快脚步往桦戎苑去,临近,便听见简昊良在念千字文。 院中,程圳坤怀里抱着个手炉,靠在长椅上昏昏欲睡,而简昊良则耐心的在一旁念着书中字。周围站着五六个仆子,倒也算是避嫌。其中一个小厮眼尖,瞧着程砚,忙跪地作礼。程砚被发现,自然地走进院中,朝着简昊良欠身问安。 这桦戎苑,程砚不常来,要不是每三个月的家宴上能瞧见简昊良,只怕都已经忘了这府里有常安这号人物了。“奴才见过简常安。” 许是太久没见到程砚,简昊良眼见着,却忘了起身相扶,还是身侧小厮提醒,才恍然放下书,快走几步到人跟前,虚扶一把。“管事多礼了。” 余光瞥到程圳坤,打自己进院,便用手捂着眼浑身颤抖着往后退,程砚先前顾着礼节,此刻却不得不上心。程砚上前一步,程圳坤就往后缩一步,待程砚再靠近,就大叫着往简昊良身后躲去。程砚眼疾手快,一把攥住程圳坤的手,一用力将人拽进臂弯里。“四爷,你怎么了?” “啊!”程圳坤被程砚吓到,放声大叫,眼泪都被逼出来,惹人怜惜。 “管事,您,您先放手,您吓到四爷了。”简昊良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程圳坤的异于常人,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程圳坤便除简昊良之外,不敢再接触任何人。 程砚瞬间松手,程圳坤急忙跑到简昊良身后,连看都不再看程砚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简昊良安抚好程圳坤,引着他们一同入内,一边由着程圳坤死命拽着他的衣服,一边一声叹息,将那日的事说给程砚听。程砚当然知道,如今被简昊良声泪俱下说出来的事,在当时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命悬一线。单桢,那个在印象里十分不起眼的常容,竟可以为了程圳坤不惜以命相抗。 沉默在这间屋子里变得格外静谧,融进骨子里的寂静无声。 许久,程砚抬头,递给简昊良一方帕子,随后,他走到程圳坤面前蹲下,掏出怀里的果糖,剥开糖纸递到人眼前。“小坤,是我,我回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程圳坤歪着个脑袋盯着果糖好一会儿,才慢慢把目光落在程砚脸上,程砚朝他笑笑,在笑容里,化解程圳坤不安的情绪。程圳坤想起什么一般,突然扑进程砚的怀里,将人直接扑倒,鼻涕眼泪一股脑的蹭在人衣领。他放声大哭着,无法表达,只能用眼泪代表他的难过。 “好了小坤,别怕,都过去了。” 简昊良看着,不由抹着泪,那些可以被谈起的,并非已经放下,只是他需要人帮他完成复仇。 这件事,程砚没打算瞒着程谕硕,毕竟单桢位及常容,尸体从明月楼被发现,传出去有损声誉。不过,时隔这么久了,便是传,也传完了。 但很显然,一切没有程砚想的那么轻松。 程谕硕听到了,还是在和一品太保樊钟子一同走在大街上时听到的。樊钟子是个老人精,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一清二楚,所以即便他听见了,也当自己聋了,完全无视掉来自巷子里的童谣。 “去给本王查,还有,北院所有守卫,全部杖四十!”这话,是程砚把程圳坤送回南院,又调了十余个守卫,再三强调保护好四爷之后,回到北院听到的。程谕硕是在对谁发火,他很清楚,刚走到书房外,与被骂的脸上无半点血色的府兵首领李翟打了个照面。李翟负责保护王府内外所有人的安全,自然也就包括单桢。可李翟也着实委屈,他随着程谕硕离府,这也是刚刚回府,甚至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就被拎了过去一通臭骂。 “程砚呢!”程砚正打算与李翟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屋内喊了自己名字,忙躬身趋步往里进,顺便同李翟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主子。”程砚接过话逢端上来的茶,走到桌边递给程谕硕。 程谕硕对单桢算不得上心,府里男宠多了去了,个个上心,得上到什么时候。可这单桢,他还多少有点印象,是个会抚琴的主儿。“单桢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程砚往香炉里点了根熏香,淡淡的香气飘起,也没能震住程谕硕的怒火。“爷,这事儿是二爷东里常史做的。” 话一出口,程砚明显感觉到程谕硕身上的杀意,可他堪堪把目光移过去,便立刻跪伏在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气极,反而冷静下来,程谕硕眯着眼努力压制着内心的躁怒。以仆告主,这在王府是大忌,甚至都不用程砚多说一个字,就凭他刚才的话,就足以被拉到刑房杖杀。 “奴才知道。”程砚调整姿势跪好,屋内已无第三人,所以也不必担心被人听去。 “说。”程谕硕盯着程砚,仿佛盯着深海里四处游动的鱼,随时都会抽出鱼叉刺过去。 程砚稳着气息,把事情前后说完,紧接着,便是一杯盛着热茶的茶盏向他砸来。 “混.账!”程砚不敢躲,生生扛着,茶盏砸在他右肩,又轱辘轱辘的滚到地上。他明白程谕硕有多生气,他的话,是在公然的告诉程谕硕,你的人,和你弟弟,背着你搞.在了一起,还合伙弄死了令一个无辜之人。 换成谁,都难以忍受这种屈.辱。 换成谁,都得让知情者消失,从此闭嘴。 上位者,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奴才的死活,他们的面子,要远远高于人命。 可好在,程谕硕理智尚存,程砚,也并非命如草菅的其他仆子。 程谕硕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程砚下令。“去,去把那两个**给本王抓来!” “抓不得。”程谕至推门而入,直面程谕硕。 “你说什么?”程谕硕目光里尽是能够吞噬天地的毁灭,而程谕至,却丝毫不退半步。时机没成熟之前,绝对不能乱。 “我说,抓不得。” |
伪更 最近好多以前的小伙伴都不留言了,也确实因为灵感有点卡住了,大概是因为结局都想出来了,所以中间补的有些卡壳。 其实王臣吧,原来是由我和阁主,还有陛下,三个人一起组建的一个sp的语c群转化来的。身份,背景,以及主角的名字都是群里的,后来群不活跃,就给散了,但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对一个王.朝.更.迭的想法,这才有了王臣。 很感谢大家的喜欢。 但是我这个人吧,很较真,可能是星座导致的,太固执。所以进群的要求就卡死了,导致一些无法留言的小伙伴们进不了群,在此,还是说声抱歉。 我本身是个很喜欢聊天的人,也欢迎大家在帖子里说一些自己的事,我们可以当朋友的,对吧。 然后,大概放一张之前群里的府内规矩吧。王臣里的王府规矩,也都这样,比较严苛,看看就好 |
哦对了,补一句 所有喜欢居老师,北老师,凯凯王的,都是我的好朋友 |
第五十二章·诬告 王府北院书房,程谕硕程谕至,连同宋兴秦称,正在议事,大体方向便是针对吴国无缘无故的进攻。吴国虽早有拓展疆土的想法,但北接楚国,南近南齐,怎么都不应该直接对燕盛出手,更何况以燕盛的实力,他们无非是以卵击石。 但这卵,偏偏击的声势浩大。 战书是昨夜直接由吴国来使送到摄政王府门外的,程谕硕本就被程砚口中的真相气的脑顶发热,如今瞧着这战书,恨不得直接抽刀杀过去。 事实上,他也确实抽刀了,抽了守门侍卫的刀,直接在门口把来使的脑袋砍了下来。 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屁话,程谕硕半个字都懒得听。 程谕至扫一眼台阶上轱辘轱辘往下滚的首.级,捡起地上染了血的战书,对府兵淡淡开口。“收拾干净。” 如今,这封战书已经被丢进了炭火里,成为取暖的一簇烟,谁也不曾理会里头写了什么大言不惭的废话。 “爷,您要给奴家做主啊!” 一声哭喊打断了屋内四人的谈话,彼此看上一眼,刚要问话,话逢已经躬身推门而入。“王爷,郝侍君在外求见。” 求见?这哪里是求见,分明是寻死。程谕至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坐下,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继续讨论要事了。倒不是他觉得程谕硕是个以私事为重的人,不过是该讨论的他们都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看宋兴和秦称谁愿意写奏折罢了。这事儿,不急。 “程砚干什么去了,连个人都看不住!”程谕硕斥骂一句,话逢连忙跪地请罪。“奴才该死,王爷息怒。管事大人昨日被您遣去了小厨房……” 经过提醒,程谕硕这才想起来,昨儿他一气之下,确实把程砚赶去了后厨,说是罚倒也不是,不过是那一瞬间看着他有些心烦。早上起来,又没见他在床前跪侯,还以为是这小子耍脾气,不过当时宋兴都来了,也顾不得去教训他。 一时语塞,外头的人声又起。“爷,您要为奴家做主啊!” “王爷,要不我们先告退吧。”秦称拱手欲走,程谕硕哪里肯让,先前说好了,要留他二人在府中用膳,还能为了个侍君推了吗。 “去告诉姓郝的,要哭滚回去哭,本王没空管他的破事!”这郝侍君年纪不大,入府半年不到,这半年里,程谕硕还有两三个月不在府里,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独守空房了。可这人嗓音极好,唱的一腔好歌谣,逗得程谕硕也算开心。 回府才三天,自是没时间去找他,今儿到直接自己来了。 话逢应是,退出门去,不过个眨眼功夫,外头又开了嗓。“爷,您今儿要是不帮奴家做主,奴家就活不下去了!奴家知道您宠着程砚,可他毕竟是个奴才,奴家才是您的枕边人啊。” 程谕至始终抱着看戏的念头,这冷不丁听着程砚的名,才不慌不忙的抬眼,看向正朝他看来的程谕硕。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他毕竟是个奴才,程砚那小子跟我们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尿裤子呢!”宋兴向来沉不住气,又同程砚在早些年的战场上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如今,听着这不明不白的告状,十分恼火。 “六哥。”秦称先是向程谕硕颔首欠礼,又连忙抓了一把对着窗外大骂的宋兴。 秦称,九生里排行第七,不过二十八岁,可性子极稳,许是从小生在贫苦人家的缘由,打磨的人格外稳重。宋兴被人一拽,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摸着脑袋看向程谕硕,一脸歉意。可程谕硕却并不在意,在他眼里,兄弟要比后院那群只会床上哼.唧,床下争宠的人,重要的多。更何况,燕盛民风素来如此,各府男宠,只要主人愿意,都是可以互换以示两方交好的工具。 “我……”外头跪着的,被屋内一通骂,骂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话逢这才得允,让他进去。郝图好久没见着程谕硕,一见着,就如同下了山的猛虎,见状就要扑过去,好在还长着眼睛,瞧见了坐在一旁的三个人。于是便强忍着,伏身行礼。“奴家,见过王爷,见过三爷。” “嗯。”程谕硕随口一哼,却没让他起身,也没介绍宋兴和秦称。“你刚才说,程砚怎么了。” “爷,这——”郝图环顾四周,有些不愿。 “说。”程谕硕的话,从来没有反抗的机会,压的郝图有些窒息,忙俯首开口。“奴家要状告程砚贪污受贿。” 程谕至难得的挑了挑眉毛,还真觉得,后院人多,就是热闹,相比下来,自己的南院,多少有些枯燥。 同样觉得有趣的,是宋兴,他常年在军中,从没见过这种鸡毛蒜皮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儿,一时间有些坐不住,十分兴奋的想听他后话。可后话,没这么好听,因为程谕硕将将听完,便抬手指了话逢。“拖出去,杖二十。”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甚至连为什么打都懒得告诉他,郝图挣扎着大叫,便已经被话逢带人拽了出去,按在地上扒下裤子,狠狠杖责。 从来,下告上,都要先挨上一顿,可郝图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才是主子,他程砚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也要如此。 二十下打完,郝图不被允许提上裤子,他需要跪行入内谢罚,可这屋里的男子那么多,偏生是在折.磨于他。郝图身后赤红肿胀,程谕硕看上一眼,便让其提上,而此刻,程砚已经被叫回了正院。 程砚当时正在小厨房,同大厨一起揉面,说是中午要包顿饺子吃。围裙上都是面粉,扑腾一下,弄的满脸都是。这些人都认识程砚,关系也都不远不近,这冷不丁来一趟,又完全没有架子,又是帮忙添柴,又是主动做菜,笑脸相迎,很好相处。 北院小厮来找人,简单听了个头,程砚就知道后面了,把围裙摘下,往面板上一扔,开口骂一句祸害,脚下疾步而去。 甫一入屋,瞧见宋兴,只敛了神色,走到郝图身侧,朝着程谕硕拜下。“主子。” “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程谕硕没理程砚,对着郝图开口。郝图先是被宋兴骂了一通,又被杖责二十,如今,和程砚当面对质,更是心里发虚。他原本也没想把程砚怎么样,不过是在程谕硕面前找个存在感,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床上耳鬓厮磨的。 可他没想到,这事儿,弄的有点大。 郝图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什么,程砚倒是直起身来扬了唇角。 “既然郝侍君不齿再说一遍,那奴才来说。十月十一日,梁侍君把奴才叫到荣席楼,给了奴才一袋碎银,合计十五两,请求奴才想法子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能尽快侍候王爷于榻上,奴才拿了银子,但没答应。三日后,郝侍君以小厨房做了些糕点为由,给奴才送了一盒,同时食盒里又有一袋碎银,外加一枚玉佩,玉佩奴才鉴定过了,是真的蓝田玉,合计五十三两,侍君哭诉自己家境贫寒,与后院的那些公子不能比,只有讨了王爷开心,才能光宗耀祖,不过这次,梁侍君的要求倒是更高了,希望奴才动手脚,给王爷的膳食里加入催情药,奴才怜侍君家中还有高堂,只是斥其一顿,并未张扬,侍君当时明明说的是,您不会再动此心思,感谢奴才及时提醒,这钱您也没拿回去。怎么时隔好几个月,却突然到王爷面前告发奴才了?” 桩桩件件,由程砚亲口说出,郝图早已黑了脸。他没想到,方才北院小厮去寻程砚的时候,早把这事儿都告诉了他,这才有了此刻的说辞。更何况,程砚与这姓郝的接触不多,鲜少的这几次,也都是为了这点银子的事儿,一想就想到了。 程砚现在只觉得晦气,在这关头,被小人湿了鞋,还真是阴沟里翻船。 倒霉。 继而,程砚懒得再看一眼郝图,朝着程谕硕跪直身子拱手做礼。“主子,奴才确实拿了郝侍君的银子,如果侍君要以此为由,奴才认。可这贪污受贿四个字,确实太大了。奴才斗胆,想问郝侍君一句,所谓受贿,是利用职务之便,索取他人财物,可奴才既没有帮您爬上王爷的床,也没有帮您沐浴更衣让王爷吃干抹净,这受贿二字,到底怎么扣在奴才头上的。”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编排主子!”这话,越听越偏,程谕硕觉得,他真是给程砚脸了,出去这几个月,这人越发没了规矩,这种混话也敢当着外人的面随口就说,委实失礼难堪。 “掌嘴。” |
沙发给昨晚冒着大雨来陪我的@阁主? 等我搞完小砚的番外,我再给843楼的好朋友们搞个巍澜番外哈 |
|
沙发给@阁主?七夕快乐!!!!!!! |
第五十四章·意外 程砚果然没有再挨下去,程谕硕懒得和他再计较,只吩咐人下去备膳,至于从没从小厨房调回来,谁也没提,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大着胆子拦程砚的去向。 宋兴的奏折次日早朝后呈上,当即得到唐忱的回应,命他先整顿三军,加强操练。谁都知道,战前再练,无异于临时抱佛脚,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更会让战士们疲惫不堪,苦不堪言。可这金口玉言一出,便是刀山火海,让去也得去。 军中一片‘哀嚎’,随着程谕硕的脚步远近而变得忽大忽小。程砚强行跟着,一路上憋笑不已。程家军中不乏将才,领兵作战也都撑得起半片天,可他们仍愿居于麾下,跟随程谕硕,化作饮血之狼。 “叫什么叫,训练去!”程谕硕一脚踹上正在砍木桩的小兵屁股上,引得人狼嚎一声,跑出好几里。 “主子,您也不能怪他们,这眼瞅着要出征了,长路漫漫,现在最应该储存体力的时候,还强行加训,不叫给您听才怪。”程砚笑着看一群故作夸张的动作,再同宋兴对视上,忙不迭的帮腔。 “本王看他们就是太闲,还有空叫唤。”程谕硕虚指着宋兴,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怎么这么面,他让你加训你就加训,不会把利害关系说明白吗。” “属下说过了,可陛下不听,能怎么办。”宋兴一脸委屈,这事儿还真怪不着他,以他的性子,当时要不是秦称拦着,他都能因为加训这事儿把宫殿的墙拆了。 程谕硕忍住想要给他一脚的冲动,抬起来的腿又不甘落寞的踹上程砚的小腿。“你心疼他们,要不要陪着一起去训练?” 被踹个踉跄的程池鱼,连忙摆手摇头,动作一气呵成,全无半点卡顿。“不不不,奴才还是伺候主子的好。” “你——” 话音未落,一声痛呼从远处训练场中传来,三人齐齐望去,只见好些人都已经围了过去。许是那声痛呼太尖锐,程砚突地心里一顿,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将军,出事了。”匆匆赶来的,是当时正在场中巡视的秦称,紧缩的眉头,让程谕硕微微眯起眼睛,提步往人堆里去。 当中躺着的,是胸前铠甲被一刀砍裂,涌出浓浓鲜血的伤者,一旁单膝跪着的,是手足无措拿着刀柄不停发抖的‘凶手’。程砚见状,探上伤者脉搏,顾不得程谕硕大呵旁人把军医寻来,已经动手掰开沉重铁制铠甲,露出被震烈的皮肉。 那一刀刀伤最重,可周围粘连着的碎肉也十分刺目。程砚就着碎裂铠甲露出的铁段,划开伤者原本里衣,缠成厚布,按在胸前不断向外涌出血液的伤口上。 军医很快赶来,可来的再及时,也已经于事无补。程砚在寒冬里因抢救他人而满头是汗,起身时因着身后疼痛还是不由得软了下腿根,被程谕硕一把捞住。 逝者已逝,回天乏术。军医回身,朝着程谕硕一拜,缓缓摇头。 随即,便是方才被吓住一声不吭的执刀者放声大吼,自刎于人前。 战前军心动荡,实乃大忌。 训练中断,程谕硕才不会顾及唐忱,命令宋兴和秦称带兵回营,休养生息。 “主子。”程砚将训练场和库房都检查一遍,方才回到正厅,手里捧着的是两副铠甲。一副是断裂的破损,一副是库房里之前的旧甲。 程谕硕正因这事儿烦心,瞧见程砚回来也并没有舒展眉头,只是抬眼看人。 “奴才检查过了,这副铠甲,是年前军器监送来的新甲。”程砚将两副铠甲放在程谕硕面前的桌上,未免程谕硕看着烦心,他特意清洗过之前的血才拿了上来。程谕硕没有说话,伸手覆上铠甲,区别两副不同。 “另一副,是前年五月的旧甲。” 旧甲用了多年尚未出现问题,而新甲,不过三天就已经死了人。程谕硕摸到一处,又立刻去寻另一件相同位置,便找到了问题所在。他的眼底冷意森森,如同这厅外的彻骨寒冷。“新甲,用的是生铁。” “是。”程砚颔首,毫不犹豫回话。“两副铠甲在外观及触感上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各队领物资时并没有发现不妥,可胸前的这一块完整铁块,本应都是熟铁,经过加工锻造之后,以金甲为里段加固,方能挡枪抵矛。而新甲,是由生铁为底,熟铁单层覆之形成。” 后话,主仆二人谁也没再继续说下去。生铁遇冷会变得更脆,一旦被利器击中,非但能够直接穿破铠甲,更会引起生铁断裂,在寒冬于皮肉上直接炸开,不攻自破。 方才训练,与往日无异,程谕硕向来要求真刀真枪的演练,这样在战场上才不会漏怯,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战士未行,盔甲已坏,还因这铠甲损了两人性命。 “去把军器监的人给本王找来。” 程砚能感觉到程谕硕压制的怒火,这种事,往小了说是针对他,往大了说,是通敌叛国诛灭九族的大罪。程砚躬身作揖,小心翼翼开口。“主子,军器监的府监,华大人,于两月前告假回乡,说是家中孙儿有事,当时批文传到槐喜,还是您和陛下一同批准的。” “……”程谕硕有一种吃了哑巴亏的恶心感,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向桌案。“告假回乡?本王看他这是做贼心虚,躲难去了!” 程砚连忙跪下,由着程谕硕发火,片刻后方才继续。“主子,还用把少府监请来吗。” “请?惯得。”程谕硕起身,捏起新甲,内力一震将铠甲震碎,生铁将他的手掌震烂,滴滴坠血。程砚抬头之际,正对上那只流血的左掌,慌忙膝行向前,却被程谕硕抬手拂开。“派人去查,这件事,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 他们都清楚,以华谅的性格,是不敢做出这种事的,那么背后之人,是要他程谕硕再次重蹈覆辙,重走一遍深渊谷底。 从训练场离开,程谕硕直接入宫,而程砚则只身绕过市集,骑马去到郊外的树林。马匹在林子外停下,程砚将马栓在树上,径自走进林中,一直走了许久,方才停下。 随后,程砚环顾四周,朗声开口。“请阁下出来说话。” 风声飒飒,夹杂在干枯的树杈里,瑟瑟萧条。可却无一人,出现在这空荡的丛林里。 “阁下帮了程砚这么多次,当真不愿现身吗。” 程砚的话,飘散在林中,倏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一个身着黑衣,面带黑巾的男子从一棵光秃秃的树后走出,走到程砚面前,单膝跪地行礼。程砚未躲,便直挺挺的受着。“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不会害您之人。” 这声音很特别,一听便知道是哑着嗓子说出来的话,可程砚没有深究,既然这人不愿露面,他又何必强求。那人起身,与程砚对视一眼,便敛眉低头。 这一眼,让程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他却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者说,他从没见过双眼,只是,感觉很微妙。“阁下是如何知道,库里的铠甲是有问题的,又为何故意挑选我们去军营的时候出手提醒。” “发现确实是偶然,而提醒,是不想公子战场受伤。”那人说话十分谦卑,一口一个公子,行为举止皆是恭敬,让程砚心中生疑。方才他去仓库检查时,并没有发现新甲与旧甲之间有何区别,他不善铁制锻造,对冷器的研制方法也不甚了解,若非是有人以暗器将其中问题写于纸上抛给他,他也不会发现其中奥秘。 可也是因为这样,才让程砚想要彻底将事情挑明。“半年前,你用这个暗器约我深夜一聚,几个月前,又是这个暗器在医馆里杀了想要害我性命的大夫,今日,又是如此。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次又一次帮我。” “请恕在下不能说,但请公子相信,在下绝不会害您。” 言毕,那人便从程砚眼前消失,轻功之快,连程砚都自愧不如。程砚低头,看着手中暗器,那个他翻阅过西院书房,在一本秘闻录里找到的名字。 零钲。 极雍。 |
沙发给认真刻苦的@阁主? 昨天被大连的大雨淋蒙了,没更文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