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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莽莽昆仑—镇魂同人[第6页]

作者:紫藤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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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沈巍收回释放出的能量,扬声道:“请进。”他的两个学生走进来,担心地问他:“沈教授,你没事吧?昨天晚上你只是喝了一碗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幸好赵大哥把你扶上了楼,可把我们吓坏了。”
沈巍温和地笑道:“不用担心,佳佳,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赵处长他们……?”
“赵大哥说他们要回去述职,就先走了。”沈巍听到佳佳的回答,垂眼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又扬起了亲切的微笑:“现在天不早了,我们简单收拾收拾,回龙城大学去吧。”
“对了,赵大哥的同事已经帮我们修好了车。我们先下去收拾行李了,沈教授再见!”心直口快的女学生拽着沉默不语的男学生下楼去了。
沈巍除了赵云澜给的一件衣服,没什么可拿的东西,就直接下床也向楼下走去,行动间牵扯到身后的两处伤,疼得他眉头始终微微皱着。
走到了门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走到床边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到了那柄红木镇纸,伸出右手隔空虚虚一握,那柄可怜无辜的镇纸就化成了齑粉。
一切都彻底处理完之后,沈巍合上抽屉,准备回龙城大学。
坐在车里的感觉也很不好受,身后的伤压着,疼痛还在忍受范围内,只是伤处些许灼热的感觉太过奇怪且陌生,使得沈巍神情总是有些不自然。“沈教授感觉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停车找一处医院……”沈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身边开车的男同学关切地问他。
“我没什么大事,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没散吧……”沈巍总不能说自己是坐着压的伤口疼才皱着眉头,只好随手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看向窗外的风景,心里却在想,看来以后只能在交换地星犯人时,才能戴着玄铁面具看一眼赵云澜了。
——这也是沈巍心情低落的一个原因。
但是他不会想到,名为命运的齿轮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转动,不久之后,他又将以沈巍的身份,与赵云澜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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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算是完结啦!
明天可能会停更,因为周六要考试。
我回来了……
从早上七点考到晚上六点半,整整七科,一考场还是我们班主任监考,头都不敢抬,累死宝宝了QTQ
今天晚上有文,但是没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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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拿回了山河锥后,祝红明显感觉到处里不对劲。
首先是小郭和老楚身体出了点小问题,有多小呢?——恨不得住在特调处的公共卫生间里。
其次是就是赵云澜,自从回来之后就叼着根棒棒糖瘫在办公椅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上林静研究出的新能源吊灯神神叨叨不知在想些什么,在祝红自带滤镜的眼光看来,活脱脱典型一副失恋青年的颓废模样。
汪徵正在教桑赞写字,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看得祝红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一阵不适。
大庆在一边唏里秃噜地吃一碗泡面,还把小鱼干泡在泡面汤里,整个特调处弥漫着一种干煸小黄鱼和老坛酸菜汤混合起来的奇怪味道。
——大庆从赵云澜那里学会了黑暗料理这一功能之后,就开始尝试把各种能吃的东西和小鱼干搭配到一起,乐此不疲。
这诡异的状态从昨天上午回来持续到现在,祝红咬了一口手里的牛肉干——真是令蛇头大。
自从回来就一直埋头打字的林静终于抬起了头,姿势极其不雅观地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环视一周之后:“怎么这两天一直没见着老楚啊?小郭也不见了。”
合着这科学怪人才反应过来。祝红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下巴颏儿朝着公共卫生间的方向微扬道:“在那里面,中午吃过饭后两个多小时了就没出来过。”
林静摩挲着下巴:“出了一趟外勤而已,不至于吧……唉我说汪徵,你们瀚噶族的水土饮食可以啊,早知道我应该取点带回来化验一下,说不定能做出些什么……减肥良药!”
祝红很开心终于有人能跟她唠会嗑儿了,耸肩道:“哎呀你别打扰人家小两口培养感情……不过咱们这出的可不是普通的外勤,咱可是拿回了山河锥——两条劳动力换山一件圣器,这么一算咱们也没亏哈!”
林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又犯了,他望着处长办公室里的赵云澜:“不是两条,是仨——老大看起来累得不轻啊,这都两天了还是这个样子。咱们要不要鼓舞他一下?要不我给他过个电试试?”
祝红翻了个大白眼,蛇芯子伸出一小截,“嘶嘶”地道:“那哪是累的——估计是被人沈教授甩了,心里正郁闷呢……都是些无病呻吟。”
大庆终于吃完了一碗泡面小鱼干,筷子撂下含糊不清道:“老赵那边放着我来!”一推椅子就站了起来朝着祝红和林静摆了摆手就径直走进了处长办公室,留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然后低下头去各干各的。
大庆进了门就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伸手去扒拉赵云澜的胳膊:“怎么了老赵,这么无精打采的?你还要不要努力工作给我换猫砂了呀?”
赵云澜没接他的话茬,只是问他:“死猫,你说你活了一万年,那你知道……黑袍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提起黑袍使大庆就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他一手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压低了声音:“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我老猫是活了一万点没错,可对于这地星的最高领袖黑袍使,却没有太多印象,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
“说明你这几年啊,都白活了。”赵云澜下意识嘴损了一句,头偏过去看着大庆。
“哎呀,你根本就不懂!说明这黑袍使,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大boss,你没见他神出鬼没的,到哪哪结一层霜吗?他们都说黑袍使冷厉无情,也只有你,天天跟人家称兄道弟,嬉皮笑脸的。”大庆伸出手拍了拍脸,“嘿……没羞没臊!”
赵云澜搭在桌子上的长腿一扫,直接踹上了大庆的屁股,把他从桌子上扫了下去:“跟我这没大没小的,皮痒了想挨打是吧?”
大庆“喵——”的一声捂住屁股:“不,不想,一点都不想。”赵云澜手黑,他上一次挨了赵云澜二十记戒尺就疼了一个星期。
赵云澜斜了他一眼,又把腿放回到桌子上,舌尖挑着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唉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他把一直垫在脑后的手抽出来,在空中比划道:“或许黑袍使在地面上也有自己的身份,和我们普通人类一样,在海星上生活。”
大庆轻巧地坐了回去:“老赵,你这就有些异想天开了,虽然地星有地君殿和摄政官坐镇,但人家堂堂黑袍使作为地星的总话事人,统辖一众地星人,在底下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费那么大劲到海星上来啊?难不成……是来会情人?”
赵云澜捻着棒棒糖棍儿,脑中自动浮出的是一身黑斗篷黑兜帽黑面具:“可就他那长相,也不像是有情人啊……”
大庆似是想到了什么,圆溜溜的猫眼瞪的更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你不会对黑袍使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毫不意外地,他又被赵云澜踹了一脚。
大庆皮实得很,踹一脚压根儿不当回事,继续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对了,这次回来,还要联系那个沈教授了吗?——我看你这样子像是失恋了……人家把你甩啦?”
赵云澜扬起手佯怒道:“死猫崽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过来!”
多粗长啊……酷爱夸我!
一人一猫正闹着,汪徵直接推门闯进了处长办公室,能量体一般是不会有过大的情绪波动的,但汪徵脸上明显能看出凝重的表情来,平平的语调似乎也带了些焦急的味道:“赵处,又有新案子了。”
赵云澜和大庆对视一眼,直接出门走到沙发边上拎起自己的外衣边穿衣服边下命令:“林静,大庆,还有老楚跟着我一起去案发现场,祝红和小郭到蛇族走一趟,问问四叔他老人家是否知道圣器的事情,桑赞前辈和汪徵留下。——对了小汪啊,下次进特调处记得敲门,你刚才可差点没把你领导吓死。”
他边穿外衣边低低地威胁旁边朝他吐舌头的大庆:“死猫,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赵云澜的红色牧马人开得很快,他们四个很快就到了案发现场。一进门就看见了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三个用粉笔画出了轮廓的人型图案,尸体想来已经由家属领回去了。
“集体割腕,在同一个夜里,还是同一个研究所的……现在的年轻人就业压力是有多大啊,心灵脆弱成这样,啧啧。”赵云澜又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舌尖拨动着糖棍儿若有所思。
调侃几句只是说说而已,他心里明镜似的——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海星鉴怎么会把案子转到特调处,这其中一定不简单。
林静调着他宝贝相机里的照片:“老大你看,这些死者身上并没有推搡拉扯的痕迹,的确应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但是这研究所里,我刚刚探测到了黑能量的痕迹。”
大庆在一旁补充道:“地星的确有一种异能可以影响人类的心智,而且能引导他们动作。”
赵云澜了然道:“那就是被主动自杀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发动异能的媒介是什么——研究所的其他人员还有死者的家属的家属查过了吗?”
老楚翻开海星鉴送来的档案:“失踪了两个,一个是死者郑中原的继女,今年刚刚十五岁,可惜是个哑女,她妈妈带着她嫁过来,就过世了。另一个叫做谈啸,是这个研究所的成员,但是昨天刚刚解雇了。”
赵云澜挑眉道:“看来这个谈啸有足够的动机——唉,是不是他顺道把人家的小萝莉给拐走了?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长得还是挺可爱的……咳咳!这样,根据现场的能量痕迹,老楚你去追踪一下谈啸和郑意这两个人的踪迹。”
楚恕之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林静在一旁说道:“老大,我查到了郑中原生前打出去的最后一通电话,这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人的。”赵云澜被他这句话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废话,不是打给一个人的,还是打给一只猫不成?”
一边摸着下巴沉思的大庆突然抬头,满脸写着懵:“啊?叫我吗?”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
林静急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对面是座机的号码,你想想,这个年代还有几个人用座机啊……”
赵云澜神色凝重起来——他还真就认识一个只会用座机的。
他拿下叼着的糖棍儿,吩咐道:“打回去。”
林静低头按了两下,拨通之后又开了免提的功能,“嘟……”“嘟……”的声音在空旷的研究所里显得清晰而单调。
一阵细小的杂音过后,对面的人接起了电话,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回响着对于特调处众人尤其是赵云澜来说格外熟悉的,一贯温和有礼的好听声音:“你好,我是沈巍。”
林静和大庆面面相觑,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又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赵云澜。
赵云澜狠狠闭上了眼,仰天呼出一口浊气,同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无力。
怎么又是他。
我刚刚写完语文作业心中无法平静,不知道是否是腐眼看人基的缘故。
“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如果这都不算爱!
“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话,确定这俩不是一对吗?
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脑洞了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不再相见,但是沈巍却又因为“巧合”卷进了案子中——就算赵云澜一直相信只有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此时也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句,造化弄人。
“……喂?请问……您是哪位?”沈巍正在办公室里备课,有人打电话到他办公桌上的座机,他就直接接了起来,却迟迟没有听到那边的人开口。
正当他准备将电话放下时,他听见了赵云澜的声音从话筒传出,带着些公事公办的语气:“沈教授下午没课吧?——关于这次集体自杀案中的死者郑中原,我想和你谈谈。”
沈巍在听见赵云澜声音的瞬间就下意识地握紧了话筒,听到郑中原去世的消息时更是惊讶地站了起来。“师兄他……这绝不可能!”
赵云澜淡然的声音从话筒一边传来:“可不可能,还是得等到和沈教授谈过之后,再下定论。沈巍同志,作为一名间接知情人,今天下午五点钟,我希望在你的家里看到你。”
然后赵云澜就挂断了电话。
沈巍听着“嘟——”“嘟——”的忙音,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他重新坐下,将无线话筒放回主座上,想要继续备课,却看不进去桌子上的教材。
沈巍心里很乱。这次的事情他目前只听到了些琐碎的信息,但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案子和烛九那边脱不了干系。
但是最令他慌乱的是今晚又要见到赵云澜了,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他说话。他还会不会怀疑自己?
前天晚上赵云澜打的伤还没有痊愈,沈巍本来已经习惯了行动坐卧间身后的痛感,但此时身后的伤却不合时宜地突然更疼了起来。
或许这就叫心理作用吧。
沈巍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电话,收起心中的杂念低头专心工作,等到终于写完了教案,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半。索性下午没课,于是他直接起身瞬移回到了家中。
他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本就干净整洁的房间打扫的更是一尘不染,又烧上了一壶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一本古书,等着赵云澜过来。
思绪却情不自禁地飞到了半个月前的夜晚。
当时王一珂案刚刚结束,张若楠老师离开了龙城,学校短时间内调不来老师,他就顺便为工程四班代了几天课,那两天每次都是看着学生下了晚自习才回家的。
代课的最后一天,他在小区西侧的巷子里被两个小混混堵在了半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理来说,堂堂黑袍使也不至于让那两个外强中干的地痞给欺负了去。
可惜沈教授是个文明人,文明人的最大特点就是懒得动手,而且西装合身,影响拳脚施展。
于是他就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翻出自己钱包里厚厚的一打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那两个小混混看出这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得寸进尺地摘了他的手表,又因为他面无表情的态度推搡了他一把,领带在拉扯间被拽到一边,领口敞开一片,系在脖子上的吊坠露了出来,在黑夜里的昏暗路灯下,泛着些莹莹的琥珀色光辉。
正当那个小混混把手探向他脖颈间时,他就已经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昆仑给他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他左手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在“哎呦哎呦”的呼痛声中,神色渐渐凌厉起来。余光瞥见另一个捡起地上的木棍砸了过来,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转动过一个角度,却在听见赵云澜的声音时,瞬间卸去了掌心凝聚起的黑能量。
赵云澜当时首先飞起一脚踹开了那人砸来的棍子,“这大晚上的,谁在这活动筋骨呢?”他看了一眼沈巍,后者会意地放开僵持的手,站到了墙角,两手交叠着放在身前,看着赵云澜三两下撂倒了那两个地痞。
赵云澜捡起地上的公文包和手表还给沈巍,调侃了一句:“我这算是英雄救美吧沈教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不如就以身相许吧,我觉得这样挺好。”
那时正是赵云澜热烈追求他的时候,这样的话,类似的他说过不少,沈巍当时就只回了一句:“赵处长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就要离开,赵云澜却一定要当一次护花使者,把沈巍送回家他才放心。
沈巍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去。等到两人走到沈巍家门口时,赵云澜那个神经大条的才觉出不对劲:“等等……沈教授你就住我对门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沈巍记得当时自己推着眼镜给他解释道:“我是前两天才搬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赵处长你也住在这……”
然后赵云澜就假装责备地说他:“我说沈教授,你这搬进了新家,也不邀请邻居暖暖房,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个……今天死猫不回来,你看我……”到后半句就换了语气,其中什么意思一清二楚。
于是那天晚上赵云澜就名正言顺地在他家吃了一顿沈巍亲自下厨做的晚饭,但是在他家过夜的想法被他无情拒绝了。
自从那次以后,赵云澜就会偶尔敲他的门,以大庆不在家为由来蹭饭,但其实主要是来骚扰他的。沈巍心知肚明却不拆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到厨房再炒上一两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最后一次是出发去找山河锥前,沈巍叮嘱赵云澜不要离开龙城,但他哪里会听的进去,最后自己还是在山区遇到了他。
那两天发生了很多的事,自从回来之后,赵云澜就再也没有敲过他的门,每天早上上班都刻意避开他走。
说沈巍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毕竟从前每天见惯了赵云澜,也听惯了他各种撩闲,这两天的日子没看见赵云澜,他就已经觉出生活的寡淡无味。
郑中原的去世,招致赵云澜的登门讯问,沈巍心里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今天学科联赛成绩出来啦!比我蓝颜少了0.5分,他第一我第二,开心~
所以今天会多更一点
现在是五点半整,门外十分准时的敲门声响起,沈巍站起身走到玄关,打开了防盗门。
门外赵云澜痞痞地站着,左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右手拿下嘴里的棒棒糖,在空中轻轻一挥:“沈教授,我们还是……进去说话?”
沈巍收回自己仿佛黏在赵云澜身上的视线,垂了下眼:“赵处长请进。你先坐一会儿,稍等,我去泡两杯茶。”
他近乎局促地转身,端起茶几上的茶具走进了厨房。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沈巍啊沈巍,你可真是没有出息。
赵云澜自从进门就觉出沈巍对自己的态度——他明显是想与自己和好如初,却又有所顾虑,不肯开口。
沈巍这个人,真是别扭的很。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客厅坐下,将自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含着根棒棒糖,一语不发地只盯着沈巍看。
沈巍用开水烫了遍茶杯,把碧绿的茶叶放进茶壶,澄澈的茶水倒进杯子里蒸起氤氲清香,白皙的手扶上青瓷的茶杯把手,在赵云澜的目光注视下显得微微慌乱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抽出了餐桌旁的一个椅子,坐在赵云澜对面。
实木的椅子有些硬,沈巍坐着只觉身后的伤钝钝地疼起来,几不可见地咬了咬牙。然后他抬起垂在地板上的目光,看赵云澜依然盯着自己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首先开了口:“郑中原是我的师兄,主修声呐专业……他昨天晚上六点左右给我打了电话,说他研究出了脱离水环境的音波震荡,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赵云澜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地开口道:“沈教授恢复的很快啊,现在都能坐着硬凳子了——看来我手劲儿还是得练练。”
沈巍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想到那晚,他耳根烧红起来,只能用继续话题来避免尴尬:“郑中原胜负欲极强,是个野心勃勃的学者,他一定不可能自杀,请你们务必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赵云澜吊儿郎当地坐着,又接上了话茬儿,依旧驴唇不对马嘴:“我刚开始认识沈教授那会儿,原本以为沈教授滴酒不沾,又与一切现代物品绝缘,简直是个活化石——现在看来,我的预感没有错。”
沈巍有些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赵云澜在沙发上坐直了,目光炯炯:“我只想听你讲实话。”
沈巍欲言又止,最后垂下眼去扶了扶眼镜:“声呐控制不在我研究的范围内,这次案件,我有心无力。”
赵云澜看着沈巍这样子,敲了敲膝盖,有些烦躁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巍抬眼看他:“该说的我都说了。即使这样,赵处长还是没有放弃对我的怀疑吗?”
赵云澜被沈巍这略带委屈的一眼看得没了脾气,一向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赵大处长破天荒地从柔软的沙发中站起来,搬了把椅子坐在沈巍旁边——为了离他近一点。
“不是怀疑,是看不懂。”赵云澜认真地看着沈巍的眼睛:“长生晷,山河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却道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这人心里究竟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恐怕连你自己都说不清吧。”
沈巍沉默着。却实如赵云澜所说,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乱的。
一万年了,自己肉身一直随着圣器沉睡,但意识并不是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一片漆黑和静寂中是没有时间的观念的,那种痛苦和寂寞能把人逼疯。沈巍就在一片虚无的半休眠状态中,一遍遍地在意海中勾勒昆仑的模样,他笑起来的样子,他思考时的样子,他作战时的样子,他生气时的样子……昆仑,是他迷失在时空洪流中时的唯一精神寄托。
当他在地星微弱的公用光源中再一次睁开眼时,才知沧海桑田,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早已成为一万年前的旧事,却依旧口口相传。地星人们的英雄黑袍使重回人间,这事儿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地星人的寿命有几百年之长,所以他苏醒了四十多年,看起来也不过而立之年。在这四十几年里,他尽最大所能参与地星的管理,却还是挡不住能源迅速衰竭为地星带来的恐慌,地星人纷纷逃往地面,海星鉴迫不得已成立了特别调查处,捕捉作乱的地星人,并由黑袍使带回地界处置。
但沈巍鲜少过问怎样处置地星人的话题。摄政官是个老狐狸,独揽大权,沈巍知道却无可奈何——他一个沉睡了万年的上古人,与时代脱轨严重,除了地星人对他像英雄一样崇拜能使他在地星管理中有一些话语权和仪仗队外,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他只是背负着万年前昆仑的期许,把地星和海星的未来都扛在自己肩上,以一己之力,维护着两界岌岌可危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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