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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世长安(父子,虐)[第5页] |
作者:小九九汣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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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们觉得到底啥叫反虐。。。渣爹一辈子活在后悔与自责中算吗?。。。之前也木有细想过这个问题。。看文时也没有觉得有啥很明显的反虐啊。。。谁来给我举几个栗子??? |
来来来。。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征集一下。。看过觉得最虐的文。。和最渣的爹。。。让我参照一下。。 |
正阳城破 入夜时分,夏错与时远站在阴暗处,远远望着修罗军士乔装打扮成村民的模样,推着手推车小心翼翼的靠近暴尸在正阳城下的那一商队的人。 眼看着修罗军士越靠越近,正阳城上也越发的火光闪动,但直到修罗军士将几人的尸首搬上手推车,推了回来也不见正阳城上异动。 夏错长出一口气,朝时远点点头。带着时远精心挑出的两人,翻身贴到那手推车的底部,随着推尸车再次来到正阳城下,借着军士搬尸首时的遮掩,轻跃到城墙根下,一来有城墙阴影的遮挡,二来怕是城楼上的注意力都被那推尸车吸引着。任谁也想不到,此时的夏错,已然默默潜到了正阳城的西城墙根下,这面完全隐匿在月光阴影下的城墙壁,莫说谁也不会无事看这城墙上有没有人,就算真有人看怕也难看清。 虽然夏错曾在此轻而易举的翻越入正阳城,但如今正是开战前戒备森严的时刻,夏错脑中设想了十几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然而出乎夏错预料的是,一种都没有发生。 城墙上甚至连站桩都没有,只有约一炷香才来往一次的列队巡逻,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与景国交界的那个城楼之上。果然城中守卫并不多,也就千人左右,大部分兵将看起来似乎都颇为疲累。 “属下没有找到夏将军,只在夏将军房中发现这封信。”副将颤巍巍的将信递上,心中已然隐隐猜到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果然,夏祁山接过信只扫了一眼便猛地将纸团成了个球狠狠丢入火盆中,“这个混账东西!” 夏祁山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去,叫时远,宋少鸿,点兵。” “是。” 夏祁山带人伏击于正阳城外时不过亥时,然而众人高度紧张了几个时辰,直到天光微白也并未见城中有信号传来。 在夏祁山身后的时远与靖王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看出来彼此眼中深深的担忧。 “夏帅,天马上就亮了,再不撤怕会被发现啊。” 夏祁山抬头望了望天色,沉吟了半饷,略皱了皱眉,“再等一刻钟。” “……是” 就在夏祁山手已然抬起,打出撤退的手势前一刻,十几步外的正阳城门“吱呀”一声,夏祁山浑身一激灵。 待众人凝视望去却不见那厚重的城门有任何开启的痕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祁山身上。 一息、两息、三息 夏祁山猛地站起身。 “速攻!”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众人眼见着城门缓缓露出一条缝,却又眼见着那条缝逐渐缩小,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过去,然而却谁也无能为力,就在城门紧闭的最后一刻,蓦地,一柄其貌不扬的剑鞘猛地插入两扇城门中那道几不可见的那道缝隙中,而就这片刻之间,夏祁山众部已然冲到门前。 只瞬间,城门大开,众人只见已然躺在血泊中的一个修罗军士,而夏错与所带另一修罗军士近乎已然淹没在正阳守军的团团包围之中。 正阳守军见城门已然被破,再也无心恋战,自顾的朝城内逃散,这才露出夏错与几乎挂在夏错身上,满身血污的另一修罗军士。 “时远”夏错匆匆将怀中搀扶着的修罗军士交给时远。 “夏错……” “你给我站住” 夏错神色一凛,不待时远关切他是否受了伤,将夏祁山一声怒喝也甩在身后,转身便朝那群逃走的正阳守军方向追去。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夏错是去追逃兵时,却见夏错接连越过几个跑在后面的逃兵,朝正阳城深处追去。 夏祁山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暗道一声这个逆子,当下却也顾不得太多。忙指挥众人围剿剩余残兵,将四门紧闭,严防死守。 夏错下的药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大部分正阳守军大部分都毫无战斗力,只剩小部分负隅顽抗。可他们却又哪里是夏祁山所带的这群长平精英的对手呢? 不过一两个时辰,整个正阳城便已然在夏祁山的掌控之中。 “夏帅,除了跟着夏错将军进城的两个修罗的兄弟一死一重伤,其余有几人轻伤,此外再无伤亡。” “嗯”,夏祁山点点头,“那个重伤的兄弟怎么样了?” “军医已经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一时半会怕是不能下床了,现下已经醒了。哦,对了,他说了,昨夜城中的水井的看护都极其严密,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只是将迷药下在三队分送的水食之中,城中的水源都是没有问题的。” 原本时远也是好意,想提夏错说说好话,而时远这边说着,靖王却在那边急着。 果不其然,夏祁山脸色瞬间一沉,“他人呢?” 靖王不住的摇头,这个时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错将军?有兄弟说见他追着一小股残兵出城了……” “出城?他疯了吗?这个畜生……” 夏祁山话已出口,却叫时远一愣,觉得那里怪怪的。 一旁的靖王忙上前朝时远拜拜手,“快去叫两个修罗的兄弟去寻一寻,逃出去的许是守城将领,夏错将军身上怕也受了伤,莫再出什么差错。”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时远望了眼夏祁山,默默点点头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夏祁山虽未说什么,靖王却觉得夏祁山越发的焦躁起来。 “夏帅,夏帅,夏错将军回来了。” 夏祁山刚要坐下,却听时远一声惊呼,便大步朝帐外走去。 靖王暗自扶额,这个时远是猪吗?不知道带夏错先去避避吗? 夏祁山脚步未定便抬腿朝迎面走来的夏错就是一脚。 夏错一骨碌爬起身跪好,“夏帅。” “你去哪了?” “属下……” “诶,夏帅,”靖王忙拉住夏祁山低声道,“有什么进帐说……” 夏祁山却一把甩开靖王,又朝夏错逼近一步,“本帅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属下……” “本帅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属下不敢。” “那你便是觉得本帅说的不过是吓唬你了?” 夏祁山不大的声音却叫夏错心中一阵阵的胆寒。 夏错早就料到夏祁山不会轻易饶过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咬咬唇便俯首跪倒,“属下知错,属下认罚。” 天色昏暗,夏错这一跪倒,夏祁山才见夏错背上足有三寸长的刀口,血水已然殷透了半身衣衫。 夏祁山还未动,时远忙跪在夏错身前,“夏帅,夏错虽然违了您的令,却也助我们一举拿下了正阳城,如此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您就饶了他吧……” 夏祁山望着夏错,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猛地俯身出手,连封了夏错几处大穴。 夏错浑身一震,猛地咳出一口血,倒教夏祁山一愣。 然不待众人反应夏祁山便冷哼一声,“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本要转身回帐的夏祁山脚下却是一顿,“若是没有本帅允许擅自解了穴你就不必再跟着本帅了,哪来的回哪去。” 夏祁山话虽是对夏错说,眼神却在时远和靖王身上扫过,意思不言而喻。 夏祁山刚进了帐,靖王挥手让时远退下,自己凑近了夏错,“你怎么就教不会呢?求个饶就那么难?能要你命?” 夏错抬头望了靖王一眼,刚要开口,却不想闷咳了几声唇间又是一片血色。 “夏错?你还好吗?你……我去求夏帅。” “别……”夏错拉住靖王默默摇摇头,“算了……我没事……撑得住” 听着夏错已然虚弱不已的声音,靖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去给你找些水来,怕你这一天一夜都没顾上……” 靖王话未说完,夏错猛然抬眸死死盯着靖王,看的靖王隐隐心惊,“夏错?” “军中水源……是何处的?” 听着夏错迟疑的问话,靖王便已然心中暗道不妙,“跟着你的修罗的兄弟说你们把药下在了派送出去的水食中,城中水源并未受染,故而,大军引用的皆是城中水井里的水,” 夏错气息一滞,忽的一口血咳出。 “夏错?你怎么了?你……” “快传令下去,正阳城里的水……一滴都不能碰,咳、咳……去咱们来时的镇子里去屯水……此事事关重大,快……”夏错强撑着一句话说完,却已然是虚弱不堪,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抚在胸口处,随着不住的闷咳唇间血色渐浓。 “可是你……” 靖王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可此时的夏错看起来委实不太好。 “我现在还死不了,若是……”夏错苦笑着瞟了一眼大帐的方向。 靖王略点点头,心中暗道但愿自己能把此事悄然压下。 |
嗷~嗷~嗷~呜—— 我又回来啦 |
最近这段时间算是熬过了一段算是比较难过的时间吧。。。顺带也思考了一下人生。。。虽然啥也没想明白。但由于又懒又健忘。。。就懒得想也忘了要想啥。。。所以就满血复活了。。。 |
“夏错?你怎么了?你……” “快传令下去,正阳城里的水……一滴都不能碰,咳、咳……去咱们来时的镇子里去屯水。”夏错强撑着一句话说完,却已然是虚弱不堪,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抚在胸口处,随着不住的闷咳唇间血色渐浓。 “可是你……” 靖王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可是此时的夏错看起来委实不太好。 “我现在还死不了,若是……”夏错苦笑着瞟了一眼大帐的方向。 靖王略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但愿自己能把此时悄然压下。 然而靖王还没走出几步,便见偏将匆匆而来。 “出了何事,”靖王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 “林将军,”偏将朝靖王略施一礼,“修罗重伤那个兄弟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午后军医不是说伤势并不危及性命吗?” “属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修罗那兄弟好好的突然呕了几口血便昏睡了过去,去叫了军医过来时,已然没救了。军医说……” 靖王眉头一紧,“说什么?” “修罗那兄弟像是中毒,加之身体虚弱……” “中毒?”靖王下意识朝主帐中望了眼,朝偏将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站前散播谣言霍乱军心该当何罪?” “属下不敢,军医如是说,属下也知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不敢耽搁,故而速来向夏帅禀报。” 靖王摆摆手,“去传本王命令,派人去咱们来时那个镇上屯够大军够用五日用水,此事不得声张,我去看看那兄弟。” 靖王匆匆赶到伤病营时却晚了一步,那重伤的兄弟已然咽气,只留一脸神色凝重的老军医。 “靖……”靖王微摇摇头,“借一步说话。” “殿下……” “不必多礼,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说这位修罗兄弟是中毒,可敢断定?” “这……属下也不敢断言啊,属下擅长的是刀枪所致的创伤,对于毒实在是一知半解,但属下敢确认,只是那兄弟的外伤绝不致命,更不会呕血,血浓稠且色重,若不是他本就身负隐疾那便只能是……” 靖王点点头,“本王知道了,此事断不可与除我以外的人说,你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 “夏错,你怎么样了?”靖王远远看到几乎蜷身地上的夏错忙上前扶起他。 夏错按着胸口处闷咳几声,微微摇头,“怎么样了?” “我已经派人去屯水了,但各营众将士几乎都饮了正阳城中的水,跟着你那个重伤的修罗军的兄弟刚刚重伤不治死了,军医怀疑是……中毒,你先别急,夏错,离开伤病营,我又去各个营帐巡视了一圈,并未见异样……城中的水源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为何要去小镇上屯水。” “大军入城时,殿下可注意一队人马朝城西逃去。” 靖王摇摇头,“当时一片混乱,四处都是逃兵,但大部分都已经被我们俘虏了。” “我在那队人马中依稀看见了个……故人,所以才追着他们出了城,我在他们身后远远看见一人将不知什么东西掷入井中。” “故人?什么故人?” 夏错默默叹了口气,“当年夏帅中毒,还是殿下您悬赏百金找寻能人,您应该记得吧。” “当然记得,本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对本王的嗤之以鼻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夏错不敢,当时…只是觉得自己可笑罢了,”夏错摇摇头,像是要把万千思绪甩出脑海,“我看到的这个故人就是白一山庄庄主的入室弟子陈子菱,当年……我娘杀了白一山庄庄主,陈子菱带着白一山庄的人从边城一直追杀我至金陵。是他给夏帅下的毒,约我到正阳城西的莫问坡拿解药,后来我解了夏帅的毒后还是去莫问坡赴了陈子菱的约,虽然他设了埋伏,但也没有讨到半分好处,我本以为他早就死在莫问坡了,却没想到今天在正阳城又见到了他。” “陈子菱?”靖王摇摇头,“可是巴蜀陈家人?” 夏错点点头,“是,这个陈子菱不但是是陈家人,而且还是陈家家主陈陈文祖的的儿子,却不知为何流落在外,自幼在白一山庄长大。这个人心思极为恶毒,称得上心狠手辣。而且也是个用毒高手。” 靖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与你相比如何?” 夏错一愣,“什么?” “用毒。” 夏错忽然一怔,耸了耸肩,“殿下应该知道我娘吧,我娘曾夸这个陈子菱天赋极高。” “好了,言归正传,这是城中的水,你看下,那个陈子菱到底往井中投了什么东西?到底要不要紧?” 夏错略一犹豫,尝了一口,良久,微摇摇头,“……我也尝不出,许是……” 夏错话没说完,夏祁山忽然从帐中出来,匆匆而去,后面还跟着面色凝重的时远。 靖王看到夏错眼中的担忧,拍拍夏错肩膀,“你先别担心,我去看看。” |
最近在找工作。。。算是初步与社会接轨。。。。感觉。。。不太好。。。有些难过。。。。 |
尾随着夏祁山,靖王一路跟到了战俘营,却见十几个人一排排躺在一旁,像是昏了过去。 “什么情况?” “林将军,刚刚不知怎么回事,有两个战俘忽然吐血,紧跟着就昏迷不醒,然后接二连三的便有战俘同样的症状昏死过去。” 夏祁山从战俘营中走出,靖王刚想迎上去,却见宋少鸿与副将匆匆而来。 “夏帅,不好,出事了。先锋营也有士兵呕血昏迷了。” “什么?!” “军医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夏祁山看到靖王过来,脚下一住,“你那边也出事了?” 靖王摇头,“那倒没有,我过来看看出了何事。” 夏祁山长叹一口气,“暂时还不知道,先去先锋营看看吧。” “好。” 靖王落后几步,避开所有人,轻唤了一声,“来人。” “殿下。” “带着本王的信物,往东,飞鸿山,跟神医门老门主说下军中的情况,让他尽快派人过来。你现在就走,以你的脚程用不了明日天亮就能到,快去快回,最晚明日日落之时定要赶回来。” “是,属下遵命。” 靖王刚跟到先锋营,便见夏祁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都别跟着我。”迎面见靖王过来,颇有些恶狠狠的指了指靖王,“你跟我走。” “是。” 看到主帐外,跪的快趴在地上的夏错,夏祁山几步上前,一把拎起夏错拖入帐内。夏错身上的血淅淅沥沥的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线。 夏祁山含着怒气将夏错一把甩在地上,靖王忙上前扶起夏错,“夏帅,有话好好说嘛。” “靖王殿下,殿下,我的殿下,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我?” “夏帅这话您就言重了……” “你刚刚停了军中的供水,派人去镇上屯水有没有此事。” “夏帅,您听我解释……” “这么大的事,你是打算瞒着我了吗?这军中到底谁是主帅?对,此次战事靖边军为主,但是……” “夏帅,”夏错忽然出声弱弱打断了暴怒的夏祁山。 这些夏祁山的怒气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脚踹在了夏错的胸口,“忘不了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夏错虽硬挺着受了这一脚,却是一口鲜血咳出,半天缓不过来。 “解药呢?” 夏祁山掐着夏错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夏错,喃喃重复道,“解药?” “说的好听,下些迷药?狗改不了**,居然在水井中下毒。你自己不管不顾的跑了,将我们一众军士忘了个干干净净吧。还想靖王帮你瞒着?瞒的了一时,你瞒的了一世?这是正阳城老百姓唯一的水源,你想我们大军走后这正阳城变成一座死城吗?” 靖王上前拉开夏祁山,“夏帅,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毒……” “殿下,您不识这毒,不知可否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半边月!” “半边月?”靖王眼中亦是满满的震惊。 “呕血,随后昏睡过去,如同睡过去了一般,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听闻夏祁山所言,夏错勉力凝神望向夏祁山,“……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本帅懒得与你废话,解药呢?” 夏错依旧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夏帅,”靖王上前拉开几欲掐死夏错的夏祁山,“夏帅,您先放开他,您的意思这水中的毒是半边月?可这毒就算是半边月,也不能断定是夏错下的啊。” “半边月是他那恶毒的娘的独门毒药,他娘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怎么他在哪出现,半边月就在哪出现?除了他还有谁?” “不是的……”夏错有些慌忙的摇摇头,“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夏帅……” 夏祁山气急反笑,“夏错,你有点种行吗?敢做不敢认吗?好好好,就算不是你下的,解药呢?” “……解药?” “半边月的解药,夏错你到底在给我装什么糊涂?” “夏帅,夏帅,”眼见夏祁山又要动手,靖王忙拉开夏错,“夏帅,就算真的是半边月,也要对症下药,还是让夏错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军士吧。” 夏祁山不耐的点点头,“去。” |
“解药呢?” 夏祁山掐着夏错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夏错,喃喃重复道,“解药?” “说的好听,下些迷药?狗改不了***,居然在水井中下毒。你自己不管不顾的跑了,将我们一众军士忘了个干干净净吧。还想靖王帮你瞒着?瞒的了一时,你瞒的了一世?这是正阳城老百姓唯一的水源,你想我们大军走后这正阳城变成一座死城吗?” 靖王上前拉开夏祁山,“夏帅,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毒……” “殿下,您不识这毒,不知可否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半边月!” “半边月?”靖王眼中亦是满满的震惊。 “呕血,随后昏睡过去,如同睡过去了一般,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听闻夏祁山所言,夏错勉力凝神望向夏祁山,“……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本帅懒得与你废话,解药呢?” 夏错依旧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夏帅,”靖王上前拉开几欲掐死夏错的夏祁山,“夏帅,您先放开他,您的意思这水中的毒是半边月?可这毒就算是半边月,也不能断定是夏错下的啊。” “半边月是他那恶毒的娘的独门毒药,他娘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怎么他在哪出现,半边月就在哪出现?除了他还有谁?” “不是的……”夏错有些慌忙的摇摇头,“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夏帅……” 夏祁山气急反笑,“夏错,你有点种行吗?敢做不敢认吗?好好好,就算不是你下的,解药呢?” “……解药?” “半边月的解药,夏错你到底在给我装什么糊涂?” “夏帅,夏帅,”眼见夏祁山又要动手,靖王忙拉开夏错,“夏帅,就算真的是半边月,也要对症下药,还是让夏错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军士吧。” 夏祁山不耐的点点头,“去。” “是半边月吗?”靖王屏退了众人,低声问道。 “咳咳……”正号着脉的夏错忽然一口血咳出。 “怎么样?” 夏错蹭掉嘴角的血迹,摇摇头,“放心,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位兄弟暂时并无大碍,撑过今晚绝对没问题,殿下你不是说你去请了神医门的人最晚明日傍晚就到了吗?” “你呢?你还能撑到何时?”靖王望着夏错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不住的摇头,“夏帅此时定顾不上了,我先帮你把穴解了吧。” 犹豫了半饷,夏错略扯了扯嘴角,“我自己来吧。” 哪知夏错才蓄力便再次呕出一口血,靖王忙出手解了夏错的穴,“你内伤很重……” “不碍事的,”夏错摇摇头,“殿下,去将那些中了毒的金国军士丢到北门外,我就是在城北的密林中中跟丢正阳城守将的,那里定还有他们的探子。” “好。” 不知靖王想了什么法子,夏祁山居然没再找夏错。夏错也终得空将自己好好打理一番,有靖王借的的暗卫守着,夏错也终于有时间细细调息一番。夏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大战还未开始,仅这短短几日自己竟搞得如此狼狈,真是一如当初的可笑。夏错苦笑着摇摇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当务之急是调理好内伤,这路能不能走过明日还两说呢。 此次夏错委实伤的有些重,这一夜调息直到日上三竿,脸色看起来却依旧有些难看。 夏错撩开帐帘低声道,“楚护卫,这一晚辛苦你了,不用再次守着我了,回去吧。” “夏将军客气了,属下职责所在,属下先告退了。今早,殿下曾遣人过来,等夏将军醒了去殿下大帐一趟。” “殿下?” “是。” “夏帅没有……吩咐吗?” “没有。” 夏错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这一路过去,看着众人的严阵以待,夏错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殿下,可是出了何事?” “昨晚真有人将北城门外的金兵救走了,除了射杀的几人,没有抓到活着也没有追到任何踪迹。宋少鸿已经带人在城楼上严阵以待了,但是不断有人吐血昏迷,军中已然在传金兵撤走时在正阳城水中下了毒,也有人说……” “是我下的毒是吧,怪不得我刚过来时,他们都那么看我。” “夏错,这毒你真的解不了吗?”靖王突然压低了声音,“就算这毒真的是从你这里不小心流出的,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我昨晚与夏帅说你已经去采药做解药了,也与夏帅说定,只要解了这毒,夏帅不会追究你什么的。” 夏错神色一凛,“殿下,你什么意思?” “如今军中情形真的不太好,大军至少也要明日正午才能到,神医门的人我也不敢确定今晚真的能不能到,我甚至不确定那个暗卫有没有中毒,倒在途中。不断有人中毒倒下,军中流言四起……” “殿下,您到底什么意思?您是说,我下的这半边月?我有解药却不拿出来?我眼看正阳城危却袖手旁观,还是我才是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您大可去向夏帅禀报,直接拿了我这条命去?” “夏错!”靖王冷喝一声,刚欲呵斥夏错,却是一顿,半饷摆摆手,“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觉得你还小,不要一时糊涂分不清轻重。行了,你也不必多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你伤的不轻,别乱出来逛,别让夏帅知道你在军中。” “那属下就多谢靖王殿下了,”夏错冷冷望了眼靖王,顺带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屏障后,转身离去。 夏错离开,刑阳讪讪从屏障后走出,“殿下……” “你、你……本王竟真的听了你的鬼话。”靖王颇有些气急。 “殿下,”刑阳忙退了两步,“殿下,也不全是属下的鬼话啊,暗卫不也说这症状确实是半边月,也确是程碧的独门毒药。这孩子又怕夏帅怕的紧,若是这毒真是夏错带来的,不管是不是他投的毒,夏帅都会扒了他一层皮吧,他除了死咬定这不是半边月还能怎么办?他能毒杀陈家满门,怕也不会觉得长平军的性命与他来说有何干系,我看他除了还算是怕夏帅,如今真是连殿下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行了,”靖王白了刑阳一眼,“越说越离谱,我信他可能会一时糊涂,但是刚刚利害关系已经和他说明了,我相信他不会不知轻重。况且我刚才看他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报——林将军!” 闻得远处的急报声,靖王忙撩帘而出,“副将,何事如此惊慌?” “夏帅……夏帅刚刚巡视的时候也……也昏过去了。” “什么?!” 靖王赶到时,副将已将夏祁山扶回了营帐,虽然已经给众将士下了不能传谣的命令,但是众人眼底隐隐的恐惧,靖王也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老天不助我靖王啊。 抬手叫来一人,“去叫夏错。” “夏错将军已经过去了。” 靖王刚赶到主帐外,迎面却见夏错从帐中出来,匆匆而去。 “你去哪?” 不想夏错却理也未理靖王,径直而去。 靖王也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夏祁山就是长平军的主心骨,如今这主心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了,情况不容乐观啊。 同样的症状,军医同样的束手无策。而眼下靖王能做的除了等竟别无二法。 傍晚时分,夏错风尘仆仆归来,将夏祁山帐中的人都轰了出去。 一炷香后,夏祁山幽幽醒来,而夏错已然随着靖王派出的修罗营埋伏在北门外的林中,以防金兵。 叶茂林深,适宜埋伏,却也容易被伏,修罗营的人刚进入林中,便陷入了金兵探子部好的陷阱,伤了几人,好在两个探子都被修罗军生擒,虽然两人死活不肯开口,但好在也算是占得了一个先机。金兵既然再次留了探子,必然是要有行动。 如今的正阳城是外强中干,城内的情形不知还能撑多久,靖王将战斗力最强的修罗营放出城用意就是想给金兵试探的军队一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难而退。时远也知道,修罗营是正阳城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后一点依仗。 只是眼下,时远更担心的却是夏错。 夏错出城时脸色便极差,时远问,夏错只说是没有休息好。军中,夏错下毒的传言时远也多少听到了些,虽然不知真假,夏祁山的态度才是最让时远疑惑的,加之靖王明里暗里的照拂,时远知道夏错的身份绝不简单,搞不好涉及天家秘事,故而时远一句都没有多问,却无形中待夏错相比从前有了些变化。 夏错自然也感受到了时远的变化,不只是时远,修罗军上下的军士看夏错的目光似乎都带了丝探究。但当下,夏错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刚刚救下两个险些丧命于陷阱的军士,却像是夏错耗尽毕生的精力。夏错也不顾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就在密林中,找了个树后盘膝坐下便开始调息。 “头儿”一修罗军士悄悄潜到时远身旁压低声音唤道。 时远默默回头看了眼仍在调息的夏错,摆摆手示意他到一旁说。 “头儿,刚刚受伤的小五和杨晓怕是不行了,像是城中那些中毒的兄弟,开始呕血了……” “别胡说”时远瞪了他一眼,“哪有什么中毒?胡亮,管好你自己的嘴。” 不远处的夏错缓缓睁开眼,默默的摸到时远身旁,“我去看看吧。”说罢,转身朝那几个伤兵走去。 夏错看了眼依旧在不住呕血的两人,也不号脉,直接挽起袖子,解开手腕处像是刚刚包扎的绢布,扶起其中一人便将伤口处抵在那人嘴边。 给两人每人喂了有小半碗的血,拿起绢布正想将伤处包扎起来,望了眼一旁几个伤员,默默叹了口气,将手臂递了过去,轻声道,“你们也喝点吧,” 虽然夏错语气寻常的就像让别人喝水一样,而一旁的几个伤员却被吓的不轻,忙摆手道不用。 夏错按住伤口顿了下低声解释道,“我的血可以解毒,你们都受了伤,怕抵不住毒性。” 几人你望我我望你,而后又望望夏错煞白的脸色,谁也下不去这个嘴。 眼看血要顺着手臂滴落,夏错将手臂伸到一个看起来伤的不轻的大汉嘴边,“不要浪费了,” 那大汉咬了咬牙,闭眼顺着夏错的伤口吮吸了几口。 剩下的几人见状也不再扭捏,每人都上前喝了几口 第一个大汉上前,从怀中掏出伤药,一边帮夏错上药,一边道,“夏错将军,不管旁的,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赵大锤的兄弟,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我赵大锤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帮你,” 其余几人也纷纷表示日后随时听凭夏错差遣。 夏错轻靠着棵大树树干轻声道,“各位言重了,赵大哥,我自己来就好”说着收回手臂,从怀中掏出白芨散撒了些,伤口血色登时一凝。 赵大锤顺手捞起一旁的绢布将夏错是伤口包好,“夏错将军这伤药还真是神奇,我见过那再好的伤药都没有如此之快能止血的。” 夏错点点头,默默走回刚刚打坐调息的地方,只是这几步路夏错走的却是脚步虚浮无力,看着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 “夏错……”时远上前扶住夏错,问话像是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抵住夏错掌心给他渡了些内息,“你好好调息一下,前哨已经放出去了,放心罢” 夏错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点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写论文面试改论文面试的无限循环中,这两天算是闲下来了。。 |
真心感谢@米莱及玛云梦的番外长评,真心把我看到泪目啊。。。其他只看楼主的亲可以返回去看下哈,那些要糖要反虐的可以稍微弥补一下。。。 |
果然如靖王所料,从傍晚时分开始,不断的有小股敌军趁着夜色凭借着林中树荫的遮掩放冷箭,但好在城外的这些修罗军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此手段倒还不放在眼里。但让时远颇为苦恼的却是哪怕他可以收下留情,留下活口派人跟踪,却无一不被摆脱,而深入追踪的兄弟反倒被伤了几个。 眼看天光大亮,金兵应不会再来偷袭了,时远转头看着那几个受伤的兄弟缺医少药急需救治,而一旁的夏错看上去更是情况不妙。昨晚对敌之时,遇到稍强一些的对手夏错竟毫无还手之力,到后半夜更是平白的呕起血来。 耽搁不得了,时远招手叫来两人低声吩咐道,“天已经亮了,金兵不会再来了,你们俩马上护送受伤的兄弟回城,将我们出城之后发生的事情向靖王殿下汇报。” “是” 夏错也知此时自己的状况强撑着留下也是拖累,也就不再坚持,跟着伤病员一同回了城。 如今倒也不用靖王教,夏错回城后直接悄悄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未曾知会任何人。夏错却不曾想自己这屁股还没坐热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夏将军,冒昧前来,可打扰夏将军休息了。” 夏错起身还礼,“不会,宋将军坐,”这段时间来夏错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这个先锋营主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敌意,可现下却这般客气…… “宋将军,有事?” 宋少鸿略一犹豫点点头,“夏将军是爽快人,那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来是想请夏将军给我先锋营的兄弟去解毒的。” 夏错一愣,“解毒?” 宋少鸿眼中隐隐有怒意,却仍旧耐着性子道,“先锋营与修罗营虽然一直以来都在争个高低,但不论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如今人命关天的时候,还希望夏将军能放下成见,若是我宋少鸿之前有得罪的地方,再次算是给兄弟赔罪了。” 夏错忙托起真的要行礼的宋少鸿,“宋将军?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啊。”夏错略顿了一下,“不管宋将军信不信,此毒不是我下的,我也解不了,林将军已经派人去请了可以解毒的人来,今天傍晚就能到了” 宋少鸿轻哼一声甩开夏错的手,“夏将军如此可就没意思了,夏帅的毒,夏将军解得,修罗的兄弟中毒夏将军解得,怎的到我先锋营的兄弟就解不了了?” 夏错一愣,望着宋少鸿咄咄逼人的目光良久,夏错缓缓低了头轻叹了口气,“我真的解不了,宋将军请回吧。” 宋少鸿一把抓起夏错的衣领便想挥拳,不想夏错却是半阖着眼眸丝毫没有想还手的意思,陪着夏错一脸的苍白倒像是他宋少鸿蛮不讲理,蓦地松开夏错,咬牙切齿道,“好,好,夏错,你别以为靖王殿下护着你,你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 夏错怔怔的望着宋少鸿怒气冲冲的背影半饷,忽然眉梢一跳,然后渐渐满脸皆是痛苦的神色,夏错抬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处的衣衫来回揉搓着,连支撑着走回床榻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一口口血咳出,渐渐蜷缩成一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夏错长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放松了身体,略动了动眼皮,却是精疲力竭一般再也懒得动弹一下,原样躺在地上就要昏睡过去。 |
“夏帅,夏帅您先消消气,别这么激动,刚刚修罗的兄弟不是说夏错将军也受了重伤吗?夏帅……” 是靖王的声音,夏错恍惚之间听到靖王故意提高三分声音的“夏帅”,握了握拳,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强撑着拄着地面想要起身之际,营帐门帘猛地被撩起。 “夏错?”靖王惊呼一声,忙上前扶起夏错,“你怎么了?” 夏错定了定神看清了一脸怒气的夏祁山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宋少鸿,夏错略低了低头轻唤了一句,“夏帅” 夏祁山原本已经想抬起的一脚,因着夏错这一声虚弱似无的夏帅生生的忍住了,“这是怎么了?” “刚刚东西掉地上了,属下弯腰捡时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靖王看夏祁山脸色稍缓,不待夏祁山开口便抢先道,“夏错将军,夏帅听说你昨日在城外奋勇杀敌受了伤,特意来看看你,顺便……想请你给城中那些……中毒的兄弟解毒。” “此毒属下真的解不了” 眼看夏祁山又要发作,靖王忙拉了拉夏错,略板了了脸色,正声道,“夏错将军,你莫怪修罗的兄弟乱说,这毕竟是人命相关的事情,谁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也都知道了,解毒需要你的血,如今城中中毒的兄弟不在少数,夏帅也并不是要你放尽你一身的骨血去解毒。你看这样,你先少取一些,给那些重伤的中毒严重的兄弟,让他们至少能支撑到晚上。”靖王忽的压低了声音凑到夏错耳朵低声道,“我也知道你现在身受重伤,本身也失血过多,可是此事本就是由你而起,如今也只能……况且如今城中的兄弟都知道你的血能解毒……” 夏错原本迟疑的目光越发的变得冷冽,缓缓的抽出靖王扶着自己的手,目光缓缓扫过夏祁山,忽的冷笑了一声,扶着桌子缓步坐回到床榻上,声音轻却坚定的掷地有声,“这毒,我、不会、解!” 夏祁山略往前迈了一步死死的盯着夏错,“少鸿你先出去。” “是” 听着宋少鸿的脚步声走远,夏祁山几步跨到夏错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夏错的胳膊,夏错抬手格挡闪身躲开躲开。夏祁山像是完全没有想到夏错会躲一般当下愣在了那里。 夏错咬了咬唇,抬起头,眼神却不似刚才的清冷,反而倒像是个迷路的孩提一般,“夏帅,如若我今日不取血的话,您会杀了我吗?” 不知怎的,从夏祁山从刚刚进帐看到虚弱不堪的夏错时便觉得心中有着难名的感觉,当下望着夏错毫不掩饰可怜的眼神,夏祁山只觉得心中像是不知哪里缺了一块似得,“夏错,本帅不想要你的命……” “夏帅!”宋少鸿忽的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夏帅,杨成、没了……” 一旁的夏错眉梢一跳,杨成他知道,是宋少鸿的亲兵,看着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夏帅,”宋少鸿忽的双膝一弯跪在夏帅面前,“有好几个兄弟已经呕血不止,军医说怕是马上就要不行了,夏帅!” 夏祁山拍了拍宋少鸿的肩膀,“你先去,” 看着仍不打算走宋少鸿,靖王忙上前强拉着他出了帐。 夏祁山的目光缓缓转回到呆立在一旁的夏错,猛地伸手拉过夏错的胳膊到碗边,“别乱动,我不想伤你” 说话间,夏祁山指尖的薄刃已然抵在夏错包扎在手腕处的白练之上,夏错猛地出手握住手腕处。 “放开,手上经脉多,我不想伤了你的手。” “所以夏帅,刚刚属下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是吗?” 夏祁山抬头望了夏错,“且不说只是取你一些血,根本要不了你的命,就算是真的会要了你的命,也都是你自己造地孽。” “夏帅,我若说这毒不是我下的呢?” “就算毒不是你下的,你一命与几十条人命,你说本帅该怎么选?”夏祁山望着夏错一边缓缓拉开夏错的手,一边道,“只取一碗,我已经派人去城中的大户家高价收购补血的药材,你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夏祁山已然豁开了夏错缠在手腕处的白练。 夏错任凭夏祁山抓着自己的手腕,默然的看着血渐渐滴落在碗里,望着比正常人血色浅上三分都不止的血滴,夏错忽道“现在这血无法解毒,” 迎着夏祁山质疑的目光,夏错竟然带了丝微笑,“您应该相信属下,毕竟是人命关天,属下觉得您不该冒险一试。” 感受着夏祁山手上的力道稍松,夏错抽出手,也不管手腕处滴落的血,转身枕头下摸出一株断肠草,夏错定定的望着夏祁山,“现在离天黑不过三个时辰……” “连靖王自己都不知神医门的人天黑之前能不能到,就算能到,这三个时辰还有多少人会……” 不待夏祁山说完,夏错便将整株断肠草囵吞着塞入口中,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夏祁山,大口的咀嚼着嘴里的断肠草,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夏祁山几次提气想说些什么,却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将夏错久久都不见凝血的手腕处的伤口包好。 “夏帅,若是我待会昏过去了,您约莫着一炷香之后,看如果血色不再似刚才那般浅淡,就可以取用了。” 夏祁山骤然像是有些手足无措,半饷,“为何要服下断肠草?”不待夏错回答,夏祁山紧跟着又道,“你吸收了天香雪莲的药性百毒不侵,这区区断肠草应该伤不到你吧。” 夏错浅笑着点点头,“嗯” 夏祁山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夏错是那么眼熟。 眼熟?嗯,这孩子和她娘长的越来越像了。 |
夏祁山骤然像是有些手足无措,半饷,“为何要服下断肠草?”不待夏错回答,夏祁山紧跟着又道,“你吸收了天香雪莲的药性百毒不侵,这区区断肠草应该伤不到你吧。” 夏错浅笑着点点头,“嗯” 夏祁山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夏错是那么眼熟。 眼熟?嗯,这孩子和她娘长的越来越像了。 在夏祁山神游之际,倚靠在床榻旁的夏错慢慢的弯了腰,额头上已然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夏错强撑着滚上榻,蜷缩翻滚着。 这时夏祁山才回过神来,“夏错?夏错你怎么了?” 夏错提气刚想说些什么却猛地一口血呕出,正吐在夏祁山手上,血浓稠且色深如墨,以夏祁山的见识来说寻常人此种症状就说明他中毒了,断肠草之毒。 夏错不住的咳血,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强撑着将手臂伸到夏祁山面前,夏祁山这才看到刚刚包扎的手腕处血色已然溢出层层包裹几欲滴落。 夏祁山一犹豫,却也不顾得许多,转身拿来碗,解开夏错手腕处的布条,血流顺着手腕湍湍而下,看碗中的血色确比之前浓艳了一些,看上去与正常人的血色别无二致。 “来人” 副将小心翼翼的从夏祁山手中接过满满一碗的血。 “送去先锋营。” “是” 副将刚刚离开,靖王便匆匆撩帘而入,侧目看了眼夏祁山身后的夏错。 夏错强撑着坐起与靖王关切的目光相对的一瞬便颇为冷漠的转开了头。 “夏帅。” “何事?”夏祁山转头朝夏错轻声道,“你躺着吧,先好好休息。” 靖王跟着夏祁山到门外,低声道,“时远他们回来了,时远没料到金兵天色大亮之后还会偷袭,他们不熟悉林中地势,被敌人分而化之,伤的不轻。我已经下令将所有兵力都压在了城北门了。” 夏祁山满面的凝重之色,良久,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好在最迟明日大军就到了。” “嗯,……夏错怎么样了?” 夏祁山看了看帐内轻叹了口气,“派去城中找补药的人回来了吗?” 靖王摇摇头,“正阳城中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早就收拾了金银细软走了,城中的药铺的掌柜也早就收拾了名贵的药材携家带眷的逃走了。” “你先去吧,若是北门有任何异动随时来通知我,我再去看看夏错” 靖王点点头,刚转身欲走,却见一个满身血色大汉跌跌撞撞而来。 “夏帅!林将军!” 夏祁山忙上前拉起那大汉,“怎么了?出了何事?” “夏帅,属下是修罗营的赵大锤,杨晓出事了,他为了救属下腿上中了一箭,流血不止,军医说若是血再止不住杨晓的腿就保不住了,属下是来求夏错将军来救他一命的。” 夏祁山心中暗自出了一口气,“好了,你慢慢说,别急到底怎么回事?杨晓腿上中箭止血找军医啊,你找夏错有何用,杨晓也中毒了吗?” “杨晓中毒,啊,不是,杨晓虽然有中毒的症状,但是现在最重要是能止住腿上的血,不然杨晓的腿就保不住了,对,属下是来向夏错将军借药的,夏错将军有一种神药,伤口上撒一点就立马能止住血……” “行了行了”夏祁山摆手打断赵大锤的话,“你先跟我进来吧。” “夏错?你干嘛?” 夏祁山刚撩帘就见斜倚在榻边夏错一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悬与瓷碗之上,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入碗中,已然有大半碗了。 夏错外头看了看夏祁山身后的赵大锤,略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我没事” 夏祁山看了眼赵大锤,“你可有疗效奇好的伤药,杨晓腿上中箭,怕是伤了血脉,军医说血若是止不住腿就废了。” 夏错低头看了眼仍在滴血的手腕,朝床尾的包袱努努嘴,“都在那里了。” 夏祁山上前从包袱中掏出三个拇指大小的药瓶,略一犹豫将三个药瓶都交给了赵大锤,“其他伤重的修罗军士也一并治了吧,日后少不了你们修罗军出力。” “谢夏帅,谢夏错将军”赵大锤大喜接过药匆匆而去。 夏祁山回到夏错身边,将那只快要滴满的瓷碗端到一旁,轻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取你的血只是为了应急,你伤的也不轻,别再……” 夏错看了眼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夏祁山,“血解毒的药效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军中中毒的军士不在少数,那一碗怎么够呢……我没事……” 夏错话未说完,像是印证夏错的话一般,副将撩帘而入,望了望夏错,朝夏祁山小心翼翼道,“宋将军说中毒者数十人,超半数毒发严重,那一碗根本不够,想…再要一碗。” 副将说完,夏祁山还未答话,夏错却嗤笑一声,“这里还有,端去吧,不够再来。”话音出口却是似有若无虚弱之极。 夏祁山将碗递给副将低声道,“去告诉宋少鸿,只有这一碗了,让他省着点用” 遣走副将,夏祁山转头却见夏错便已然昏了过去。 夏祁山在原地呆立了半饷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夏错扶正躺好。在将夏错抓着胸口的手拿开时,夏祁山才见夏错胸腹部的衣料已然被夏错生生抓破,留下几个指头大的洞。 断肠草,见血封喉。中毒之人一炷香内,肠穿肚烂,吐血而亡,毒发无解。 夏祁山呼吸蓦地急促起来,不对,哪里不对,夏祁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祁山闭眼不住的深呼吸。……不会的,不会的……他曾在西苑那么大量的屯晒断肠草应是为了康平医病,既然那么多的断肠草他服下都没有毒发,虽然每次他看起来都那么虚弱但这么多年都没事不是吗?……可这次夏错看看起来伤的颇为严重……是了是了,天香雪莲的药性能解百毒,加之百年的修为,伤不到的,无妨的,只是外伤太过严重了。 夏祁山感受着夏错掌心的冰凉,往事忽然就一幕幕用上了心头,从西苑中送出的一碗一碗的鲜血,那个冬日午后昏睡在庭院中的小小的身影,细到骨节分明的手臂上缠着的一条条的布条,深可见骨的刀痕中却难见的血色…… 夏祁山猛然俯身,拉起夏错的衣袖——一道叠着一道的刀疤。单一条小臂上竟细数之下,竟层层叠叠累了十数道疤痕。夏祁山竟没有勇气再继续拉起大臂上的衣袖。夏祁山只觉得掌心的冰冷这一瞬甚至有些烫手。 ——“怎的手这么凉” ——“回夏帅,天生的” …… ——“有热水吗?……我手太凉了,会冰到他的。” …… 一声声一幕幕,夏祁山控制不住的回忆在脑中炸开——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乞怜的眼神——“夏帅,如若我今日不取血的话,您会杀了我吗?” ——您会杀了我吗?——杀了我吗?——我吗? |
反虐比想象中早了一些,喜欢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我会克制住自己的,小小反虐一把,随后上大虐。 今天这么晚更主要是因为涉及到回忆去前情回顾了一遍,我自我感觉着,写的还不错哈,除了错别字有点多之外,还真是写出了我想要的感觉哈——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
我回来啦。。。出去玩了几天 |
实在抱歉,其实一下午都在敲文,但是这块好多对话都涉及到填前面的坑,以及后面反虐的梗。。但是这文敲的断断续续,好多细节都忘了。。所以进展有点感人,但考虑到还有明天要高考的童鞋,实在不忍心让你们一直等着先放一些吧,我这段打算都码完了再捋遍,也许会有修改, |
“夏帅,您去休息一会儿吧,夏错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他已经昏过去整整两日了,刚刚天未亮时又吐了几口血……夏错他还醒的过来吗?” “断肠草的毒性已经被我暂时压制下去了,但无法完全解毒,呕血是正常的,夏错迟迟不醒主要是因为他身体虚弱加之又太缺乏休息了。” “夏错——夏错——” 听着耳边声声不断的呼唤声,夏错虽觉疲惫万分,却还是奋力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夏帅,他醒了。” 面色焦急的夏祁山猛然闯入夏错的视线内,夏错嘴唇微动,却根本无法让人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夏错……”夏祁山刚贴在床边坐下,却见夏错头一歪再次昏睡了过去。 “楚神医,您看这……”夏祁山忙回头唤住刚要出门的从神医门赶来的“神医”。 夏祁山本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可这神医不说是庞眉皓发的老者却也不该是如此年纪轻轻之人。那晚若不是靖王暗卫一路护送进城,夏祁山真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楚京墨是神医门派来相助大军的神医。 楚京墨拉过夏错手腕略一号脉,微微一笑,“夏帅不必担心了,夏错无碍,夏帅您不要再次一直叫他了,这样他没法好好休息的,我在这守着就行了,天都快亮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好吧,那就有劳楚神医了。” “夏帅客气了,叫我京墨就好,神医可是不敢当的。” 听着夏祁山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楚京墨长出一口气,回身一屁股坐在夏错床边,“喂,别装了,夏帅走了。” 夏错睁开眼朝门口处望了望,轻道了声,“多谢。”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装晕骗夏帅,嗯——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楚京墨一挑眉,“我猜对了对不对,哎呀,我居然救活了一个中了断肠草之毒的人,别说神医门了,放眼整个江湖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夏错撇撇嘴,兀自起身便想下床。 “哎,你干嘛?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你是谁?我的事不用你管。”夏错扒开楚京墨的手,不想猛然间却是一声闷哼,跌回床上,双手死死攥着胸口处的衣料,额头瞬时布满细碎的汗珠,嘴角深如墨色的血迹随着夏错细碎的呻吟声不断滴落。 “你快躺好,”楚京墨忙扶着夏错躺好,指尖翻飞,几根银针入穴。一炷香后,夏错才渐渐安稳下来陷入了昏睡。 日近正午之时,夏错才幽幽醒来。楚京墨叹了口气,收好针囊,“我只说救活了你的命,可没说给你解了断肠草之毒,你还是乖乖养病吧,等外伤好了我带你回神医门看我师父可有办法救你吧。” 夏错蹭掉嘴角的血迹,“我没事,就不劳楚神医费心了,”顿了顿,“城中军士的毒…可解了?” 楚京墨挑挑眉,“你说的是半边月之毒吗?” 夏错略一愣点点头,“嗯。” “你真的是毒后程荷的儿子吗?” 夏错忽然拉住楚京墨打断他的话。 楚京墨顺着夏错的眼神看向门口处,果然有人推门而入,原来是夏祁山。 “属下见过夏帅!” 楚京墨刚醒起身行礼,却见夏错从床上翻身下地,干净利落的半跪行了个军礼,生生被惊的半饷没回过神来。若不是刚刚给夏错行了针,楚京墨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几个时辰前还垂死之人。 夏祁山也是一愣,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往日夏帅的神色,“起来罢。” “谢夏帅。” 楚京墨依旧没有回过神来,靖王殿下不是说他们是父子吗?这是…… “夏帅,夏错目前已无大碍,京墨就先告退了。” 夏祁山点点头,“辛苦楚神医了,快去休息吧。” 楚京墨离开,只留夏错与夏祁山两人面面相觑,甚至都算不上是面面,夏错只是一旁垂首站着,而夏祁山几次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饷,“你既无事,本帅军中事物繁多,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是。” |
眼睁睁的看着夏祁山转身离开,夏错只觉得胸口处一阵抽搐的疼痛,缓缓坐下,怔怔的望着门口。 靖王进来时就见夏错是如此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样。 “夏错。” 夏错抬起头望了眼靖王,默默行了个军礼,“靖王殿下”后又默默起身坐下。 靖王有些不知所以,只当夏错是重伤未愈身体虚弱,“你感觉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无碍了,多谢殿下关心。” 靖王略皱了皱眉,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靖王前脚离开,楚京墨后脚便进来了。“夏帅他……” 楚京墨话未说完,夏错便出声打断,“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楚京墨一愣想了想,“哦,我问你,你真是毒后程荷的儿子吗?怎么会这么差劲呢。” 夏错猛然抬眸瞪向楚京墨,“你到底是谁?” 楚京墨撇撇嘴,“你娘和神医门还是有些渊源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爹……” “我不知道,对了,城中的中毒的军士无事了吧” “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手,我可是救活了你这个身中断肠草之毒的人。” 夏错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因我体内的天香雪莲的药性罢了,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楚京墨一瞪眼,“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我的医术,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 夏错点点头,打断楚京墨的话,“是了,能解得了半边月之毒的医术的确也够得上神医的称号了。” 楚京墨闻言定定的望着夏错,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你是真的不知道,军中众将士所中的毒其实……” “其实什么?” 楚京墨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坐下替夏错号了号脉,面色略有些凝重,“你……”楚京墨话未说完,忽捻了捻指尖的黏腻,一愣,低头一看,果然号脉的手已然染上了层层的血迹。 手腕上的伤不是楚京墨包扎的,虽然早就看到白布上渗的血迹,但楚京墨只当是当初包扎时就渗出来的,此时看到指尖的血才发现根本就是伤口又裂开了才渗出的血迹。 楚京墨略皱了眉轻哼一声,“断肠草虽然暂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已经破坏了你的凝血功能了,就算你再差劲好歹也算个医者吧,你怎么还敢从手腕处取血,真的不要命了吗?” 夏错轻笑了两声,“我连断肠草都服的下,你说我还要命吗?” 小心翼翼的解着纱布的楚京墨忽然一怔,望了眼夏错,便垂了头,自顾自的忙着手下的活,直到清理好伤口,要给夏错敷药时,一层一层的金疮药敷了上去,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血冲开,完全无法止住血流。 夏错忽然觉得手臂上凉凉的,侧头一看却见低着头的楚京墨双肩不住的颤抖着。夏错突然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两声,“那个,神医,这个不怪你医术不好,直接包上吧,系紧,按一会我不动就不会流了。” |
楚京墨依言找来布按压着手腕处的伤紧紧的系好,良久闷声道,“你知道吗?我到的时候,正遇到有人送来一碗血,那些中毒的军士就像中邪一样红了眼争先恐后的想上去喝一口,仿佛那不是血倒像是什么玉露琼浆。但我去为他们去送解药时,那些喝了你的血的人却没有丝毫感激,有的人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楚京墨轻哼了一声,“那些中毒反应严重的人饮了你的血反倒更快的送了他们的命,不然他们可能还能多撑一会儿……” “什么?”夏错听了楚京墨的话原本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接话,然而听到有人中毒送命时不知为何,夏错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有人……死了?……谁?” 楚京墨抬头看了眼夏错,略红的眼圈中似是含着一股怒气,“有十几个吧,我也不认识,他们本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才造成他们中毒反应严重呕血不断,寒香雪莲之所以能解百毒,不过是因为其性烈,任何毒性都会被其压制,但那些人身体虚弱本就禁不起折腾,哪又能受得住两种药性在体内相冲呢?反倒白白送了命。” 随着楚京墨的话夏错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一分一分的卸掉,斜靠在床边,良久,扯了扯嘴角,“所以,是我害死他们的……” “不是你,是他们自己!”楚京墨愤而起身。 夏错缓缓坐起,顿了半饷,抬眼望着楚京墨,“你身为神医门的弟子,这么重的戾气,小心像你爹一样被逐出师门。”说罢起身欲走。 “你去哪?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 夏错一把甩开楚京墨的手,“别跟着我。” 城中尚有力气的军士都已经被派去驻守在北城门之上了,这两日虽然金兵侵扰不断,但好歹依城门而守总归没有太大的损失,而留在城中的都是些伤病员和余毒未清的军士。 而每一个从夏错身边经过的军士望向夏错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股恨意。 夏错去了主帐,但夏祁山并不在,看了看一旁靖王的营帐,夏错垂了头默默朝伤病营走去。 自夏错进了伤病营,一道道目光便有如带刃一般刮在夏错身上。 “……不是说重伤昏迷差点没命吗?怎的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就是就是,不过放了那么一点血便要死要活的,要不是宋将军去求爷爷告奶奶怕是连那点都没有……” “嘘——小声点,我就说人家是有背景的,不然能进长平就能做修罗营的老大,不是你我这些小兵惹得起的……” “那又怎样,他修罗军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若是他肯早些取血救兄弟的命,咱们怎么会死了那么多兄弟,他们修罗营的人早一天就都饮了血,所以都安然无恙,咱们那些兄弟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栽在自己人手里了……” “夏错将军!” 靖王不待夏错开口,忙将他拉出了伤病营,“你不好好在你屋休息,你跑伤病营去游荡什么,若不是我的暗卫去告诉我你跑到伤病营的发呆,你打算在伤病营被口水淹死吗?” 夏错垂首低声道,“有人因我而死,我不该来看看吗?” “你……”靖王轻叹口气,“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没用,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重要。” 夏错抬头望了眼靖王,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不待靖王发作便行礼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站住,你去哪?你营帐在那边。”靖王此时也没了好语气,冷声道。 “我去找夏帅。” “快到日落了,夏帅应该在城中水井那。” “水井?” “嗯,城中还有些未逃走的老弱妇孺,井水不可饮,夏帅每日傍晚都会从军中的屯水中分些给老百姓。”说罢,靖王不再搭理夏错,转身离开。 夏错赶到时,只见水井前稀稀拉拉的排了一队老弱,夏祁山亲自从桶中将饮水一一分发,零星从夏错身旁的老百姓嘴中嘟囔本地的方言,夏错听不懂,但看神色绝不是什么感激的话,那就只能是…… 夏错凄然一笑,夏错啊夏错,你娘说的对,你就是个灾星,所有你身边的人都会因为你受到灾难,而偏偏你却总也死不了,呵呵,死不了? “你在这干嘛?” 夏错一愣,垂首道,“夏帅。” “这么快就好了?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什么。” “夏帅,我……” 夏祁山忽的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便坐在了水井之上。 夏错抬头望着夏祁山,抿抿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这短短几日夏祁山相比刚出发时仿佛苍老了许多。 “夏帅,属下听楚神医说……军中有几人毒发不治……” “嗯,连带同你一同入城重伤的那个修罗兄弟一共一十九人。拿下这正阳城本帅未损一兵一卒,但入城却因中毒折损十数人,你说上报给皇上,皇上是该奖还是该罚……呵呵,还是还是赚的,若是强攻这正阳城,怕就不是死这十几个人的事了,”夏祁山拍拍夏错的肩膀,“你还是有功的,除了这座明年可能寸草不生的正阳城外。” “夏帅”夏错缓缓跪下,跪在在夏祁山面前,低声道“夏帅,您罚我吧。” 夏祁山望着夏错颇有些唏嘘,“这还是本帅第一次见你如此真心实意的请罚。” 半饷见夏错不回话,夏祁山复又道,“你犯了何错,本帅为何要罚你?” “夏错违背夏帅的命令,一意孤行,执意毒攻正阳城,造成长平军十九人中毒身亡,犯下大错,自是该罚。” “你不是说毒不是你下的吗?” 夏错看了眼夏祁山,复又垂下头低声道,“是与不是如今又有什么区别,十九人毒发身亡,总该有人承担责任的。” 夏祁山轻哼一声,“此战靖王为主导,如何上奏也是他操心的事,问责更是轮不到你。” 夏错望着夏祁山顿了半饷,“既然如此……夏错想离开长平。” “当初要死要活的要进长平,如今……罢了,想走便走吧,原本我也管不了你。亏得本帅刚刚还以为你真的知错了,原来十九条人命都没法教你……” “夏帅,夏错到底何错,还请夏帅明示。”原本想转身离去的夏错却在听了夏祁山这句话后犯了拧。 “何错?是啊,你何错之有,兵不血刃的拿下正阳城,舍身取血救我长平上下,你何错之有。” 夏祁山起身欲走,夏错却猛然俯身抓住夏祁山的衣角,“夏帅……夏错并非故意顶撞夏帅,只求夏帅示下……夏错到底犯了、何错。” 夏错语间已然有些凝滞,夏祁山却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衣角,“既然想不明白,就跪在这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说罢,大步离开,却全然未见身后已然跪爬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夏错。 夏错死死的攥着胸口处,只觉得心头一阵撕扯的痛楚,却不知这痛到底是断肠草毒发还是,只是心有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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