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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覆巢之下(弘历×弘旺,微四八,堂兄弟君臣)[第5页]

作者:芜雨茹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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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181L正文~)
“阿玛……”
“阿玛……”
“你醒醒呀……”
是……和儿么?
这样软糯好听的声音,跟和儿唤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稷儿来看你了……”
稷儿?
弘旺意识混沌,恍惚许久才反应过来稷儿是谁。他不由猛然一个激灵,心头顿时挣扎出一丝清明。
他张张口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心绪起伏之下,又复接二连三地咳嗽起来。
“阿玛……”
“阿玛你没事吧……”
“阿玛……”
弘旺咳得厉害,原本苍白的脸颊上透着几分不正常的潮圌红,耳边孩子焦急的轻唤声清晰可闻,他却无法应答,直到他终于平复下咳喘,软糯的童音已带上了哭腔。
“稷、稷儿……”弘旺嘎嘎嘴唇又复轻唤了声,咬牙硬撑着身圌子坐起来,抬头朝哭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小小的孩子裹圌着一身厚实的毛皮袄子跪坐在床榻上,那双像极了永类的乌溜溜的眼睛红得厉害,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阿玛?”
看见他醒了,肃英额不由一怔,片晌又猛地打出个哭嗝,转身朝弘旺扑过去:“阿玛!”
“阿玛!”
“阿玛你终于醒了……”
“阿玛……”
肃英额喜极而泣,忍不住哽咽着连声唤他,一句接着一句,仿佛重锤敲击在弘旺心上。
似乎又听到了当初永类一遍遍哭着要他不走一样。
他用圌力闭了闭眼,强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涩,伸手将肃英额抱进怀里:“阿玛在,阿玛在呢,稷儿乖,莫哭了,莫哭……”
他勉强咽下嗓子里翻涌上来的血气,一边说话一边闷咳,声音低哑又虚弱,但在肃英额听来却似乎比什么都能让他安心。
“阿玛……”
肃英额不禁又喃喃地唤了声,偷偷抹干眼泪,这才从弘旺怀里抬起头来,伸手紧紧圌抓着弘旺的衣袖,软声说道:“阿玛,阿玛要快些好起来……”
“不要让玛嬷担心……”
“不要让额娘担心……”
“不要让稷儿担心……”
他想了想,又轻声补充:“也不要,让,哥圌哥,担心。”
和儿……
弘旺搂着肃英额的手蓦地一僵,心绪猛然波动,又忍不住呛咳了两声,良晌才轻闭上眼微微轻叹口气。
谁说年幼的孩子不懂大人的心事,肃英额只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正正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的一己之私、一念之仁害死了永类,他又如何舍得再让孩子的在天之灵为他心忧……
“好,阿玛一定尽快好起来。”
永类已经不在,任他再如何思念如何愧疚如何心伤,也永远不会回来了,可他还有稷儿。
弘旺勉强忍住喉间的哽咽,用圌力抱了抱肃英额,片晌,又抬手轻轻摸了摸圌他的脸。
一别数月,肃英额的个头较先前微微高了些,但因着痘症初愈,那张原本尚有几分薄肉的小圌脸却明显瘦了一圈,气色也差,看着既单薄又瘦弱。
“稷儿也要好好的,听你舒额娘、额娘,还有玛嬷的话,好好调养身圌体,知道么?”
他又复闷咳几声,声音低哑,语调却轻柔和善,见肃英额听话地点头应下,他心下不由一酸,伸手环抱住肃英额,用圌力闭了闭眼。
他真的,只剩下稷儿一个孩子了。
只有稷儿了。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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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游戏の番外二:四爷八爷温馨向甜梗】
☆、论有一个疑心病没得治了的皇父该怎么办【上】-①
胤禛得知自个儿八弟病势沉重的消息时,正随扈在外。
康熙五十五年夏,康熙北巡,奉皇太后、驻跸热河行宫消暑。
九月壬申,圣驾自热河行宫回銮,甲戌,驻跸两间房。
“你说小……八弟的病如何了?”胤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地沉下几分。
“回主子爷的话,八贝勒病势不稳,病情反复,太医说,怕是……有些不好。”
有些不好?
胤禛不由一怔,手腕微颤,浓墨滴落,瞬间就在他正写着的折子上晕开了一团。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他皱眉看着被浓墨沾脏的奏折,伸手拿开放到旁侧,又另铺一份重新拟写。
“八贝勒日前不慎染患伤寒,皇上着十四阿哥带了太医前去诊治,不想八贝勒病势凶猛,太医悉心调治数日却效果甚微,八贝勒一直高烧反复不断,病情时好时坏,人也是时昏时醒,太医说,若是病情再继续反复不定,怕是会不大好。”
前来禀报的心腹小侍卫边斟词酌句地回话边暗暗偷觊胤禛的神情,奈何胤禛涵养极佳,面色平静自若未露分毫情绪,低眉敛目认认真真地誊写奏折。
小侍卫见状,不由有些讶异。
胤禛早前特意派了他回京去探望胤禩,还命他带了补品和慰问的话,那一字一句的,光是听着就知道胤禛是当真担心紧张进了骨子里的,可没想到,如今他带回这样一个消息,对方竟还能如此淡定自若地誊写折子。
小侍卫暗自瞠目,心思纠结,忍不住有些恍惚,许久才回过神来,又抬眼去看胤禛,结果却发现,方才还坐在几案后头誊折子的雍亲王已经起身出门了。
胤禛听闻心腹侍卫的回禀,心绪甚是不宁。
他与胤禩的情分虽然因着各种原因已变得淡漠疏离,可对方到底是他弟弟,是除了十三弟之外,他曾经唯一真心相交过的弟弟。
即使如今两人势同水火,暗地里争斗得厉害,但在他心里,胤禩较之旁人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倘若他此刻没有随扈在外,必然已是按耐不住亲自前往探病去了。
可惜……
胤禛暗暗叹了口气,负手于门前,站立良晌才又回转进屋。
不过,他前脚尚未踏入房门,康熙却后脚就命人传了话来,说有要事召见他。
胤禛不由愣了愣,片晌才道句“有劳”,跟着康熙的贴身近侍魏珠前去见驾。
此刻正是用膳的时辰,康熙一身便服甚是随意地坐在饭桌旁,待到胤禛见过礼,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前来。
“用过膳了?”
胤禛低敛着眉目恭谨回话:“回皇阿玛话,还没有。”
康熙闻言看了眼魏珠,吩咐他给胤禛添一副碗筷,又开口要胤禛坐下。
胤禛赶忙恭谨地行礼谢恩,在那处离康熙最远的座位上欠身坐下。
康熙见状不由皱眉,却并未责怪,只沉默半晌,问道:“胤禛啊,日前胤禩染患伤寒的事,你知道么?”
胤禛闻言一顿,微微颔首道:“回皇阿玛话,儿臣有所耳闻。”
“那……你可曾派人去探视过了?”
(番外【上】·未完待续~)
【点梗游戏の番外二:四爷八爷温馨向甜梗】
☆、论有一个疑心病没得治了的皇父该怎么办【上】-②
“那……你可曾派人去探视过了?”
康熙的语气很随意,似乎只是漫不经心般地随口一问,胤禛闻言却霎时心头一紧,忍不住微微变了面色。好在他坐得离康熙远,倒没被康熙看出端倪。
胤禛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片晌,才沉声回道:“回皇阿玛话,儿臣……尚未使人往看。”
他音调沉稳平静,神色也自然无碍,但那双搭放在膝上的手却本能地掐住了衣襟,力道之重,只片晌便攥得骨节泛白。
康熙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后背的衣衫几乎要被冷汗浸透,康熙才淡淡应了声:“既如此,那你该遣人去看看。”
他微微顿了顿,抬头看看魏珠,示意对方将自己跟前的这盅菌汤端给胤禛,又接着道:“朕听闻老八这回似乎病得不轻,也不知太医看的结果如何,你派个人去问问,顺道也给看诊的太医传个话,就说朕说的,要他们务必勉力医治。”
胤禛闻言愣了愣,又复低敛下眉目,恭谨应道:“是,儿臣遵旨。”
康熙点点头,没再说话,斜靠着饭桌后的椅子,半眯了眼看着胤禛低眉敛目一言不发地用膳。
胤禛规规矩矩地用完了御赐的菌汤便起身告退。
直到离了康熙下榻的院落,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才放松圌下来,眼前忍不住有些发晕,被跟着出来送他的小太监搭手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三重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浸了个通透,凉风吹过,顿时惹得他打了个寒噤。
胤禛忍不住苦笑,心下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这次私自派人回京探望胤禩病情的事,算是顺利过关了。
(番外二【上】·完)
上午刚发的番外被吃了重发一遍~这篇是不是已经彻底凉凉了


只想存稿不想发

【点梗游戏の番外二:四爷八爷温馨向甜梗】
☆、论有一个疑心病没得治了的皇父该怎么办【上·续】
然而,胤禛这口气刚松圌下没多久,被他奉皇命派去探视胤禩的人又带来了八贝勒病情甚笃、昏迷不醒的消息。
“八贝勒病势沉重,昏迷不醒已足足三日有余,米水不食、药石不进,太医说,怕是……快不成了。”
快不成了?
胤禛不由愣住,从甲戌至己卯,不过才短短五日,怎么……
他怔怔地听着前来回报的人一字一句地仔细转述胤禩的病情以及看诊太医们的话,脑中的思绪仿佛突然被深秋的寒气冻住了一般,许久都还转不过来。
直至桌案上的烛火即将燃尽,垂死挣扎般地发出“噼啪”几声轻响,胤禛才猛然惊醒般回过神来,皱眉看了看不知何时已回禀完毕、此刻正恭恭敬敬等他说话的小太监,片晌才道声“辛苦”,着对方退下休息。
胤禛心乱如麻,那句“快不成了”好像魔咒似的一直在耳边回荡不止,他紧紧盯着桌案上明灭不定的烛火,暗自深呼吸几口,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起身出门,向着康熙下榻的院子走去。
康熙正斜歪在内堂的贵妃榻上看书,听到魏珠通传说四阿哥有事求见,倒也没觉得惊讶。
算算时日,胤禛派去京里探视老八的人,也的确是该回来了。
他点点头示意魏珠去将人叫进来,想了想,又斜歪回榻上继续看书,直到胤禛规规矩矩地向他行过礼,这才抬眼看了看对方,轻声道句免礼,吩咐魏珠与他赐坐。
“你这时候过来,是不是得了老八那儿的信儿了?”
胤禛闻言颔首:“回皇阿玛话,儿臣派去探望八弟的人已经回了,八弟如今病势甚笃,已昏迷数日,米水不进,太医说,怕是……有些不大好。”
昏迷数日,米水不进?
康熙不由一怔,翻书的手顿住,抬头望向胤禛:“怎么这般严重了?先前不是还说调治过有效果了么?”他忍不住皱眉,“十四是怎么回事,朕看他一向同胤禩交好,以为他定会尽心尽力,所以才派他同太医去商酌调治,结果就给治成这个样子?”
康熙心中顿时升起股烦闷,甩手就将书重重掼在了榻上,闭眼暗暗深呼吸一口,又道:“对了,朕上次让你传话,要太医勉力医治,你可传到了?”
“回皇阿玛,儿臣已着人将话带到,太医们也回了话,说他们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八弟的。皇阿玛且放宽心。”
胤禛恭谨回道,不着痕迹地抬眼瞧了瞧康熙的面色,思忖半晌,又轻声开口:“皇阿玛,八弟此番病重,昏迷数日不醒,儿臣心下一直甚为挂念,儿臣斗胆,想恳圌请皇阿玛恩准,让儿臣先行回京探视。”
他微微一顿,又补充:“皇阿玛倘若放心不下八弟,也可待儿臣亲见之后,再将八弟病况奏闻于皇阿玛知晓。”
康熙没说话,只闭着眼斜歪在榻上,片晌才轻叹口气,点点头算是应允。
“行了,若无他事,你就先回去吧。”
胤禛闻言也不耽搁,赶忙恭敬地行礼告退,想了想,也未多做准备,当即便着人牵了马,带着两个心腹侍卫,连夜启程回京,前去探视。
只是,他一路风尘不曾停歇,前脚踏进胤禩养病的园子才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后脚康熙的上谕就跟着到了。
“四阿哥随驾在外,惟伊一人乃置扈驾之事不顾,奏请先回看视。”
“观此关切之意,亦似党庇胤禩。”
“八阿哥医药之事,即着四阿哥料理。”
——————
【注】“(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己卯。上驻跸密云县。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奏云、臣使人往看八阿哥允禩、病势甚笃。今欲先回看视。上允之。后发来上谕云、四阿哥随驾在外、惟伊一人。乃置扈驾之事、奏请先回、看视允禩。观此关切之意、亦似党庇允禩。允禩医药之事、即着四阿哥料理。”——摘自《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
只有阅读木有留言


果然是凉凉了



【点梗游戏の番外二:四爷八爷温馨向甜梗】
☆、论有一个疑心病没得治了的皇父该怎么办【下】
传旨太监前来宣旨的时候,胤禩正斜靠在内室的床榻上喝药,一连昏迷数日,他这会儿倒是难得清圌醒了过来,虽然隔着一道屏风两重门帘,传旨太监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却也听得清明。
他不由勾了勾嘴角,轻轻闷笑了声。
不管老四这回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地儿才当着康熙的面奏请先回探视,总之结果是他十分喜闻乐见的,对方此举不仅招了康熙的忌,还莫名其妙变成了党庇他。
这要是传出去,胤禛和他那群四爷党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胤禩禁不住好笑,眼瞧着胤禛带着一脸诡异到极点的表情走进来,隐忍许久,到底没能憋住,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药汁呛进喉圌咙,顿时引得他忍不住连连呛咳。
旁边服侍他用圌药的贴身大太监高严见状慌忙搁下圌药碗,伸手给他顺气。
胤禩本想借机使劲儿挖苦胤禛一番,奈何他自个儿重病在身,又被汤药呛住,咳嗽得厉害,实在没什么力气讲话,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精神已是倦怠至极,瞧见胤禛朝他走过来,只能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能得四哥庇护、结为党羽,实乃弟圌弟之幸。”
他声音虚弱已极,可语气里的揶揄奚落和幸灾乐祸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胤禛抿了抿嘴唇没接茬,只撩圌起下摆在床榻边坐下,端过高严搁在旁边的药碗,拿了汤匙准备亲自喂给他喝。
“药得趁热用,否则会于药效有损。”
他微微顿了顿,又淡声说道:“皇阿玛已将延医用圌药之事交予我,待你服过了药,我再将太医们叫来与你仔细瞧瞧。”
胤禩闻言一怔,惊讶地抬眼看他。
康熙这道旨意的重点根本就不在他的医药之事到底由谁负责,而是在于指责胤禛弃圣驾不顾、与他有结党包庇之嫌啊!
胤禛不想着怎么跟康熙请圌罪解释、同他划清界限,反倒一脸关心地坐在他的病榻旁给他喂药、还说要找太医给他瞧病?
这是金乌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老四也生了病,把脑子烧坏了?
胤禩满脸不可置信,看着胤禛的目光都有些呆滞,直到自己无意识地被对方亲自喂下了大半碗药才猛然反应过来,嗓子蓦地一紧,汤药再次被呛进喉圌咙里,顿时又止不住地呛咳。
胤禛骇了一跳,慌忙搁下圌药碗,学着先前高严的动作给他顺气,可惜却没什么效果。
胤禩咳得脸颊通红,胸口也又闷又疼,后背上胤禛的手不轻不重地给他顺气,惹得他心绪震动,这咳嗽竟是怎生都平复不得了。
直到高严看不过眼,接替过胤禛,他才终于渐渐舒缓过来。
他神色复杂地瞧着胤禛,好半晌才憋出来句话:“四哥不赶紧上道折子与皇父解释清楚,却如何圌在弟圌弟这儿……”
一语未毕,就被胤禛摆手打断:“你有心思想这些,倒不如好生养病。”
也不待胤禩再言,他又径自伸手拉了棉被与对方盖上,轻声淡笑:“不过八弟能这般关心四哥,倒也不枉四哥为你吃了这份挂落儿了。”
胤禩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反驳的话儿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出口,最终只闷闷地饮完剩下的汤药,便又复闭目沉沉睡了过去。
胤禛见状忍不住失笑,待他歇下,想了想,还是写了道折子向康熙请圌罪解释,可惜奏章送上去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胤禛知道自己这回大概是犯了康熙的忌了,吃了挂落不说,还引得康熙开始对他不满。
他暗暗苦笑,心里既无奈又冤枉,实在不明白康熙到底是什么心思,明明好端端准允的事,结果一眨眼就又成了他的不是。
如今他要想求得康熙的原谅肯定不容易,只怕少不得还得从胤禩身上下手、让对方再受些委屈了。
胤禛不由叹气,听着耳边郭络罗氏没好气的冷嘲热讽,他轻轻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胤禩再度陷入昏迷,太医们商酌来商酌去,也没能商酌出个好法子,病情眼见着地又复危急起来。
两日后辛巳,驻跸汤泉的康熙突然又发来了一道谕旨。
因八阿哥卧病在畅春园路傍园内,而圣驾即将抵京,圣上欲将胤禩移回家中之处,着诸皇子议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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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还有半章就发完了,发完番外就可以继续更正文啦



【点梗游戏の番外二:四爷八爷温馨向甜梗】
☆、论有一个疑心病没得治了的皇父该怎么办【下·续】
两日后辛巳,驻跸汤泉的康熙突然又发来了一道谕旨。
因八阿哥卧病在畅春园路傍园内,而圣驾即将抵京,圣上意欲将胤禩移回家中之处,着诸皇子议奏。
胤禛看着手里的上谕,琢磨过来又琢磨过去,思忖良久,终是决定顺着皇帝的意思,奏请将胤禩移送回府。
胤禩如今病重,这处养病的园子位于京郊,太医们诊脉抓药来回往返不仅耽搁时辰还十分不便,实是延误诊治,倘若移回城中府邸,则会方便许多,不论是对用圌药看诊还休憩养病都极为有利。
而且,他这时候奏请让胤禩移榻,不仅是迎合了康熙的心意,同时也是用实际行动向康熙表明了他与胤禩之间毫无瓜葛,万万没有党庇之意。
——倘或他与胤禩当真结党包庇,又怎会不顾对方重病在身奏请让对方移榻?
胤禛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既于胤禩养病治疗有益,又能缓解康熙对他这次奏请先回看视胤禩之举的不满,何乐而不为?
况且,他奏请上疏的理由也十分充分:胤禩的病势虽未至于十分沉重,但已然甚笃,倘有不测,其见驻之处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
只是,这想法才刚提出来,就遭到了胤禟的强烈反圌对。
“八哥现今如此病重,倘若移往家中,万一不测,谁即承当?!”
胤禟被气红了眼,恨不得当场指着胤禛的鼻子怒骂一顿,再恶狠狠吼上句:“老四你是不是巴不得八哥就此病死,然后便再没人挡你的道儿了?!”
好在他理智尚存,知道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再次激切拦圌阻无果之后,转头就将事情报到了康熙的御案上。
他就不信了,这群兄弟一个两个的都见不得他八哥好,康熙这个做阿玛的难道也见不得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好?
结果折子递上去才不过半个时辰,康熙就着魏珠传来了谕旨:“八阿哥之病极其沉重,已致数日不省人事。今若欲移回,尔等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
胤禟听得瞠目结舌,顾不得仪态,当即就抢了圣谕来一辩真伪。
谕旨当然是真迹无疑,魏珠也万万不敢假传皇命。
胤禟无法只能恨恨作罢,心里却就此恨毒了胤禛,连带着对康熙也怨怼上了。
胤禛得到康熙的准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于是赶忙拉着胤祉一道儿返京去将胤禩送回了家,想了想,又借着康熙派遣苏努、佟国维等人前去看视、为胤禩多方延医竭力调治的时机,亲自前往汤泉去向康熙请圌罪解释。
“儿臣先前因八弟病笃,奏请先回看视,乃置扈驾之事不顾,实是儿臣未审轻重,此举实属错误。”
“儿臣罪所难逭,此事之前后始末俱已奏于皇阿玛闻晓,还望皇阿玛宽宥。”
“儿臣并无他心,请皇阿玛明圌鉴。”
康熙没说话,只漫不经心地靠在贵妃榻上翻书,间或偶尔抬头看一眼诚惶诚恐态度端正地向他叩头请圌罪的胤禛,直到时辰渐晚,魏珠传话说御膳已经备妥,请万圌岁爷移驾用膳,他才淡淡道了句平身,摆摆手打发胤禛退下:“行了,下不为例。你回去吧。”
胤禛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又规规矩矩磕头谢恩,这才起身告退,启程返京回府。
他这次置扈驾之事不顾、抛下康熙、奏请先回探视胤禩的事,总算是翻了篇了。
只是,经此一事,他与胤禩之间,却已再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胤禛忍不住苦笑,负手站在自家王府门口前,怔怔地望着一旁不远处另一道红漆的府邸大门,幽幽叹了口气。
从今往后,他怕是再也听不到胤禩唤他一句四哥了。
【番外二·END】
————
注: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辛巳。上驻跸汤泉。因允禩卧病在畅春园路傍园内、降上□日将允禩移回家中之处、着诸皇子议奏。皇四子欲移允禩回家。问及诸皇子、俱说应当移回。惟允禟愤怒云、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中、万一不测、谁即承当。激切拦圌阻。将欲移允禩之事奏闻。上又降上□日云、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诸皇子议云、八阿哥允禩、见今病势、虽未至于十分沉重、然已甚笃。倘有不测、允禩见驻之处、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一面奏闻、一面即将允禩移回家中。”——摘自《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之二百六十九》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癸未。上命固山贝子苏努、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鄂伦岱、侯巴浑德、同往看视允禩病同四阿哥多方延医、竭力调治。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因至汤泉、奏云、向在途次皇父问及曾使人往看八阿哥否。及使人往看、回称病笃故尔奏请看视。臣未审轻重、实属错误、罪所难逭。况臣素不谙医药。今既送允禩到家、臣无可料理之事、奏知前后始末。上方释然。得上□日、所奏已悉。”——摘自《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之二百六十九》
啦啦啦~番外终于发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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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番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解释下前文第十四章《父子君臣》当中“八爷重病,雍正和胤祉一起去要八爷移榻回府”这件事的前后始末,然后顺道发一波带着玻璃碴的四八的糖(好吧,也许是带刀子的
)。
·
从下次更新开始就全都是正文啦~上部完结之前都不会插播番外了,以免影响正文阅读。剩余三篇点梗番外,等上部完结之后再统一发放~
·
求赞求回复~这么一大块四八的糖你们都不吃的嘛



自己DD,大宝贝们都不吃糖的咩?那以后就只发刀子和玻璃碴吧



211L@凋花英雄大宝贝的100+小长评换加更一次,大宝贝们食用愉快~
【本楼为正文,接186L~】
……
弘旺旧伤复发咳血难止,加之心中愧疚郁结成疾,接连大半个月都昏昏沉沉不甚清明,如今因为念着肃英额而强撑着硬生生清圌醒了过来,倒是让达崇阿和观音保齐齐松圌下口气,眉梢舒展,说话也跟着轻快起来。
穆腾更是心中的大石落地,脸上微笑就没断过,听得弘旺责备他不该随意带肃英额来,连连告罪之余,面上却仍是笑眯眯的,眉眼间带着的喜气好似过年一般。
弘旺看得直摇头,穆腾此举为何他不用想也知道,心里虽然有些恼他擅专,却也不好说重话训斥,只暗暗叹口气,板着脸不轻不重地斥责两句,道声“下不为例”便算揭过。
今儿是冬至,穆腾特意从家里带了些小馄饨来,说是老夫人让着下人们备的,馅料除了寻常人家都有的几种之外,还另外备了两样,烧鸭冬笋和鸡脯莞豆,弘旺从前在京里倒是吃过不少,几乎每年的冬至王府里都会准备,但如今比不得从前,这样的馅料却是极其难得的了。
弘旺初初清圌醒,气色和精神都有些不足,胃口也差,只就着穆腾的服侍吃了几口就再吃不下,斜歪着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着达崇阿和观音保两个半大的少年一顿胡吃海塞,连连夸赞他家里的厨子手艺好。
弘旺忍俊不禁,想了想,又吩咐穆腾按着京里的习俗去准备热锅,待到晚膳的时辰到了,再将柏起图和额伦特喊来,大家伙儿一道儿热圌热闹闹过个冬至。
穆腾闻言不由担忧,弘旺如今刚刚清圌醒,哪能有这般气力和精神?还是该多多休憩静养为好。
倒是赵圌学圌敏听后言道,热闹热闹也是不错,若能趁机排遣出弘旺心中的郁结之气,于恢复也是极为有利的。
只是切记不可过圌度劳神。
弘旺闻言点了点头,揽着肃英额坐在床榻边,执了笔墨画消寒图。
除了吃馄饨和热锅,冬至另一个重要的习俗就是画消寒图。
原本消寒图是该冬至日之前便已制圌作好了的,只待冬至当日拿出来使用便是,但弘旺抱恙在身、大半个月都不甚清圌醒,穆腾忧心自家主圌子,也根本没心思折腾这些,便是这馄饨吃食,都是张氏和茂怡氏张罗着让人准备的。
冬至是少有的几个重要节日之一,比之除夕新年也不遑多让。
即便如今处境已不复从前,该遵的礼法习俗也不可免除。
京圌城的皇室宗亲们使用的消寒图,通常与普通百圌姓不同,大多都是九字文,或是画着八十一瓣素梅的小幅。
九字文比之素梅图更简练些,也更易制圌作,弘旺如今精神不济,自是画不得那素梅图,便挑了双勾的九字消寒图画制。
故城秋荒屏栏树枯荣。
每字九笔,每日一笔,待得九字填完,便是九尽,春风于矣。
(未完待续~)
我就想默默求个留言……那篇为啥人气比这篇高这么多


明明这篇写的更认真



(接上~)
弘旺执了笔墨在纸上细细地描画,但他到底是初初清圌醒精神不济,总时不时闷咳气喘,九个字才写了三五笔就支撑不住,又复斜倚在榻上养神。
“阿玛?”
肃英额关切地看着弘旺,发现对方只是有些疲累,这才又放下心,扭过头去看了眼纸上的字,思忖半晌,伸手拿过桌上的笔,跪坐到床榻边,学着弘旺的模样往纸上勾画。
只是,他虚龄不过三岁,还远不到习字的年纪,腕力也不足,哪里能写得什么消寒图,笔锋所过之处皆歪歪斜斜不成模样,转眼就将弘旺即将写好的“故”字描废了去。
肃英额不由皱眉,看看被写坏的字,又看看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看着他的弘旺,突然莫名有点心虚。
“稷儿、稷儿是看阿玛疲累,想、想帮衬阿玛……”
他下意识地伸手揪了揪自己的毛皮袄子,小圌脸皱成一团,低头看着自个儿被墨汁染黑的手指,讷讷地解释。
“无妨,稷儿若想学,阿玛教你便是。”
弘旺闻言微微笑了笑,倒是不曾责怪,只闷咳几声,伸手将肃英额揽到怀里坐稳,重新铺开纸张,蘸满笔墨教他执好,然后轻轻圌握住了肃英额的手,带他一起运笔勾画。
“执笔之法讲究五个字:擫、押、钩、格、抵……”
“手指实、手心虚、手背圆、手掌竖……”
“腕法有三,枕腕,提腕,悬腕……”
“书写之时,横要平……”
“竖要直……”
“折笔宜方不宜圆……”
“撇自右上向左下运笔……”
肃英额乖圌巧安静地靠在弘旺怀里,一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习字的基本要点,一边跟着他的手一起勾画。
弘旺的手很凉,许是因着身圌子尚虚气力不足,每每停顿之时,指尖总会轻微地有些颤圌抖,但及至下次运笔,却又瞬间就变得极其沉着平稳起来,字迹苍劲有力、刚柔相济,端得是欹正得体、方圆兼备。
弘旺的精神还是明显不足,时不时就要停顿休憩,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才终于带着肃英额勾画好一个字。
他又复斜倚在床榻闭目休养,等精神又恢复一些,才继续带着肃英额勾画另外几字。
两人这般写写停停,待到终于将这幅简单的九字图写成,已是晚膳的时辰,穆腾将新备的热锅与烧酒端上桌案,众人齐齐围坐了一桌,达崇阿、观音保和另外两个年少的看圌守一边吃着热锅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赵圌学圌敏讲述走方时天南地北的各种见闻和风土人情,倒是难得开心热闹了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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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交好
有了赵圌学圌敏的细心诊治和调养,弘旺的陈伤旧病终于慢慢有了些起色,自清圌醒后便没再咳血,心中的郁结之气也因着肃英额的探望和达崇阿与观音保不厌其烦的宽慰劝导慢慢被疏散出去,气色和精神渐渐开始一日好过一日。
待到九字消寒图填满最后一笔,弘旺旧伤复发的病症已好了七八分,只是偶尔见风受凉之后还依旧咳嗽得厉害。
这是当初重伤肺腑而落下的病根,赵圌学圌敏也没法子,只能尽力调养。
如今已是仲春的时节,天气却乍暖还寒,时冷时热,即便身圌体康健之人也极易染患风寒。
弘旺倒是不甚在意,但却抵不住达崇阿和观音保守他守得严,这般微风和暖春意盎然的日子里也只能披着件厚实暖和的毛皮氅衣站在偏殿门口晒太阳。
今儿个已是雍正七年的三月初七,距离他当初殴圌打陈京被圌拘圌禁在此已一年有余。
一年了。
弘旺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斑驳颓败的红墙绿瓦,许久才轻轻叹出口气。
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到京圌城,或许会被一辈子关在这儿也说不定。
他暗暗苦笑一声,瞧见达崇阿熟门熟路地自屋中端来一碗汤药和甜汤,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赵圌学圌敏开的药效果不错,只是味道太苦,哪怕每次达崇阿和观音保都会为他备着甜汤,这苦药的味道却好似早已浸入舌圌尖的经脉了一般,经久留存在唇齿之间,连平日用膳饮水都有种淡淡的苦涩。
只是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即使再不喜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赶明儿换了新的就没这么苦了。”
达崇阿看他苦得脸都白了,赶忙将甜汤递过去,想了想,又自荷包里拿出颗蜜饯,笑吟吟地递给他:“这是我今儿一早换班的时候从额伦特那儿拿来的,味道不错,冲冲苦味正合适。”
额伦特是四个看圌守当中年纪最小的,除夕前一天的生辰,算虚龄也才十六岁,性子腼腆,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稍微逗圌弄两句就会脸红,比起其他三人内向得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额伦特就像孩子似的对带甜味的东西特别偏爱。
弘旺还记得,先前过上元节,穆腾特意从家里带了五人份的元宵来,结果除了弘旺的那份,其他四份全都被额伦特一个人吃下了肚,撑得走都走不动,被达崇阿足足笑话了半个月。
弘旺闻言不由失笑:“你又欺负他?不怕你表兄叨念了?”
达崇阿撇撇嘴:“他今儿可是刚得了你给的生辰贺礼,哪还有心思同我计较。”
今日是观音保的十八岁生辰,弘旺早就让穆腾备好了贺礼,一身崭新的葛布袍子外加一双缎面新鞋和一件单布裤,东西虽然不贵重,却是他家中的女眷亲自裁剪缝制的,原本是要过几日让穆腾带来给弘旺自个儿备着天热时候穿的,料子比不得锦衣缓带,却也极为轻软舒适。
弘旺闻言一怔,忍不住又笑,伸手点了点达崇阿的额头:“你呀,就知道说酸话,爷上月才送你的衣裳可半点都不比送他的差,京里王爷贝勒们才能穿的料子,爷自个儿都舍不得穿,崭新的拿来送了你,你还不满意?”玩笑着嗔怪,“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惯得你。”
自打达崇阿和观音保甘冒死罪私自放他去往永类的头七祭开始,弘旺与两人的关系就骤然变得亲近了起来。
弘旺感念两人圌大恩,不仅多次表示倘若日后皇上封王赐爵,他必不忘两人重恩,带他们入京谋个好差事,平日也极尽所能地对两人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论大小年节或是对方的生辰,总少不得要备些薄礼相赠,小半年过去,三人的关系较之先前已是突飞猛进,来往也愈加频繁密切。
不过,或许是因着最初赵圌学圌敏和弘历的缘故,与观音保相比,弘旺对达崇阿明显更加信任一些,两人的关系也比旁人更为亲圌密。
达崇阿年纪不大,性子也活泼,但做事却十分老道,待人真诚有义气,起初是因着赵圌学圌敏的嘱托和弘旺的身份才对弘旺多有照顾,但后来却渐渐融进了自己的真心,及至与观音保商议私放弘旺归家,他已是真的将弘旺看做了可交可信的朋友。
为挚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就算丢掉性命,他也愿意。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达崇阿闻言顿时笑了,从荷包里又拿出颗蜜饯递给他:“小的给您赔不是,爷您高抬贵手,原谅小的失言吧。”
弘旺听得忍俊不禁,又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得了,这蜜饯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今儿是你表兄的生辰,穆腾备了些长寿面,我这儿还有上元节时留下的两壶烧酒,咱们入夜后再小聚一回。”见达崇阿闻言眼睛一亮,又忍不住道,“不许贪杯,你若又醉得不省人事,我可再不管你了。”
达崇阿的酒量与弘旺差不多,三五杯下去就犯迷糊,每次小聚都能喝得人事不知,扑到弘旺床圌上就开始睡,直到次日过了晌午才能清圌醒。
弘旺对此很无奈,少不得提醒几句,可达崇阿却不在意,每每答应下来,结果转眼就又醉倒了。
这回也不例外,待到达崇阿酒醒,果然已是晌午时分,窗外阳光圌明媚微风和煦,天气甚是晴好。
他抬手按了按还很是晕眩的额头,觉得有点不太对。
身上一阵阵泛寒,头脑也昏沉,喉圌咙干得难受,仿佛有谁拿了利剑在他嗓子眼里来回磋磨似的。
他下意识地嗽了嗽嗓子,果然嘶哑得厉害。
“醒了?”
弘旺端着新煎好的汤药走进门,见达崇阿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出神,不由皱了皱眉,赶忙急走两步到床榻旁,拉起被褥与他仔细盖好:“感觉如何?”
达崇阿摇摇头,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头疼得厉害,身上也冷,盖着被子都止不住发圌抖。
“冷。”他皱皱鼻子,低哼一声,“头疼。”
弘旺闻言又复拧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还是烫得紧。
“我是不是病了?”达崇阿闷声问道,一句话出口才发现鼻塞得厉害,声调都跟往日大不相同。
弘旺点点头:“你昨夜着了凉,晨起开始发圌热,我叫你不醒,只好让观音保去寻了大夫。”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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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观音保找来给达崇阿看病的是城东和春堂的钱大夫,当初弘旺陪图蒙守夜受凉染了风寒,也是他给看诊的,医术虽然比不得赵圌学圌敏,却也算得上热河城中医术不错的郎中了。
而赵圌学圌敏,早在数日前就已离了热河,往江浙老家去了。
“不过是受风着凉,睡一觉发出汗来便好,何必要寻大夫……”
达崇阿低声嘟囔两句,看弘旺端着汤药递给他,想了想还是乖乖接了过来。
药不算苦,只是加了生姜,味道辛辣得厉害,才刚入口,达崇阿就神色剧变,偏头就将药汁吐了出来,捂着口圌唇闷声猛咳。
弘旺见状赶忙将药碗从他手中取回来,伸手拍他后背帮忙顺气:“怎地?”
达崇阿说不出话,皱着脸使劲儿地咳嗽。
他最是受不得姜味儿,平日的饭菜里但凡放了生姜,他是从来都不会吃的。
弘旺初时尚不知晓,早先一开始与达崇阿同桌用膳时见对方常常只用白饭,还道是菜不合口味,便旁敲侧击问明对方的喜好,特意让穆腾着人做了带过来。
达崇阿瞧着满桌子都是自个儿爱吃的菜,眼神顿时就亮了,可惜转眼就发现里面掺着姜丝,一张脸顿时又垮了下来,眼睁睁看着桌上自个儿最喜欢的菜品、一口一口继续扒白饭。
弘旺这才知道,达崇阿自幼便吃不得生姜,尝见一丁点儿姜味就会反胃,因为军中的饭菜普遍都会放姜,所以他才总是只吃白饭……
弘旺听得哭笑不得,见达崇阿诚惶诚恐地向他赔不是,说浪费了他的一番好意,赶忙摆摆手温声宽抚两句示意无妨,转头又嘱咐穆腾,让他往后每日都照着这些菜式置办一两样送来,切记不要再放生姜。
达崇阿闻言一怔,顿时眼眶发红鼻尖泛酸,差点当场落下泪来。
他这不吃生姜的毛病,除了他额娘,旁人便再也没有人记得了,更没有谁还会特意去给他做不加姜的菜食。
弘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达崇阿被刺圌激得难受,咳嗽得也厉害,弘旺给他顺气许久都不见好,仿佛连肺也要咳出来似的。
弘旺不由皱眉,想了想,转身搁下圌药碗,新倒了杯热水给他。
“你且饮些白水压一压,我找大夫再来看看,与你换副方子。”
是他疏忽了,钱大夫开得这份儿方子里下着大分量的生姜,达崇阿怕是喝不得。
达崇阿咳得脸面通红,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弘旺一眼,勉强点点头算是回应,接过热水饮下大半杯才算舒缓了几分。
只是,他和弘旺都没有想到,这本是受风着凉的小病症,不知为何却拖了十余日都没见好,热病起了退退了起,汤药一副接着一副换,也依旧没什么效果,病势日渐变得沉重起来,到得最后,竟然开始整日整日地昏睡不醒了。
弘旺忧心不已,寸步不离地守在榻旁,侍汤奉药亲力亲为,接连几日都没敢合眼,眼眶四周淡淡地挂了一圈青黑。
观音保和穆腾轮番劝他去休息,可不知为何,弘旺却怎生都不肯答应,实在困得抵受不住了,就和衣靠在床榻边上眯一会儿,达崇阿稍有半点动静,他便会瞬间惊醒。不过才短短半个月的光景,人就眼见着地瘦了一大圈儿,看着憔悴又单薄。
“爷,您放心,他没事了,大夫说最晚明儿一早就能醒过来。”穆腾低声劝道,见弘旺面露倦色,忙扶他倚靠到床榻边上,“您就安心歇一夜,奴圌才在这儿守着呢。”
弘旺没回答,疲惫眨了眨眼,抬手揉圌揉额角,良晌才哑声道:“我知道,你定然觉得奇怪,不解我为何会如此紧张他,在想我这般屈尊降贵亲自服侍照顾他究竟有何用意,是不是?”
他轻轻笑了声,也不等穆腾应答,又闷声续道:“其实什么用意都没有。我亲自给他煎药,衣不解圌带地照顾他,只是单纯地关心他罢了。换做是你生了病,我也会这么做。”
“我自幼长在王府,虽不是嫡子,却胜似嫡子,身份贵重自不待言,趋奉之人有何其之多?可那有何用?他们都不是真心待我的。如今大厦倾颓,我成了罪人,他们早就一个个都走了,离我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心里恨不能从来就没有认识过我,生怕自己会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牵连。”
“但是他不一样。还有你,你们,不一样。”
弘旺静静地看着床榻上还在昏睡的达崇阿,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你们待我好,是真的待我好,我能感觉得到。”
“阿玛曾经教过我,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跟我说过,想要旁人真心相待,就得用比他们更多的真心相待之。”
“你们真心待我,我自也是诚心实意待你们的。”
桌案上灯火摇曳,明明灭灭地投射圌到他的脸颊上,映照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烛火闪亮,仿佛落进眼底的星辰,杂糅出一片异样的温柔:“我是真心拿你们做兄弟的。”
(本章完)
emmmm……赶脚我可能不太适合发糖,一写甜的就卡文,最近这篇一直卡得很厉害,我尽量努力更,争取一周更一次,如果实在更不了,只能两周更一次了~大宝贝们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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