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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赵云澜小剧场[第3页] |
作者:宛自水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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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中:赵云澜在家里请沈巍喝茶,装文化人 |
pps:文里楚恕之沿用了原著的设定,本身是僵尸,练的尸道。因为被一个不满七岁的小孩挖了坟,将小孩吊起来放干血吃了而获罪三百年。戴罪进入特调处,所以他特别恨人刨坟儿挖骨灰,刨骨灰柜也不成。 |
抱歉各位,下周会比较忙。等这一幕更完,大概会保持一周一更的样子,但每一更会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大约一万字左右。 另外安利下吧里另外一篇SP文《江湖的故事》,写得非常棒~大家可以去看看 |
第二幕 (4) 程历殉情不成,死里逃生,但也黄粱一梦,永失爱人,三观正在经历一个痛苦且艰难的重塑过程,在破罐子破摔颓废到底和面对现实重新振作之间苦苦挣扎,急于倾诉,因此面对特调处的询问,基本上处于一个竹筒倒豆子的状态,问啥说啥,不问也说。 “炼魂鼎是我一个月前得到的。”他说。 “你也知道,我开了一个花店,经常会去进货买一些花。其实从我祖辈开始,我家花店每月都会通过特殊渠道收购一批与众不同的花草,这些花草气味芬芳、开得很艳丽,不浇水的话也能保持两个礼拜不凋零。所以花店的生意一直不错。”他接着说。 “每月的阴历十五晚上我都会去进货,进货的渠道是一个叫迎春的姑娘开的花圃。这个小鼎也就是进货那天在路边的小货摊上看到的。货主告诉了我用途后,我马上用买花的钱买了炼魂鼎。”他补充说。 “那个地方你们一定听说过。妖市。”他最后说。 抱臂倚着墙的赵云澜点了点头,望了沈巍一眼,他一直对炼魂鼎的来处充满怀疑。如果真和长生晷一样是家传的物件,以程历的痴情和偏执,又怎么会在五年后才会想到刨骨灰收集魂魄来炼魂。 “卖你炼魂鼎的那人长得怎样?”赵云澜又问道。 程历恍惚地想了想,他记得那晚在摊子前得知这个炼魂鼎的用途后,心底突然间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他仰慕了孟姚17年,撕心裂肺地靠着回忆生活了5年,原以为这辈子只能靠着出入孟姚的奶奶家来汲取她原有的一缕气息,没想到竟然能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用自己的魂魄让孟姚回来。那一刻,他曾经是那么的满足和幸福。 原来能够为心爱的人牺牲也是一种奢侈。 程历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摊主……他怎么也想不起长得怎样,仿佛是藏在一团黑影中,辨不清五官,在那种地方看不清面容他并不奇怪。摊主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一句一字都在刮着自己的内心。 他向赵云澜说了当晚的情况。 “妖市,”沈巍缓缓思索:“一般来说是妖类聚集采办的夜市,光临的除了妖族、还可以有少量祖上有阴德的人类。但妖族与人类交易的原则是:禀长老获批后,持着通商文书在规定时间单线联系,且要保证这个人类绝对不能和其他妖族进行接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在之前进货时,是不是没有见过除花圃主人外其他的妖族?” 程历点了点头。 “那么,也许摊主是故意想让你看见的,他想通过你把炼魂鼎带回人间。” “目的是什么?”赵云澜看着沈巍。 “你也知道,炼魂鼎本就不是妖族的东西,至于目的,一时也难以查清,容后再说吧,”沈巍似乎有点不情愿谈及这个话题:“总之,我们先结案。” 赵云澜走到审讯台前,半靠着台子握住程历的手:“你因为太想念孟姚,变态跟踪她以前接触过的人,把他们吓得进了医院,被警察抓进来批评教育了一顿。咳,那些现在人醒了,但是表示再也不想看见你。对了 ,你又因为太过思念脑子抽风去盗了孟姚的骨灰,被……路上见义勇为的人狠揍了一顿。所以你现在回去后,打算把骨灰放回去并且修好骨灰柜,然后回家麻利地找块干净地儿跪着自己抽自己大耳刮子,边抽边骂自己盗墓贼。再就是,给老子好好照顾孟姚奶奶,不然我必要时给你关门、放老楚。对了,老楚是谁……反正就是特可怕的一玩意儿!成,就这么多,睡醒了就滚吧!” 沈巍无奈地笑:“你平时就这么给人修改记忆的?” 赵云澜望着恍惚睡去的程历:“没法,我就这么点本事。只可惜感情这东西我没法改,他这辈子能不能忘记旧情,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赵云澜牙疼似的捂了捂还有点儿肿的左脸:“我说大人,你能修改记忆吗?” 沈巍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没有说话。 但赵云澜明显是要把无耻进行到底,只见他颇帅气地略弯下腰,扶着椅子后背,在沈巍耳边低声:“但是我觉得,我认识你了之后,就已经被抽空任何关于感情的回忆了,我记忆中,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沈巍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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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四叔的住宅坐落在妖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位置,大概是祝红提前打过了招呼,赵云澜一下车就看到了他迎在门前。 “令主有话只管让阿红带给我就行,哪还有亲自过来的道理!” 赵云澜也就是七年前和蛇四叔见过一面,当时他把无法渡劫的祝红托付到赵云澜手中,希望能通过特调处这块地方让祝红修炼出成果。赵云澜觉得蛇四叔面和心善,心底却看不出深浅。今天如此将自己尊为上宾,他有点儿受之不恭。 “四叔太客气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打听下炼魂鼎的事。为何出现在了妖市?” “还不是因为迎春这小丫头!”蛇四叔指了指正在给赵云澜端茶的姑娘:“一时不慎,纵了别人混入妖市!” 迎春的眼圈立刻红了:“我从一百年前开始,就和程历的祖父母做着花圃生意。后来到了程历,一直没出错过,可是就在上个月,鸦青姐姐到我家坐了会,就把我的通商文书给偷走了。” 乌鸦喜欢顺手牵羊,叼一些金光闪闪的东西装饰自己的窝,这个赵云澜早就知道。但这次竟然看上了一张样式普通的通商文书,很明显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住宅来个精装修。 “她怎么会有炼魂鼎?据我所知,这东西原本属于地星,后来沦落不知去向。”赵云澜问道。 蛇四叔叹了口气:“令主有所不知,鸦族因为阻拦我们公开处决一个身犯命案的鸦妖,已与我们妖族断绝了关系,道是自成一派,永不往来。一个月前就全部搬出了妖市。卖给程历炼魂鼎时候,应该就是和我们断了关系的那几天。” 赵云澜觉得他不应该公开质疑蛇四叔的御下能力,于是拐了个弯子问道:“那鸦族现在去哪了?” “鸦类喜食腐尸,自然是自甘堕落,依附上了鬼族。”蛇四叔道。 原来如此。炼魂鼎落至鬼族,而鬼族又通过鸦族将炼魂鼎带到了人间。 那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引诱程历动用邪术完成夙愿炼出爱人?赵云澜觉得别说是鬼族了,就算是他正儿八经的人类也没这份助人为乐的闲心。 头疼。 和祝红走出大槐树的时候,他揉着太阳穴看了眼天空。 明亮的月色下,一群乌鸦冲下,停在了古墙头。 似乎是仔细观察了一阵,其中一只最大的乌鸦俯冲而下,掠过他们时突然幻化成人,举手成爪,尖锐的指甲朝着祝红心口插去。 鸦族偷袭。 |
第二幕 (5) 若说在平时,祝红不至于躲不过一只乌鸦的偷袭。但这天是十五月圆夜,对于祝红这只尚未修炼成果的小蟒蛇就有点麻烦——她的腿脚已经隐隐化成了蛇尾,功力被阻,无法施展,因此只得往后踉跄了一步,赵云澜一把将她拉在身后,掏出裤管中的匕首,铛一下抵开了硬如钢铁的指甲。 “鸦青!你要干嘛?”祝红声音带着颤抖。 原来是鸦族长老。赵云澜眯着眼看着顺势落地的黑衣女子,和一切鸦族一样,鸦青的脸上除了晦气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我说姑娘……哦不,长老。我赵云澜一向不对女人动手……有话儿好好说,成不?……草!……别逼我……祝红,躲开!”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攻击力还真不弱,赵云澜拿着匕首又抵挡了一下坚硬的爪子,心底对这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异性们非常无奈。 一群又一群的乌鸦呼啸而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更别提身后还护着一只化形都化不利索的小蛇。赵云澜将匕首塞给祝红,一抖袖子甩出一条长鞭,刷一下扬起,空中的乌鸦阵团被生生劈开,鞭稍落在鸦青的脸上,在她左颊生生拉出了一道血痕。 “炼魂鼎的事还没找你算账,这就急着赶上来找打?”赵云澜攥着鞭柄冷道。 祝红滑倒在赵云澜身后,从她的角度看来,莫名觉得鸦青这张霉脸夹杂了道红痕反而耐看了不少。 鸦青的声音像在石头上不停剐蹭的瓦片:“蛇四那个老家伙处决我同类,将我们逐出妖市,这笔账我得和这个小丫头好好算算。” 赵云澜鞭鞭不停,不少乌鸦惨叫着落在地上,在这间隙他还能言简意赅地抓住重点:“蛇四逐了你你找蛇四去啊,找我们这小姑娘干嘛?” 一个潇洒的转身抽中空中俯冲下来的一只乌鸦的翅膀,看着这落了满地毛的家伙尖叫着飞走:“别不是打不过他,只能拿这蛇族小丫头出气吧?” 鸦青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一抖黑裳,裹着一团晦气就直直扑了过来,张着利爪就朝着祝红掏下。 赵云澜转过身,抬手欲护。 突然那张利爪半道转向,刷一下变长,朝着赵云澜的颈部抓去。 她的目标,原来是赵云澜。 祝红猛地撑起身子,将匕首奋力扔去,却只看见匕首擦过鸦青肩膀落在地上。 来不及了。 祝红眼前一黑。 |
中秋这种节日对于楚恕而言可有可无,他没有亲人,一般来说,也不会有朋友,不像林静和大庆他们都会有一些必要的应酬,因此中秋之夜留他值班是特调处一贯的传统。这个晚上他刚在值班室看了会央视中秋晚会,郭长城就走了进来。 “楚哥。”这小伙子似乎完全忘了上次是怎么被这楚哥掐住喉咙的,斜挎着自己的小包站在楚恕之面前。 “干嘛?”楚恕之看了他一眼,面色倒缓和了下来。上次从刑讯室出来后,他一言不发走回了家,郭长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就是一直跟着,那种甩也甩不掉的跟踪感很快让楚恕之发了火。他还记得当时回过头低低恐吓道,再跟着自己就让他和盗骨灰的一个下场时,郭长城吓得哭出了鼻涕泡,却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自己,直到回了家,这小伙子还是缩在墙角尽量减少存在感地偷偷打量。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他听到这小孩悄悄开门出去又偷偷回来的声音,而后将一瓶云南白药仔细地喷在了自己带着鞭痕的右臂上。 楚恕之笑了笑,他还记得那晚这小孩为了打破气氛,说要读检讨给他,他喝了一句“滚去读给赵云澜听!”,没想到他真的连夜跑去了老赵那将他的肉麻检讨给读了一遍,完成了特调处众人一直想恶心领导却又不敢的重大任务。 郭长城看着楚恕之的笑容楞了一下,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一袋东西:“我刚从舅舅家吃饭回来,想着你们在值班,就带了几个月饼过来。刚才汪徵姐和李叔已经给过了,这几个是给你的。还有两个砀山梨,这是特地给你的楚哥,吃了这个后……不容易上火。” 汪徵不能吃食物,看来和自己一样,是不想拂了这个年轻人的好意。楚恕之接过了月饼和梨子。郭长城得到了肯定般精神一振。 “你等着,我去给你削一下,我舅妈说这个梨子可甜了,楚哥你一定喜欢吃……” 楚恕之说:“谢谢你,小郭。” 凶神恶煞的楚哥口中竟然也会冒出感谢的话,郭长城一下子呆住了。 小郭这人不一样,别人一对他感谢就浑身不自在,好在电话铃立马响起,他立马小跑着去接了。 “楚哥,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咱们赵处在古玩街被鸦族攻击……” “赵云澜这么弱鸡?” “……鸦族长老动的手, 祝红姐晕倒了!赵处为了救祝红被鸦族长老嘎嘣一下拧住了脖子!像我们吃绝味鸭脖一样,一整段被捏在了手中!” 楚恕之立马起了身:“跟我出去!路上打电话给大庆和林静!” 事实上赵云澜并没有郭长城听说的那么惨。 等楚恕之他们赶到时,只看见扶着祝红若有所思的赵云澜,以及一旁站着面色发白的沈巍。 古玩街早就一片空荡,只落下满地的乌鸦羽毛随风飘荡。大庆扫了眼,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个《知音》标题——“我的爱人哪,你到底心属何处?这一地的羽毛如同我那破碎的心灵。” 好在赵云澜一开口还算正常:“你们怎么来了?” 郭长城将电话的事磕磕巴巴地汇报了一遍。 赵云澜看了沈巍一眼,皱了眉。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个词语。 这时赵云澜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处!长生晷被偷了!” 是汪徵带着哭腔的声音。 老李是一个凡人,汪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鬼魂。两人都抵挡不了侵入特调处拿走长生晷的鬼族。 回到特调处,赵云澜有些无奈地看着抽噎个不停的汪徵,这已经是他这周看到的第三个哭鼻子的女人了。 “哭什么?再哭就耗尽元气了!” 啪一下,一张定魂符贴在了汪徵的额头上,她立马汪着眼泪,却一滴也流不下来了。 “不是你们的错!都回去休息。明天我和总署解释。还有小郭,晚上留下来照顾你祝红姐。” “是。赵处。”郭长城将扶着的祝红小心放在沙发上,立马跑去自己办公桌前拎了一条薄毯子给盖上,然后拖了张椅子坐在一旁,一副守着人到天亮的架势。 大庆立马乖巧道:“还是我来守吧,小郭年轻,熬不住。我反正晚上不睡也行,老赵明天给我放个假回家补觉就可以。” “成,死猫。”赵云澜非常满意他的眼力劲:“明早让食堂给你做一盒干炸小黄鱼。” 总比晚上回家去看到沈巍对你争风吃醋好。大庆心底儿想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
回家的路上赵云澜却异常沉默。 刚才在古玩街,鸦青的爪子已经几乎抓着他的脖子了,这时候一道刀光闪过,齐齐斩下了鸦青的五根手指。赵云澜再抬头时,就看见鸦青反手抄着晕过去的祝红飞身到了五米外的古墙头。 赵云澜在那一刻看见了沈巍眼中凌冽的杀意,极寒极冷的话从他口中一字字迸出:“如此忘恩负义的家伙,千刀万剐、灭了全族也不为过!” 若不是赵云澜及时抓住他提起斩魂刀的手,只怕鸦青和祝红都要同时化为齑粉。 赵云澜很少见他如此失态。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似乎不止一次接触过的万丈戾气。 忘恩负义?自己何时对鸦族有过恩? 还有鸦青将祝红扔过来做掩护,迅速飞走前说的那一句话:“大人,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要的东西,他志在必得。” 现在看来,要的东西就是长生晷了。而那个“他”是谁?鬼族? 赵云澜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沈巍。” “嗯。”像是一直在等自己开口。 “长生晷被盗了有什么后果?” “长生晷始于轮回,而轮回只对三魂七魄产生作用,鬼族无魂无魄,驱使不了长生晷。如此重要的圣器,他更加不会交由鸦族使用。” 看来沈巍很清楚拿走长生晷的是谁。 “他是谁?”赵云澜问道。 沈巍沉默了一会:“夜尊。” 夜尊。赵云澜恍惚觉得听说过,但是又不知在何处、何时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能够使计调虎离山,又趁着自己和沈巍与鸦族争斗时独自闯入特调处拿走长生晷,这人的战斗值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莫非是他统领着鬼族? 为什么沈巍讳莫如深? 车子开到了楼下,赵云澜又开了口:“我还有一个问题。” 沈巍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不质问我,今晚我怎么瞒着你和祝红去了妖市?” 沈巍:“……我刚差点失去你,把这回事给忘了。” “我说大哥,忘了你早说啊,害我这一路提心吊胆,”赵云澜停了车:“来,沈老师,我坦白从宽。我是那天看你不太愿意追究炼魂鼎的事,想着这鼎原本出自地界,你又是地界的黑袍使,怕查出什么牵涉到你们摄政官还是谁的让你左右为难——那老头我看着面相十有八九就不是好东西。所以我……” “他们拿什么和你比!”沈巍断然道。 赵云澜楞了楞:“……不要一惊一乍好不好美人儿?你老公刚从九阴白骨爪下逃生,这心还扑通扑通跳着呢。我是说,早就应该看你眼色行事,也就不会中了夜尊的计给拿走了长生晷……反正我就一句话,以后你不乐意做的我就不做,你不愿意说的我就不问。” 沈巍认真地看着赵云澜好一会儿:“你以后去哪不要再瞒着我了,让我担心。” “得令~”赵云澜屁颠屁颠地下了车,跑到另一边拉开了门:“请示下,今晚在你那就寝还是在我那就寝?” 于是赵云澜喜闻乐见地看着沈巍的脸又腾地红了个彻底。 |
天哪天哪天哪!面面说“我的小云澜呢?”为面面打c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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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6) 赵云澜又犯浑了。 赵云澜犯浑的次数不在少数,比如经常在脑抽的时候扣光下属奖金,在总署要年中检查时打着参观爱国主义基地的名义带着特调处的大伙去湘西赶赶尸、去云南养养蛊。但这些说到底也没有出格,这天,赵云澜是正儿八经的犯浑了。 “赵处,星督局来电话了,让你就长生晷丢失的事情去局长那汇报。”祝红小心翼翼地敲开处长室。 “不去。”赵云澜头也不抬地拿着手机吃鸡:“该说的我上午已经和总署汇报了。星督局想要什么材料,总署那都有。” “赵处,赵局长亲自打电话来了,让你过去一趟。”五分钟后,祝红又敲开了门。 “不去。”赵云澜刚输了一局,心情不太好:“请充满诚意地和赵局长道歉,特调处处长赵云澜因为丢了圣器,心情愧疚,借酒消愁,喝多了假酒,起不来了,哪也去不了!” “老赵!”祝红为赵云澜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着急:“星督局拥有监督整个海星鉴的权利,别说我们特调处了,总署也在他们监督之下。你这样不配合,他们有权撤销特调处!” 赵云澜将手机翻在桌子上,靠着椅子看向祝红:“这话,是赵心慈的原话吧。” 祝红上前了一步,声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你和他……就不能不赌气吗?再说这件事多是我不好……” 今早醒来后,祝红的脑子就反复停留在赵云澜回身为他挡开鸦青的画面上,而且这姑娘不知是不是被吓晕了后还没恢复,一直坚定地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赵云澜完全不会在古玩街受滞,圣器也自然不会丢。 “打住,打住!”赵云澜敲着桌子,谨慎地阻止面前这下属又要红了的眼圈:“我说你怎么和汪徵一样,遇到什么事都往自个身上揽!这特调处出了事,就是我赵云澜的错!别想着和我争位置啊姑娘,领导最忌讳这个。对了,年底的技能培训班名额就报你了,给我去好好练一练飞镖。别再拿着匕首扔不准面前一米之内的人,说出去给我特调处丢脸……” 不说还好,一说,祝红的眼泪竟然下来了。 赵云澜揉了揉脸,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一脸惨兮兮的乞丐样,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地哭鼻子。他叹了口气,翻着搁桌上的手机:“姑娘,你看着这马上要到下班的点了,我也不敢劳动赵局长加班,麻烦你和他电话里说,我晚上去他家汇报。一晚上,够用了吧。” 祝红终于不哭了,她停了会,又不放心道:“别再像上次那样赌气了。” 赵云澜摆了摆手,脸上阴沉了下来。但片刻后,又多云转晴。 因为他接起了手机:“沈巍?快下班了?好,等我来接你。晚饭在哪吃,淮扬菜好不好?” 祝红酸味十足地走了出去。 |
星督局局长赵心慈的家是一栋僻静的小别墅,外表看着挺简朴,车子跨过一条街停在对面,能看见大门上的监控器在薄夜中闪着红点。 “沈巍,在车上等我,不会太长时间的。我把事情说清楚就回来。” 沈巍吃饭时已经听赵云澜说了赵心慈的身份,虽然不像祝红一样对赵云澜的父亲有所了解,但他也从语气中隐约听出了不放心,因此执意陪着他过来。 “和他好好说。”沈巍对着拉开车门的赵云澜说了一句。 赵云澜回头做了个“你放心”的表情,笑了笑,跳下车,关了车门跨过了街。 他有着家里的钥匙,因此也毫不客气地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沈巍在车内注视着他进门。 “赵局长,晚上好。晚饭吃过了?看样子一直在等我,辛苦了您咧。上班下班都不省心。”赵云澜一直走到了书房才停下脚步。 赵心慈抬眼看了赵云澜,而后又将视线投入到面前的电脑屏上,眉头越皱越深。 赵云澜一眼就看出了电脑上正播放着门前的监控,赵心慈在专注研究着车内沈巍的身影,抬手指了指屏幕:“赵局对这人感兴趣?我一朋友,听说赵局铁面无私正气浩然顾大家舍小家连续十八次荣获公正执法之星称号,愣是要赶来见英雄一面,被我劝了半天才呆车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赵心慈打断他的话,淡淡问道。 “巧了,今个手机坏了,我这不下班刚找了小区门口那专门回收二手手机的老赵给看过,说手机随主人,经常抽风,不定时自动打开黑名单系统……” “赵云澜!”赵心慈喝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赵云澜消停了会。“是,局长。特调处处长赵云澜来向您汇报圣器失踪案。案件经过就是我那晚私而忘公,带着一女秘书去了她四叔家过中秋去了。过节,就要团团圆圆在一起嘛,对不?那晚上月亮真圆,亮闪闪的……” 啪一下,赵心慈拍上了桌子:“不会说话就***出去!” 赵云澜继续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汇报样:“是,局长。在我滚出去之前,我有必要再汇报下特调处的态度。这次的事我赵云澜会做出深刻检讨。但特调处有一个是一个,都是我赵云澜的人,不能撤,也撤不了。” 赵心慈靠在了椅子上,长叹了口气:“云澜,你一直要这样跟我赌气下去?” 赵云澜偏过头眼睛望着墙角,十几年了,这房子还是保持着老样子。那块被抠掉的墙皮还是自己小时候罚跪时的无聊之作吧。他咬着唇,没有说话。 赵心慈仰望着这个身形已高的儿子,思索着慢慢开口:“你从小就爱玩爱闹,你妈常说这孩子长大后怎么得了,天不怕地不怕。我再看你现在这么大了……” “赵局,”赵云澜收回眼神,强硬地抵制道:“今天您找我询问圣器丢失的案件,这不用从十几年前说起吧。” “赵云澜。”赵心慈拼命压制心底的怒火:“特调处丢失圣器的经过,我已经从海星鉴了解过了。你知道我找你来不是听你给我掰扯的。我只是作为一个上司……” “来给我几句忠告是吧。劝我做事儿认真点,要好好工作,以你为榜样,牺牲家人成全大我……” 啪!赵心慈终于没忍住,站起身给了赵云澜一耳光。 赵云澜左脸迅速肿了起来,他正过脸嗤笑:“赵局这算什么,刑讯逼供?” 话音未落右脸同样收到了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 赵心慈的手微微发抖,他一向雷厉风行,今天勉强压抑了阵怒火,早就在赵云澜的一再挑衅下急待爆发:“不要忘了,我还是你的父亲。” 赵云澜连口都懒得开了。 “不以局长,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问你。工作上出了事,你这什么态度?” 赵云澜继续沉默,眉眼间全是不屑。 “好,那我再问你,你个人生活最近怎样?我听说你一个大学教授走得很近……” “对。”赵云澜坦坦荡荡承认:“那是我的爱人。” “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你懂什么!” “是啊,我不懂,”赵云澜是打算有一句回一句了:“只知道这世上,娶妻生子也不一定幸福。对吧?现在我过得还算舒坦,这辈子离不开他了,就是这样。” 赵心慈一言不发,从墙上取下了件什么东西,走上来一把擒住赵云澜的手臂。 “放开!”赵云澜甩开赵心慈的手:“我自己会趴!” |
不用细看,他也知道赵心慈拿出了那条让他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头的武装带。他心底有点儿怪自己,明明来之前答应过沈巍要好好说话的,但不知为什么,一看见赵心慈他就不自主地语带讥讽,这几年来几乎每次难得的见面都以赵心慈发火而告终。小时候母亲就说过,这怕这对父子天生相克吧,云澜明明那么会看眼色,为什么一见到心慈就要怄得他生气。 只是母亲不在了,挨了打也不会有人在旁边劝着了。 赵云澜将自己整个人扑进了沙发,一想到母亲他就心酸,他将脸埋进沙发皮质的靠枕里,强迫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武装带交叠着被握在了赵心慈手中,极其狠的一下抽上了臀,赵云澜屏着一口气,只觉得牛仔裤包裹着下的肌肉突突直跳。 赵心慈打人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连续不断一下又一下砸下,他手黑,小时候赵云澜就不知道被他打哭过多少次,这一次他被气急了,一气落了十几下,才停下手喘气。 赵云澜随着挨打已经将自己一寸寸缩到了沙发内侧,他很久没有被这样痛打过了,不间歇的抽击让他梗着一口气呼不出来,指甲将沙发生生抠破。 太疼了。赵云澜的后背抽动了几下,湿漉漉的整张脸蒙在了靠枕里,恨不得将自己窒息。 刚缓了口气,武装带又抽了下来,还是十几下,像是故意的,交叠落在之前打过的地方。赵云澜绷直的脚踢到了茶几,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忍到这一阵痛浪过去,赵云澜将头从靠枕上抬起,大口喘着气。 一头的汗。他挪了挪将靠枕抱到怀里,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抱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些液体沾在上面。赵云澜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他怎么会哭?母亲不在了,他不能再哭了。 武装带又凌空抽了下来,赵云澜咬住了靠枕。眼睛被汗水蛰得刺痛,却不想放开抱枕去擦一下,被打得这么痛,没有东西在怀里会更痛的。好在这一次是陆陆续续的二十多下,等到皮带声停下后,赵云澜几乎是整个人蜷在了沙发内。 “趴好,别装死!” 赵云澜艰难地重新调整好姿势。 这次皮带久久没有落下。 赵心慈看着趴在沙发上的赵云澜,想起他小时候,那时他脾气也倔从不开口求饶,但一挨得重了就会自己利索地把裤子给脱了,惨不忍睹的屁股一呈现在面前,往往就会让自己不由得手软。 赵心慈弯下腰,左手拉住赵云澜的裤腰,想把裤子给拉下。 啪一下,赵云澜立刻反手搭上搁上他裤腰的手,甩了出去。 赵心慈噎了片刻,心底怒火又噌地升了起来,他直起身,皮带朝着大腿跟落下。 这一下简直是劈落下来,抽在牛仔裤上沉重的闷响传遍房间,赵云澜忍不住一声闷哼。他连忙低头胡乱咬住抱枕,绷直了腿死死抵住地面,等着下一皮带的落下。 六七下,落遍了大腿。赵心慈精疲力尽般将皮带扔在了地上。 “你究竟要和我扛到什么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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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不是第一次在家里给赵云澜上药了,只是这次被打得严重,拉下裤子,就看到臀腿几乎全部黑紫,一道道三指宽的皮带痕浮在上面,用手轻轻一按,就能感觉皮肤下全是硬块。 还有赵云澜情绪也不对,按说这一次应该比前两次痛得多,但是任凭沈巍怎么给他揉开硬块,给他喷上药,赵云澜只是抱着枕头闷着头,偶尔绷紧了皮肤,但是没有出声。沈巍叹了口气,他觉得赵云澜应该是被触了逆鳞。 “给我。”沈巍上完了药,拿过纸巾擦干净了手。让赵云澜把吃剩的棒棒糖棍子吐到他手中,扔进了垃圾桶。 “你和他起冲突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会,沈巍忍不住问道。 “对,忍不住和他犯犟了。” 沈巍拧了块毛巾帮赵云澜敷着脸:“早知道这样,我就拦着不让你去了。”他又气又急,又心疼着赵云澜不忍问原因,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 赵云澜道:“他不喜欢我吃糖。” 沈巍的手顿了下。 “就是小时候,他说吃多了会蛀牙。我妈妈就背着他买了一袋棒棒糖,让我放抽屉里,每天一根偷偷的吃。后来被他发现了,也没说什么。” 沈巍第一次听赵云澜提起他的母亲,他仔细地听着。 “所以我喜欢吃棒棒糖,一直到现在都喜欢。你看,我吃到现在,也没有蛀牙对吧。反而糖吃多了,说话就不自觉甜言蜜语起来了,这也不算坏处。所以啊,我觉得他说的也不一定对,我也不必非听他的,是不?” 沈巍知道他指的是赵心慈,他认真地思索了回:“虽说父为子纲,但是身为人子,也不必事事皆听皆从。” “沈大教授——”赵云澜对这人文绉绉的话非常无奈:“我是想说,有糖吃我就不疼了,你也别心疼了。反正我就是一欠揍的主,打小就挨多了。谁叫我皮糙肉厚少根筋呢……” “你说什么?!”沈巍猛然问道,声音发着抖。 “……我说我皮糙肉厚少根筋。” “不许你再说了!”沈巍斩钉截铁。 “……哦。”赵云澜楞了下,他发现沈巍眼圈都泛着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不知怎的,他觉得这种眼神饱含了莫名的痛苦和愧意。赵云澜笑了笑,覆上了沈巍正按在自己脸上的手:“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别这样。” 沈巍回过神来,默默垂下了眸:“对不起。” “你对不起个啥?”赵云澜觉得这世道有点不对,怎么身边的人都像欠自己的一样。他默默地又将头闷入枕头:“明天我不去特调处上班了,没脸去了……沈教授,你看我这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儿……我在你这住两天,不耽搁你吧……” 沈巍对他的小心思非常无奈:“好。” 赵云澜抬起头,眼神噌一下亮了起来。 ————第二幕完———— |
第二幕最后一段改了下。之前的那一楼就删了,下面还有两个女鬼的评论,真的抱歉。 |
配图 赵心慈和他不省心的儿子赵云澜 |
***想打死编剧 |
我觉得编剧就是做镇魂灯芯的不二人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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