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陌上雨寒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陌上雨寒[第5页] |
作者:真是个好天气啊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一直到大学毕业,当时都是分配工作,可我想自己经商打拼就擅自拒绝分配了,因为这事儿跟我爸闹的很僵。”陆之义看了儿子一眼,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惨不忍睹的屁股,继续说:“那会儿你爷爷就拿皮条抽我,抽到哪儿算哪儿,打得我去了半条命,阿信拦不住,就跑去喊来了街坊邻居,大家一起拦下了,后来你爷爷就被我气的心脏出了问题。现在想想,那会儿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陆上清突然问道。 陆之义就笑了:“还是经商,与其每天千篇一律的坐地等吃,还不如风来雨去地自己去闯。” 陆上清看着开玩笑似的父亲,透过那淡然的表情感受到了他当年的意气风发热血沸腾,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父亲竟突然就有血有肉、可亲可爱了起来。 陆上清就揶揄道:“那就别觉得当年的自己不是东西,因为现在也挺不是的,你要是重来一次,我爷爷还能抽的你去半条命。” 陆之义就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儿子惨不忍睹的屁股,满意地看到儿子龇牙咧嘴倒抽冷气,这才笑骂道:“还敢调侃你老子?我要是跟你爷爷一样,你昨晚上就能去半条命。” 陆上清就笑了:“您这不是舍不得嘛,再说了,我也没您当年那么浑呢。” 陆之义揶揄道:“我当年要敢跟你一样,早被你爷爷打死了。” 陆上清想想自己的确瞒了不少东西,当下就觉得他老子说的挺对,于是就问道:“那您跟我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陆之义目光柔和了很多:“当时不兴自由恋爱,认为那是扯淡,可我跟小夏是老乡,又门当户对,就有媒人拉线,我们就在一起了。” 陆上清一笑:“挺好。” 陆之义:“那媒人是我偷偷花钱雇的。” 陆上清看着正襟危坐的父亲凝噎了半晌,终于笑道:“挺好。” 陆之义会心一笑:“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就直接结了婚,当时还觉得挺浪漫。后来就有了你哥。” |
【第三十二章-往事云烟(二)】 陆之义接着说:“生下你哥没几年,阿信就跟何静结婚了。当时小静跟她哥相依为命,家里没别人,何初又没本事,你爷爷本来不同意,说不是门当户对的不行。可有次你爷爷半路犯了心脏病,被路过的小静救了过来,就越看越喜欢,觉得她会持家人又善良,就同意了。” 陆上清突然出言问道:“何初当时是做什么的?” 陆之义笑骂道:“我叫他何初,你也叫他何初?没大没小的。你该叫他一声‘舅舅’的。” 陆上清闭上眼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重新问道:“我舅舅当时是做什么的?” 陆之义叹了口气:“能做什么?就是没工作而已。” 陆上清不再纠缠,而是续着父亲的话问道:“后来我爷爷就同意了?” 陆之义点点头:“嗯。可是过了几年,阿信家一直没孩子,实在没办法,就打算抱一个。”说到这儿,陆之义的笑就凝固了,眼神深邃起来,缓缓地说:“也是那年,你妈妈她被查出来得了癌症,本来要接受治疗,可又得知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陆之义说到这儿就沉默了下来,似乎又陷入了当年的困境,无法挣扎。半晌,他才说道:“她,很坚强。” 陆上清沉默不语。母亲当年的舍命相保,放弃治疗时的毅然决然,以及那深沉似海的母爱,他终于有所体会了。不知不觉间,泪水竟涌了上来,陆上清连忙把脸闷在枕头上,等着心情平复。 陆之义把手放在儿子后脑勺上轻轻抚摸,不知是对谁说:“她很快乐,说你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是她生命的延续。她说不想被化疗弄成光头,那样就不美丽了。” 陆上清就极其克制地抽噎了一声,才闷声问道:“疼不疼?” 陆之义轻声说:“她很快乐。” 陆上清就把脸狠狠地闷在枕头里,极克制地哭了。 陆之义抽出几张纸巾,拍拍儿子的肩头,陆上清就起来把鼻涕眼泪擦干净了,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平静下来。 陆之义看着儿子平静了很多,才继续说:“当时生下你,她已经体力透支了,可她看着还是个小肉团的你,就笑啊笑,怎么也不肯休息。我劝她先休息,她却让我先答应她一件事,我想都没想就说‘好’,她说‘我不能让他没有妈妈,你把他过继给阿信家吧’。当时我就懵了,还不等我说话,她就开始咳,咳的浑身直颤,然后就开始发烧。等她好一点了,就又说‘我不能让修儿没妈,你得再娶一个,不管是谁,得对修儿好,就算是为了我吧’。” 陆之义闭上眼停了好半晌,才缓上了一口气,继续说:“她逼着我答应了,才闭上眼睡了。可是她的烧怎么都退不下来,硬撑了一个多月,才去了。” |
陆之义说完后两人就都沉默了下来。半晌,陆上清才说:“我爹娘对我很好,要不是后面翻见了我娘写的遗书,我都不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阿信”大名叫“陆之信”,是陆之义的亲弟弟,由于陆上清过继给了他,所以陆上清应该叫他“爸爸”,而叫亲生父亲陆之义为“伯父”。但造化弄人,阿信夫妻两人双双去世,陆上清这才又认回了亲生父亲。但陆之义与阿信两人都是陆上清的“爸爸”,所以为了区分,陆上清会在陆之义面前称阿信为“爹”,称何静为“娘”,而叫亲生父母为“爸妈”。 陆之义知道儿子的想法,所以就说:“你爹他是个直脾气,说话不会拐弯,但对人是真好。当年他直接过来找我,劈头盖脸地就跟我说,‘哥,我怕孩子长大了又要你,他不认我了怎么办?你在新加坡发展挺好的,那儿比国内好,你带修儿走吧,以后别联系我’。我就知道他是把你当亲儿子看了,你娘人又善良又是好脾气,我这才搬走了。没想到因为这个,就让你一个人生活了六年。有时候想想,我风来雨去的打拼这么多年,图什么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这不是瞎白活么。” 陆上清轻声说:“其实谁都是瞎白活。爸,既然我知道了这些事,就更不会恨谁了,您也别老挂在心上。” 陆之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其实谁都是瞎白活。我就是觉得,挺对不住你。” 陆上清:“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没谁对不住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大家好,这里是木木。 到目前为止,该出场的人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人际关系也交待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错综复杂,所以木木带着大家一起回顾一下。 1、陆之义有个亲弟弟名叫陆之信。 2、陆之义娶夏春秋为妻,生下陆上修、陆上清兄弟二人,夏春秋病故,将陆上清过继给亲弟弟陆之信。移居新加坡,续娶陈悦,诞下女儿陆思思。 3、陆之信娶何静为妻,收陆上清为子,不幸在陆上清十岁时双双去世。 4、何静与何初相依为命,家中除了兄妹二人再没有亲人。 5、银狐为王牌特工,是陆上清的师父,终极目的是剿灭黑寡妇,而陆上清则透漏出要手刃何初的决心。 6、何敏为何初之女,陆上清潜伏在其身边两年之久。 7、苏云舸是陆上清的好基友,其身世究竟为何,请看后文揭晓。 8、许月明与陆上修为校友,感情甚笃,是陆上清、何敏与苏云舸的班主任。 9、李晟是陆之义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其独生女李美儿不幸被绑架至观音庙,被苏云舸、陆上清二人偶然救下。 10、“白鸽”只在绑架案一节中陆上清联系银狐时提到,具体是何方神圣请看后文揭晓。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大家的回复是我继续码文的动力!谢谢大家! |
【第三十三章-往事云烟(三)】 就在父子二人又沉默下来时,陆上修端着满满一托盘的吃食推门进来了。 两年来,陆上清对哥哥宠溺的态度始终诚惶诚恐,一来是觉得还有个妹妹,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二来是陆上清自觉作为一个特工,就应该有男人的矜持,他哥却总把他当小孩子,这让他有些端不住,所以一见那满托盘的食物,就哭笑不得地说:“哥,我吃不了那么多。” 陆上修一边把餐盘往床头柜上放,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思思。” 陆之义终于看不下去了,笑骂道:“你这大哥当的也太偏心了,思思可来我这儿告了几次状了,你多少收敛点。” 陆上修把弟弟扶起来,又把餐桌在床上支好,这才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说:“我没偏心啊。要是现在趴床上下不来的是思思,我也一样的。” 陆之义:“……” ……说的也是,可是怎么就觉得哪儿不太对呢? 陆之义还没找出来哪儿不太对,就看见了躲在门外的小女儿,于是顺口就说:“说曹操,曹操到,可见背后不能说人。” 陆上修正把碗盘往餐桌上摆,偏头一看,就对陆思思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吃点。” 陆思思就神色凝重地进了房间,看着勉强靠在床头的二哥嘟着小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不肯掉下来。 经此一役,陆上清短时间内都不想见到类似陆思思的生物了,更别说是面对陆思思本尊。所以陆上清一见她委屈至极的样子,当下就头皮一麻,生怕这货口无遮拦童言无忌地说出什么,于是赶紧笑着哄道:“思思啊,快来,我们一起吃。” 没想到陆思思用袖子把眼泪一抹,用力抽了抽鼻子,张口就说:“哥,对不起。”然后还用力地鞠了一躬。 屋里三个大男人同时愣了,表情都是:看,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陆上清愣了片刻,忙摆着手说:“别别别,不不不不不,我没有,没没没事,你别激动别激动……” 也不知道是谁比较激动。 陆之义最先缓过神来,就问道:“思思,你为什么要跟哥哥道歉啊?” 陆思思低下头抿着嘴,好半天才小声说道:“我跟美儿怀疑哥哥是特工,调查了好久,可是哥哥救了美儿。”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家伙还挺会自我反思,还好还好,没疯。 陆上清就松了口气,哄着说:“哥没生你的气,不要紧。” 陆上修就把妹妹抱着放到床上,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我们思思还会反省自己,真不错。跟你二哥一起吃饭吧。” 陆思思却摇摇头,目光坚定地说:“我不跟哥哥抢食吃。” 陆上清:“……” ……没事,童言无忌,可以谅解。 陆之义和陆上修被逗的笑不拢嘴,好半晌才缓过了一口气,陆上修就笑道:“没事,他不护食,你们一起吃。” 陆上清:“……” 陆之义又是一阵大笑。 |
【第三十四章-路见不平(一)】 养伤的日子就是吃饱混天黑,无聊的很。家人都去工作,陆思思要上学,家里就只剩下了芹姨和陆上清。 陆上清正百无聊赖地拿他哥买来的新手机玩单机游戏,手机就这么在手里响起来了。 陆上清那带着小篮球的黑色翻盖手机是组织给的标配,防水防窃听防追踪,耐摔耐磨耐高温,电力还持久,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但为了掩人耳目,还给印上了个咬了一口的苹果,下面标着一行“iPhoue”的英文字幕,看起来愣是像山寨的不能更山寨的山寨货,陆上清只用它来联系组织。 手里这部真iPhone是陆上修买来的,可能是看着那“iPhoue”太寒碜了吧,就也是一部黑色的。陆上清用它联系家人和同学。 眼下手机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陆上清按下接听键,谨慎地没有先说话。 “喂,听得到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 陆上清就直接挂断了。 手机就又响了起来,陆上清紧了紧拳头,没把手机直接砸了,耐着性子又按下了接听键。 “干嘛挂我电话?我还得打两次!话费就算两次的了!”那边的童音咆哮道。 陆上清咬紧了牙关,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找我干嘛?” 原来电话那头的是李美儿。 李美儿:“怎么样,东西收到了吗?这可是为了感谢你救我,我骗我爸给你的报酬。” 陆上清额上青筋暴起,冷笑道:“是,我看也是报仇。” 李美儿:“思思刚跟我说你挨揍了,为什么?” 陆上清:“……” ……为你四舅姥爷。 李美儿:“我还特意跟我爸说是你给我要的酒呢!” 陆上清:“……为什么?” 李美儿:“换做是我爸,要知道那酒是我专门跟别人交易下的,就算不是百年陈酿的,他都能高兴疯。你爸干嘛打你啊?” 陆上清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们父女俩一样。” 李美儿:“得,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就说,我这人情还给你没有?” 陆上清就想了想,其实也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是百年陈酿的女儿红啊,上哪儿弄去呀,银狐都抠门成那样,更何况人还是骗自己亲爹搞来的,一送就是二十坛,于是他也就平静了,心安理得地哼了一声:“嗯,还行吧。” 李美儿:“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要不我可就亏大发了。记住了啊,我们两清了,以后你有什么麻烦,可得给我好处我才能帮你。还有,我可跟所有的人都说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没人,是我自己挣脱绳子跑了的,这你得谢谢我吧,没让你跟‘红领巾’干的好事暴露出来。” 陆上清磨牙霍霍,心里寻思这李美儿真乃神人也,一来跟大家吹嘘了自己的神通广大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在新闻上接个专访来个头条,二来还能在自己这儿落下个“人情”,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真是出手的买卖不亏本,牙缝里都能抠出来金疙瘩,长大了绝对是女承父业的一把好手。 于是陆上清就揶揄道:“是,我可得谢谢您了,二十坛好酒,还有捎着的一顿利息,都承您惦记着了。” 李美儿:“嘿,那利息可真是我没想到的啊,你这不能乱给人安名头啊。” 陆上清:“行吧,那我谢谢您的好酒了。” 李美儿:“这才对嘛。行,我上课去了,你慢慢养。” 陆上清:“呦,您还用上课啊?” 李美儿:“你傻呀,学费都交了,我不上课不亏死了?!” 陆上清:“怎么不跳级呢?” 李美儿:“申请着呢,行了行了,上课了,我挂了。” 陆上清听着挂断后的忙音,心里暗搓搓地想:“王八蛋。”然后就给这陌生号码存了档,命名为“小狐狸”。 |
【第三十五章-路见不平(二)】 板子打出来的伤都在肉里,陆上清头两天连床也下不了,着实领教了陆家家法的厉害,更把他哥定义成了“沉睡的猛狮”。直到第三天,陆上清才能慢悠悠地爬起来,还不敢坐凳子,在陆思思关切的注视下,陆上清就甭提有多憋屈了。 这是养伤的第五天了,家里依旧只有陆上清和芹姨两个人。虽然陆上清能下床走动,可人一旦懒起来就收不住了,所以目前他还在床上打游戏。苏云舸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要说人总是对“走后门”的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对于爬窗进来的人就恨不能直接扔出去了。眼下陆上清就有深刻的体会。 苏云舸这货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专挑小道,明摆着堂堂正正的门不进,跟贼似的跑来翻窗户,陆上清一看见他,就砸了个枕头过去,愣是把窗户上卡着的人直接砸出去了。 “嘶……”苏云舸一个不留神就被夹着劲风的不明物体砸出了窗外,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直嘶气,仔细一看,这导弹似的不明物体竟然是个软绵绵的枕头,顿时就无语凝噎了。委委屈屈地起来把身上的土拍干净,契而不舍地又爬窗户翻了进去。 陆上清此时已经穿戴齐整地坐在床头了,看着苏云舸第二次翻窗户进来,才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来干嘛?” 苏云舸把枕头放在床上,一脸淫(hexie)笑地说:“听说清哥哥被打屁屁了,我来给你揉一揉。” 陆上清低头扶了扶眼镜,面不改色:“你听谁说的?” 苏云舸笑得十分欠扁:“我侦探团的副团长陆思思同志。我们说过要情报共享的。” 陆上清又扶了扶眼镜,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滚。” 苏云舸就笑得更灿烂了:“好多同学跟我打听你呢,何敏都急得哭过了,我跟他们说的是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陆上清凝噎了一会儿,木然道:“你想干什么?” 苏云舸过去坐在陆上清身边,笑着说:“我帮你揉一揉。” 陆上清压下想把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冷笑道:“威胁我?” 苏云舸大惊失色:“我哪有啊!我只是想替大家照顾你,如果看到你没事,我就不用跟大家说了呀!” 陆上清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苏云舸就认真地说:“清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帮你揉一揉。” 陆上清咬紧了牙关,冷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果,你可别后悔。” 苏云舸正色道:“我是个善良的好人,说到做到。” 陆上清就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翻身,在床上趴好了。 陆上清几日不出门,身上穿的家居服,松松垮垮,面料也极柔软,苏云舸就轻轻脱去陆上清下身的衣裤,看着青紫色骇人的伤忍不住叹道:“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陆上清额上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道:“够了吗?” 苏云舸笑道:“清哥哥伤得重,我给揉一揉。”然后就真的开始打着圈地轻轻揉了起来,还不忘赞叹道:“伤成这样,手感也能这么细腻,啧,可惜了。” 陆上清觉得一口银牙快被自己咬碎了,正准备暴起的时候苏云舸突然停手了,还仔细给他穿好了裤子。 陆上清就把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冷静下来翻身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木然道:“过瘾了?” 苏云舸笑道:“我是个善良的好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请假的。” 陆上清冷笑一声,低头扶着眼镜说道:“最好是这样。” |
【第三十六章-路见不平(三)】 由于苏云舸的出现,陆上清就准备下午去学校了。苏云舸就翻出窗外跑到门口,眼巴巴地等着跟他清哥哥一起出发。 陆上清简单地跟芹姨说了一声,就跟苏云舸两人一起往公交车站去了——陆上清没有选择骑单车。 苏云舸看着身边玉树临风静若止水的男人,回忆起那细腻温热的手感,下意识地瞥了眼刚刚摸过的地方,顿时心痒难耐,于是就笑嘻嘻地凑到跟前说:“清哥哥,等会我抱着你,就不疼了。” 陆上清推开苏云舸,淡然道:“好那个什么不挡道。”然后上了公交车。 苏云舸紧跟上去,见人已经坐满了,就挨着陆上清站在了一起。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苍蝇都没地儿落脚,陆上清与苏云舸被挤着贴在了一起,只不过有人是真没办法,而有人是故意为之罢了。 作为一个成年男子,陆上清一八三的个头也算标准了,而苏云舸年仅十六,头顶竟能够得着陆上清的鼻尖,而且不知道这货是吃了化肥了还是怎么的,不像其他半大的孩子那样光长骨架,虽然一身稚气未褪,但身材确实能算得上是“健美”,俩人站在一起,反而显得陆上清单薄了起来,这让陆上清心里有点发酸。 苏云舸趁着人多,就明目张胆地一手搂住陆上清的腰,把人压在车壁上,另一只手就顺理成章地在某人身后的某个地方摸了几把,揩够了油,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扶在了最近的座椅上。 陆上清面不改色地小声问:“手感如何?” 苏云舸压低声音笑道:“弹性十足。” 苏云舸刚过变声期,又刻意地低沉嘶哑,惹得陆上清耳朵直痒,干脆就不再说话了。 |
又过了几站,车上的人少了些,苏云舸这才遗憾地稍稍放开了搂住的人,低声笑道:“肯定是冲你来的。” 陆上清掀掀嘴唇:“放屁。” 苏云舸正经八百地争辩道:“我是好人,从不做亏心的事情,一定是你得罪的人。” 陆上清就暼了一眼这自称是“好人”的人,阴冷地揶揄道:“我得罪的人恐怕是找不到我了,所以肯定是冲你来的。” 苏云舸:“这是你家去学校的路,怎么可能冲我来?” 陆上清:“打个赌?” 苏云舸笑道:“那我们现在下车,附近有个废厂子,除了后头没几个人的居民楼,几乎没人经过。” 陆上清:“如果你输了呢?” 苏云舸笑得格外灿烂:“我脱光了随便你摸。” “不用,”陆上清木然道,“我要你去我家地下室偷出来一壶酒给我。” 苏云舸:“果真是家贼难防。那要是你输了呢?” 陆上清义正言辞地纠正:“你偷的,我就不是贼,你才是。要是我输了,你偷出来我分你一半。” 苏云舸:“那不行。” 陆上清面不改色:“让你含在嘴里喂我喝。” 苏云舸:“成交。” 于是两人就下了车,溜溜达达地往废厂子里去了。跟他们一起下车的还有三个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终于到了废厂子里,陆上清和苏云舸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左一右兵分两路,分别进了两个车间。那三个男人终于凶相毕露,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冲进了苏云舸所在的屋子。 三个男人同时拿着匕首冲了进来,苏云舸跃身而起就踹向一人的面门,回手一抄扼住另一人的手腕,一屈右膝猛地怼上了那人的胃口,那人登时就呕出一摊酸水来,电光石火间,苏云舸夺下匕首,手肘狠劈那人后颈,接着回身直踢,正中第三人的胸口,把人踢的连退几步,跌在地上两眼发黑。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你输了。”门口传来慢悠悠的声音。 苏云舸大发慈悲地把最后那个眼冒金星的人劈晕了,才转身对陆上清笑道:“他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从不惹是生非,更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陆上清:“那你干嘛把人都劈晕?” 苏云舸笑吟吟地解释:“醒着会觉得疼,我是好人,不忍心看他们受苦,就让他们睡会儿。” |
【第三十七章-路见不平(四)】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说的是讲理的人跟不讲理的混蛋之间发生的故事。在银狐多年来不遗余力的磨练之下,陆上清已经从不要脸的状态蜕变成了真正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所以他当下就掏出了手机,好整以暇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懵懂地说:“不知道警察叔叔管不管这事。” 苏云舸:“我输了,把你家地下室的钥匙给我。” 陆上清就笑了:“叫警察太麻烦,叫银狐过来把人收拾了算了。” 可见当“有理说不清”的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说理,而是直接把水趟浑就好了。 陆上清就联系了银狐,两人守着三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在破厂子里等人。 银狐来的速度足够快,三两下就把人给扔进了开来的面包车里,转身对陆上清说道:“我说,你这都接的什么活?不是大半夜告我说有绑架案,就是这光天化日的让我来绑人,干完了一点儿好处没有,我是这么教你的?” 陆上清淡然道:“挣了壶酒,比你的好。” 银狐转身就把三个人给拖出来扔了,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陆上清还是很孝顺的:“打算给你半壶。” 银狐就又把人拖起来扔进了面包车。 这三个人只是被苏云舸打得晕了过去,现在平白无故地因为半壶酒就被银狐拖来扔去,身上多了不少的青淤和擦伤,正应了苏云舸的话,还好人都晕着。 自从银狐出现,苏云舸就一直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看,只觉得这人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可好看是好看,苏云舸在血泊里滚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碰不得。所以苏云舸就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默默地欣赏着这美得不似凡胎的男人。 一辆黑色速腾擦着面包车过去,又缓缓地倒了回来,那司机下来看着陆上清和苏云舸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上清和苏云舸瞬间就心有灵犀了,同时想到三个字—— ……龟孙子。 来人正是俊秀青年许月明。 陆上清:“我们刚去我哥家。” 苏云舸:“我们刚去他哥家。” 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对视一眼后一起看向银狐。 银狐就转过身来看着许月明,笑得温煦如风:“您好,我是陆上清的哥哥。” 许月明这才看见了隐在面包车后的男人,只一眼,就呆住了。 只见眼前的男人白衣黑裤,身量欣长,及腰的黑发松散地扎在身后,散着的几缕发丝随风而动。两道柳叶眉勾人心魄,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白皙的皮肤,挺俏的鼻梁,薄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白衣领口大开,微风拂过便引得衣袂翩翩,让人心神荡漾。整个人都玉树临风潇潇洒洒,却又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随意与懒散。似乎每一个赞美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却都不能完全地概括出来,许月明突然觉得,跟这个男人一比,似乎所有的人都可以一眼看穿了。 |
【第三十八章-一见钟脸(一)】 许月明感觉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之外,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不多时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发麻。许月明正不知今夕何夕地无法动弹时,突然看到眼前天神一样的男子微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许月明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浑身颤抖地感受着血脉喷张的激动,却始终呆立着无法动弹。 只见那男子优雅地掏出一个扁平的小纸盒,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巾,缓缓地递到许月明的面前。许月明呆愣地看着,不明所以。男子轻笑一声,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轻轻一眨,“啪”的一声,许月明就觉得心里那根已经绷到极致的弦,断了。 那男人的笑意就更浓了,抬手用纸巾凑到了许月明的鼻子下,忍不住提醒道:“擦一下吧。” 许月明被这男人犹如天籁的声音惊醒,恍然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才发现鼻血已经滴到地上了,连忙接过人家递来的纸巾就手忙脚乱地开始止鼻血。许月明觉得在这人的面前出糗,还不如一头碰死得好,当下就窘地一张脸通红,脸红就是血上头,鼻血就越发地止不住了,许月明实在没办法,把头仰得高高的,在心里背起了《般若心经》,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做不到默背,所以许月明就狠狠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似的背出声来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故空中无色……” 许月明背到“空中无色”,脑子里就不停地晃着这男人的影子,然后就“空中无色、空中无色、空中无色”地卡了半天,愣是把后面的“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给忘了一溜干净,鼻血就喷泉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口鼻相通,血又回流进了嘴里,登时恶心得直反胃,神也救不了他了。 银狐终于良心发现地看不下去了,从面包车里拿了条毛巾,用冰镇矿泉水浸湿了,走过去把许月明的脑袋按得低了下去,让他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拿冰湿的毛巾捂着捏住了他的鼻翼,又教着:“用嘴呼吸,什么都别想。” 解铃还须系铃人,神救不了许月明,银狐却可以。许月明真的就听话的什么都不想了,又过了一会儿,鼻血终于止住了。 银狐让许月明用毛巾捂着鼻子,温和地安慰着:“天气热,平时多吃些水果,就不会再流鼻血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就上了面包车,带着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扬长而去。 许月明一听男神要走,登时松了口气,心想快走吧,这人可丢大发了,可等人真走了,许月明却又后知后觉—— 没留联系方式!嗷no!!! |
【第三十九章-一见钟脸(二)】 许月明捂着鼻子看着男神绝尘而去的方向,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路的尽头撕下来,正准备开车去学校上班,这才恍然惊觉地猛地转身看向一直在身后的两个人,登时就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了。 陆上清一副被闪瞎了狗眼的样子,正默然无语地望着天,而苏云舸则是一脸“我懂的”笑容,感同身受地看着曾因为一场恶作剧就赏了他一顿板子的班主任。 许月明的脸就又红了个透彻,脸一红,鼻头就又是一痒,吓得许月明赶紧默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捂着鼻子不敢多想了。 苏云舸就理解地走过去拍了拍老师的肩头,笑吟吟地问道:“他好看吧?” 许月明头皮一炸,鼻血差点又喷出来,赶紧捏住了。 苏云舸继续笑着说:“没事儿,我懂。” 许月明的鼻血终于又喷出来了。 苏云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介啊老师,您不还没问人联系方式呢么?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现在不问陆上清,以后就没机会了。我可真不骗你。” 许月明一张脸红透了,却真把苏云舸的这句话给听进去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闪瞎了狗眼的陆上清,组织了几次语言都失败了,只能捏着鼻子傻站着一动不动。 陆上清终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跟他是没可能的,死心吧。” 许月明登时就冷静下来了,是了,这是见不得人的,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苏云舸笑着安慰:“老师,您别伤心,刚那帅哥不是不喜欢男人。” 许月明死了似的心忽悠一下就复活了,期待地看着苏云舸,接着就听苏云舸认真地说:“他是不喜欢人类。” 许月明甚至怀疑自己疯了,怎么可能真的指望苏云舸这货能说出一句人话来,登时心就又碎成了一地的渣。 陆上清就淡淡地瞥了一眼苏云舸,这货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公认的,可陆上清却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反的。苏云舸根据多年来非死即生的直觉判断出银狐不喜欢人类,陆上清觉得,事实的确如此。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心的男人,真的能放下所有防备去真心诚意地爱一个人么?陆上清得出了两个字——扯淡。 于是陆上清就说道:“苏云舸说的对,他是不会爱上谁的,无论男人女人。” 许月明的心倏的就被戳中了,想都没想就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爱别人?” 都说陷入爱河的女人智商为零,陆上清现在就觉得,陷入爱河的受智商就是个负数。于是就揶揄地反问:“我不知道,你知道?” 许月明被一把无名之火烧得大脑短路,不假思索地就说:“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了解他!” 苏云舸就笑了:“清哥哥,不如打个赌吧?你把联系方式给……” “你想害死他?”陆上清淡淡地打断了苏云舸的话,苏云舸就从善如流地闭嘴了。两人都清楚,银狐是棵芝兰玉树,好看是好看,可惜有毒,见血封喉。 许月明却当真了:“好,我赌他不是那种人,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陆上清看了一眼目前智商为负的许月明,转身就走。 苏云舸笑着拍拍老师的肩头,安慰道:“老师,冷静,冲动是魔鬼。一见钟情是浪漫,一见钟脸就是色狼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然后追着陆上清也走远了,剩下许月明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在跟谁赌气,半晌都不动。 |
【第四十章-一见钟脸(三)】 苏云舸追上陆上清,笑吟吟地问:“你走什么?不给就不给,坐他一次免费的车也不妨事啊。” 陆上清漫不经心地说:“那倔驴现在脑子不好使,我不放心让他开车。” 苏云舸就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还好没坐他的车。” 陆上清掏出一串钥匙,卸下一个最小的丢给苏云舸,淡然道:“我帮你切断监控,记得戴手套。” 苏云舸笑道:“还说我是贼,我看你才是行家。” 陆上清面不改色:“每一坛都倒出来些,只一壶,千万不能多。” 苏云舸就笑得更灿烂了:“清哥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陆上清扶了扶眼镜,认真地回答:“生孩子。” 苏云舸终于叹服了:“你果然是朵奇葩。” 两人到了公交车站,又挤上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胸口贴胸口地站了一路,终于到了学校。 陆上清刚下车,本想进学校,结果脚下忽悠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苏云舸朝校门口一看,只见那许月明正望眼欲穿地堵在那儿,心里就暗自感慨,守株待兔还有可能,要想守株待陆上清,这人可就是脑残了。 于是苏云舸就摇头晃脑地追上他清哥哥,笑吟吟地说:“这下你可惨了,每天都会有人跟着你。” 陆上清就瞥了一眼毫无自知之明的苏云舸,淡淡地说:“一个是追,两个也是跟,不妨事。” 苏云舸就委屈辩解:“清哥哥,我跟着你是因为喜欢你,他跟着你可不是为了你啊。” 陆上清充耳不闻地纵身一跃,行云流水地翻过墙头进了学校,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干净平整的。苏云舸倒吸了口气啧啧称奇,就一跃而起地来了个空翻,完美地越过了墙头,落地时连个响声都没有,就笑吟吟地追上前面的人直感慨:“清哥哥好厉害,翻墙都能这么好看。” 等两人到教室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第一节课,第二节正好是许月明的。许月明本来是先到了班里,见陆上清没来,就跑去校门口守,结果守不着人,就垂头丧气地回了办公室。等上课铃一响,许月明就拿上教案书进教室准备上课,他本来准备好的导课语是“同学们,大家好”,结果心不在焉地把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了规规矩矩的陆上清和苏云舸,脑子里“嘎嘣”一声就短路了,所以脱口而出的是“同学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学生们面面相觑,我们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许月明晕晕乎乎地就接着说:“我们今天复习的是电话号码……哦不是,手机……嗯…你们等一下。”然后打开教案魂不守舍地看了半天。 陆上清恨其不争地翻了个白眼,苏云舸憋着笑得险些岔气,心想,清哥哥还是赶紧把联系方式给他吧,要是再让他这么下去,出人命的可是自己了,还是笑死的。 |
【第四十一章-一见钟脸(四)】 许月明觉得教案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就是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他教的是数学,现在看见教案上的数字就想起电话号码,一想电话号码就心乱如麻。学生们安安静静地等着班主任讲课,可老师愣是低着头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的教案,一节课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何敏作为数学课代表,小心地叫了一声“老师”,许月明还是紧锁着眉头研究教案,何敏就又叫了一声:“老师?” 许月明这才把头抬了起来,眉头紧锁地看着何敏张口就问:“哪儿有卖咖啡豆的?” 何敏:“……有…有个批发市场……” 许月明严肃地摇摇头:“不要散货批发的,要正宗的。” 何敏:“……那儿就…挺好的……我家也是从那儿买的……” 许月明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能从批发市场买,那样不好。” 何敏:“……那…那我…我就不知道了…………” 许月明就“哦”了一声,然后收拾了教案,跟满屋子愕然的学生们说:“自习吧。”然后对陆上清招招手:“陆上清跟我来下办公室。” 陆上清终于服了,在苏云舸笑吟吟的注视下跟着许月明走了。 一进办公室,许月明就把教案一扔,拉开一张最舒服的椅子,用给咖啡拉花的态度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回身看着冷眼旁观的陆上清谄媚地笑道:“小清,来,坐。” 陆上清就过去坐下,双手环胸地翘起二郎腿,漠然地看着许月明。 许月明就跑去把门反锁了,然后一脸笑意地扒在陆上清跟前问:“那个谁,是你哥哥?他叫什么名字啊?” 陆上清低头扶了扶眼镜,面不改色:“齐岳,男,汉族人,二十七岁,身高一八七,茶艺师,爱喝酒,不抽烟,平生最讨厌的东西有两种,第一是咖啡,第二是小孩。” 许月明就立刻把先前买咖啡豆的念头甩去了爪哇国,用存电子档的速度记下了陆上清的话,又问道:“齐岳他家住哪里啊?联系方式……那个……你哥认识他吗?” 陆上清知道许月明这是怕自己不说,想去套陆上修的话,于是就揶揄道:“我哥一定认识我其他的哥哥?” 许月明又立刻把去问陆上修的念头扔到了咖啡豆旁边,赶紧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那个……齐岳他…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陆上清斩钉截铁。 其实不能怪陆上清不说,因为他是真没有银狐正常的联系方式。想联系他?简单,左耳的耳钉就是。 许月明被陆上清不近人情的话噎了半晌,又不依不饶地问:“那他家在哪儿?” 陆上清面不改色:“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陆上清,因为银狐家里就他一人,为了执行任务就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两年前银狐入住破面馆,化名“白齐”,两年后改名为“齐岳”,摇身一变成了茶艺师。这人行踪不定,云游四海,既然他四海为家,那天下之大,可不就是不知道么。 |
许月明却不知道这么许多。在他的世界里,别人的话九成都是真的,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名字,所谓的家只是个可以躲风避雨的小房子,“四海为家”根本就不在他的字典里。陆上清只是辍学三年又复读的初中生,苏云舸只是比较爱玩的小孩子,就连今天那美得不似凡胎的男人,许月明也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茶艺师。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以假乱真,没有危机四伏,没有风雨飘摇,更没有血腥与杀戮。他朝九晚五地上着班,还有双休日和寒暑假,拿着够生活的工资,惦记着年终的奖金,每天庸庸碌碌却也平平静静。他与银狐就像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平行空间里,本没有交集,却意外地碰在了一起。陆上清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三缄其口,意外的碰撞也只是碰撞,强扭的瓜不甜,谁吃谁知道。 许月明见陆上清如此软硬不吃,就赌气似的问:“那你平时怎么联系他的?” 陆上清:“心电感应。” 许月明一口气堵在胸口,端起给陆上清倒的水也不嫌烫地就一口干了,把杯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挑衅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找到他!” 陆上清起来就走,冷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果他不想被人打扰,你是找不到他的。” “我可以!!!”许月明像是被抢了糖的小孩,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喊出这句话,倔强地捍卫着自己的领土。 陆上清头也不回地就出门走了,心里回答了一句:“不可能的。” 自那天之后,许月明除了上课的时候可以看到陆上清,其余的时间里陆上清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前一秒教室里还没人,只要上课铃响了,回头一看,陆上清就端端正正地在自己位子上坐着,碍于“人民教师”的职业操守,许月明再也找不到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了。 |
【第四十二章-无风起浪(一)】 除了许月明无时不刻充满怨念的眼神骚扰,陆上清上学的日子还算平稳。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大家都陷入了考前的备战状态,连苏云舸都难得地认真了起来。陆上清就问苏云舸为什么突然对书本有了兴趣,苏云舸笑吟吟地答道:“我得考到何敏那个水平,因为我赌你会一直跟着她到高中。” 世上有些人喜欢假正经地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而有些人却愿意假不正经地做掏心掏肺的事情,陆上清也就心领了。 这日下午,许月明堵在了教室门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跑遍了市区所有的茶艺楼,去过几家侦探事务所,甚至去警察局报过案,说自己借了“齐岳”的一千块钱,到了还钱的日子却找不到人,结果都不了了之。 随着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许月明就骤然有了危机意识,觉得要是再不找陆上清问个清楚,自己这二十三年来的人生初恋就要灰飞烟灭了。许月明就开始堵人,结果每次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上清转瞬间消失在人群中,许月明这次干脆堵到了教室门口。 放学铃声一响,大家挨个出教室,苏云舸作为最后一个人晃悠悠地出来了。许月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着陆上清在教室里上课,怎么人都走完了他也没出来,可教室怎么就空了呢?!面对着空荡荡的教室,许月明心塞地胸口发闷,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苏云舸终于良心发现地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安慰道:“老师,您要是指望这么着就能堵住陆上清,我劝您还不如去训练猫学狗叫。” 许月明也顾不得什么光荣的“人民教师”职业操守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觉得这初恋的情路也太坎坷了,被苏云舸一激,当下就委屈得哭了。 苏云舸大惊失色:“哎老师,您别啊,我还是您学生呢,您这么不好。” 许月明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地说:“这都一个月了,我怎么找都找不着,现在连个眼皮子底下的人都堵不住……” 苏云舸就深有体会地安慰道:“您这才堵过他几次啊,等您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再跟上几年,就没什么问题了。” 许月明就更心酸了:“这就中考了,你们都走了,我怎么跟?” 苏云舸笑道:“有些果子看着好看,可是吃了闹肚子。老师,冷静。”说完拍了拍许月明的肩头,转身就出了教室门。 其实陆上清一早就看见许月明堵在门口了,趁人都往外走,让苏云舸掩护,自己一翻窗户就爬楼跑了。要知道这可是四楼,陆上清就这么顺着横七竖八的管道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连衣服都没乱。苏云舸看着他平安落地,这才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
安慰了许月明,苏云舸今天难得没跟陆上清一起玩“躲猫猫”,而是直接往家走了,他想赶紧巩固知识,好考到何敏能考到的高中。苏云舸通过两年来的分析判断,陆上清之所以会在这个初中,就是因为这个黄毛丫头,既然如此,他就赌陆上清会一路跟着何敏去高中。于是苏云舸就暗下功夫,决心一路追去。 苏云舸走在回家的小胡同里,正想着陆上清在干什么,忽然就往前一跃接了个前滚翻,躲在一个被人扔出来的破沙发后面,电光火石间,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砰”的一声就多了个小坑,苏云舸瞳孔一缩——那是手枪打出的弹坑。 苏云舸来不及多想,看到斜前方有个窗户正开着一半,就倏的跃身而起闪了进去,可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有几把砍刀同时劈来,苏云舸扼住一人拿着砍刀的手腕,就势扯过那人当了自己的肉盾,那人登时就被砍成了个血葫芦,苏云舸被溅成了个血人,当了肉盾的人眼看活不成了,苏云舸夺下他仍攥着的砍刀,电光火石间连劈三人,砍断了他们拿着刀的手筋。还没来得及侦察情景,苏云舸就立刻卧倒,身后的墙壁上“砰”地多了个弹坑。 苏云舸连躲带藏,终于拎着一把砍刀跑出了小屋,身上已是血污不堪。苏云舸头也不回,脚下不停,跑过的路边不断地添着弹坑,可见对方虽然有枪,却没个好准头。 苏云舸连越了几个墙头,每个院子里都有埋伏着的人,于是他就连砍带躲,也不知道到底跑到了哪里,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苏云舸正准备再越个墙头,却突然感觉拎着砍刀的右臂一阵麻木,体温也迅速地流逝了。苏云舸没有低头去看,他明白这是被子弹打穿了,可他更明白,如果这时候停下,下一个被打穿的就不是胳膊,而是心脏了。于是苏云舸立刻把砍刀换到左手上,一跃而起翻墙逃了。好在这次没人埋伏,苏云舸当机立断地进了屋子把门窗反锁,找了个地方隐蔽了起来。 苏云舸听着外面安静了下来,这才舒了口气,可当他准备查看自己的伤势时,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登时整个人就僵了。 |
【第四十三章-无风起浪(二)】 苏云舸心下一惊,反锁门窗时确定了屋子里是没人的,可为什么等自己隐蔽好了,却突然有人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呢?哪儿来的人?! 苏云舸快速地冷静了下来,既然这人如此厉害,那自己的小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反抗都会是找死行为。于是苏云舸就继续保持半蹲的姿势,被刀抵着一动不动,老实地把砍刀扔了,缓缓地把左手举起来放在脑后,轻声说道:“我右胳膊被打穿了,举不起来。” 房间里安静的落尘有声,可苏云舸甚至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把刀又紧了些,苏云舸顿时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脖子已经被划破了。知道这是对方的警告,苏云舸就咬着牙把已经失血麻木了的右胳膊缓缓往起抬,只一动就疼得钻心,血又汩汩地往外冒,苏云舸忍着剧痛把右手跟左手叠在一起,在脑后放好了。 对方还是不说话,只用刀抵着,苏云舸疼得一身冷汗,体温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下降,苏云舸甚至觉得,就算不被对方一刀毙命,自己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刀终于轻轻地移开了,苏云舸这才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只一瞬,就让他浑身一僵——那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 这是谁?怎么这么近的距离刚刚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苏云舸甚至觉得,只要能让他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就算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他也一点都不后悔。可理智让苏云舸冷静了下来,他维持着越来越难以忍耐的姿势,轻声问:“为什么要杀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苏云舸抿了抿失血干裂的嘴唇,又问:“你是龙哥派来的么?” 仍然是一片寂静。 苏云舸心思百转,觉得这人可能是认识的人,是怕被自己认出来才不出声,所以就硬挺着随时可能撑不住的身子说:“篓子是四叔捅出去的,杀我干什么?” 对方轻笑一声,苏云舸觉得耳熟,更断定了这人是认识的人,却愣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于是试探地说道:“怎么,龙哥怀疑是我通的风?” 此时的苏云舸两眼发黑,双耳号风,冷汗津津,遍体生凉,直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踏上了黄泉路,血失的太多了。 |
就在苏云舸觉得自己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竟突然闻到一股酒香,紧接着就听到了那人怡然自得的声音:“啧,的确比我的好。” 苏云舸猛然回头,看清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他本来就是靠一口气硬吊着,这一放松下来,浑身就像散了架,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苏云舸在晕倒之前还不忘气若游丝地骂道:“你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银狐长发飘飘地侧躺在苏云舸背后的窗台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晃着酒瓶,一腿平伸一腿弯,浑身都透着自在与舒展,颇有种酒仙的即视感。眼看着苏云舸倒地上晕过去,银狐才小啜了一口酒,悠然地说道:“要不是因为这半壶酒,我还不说话呢。”说完又怡然自得地小饮了几口,偏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苏云舸,摇头叹息:“太煞风景了。” 于是银狐就收了酒,翻身下来给苏云舸简易地止了血。摸着脉搏感觉人暂时还死不了,就转开了食指上的戒指,轻声说道:“白鸽,白鸽,我是银狐,收到请回答。”随后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就又说:“辛苦了。” 然后银狐就嫌嫌弃弃地蹲下来,用两个指头从苏云舸那血湿的裤兜里捏出一部血淋淋的手机,打了120。叫完了救护车,银狐就翻到了通讯录,一看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清哥哥”,另一个是“龟孙子”。银狐就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给自己徒弟打电话也没用,干脆拨通了那“龟孙子”的号码。 |
嘿嘿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