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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曙雀(现代)[第15页] |
作者:左耳听东方潇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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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金秋笑,摇了摇头:“老师有点困了。” 不到二十分钟,家里三个大家长都全部睡着了,剩下花梨木一个人呆在饭厅里迟疑、思考。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花梨木睡着以后陶金秋轻轻下过一次楼,看着沙发上睡着的花梨木还有被他踢开的毛巾被,陶金秋笑了笑,那一刻他甚至觉得笑得慈祥,小心翼翼俯身给花梨木盖好了毛巾被,然后坐在花梨木对面的沙发上。 似乎迟疑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是思考还是纠结,只是看着花梨木年轻的脸庞,似乎还有些期望。 过了挺长时间,陶金秋才小心翼翼起身准备上楼,不料那暗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陶金秋快被吓出了心脏病,脑子也因为精神忽然振奋也跟着一阵儿一阵儿疼,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远处的沙发角落里倚着一个人。 陶金秋心道疏忽可脚下动作不敢停,抬脚朝高牧晓走去:“师兄。” “跪着回话。”高牧晓声音十分冰冷。 陶金秋的心脏像是有了短暂的停跳一下,黑暗中看着高牧晓从旁边拿起一把手电筒,打开以后照着旁边的墙壁调光线。这会儿陶金秋才借光看清楚高牧晓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可猜测到花梨木身上的毛巾被可能是牧晓师兄给盖上的。 高牧晓在调节好光线以后便将手电筒的光照向陶金秋的眼睛:“怎么?” 陶金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可后颈和大脑却忽然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一种抻筋曳骨的疼。 高牧晓的手电筒随着人的身子照在人脸上,陶金秋低头闭上眼睛,听到高牧晓冷冷的声音:“睁开。” 陶金秋又将眼睛睁开,看着光线以后眼球也随之开始刺痛起来,高牧晓能看到人眼睛里和脸上的痛苦,似乎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争相冒出写着痛苦的汗珠。高牧晓将手电筒移到人头上的位置,沉思起来。 陶金秋半天没听到人说话,精神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就是一个小实验。” “你想以自己为赌注,看看你在邓畅师兄心里到底占着个什么位置?看看在生死面前,他是选你还是选你脑子里的东西?”高牧晓毫不犹豫地质问。 陶金秋低头,心里默默回应一句‘是的’,却不敢用嘴巴说出来。 会被打死吧?肯定会被打死的,陶金秋努力稳住自己的心跳,却发现完成稳不住。 黑暗里的高牧晓并没有散发强大的气场来压制他,可长时间的沉默不但没有让陶金秋的心脏速度缓下来,反而越来越快,而心跳越来越快他就越来越难受。 高牧晓似乎是察觉到了陶金秋很难受,便将手电筒照向一旁墙壁的方向,忽然俯身至离陶金秋很近的地方:“我给你三十分,给我稳下来。” 高牧晓以前就知道乔北心脏不好,便很少气他。他知道心脏不好的坏处,可他没有办法所以只能陶金秋下命令:“还是你也想像希乐一样被软禁起来?” 高牧晓压着声音说道,那冷漠的声音有点像暗夜里才会出现的恶魔。陶金秋抬头看着高牧晓的眉眼,忽然就有点想哭。 “师兄,我错了。”陶金秋战战兢兢说这么一句。因为在陶金秋自己的印象里他大多时候都很乖,很少惹兄长们生气,而但凡一惹,必然是大气。 陶金秋知道这次讨不了好,看着高牧晓明明很生气却还是心疼他的眼神,他就有点想哭。小时候他的性子就温温和和的,在学校也被欺负过,也哭过,兄长们知道了以后都是先教训欺负他的人,再教训他。 都多少年没有这么任性过了,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真是不自量力。 |
陶金秋知道这次讨不了好,看着高牧晓明明很生气却还是心疼他的眼神,他就有点想哭。小时候他的性子就温温和和的,在学校也被欺负过,也哭过,兄长们知道了以后都是先教训欺负他的人,再教训他。 都多少年没有这么任性过了,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真是不自量力。 王希乐的骨头不知道比陶金秋硬了多少,陶金秋做事情事事讲讲情分,什么时候都要掺杂那么一点两点的感情。王希乐大陶金秋一点,跟陶金秋一样是书香世家里出来的孩子,说话也是和和气气,却是一个从来不违反自己原则的人。 他一早就从邓畅眼睛里看到过坚定,从未有过的坚定,邓畅想到这种药剂一定是有用途的。这种药品也许可以被管制,却不一定能控制得住流通。而邓畅的那种坚定并不仅仅是公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王希乐被软禁的时候邓畅是动了私刑的,王希乐是个学者,又半点不扛揍,邓畅压着王希乐后颈朝他肌肉中注入浅色液体的时候陶金秋就在跟前看着。王希乐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渐渐就浑身无力摊在地上。 那药品陶金秋太熟悉了,现在他们这几种药品他都太熟悉了。他能把自己所有研究出来的数据跟资料全部记在脑子里。 之后他毁掉了所有的东西,数据,实验室,所有的液体,就单单留下了一支液体,那液体是曾经用在秦川他们身上的东西,可以让他们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写下来,只要是邓畅想知道的东西,就全部都能写下来。 高牧晓看着身前陶金秋,脑子里根本没有停下来过,现在的邓畅,乔北不一定压得住,难道要找邓伯伯吗,那邓畅师兄会不会被打死。 归根结底,高牧晓不愿意陶金秋受罪。可闯祸就是闯祸了。 陶金秋跪在地面上一直没有起身,在双方都安静了好几分钟以后,陶金秋稍微放松了一些,朝人说:“师兄,我是看到希乐哥的眼神,他就趴在桌子上,就在我几十公分外,后颈被生气的邓畅师兄压着,他看着我,眼神里是痛苦,不愿,隐忍,还有就是给我的信息。我觉得他是在告诉我后果,在告诉我如果我如果忤逆邓畅师兄也会有这样的后果,我看着他的眼神一寸一寸黯淡下去…我觉得邓畅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好人。”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联系的,高牧晓总有预感,邓畅要做的事情,似乎乔北也知情,以前的时候高牧晓在乔北手下打理属于花梨木的那份产业,乔北帮助他将花梨木的产业不断发展壮大,只是最近的时候,高牧晓给乔北递过去的资料全部都是机密的信封,他不能打开。所以的东西都是乔北亲自打开。 到底是什么事情,是只有乔北和邓畅知道的?他们不愿意把别人牵扯进去,却自顾自做事,甚至不顾兄弟感情强行逼迫。 而坐在被烧毁的实验室里,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看起来并不安全,邓畅身后还站着两名战士随时准备保护邓畅。 邓畅眼前有一个银色的盒子,里面有一支保存完好的针剂。 他最近的确在调查一件事情,并且是跟乔北一起调查的。他们目标相同却是竞争对手,赌的就是花梨木的未来,可调查的事情确实关于高牧晓的,还有就是… 邓畅曾经搞掉的高第集团。那是高牧晓家里曾经的集团,高牧晓的确可能不在意他的父母,可高牧晓已故的爷爷奶奶,这里面的确有邓畅的责任,这是邓畅忘不了也推不掉的责任。 乔北也是忽然有了信息,给邓畅说的时候,说当时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中间穿插着,算是中间人一样的身份。 乔北也是忽然起意想着赌一把好了,谁先找到人,谁先查出事情的真想,花梨木就是谁的。 邓畅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点不相信,愣了很久。他很少教训高牧晓,除非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她能明确感觉到他们之间其实是有隔阂的,那种隔阂是隐形了的,中间有陈凡老师也没用。 高牧晓信任邓畅,却依旧没从旧事中走出来。 而邓畅也是如此,所以很多时候,他嘴上对高牧晓要求高,实际上却没有嘴巴上的要求高。 倒是乔北对高牧晓非常严厉。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被放在台面上,跟着乔北的高牧晓,跟着邓畅的陶金秋,高牧晓就这么看了陶金秋很长时间,他似乎很疼,不知道是跪不住了,还是身体的疼痛。花梨木在沙发上睡觉,高牧晓能听到少年浅浅的呼吸声,秦海大概在客房休息。 就只剩下他们俩师兄弟在这里对峙,高牧晓张了张嘴,措好了辞:“你就不知道邓畅哥在做什么吗?” 陶金秋摇头。这很正常,高牧晓也不知道。秦海大概也不知道,大概是大佬之间的私斗。 “你先站起来。”高牧晓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陶金秋慢吞吞站起来。 陶金秋十分乖觉地站着,微微低头,双手背在身后。高牧晓坐着能清楚看着人的表情,陶金秋的眉头一会儿蹙一下,偶尔还要咬牙。 高牧晓已经很久没有在思考问题上花过这么久的时间了,关键是就算思考太久都不会找到答案。他连自己要站在什么位置上都不清楚,邓畅哥来找他要人怎么办? 高牧晓从一旁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王希乐的名字,手指在上面停留了很长时间,陶金秋用力呼吸的声音还响在他耳边,高牧晓担心如果这电话打出去了,如果王希乐告诉他邓畅和乔北决裂是队里关系了,那怎么办? 那,可真是束手无策。 高牧晓终于是将拨通了那个电话,迟疑了一秒电话还未举到耳旁,就被人接起来了,接通电话的时候会有轻微的震动,电话里王希乐的声音清朗而无力:“牧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高牧晓说道,随即别墅外面就因由拐弯而扫过一道车光,接着传来车子熟悉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灯光,发动机熟悉的轰鸣,熟悉的熄火。 邓畅来了。 高牧晓深深呼了一口气,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不知道。” 沙发上的少年忽然起身坐起来,将身上的毛巾被朝沙发背上一扬,弯腰把早就准备好的从医院穿出来的运动鞋穿好,穿着一身篮球服起身。 高牧晓愣了一下,知道花梨木走出门门锁里传来钥匙反锁的声音时,高牧晓才清醒起来。将手里的电话往陶金秋怀里一丢,就朝玄关去了。开了不门又朝阳台的那门走去,照样开不了。 原来花梨木早就准备好了,把所有能锁的地方都锁了。 陶金秋小心翼翼接起那还未挂断的电话,小心翼翼问好:“希乐哥…” “邓畅哥,找到你了?”王希乐在那边一针见血。 “…看起来是这样的。”陶金秋有点紧张,空着的右手始终捏着裤兜边上的条纹,又看着被吵醒正下楼走来的秦海:“希乐哥,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王希乐了回应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花梨木锁了门便将手里的钥匙反手一抛扔到了不知道哪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辆熟悉的陆虎,和熟悉的邓畅,只是邓畅手里有一个陌生的银色盒子。 花梨木脸上的战意很强,少年虽小却从没怕过事儿,穿着一身衣裳加上一脸倨傲的表情就已经能说清楚很多事情了。邓畅也明白,专门等着他来,还穿着一双看起来挺眼熟的运动鞋。 “你穿了王希乐的鞋子?”邓畅手里拿着盒子轻轻放在车前盖上,然后将手臂上衬衫的扣子慢慢解开,一截一截挽上去。 其中中间的压迫感不言而喻,花梨木知道自己最后会屈服于这种压迫感,他是那种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人,然后他起身便朝邓畅去。 邓畅神色未变,不知道是预料到了还是没有预料到,只是伸出手臂格挡了少年的一拳,另一只手朝少年肋骨袭去的时候竟是被人轻轻就绕开了。 花梨木气势很强,举手投足就要找人的软肋。这是他第一次跟邓畅交战,以前他是跟邓畅手里的勤务兵交战过的,并且还没熟。所以他觉得邓畅也该是如此。 邓畅的确有花梨木熟悉的招式,可大部分招式花梨木都没见过,邓畅讲很多种招式全部揉杂在一起,并且一开始的时候很明显就是想看看花梨木的实力,后来邓畅的动作才越来越快。 花梨木也发现了邓畅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赶不上了。他只能拼尽全力更快地跟上邓畅的节奏。 渐渐地,花梨木便觉得邓畅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在花梨木转身的时候邓畅侧踢给了人一脚。 花梨木几乎是飞出去的。 |
渐渐地,花梨木便觉得邓畅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在花梨木转身的时候邓畅侧踢给了人一脚。 花梨木几乎是飞出去的。 后背狠狠撞在地面上,花梨木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断掉了,陶金秋现在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拿着刚刚花梨木扔上来的钥匙。 邓畅站在楼下微微抬头看着阳台上的人,伸手。 陶金秋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发抖,因为害怕。但是手里的要是他不能不丢,楼下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是邓畅,是师兄。 与此同时,乔北开着车疾驰在公路上,他接到了高牧晓的电话,花梨木在外面跟邓畅对战那必然是一成胜算也没有的,他们打不开外面的门,而现在能救花梨木跟陶金秋的,只有乔北。 乔南得知乔北自己开车去兰园更是震怒,大半夜起床换衣服也一同朝兰园赶去。 邓畅拿到钥匙进门以前先去车子后面拿了一根电缆线,又一把将趴在地上喘息拎起来,朝门口走去。 右手拎着少年,左手拿着钥匙开门,高牧晓在里面心急如焚,听到钥匙的声音急忙朝门口跑,入眼就瞧见受伤的花梨木:“师兄!花梨木受伤才刚刚好!” 花梨木被邓畅丢在玄关的时候又狠狠咳了两声,左手捂着自己肋骨的位置翻来覆去,高牧晓看着心都碎了,急忙跑过去还未俯身就被邓畅手里拿着的电缆顶住了肩膀:“把陶金秋叫下来。” 高牧晓看向邓畅的眼睛,那是一种冰冷又觉得理所当然的眼神,高牧晓瞬间觉得周身都凉了起来:“您,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邓畅将视线撇向一边:“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那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乖乖照做就是了。” “您这般作为,倒是真不怕凉了我们兄弟几个人的心吗?”高牧晓朝前轻轻走了一步:“不然,您今儿就打死我,然后从我身上踏过去,再找金秋吧。” 陶金秋就坐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下层,双臂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听着外面的说话声,还有由远及近的汽车声。 高牧晓心里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看着邓畅的眼睛自然也没有那么逼迫和紧张。 邓畅自然也是听到的外面的声音,看着高牧晓的神情也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了一句:“你打电话给乔北哥了。” “嗯。” 邓畅手里的电缆线高高扬起,高牧晓眼睛紧紧闭着可身体却站得笔直,半点没有像躲掉的样子。 (下午,还有。) |
邓畅手里的电缆线高高扬起,高牧晓眼睛紧紧闭着可身体却站得笔直,半点没有像躲掉的样子。 花梨木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像是被碾压了一样疼,高牧晓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而陶金秋就坐在他床边:“哥,老师…” “梨木,你终于醒了。”陶金秋表情看起来非常急促,似乎又难以启齿,高牧晓坐在一旁表情淡漠,什么都没说。 “梨木,想来能阻止乔北哥的人只有你,你能不能起床看看。”陶金秋言语直接,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也不管花梨木是不是能行,伸手就要将人拉起来。 “咳。”高牧晓在旁边轻咳一声看起来挺不满意的。 花梨木又听到陶金秋小心翼翼的声音:“师兄,您先去书房吧,谢谢您帮我叫醒梨木,您先去书房吧好不好?” 花梨木大概是听明白了,乔北或者邓畅让高牧晓去书房带着,然后陶金秋算是暂时被救下来了,这会儿乔北跟邓畅可能正在对峙,陶金秋来让花梨木去缓解气氛。 花梨木既然明白了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跟着就要撑起身子,却被坐起身子的高牧晓一把推了回去。 少年被兄长一把推了回去,倒在床上咳了起来,可一咳嗽便带动着全身的疼,又听到高牧晓几乎冷漠的声音:“你倒是越来越懂不自量力了。” 这种语气…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国外。 花梨木实在不敢迟疑,撑着爬起身子跪在床上,低头瞧着高牧晓一副乖巧的的样子,一言不发。 “师兄,明明不是梨木的问题。”陶金秋试图解释,可高牧晓一记眼刀甩过来:“还有你,不明白事情的发现被蒙在鼓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恣意妄为!” 陶金秋说着就要朝人跪着去,高牧晓一伸脚脚面便接住了人的膝盖:“站好。” 陶金秋低头站着,高牧晓绕开人走了出去。 花梨木看着人一句话没跟自己说也没有理自己有点失落,然后小心翼翼被陶金秋扶着下地,光着脚下了楼梯坐在台阶上,侧头小心翼翼看这客厅。 乔北手里把玩着那根电缆线,邓畅跪在乔北身前低着头,表情看起来稍显颓唐。 花梨木咬着牙坐好听着乔北的说话声:“我知道你这两年都在努力找人,你想知道真相,目的呢,你不就是想劈开自己内心的隔阂吗?不过说来也我对你的执着也挺好奇的,为了高牧晓,你还真是不惜财力物力在努力啊。” 高牧晓沉默。 乔北又说:“当初高第集团虽然毁在你手里,可我细细调查过了,全部责任不在你,高第集团本来就已经空了,还被奸人利用,很多元老任务都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高层的领导干部,你还准备用这种手段套到人家当年的内情。现在好了,高牧晓的心也伤了,你身边一帮子兄弟也被你伤了,你里外不是人我看你怎么办。” 邓畅依旧沉默。 “你知道的,我不爱打人。”乔北手里拿着那截儿电缆端详着:“可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人生气了,你说吧,怎么办。” 虽然花梨木听到的不多,但好在乔北说了不少关键的点,这些关键点又好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花梨木从几句话中听出来重要的信息。 陶金秋坐在旁边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拍了拍花梨木的肩膀算是安抚,起身上了楼。 |
我记得以前阿唇说过一句话:盖楼全靠拖更。感觉都没人看啊.. |
虽然花梨木听到的不多,但好在乔北说了不少关键的点,这些关键点又好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花梨木从几句话中听出来重要的信息。 陶金秋坐在旁边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拍了拍花梨木的肩膀算是安抚,起身上了楼。 陶金秋有事想跟高牧晓谈谈。 花梨木坐在台阶上静静的,他虽然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不能,他得保持安静,然后得听到更多的东西。 邓畅穿着正装,衬衫的袖子还被挽得高高的,小臂上还有青红的地方,刚刚花梨木的力气并不算小,手臂虽然没伤却依旧隐隐作痛。屈膝的西裤还能清楚地看到前面折叠的线条。头发稍稍有点乱,不过还好。 而相比邓畅,乔北就穿得休闲多了,一身睡衣倚着沙发椅背,睥睨天下的姿态尽显无遗。看着微微垂头的邓畅,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邓畅很少跪,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位置,似乎除了父亲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屈从的。 半路杀出乔家兄弟是谁都始料未及的,追本溯源,不还是因为花梨木吗? 窗外再一次扫过一抹车灯,乔北顺着窗口看出去,嘴巴轻叹一口气:“你也到了年龄,该是给你寻一门亲事了。上次跟你说的那姑娘,我会跟邓叔叔说,找个时间…” “邓畅恳请您…”邓畅忽然跪得更直了,眼睛里真的带了恳求。 “行,这件事情容后再议。”乔北趿着拖鞋朝玄关走去。能听到外面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在人刚刚按下门铃,乔北就十分狗腿地打开了门。 花梨木几乎快贴在了墙壁了,好在这位置刚好可以挡住玄关。 乔北看见了完好无损的乔北,沉了沉眼,在人带着讨好的眼神里进了门,看到客厅里跪着的邓畅,没说话。 换了鞋,乔南走在前头,乔北跟在后面。邓畅前面的主位留给乔南,乔北就坐在旁边。 当邓畅听到乔南的脚步声时,就觉得,完了。 “这是还打了架?”乔南轻声问了一句,看到邓畅手臂上的淤青:“邓畅啊,你最近的小动作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越活越回去了。” 邓畅低头不语,看着衣冠整洁的乔南,心生紧张。 乔南双肘压着双膝,离邓畅更近了一些:“我看看你的手。” 邓畅将右手抬起,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把袖子挽下来。 乔北手撑着头看兄长跟邓畅之间的互动,他知道哥哥不是他,哥哥对于犯错的家伙,向来是不手软的。上次梨木都吃过亏的。 乔南看了看邓畅手臂青紫的地方,伸手就狠狠压了下去,邓畅紧紧咬着牙脸上却半分表情没变。 关键乔南还盯着邓畅的表情,找准了时机问:“高第集团的事情早该过去,如果还没过去的话,我倒是想问问,花梨木的父亲花瑞林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高牧晓当初借这个借口回了国找高牧扬,而不得不否认的是,花瑞林当年就是高第集团事件的参与者,那我怎么…没见你找花梨木呢?” 整个别墅一层的空气像是被迅速抽干了一样,乔北愣了,邓畅呆了,楼梯间的花梨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邓畅想,大概谁都没办法把这样的事情说得风轻云淡吧,花梨木是不一样的,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的,但是不能不承认的是,当年花瑞林就是有过横插一脚的举动。 花梨木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花瑞林的名字。 而楼上跪着的高牧晓,正在听身后陶金秋的汇报。 乔南表情依旧,像是旁观者一样,表情淡然,似乎还非常轻松。偏头看了看茶几上的电缆线:“哟,东西都准备好了。”乔南错过身子弓腰将桌上的电缆线拿起,挥了挥,似乎有点沉:“平时用哪只手写字?” 邓畅的心在那一瞬间就提起来了,他深知,乔南不是乔北,乔北做过军人,虽然现在身体素质没以前那么强,但还看中交情的。 乔南不同,乔南从小就在商场中长大,他见过太多肮脏、不堪的人和事,早就铁了心。 “右手。”邓畅似乎听到自己声音里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那就伸直手臂。”乔南吩咐。 邓畅定了定神,将手缓缓朝乔南的方向伸去。 “我不打手。朝右侧伸直。”乔南吩咐。 邓畅的眼神蓦然看向乔南,似乎… “快点。”乔南只是温温和和说了那么一句,像是在吩咐他快点吃饭别挑食一样。 邓畅才将手臂伸直,乔南的电缆就狠狠抽了下去。邓畅狠狠咬着牙也没有藏住齿间的痛呼,瞪大的眼睛里以眼见的速度充了血,额间冒出冷汗,青筋暴起。 乔南面不改色,又轻轻问了一句:“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邓畅长久沉默,眼看乔南要再一次扬起电缆线,心一紧张:“邓畅知道。” “说。”乔南声音依旧清浅。 一旁的乔北,楼道里的花梨木,似乎都被吓得不轻。 |
哇,发好几次了。这是耍流氓啊… |
一旁的乔北,楼道里的花梨木,似乎都被吓得不轻。 花梨木还是第一次听到邓畅这样的声音,像是发抖一样,忍不住的那种:“乔南哥,我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您应该知道知道的,这么多年,从当初陶金秋想借人去保护花梨木的时候,我就知道高牧晓很快会回来,我想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这一直都是一个心结,所以陶金秋跟我借人的时候我只是当放在高牧晓身边的一个人转移到了花梨木身边,乔南哥,我没有用其他人做过实验的,我只是嗯!” 邓畅狠狠咬着牙,手臂虽然抖得像筛糠一样,可依旧平直,邓畅就算是疼,也不敢轻易将手臂放下的。邓畅现在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额头的薄汗也终于凝聚成珠沿着邓畅的侧脸滚落。 邓畅抬头看了乔南喜怒难辨的脸色,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乔南的表情了,他总是纠结于当初的事情,像是活在仇恨里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似的,可好在明白乔南以沉默传递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邓畅罔顾他人性命。”邓畅低声说道。 “我好像得知消息。”乔南晃了晃手里的电缆线,听着一旁乔北谨小慎微的呼吸声兀自觉得有点搞笑:“好像是陶金秋留给你的?一份注射液,不但可以让你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还能让别人记忆全部消失掉?” 邓畅脸色变了变,想了良久,轻轻点头。 “来吧。”乔南朝邓畅伸手,“你好像是拿到一个银色的药品盒,对吧?” 邓畅低头,只是才刚刚低下去,身侧的手臂就又挨了狠狠一下,电缆线在挥下去的时候声音很小,乔南动作又快,邓畅一个不防,就喊出了声。 “盒子在哪?”乔南又问一句。 邓畅自觉自己还没有到可以跟乔南对峙和冲撞的程度,便只迟疑了一秒钟:“玄关的鞋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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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畅似乎连跪都跪不稳了,便跪坐了下来。 邓畅轻轻呼吸着,他现在脑子竟然格外平静,平静到在考虑现在是还手还是就这么静静等着针尖扎进他的动脉。单看邓畅的表情,在乔北将针尖扎进去的时候他眼球都没动,嘴巴却是轻轻抿紧了一些。他始终直视乔男衬衫的第三颗扣子,对膝下的疼痛,颈间液体的注入,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都毫无动作。 邓畅是疼的,邓畅还深刻记得小时候玩水感冒以后被父亲的军医压着打针的时候,大概是消炎的针,扎针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疼,可注射液体的时候就非常疼,邓畅后来通过学习明白了什么助溶液或者刺激作用等理论,但是实践的时候他还是疼,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液体就非得这么疼。他像是疼蒙了一样,连自己眼睛里流出泪水都不自知。 乔南坐在正面看着邓畅眼眶渐渐泛红,又渐渐滚出泪珠,又听到楼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勾了勾嘴角。 电话其实是淘金秋留在楼梯上的,侧面倚着墙,能听到的声音实在有限,高牧晓在书房里在将声音调到最大以后也清楚地听到了客厅的对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他发现自己也哭了。 其实说真的对于高牧晓来说,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情,尤其在明白邓畅的辛苦以后,所以在高牧晓听到那边安静几分钟以后嗅到不好的感觉的时候,高牧晓抬脚站了起来。 膝盖其实也是疼的,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高牧晓只是附身用掌心压了膝盖一会儿便甩了甩腿开了书房的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出现在那样的场合里能做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出现。 高牧晓才踩在台阶上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客厅里闷哼的声音,疼。 只是高牧晓才刚刚踏下最后一层台阶,还未走出三步,乔南就看到了高牧晓:“站着。” 高牧晓下意识停住脚步,膝盖依旧隐隐作痛,可对于跪着就看起来十分痛苦的邓畅来说,他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转过去。”乔南继续下命令,指着高牧晓一脸严肃的模样:“转过去跪着。” 高牧晓看向乔北,乔北站在一旁目光清冷,同样毫无温情可言,再看看邓畅,高牧晓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邓畅额上的虚汗了,可他没办法,他真是缓缓将身体调过去,然后跪下,听着身后邓畅的闷哼声。 邓畅似乎很难过,因为没过一会儿,高牧晓就听到骨头狠狠撞击地面的声音,他差点就回头去看了,可身后警告的视线不是闹着玩的,高牧晓就怕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更难过了,那样的后果不是他想要的。 再看邓畅,他发现过了一会儿以后他根本已经跪不住了,疼,难受,又是自由身毫无桎梏,这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就算他极力隐忍,也恨不得趴在地上用拳头砸几拳地面去换取大脑好受一些,可没有。邓畅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而后便无意识地倒下,上半身贴着地砖还有一丝寒凉,好像要比刚刚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大脑里开始乱七八糟出现很多回忆,小时候跟着父亲身边的勤务兵训练,被父亲揍,在学校欺负同学被父亲揍,后来就长大了,读了军校当了军官,一路上看似锦绣繁华实则暗流涌动,而出现的第一个棘手任务,便是这高第集团。邓畅忽然看到了更年轻时候的自已,意气风发,有点烦恼就去喝酒,可始终不愿意求助,就只是一个人喝闷酒,想办法。父亲因为这个批评他不止一次两次。 邓畅忽然有听到了悠远而模糊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男声,要求他起身,要求他跪直身子,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邓畅趴在地上脑子几乎处于混沌的状态,冷汗留了一脸而不自知,拼命撑着身子想听人的跪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他觉得自己爬了好久却还是爬不起来,着急得想哭,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扶了他一把,小心翼翼的,然后还跟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邓畅就感觉自己没什么意识了。大概是坐下过,还写过字?或者是说过什么话,只是醒来的时候,邓畅只看到了夕阳西下。 |
你们这么深情,我都想码字去了。要忍住。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邓畅就感觉自己没什么意识了。大概是坐下过,还写过字?或者是说过什么话,只是醒来的时候,邓畅只看到了夕阳西下。 整个房间昏暗了不少,邓畅动了一身便能感觉到脑子疼,还有颈部,脊背,哪儿都有种闷疼的感觉,而不是像锻炼或者被揍以后的酸疼。 邓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整个人都是闷的,再去想之前的事情时,邓畅的记忆似乎只被停留到了乔南回来的时候,接下来… 邓畅皱了皱,顺便看着自己的掌心,大概是用力太久,所以掌心里还有浅浅的月牙状血痕,不过看起来是被清理过的样子。 起身顿了顿,邓畅动了动脖子发现不能扭太大幅度,捏了捏眉心小心翼翼穿上拖鞋起身,适应了片刻的眩晕感才朝屋外走了两步。 像是失忆了一样,邓畅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好像忘记了什么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开门,高牧晓就站在门口,懒懒散散倚着墙似乎在走神,邓畅自是不满:“站没站相!” 高牧晓睁大眼睛,细细看过了邓畅的脸色和人颈间的针孔,似乎没什么大碍,这才站直身子:“邓畅哥。” “有吃的吗?”邓畅伸手轻轻扶了一下墙壁,他感觉自己像是饿了很久很久的人:“我睡了多久?” 高牧晓小心翼翼笑一下,眼睛里的感情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深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去,伸手去扶人:“睡了十几个小时吧。楼下已经熬好了粥,就等您醒了。” 高牧晓察觉到了邓畅眼睛里的真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悲,邓畅这些年应该过得非常辛苦,肩上要背负太多太多的东西。倒不是高牧晓找揍,可邓畅很多时候都不会干涉他的选择,大多时候都只是给个建议,然后在身后看着他,而不会像对花梨木那样,从一开始就遏制花梨木的错误选择。 喜的是,刚刚邓畅的眼睛看他的时候竟然有些真的因为他的站姿在生气,要是平时大概只会提醒他一句“站好”吧。 刚下楼的时候邓畅就问道了香气,皮蛋瘦肉粥:“就咱俩人?” “乔南哥去买菜了,乔北哥准备带着三个孩子去买点什么东西,秦海跟金秋去接王希乐过来,大概是想认识一下。”高牧晓回应。 邓畅微微蹙一下眉头:“王希乐,这名字还挺耳熟的。” “跟金秋一样做研究的,就是互相认识一下表示感谢。”高牧晓一边解释一一边小心翼翼扶着人坐下来,又倒了一杯温水:“哥你先喝水。” “花梨木定了上什么学校了吗?”邓畅像是闲聊一样问了出来。 已经转过身的高牧晓忽然顿住了身子,想起乔北问他:“你想让花梨木做什么,当兵吗?” 连这些记忆都被刷掉了吗? 高牧晓回头冲人笑:“哥,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王希乐,跟金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先盛粥。” 而这个时候陶金秋正坐在病房里跟王希乐谈话。 “本来该用在我身上的药,被用到了邓畅师兄身上,所以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陶金秋抬头看了看人。 王希乐笑,看了看陶金秋:“金秋,你信不信…我会报复?” 陶金秋也跟着笑一下:“你不会。” 王希乐很明显就是在纠结什么事情,换好了自己的衣裳趿着拖鞋跟陶金秋出了门。 陶金秋看了看王希乐的写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跟花梨木认识很久了,他是我的学生。如果你打他的主意,那我一定拼了命也会跟你对抗,你动了花梨木,那你们整个王家都要付出代价,就算陶家会受牵连。” 王希乐倒是愣了一下,走在他们后面的秦海也愣了一下,然后听到王希乐哼笑一声:“你的这个心思啊,就是太细腻了,又足够看透人心,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因为国外的一个小孩子煞费苦心浪费了不少心血,现在看来,就是这个花梨木吧。” 秦海又愣。 “只是指点一下。”陶金秋回应得风轻云淡:“你身后这位,是花梨木的亲哥哥。” “名义上的哥哥就不用说得那么好听了。”王希乐完全不客气:“你我是朋友,也是对手。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是最好的。” “是吗…”陶金秋似乎从出病房门就开始隐忍,一直到坐电梯,离开电梯都始终搀扶着王希乐,而现在他们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也就是六七层的样子,陶金秋就这么扶着王希乐,忽然右手压在人脊背上,狠狠将人朝下一推。 秦海大惊,还未动作就看到穿着拖鞋的王希乐顺势一个后空翻稳稳跳下台阶最下层,只是半空中的时候拖鞋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然后王希乐的右脚便踏踏实实踩到了地面。 等秦海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希乐已经抱着脚在跳,一边怒喝:“陶金秋你谋杀啊!” 陶金秋慢吞吞走下去:“对啊。” 脚心似乎硌了东西,王希乐坐在后座上一路上都没有停止揉脚心,陶金秋坐在人身旁目不斜视,一眼都没有看过王希乐。倒是驾驶座上的秦海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王希乐的情况。 刚刚他倒是真的不敢相信那是陶金秋,说不清,但是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在花梨木面前他得是一个老师,在兄长们面前他得是一个乖觉的弟弟,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只需要是他自己。 乔南平时也偶尔会做饭的,特别是回家的时候也会亲自做那么一两道菜,但是这种从采购开始就是乔南的情况倒是少之又少的,气场那么强烈的一个人推着购物车在菜品去水果区转悠还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看完一眼以后再看一眼,乔南脸色高冷目不斜视,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菜谱,兰园的宅子不常住,所以今天无论买什么,剩下的都是要扔掉的,所以大到肉类,小到姜蒜葱类,都要计算好。 乔北先去接了邓城跟秦川,三个孩子坐在后面看起来倒是挺快活耳朵,邓城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花梨木看着邓城似乎总是能想起来邓畅并不好过。秦川看清了花梨木眼睛里的心事重重,难得转移话题问了些别的问题。 乔北坐在副驾驶,偶尔也会回头看看,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跟龙力的对话。 回到兰园的时候,三个孩子都穿着乔北给他们买的新衣服,而乔北也告诫过了邓城跟秦海一些应该知道的基本情况。 只是邓城刚瞧见邓畅一脸大病初愈的模样时,便微微蹙了眉头。 |
花梨木未来做什么好。我有点瓶颈期。 |
回到兰园的时候,三个孩子都穿着乔北给他们买的新衣服,而乔北也告诫过了邓城跟秦海一些应该知道的基本情况。 只是邓城刚瞧见邓畅一脸大病初愈的模样时,便微微蹙了眉头。 邓城小心翼翼坐到邓畅对面,邓畅低着头在认真喝粥,瞧见邓城以后难得笑了笑:“我看看乔北哥给你买的衣服。” 他们兄弟之间这种时候其实很少,邓城先回一个笑,才慢慢站起来,修长的身体穿着合适的运动服自然也是养眼的。邓畅看了一眼邓城的手臂:“看起来结实了不少,最近认真锻炼了?” “是…的。”邓城小心翼翼改了下意识回应的声音,浅浅说个“的”,看看周围,没有人将视线转到这边。 邓畅也难得使唤邓城:“再给我盛份粥过来,顺便倒杯水。” “喔。”邓城点点头,无端觉得有点想哭的意思。 花梨木被乔南喊去厨房摘菜,还要处理好所有小料,花梨木其实不太会的样子,他如果做饭的话要数方便做得最好吃,不过他倒是见过高牧晓做。 高牧晓把秦川安排在客厅坐下,然后有点不放心花梨木就跟着花梨木一起进了厨房准备帮忙,只是左脚才刚刚踏进厨房,乔南的视线就看过来了。高牧晓抿了抿唇,将脚抽回来,默默站在门口看着一脸求助意思的花梨木。 乔南也回头看了看花梨木,然后走到花梨木身边给花梨木做一个简单的示范,开口却是朝高牧晓在说话:“出去看着新来的客人和几个小的,别乱说话。” 邓城看起来状态还好,只是有点伤心,看邓畅左右转了转脖子似乎有点不舒服样子便主动起身:“哥,我帮你摁一下吧。” “嗯。”邓畅应一声,主动倚着身后的椅背,邓城下意识看向厨房的花梨木寻求帮助,花梨木察觉到了视线侧头看了一眼饭厅的邓城,乔南手下动作没听,只是开口对花梨木说:“龙力那边我也细细谈过了,邓畅这边也搞定了,花梨木,现在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想做什么?” 花梨木听到乔南声音便急忙看向案板,又侧头看了看乔南,最后慢慢转移视线看向高牧晓。 如果要花梨木自己选,他可能会选择在美国的生活,可能不会回来。 这样牧晓哥就不会被他缠着回国,也不会遇到高牧扬,邓畅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偏执的事情。他也不会见老师陶金秋,有缘分自然会见,没缘分见不到他也认了。也不会有什么户口本上亲兄弟,秦海和秦川,更不会挨那么多打,花家和秦家的产业也不会有那么多纠纷,花瑞林跟秦妍雪的婚礼他也不用参与,更别提当天是他的成人礼,在国外过过成人礼就算了,反正有高牧晓在。他也不会去认识骆周,计算机技术他不学也没关系,在国外又不是不能学,什么龙力他统统假装没有认识过。 花梨木侧头看了看屋外的人,还有正在进门的秦海跟陶金秋,后面跟着一个面熟的新客人。 这一切的一切假如没有发生的话,会是怎么样一个场景。 花梨木试图想象,他看着乔南在身旁细细切着几颗蒜,切成蒜蓉的模样。花梨木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便强迫自己呆在某个场景里,兰园的这套房子可能一直空着,家具上都被遮着,平时没有人进出,别人也一点都不好奇这个房子里为什么没有人,反正就这么一直空着,就算落满了灰尘。又或者请一个阿姨定期给他打扫一次,就像在国外的公寓一样。 至于花家的宅子,那采光最好的房间就那么留着,花梨木猜想其实花瑞林还是可以记得他母亲的吧,那个艺术家。 可除此之外,花梨木再也想象不到什么了,他脑子里空空的。 他让自己去想,可想到别的人时,想到邓城的时候那些本该被记住的东西就全部化作一抹轻烟散掉了。 耳边还是乔南冷静的声音:“会了吗?” 花梨木愣一下,看向乔南,呆呆点头:“嗯?” 乔南眸色微沉,压了压嘴角:“你出去招待一下新客人,高牧晓你进来打下手。” “行。”高牧晓跟着走进来轻拍一下王熙河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厨房。 客厅的新客人王熙河看着还是挺面熟的,最起码对方在一开口的时候花梨木就想到了这是谁:“小子,我的运动鞋呢。” 花梨木急忙走到人身旁:“您好。” 陶金秋从玄关走来,左手搭在花梨木肩膀上,一副嗔怪的语气看着花梨木:“别对他这么客气,他叫王希乐,你喊他乐哥就行。” “乐哥好。”花梨木从善如流。 王希乐却并不理,只是自顾自坐在沙发上,这个角度侧头一看,刚好就看到饭厅里正在吃饭的邓畅。 |
王希乐却并不理,只是自顾自坐在沙发上,这个角度侧头一看,刚好就看到饭厅里正在吃饭的邓畅。 邓畅看起来脸色很糟糕,不过倒是笑意浅浅地看着手里的粥碗跟对面的兄弟。花梨木侧头看看邓畅,然后默默挪着身子走到王希乐旁边,挡住了人的视线。 花梨木也许不是足够了解,但还是知道知道一些王希乐跟邓畅之间的事情。就比如说王希乐被邓畅关在医院这件事情。 所以当王希乐看见花梨木的时候,却是难得笑了笑:“你过来一下。” 花梨木走近王希乐一点,听着人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搬了救兵过来,替我出气。” “邓畅哥的那段记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也希望您自重。”花梨木轻轻笑一下:“我必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听你的名字,是在哪里吗?”王希乐看着花梨木的眼睛,浅浅地说道:“是你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去的酒吧。” 花梨木第一时间将视线偏向高牧晓,国外的时候花梨木并不被允许乱跑,那能去的地方就很少了,而既然说酒吧,就只有高牧晓的根据地了。 整个房子里的人都在井井有条地做自己的事情, 看似难得的融洽说不定在这下面也藏着花梨木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向重大选择。花梨木看着王希乐拿出一部按键的手机,散着幽幽蓝光的手机屏幕写着一条短信:“哥,邓畅要害死我了。” 花梨木不了解王希乐,太不了解这个人了,还有什么哥哥,他们这类型的世家子弟有兄弟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花梨木看着王希乐的笑容就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师父。”花梨木抬眼看向陶金秋:“希乐哥跟师父是好朋友吗?” “嗯。”陶金秋端起水杯移到王希乐的位置前:“我们也是好朋友,还一起工作。” “希乐哥可有什么兄弟姐妹吗?”花梨木又问道。 陶金秋看向王希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瞧着花梨木:“没礼貌。” 花梨木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评价,他只想得到自己的信息便偏头又问了一句:“希乐哥哥可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花梨木。”乔北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手机,对旁边的王希乐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过来端菜,准备吃饭,一会儿还有个客人过来。” “客人这么多都快成接待会了。”花梨木默默嘟囔一句,起身朝厨房走去。乔北看着花梨木有趣便搭着人的肩膀低低说道:“小子,这样,你瞧瞧别人家的暑假才过了一半,你却要已经开始考虑大学的问题了,反正你邓畅哥现在没了记忆,龙力那边我也打点过了,所以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你看怎么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花梨木多年来总结的经验,对这种资本家的话更是不能随便相信:“您要做什么?” “你功夫这么菜,我总要找个人教你一点防身术的,并且是那种十分小众的,你就当作你的杀手锏,这样无论你在哪里读书或者当兵,跟别人打架的时候都能更有把握。”乔北一副自己言之有理的样子。 “还打架,你怕不是个假哥。”花梨木觉得有趣,干脆笑出了声:“乔北哥你吃药了吗?” 乔北看着花梨木高兴自己也觉得有意思,拍了拍花梨木的后脑勺以后自顾自说了一句:“那就这么定了。” 兰园里有一个很神奇的饭桌,一帮小的压着桌面绕了个圈圈以后桌子就放大了不少,花梨木一趟一趟端菜。 乔南做菜就跟他做人一样有秩序,先把所有的食材准备好,汤煲好,米饭也下锅,最后才开始炒菜,整个过程都行云流水。 花梨木从厨房里端菜的时候乔北就倚在门边,一边看着小兔崽子忙碌,一边酸酸地跟自家哥哥说话:“哎呀呀,让我想想我有多久没有吃到过我哥哥做的吃的了,啧啧啧。” “从你擅自做主做特种兵以后,我就没准备让你再吃我做的东西。”乔南认真回应道。 乔北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揶揄一下,却没想乔南能认真回应他这个问题,倒是让乔北无故紧张了一点,连站姿都轻轻矫正了一下。 乔南抬眼把乔北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所以,你先回家吧。” “哥…”乔北干脆踏进厨房走到乔南身旁:“我当初是有一点不懂事,但我是了为了保家卫国啊。再说我都被您保护这么久了,您现在才说这个话不是晚了一些吧。” “一会儿谁要过来?”乔南没计较,换了换话题:“你有客人过来可问过人家花梨木的意见了吗?” “王安。”乔北从旁边拿起一根筷子玩:“原名王平安,跟外面那个王希乐是兄弟。” “被你安排在高牧晓身边那个。”乔南说道。 乔北呼吸一顿,笑了:“您知道啊…那我就不瞒您了,觉得有必要教花梨木一些防身的武术啊,艺多不压身,教他一些传统武术。” “传统武术。”乔南复述了一下,似乎明白乔北的意思:“也行。” |
乔北呼吸一顿,笑了:“您知道啊…那我就不瞒您了,觉得有必要教花梨木一些防身的武术啊,艺多不压身,教他一些传统武术。” “传统武术。”乔南复述了一下,似乎明白乔北的意思:“也行。” 一大桌子人围在一起坐下的时候花梨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这种景象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也不敢相信这短短的时间,身边就能有这么多人。大概是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老是抱怨孤独,所以回国了身边就出现这么多人。其实还挺幸福的,因为花梨木以前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身前无依身后无靠的感觉,那会儿花梨木的世界里只有高牧晓一个人。 花梨木被乔南安排在乔北跟高牧晓中间,是乔北强烈要求的,不过乔北只要求高牧晓要坐在他旁边,倒是另外两个小的坐在一起有点吃味。椅子全部搬好以后花梨木数了数:“乔南哥,希乐哥的兄长一会儿会过来,乔北哥一会儿也有哥朋友要过来,可为什么就只多一个凳子?” “我的客人是我的手下,不用落座。”乔北看了看花梨木:“主要是给你找了个武学师傅。” 花梨木被乔北吩咐先坐下,家里长辈还没有落座花梨木是万万不敢坐的,所以就算花梨木被人推到椅子前摁着肩膀的时候他都始终梗着脖子不坐。 高牧晓在旁边看着笑了笑:“乔北哥。” 乔北挑眉瞪花梨木:“吃个饭规矩还那么多。”说完又侧头瞪高牧晓:“怎么教的?” 高牧晓是躺着也中枪,只是朝人笑笑:“乔北哥教训的是。” 一桌子人落座以后就开始吃饭,乔南率先动筷子明显就是不想别人再推辞。花梨木看着乔南、乔北、邓畅、高牧晓、陶金秋这些长辈全部动筷子的时候他才动了筷子,饭菜的味道有点出乎花梨木的意料,大概是是因为味道太好在吃了几口以后花梨木就几乎忘掉了一会儿还会有客人到场的事情。 王希乐看起来没有吃饭的心思,大多数都只是在吃眼前的白米饭,眼睛也一直在看眼前的手机。而整桌的人,除了王希乐,所有人的手机都在其他地方。 花梨木特别理解王希乐,所以在看到王希乐心不在焉的眼神的时候还是专门放下碗筷安慰道:“希乐哥,不然我出去找找?” “不用。”陶金秋回应一句,又侧头看了王希乐一眼:“别担心。” 花梨木感觉饭桌上有点安静便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回应乔北的问题。乔北没什么太大的架子和那种严谨的餐桌礼仪,也是哈哈大笑。乔南看着乔北也不阻止,只是慢慢提醒一句:“小心一些。” 花梨木也急忙点头:“乔南哥说得对,我们吃饭小心一点,免得…” “叮咚。” 众人视线看向门口,王希乐最为激动,侧头看了看乔南大家长寓意明显。乔南却只是偏头看了看陶金秋:“去开门。” 陶金秋点头又朝王希乐笑笑:“我去开门,你坐着。” 王希乐跟着陶金秋一起站起来离席,又站在饭桌旁边的位置一脸企盼看向门口。 花梨木嘴巴嚼着乔北刚刚给他剥的最后一只虾,慢慢把还剩下半碗米饭的碗放下,也一脸认真看向门口。他坐在这个位置可以直视玄关的位置,如果有人进来那必然他可以率先看到。 可这个率先看到还不如没看到呢,花梨木看着那黑色的身影站在饭厅口的时候眼睛渐渐瞪大了不少,确认来人以后整个人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似的,凳子虽然没有发出刺耳的声音可也又急又狠。花梨木盯着那修长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安子哥!” “安子?”高牧晓神色看起来倒是高兴不少,起身走到那人身旁:“你回来了?” “是,主子召我回来。”那人说道。 花梨木眼睛里渐渐染上了一点怵意。安子,花梨木从第一天认识这人就知道这人叫安子,不知道姓什么,但是花梨木知道这人不简单,性格跟他的声音一样,深沉似海,看进这人眼睛里的时候花梨木总觉得整个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以前跟高牧晓在国外的时候,高牧晓身边的十二月都很忙,所以花梨木遇见的次数并不多,也不相识。但是这人不同,这个叫安子的人据高牧晓说是他的好朋友,带回酒吧以后安子就在酒吧开始工作,一步步先是在吧台擦杯子,后来调酒。反正无论如何不会离开吧台。 而那个酒吧的吧台也是从旁边门去找高牧晓的必经之路,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主子。”王安站在餐厅口微微躬身,朝乔北低头。 “嗯。”乔北侧头看了看花梨木,教训道:“这点小事也大惊小怪,来,坐下。” “安子哥是您的人?”花梨木并没有顺着人的力道坐下,反而抻着身子就是没坐。 “你坐下哥给你解释行吗?”乔北温和地看着花梨木,商量的语气。 花梨木哪里承得住这种攻势,一张桌子上的人都看着乔北哄自己这可还行,只能坐下,手下意识就拽乔北的衣摆。 “就是我安排过去的,有的人容易被发现有的人不容易被发现。邓畅找过我我以后我就开始重视这件事情了,因为陶金秋也参与其中,本来只是护着高牧晓,其实一开始我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太小了。”乔北拍了拍花梨木的头顶:“王安是王希乐的哥哥,王安以前叫王平安。而他们并不是亲兄弟,王希乐的母亲带着王安嫁给王希乐的父亲,还专门改了名字,寓意平安喜乐。他们小时候都很皮,后来王希乐的父亲对王安非常严厉,王安就对王希乐很严厉。好在两个孩子都还挺争气的,你看王希乐还跟陶金秋一起做研究,不过王希乐跟着王安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他哥一身傲骨了,这不是,邓畅手底下做事不痛快就把哥哥找回来给他出气了。” 花梨木看了看乔北,又看看冷静如斯的王安,还有一旁神情呆滞的王希乐。王希乐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家哥哥是别人的手下。 怪不得只留了一个位置。 花梨木小心翼翼起身,姿态谦卑看向王安:“安子哥请坐。” 高牧晓搭着王安的肩膀将人送进座位,又拍了拍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的王希乐也请人落座,然后才回到位置上搭着花梨木的肩膀一同坐下了。 饭桌上的气氛忽然就有点尴尬了。 乔南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又看了看花梨木的拘谨,笑了笑:“梨木,给你安子哥盛饭。” “喔。”花梨木又一次起身。 花梨木一边盛饭一边纠结,在他印象里,安子是一个毫无人情可言的人,他怕安子,就算是去酒吧只是路过安子身边他也会害怕,那种感觉… |
花梨木一边盛饭一边纠结,在他印象里,安子是一个毫无人情可言的人,他怕安子,就算是去酒吧只是路过安子身边他也会害怕,那种感觉… 每次花梨木从吧台经过的时候,安子的都看抬眼看一下花梨木。就那一瞬间,花梨木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恐惧感会从他的尾椎开始上升到他的大脑。 而这种恐惧感的起源大概源于最初的害怕,以前的很多事情花梨木都记不清楚了,可唯一没忘记的就是害怕。 而现在,花梨木还不清楚,乔北给花梨木找的武术师父,就是这安子。 安子打架花梨木没看过,但是据酒吧里的人说,安子一般不动手,有些时候倒是跟高牧晓形影不离的。 花梨木把盛满米饭的碗小心放在安子面前,又小心翼翼回到位置上,连呼吸都像是要测量过的一样。 乔北看着花梨木小心翼翼的样子,嘿笑了一声,伸手搭上花梨木的肩膀:“花梨木,我怎么发现你怕安子比怕邓畅还厉害?” 花梨木伸手小心翼翼扯住乔北的衣摆,轻轻扯了扯,他不愿意做那个被动的因素,更不愿意安子跟邓畅之间有什么不好的过节。 乔北笑笑:“吃饭吧,吃完饭了跟你安子哥谈谈。” “乔北哥,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厉害?”花梨木小心翼翼看着乔北问道。 少年并没有看到在场的兄长兄弟们的眉眼都弯了几分,乔北却是发现了,看着小心翼翼的花梨木说道:“是啊,我觉得你不够厉害,你还能更厉害。只要你愿意跟着安子学,并且能学好,那我就答应你,不影响你们以后选自己喜欢的专业。军校要是够你们发挥,就去军校,要是不够,就出国。” “我们这里挺好的,不用出国。”花梨木小幅度笑一下,看了看秦川和邓城:“谢谢乔北哥。” 氛围渐渐暖了一点,只是花梨木还有点放不开,总是要控制自己的视线朝安子那个方向偏,期间还小心翼翼看过高牧晓一眼。 花梨木也许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高牧晓是记得的。初入狼窝的时候,那会儿花梨木还小,像个小疯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遇到他这种人的时候,就怯了。 都是中国人,高牧晓当时的气场正盛,他怕吓到花梨木,可安子不怕,安子一点儿都不怕吓到花梨木,大多时候也是板着脸不理财,有时候花梨木做的不够好,安子只消一个眼神就让花梨木听话好几天。 看着愈发怯弱的安子,高牧晓对花梨木也越来越好,大多时候只要花梨木乖觉,他都不会发火,可安子在花梨木小的时候就在孩子留下了阴影。 安子倒是不在意,可高牧晓在意,这会儿又偏偏是安子回来教花梨木功夫。按照乔家兄弟的说法,花梨木学的东西都是皮毛,没有功底,没有扎扎实实在根基上费工夫。高牧晓不太认同,花梨木小的时候的确没有专门联系过基本功,但是平时该有的体能训练是一点都不少。 可高牧晓又不能忤逆乔北。 其实没有特别说谁对谁错,中西方文化差异不同,高牧晓在西方国家生活了很久,而乔家兄弟自始至终都秉承东方思想,所以在这方面有所不同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苦了花梨木,半点没有绝对事情结果的权利。 对于安子教他基本功这件事,是又丢人又害怕。 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落到安子手里。 邓畅几天情绪都不太好,精神也一般,一直住在这里。陶金秋大多时间都会守在这里,王希乐也经常会过来,秦海带着秦川不知道去做什么,邓城必然有自己的事情做,高牧晓依旧很忙,像是把乔南和乔北的事情都做了一样,每天回来还带着一堆东西要乔南签字。 而乔南和乔北呆在这宅子里的时间几乎跟邓畅一样多。 花梨木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感觉,奇妙又深陷其中。 有时候花梨木还会做噩梦,梦到这宅子又空了,黑夜里,宅子都是漆黑的,除了花梨木便没有人住在这里。 厨房里的生活用品多了起来,乔南特地还征求过花梨木的同意,说以后离开的时候一定把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花梨木喜欢这种有人气的生活:“这里以后也是您的家,您就随意吧。” “嗯,我也觉得是我,毕竟高牧晓转到你手下的产业,还在乔家的手里。”乔南笑。 花梨木假笑,侧目看看一旁饭桌前坐着的乔北。 乔北笑:“你可以雇我给你做事,托管,我收费不贵。” 花梨木笑得更假了,不多说话,只是傻笑。 好在这宅子里房间够多,住多少人都是够的,可花梨木晚上的时候还会偷偷跑进高牧晓的房间里,坐在床上找高牧晓说话,说着说着就困了,就着床就睡了。 高牧晓也依着少年,并不多管。 这种生活过了两天,第二天夜里,花梨木抱着枕头光脚又从房间里跑出来要往高牧晓的房间里去,才出门就被拦住了。 安子像是专门等在这里一样,看着花梨木:“明天早上开始训练,兰园北边就是一所大学,有好几个操场,明天我们就过去准备练练体能。” 花梨木右脚踩在左脚上,眼里都是纠结和不安,抿着唇似乎不太敢说话的样子。 安子只是过来吩咐花梨木一声,并没有给人回应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去了高牧晓房间以后花梨木还小心翼翼问了人一句:“哥,你说安子哥会不会整我啊。” “放心,你小的时候你安子哥还夸过你稳重。”高牧晓笑。 花梨木听着高牧晓絮叨,渐渐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入了睡眠。 |
“放心,你小的时候你安子哥还夸过你稳重。”高牧晓笑。 花梨木听着高牧晓絮叨,渐渐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高牧晓早早就喊了花梨木起床,花梨木睡觉不是那种安稳的孩子,所以高牧晓就干脆睡在了沙发上,又早早起床给花梨木准备好了衣服和一杯温水才喊人起床。 花梨木哪里是那种愿意早早起床的人,赖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眯瞪着眼睛去寻找声音来源。 高牧晓站在另一边看着花梨木笑,现在花梨木这副蠢萌蠢萌的模样并不常见,小孩儿长大了,本身小时候初次见面这孩子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都站在他眼前了,这小子都像是牛一样瞪着他。 高牧晓不催促,就站在床边等着花梨木起来趴下起来趴下,这样子倒是不由地让他想到花梨木小的时候的。小的时候多多少少要比现在更有激情一点,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都不熟,所以导致孩子小小年纪对谁都有敌意。 后来渐渐花梨木依赖上高牧晓以后,高牧晓才看到花梨木的真是模样,那会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所以特别能睡觉,晚上经常一睡就是十二个小时,高牧晓也不管,白天少年功课完成得好,那高牧晓也不会太苛刻。 后来跟了三月他们以后,花梨木好歹又算有了个怕的。十二个兄弟总有那么一两个让花梨木发怵,所以花梨木无论训练还是学习,效率就更高了。 高牧晓几乎是以眼前的宿舍看着花梨木蹭蹭蹭地长个子,高牧晓也疼花梨木,那么虽然对孩子已经从温和政策转向严肃政策,但是在吃的方面从来就没有苛刻过孩子,花梨木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营养只要健康那就吃吃吃。 反正训练都能把热量耗光。所以当时就有不少孩子因为蹿个儿腿疼什么的,花梨木压根就没有过什么感觉,这让当时的高牧晓很欣慰。 花梨木也匪,却从来不会忤逆高牧晓半分,平时就算是做错了事情想辩解,也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朝高牧晓撒娇的时候却从来都是一点不拖泥带水。 小时候的模样倔强又可爱,也好在花梨木身后有他这么一个五指山,否则一个人被丢在国外不一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要是再不起床你安子哥等烦了可杀过来了。”高牧晓把手里的衣服丢在花梨木脑袋上,轻声说道。 “额!”花梨木忽然一下就爬起来了,头上盖着一个T恤,左右扭头才反应过来,一把把T恤扯下来:“哥,你为什么不喊我。” “我喊了你三遍,是你自己起不来床,一听你安子哥的名字倒是比闹钟更管用。”高牧晓从一旁柜子里给花梨木拿出来一双新的运动鞋:“还有十分钟,你喝杯水跑过去。” “不喝水了。”花梨木低头穿鞋,对于高牧晓的伺候只觉得十分顺手。 “不行。”高牧晓走到一旁,端来提前准备好的温水递给花梨木:“只喝半杯也行。” 花梨木倒是愣了一下,以前,无论是放假还是平时,每天早上起床以后高牧晓都会先让他喝杯水,而这完全取决于花梨木的心情,前天晚上要是挨了训或者受了罚,都会乖乖下去先喝杯水,要是心情好的时候就使唤他哥。 高牧晓偶尔亲自动手,大多时候都是差手边的人给花梨木准备温水。 酒吧的时候花梨木也会去吧台要水喝,想要碳酸饮料的时候,安子就会投来一道清清浅浅的视线,别说吧台的员工不敢给,就连花梨木自己都是不敢要的。 花梨木匆匆忙忙喝了半杯水,他想快点一饮而尽,高牧晓偏偏拿捏着杯底控制着花梨木喝水的宿舍,小口小口喝完半杯以后才放花梨木离开。 等花梨木找到操场的时候,安子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了。花梨木抬头看远处教学楼上时间,没有迟到。 |
等花梨木找到操场的时候,安子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了。花梨木抬头看远处教学楼上时间,没有迟到。 安子也不会真的执意为难花梨木,他对自己的定位本身就是一个打工的,并且对于花梨木他并不讨厌,每个孩子小时候都皮,关键是花梨木可能出门早,在国外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开始不够有安全感,而花梨木当时已经足够懂事了,除了没安全感以外。 而安子对花梨木还真就没那么严苛,只是训练时候一板一眼,不给花梨木休息的时间。对花梨木不够完善的动作也是耐心引导。 花梨木对他本身就够怕了,他肯定不会再去怎么吓唬这个孩子,而且,就算在国外安子也不会故意要去树立自己那个严厉的形象,他就是严厉惯了,别说花梨木,谁看他都怕,关键他打架还狠,能护得住人。 高牧晓起床做了早饭端着餐盘就敲响了乔北的房门。 乔北早早起床正在书桌前不知道看什么材料,见高牧晓进来了便安安静静把手里的材料翻过来,起身扭了扭身子:“哎,我哥现在监测我心率太严格了,我都没什么机会出去。” 高牧晓小心翼翼把早饭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不动了,也不说话。 “大早上跟我这儿晨练呢,出去。”乔北不掩饰一脸嫌弃:“一点都没有花梨木可爱,早饭做了几份,把所有人的早饭都准备好。” 高牧晓压了压嘴角,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乔北也不拦着,看着高牧晓想说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的表情,笑了笑。 高牧晓的身世并不算好,小小年纪性子倒是十分倔强,一个人只身国外,也不求助,好在底子不错,倒也不愁吃穿。 “乔北哥。”高牧晓忽然顿住脚步,回头。乔北随即蹙眉:“要说现在就说,不说就出去!” 高牧晓点点头,出去了。 气得乔北狠狠瞪了一眼房门,又失笑。他太知道高牧晓想说什么了,肯定又觉得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承载的,这才吞吞吐吐。 花梨木在训练场基本就是练习一堆基本功,时间不长但是任务不少,安子一边在旁边看着一边问花梨木:“问问你自己想练吗?要是不想练我可以帮你推了。” “乔北哥找您回来这只是一个噱头吗?”花梨木反问一句。 “不,要是不教你我就回去。”安子回应。 花梨木下意识抿唇,电光火石之间就想起来陶金秋因为“回美国”和“去美国”把他揍哭,所以花梨木做好准备以后小心翼翼问道:“您…回哪儿。” “还要打理酒吧,你说我回哪儿。”安子看着花梨木的眼睛像是能从人的眼睛看到人的心里一样。 花梨木眨了眨眼睛,点头:“不呆在这儿吗,我可以把兰园的房子给安子哥住,或者一起住也行。” 这个问题安子是在花梨木训练结束以后才回应他的:“看主子吩咐。” “乔北哥肯定也会遵从安子哥的意见啊,当然是看安子哥的想法了。”花梨木急切说道:“我哥如果一直呆在这里,那安子哥要一直呆在外面吗?还是家里不好?” 花梨木跟在安子身侧小声说话,安子有一搭没一搭回应他,大概是觉得安子在一个正常的环境还算平和,所以花梨木才敢一直说话,要是以前大概大气都不敢出。 王希乐早早就在入口处等着了,哥哥回来了并且还提前通知他,这让他很是开心。只是回来以后好像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乔家是商业帝国,王希乐的家世相比于乔家根本没什么可比性。昨天晚上王希乐想了一夜都没有敢去找安子,可见到总比没见到要强,这大早上就早早出来迎人了。 花梨木乖觉,自己揉揉肚子说太饿了就先疾步朝家里走把时间留下他们。 王希乐还是十分开心的,想像小时候一样扯着安子的袖子撒娇,可伸出去的手蹲在半空中好像怎么都伸不出去,也收不回来。 安子并不在意,王希乐比他矮了一些,他伸手搭在王希乐肩上掐着人的后颈:“听说你前段时间…” 王希乐下意识要躲,后颈跟着就加了力气。 所以王希乐这会儿根本顾不上什么尴不尴尬,急忙解释道:“邓畅哥要做,这是错误的事情。” “那轮到你置喙了?”安子又问。 王希乐嘟嘴,又浅浅缩着脖子:“哥,我饿了。” “先去道歉,道完歉求得原谅再吃饭,要不也不用吃饭,吃饭也不长脑子。”安子低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王希乐明显不服,也不点头也不说话。 “就算你站在正面去对抗,那你怎么知道邓畅就在反面,你不能站在你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邓畅位高权重要真跟你计较你现在能好吗?”安子细说:“你没去了解别人,就用你自己的标准去看别人,这合适吗?” 王希乐沉默,更是缩了缩脖子,安子跟着又问:“没人护着你,邓畅没有护着你吗?” “护着了。”王希乐小声说道,邓畅护着他的时候,太多了。 |
王希乐沉默,更是缩了缩脖子,安子跟着又问:“没人护着你,邓畅没有护着你吗?” “护着了。”王希乐小声说道,邓畅护着他的时候,太多了。 花梨木先回了家,换鞋的时候饭厅的高牧晓就到玄关这边了:“怎么才回来,晨练也是没时没晌的,洗手准备吃饭,然后喊乔北哥起床,吃完饭去书房我要跟你谈谈…” 花梨木正换鞋的手就是一顿,这话说的有点深意。花梨木下意识去想自己最近的表现是不是不太乖,如果一过二罚的话那他花梨木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默默吞一下口水,点头:“喔。” 没有在专门的洗手间,反而转身就去了乔北的房间,象征性敲门敲了两三下然后自觉推门而入,一边朝人洗手间走一边喊人:“乔北哥起床吃饭了…” 花梨木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就瞧见乔北躺着正看他,花梨木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床边:“我哥让我喊您起床吃饭。” “我让你进来了吗你就敢进来…”乔北大概是刚醒所以声音还有一些沙哑,花梨木急忙去旁边给人接了半杯温水:“您先喝点水。” “今天跟我出去一趟吧,免得你哥找你又没好日子过。”乔北慢慢起身,从花梨木手里接过杯子。 “您怎么这么清楚。”花梨木好奇问道。 “你平时有个啥问题,要么我就替你掩盖过去了,要么邓畅就提高牧晓动手了,偏偏高牧晓只能一次一次看着你不停犯错也不知道改,你都这样了那他肯定是要跟你谈话的。”乔北分析道。 “那您把我哥支开好了。”花梨木凑近一些,说道。 “也行。”乔北点点头,从一旁拿起手机:“我看看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我带你去看陈凡老师吧。” “好。”花梨木也急忙点头。 花梨木不知道这招能不能成,反正暂时跟着乔北就感觉挺安全的。并且也十分勤快地替人收拾房间,其实都挺整齐的,就边儿的上书桌上看着有点乱,花梨木不乱来,先问人能不能收拾的时候才去书桌前替人把翻开的书整理好了,并且非礼勿视,对于那些摊开的资料花梨木半点没有看过。 乔北不在意这些,即便是花梨木看了也无妨,花梨木是他信任的人,有时候在乔南手底下被管理得太狠的时候,乔北就想要个弟弟也能欺负着玩。可是遇见花梨木的时候就舍不得了,只想把这小子惯上天也舍不得责骂一句。 因为对于乔北来说,花梨木本身就足够乖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框框架架去束缚孩子。只有邓畅那种祖传的家教规矩才会跟这么可爱的花梨木动手。 花梨木不懂这些,即便是懂,也不多想。按理来说,一个孩子小小年纪被送出国,现在能长成这个模样那有一大半功劳都是高牧晓的。有什么事情能是花梨木不懂的?一个经历过被抛弃被送出国的小孩子,就该早熟到什么都懂。 可花梨木依旧还是这个乖巧单纯的模样。无论这大学是自愿上还是被安排,花梨木都毫无怨言,反正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一直都是被安排不是吗? 虽然生命里出现了严厉又凶巴巴的邓畅,可是还有高牧晓、陶金秋和乔北这些愿意惯着自己的人啊,陶金秋虽说是老师,可每次揍花梨木的时候花梨木就觉得老师比他还心疼,高牧晓在教育方面的三观可能也是开放型的,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其他事情方面几乎不限制花梨木。 秦海也是努力在做一个好哥哥,大概是跟花梨木的哥哥们学到了什么,对秦川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苛刻了。 乔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下楼就开始使唤高牧晓,花梨木就跟在乔北身后朝高牧晓坏笑:“哥,乔北哥说要带着我去见陈凡老师。” 高牧晓看了看乔北,又看向花梨木,目光里是说不出来的意思。 花梨木心里清楚,即便是今天不谈话,那以后找机会也是要谈话的。可他今天就是不想谈话,这种算总账式的谈话花梨木一点都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就逃开好了。 乔北吃饭的时候跟高牧晓谈了关于邓畅的事情,既然是要去看陈凡老师的,那肯定要汇报不少事情的。这样一想的话,乔北又抬头看了看高牧校:“你一会儿也收拾一下,一起去。” 高牧晓愣了一下:“大家还没有吃饭。” “安子和希乐会看着办的,睡觉就睡觉吃饭还得伺候吗,这么大人了连饭都不会吃。”乔北毫不客气:“你先去收拾东西,今天就在陈老师家里吃饭。” 上楼的时候花梨木是跟着高牧晓一起上楼的,因为高牧晓肯定是要有事情嘱咐的。 只是上楼梯刚绕了弯花梨木的耳朵就被站位高的高牧晓揪住了,花梨木生怕影响了楼下的乔北,只能呲牙咧嘴快步跟在人身后然后一起进了屋。 “今天别多说话,问你就说不知道。至于你的专业就说还没有考虑好。”高牧晓嘱咐道:“我看我最近就是太放纵你了,让你的胆子日益见长。” 花梨木抿着唇点头:“保证不乱说。” 只是,花梨木看高牧晓眼睛的时候,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人眼睛里的纠结和不解,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花梨木不乱问,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打了招呼就出了门。 下楼看见安子,花梨木迎过去问好:“安子哥,我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安子被花梨木一个问题砸的猝不及防,那目光明显的转换让花梨木心里一目了然:“您知道事情的走向。” 希乐站在安子身后:“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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