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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曙雀(现代)[第10页] |
作者:左耳听东方潇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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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晓将头撇至一边随便抹了一把脸,就转至少年的方向拥住了少年。 轻拍着人的脊背。 心里是满满的放松。 高牧晓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所以这几天都按时给少年做饭,剩余的时间就是在房间里忙工作。 连续三天都没有出过这个屋子里,少年也好得八九不离十,白天晚上窝在床上发呆。 想未来,问题的严重性让花梨木真得好好想想。 高牧晓定着闹钟去做饭,每顿饭都能看到走神的花梨木,也给人时间让人消化。 第三天中午,高牧晓没客气,指挥少年洗碗,擦桌子,然后带着少年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的桌上放着一个牛顿摆。 这是高牧晓在国外的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样东西,思考问题的时候,会用到。 少年站在书桌旁三步以外的地方,看着高牧晓把闹钟定了十分钟,然后看着他:“数响,断掉了告诉我。”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牛顿摆撞击的声音,花梨木急忙站好,嗓间不自觉吞咽,嘴唇不自觉抿紧,眼睛就看向了牛顿摆。 这个牛顿摆是高牧晓自己做的,花梨木自己状态又一般,似乎还不到一分钟,就已经被扰乱了心绪。 心虚地看向高牧晓,高牧晓察觉到少年的目光抬头看人,放下手里的笔。 把闹钟调成二十分钟,伸手示意少年:“二十个俯卧撑。” 花梨木看看人,委委屈屈趴下做俯卧撑。 起来以后脸上已经发了红。 高牧晓看着时间,看了少年一眼,又道:“开始。” 花梨木还大喘气着,却实在不敢走神,一下一下数着,时间似乎过得极慢,花梨木本来只想去看一下闹钟的时间,却没曾想,闹钟秒针的指针又一次打搅了他的心绪。 “两百,做。”高牧晓这次连头都没抬,伸手取了脑中就转到半个小时以后。 花梨木小声喊一声哥哥,明白了人的用意。 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多且杂,高牧晓是给过他的时间的,给了三天他都没有调整过来,这也就不能怪高牧晓了。 花梨木喊人无果,又趴下做俯卧撑,一下一下,慢,但标准。 第三次,少年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开始数声音,没再走神了。 晚饭,花梨木被高牧晓要求坐在饭桌前做眼保健操,花梨木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做鬼脸,看着眼前的简餐,实在开心。 这样的日子,就一直静静过下去他也不会觉得烦。 真好。 花梨木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扒拉饭的,高牧晓手指点了点桌面,少年挑眉看人:“很累啊。” 跟着门就响了。 花梨木起身,扭头,看墙上的可视电话。 然后回头看高牧晓。 是秦海啊… 后面还跟着秦川。 花梨木开门的,俩人指着饭点来的,秦海特别不客气地站了花梨木的位置,秦川要拽着人进书房。 “卧室,卧室…”花梨木拽着人就往另一边走,他对书房这种地方产生阴影了,“你吃饭没?不然你跟大哥说一句,带我出去吃晚饭?” “然后看着你跑?”秦川反问。 花梨木嘟着嘴吹了一下刘海:“感觉头发有点长,去剪个头发。” “然后入行伍?”秦川看人。 花梨木看人眸子里的认真劲儿,让人坐在一边的藤椅上,自己想了想还是选择站着:“怎么会真的就去当兵,肯定是军校。” 秦川没说话,他又不是没想过,军校也是有可能的,便跟着问了一句:“你妥协了?” “我连坐都坐不下去,不妥协怎么办。”花梨木没看秦川,像是想把眸子的神色掩了去。 |
秦川没说话,他又不是没想过,军校也是有可能的,便跟着问了一句:“你妥协了?” “我连坐都坐不下去,不妥协怎么办。”花梨木没看秦川,像是想把眸子的神色掩了去。 秦川忽然站起来,一把拽住花梨木的胳膊,质问:“你真要去当兵?” 花梨木都被秦川吓了一跳,他都没怎么见过秦川这个模样,伸手拍掉秦川的手:“你吃火药了?” 秦川呆了一下,看着手背上的红痕:“你真的,要去当兵?” 花梨木低着头,想了想才开口,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秦川一掌拍在玻璃上。 花梨木双肩跟着一跳,一道凌厉的眸色递过去:“不愿意待出去!” 许是刚刚拍玻璃桌的声音太大了,花梨木下意识就喝出口。 秦川起身,站在花梨木身前,左手捏上人的左肩,不断加力,不顾花梨木脸上捎带痛苦的神色,问道:“花梨木你的良心呢。” “老子没有。”花梨木忽然就展了眉,扬着下巴冲人说道。 秦川恨不得一只手就将人肩骨捏碎,左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花梨木的皮肤里,看着花梨木拿桀骜的神情,再忍不住,右手呈拳,狠狠击向人的腹部。 “额…”花梨木防是没防住,眉间一皱,左膝就弯下去了。 秦川正是怒极,看着花梨木的表情从桀骜变成痛苦和不可置信,放开了花梨木,倚着一旁的墙壁,看着伏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花梨木,开口:“花梨木,我一直以为我们兄弟能暖的了你的心,你的心就是金子做的,也该能暖了,可我发现了,你的心大概是石头,或者是金刚石,我们兄弟,是暖不了你的心了,我是不会陪你去当兵的。” 说完似乎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还有,你是谁老子?” 跟话音落下的,是秦川踢在花梨木右膝侧面的响声。 花梨木跪着听着高高在上的声音,膝盖像是被这人踢碎了一样,可内心竟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虽是跪着蜷缩着身子,声线却非常清亮:“我花梨木,从来就没把花家,你们当作什么亲人。”说着慢慢直起身子,跪直了抬头看着秦川:“我从头至尾就只有高牧晓一个亲人,你们,都只是路人。” 说完似乎还笑了一下。 秦川像是被那抹笑刺伤了眼睛,跟着右手一巴掌就跟了上去。 开门的秦海刚好看到这一幕。 花梨木的头被打偏,人又跪在地上。 “你做什么!”秦海喝一声,一把将秦川往前边一推就去扶花梨木。 花梨木斜眼看着秦川,扬出一抹坏笑,报复似的朝秦海说道:“他说让我永远不要踏进花家的门,说花家的财产都是你们的,还要赶我滚。” 花梨木说完看着秦川,一脸倔强的模样。 花梨木是被秦海抱到床上的,给人检查的膝侧的伤口,又拿了冰袋过来,才带着秦川出门。 高牧晓端了粥过来喂少年,一口一口喂着,话也不多说,就问了两句吃饱了吗,想吃哪个小菜,等少年吃完就端着碗出了门。 花梨木坐着看手机,隐隐觉得不安。 许是这几天脑子都没有仔细思考过东西,每天都是一种混沌的状态,今天忽然动了动脑子,就开始头疼了。 花梨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正躺着侧卧着头越来越疼半点不见缓解。 翻身下床,脚踩地,起身的时候小腹下意识用力,然后传来的疼让少年皱了眉。 可就是这下疼,让少年似乎在混沌中想清楚了什么。 上次跟秦川在谈家里继承权的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挨了一次无妄之灾。 这次… 花梨木捧着手机,想给秦海打个电话,想了想,起身进了书房。 敲门得到应允进门坐在书桌对面,双手拿着手机放在桌面上,看着人认真工作的模样。 正伏案工作的人听着桌前少年浅浅的呼吸声,听了会儿见人不说话,才抬头:“怎么了。” “哥。”花梨木喊一声:“我今晚跟秦海说,秦川不想让我回花家。” 高牧晓放下手里的笔,眉头蹙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秦川好像一直没办法好好相处,从一开始就幺蛾子很多,他虽然会很耐心做饭给我,但是一直心存不满,上次因为我不好好说话已经让秦川挨过一次打了,我有点放不下来心…”花梨木语气像极了个正在主动认错的孩子。 “以前就有过?”高牧晓回问。 花梨木点头:“秦海好像特别容易相信我的话,相比和秦川来说,秦海更容易相信我。” 高牧晓十指交叉,两个拇指空转两圈似乎在思考。 “电话打过了吗?你有秦海公寓的密码,对吧。”高牧晓抬头看人的手机。 花梨木点头:“有,电话打不通。” 门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可花梨木倒是更觉得闷热,坐在车里这心就半天停不下来。 踩着电梯数着楼层,门刚开就冲出去去输密码。 密码没换,可进入入耳就是皮带抽打的声音和秦海的教训声。 “你把妈妈置于何地!你比人大为什么就不能做好你该做的!” “妈妈跟你谈了一夜你就什么都不记得吗?不是一开始挺喜欢这个弟弟的吗!” “花叔叔对你那么好,你让妈妈情何以堪!” “叫你去当兵,你个哥哥,不该看着弟弟吗?!撑起来!” 世界静止了一会儿。 花梨木像是听不到外面的微风声和小雨的声音,也听不到身后哥哥的声音,将神识全部汇集在书房门上。 似乎能听到秦川费力撑起身子又撑不起来的声音。 可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秦川的一声求饶,一声,都没有。 很简单,这代表一种抗议,一种不服。 是秦川的风格。 “撑起来!” 跟着喝声的是一道皮带砸在皮肉上的声音。 花梨木觉得自己后脑勺在发麻,不单单是后脑勺而是整个身子都在发麻,脑子又一次回到了混沌的状态。 原来,秦川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火。 以前,秦川就不知一次跟花梨木说过一起读大学时想做的事情,甚至还有去山区支教,花梨木从来没有认真在意过那些话。 秦川是真的喜欢读书,想搞学术,而不是想当兵。 但是秦海让他当兵,为了花梨木,当兵。 怪不得,在卧室里,花梨木说自己举目无亲只有高牧晓的时候,秦川会震怒。 一般是生气,另一半该是觉得悲哀吧。 自己的亲哥哥对这位“后爸”的儿子这么好,却换不来人的领情,反而不屑一顾。 花梨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下来,如果是为了那句跟秦海的戏言,那么现在看起来大可不必。 |
自己的亲哥哥对这位“后爸”的儿子这么好,却换不来人的领情,反而不屑一顾。 花梨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下来,如果是为了那句跟秦海的戏言,那么现在看起来大可不必。 所以根据花梨木自己的判断,该是秦川自己说想念大学的吧。 秦川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孩子,可秦海更是一个有主见的哥哥。 秦川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规划,但是秦海想得更全面,要在亲妈和后爸面前做到对两个弟弟不偏不倚,这必定是要委屈的秦川。 花梨木准备抬脚往前走一步,就听到书房里的声音:“哥,我想念大学…哥,我们小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听你的…可以学经济,我可以双学位再学一个喜欢的,我不喜欢当兵,哥哥…” 声音很小,并且越来越小,可钻进花梨木耳朵的却是话音落下的那声责打。 “你没资格选你未来要走的路。”秦海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花梨木紧紧抿着唇,看着旁边的墙壁,那次他正在吃饭,然后跟秦川吵起来,秦川剥掉他的碗。 那次,也是秦海给足了人教训。 后来,秦川也因为他挨过不少次。 花梨木忽然觉得,秦川,是不是快成为自己的保姆了。 秦川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秦海对秦川的态度了。 花梨木,回头看高牧晓,看着哥哥站在自己身后,花梨木忽然平静了很多。 高牧晓一脸冷静,看着花梨木,似乎在等花梨木的选择和决定,似乎花梨木的选择和决定他都会支持。 花梨木眸间下定决心的表情,走近书房,敲门:“大哥。”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顿了一会儿,门内也没什么声音,书房门开了,映入眼帘是秦海阴沉的眸色,似乎看见花梨木身后的高牧晓,秦海才低头喊了一声师兄。 高牧晓到底是将秦海叫走了,秦川站在书房,裤子已经提起了,可双腿颤着只显示着主人的痛楚。 花梨木站在秦川一米外的地方,表情有些局促,想了半天,才不过一句“对不起”说出口。 秦川的神色连变都没变,花梨木抿着唇,膝盖一弯,就盘腿坐在人面前,右手食指在木质地板上画圈圈,嘴巴里说道:“我一直不知道大哥对你这样严格,对不起。” 秦川不说话。 花梨木看着眼前的双腿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吞一下口水:“你站着太累了,去卧室行吗?” “不必了。”秦川声音嘶哑。 花梨木只觉得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眼前这个男孩。 “不然,我们一起出国吧。”花梨木仰着头看人的眼睛:“这样你就可以学你想学的东西。” 秦川的眸子终于转向花梨木,看着花梨木一脸愧疚和任意定平生的表情,心里无缘被拱起了火,不管身后的疼,抬脚就踹向少年的肩膀。 “我学经济是为了我哥哥,我学心理学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心理学。我不像你,随时都能放手离开,你这个自私的人,从来不会顾及你身后的人,从来不管别人给你做过什么,你跑出去的时候,你不知道谁会担心,花梨木,我一直以为你一个人长大,只是不懂事,后来,我发现,你这个人不是不懂事,而是没心,你知道吗?没心。”秦川盯着花梨木的眸子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楚。 花梨木在一旁准备撑起的身子停下了。 抬眼看着秦川。 “教育你,花叔叔失败,高牧晓也不见得成功,他把你教成一个冷漠自私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石头心一样的人,若不是为了我母亲,我也跟你一样,不愿意跨进花家一步。”秦川瞪着花梨木。 花梨木忽然就笑了。 都说花梨木皮,花梨木匪,花梨木不听话。瞧瞧,这儿有一个比花梨木更皮,更匪的人呢。 秦川抬脚就踩上了花梨木的脚踝,加力:“你还有脸笑。” “嘶——疼…”花梨木轻喝。 脚踝上的力道瞬间就松了大半。 花梨木爬起来,不顾秦川的挣扎,掐着人的手臂往卧室里拖。 用费力将人按趴在床上,秦川挣扎得厉害,花梨木甩一句:“你再动,我就给你检查伤口。” “我要了你的命!”秦川怒喝。 “那你就别动。”花梨木声音冷冷静静的,从一旁拖了个软沙发过来。 秦川气呼呼趴在床上,花梨木左手撑着脑袋,脚丫子搭在床边,看着秦川。 |
“我要了你的命!”秦川怒喝。 “那你就别动。”花梨木声音冷冷静静的,从一旁拖了个软沙发过来。 秦川气呼呼趴在床上,花梨木左手撑着脑袋,脚丫子搭在床边,看着秦川。 花梨木用脚尖点了点人的腿:“你就准备那么硬扛着啊,我要是今天不过来,你还准备真的让大哥把你打死啊?” “没什么好求饶的,我扛得住的事情不愿意放弃。”秦川随意说一声。 “要我说你这个就是傻,刚扛的时候不扛,挨揍的时候为什么要扛,你就是笨。”花梨木撑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秦川偏头瞪人一眼,又偏过去看着床头:“我跟你不一样,小时候我也不懂事,我比你还皮,比你还匪,全家人都得宠着我一个人。我是后来才长大的,在进入你们花家以前。” 花梨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人的话。 “我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特别差,哥已经接了家里的生意,很忙,也没空管我。有一天晚上我从家里准备跳窗逃出去玩得时候,跳进书房的阳台了,然后发现我哥晕过去了,营养不良,胃还有问题。第三天晚上,我在门口看见我哥焦头烂额的模样,还有给我妈妈准备的生日礼物,我哥看着蛋糕哭,说自己很累,说自己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像演戏一样,二十分钟以后,他又投入了工作中。我家当时住的是别墅,明白吗,是不次于花家别墅的别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哥会哭。他跟每个人都是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疲惫。然后我妈说起花家的时候,提到了你,我哥从那会儿才开始看我的学习成绩。其实花叔叔挺尊重你了,他们在一起三四年了,才跟你说,要不是你,他们肯定早就结婚了。那会儿我哥给我请补习老师,我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气跑,然后我哥亲自教我,我们在书房里,我看着我哥捏着眉心的郁郁寡欢,看着他头疼,看着他胃不舒服,我经常找事,我哥饿我就饿,我哥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卷子就写得很好,他一把我交给老师,成绩就很差,他打我我过来不轻易哭,那会儿我变着法儿闯祸,我觉得我挨责可以让哥哥减轻压力,后来被他发现以后他就再也不打我,然后,就遇到了你,我哥开始打我。”秦川慢悠悠说了好长一段话,花梨木撑着脑侧听得认真。 “我哥聪明,但是思维已经固化,他已经不会为自己而活了,他在为我,为你,为我母亲,为公司而活。”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川偏头看着花梨木的眼睛。 眼睛里带了凄凉、无助… 花梨木的手没有再撑着脑侧了,搭在床边的腿也放了下来,身子坐正,看着秦川。 刚刚挨揍的时候,只见秦川脸上身上一层薄汗,现在确实清清楚楚看见了人的眼泪。 花梨木莫名觉得愧疚。 一起出国的话是再不敢说了,可当前也没有什么能安慰人的。 “我哥让我去当兵,说白了就是照顾你,我哥对你这么好,不过是因为那次花叔叔跟我哥说把你交给他。看起来我哥对你关怀最少,可是他每天都会关注你的情况…”秦川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许是身上伤势过重,秦川将头埋进枕头里好半天,再抬头又是一脸薄汗:“花梨木,你说你…怎么就没心没肺呢。” “我们价值观不同,我自己不愿意别人插手我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我也跟你说实话,我跟你这样的从小被人关心的孩子不一样,反而,我跟我哥一样,我们都是打小就没人管无人问津的人。”花梨木声音清澈冷静,看着秦川实在疼,起了身:“我扶你去浴室洗洗,然后让我哥给你上药。” 前半句可以,后半句自然是不行,可秦川没有说出来,任人扶着自己进了浴室,然后看着花梨木把浴巾准备好,把水温调好,人才出去。 秦川看着花梨木来来回回,嘴巴里碎碎念着要准备什么,还问他用不用开浴霸。 现在是夏天,开你妹啊,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我在门口等着,要是有问题你就喊我,啊。”花梨木说完就自觉出去了。 秦川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想着要不要过去把门锁上。 走过去都费劲,脱衣服更是上刑,想着时间过得快,秦川也不顾身后的上,可还未弯腰,脸就已经皱成一团了。 从他渐渐长大以后,秦海下手也越发重了起来。 花梨木倚在门外的墙壁上,听到浴室里水龙头打开的声音,想着秦川的话。 他知道自己和秦川都太绝对了。 虽然住在一起,兄弟相称,可秦川自然是更爱哥哥的,他也是,更爱高牧晓。 事事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可不就是自私吗。 水流声不到五分钟就停了,接着浴室传来声音秦川的声音:“你进来。” 花梨木转身,开门,看着秦川围着浴巾,朝人笑笑:“这屋有药吗?” 秦川没说话,瞪了他一眼,自然搭上花梨木的手臂。 花梨木扶人趴在床上,然后去拿了一条毛巾在人脑袋上乱揉头发,秦川的脑袋因为花梨木的外力左右摆着。 二人相顾无言。 忽然秦川的颈部传来“嘎嘣”一声脆响。 “你就不能轻点…”秦川呢喃一声,伸手要去抚颈部。 “你工作很累啊?”花梨木问了一句。 “肌肉劳损,伏案,我哥更累。”秦川懒洋洋的声音。 花梨木手里拿着半湿的毛巾,去把浴室清理干净,出来秦川就已经睡着了。 花梨木关上窗帘,摁灭了这个屋所有的灯光。 离开。 高牧晓跟秦海在饭厅聊天,花梨木站在卧室门口听着饭厅里传来的声音。 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可花梨木还是听不清楚。 倚着墙盘腿坐下,等着饭厅里的人说完话,然后看见长腿朝自己走来。 抬头,高牧晓站在自己身前。 秦海跟着就要去开卧室的门,花梨木着急,就地一滚就拦在了秦海面前:“大哥,他睡了,你不能进去。” 秦海低头看花梨木,嘴角像是擒了一抹笑:“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花梨木仰头看人,不说话。 “走了,回家。”高牧晓唤少年。 花梨木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挽住秦海伸手开门的手臂朝客厅走去:“大哥就别折腾他了,万物皆有所指,我们都会好好的,您就放心吧。” 高牧晓笑着看少年,花梨木朝秦海点头表示再见。 |
花梨木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挽住秦海伸手开门的手臂朝客厅走去:“大哥就别折腾他了,万物皆有所指,我们都会好好的,您就放心吧。” 高牧晓笑着看少年,花梨木朝秦海点头表示再见。 车上。 花梨木看着高牧晓的手在方向盘上轻敲着,似乎看不腻的,开口:“哥,你跟秦海说什么了?” 高牧晓没看人,依旧看着路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经常这样不知礼数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我亲大哥,面子的事情…当面做好了不就行嘛…”花梨木撇了撇嘴,回头看后座上放着一袋子零食,便俯身爬过去。 高牧晓偏头看少年,又看向路面,右手一挥,就甩人身后了。 花梨木脑子一炸,啊一声差没跌下去。 好在右手撑住了后座。 等高牧晓带着花梨木回了兰园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子。 乔二少,乔北。 这下少年是再没好脸色给人了。 本来,花梨木一点也没怕过这个兄长,再不过泼皮耍赖人家肚量大也是能原谅他的。 这会儿,花梨木下车就兴冲冲拉着高牧晓要回屋。 搂着高牧晓的手臂就往屋里拖。 高牧晓皱皱眉,低喝:“放开。” 花梨木拖是不拖了,手臂依旧紧紧搂着人的。 乔北看见了,微微笑一下,对高牧晓说:“你先进去,我找他的。” 花梨木听了,搂着哥哥的手臂倒是松了下来。 回头看人,乔北站在车旁,一动不动。 少年本来是不相信那种,从容定乾坤的人的,比如说邓畅,那就是气场,站在那里谁都不敢忤逆他。 可乔北,就轻轻松松站在那里,笑也是没有表情,没有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没有夸奖鼓励,就那样静静站着,微微笑着。 喊花梨木过去。 高牧晓倒不怕乔北伤害少年,可高牧晓能看见花梨木眼睛里的怯意。 轻拍一下少年的头顶:“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小兔崽子,刚刚拽我的勇气去哪了?” 花梨木睁着眸子看人:“哥…” 高牧晓笑笑,回头看着乔北:“乔二哥回屋里坐吧,要是谈话可以去书房,外面热。” 乔北看看花梨木,朝车窗伸手。 驾驶座的窗口打开,带着白手套的司机递出来一个文件袋。 算是默认。 花梨木怕上车,可进了屋又开始怕书房了。 乔北已经在书房等五六分钟了,花梨木还在门口踌躇。 高牧晓端着一杯水过来,看看花梨木,把水递给人:“快进去。” 少年端着水,想了想,不愿意。 “咚咚咚。” “进来。” 花梨木腹诽:明明是我自己的书房,现在我进自己的书房还得敲门,笑话。 乔北站在床前,手里撑着一个高尔夫球杆。 吓坏了少年。 乔北抬眼瞧着少年笑道:“你知道我一分钟值多少钱吗?” 花梨木点点头:“知道。” “那你在门口站那么半天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吗?”乔北又问。 “您整天就是钱钱钱,有多少钱您能赚够…”花梨木连抱怨都是小心翼翼。 乔北笑了:“你说得对,多少钱是个够啊…可是钱赚得更多的时候,考虑得也多啊,不仅仅是自己生活问题,还有民生问题,甚至推动社会发展的问题。你说我自己要是没钱吃饭了,我还可以去我哥那,可我的公司破产了,多少人得失业?” 花梨木抬眼看人。 “现在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了,肩上更多的责任,是为了别人。”乔北说道,然后示意一下那个文件袋:“打开看看。” 花梨木应要求拆开,看完以后,看直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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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数太多…我能分两天码吗… |
是这样的,我今晚先跟赤乌。明天统一更曙雀。一件事写了一半没写完。所以,明天一起更。耶。 |
“现在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了,肩上更多的责任,是为了别人。”乔北说道,然后示意一下那个文件袋:“打开看看。” 花梨木应要求拆开,看完以后,看直了眼。 “绝对不行!”花梨木低喝。 “先别急着否定。”乔北的声音依旧和和气气的:“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按照我的方法来,你们就能获得自由。” “您无利不起早!我这么知道您这么做是想要什么?!”花梨木似乎真的怒了。 乔北低头看了看地面,似乎是想到什么才抬头看少年,他难得有这样看着花梨木的时候,眼神带着审视。 踱了步子站在书桌前平视花梨木的眼睛:“小兔崽子,是不是这年对你太仁慈了才敢让你对我这么放肆?” 花梨木是知道乔北的厉害的,但是要说怕不怕眼前这个人,还真不怕。 最起码至目前为止,没有怕过。 “也是,你又没有见过我凶起来的样子,我跟你那些兄长师父不一样,我这个人,从来不责打孩子。”乔北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倒像是在回忆和思考似的,又一步一步踩着步子走到书架旁边,微微垫脚,就拿下了第一层典藏版的辞海,又一步一步走至少年眼前,左臂抱着辞海,右手漂亮的手指在上面连续敲起来。 紧锣密鼓,让人不自觉觉得紧张。 乔家人,本来就是天生的心理战专家。 花梨木是听说过的,可少年可能是觉得跟乔北有那么一点熟悉,加上内心没有什么觉得亏心的地方,便乖乖把人敲书的节奏忽略掉了。 乔北看着少年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有点满意了。 “左臂抬高跟肩膀齐平,上下臂呈九十度抬平。”乔北吩咐道。 花梨木半点没有反驳的意识跟着照做。 乔北把辞海轻轻放在人抬起的左臂上,朝少年笑了笑:“因为我一般都体罚。” 花梨木像是没听明白人的意思一样,直直看着乔北。 乔北右手往后撑着书桌轻轻坐上去:“现在,把资料上的字念书来。” 花梨木看了看手里依旧握着的资料,抬起右手左臂跟着就抖了一下。 乔北注视着他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 “红头文件…”“哪儿写着这四个字了?”花梨木才说了四个字就被乔北沉沉的声音打断。 花梨木抬头下意识想解释说下意识念出来的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瞳孔里再也拔不出视线。 若说有人的眼神单纯,有人的眼神毒辣,这些都太稀疏平常了。乔北的眼神像沼泽漩涡,不单单是让人离不开视线,根本就是难以抽身。 整个身体都想是被泥沼包裹住了一般,同时也像是被扼住了脖颈,难以呼吸。 花梨木大脑已经放空,看着面前人嘴唇动了一下,脑子里却像是惊雷一般听到几个字,震耳欲聋。 “还不读?” “咳咳咳…”花梨木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一般咳了起来,左臂撑着,右手占着,轻轻用右手手背挡了一下,忍着咳急忙回应乔北:“是。” 声音里已经满是疲乏,背后涨潮似的铺了一层冷汗。 乔北半个字没说,依旧坐在书桌上像是平常一样看着少年。 花梨木喘了一下,再抬起右手的资料,已经感觉到资料在晃,左臂也传来一阵酸疼。 少年正抬头看乔北的时候,乔北也回视着少年,又看了一眼他的左臂,花梨木便把左臂撑得平直。 不愿意再浪费时间,花梨木看着右手的一叠资料:“关于乔氏培养内部中层人员的决定安排:今收到…乔北哥,我不想去…” 眼睁睁看着乔北把第二本辞海放在左臂上,跟着就是左臂被压下角度,整个手臂早已传来酸疼感,想举到跟肩膀持平的高度,不知道多难。 花梨木看乔北看向自己便下意识把视线撇到一边。 乔北一看,乐了:“跟我说说,怎么不愿意?” “我跟着我哥暂且不说,秦川家里是有企业的,邓城肯定也是要跟着邓畅哥的,为什么我们都要到乔氏去工作?”花梨木看着手里的文件:“而且您这儿还说跟着您家族企业的指标去读哈佛商学院,去读常春藤,乔二哥家里的势力难道已经遍布全球了吗?” 乔北看着小牛犊子似的花梨木,又看人一直躲着自己的眼睛,轻轻倚在书桌上:“你们有这个实力,就算没有也没关系,你们要是不想毕业,可以从青春熬到迟暮。” 花梨木表情有点恨恨的不服气:“还签约,您当我们是要出道呢,再搞个组合,我们不被敲断腿就不错了…” 乔北没说话。 “反正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我们是不会签的…我们…”花梨木话匣子止住,脑海里忽然像电击一样清醒了。 是心理战吗?给他们选择题,一个不愿意做的和一个特别不愿意的做的,二者任选其一的话,就会选择那个程度稍低的不愿意做的。 花梨木左臂微微抖着,刻意去忽略手臂上的酸疼,然后吞了一下口水。 “乔二哥…是来做邓畅哥的…说客吗?”花梨木的视线看向左臂上的辞海,似乎辞海两个大字已经因为花梨木的精神奔溃而变得稍显模糊。 少年却毫不自知。 乔北依旧倚着书桌。 “左臂别抖!”乔北出声。 花梨木看着酸疼到几要麻木的左臂,看人。 “站着不舒服就跪着,我可以给你拿掉一本,你看看时间,才十分钟,花梨木,你的体能这么差?”乔北问人。 花梨木眨眨眼,看着乔北的手表,又眨了眨眼:“乔北哥,我累。” “想不累,就好好选。我可是把三个人的命运,都交在你手里了。”乔北润物细无声。 花梨木抬起右手手背摸一下额头的上薄汗:“乔北哥,这不公平。” “你平时见得公平的事太多,又被保护得太好,这点不公平才哪儿跟哪儿。”乔北双手撑着身后的书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顺便还转了转脖子。 花梨木轻轻呼两口气想转移左臂的注意力。 “把你的左手给我撑好了,撑不好我肯定给你废了它。”乔北仰着头随意说出这么一句,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嘶哑。 花梨木呆若木鸡。 眼睁睁看着左臂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左臂和肩膀都已经是酸疼酸疼的感觉,花梨木看看乔北,想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少年忽然越来越重了,甚至不自觉想伸出右手去扶一下左肘,哪怕就一下也好。 想完,就跟着做了。 还没扶到,乔北的直起了身子。 花梨木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气氛有了微妙的尴尬。 “花梨木,你不怕我?”乔北忽然就问了一句。 花梨木看着人,左臂没撑住,下意识一抖,上面的一本辞海在光滑的书皮表面就滑下去了。 乔北大手一伸就接住了,顺手把辞海放到少年头顶上了:“我发现你的平衡成问题。” 花梨木依旧没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看人,脑子还在回想上一个问题。 你不怕我? 花梨木脖子下意识打直把辞海顶着,可眼睛却依旧看着乔北,心里默想:乔北哥,我怕不怕你? 乔北轻轻笑了一下,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在想为什么不怕我?” 乔北终于站起来了,无论个头还是气场都狠狠压着花梨木,说道:“因为我从来不打孩子,乖孩子就罚体能,像你这种慢热又不乖的孩子,我也有的是办法。” 花梨木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半米处的乔北,哑口无言。 “我记得前些时候,你攻击了你骆周哥哥的服务器,然后他是不是打你了?”乔北轻声。 花梨木嗓子轻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不然你以后当个医生怎么样?”乔北又问。 花梨木飘起实现看着乔北:“乔北哥,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乔北点头。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替别人决定别人的将来。”花梨木吐字清晰,语气清凉:“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想控制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我哥哥一样赞成我的选择,是不是因为你们活得太失败了,才想让我们也重新走一遍你们走过的失败的路?” 说完便轻轻把左臂垂了下来,跟着手臂上的辞海就掉了下去。 乔北顺手去接,也接住了,却没有接住花梨木身后那本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辞海(中)。 花梨木把双手藏在身后,右手轻捏着左手手臂,身子朝后退。 乔北一把跨过地上的辞海就去捉花梨木的肩膀。 少年眉头微蹙,身体却也是能跟得上节奏,手臂没有力气,低了肩膀躲了过去,转身就跑。 乔北没又去捉少年,只是在花梨木开门的时候一脚把门踹上了,顺手上了锁。 花梨木朝一旁闪,这次却没那么好的运气。 乔北可能是怕伤着他就只是摁住了少年的肩膀,花梨木一个矮身就去踢人的腿。 乔北眸间一凉就踩住了少年的脚腕,花梨木腿没有来得及收,整个右膝咔一声跌在地上,乔北双手朝少年双侧双肘重重击了一下,花梨木双臂霎时失了力气,无力垂下。 “花梨木,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从哪儿出来的?”乔北依旧踩着少年的脚腕,左手却去掐少年的后颈。 门口已经传来高牧晓的拍门声,乔北置若罔闻把花梨木按趴在地上。 双臂无力,膝盖又极疼的少年就这样三十秒以内被人禁锢了身子。 花梨木连喘气的力气似乎都不够就看到乔北坐在他身侧了。 随意盘腿就那么坐在少年身侧了,还偏头看看花梨木发红的脸和额上的薄汗:“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欺负小孩子,你非逼我使手段,是吧?” |
另外说一句。 我找阿唇。 如果谁有她的消息请知会我一声,十分感谢。 她消失五十天,半个字没留。 谢谢。 |
随意盘腿就那么坐在少年身侧了,还偏头看看花梨木发红的脸和额上的薄汗:“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欺负小孩子,你非逼我使手段,是吧?” 说完没等花梨木应声,乔北长臂一伸大手就握住了少年的左脚脚腕。 然后压着人的脚面就去往少年脑袋的方向去了。 花梨木十八年就算有过柔韧练习但哪里能受得住这种疼。 乔北似乎是有意折磨人,花梨木的趴在地面上,左脚脚心每隔三十秒就一寸一寸接近着少年的后脑勺。 花梨木马上一米八了,可在地上趴着却是在看不出。 膝盖也渐渐变了形,少年下意识想把手撑在身子下面缓解一下胯骨和腿骨的疼,却被乔北提前一步用手打开。 顺便将花梨木的下巴磕在地上,这下别说说话了,就连呼痛,都是万分艰难的。 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半句话说不出来,眉头紧紧蹙着,额上一滴汗顺着鼻梁缓缓滑下。 花梨木吞口口水都困难,乔北看人微微睁开的眼皮下的眼神,就知道人到极限了。 看着少年的腿跟后背只有三十度的距离,乔北轻轻挑眉,恶趣味一样把少年的腿往下一压。 “额——”花梨木喊不出来声音,只是微微摆着脑袋:“哥…哥…救我…” “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乔北跟着问人一句。 见少年又没有反应,乔北将少年的腿松了一点。 “能——能——”惊弓之鸟的花梨木的声音嘶哑只让人觉得心疼。 乔北渐渐松了花梨木的腿一边说道:“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去教训小辈,但是他们都怕我,你猜猜是什么原因。” 花梨木用无力的双臂缓缓撑着地面跪起来:“乔北哥…我有点渴…” 乔北看着满头大汗和全身虚脱的少年二话没说就出去给花梨木倒水。 水是倒回来了,书房哪里有人。 这是二楼的书房,乔北左右细细观察一下房间里的东西,一件没少,又走至窗边往下看。 喝道:“高牧晓!” “是。”高牧晓在一楼的声音传来,急急跑上来,进了书房,看着这空旷的房间。 乔北一看高牧晓的眼神便了然,伸手虚虚指了指高牧晓:“我就是太纵容你们。” 花梨木跑了,高牧晓看着空空的书房竟是忽然松了口气。 看着旁边地板上还依旧残存着的汗迹,高牧晓庆幸,好在少年的身子骨是好了… “通知骆周,找人。”乔北沉着眸子看着那扇窗户,继而右手抚上了头部两侧。 花梨木消失,二十四小时都没有找到人。 高牧晓检查过书桌抽屉里的钱,少了两千多,心里暗暗想着,算是没白养知道拿着钱跑。 一天一夜,乔北就坐在这栋别墅里,起先还心平气和,跟着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冰。 高牧晓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骆周一个人安排人找人。 可高牧晓还是尽职尽责给乔北做了饭,顺带安抚:“乔北哥,别担心,他一个大孩子了,没事。” 乔北在二十四小时以后见骆周没有把人找到,终于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动了自己家里的情报网。 乔北滴水未进,高牧晓的神情也愈发严肃起来。 “乔北哥,二十四小时了,哥你该吃点东西了。”高牧晓坐在乔北旁边的沙发上,认真看着人。 乔北转头看着高牧晓,高牧晓震惊,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人的眼睛看到一丝慌张。 高牧晓一度就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家里乔北是弟弟,乔南是哥哥,父亲从不打乔北,反倒是乔南,对乔北极其严格。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乔北身后又没有弟弟,他便一直不理解做兄长的难处。 可现在他理解了。 花梨木,让他理解了当年乔南的焦急。 乔北不是没有叛逆过,当兵以前,跑到外省,没有身份证,乔北就差去偷去抢了,还是在大巴车上被乔南抓了个正着。 当时的他看着乔南通红的双眼,甚至忘记了害怕,只剩了心疼。 怎么意气风发的哥哥忽然变得这么沧桑了。 乔南也没放过他,只差没把他的腿打断了。 乔北那是最服乔南的一次,就算真的被打断了腿,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甚至从此学习更加认真起来了。 长辈都觉得是棍棒教育的作用,可乔北知道,是那次哥哥找到自己的眼神,百分之一的疲惫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松了一口气。 乔北除了打电话说过数真的几个字,其他时间,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乔北哥,您如果执意不吃饭,那我给邓畅师兄打电话了。”高牧晓看人。 乔北还在走神,这才转头看着高牧晓,又看到茶几上的清粥小菜,轻轻叹一口气,准备吃饭。 “滴——”门铃声。 先站起来的不是高牧晓,而是乔北,乔北的动作比谁都迅速,大跨步走了几步,退回来几步,拿起了一旁矮柜上靠着的高尔夫球杆。 乔北当时只想着自己一定要敲断花梨木的腿,可开开门以后却发现乔南站在门外。 “嗯,没找错。”门外传来乔南的声音。 高牧晓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心里暗想:花梨木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真的闯祸了。 “哥。”乔北急忙把高尔夫球杆搁在旁边的鞋柜上,迎人。 还异常熟练地给人找拖鞋。 乔南没客气,趿着拖鞋进了屋。 高牧晓也跟在一旁进了屋:“乔南哥。” “嗯。”乔南点了点头,跟高牧晓打招呼:“跟着小北做事不舒服吧?” “乔北哥很好。”高牧晓回应,迎人坐下以后给人倒水去了。 乔北长相还是比较清秀一点,而乔南,再过几年就到不惑之年的人看起来更为成熟和干练。 乔南看着茶几上的清粥小菜,看乔北:“多久没吃了?” 乔北反应了半天:“一天了…” “觉呢?” 乔北轻轻摇下头。 “一个小孩子就把你的心搅乱了?”乔南偏头看人,看着人眸下的暗色,稍显杂乱的头发,疲乏的眼神,心疼:“对小孩儿动手了?” 乔北立即摇头:“就只是压了一下他的腿,他就跳着窗户跑了。” 说完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二楼。” “哟,这不是跟咱们乔二少一样嘛…”乔南笑笑,伸手去端起餐盘里的粥碗,眼神示意乔北坐到自己身旁。 乔北乖乖坐下,接过粥碗:“哥,都这个时候了…” 乔南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小孩子不好管了?” “嗯…”乔北把汤匙在粥碗里搅了搅。 “这孩子比你聪明,知道距离不能取胜,所以人还在京城。指令发下去了,父亲知道你不眠不休,让我过来给你送饭。”乔南说道。 “爸知道了?”乔北讶异了一下。 “你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爸能不知道吗?”乔南轻轻瞪了乔北一眼,看着端着两杯水出来的高牧晓,看向乔北:“是不是因为你,牧晓也没睡?” “嗯。”乔北懒懒应一声。 “牧晓,你先去休息,我陪他。”乔南看着高牧晓。 高牧晓点头示意,离开了。 乔南看着乔北:“你要相信他,就像当初你自己一样,一个劲儿往南跑的你都没事,这孩子在京城,不会有事。我记得他手里不是有九功牌吗?那牌子在手里,翻了天也没事。” “肯定不在他手里…哥…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乔北面露痛苦之色。 乔南眸色一凛,看向乔北,将人手里的粥碗放在茶几上。 乔北的心脏一提,顿时觉得呼吸像是被遏制住了一般。 乔南起身,右手托着人的下巴就往高抬,整个脖子似乎都被拉长了一些。 乔北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乔南皱着眉头又撑了一分钟才把人放开。 “别让我再警告你,下次可不是嘴巴说说这么简单。”乔南坐回自己位置上:“五分钟,把粥喝完。” 乔北脸色苍白了些,端着碗,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乔南的话意思很明确,五分钟就是五分钟,一分钟不能多,一分钟不能少。 乔南看着埋头喝粥的弟弟,心下叹气。 当年从最顶尖的部队出来,本来能去文职,偏不,非要回家。 乔北小队兄弟七个,就活了他一个。 他一个人,替别的六个兄弟养着家里人。 那点钱其实真不算什么,可心病难医。 乔北不能接受大悲,大哀这些负面情绪,后果就是气短,甚至休克。 去过医院,检查,治疗,问医生怎么回事。 心病难医。 这些年大家都小心翼翼着,乔北心平气和,好好的。 忽然就蹦出来这么一个小兔崽子… 逃跑的办法都一样,都是从二楼的书房,跳下去。 二楼的高牧晓光着脚秉着呼吸听着一楼的谈话声,脑皮像是被扯着一样疼。 花梨木,花梨木! |
二楼的高牧晓光着脚秉着呼吸听着一楼的谈话声,脑皮像是被扯着一样疼。 花梨木,花梨木! 怪不得乔北一个人坐在桌前一个字都不说,面无表情。 高牧晓轻抬着脚回了卧室,拨了邓畅的电话。 “师兄,你知道乔北哥以前的事情吗?”高牧晓故作无事。 “怎么忽然问这个…”邓畅还在工作。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这么有势力的乔家到底有什么一手通天的本事。”高牧晓语气微微带了点正面。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说的,就是心脏有点问题,整个小队就活了他一个。注意保密。”邓畅言简意赅给人解释道。 “明白,师兄。”高牧晓回应。 “花梨木呢。”邓畅随口一问。 “书房呢。”高牧晓从善如流。 “嗯。” “师兄再见。” 看另一边,花梨木身上只带了两千块钱,去宾馆需要身份证,去网吧需要身份证,打电话是万万不能的了。 腿上的韧带像是被生生撕断一样,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烫了脚心,捻了脊柱,似乎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地方。 拿着钱到了进了一家网咖,站在吧台另一侧的墙壁边,张嘴就是单间,一开就是两天。 然后走了员工通道进了这只有两台电脑的包厢,一般都是给小情侣准备的,而吧台里从来就有多余的身份证。 给花梨木开机器的是一个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满脸疲乏的少年竟是亲自带着人进了包厢,过了一会儿还送来一个热水器:“这是我自己的热水壶,那是矿泉水,杯子是我们这里的纪念品,你消费三百算是送你的,有时候你就在桌面上的呼叫网管就好了。” “谢谢。”花梨木敛着眉眼道谢,窝在长沙发里睡了。 再醒来就是半夜,饿醒了。 喝了一杯温水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看着桌面。 “咚咚咚…”“谁。”花梨木反问。 “是我。” 白天那个姑娘送来一份炒饭。 “刚刚在路边给你买的,别嫌弃。”花梨木这才看清人的模样,剪发头,干干净净的样子。 花梨木哪里还会嫌弃,兜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谢谢!” 女孩没接,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似乎很习惯一个孩子过来开着机器睡觉:“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已经开始吃第三口炒米的花梨木忽然停下,偏头看人,眸子里仍然带着防备,点点头。 “吃吧,我不是坏人。我就在隔壁大学念书。”姑娘示意一下少年眼前的饭盒。 花梨木又看了姑娘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姑娘看人吃得急,便拿起热水器给人倒水。 “谢谢啊…”花梨木轻轻说了一句。 “看你的眼神不是坏人,是跟家里闹翻了?”姑娘问到。 “有坏人在这里躲过?”花梨木反问。 “坏人不会过来,我们这里会收到当地部门的各种指令。”姑娘回应。 “那今天有收到吗?”花梨木又问。 “没有。” “所以我不是坏人。”花梨木说道。 “可是刚刚我们的程序发现有人查过我们的监控。”女孩说道。 花梨木吃进嘴巴里的米饭忽然停了下来,轻轻抿了一下下唇,看着女孩,脸上已经带了局促。 “没有发现你的身影,你放心。”女孩轻轻笑了一下:“不过看起来家里应该很着急你,所以…” “谢谢。”花梨木先一步打断人的话。 女孩等少年吃完收拾盒子出去了。 花梨木抬头看着屋子中间的灯,腿上的上已经不疼了。 乔北哥…应该是回家了吧… 不知道哥怎么样… 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兰园。 高牧晓再接到电话已经是天亮。 邓畅的电话。 高牧晓一看电话号码就猜到了人是知道了,坐在被窝里的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蹦起来,在地上立定站好:“师兄。” “事情发生在什么时间?”邓畅语气极沉,高牧晓的心脏也跟着直坠。 可高牧晓实在不敢不说实话,他自己是一点也不担心花梨木,可他更委屈的是他真的不知道花梨木会藏在哪里:“三十七小时以前。” “再给你十二个小时,要是找不回来花梨木,我一定让你后悔想回国!”邓畅言辞疾色说完把电话啪一声挂了。 高牧晓的心脏像是紧紧是束住一般看时间:师兄的意思是我在今晚六点以前要把花梨木找回来。 第一反应就是给骆周打电话。 “没有找到,方圆十公里的探头我都查了,车站机场火车站,网吧游戏厅,图书馆科技馆博物馆展览馆,都查了…凌晨四点,乔北哥晕过去了。”骆周疲乏的声音。 高牧晓震惊,没吃早饭没洗澡随便换了衣服就开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搜寻,多半去的都是未知比较偏的网吧。 手里拿着一张全市网吧标注的地图。 删掉所有没有包厢的网吧,又删掉了所有网吧只留了网卡,连锁网咖删掉,留下的也就只有六七家地方。 眼睛细细看着每个网咖的地点,实在猜不出少年会在哪里。 那个网管姑娘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人,进来第一想法就是,跟楼上那个男孩子肯定是一家人。 可女孩子立即反应过来,眸间满满全是仰慕,然后看着高牧晓拿出花梨木的照片以后摇头,表示没见过。 “如果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我一定会记得。” 高牧晓点头,道过谢以后出了门。 已经快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出门以后就撞上穿着便装的邓畅跟一旁神色隐晦的骆周。 “师兄?” 邓畅冷着脸看高牧晓一眼,又偏头看了里面:“查过了?” “是,没有。”高牧晓回应。 只是高牧晓跟在邓畅身后又一次进去这个网吧的时候,吧台里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二楼的包厢里女孩子看着那个正在看历史剧的男孩子,没说话。 花梨木只是在当天晚上睡了一觉,之后就整个人都是一个放空的状态坐在那里,半句话没有。 看着女孩子的眼神也是直且呆滞的。 “刚刚…一个人来过,跟你很像的人。” 花梨木抬头看人,没说话。 包厢的隔音很好,花梨木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张现在已经无比衰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悠长的回声。 颈间的耳机杂音很大,电视画面正在打仗。 女孩子因为熟悉环境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跟着就是推开的门。 花梨木一脸呆滞,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
女孩子因为熟悉环境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跟着就是推开的门。 花梨木一脸呆滞,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医院不是少年所熟悉的医院,连消毒水的味道几乎都闻不到,不是普通单间病房,是豪华套间,因为屋顶上有伸缩的输液架。 而花梨木手上,还扎着针。 花梨木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监视器,那边有人。 随即就有人进来了,是乔南。 许是人快到中年的缘故,乔南看起来更加沉稳,像是更健壮的乔北,像是未来的乔北。 如果说乔北的神色和眸色都是十分平静的话,那乔南可以说是一潭死水了。 没有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说,缓缓走过来看着已经坐起身子的花梨木。 花梨木点头打招呼:“乔南哥哥。” “梨木。”乔南喊人:“你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我很喜欢你的个性,不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我弟弟的机会,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悄无声息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花梨木刚抬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一脸好奇。 “你体会过呼吸困难吗?”乔南挪了一下床边的椅子,轻轻坐下了。 花梨木不知道什么意思,轻轻点了一下头,上次骆周震怒。 乔南却摇头:“不是上次你跟着骆周那种短暂性的,而是…这样。” 说完伸了双手拔了花梨木的胶布,也不管人的手是不是在流血,右手揽过少年的脖颈,一时间身体来不及调整形成一个很怪异的角度,腿还在床上搭着,脑袋却已经被人压至床边,后颈卡着床沿,脑袋倒着指向地面,然后乔南的大手就捋上了少年的脖子。 “额…”少年不自觉哼一声,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双手在不断加力,加上刚睡醒整个人还是懵懂的状态,脑中、眼睛立刻就充了血。 脖子上的手似乎找到了一个临界值就没有再加力,反而是下巴被乔南用左手重重压着。 呼吸困难,眼前发黑,视物不清,花梨木享受着这濒死的感觉,腿在床的另一边,半腿垂在窗边,双臂也一直朝上想挣开这桎梏。 只是双臂一抬起的时候,手里的力气就加一分。 跟那次惹怒了骆周不同,那次是骆周想一下杀死他。 可这次,乔南想慢慢磨死他。 花梨木觉得自己能吸入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觉得生命真的是在流逝,觉得自己还有一秒钟就真的完了。 乔南一把放开手将少年的身子掰正,将人的脑袋迈进枕头里,看着少年下意识就要蜷起来的身子,心里的某根弦像是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右手想拿起闷在少年头上的被子就那样被乔南拿在手里。 花梨木把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双臂想抱着膝盖,可是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没有成功。 身子像一只被烤熟的虾子一样,弯起来。 乔南把柔软的被子扔在人身上,终究是没下手。 小时候乔北就是这样,乔南少有的几次给人上药,在乔北睡熟以后,乔南进了人的房间,然后就能看见乔北蜷着身子。 像只小虫子。 花梨木也是一米八的小伙子,腿长手长,左手在胸口,右手下意识放在脑侧,满满都是防备的动作。 乔南闭着眼睛听着眼前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听到少年的声音:“乔北哥怎么了?” 那天,花梨木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半盘腿坐着,脚心对着,双手放在脚踝上,看着乔南的眼睛。 听着乔南讲故事。 花梨木有片刻的走神,看着乔南的嘴巴,其实,花瑞林不过比乔南大个七八岁吧,可是花瑞林从来没有这样给他这样讲过故事。 要是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多好。 故事讲得有点长,半个小时才说完,乔南讲结局的时候眸色满是悲伤和颓唐,就像那时候的乔北。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父亲。”乔南看着不请自进的人,急忙起身。 唐装,布鞋,两鬓白了一点,个头不高。乔家家长是一个带了传奇色彩的人。 文革,下海,似乎几个字就能概括这个长辈的一生,可他的传奇又是这几个概括不了的。 “就是你这个小兔子?”乔家家主说道。 这样的长辈已经不需要用什么凌厉的眼神或者喝斥的声音去震慑一个人了,也许就轻轻瞟一眼,就能扼住一个人的呼吸。 花梨木小心翼翼把腿放下,趿着拖鞋站起来,然后轻轻点点头。 长辈看着手背带着血迹的少年,还有颈间的红痕,看了乔南一眼:“都这么大了,待客之道都不懂。” 花梨木心里暗道:惨了惨了…大家长都招来了,这次肯定不会善了了。 “你们这群孩子,玩闹也没个限度,乔南,你跟我出来一下。”长辈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身旁还跟着一个助理样的人。 “邓家小子让他父亲亲自打电话给我的。” “你看着办…” “没事…” 那位长辈的声音从门缝里似乎直直朝自己耳朵里钻,又或许是故事给自己听到的。 花梨木因为没有听到乔南的说话声音,便自动脑补着:“那您准备怎么办?杀了会不会出事…” 少年苦笑一下。 “乔南哥。”少年看着进门的乔南,视线转向窗外,可能由于站得远,视线所及处都是空的:“我能看一下乔北哥吗。” “你不怕他生气吗?”乔南看着少年趿着的拖鞋,抬头看人:“他生气很可怕的。” 花梨木摇头。 这里很安静。 整栋楼都特别安静。 半点声音都没有。 花梨木跟着人踏上电梯,顶楼。 巨大的空间,除了屋顶四周全是玻璃,没什么摆件就一个书架一张床一个椅子,连个书桌都没有。 乔北还睡着,花梨木踩着拖鞋轻轻进去,看着这大房子周围的玻璃,有点吃惊。 少年自来熟,在这屋里能闻到乔北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便不认生,在这巨大的一间房里转来转去,四周的景致看完了以后才走到床前。 乔北倚着床背坐着,乔南跟他说着什么。 然后见花梨木走近,轻轻看了少年一眼,跟乔南说道:“您还跟个孩子计较,脖子都掐红了。” 然后乔南就走了。 走了。 花梨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在乔北面前撒娇,道歉,指责自己,乔北就是轻轻把头撇向另一边,然后花梨木再绕到另一边。 最后干脆踩着拖鞋上了床。 “乔北哥…对不起啊。”花梨木认真道歉。 乔北从一旁抽了一张湿巾,另一手端着少年的手背。 刚刚随意冲了一下的手背伤口又裂开了,浅浅溢出一点血迹。 “疼不疼啊?”乔北问人。 花梨木摇头:“乔北哥疼不疼?” |
刚刚随意冲了一下的手背伤口又裂开了,浅浅溢出一点血迹。 “疼不疼啊?”乔北问人。 花梨木摇头:“乔北哥疼不疼?” “我不疼,这里是我们的一片地,也是我一个人的疗养院。安静得就像在墓地一样。”乔北看着花梨木:“所以每次我不够冷静的时候都被个哥哥送进这里,疗养,关禁闭。” “这里很漂亮啊…”花梨木看着四周的玻璃:“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对吧?” 乔北点头:“我最多的一次是在这里从春天呆到冬天,哥禁着我的步子,我几乎没有见过太阳。我的心率必须保持一个月的平稳,哥才允许我出门。” “一个月啊?”花梨木皱了皱脸,“一个月都要保持一个心率,那意思就是说乔北哥你什么都不能想,心跳一快,就得归零。” 乔北点头。 “哇,乔南哥心好狠。”花梨木评价:“不过,乔北哥真的就没考虑过偷偷跑出去吗?” 乔北当即摇头:“小时候,守在这里的人因为我偷跑出去被我哥生生打断了腿,我就再不敢了。” “现在没人守着,乔北哥我带你出去吧。”花梨木眸子亮晶晶的。 乔北看着那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就觉得自己的有些替少年做的决定会不会并不是花梨木想要的生活? “去哪儿?”乔北问人。 “那不是香山的背面吗?我们去。”花梨木点点头,一脸兴奋。 乔北闭上眼睛抬头,看着空洞的天花板:“花梨木我发现你是真的不怕姓乔的是吧?” 花梨木半跪在床边看着乔北:“那乔北哥怕乔南哥吗?” “怕,怎么不怕。”乔北坦然。 花梨木展颜笑了。 半拖半拽又是哄着又是保证拖着乔北出了门。 天气挺热了,乔北却穿着长袖和长裤,花梨木就简单了,枣红色的及膝短裤,金色的T恤,运动鞋一蹬,拖着乔北出门了。 乔北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运动鞋却是正红色。 看着前面拉着自己手的这个少年,忽然就想生个儿子了。 就生花梨木这么一个孩子,花家不把他当宝贝,那是花家花瑞林没眼光。 所以当花梨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然你当我儿子吧”的时候惊呆了。 回头看人。 乔北少有的赧然,脸都红了。 花梨木笑:“您未成年就生下我…乔南哥可能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少年自是没有当真的。 现在这个时间爬山有点熬人了,京城的夏天就连晚上都是熬人的,可这香山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莫名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花梨木在前面跑跳十分活跃,乔北却在忐忑不安刚刚自己把心口的心率测试监视贴给撕了… 贴在了自制的一个匀速机器上。 乔北看着嘻嘻哈哈的少年,笑他:“你别高兴得太早,是我求着我哥让把你接过来的,等你回来,指不定他们会敲断你的腿。” “乔北哥身体抱恙,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后果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花梨木忽然转身坐下:“说真的,我真的乔北哥你身体不好,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你都是我心里最完美的那个人,谁知道你会忽然说自己生病了。” “人无完人。”乔北走到少年身旁,身后揉了揉花梨木的脑袋。 自顾自往上走。 没带啥食物,仗不住这果园和野果子多大,很多东西花梨木都不认识,但是乔北认识,指挥少年去摘。 不到秋天,果实都超级酸。 花梨木把各种果子塞进嘴里,全部咬下去,然后整张脸就被酸皱在了一起。 乔北看着少年的模样也是笑笑,自己支持一点点。 怕酸了心。 |
花梨木把各种果子塞进嘴里,全部咬下去,然后整张脸就被酸皱在了一起。 乔北看着少年的模样也是笑笑,自己只吃一点点。 怕酸了心。 花梨木不依,非要把手里的几样果子挑挑捡捡出来两三种,刚刚尝进他嘴巴里的果实有的酸,有的又酸又涩,花梨木是个懂事的,贴心地只拿出来酸的,然后一颗接一颗朝乔北嘴巴里送。 乔北偏着脑袋躲,看着少年的时候一个不防嘴巴里就被塞进了果子,好酸—— 花梨木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跑跑跳跳看着什么果子好看就去摘,摘回来了就问乔北能不能吃。 不能吃的都放进乔北的手心里,好吃的自己留着。 乔北的记忆忽然回到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候,跟时候跟着乔南,父亲实在疼宠乔北,对乔南却是十分严格的。 可哥哥似乎并不生气,经常带着乔北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回去偶尔承责的也是乔南。 乔北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自己在花梨木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不记得挨了乔南的多少打,又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早已经百炼成钢。 只要比花梨木小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乔二少。 花梨木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是不是自从回来以后自己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看来乔北饱含缅怀年少时的眼神,花梨木就假装自己没看到,假装自己没看懂,去笑,去戏弄乔北。 自从回国,花瑞林再婚,被邓畅三番五次教训,发生很多很多事情,都在意料之外。 一早花梨木以为自己只要搅乱花瑞林的婚礼,自己就能重新出去国外的。 哪知道现在都这么喜欢这片土地了,就算他曾经挨过那么重的责打,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 再往上爬,到了一个亭子。 夕阳,巨大,漂亮的红。 花梨木在国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太阳,只是真正站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才能感觉到那种震撼。 花梨木看着夕阳发呆,乔北在一旁看着这个孩子。 花梨木似乎是知道乔北有话跟他说,就静静等着。 乔北不忍心打断花梨木。 一时间一个亭子里十分静谧且祥和。 到嘴的建议命令要求生生被乔北改了台词:“不然我送你出国吧。” “噗哧。”花梨木失笑。 懒洋洋打个哈欠,看向乔北:“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终究是被乔南找到了。 不知道怎么找到的,花梨木的双手被拷在身后,压着人下的山。 正常手铐中间有两个小链子,有自由活动的空间,这个却没有。 黑色的手铐,厚重而肃穆。 乔北被人拦在山顶,乔南亲自接的他。 还是那个巨大的玻璃房子,花梨木趴在地上,手铐被拷在身前,然后双手被卡在后颈里。 手肘撑地,手肘能有多少力气,撑在地上,和被绑起来的双脚形成一个长三角形,根本不稳定的三角形。 乔北后来才回来,回来时屋里已经是各种一起。 阵仗大了。 乔南就站在花梨木身边,看着医生给乔北做检查。 “大少爷,一切正常,生命体征似乎还有了好转。”医生脸上带了一点不可置信。 乔南也有点不可置信。 乔北只盯着地面上那个朝着门方向的少年。 花梨木看不到乔北,也看不到乔北的眼神。 乔南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从一旁拿了一根铁杆,楼下扫地用的,空心,看起来质量却极好。 破风声似乎也颇有震慑力。 花梨木听到声音不自觉抖了一下。 “花梨木。你知道不知道你乔北的情况?”乔南问人。 “知——嗯!”花梨木差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乔南的手劲儿是少年没有体会过的劲道,比邓畅不知大了多少。 花梨木手肘撑着身子,脑袋却像一直濒死的狮子一样高高扬起,嗓间的痛呼声怎么都咽不下去,继而将头垂下,深深埋进手臂间。 床上的乔北一看急了,就要起身。 却被床边的人一把按了回去。 “哥…哥你听我解释。”乔北挣扎。 “哦?你不是从不解释吗?”乔南反问。 乔北摇头,吞一口口水刚要说话被乔南打断,举着手里的杆指着那堆仪器:“你的心多跳一下,我就多打他一下。” 声音半点温度没带。 花梨木一直把自己的呼吸尽量放浅,因为身后的疼和挣扎,少年的手肘都没了力气,撑在地上生疼生疼的。 乔南低头看向少年:“花梨木,你知道你乔北哥的情况还敢带着他乱跑,你就不怕他出问题吗?” “对不起啊——”花梨木仰着头,颈间的手臂禁锢着少年仰头的角度,两行清泪跟着少年昂头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能解决问题吗?”乔南问人。 花梨木怕了。 似乎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只是一根杆子就能把他劈成两段一样害怕。 果然,想让人疼,工具不重要。 没有鞭子藤条棒球棍,就这么一个简单扫地的工具就叫少年慌了神,丢了心。 花梨木轻轻摇一下头。 床上的乔北咬着牙把心思稳下来,然后抬头微瞪一眼床边的大汉,自顾自下了床,就在床边跪了下去:“哥…” 实在无助又焦急的声音。 “上去。”乔南看着乔北,手里的长杆指着床。 乔北不为所动,地上的少年又挨了一下。 (精神专注的时候错误率就会少,就像今天。我把明天的也码好了,先存着。欢迎捉虫。) |
床上的乔北咬着牙把心思稳下来,然后抬头微瞪一眼床边的大汉,自顾自下了床,就在床边跪了下去:“哥…” 实在无助又焦急的声音。 “上去。”乔南看着乔北,手里的长杆指着床。 乔北不为所动,地上的少年又挨了一下。 花梨木是连喊都喊不动了,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去,额头的汗流进眼睛里。 又疼又涩。 “乔…乔南哥…对不起…”花梨木抱着脖子抬不起头,身子直直朝一旁跌去。 再费力撑起身子,努力去忽略身后的疼,撑着地面被绑起来的脚轻轻分开一点点角度来提高身子的稳定性。 乔北看着乔南挥着那杆子挥下去第四下,第五下,花梨木辛苦隐忍,半句疼没说,嗓间却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清是呼痛还是低泣。 乔北摇头,任由身旁的人把他扶起来,扶到床上。 乔北只能直愣愣睁大眼睛,数着自己的心跳,看着伏在地上的少年和已经被稍稍打弯的杆子,眼睛里已经沁了泪。 乔南抬眼看乔北,又看了看床边的医生。 “花梨木,你乔北哥心率快了不少,你替他挨不?”乔南点了点花梨木身后。 花梨木将额头狠狠压着地板,似乎能缓解一点点的疼。 忍过了还是点点头,表示愿意。 乔南看着地板上的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就跟着说了一句:“脱了。” 花梨木偏头,抬头看乔南,点头。 身边的人拿了钥匙给少年解开手铐,脚腕的绳子也解开。 花梨木跪在地上揉了揉手腕,缓了两分钟,爬起来。 右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朝乔南的颈间袭去。 乔南站着连动都没动,身旁那人手里还拿着手铐就去捉少年的手臂。 乔南身旁的人果然厉害,握着少年手腕那人那个过肩就把少年放倒了。 花梨木脊背和屁股同时及地,五官疼得皱在一起,身后更是疼…冷汗也跟着争先恐后冒出去,少年翻身,稍稍缓下的疼,更疼了。 那人就势拿着手里的手铐把少年的右手腕和左脚腕拷在一起。 花梨木脑袋枕着左臂,忍着身后的疼。 乔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起脚就踩在少年身后的伤处。 花梨木嗓间呜咽出声,像只受伤的小狗一样。 乔北跪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南脚下的力气忽大忽小,过了半天,说了一句:“好小子。” 花梨木被带下去了。 不知道安置在哪里。 似乎花梨木今天的作为让乔南知道。 静养的意思不仅仅是环境安静,更是心静。 而心情始终保持愉悦的话,有利于任何需要心静的休养。 可要说为难少年,乔南还真没有为难少年一秒钟。 趴在楼下的床上,比睡醒的那个屋子更舒服,并且还有生活过的味道。 花梨木把脸藏进枕头里,有阳光的味道。 嗅觉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在有太阳的室外没有闻到过太阳的味道,闻着被子枕头却能判断出这个就是阳光的味道,万一是螨虫烧焦的味道呢。 那也好闻。 舒舒服服的。 屋里空调开着倒没觉得热,只是花梨木都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忽然就惊醒了,冷汗瞬间铺了一层,身后的疼也放大了不少。 这里的味道也太容易叫人放松了。 乔南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浴袍递给花梨木:“去洗个澡,出来我父亲要跟你谈谈。” 花梨木偏头看着床边高大的人,嘴巴里拒绝这刚刚这人说的话。 谁? 乔父。 花梨木立马献出自己的笑脸:“乔南哥,不劳烦乔伯伯了吧,我都知道错了…” 乔南忍俊不禁看着少年一脸悔悟过来“不该惹乔家人”的表情,好心情地提醒:“给你十五分钟,对面会议室等你。” 说完把手里的浴袍扔在人脑袋上。 花梨木看着一旁黑色的跟乔南长得很像的闹钟,恨不得给人砸烂,顿了一分钟才看了一眼时间,十五分钟,现在只剩下十四分钟了。 撑着身子爬起来,一弯身子花梨木就觉得眼前一黑,重新跌了回去。 花梨木品尝着疼嘴巴里念叨着自家哥哥、自家师父,秦海,甚至连邓畅都念叨上了,一边嘟囔着秦川是坏人,邓城不仗义,自己进了浴室。 冲澡等于上刑,花梨木随便冲了冲裹着浴巾,床上已经准备了一身夏装,花梨木看了看标签:“可恶的资本主义,打一顿才给两颗枣。” 把裤子先扔在地上,抬脚踩进裤腿,小心翼翼蹲着身子提裤子。 花梨木也有点不明白,乔南下手似乎十分刁钻,十分的疼。 套好了T恤,登着运动鞋准备出门。 门后面是一个穿衣镜,花梨木看一眼时间,还有两分钟,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镜子里的少年修长笔直,眉眼似乎还在张开和没长开之间,稍稍带了点青涩,眼睛里却是一片明朗,眉眼,唇形,肩膀,身材,似乎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花梨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就敬了个军礼。 甚至还听到挥手的破风声,脸上全是严肃,眸间一片认真。 “哗——” 开门的是邓畅,花梨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真人邓畅,抬着的手也因为一时惊慌失措而没来得及放下。 邓畅也似乎也吓了一跳,刚刚没错过少年的神情。 本来只是因为还有一分钟来催人快些的,到没想能看到这样英气的少年。 邓畅假装自己没看到,训斥一句:“一点时间观念没有!” 说完去拉少年垂下的右手,扯着人离开屋子。 花梨木跟在人身后,已经透过玻璃看到会议室的人了。 乔家家主坐在主位,下来是邓畅的位置,高牧晓,秦海,陶金秋。 邓畅和秦川在桌子最末端坐着。 少年跟着邓畅进屋,乔家家主似乎正训高牧晓,花梨木心里又开始冒酸泡泡了,脸上一片乖觉。 “乔伯伯好。”等长辈说完了话,花梨木才乖巧问好。 乔父看了一眼花梨木,嗯了一声,张嘴就是一句:“你父亲最近可好?” 花梨木后脑几乎一麻,看着乔父,下意识就想去撇秦海,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嘴唇刚一抿准备说不知道,乔父像是已经知道了少年的答案,回头看着还在站着的高牧晓:“这就是你教育的小子,连家里情况都不知道!” “牧晓的疏忽,对不起。”高牧晓低头。 花梨木脸上像是被人火辣辣掴了一掌似的火辣辣地疼。 花梨木,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自己的过错要别人替你担着。凭什么别人不但得护你周全,还得替你背黑锅。 花梨木没说话,就听到乔父又问秦海了:“秦海,家里的事情打理得可好?” “尚未发现问题。”秦海起身回应。 “你两个弟弟的专业可选择好了?”乔父又问。 秦海沉默。 “家里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两个弟弟的专业都没有选好,我问你,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乔父声音依旧平和。 “人重要。”秦海回应。 “人重要你连弟弟的专业都没有决定?”乔父看着秦海的,神色平静。 秦海没说话。 陶金秋被看了一眼自己主动站起来积极承认错误:“我也错了,乔伯伯!” 陶金秋小时候住在乔家住过一段日子,乔父对陶金秋的爷爷非常敬重,才有此源渊。 其实乔父并没有想批评陶金秋的意思,可一看陶金秋这个模样倒是来气:“都这么大了,还是沉不住气!” 陶金秋站得笔直,乔父眸色微沉。 花梨木站在一旁,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嗓子里有些压抑的感觉,这下好了,把自己身边的人批评了一个遍。 接下来就该批评秦川和邓城了。 “去坐下。”乔父发话。 花梨木看了看人,弯腰点头,才走到会议桌的最末端,站在看着一会议室的真皮椅子和唯三的实木凳子,抿了抿唇。 站好,吞了好几下口水,屈膝,坐了。 握拳,下意识想伸手撑着凳子给身后的上减点力气,对面就已经传来声如洪钟的声音:“坐好。” 吓得花梨木一激灵,整个身子做得笔直,看着对面的乔父。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多人,连个孩子的专业都这么长时间决定不了,你们以前选专业怎么选的,谁介入的?到这儿照旧。”乔父慢悠悠说道,然后看着对面三个少年:“能不能走一条路,还是看三个孩子的意思,你们都不用参与,剩下的事情由他们自己交给他们的父亲。” 他们自己,四个字,咬得很清。 (少复制一千字,就两个人发现哦?) |
![]() ![]() ![]() 这是乔父,这位看官也画出了我的心目中的乔父。 主要这个乔父的人物原型也是画这个图的看官的父亲,所以她就能画一个真实的乔父出来。 包括乔父的性格,就是看官父亲的性格。 文中根据人物原型写出来的角色不多,但是未来会越来越多。 画图的看官,叫火山八成。 更多人物原型可以进群交流,或者推荐给我,谢谢。 |
都告诉我,乔父帅不帅。(一个不帅今天少一千字。) |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多人,连个孩子的专业都这么长时间决定不了,你们以前选专业怎么选的,谁介入的?到这儿照旧。”乔父慢悠悠说道,然后看着对面三个少年:“能不能走一条路,还是看三个孩子的意思,你们都不用参与,剩下的事情由他们自己交给他们的父亲。” 他们自己,四个字,咬得很清。 花梨木抬头看着乔父,目不转睛。想反驳也无从入手。 人家说得对,谁家孩子高考以后报志愿不跟自己父亲商量的。 可花梨木就那么直直看着乔父,他什么意思,他花梨木是有父亲的人吗? 想了几秒就收回视线了,邓畅、高牧晓、秦海跟陶金秋的眼神叫他如芒在背,甚至连身下的伤都不怎么疼了。 可他还是觉得不爽,一提到关于花瑞林的事情,花梨木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会不舒服。 乔父出去了,第一个朝少年过来的是陶金秋,一脸紧张扶起少年:“疼不疼?乔北哥是不是下手重了?” 一旁的高牧晓站在邓畅身旁,低头,反省。 花梨木摇摇头:“是乔南哥哥。” 少年只觉得自己被握着的双手紧了一下,然后听到陶金秋的低语:“我被乔南哥打过两次,每次都没爬起来…乔南哥不轻易教训人…” 花梨木朝人嘟嘴表示不服,眼神意思明显:我花梨木挨了揍还得致谢? 可乔南一个眼神扫过来,花梨木立刻就顺毛乖了。 陶金秋轻拍一下少年的头顶:“看来是没打疼你。” 花梨木嘟嘴:“可疼…” 花梨木抬头看陶金秋思绪过多的眼神,低头假装没看见。 乔南站在主位的位置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少年,想着父亲刚刚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回去跟父亲商量。 邓城是容易了,另外两个孩子,这不是… 唉。 不让插手管孩子的事情,父亲的心思乔南是知道的。乔南将视线留在花梨木身上,不得不说,他是想把这孩子留在乔北身边的。 乔北的身子有好转,加上高牧晓本来也就跟着乔北做事,现在高牧晓以前所有的产业全部都在乔北手里,还别说那些东西都冠上了花梨木的名字。 就算不愿意,用些手段,也能逼人就范。 乔南沉思。站在商人和兄长的角度来说的话,高牧晓和花梨木都留在乔氏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但是站在高牧晓和花梨木俩兄弟的角度呢。 楼上。 乔父站在床边,乔北跪在床上,平时父亲,刚刚抱了抱父亲,许久不曾拥抱过了。 乔父是一个…算是非常成功的父亲了。 乔父很忙,在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乔父也有想实现的梦想,虽然平时在生活里会缺席孩子的成长,但是每次见面,拥抱,道出思念。 一般都是孩子给父亲道出思念,乔父都只是拍拍头,说又长高了。 乔父会跟每个孩子腾出时间单独聊天,了解孩子最近的想法和发展。 乔父并不是一个很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但是孩子非常喜欢倾诉,就算乔南曾经早恋都跟父亲直言不讳,乔父还特别强调了许多问题。 乔父要更宠着乔北一点,乔家时代经商,到乔北这一代就直接由陈凡老师的举荐去当了兵,当时乔父问过乔北,乔北不愿意。 可乔父还是叫孩子去当了兵,也非常优秀,老天厚爱让孩子平安归来,只是心脏有些毛病,好些年没有发病,这次又病了。 还是因为一个小兔崽子。 乔父看着俊朗的乔北,似乎十分放心人的状态,坐在床边问人:“让梨木留在乔氏你怎么看?” 乔北想了想:“不用,爸。” “你哥哥肯定不像你这么想。”乔父回应。 乔北没说话,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沉默了下来。 |
我想说一件十分抱歉的事情,我今天晚上写了很多字,但是我忘记发出来了,明天早上我会在八点的时候,更文,+500字,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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