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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渺渺一仙(仙侠,父子,重生)[第5页] |
作者:傲白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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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点头坐到石凳上,招手邀他过来:“我去林府想谈生意,没想到那林老爷架子忒大,不愿见我。然后在后门就捡到你了,怎么样?你身上还疼吗?” 林逸仙走到青年跟前,跪地叩拜,三个响头过了道:“恩公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来世必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恩公大德。” “噗……”青年喷笑出声,哈哈大笑:“不愧是商人家的,开口就推到来世报去了。怎么?今世就不报了?” 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青年这样较真,林逸仙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慌乱摆手:“没,没有,恩公但有吩咐,小的义不容辞!” 青年咳嗽一声,语气肃然道:“你既然这么想要报答,那我想想,嗯,先叫声爹吧!” “……”林逸仙愣在原地,盯着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青年:“恩公……你在开玩笑吗?” “行了,别恩公恩公的叫了,我叫元玄天。”元玄天忍不住笑起来,又问道:“真的不愿意叫爹?我没有子嗣,你若叫了,元府都送你!” 林逸仙实在是哭笑不得:“元爷,您别开玩笑了,您年少有为,家财万贯,过两年娶妻生子,还愁没有继承人吗?”心下却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但对方应该是外()地人,林逸仙没在林家集的商人中听过这个名字。 元玄天摇摇手,笑嘻嘻的说:“那是你不了解我,我从来不开玩笑。我真挺想当你爹的。” 林逸仙尴尬的跪在地上,无法反驳,只好自嘲:“我也挺想给您做儿子的。可是我有毛病,叫谁爹就想骂他,您是我救命恩人,我若是骂了您,可得遭雷劈。您行行好,有其他差遣但说无妨,小的尽力而为。” 元玄天也不再逗他:“我救你不过顺手为之,也用不着你报答。唯一的要求你也不答应。我也不拘着你,你随意离去吧,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林逸仙见他并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心下觉得元玄天是个好人,也不瞒着:“小的在林家集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又得罪了首富林家的老爷,往后想必是无法立足。想着干脆离开林家集,出外讨生活就好。” 元玄天托腮:“我是外()地人,不如你去我的城镇长住,我还能照看一二。” “怎么好这样麻烦元爷……”林逸仙推辞两句,也挺想有个大靠山的,扭扭捏捏的说:“不过小的离元爷近些,往后也好报答元爷的大恩大德……” 元玄天伸手去搀他:“起来吧,你跪着不累吗?你会做什么?准备如何讨生活?” 林逸仙顺势站起,发现自己比元玄天矮了一个头,不知怎么就羞怯起来:“小的会做生意……以后赚了钱定奉养元爷,权当报答!” 元玄天也发现了身高差,其实林逸仙并不算矮,只是元玄天比常人要高大些,他伸手揉林逸仙的脑袋:“还说不愿意认我做爹。我是做生意的,你也是,子承父业多好!” 林逸仙无奈的提醒:“元爷,我都二十多了。您要实在想当爹,再捡回个小些的吧……当然,最好还是自己生一个小少爷。”就算我忍住恶心叫你爹,你不觉得恶心吗? “年龄不是问题。虽然我看着年轻,但是内心很成熟的。”元玄天拍拍他的肩膀:“算啦,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走吧?” ———————— |
林逸仙背着林崇誉在林家集置有房屋,钱财都藏于此,他去卖了房子,随元玄天去了元家堡。 在元家堡,林逸仙置下房产,开了间酒水铺子,独居起来。每逢年节,都拎着好酒去元府拜访元玄天,两人相熟后,林逸仙也不再那么拘礼,元玄天也就得知他的身世。 元玄天就问林逸仙:“你天天守着个小铺面,学得本领统统无法施展。你难道不想着混个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让你那个**爹目瞪口呆,奉你做上宾?” 林逸仙笑着给他敬酒:“爷说笑了。我有什么本领?我知道爷的一片好心,也定是能助我衣锦还乡。只是,我实在不想和林家再扯上什么关系。何必为了虚荣,为难自己?” 元玄天手持酒盅,仰头饮下,问他:“你一点不恨林崇誉?不想报复他?” 林逸仙摇头:“不恨。”都没有爱过,哪里谈得上恨这么浓烈的字眼? 元玄天似笑非笑:“我挺恨他的,那就当报恩,帮我去杀了他,可行?” 林逸仙呆住,盯着元玄天:“爷?” 元玄天看他惊慌无措的眸子,又心软下来,笑道:“逗你玩呢,原来你是爱他。” 林逸仙垂了眼:“爷,您别恶心我行吗?” 元玄天啧啧两声:“还不承认?那你为何不愿杀他?” 林逸仙饮下杯中酒,面无表情:“子弑父天理不容。我只是不想为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遭天谴。他不配。” 元玄天摇着手里的酒:“那为我吞下林家产业呢?把林崇誉从家主的位置拉下来,你做下一任的林家主,可愿意?” 林逸仙沉默半晌,抬头问道:“爷,您和他有什么仇怨?当初救我也是为此吗?” 元玄天哂笑:“你不愿意就直说,何苦扭曲我当初的用心?” 林逸仙咬唇,放下酒杯后站起,退后两步跪在元玄天面前:“爷,是我错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元玄天伸手抚着他的头顶,温和的道:“我让你叫爹,你怎么不叫?” 林逸仙郁闷的想吐血,自暴自弃道:“爹,你能正经点,不开玩笑吗?” 元玄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乖儿子,从今天起你就是元府的少主子了。” “……”林逸仙无语凝噎,咬牙切齿:“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林逸仙被喝醉的元玄天强留在元府,次日元玄天又抓着林逸仙巡视铺面。 林逸仙尴尬的站在一旁,听元玄天得意洋洋的向掌柜们介绍,说自己是他儿子,元家的少东家。 从内心深处来说,林逸仙对当别人儿子一点兴趣都无,何况是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元玄天。但是面子上又不能拂恩公的好意,落了恩公的面子,只得尴尬的对叫他“少东家”的掌柜们微笑,他也打心眼里佩服掌柜们,能面无异色的容忍他们无厘头的东家。 林逸仙被迫住进了元府,做了府里的大少爷,每日帮着元玄天处理事务 晃眼就过去几年。 这些年来,林逸仙始终将元玄天当主子看,并无恃宠生骄的念头,分寸也把握的相当好,除非元玄天命令他叫爹,其余时间从来只称爷,元玄天纠正几回,只得随他去了。 元玄天也不着急,温水煮青蛙,日常嘘寒问暖,各种相处温和,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将林逸仙宠上天的节奏。但林逸仙始终保持距离,并无一分逾礼的心思。 时间长了,元玄天也奇怪,按照林逸仙这样的身世,从小缺爱,应该很珍惜自己对他的好,放开心扉接纳他呀!甚至哭着喊着讨好他!莫非真的是年龄问题?早知道就充作中年人,早先完全没考虑过会有这种问题存在。 其实对林逸仙来说,也很容易理解,他儿时是受过委屈伤害,形单影只,但是真正需要大家长关怀的少年时代已经自己撑过去了。他现在的年龄换作普通人家,都该当父亲了,哪里会还对一个同龄人产生什么孺慕之情?是以,林逸仙只将元玄天当个性格古怪的主子看待,他高兴就好。 元玄天不知和林崇誉有什么仇怨,真的如他所说,在谋划林府的生意。只是这些私密事,元玄天不瞒着他,林逸仙却主动避嫌。 本来就是为了让林逸仙上手,他避开算怎么回事?元玄天气得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佯装严肃的问林逸仙:“我让你去把林家集出的货做手脚,你派给别人做什么?你还对林家有什么盼头不成?” 林逸仙也不申辩,只跪下认错:“爷,逸仙错了。确是逸仙对这方面实在不熟,交给骆掌柜,他必能办得圆满。逸仙是爷的人,哪里会向着林家?实在是怕耽误爷的事情。” 元玄天听了更加憋闷,一拍桌案:“狡辩!我若不相信你能做好,怎么可能交予你?你在讽刺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吗?” 林逸仙无奈叩首:“爷息怒,逸仙真的没这个意思。您罚我,消消气吧!” 元玄天无法,只得暂时放过林逸仙。之后干脆亲自领着林逸仙行事,免得他总拿无能做借口。 元玄天亲自盯着林逸仙办了几回差,林逸仙却不是在发呆,就是办砸,他简直气到时时发火,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你若天天念着林崇誉,就回你的林家集去!简直天生下贝戋,不知好歹!” 林逸仙默默的叩头后,居然真的开口告辞:“逸仙无能,让爷忧心。这就离去,别碍着爷的眼。爷对逸仙的恩情,下辈子一定报偿。” 元玄天再维持不了和善的嘴脸,满脸寒霜的驱赶他:“行,行,行,你滚吧!只是别想从元家堡带一分一厘出去!” 林逸仙沉默的叩了九记晌头,起身离去。 元玄天只觉得林逸仙就是块又臭又硬的臭石头,他这么久都捂不热,元府偌大家业他不屑,却对拿他当狗的林崇誉忠心耿耿。 元玄天冷声吩咐侍从:“玄鸦,去通知玄蛇,林逸仙回了林家集,就给他们父子做生死局,本座懒得再陪他们演戏。” 玄鸦垂首立于元玄天身侧,迟疑的提醒:“主上,若林逸仙不回林家集呢?” 元玄天冷笑:“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凡人,又没出去过,还能去哪?何况他对亲爹这样念念不忘,元府这么坑害林家,他会不拿这消息去他爹那里邀功?” 几日后,玄鸦在元家堡外,提着饿晕的林逸仙回了元府:“主上……他真的没准备回林家集。” 元玄天看着独自在野外几日,风吹雨淋,满身狼狈的林逸仙,彻底抓狂:“林逸仙他是有毛病吗?他到底想怎样?” ———————— 下章生死局,幻境也就完了。老林的智商该上线了。 |
林逸仙轱辘声中醒来,睁眼就看到车顶晃晃荡荡。他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靠在车壁,就见元玄天身边的侍从坐在他对面。 玄鸦见他醒来,本是靠着车壁小憩改成跪姿,跪坐着从身侧的食盒中拿出吃食,一边往车中小几上放碟子,一边和他说话:“少主,先吃些东西吧。” 林逸仙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记得自己已经两日不曾进食,便挪到小几旁边,一边拿筷子一边问:“爷命你救我的?咱们这是回元府?” 玄鸦手上不停,又给他取了碗倒汤:“主子本来是让我去林家集寻你,刚接到消息,林崇誉失了几单生意,还被查出货物掺假,说是内鬼所为,将黑锅推到林府以前的家仆林来福身上。主子怕你此时回去,遇上林家人吃亏。” 林逸仙本来吃得正欢,闻言顿时没了食欲:“那林崇誉知道……我在元家堡了?我还是不回元府了,莫给爷惹祸,你随意在路边放我下车吧。” 玄鸦掀开车帘给他看:“我在外寻到你,就带着你回府过了。主子让我驱车护送你去林家集。” 林逸仙一头雾水的看着玄鸦:“去林家集做什么?” 玄鸦见他吃完,便开始收拾桌子,边说:“主子说,你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咱们在林家集的伙计,手上的充分的证据指明是林家少主林淙壹为了公款私用,指使心腹做下的,还推脱到旧仆身上。” 林逸仙顿时明白,苦笑着问:“那爷是要我做什么?” 玄鸦又取了茶具,给林逸仙沏茶:“林府正在办喜事,三天后有婚宴,林淙壹要娶妻。主子让你以元家少主的身份提前一日登门祝贺,并且给林崇誉下一味迷药,让他睡一日即可。他不参加喜宴,宴会上自然有人牵头,在林氏宗族面前抖出这丑闻,让林淙壹失了继承人的位置。” 林逸仙不相信这么简单,林淙壹草包一个,只要林崇誉还是家主,这番做法并无作用,除非……“真的只是迷药?就算林淙壹被族里处置又能影响林崇誉什么?爷让我兑现的承诺,可是将林崇誉拉下家主之位……这不可能是迷药这么简单吧!” 玄鸦摇头:“主子说是迷药,你就当是迷药好了。你只要一心听主子的话即可。” 林逸仙沉默不语。玄鸦将茶盏推向他,劝慰道:“不急,还有两日。少主可以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对主子那有个交待。” ———————— 好困,我要睡了,半更。 |
林逸仙呆愣在车内,听着车轮的辗压声,生平第一次怨恨起林崇誉的无情。若不是他毒打自己后任其自生自灭,林逸仙又怎会被人所救,欠下这样的恩情需要偿还? 林逸仙内心明白元玄天的意思,元玄天决定窃夺林家,需要他进林家做事。他之前说不愿意为了虚名承担弑父的名声,元玄天就说你只要下迷药,其余我帮你做。 元玄天在诱惑林逸仙,只要你做一件小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往日欺辱你的人都将匍匐脚下任你摆布。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大好机会,怎么可能只是迷药?林逸仙苦笑,就算这不是要命的毒药,也会是限制林崇誉动作的毒药。 林逸仙不懂,他都尽力避开,态度这样明白,元玄天为何还要步步紧逼?他真的不怕自己倒戈林家,将元玄天的计划卖个彻底? 林逸仙自知,为了所谓的富贵,他既做不了忘恩负义的元府少主,也做不到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孙。如今他只想要避开,让他在这凡世间自生自灭,元玄天都不放过他,就如同他当初只想做个普通仆从,早日赎身离去,林崇誉也不放过他。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马车很快驱进林家集,玄鸦安排林逸仙住进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房间,又奉上锦衣华服,珠玉坠饰。 而短暂的两日休息也很快过去,林逸仙任由玄鸦给他打理好外表,袖笼里藏着一剂毒药,便一早递拜贴登门。 第二日就是婚礼,此时林府大门敞开,迎接来往宾客,元家堡元家少主的身份很好用,有小厮带路将他迎到正堂,与其他人一起等待林崇誉会见。 林逸仙好歹一直侍奉少爷,府里家仆少有不认识他的。林逸仙一路走来,都能看到众人惊诧的眼神和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无非是奇怪他一个逐出府的奴隶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主人。 林崇誉那边也自然知道消息,一直晾着林逸仙,等上门拜访的客人都告辞离去,才出来见他。那时已近黄昏,林逸仙呆坐了一天,玄鸦陪侍在一边。 林崇誉领着仆人出来,直接坐了主位,连个眼神都没给林逸仙:“你来干什么?” 林逸仙崩着脸站起,拱手行礼:“家父派遣我来恭贺林老爷大喜。”身后玄鸦点点他腰际,提醒他缓和态度,寻找时机下药。 “呵,家父?”林崇誉冷笑一声,才把视线转到他身上:“元玄天果真是什么破烂都要,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元玄天无非是利用你打击林家,偏偏你这蠢物还为他尽心尽力,连祖宗姓氏都忘得一干二净!” 林逸仙被骂红了眼眶,他气得在心里疯狂反驳了林崇誉一千句,却佯装镇定的低头:“林老爷说笑,生意场上大家各凭本事,和气生财才好。此番林逸仙只是来恭贺林少爷大喜,并无他意。”你想太多! 林崇誉忽然笑出声:“怎么?你那个爹连姓都不赐给你?你在他那混得这样凄惨,还上赶着谄媚讨好?不愧是奴才秧子,骨子里透出的下贝戋,穿什么衣服都挡不住!” 林逸仙气到双手发抖,死死握成拳,咬牙切齿的说:“家父的祝贺,林逸仙带到了,这就告辞!” 林逸仙转身想走,林崇誉在他身后扯出个笑容,慵懒的吩咐左右:“拦住他!林逸仙?姑且这么叫,林府是你这么个奴隶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害我手上失了那么些生意,还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大摇大摆,来去自如?元玄天若是把他从林家夺的生意给我还回来,我再考虑把你送给他……” 林崇誉踱步走到林逸仙面前,眯着眼打量他:“不过,你猜猜你那个,明知林元两家结怨,还把你遣送归林府的爹,会为你做些什么?” 林逸仙见家仆围拢上来,慌乱的去看玄鸦,却见玄鸦沉默的站在他身后,随他一起被人关押进一间院子。 |
林逸仙被人推搡进院子,气急败坏的吼玄鸦:“乌鸦你愣着干什么?” 玄鸦等人走光,转头来安抚他:“少主别急,你和林崇誉闹成那样,只有顺势呆在林府,咱们才好完成主子的命令!” 林逸仙将袖子里的药甩到他身上:“我是办不到,有本事你去!” 玄鸦捏捏药包,盯着林逸仙,迟疑的说:“那我去了?!” 林逸仙愤愤往房间里走,临到门前,转头看准备离去的玄鸦:“等等!你……你能办到?” 玄鸦点点头:“以我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林逸仙咬唇,气到跳脚:“你能办到!还让我到林府来干什么!送羊入虎口吗?爷想弄死我,你说直说好吗?” 玄鸦无辜的回望他:“少主,我一个侍从怎么光明正大进林家大门?总得有个主子出面,不让你涉险,难不成让主子亲自来?也太给林崇誉面子了!你要怪,也该怪林崇誉那老匹夫,心胸狭窄,不讲道理!” 林逸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走到玄鸦面前夺过药粉,吩咐他:“我对林府熟!你给我偷件下人衣服,我去找林崇誉,保证明日喜宴上他不出席!” 玄鸦配合林逸仙换好衣服后,跟踪他一起溜进了林崇誉书房,看着躲在书架后面的林逸仙趁机打破了林崇誉的脑袋,被惊慌的仆人们关押进了柴房。 林府夜晚乱个不停,林崇誉昏迷不醒,傅兰珠却做主隐去消息,第二日喜宴照常进行。 只等到万籁俱寂,玄鸦进了柴房,从林逸仙袖中拿走药粉,摇头叹气:“也不知你最终的选择,是好是坏……” 次日婚宴,林府前院林淙壹娶妻,热闹非凡,似乎并未出现什么丑闻。林逸仙卧倒在柴房里,肚子饿得直叫,他从昨日拜访林府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 只等到下午,前院已经拜过堂,玄鸦突然出现在柴房,卧着保存体力的林逸仙被他反缚双手,拖拽出去。 林逸仙奇怪的问玄鸦:“你带我去哪?” 玄鸦笑笑,告诉他:“去散场的地方。”语毕也不等他回答,抬手喂下一颗药丸,又顺手封了他的哑穴。 林逸仙踉踉跄跄被推进了喜房里,奇怪的是一路都无人,只有新娘端坐于床沿。 玄鸦抽身离去,在外锁了房门,林逸仙惊恐的发现体内一股陌生的躁动,全身滚烫。然后是新娘掀开盖头,疑惑的问他:“夫君?怎么这么早回来?” ———————— 林崇誉从昏睡中醒来,已是夜幕降临,后脑疼的他皱眉,傅兰珠见他醒来,又惊又喜:“相公!你醒了!” 林崇誉按着额角,问她:“什么时辰了?壹壹可还好?” 正在此时,有小厮来传话:“老爷!夫人!不好了!新房出事了!不知被什么人锁上!少爷正在派人砸锁!” 林崇誉急忙站起,由傅兰珠陪着往林淙壹的婚房过去。刚到不久,门锁终于被砸开,林崇誉领着妻儿,带着一群仆妇冲进房间,入眼就是林逸仙和新娘衣衫尽褪,赤裸裸纠缠在床榻之上。 林崇誉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大喊一声:“畜-生!”顺手从身旁人手中抽出长剑,一剑刺向林逸仙,当场将林逸仙左胸刺了个对穿! 林崇誉猛然间心上骤痛,心绞痛得他跌坐在地,林逸仙从床上栽下,正倒在他跟前,惊恐万状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充满了凄楚悲哀。 周遭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林崇誉死死按住胸口,疼得口鼻溢血,终于在仿佛在疼晕过去时,耳边似乎听到呼的一声,心上骤然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林崇誉强忍疼痛,挪动两步抓住林逸仙,艰难的开口:“壹壹……” |
元玄天盘坐洞府中托腮发呆,忽然旁边壁龛上金盘锁住的两只元婴惊叫起来,其中一个张牙舞爪的痛苦扭动,仿佛垂死挣扎般慢慢软倒在台上,一动不动。 元玄天露出微笑,看来好戏刚刚散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最终是林逸仙死在林崇誉手上。元玄天伸个懒腰,决定去看看戏剧中另一个主角对此的评价,元玄天一扬衣袖,将两只元婴收进袖里,扬长而去! 等元玄天到了现场,幻境已破,杂七杂八的傀儡们早已默默谢幕,房中在场的就只剩下配角傅兰珠,林淙壹以及玄鸦呆在一旁,在元玄天到来时统一躬身行礼。 而两位主角,林逸仙已被刺破心脏失了生机,属于林逸仙的本命灯一熄,反噬立即将林崇誉从幻境中唤醒。已经恢复记忆的林崇誉将林逸仙揽在怀里,目光牢牢盯在林逸仙的脸上,双手徒劳的堵在剑伤上。 元玄天一卷衣袖,将林逸仙灵台溢出的三魂七魄卷进衣袖。林崇誉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向他:“是你……” 元玄天咧嘴一笑,问他:“好玩吗?是不是发现了真实的自己?” 林崇誉面露疲惫,却不见慌乱,淡漠的询问:“前辈费心营造这许多年岁,到底意欲何为?” 元玄天笑容不变,居高临下蔑视他:“本座日子过的无趣,找些乐子罢了!” 林崇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又问:“我父子二人可有让前辈尽性?” 元玄天托腮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头:“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却也无趣的紧。” 林崇誉终于抬眼望向元玄天,他冷静的询问:“大部分人是怎样?” 元玄天哈哈大笑:“自然是儿子忍受不了父亲的无情残暴,要么奋起反抗,要么假意屈服寻求机会取而代之!” 林崇誉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询问道:“若是壹壹同大部分人一样,成功杀了我,前辈会放他离开吗?” 元玄天脸色瞬间冷淡下来,声音里充斥着肃杀之气:“大逆不道的竖子,有何资格颜面还活在世间?” 林崇誉听罢,居然微笑起来,接道:“所以,我这种杀害儿子的残忍亲爹,前辈也不打算留我一命了?” 元玄天见他明知要丢了性命,却面无惧色,也起了两分兴趣,饶有兴致的点头:“是呀!” 林崇誉盯着元玄天,面无表情的揭露:“所以这场游戏,不论结果如何,我们父子俩都将命丧于此。前辈果然霸道!” 元玄天脸上又泛起笑意,右手点着脸颊,嘲笑道:“你比失忆的时候聪明很多嘛!怪不得承玺总说,修道能使愚昧无知的凡人变得聪明智慧。”后半句声音微弱,是元玄天的自言自语。 林崇誉低头,正对上林逸仙涣散的双眼,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无助,林崇誉只觉满嘴的苦涩,语气里罕见充满哀求:“前辈戏也看完了,看在我演得卖力的份上,可否还我儿一命?” 元玄天哈了一声,没想到此时此刻,林崇誉居然会开口求他复活一个死人,他挖挖耳朵,不可置信的问:“是什么给了你,我会帮助你完成心愿的错觉?本座能在这里和你废话半天,已经是够无聊的了。” 林崇誉自然知道自己毫无筹码,却依旧不甘心的挣扎:“要我为奴为婢也好,当牛做马也行,或者魂魄任由前辈处置……只求前辈将我儿魂魄还回,放他离去。林崇誉在此立誓,任凭前辈驱策。” 元玄天耸耸肩表示:“不好意思,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
终于,最后一点希望都被打破,在深不可测的元玄天面前,林崇誉羸弱的仿佛蝼蚁。林崇誉将林逸仙双眼合上,无可奈何的道:“我与壹壹来此,其实有一事相询,却不想还未见到仙府主人,便陷进幻境无法自拔……” “你们不是贪心的修士,擅闯进来寻宝的?”元玄天笑笑,也想看看林崇誉还有些什么招:“何事问我?” 林崇誉又抬头望他:“敢问,前辈是否有一件溯洄时间,使人重活一世的逆转阵法?需由亲近之人血肉献祭,并百道劫雷发动?” 元玄天越听越惊诧:“你怎么知道?!” 林崇誉平静的接着说:“晚辈前来,就是想询问此阵虚实,以及对布阵人可有隐患?” 元玄天终于崩不住神色,铁青着脸重复:“我问,你怎么知道!” 上位者的威压和杀气,压得林崇誉趴倒,他怕压到林逸仙,拿手肘额头死死顶在地面,将林逸仙牢牢护在怀里。 林崇誉元婴被夺,灵气被封,凡人之躯抵挡不住元玄天的气势,身上到处迸出血箭,七孔流血。元玄天眼见他气息奄奄,快一命呜呼,收敛起气息,放他缓和片刻。 林崇誉提起手掌挤破的双手,用袖口擦拭脸上血渍,又将口中血块吐出,解释道:“我与壹壹便是用了那阵法,重活一世之人。壹壹前世在此间仙府,前辈亲自赠予他的法阵。” “我给的?真的能用?”元玄天喃喃自语,猛然间从袖中取出林逸仙的元婴,右手抓住元婴的脑袋就读起记忆来,而那元婴无力的抬抬四肢,又一动不动。 林崇誉看到元婴凄惨的被掐住脑袋提在半空,心痛到紧紧抓住林逸仙的衣领,脸上却努力压制到面无表情。 记忆片刻就全部涌入元玄天脑中,元玄天原地倒退两步,脑中还响起自己和林逸仙的对话: -我出个题目考考你,若你有个残暴无情的君主父亲,你会为了天下百姓而反对他吗? -亲有过,谏使更,谏不入,悦复谏。父亲所为有违天道,背负业债,自然该尽力劝谏。 -劝谏无效,你父亲刚愎自用,执意行事?你要为了天下百姓制裁他吗? -这……父亲违逆不得,私下可以为父亲偿还业债,为父亲背负污名。以及让父亲多见见爱戴他的臣民,父亲总有心软的一天罢…… -小仙儿,你真是榆木脑袋,你这是愚忠。 -那我也没别的法子呀…… -若你父亲执意不听你的劝告,甚至为此迁怒惩罚你呢?你就没想过代替他成为掌管天下权柄之人,那时你父亲也只得听命于你。 -唉,前辈你出的题太难了,我父亲没有你说的这样啊!他不是暴君,平日对人很平易近人,与人为善的。 -这不是假设吗?快回答,给你机会,你会选择立于他之上吗? -那肯定不行,有驳伦常! -那你就任由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那是因为百姓太弱了,才能让父亲毫无顾忌!我帮他们变强些好了! -哟,你不反抗,教别人帮你反抗?好虚伪!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唉,前辈你到底想怎样啊!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我还挺想当你父亲的。 -你那么厉害,又那么温柔,当你儿子肯定很幸福的,可惜啦,我有父亲啦! |
元玄天摇摇头,从林逸仙的回忆中清醒,他居然真的会喜欢那个愚忠的小傻子…… 元玄天盯着林崇誉看,突然说:“我可以帮你复活林逸仙……” 林崇誉点头:“我什么都答应。” 元玄天被他打断也不恼,伸手将手里的元婴扔到林逸仙身上,元婴四肢抽搐两下,悄悄往林逸仙丹田爬去。元玄天又挥手将林逸仙和元婴从林崇誉怀中卷出,丢向玄鸦,玄鸦连忙接住林逸仙。只听元玄天又问林崇誉:“你是正阳之体,对吧?” 林崇誉怀中骤然失了儿子,条件反射往玄鸦的方向爬行两步,又停下正视元玄天:“是。” 元玄天一扬手,掐住林崇誉的脖颈提拽到跟前,他摸摸林崇誉的脸颊,点头道:“长得还行,那么,我要你。” 林崇誉毫不犹豫的:“好。” 元玄天笑笑:“你不问我要你做什么?” 林崇誉和他对视,毫不迟疑:“夺舍。” 元玄天面露惊讶:“你真的挺聪明的。之前一点看不出来啊!心甘情愿?” 林崇誉被他扼住咽喉,无法动作,也不挣扎,直接回答:“心甘情愿,只希望前辈能答应我三件事。” 元玄天也不恼他的得寸进尺,点头答应:“说说看。” 林崇誉冷着脸,泄愤似的说:“杀了傅兰珠和……” 元玄天在他说出傅兰珠的名字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掌挥向傅兰珠。傅兰珠连惊愕都来不及反应,直接喷血飞了出去,林崇誉被他这般动静惊得顿住,林淙壹倒是反应快,立马跪倒在地,头如捣蒜:“主上饶命!林先生饶命!” 元玄天也没理他,直接问:“林淙壹杀吗?杀的话,这可是第二件事了!” 林崇誉收回到嘴边的名字,又望了眼脚下抖如糠筛的林淙壹,权衡后说:“第二件事,请前辈在壹壹醒来后,不要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交易。” 元玄天点头:“之前那般薄情,没想到此时倒是做好事都不留名了。我应下了。” 林崇誉全身放松,说出最后一句:“第三件事,前辈将来对我儿失了兴趣,或是起了厌烦之心。请将他赶走,莫伤他性命。” 元玄天也能接受:“行,我保证,我活着,他就死不了。” 林崇誉最后望了一眼林逸仙,闭目点头:“前辈,你拿去吧。” 元玄天右手扼住林崇誉脖子,左手将袖中元婴按进他腹部,又顺手拍在他周身九脉,将透骨钉打出体外,林崇誉肉眼可见的蜕变年轻,恢复成二十出头的青年外貌。 接着元玄天又将手里林逸仙的魂魄打进林逸仙体内,吩咐玄鸦:“你们俩带他去洞府等着。” 玄鸦及林淙壹同时答应,携着林逸仙远遁而去。身后气流翻飞,片刻后屋脊被仙气冲击,片片碎裂,又有一金色巨龙从废墟中升腾而起,百丈大小的巨龙盘悬于空,从额间突出一个人影正全身放光,仙气疯狂汇聚而去。 玄鸦与林淙壹头也不回往洞府奔去,唯恐被巨龙压成肉饼或者被仙气绞成肉酱。等两人安全到了元玄天的洞府,将林逸仙安置在法台上。玄鸦先问:“玄蛇,这小家伙真成少主啦!” 玄蛇刚逃过一劫,心神震荡下不想说话,只点一下头。 玄鸦戳戳林逸仙半天还没爬进丹田的元婴:“没想到林崇誉还有点本事!” 玄蛇打掉他不安分的爪子,一边送元婴入林逸仙丹田,一边告诫:“没有林崇誉了,只有主上。” —————— 大长更。告一段落,来评论吧! |
林逸仙醒来时,林崇誉正坐在他床前守护。两人视线相交,在林崇誉温和的目光下,林逸仙慢慢红了脸颊。 幻境之中记忆历历在目,林逸仙为自己怯懦幼稚的表现羞红了脸颊,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冒烟的林逸仙羞愧的唤了两声:“爹爹……我……爹爹……你……你别生我气。” 林崇誉微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林逸仙,开口安抚:“是我的错,总欺负你,怎能还生你气?壹壹,你怨我吗?” 久违的称呼稍微让林逸仙有点别扭,但他很快转移了关注点,连忙摆手:“怎么会怨爹爹!不过……孩儿还能叫爹爹吗?还是老爷?”说了一半他想起来,虽是幻境,但父亲的话总是要听的,不然惹恼了父亲,自己必是又要挨打,是以连忙改口先问询一番。 林崇誉真没想到林逸仙一点不记仇,让他连解释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他揉揉林逸仙的头,理所当然的回答:“自然是叫爹爹。” 林逸仙点点头,挣起身子准备行礼,却被林崇誉按住:“你身体虚弱,这些虚礼先不讲究了。” 林逸仙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他低头望着自己恢复幼童的身子,又运转灵气查看修为,只觉得体内灵气干涩,内视中元婴也无精打采的坐在莲花竹台上打坐,从里到外确实是需要好好养伤的模样:“爹爹……我不是死了吗?我们现在在哪?” 林崇誉一愣,他霸道惯了,都没提前想好说辞。一时没得法子,转开视线,转移话题道:“我送你个东西。玄蛇,进来。” 玄蛇一身黑衣,从门外进来,纳头拜倒:“主上,少主。” 就算是褪去各色亮眼的锦衣华袍,只着一身寡淡的黑衣,林逸仙也很快认出来,他惊得坐直身体,惊讶道:“你是……林淙壹?” 林崇誉在身后扶住他,捏捏他的脸颊,宠溺的问:“喜欢吗?他以后就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林逸仙抬头看了下林崇誉,确认父亲不是说笑,他又转去看地上的林淙壹:“喜欢……原来他也是假的,并不是弟弟吗?” 林淙壹在他答应的时候,明显松口气,又叩首道:“玄蛇拜见主上。”却是听林崇誉的,认林逸仙为主。 林逸仙这才注意到玄蛇的名字,他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玄蛇啊!一直以为久闻大名,无缘见面。原来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玄蛇一直埋头跪着,闻言更是不敢动弹:“玄蛇多有冒犯主上,请主上宽恕。” 林逸仙微笑垂眸,让他起身,便不再理会。回去缠着林崇誉腻歪,他也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话题也无非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之类的废话。 林崇誉温和的陪他说了会话,便出门离去。 林崇誉前脚刚走,林逸仙从床上跃下,走到玄蛇面前,抬头望他:“前辈,能陪我说说话吗?” 玄蛇一直低头站着,却没想到和林逸仙对个正眼,他只能又屈膝跪倒:“但凭主上吩咐。” 林逸仙又蹲下身子,复将脑袋伸到玄蛇面前:“前辈能给我解解惑吗?我爹在哪?” 玄蛇被他捉住视线,僵硬的回答:“玄蛇听不懂主上说什么……还有请主上不要如此称呼。” 林逸仙歪歪脑袋,胡搅蛮缠:“前辈是大乘期的高手,晚辈家教甚严,这点礼数还是要讲的。不过,前辈要是有需要,晚辈改口也是可以,毕竟咱们聊聊天嘛,也不用那么严肃。” 玄蛇无奈的答应,被林逸仙牵着手拉到床边:“主上叫玄蛇名字就好。” 林逸仙爬上床躺好,他身体虚弱,这一番动作累得他困顿不已,却强撑着精力问话:“我不是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我爹去哪了?元爷呢?” 玄蛇立在床边,又硬生生被拉着坐在林崇誉之前的位置,这个姿势别扭又陌生,林逸仙的问题又句句尖锐,他停顿半天,只说:“刚才的就是您父亲……” 林逸仙明白了,笑笑不为难他:“啊,原来不能说吗?那我猜猜,这二三十年的幻境,是给元爷解闷的对吧?你也不用多说,只回答是不是就行,沉默就算不是,可以吗?” 玄鸦实在拗不过林逸仙,内心安慰自己都已认主,听命也是无奈,遂点头回答:“是。” 林逸仙靠在身后的靠枕上,放松身体:“我死了,元爷很满意,放我父亲离开了?” 玄鸦考虑半天,回答:“算是。” 林逸仙笑笑继续:“我父亲离开后,想办法救活了我,所以我醒了?” 玄鸦点点头:“是。” 林逸仙哈哈大笑:“那前辈呢?大乘期前辈,奉我父子为主?你和元爷一样,闲着没事干吗?” ———————— 家崽昨天鱼吃多了不消化,吐了一床,半夜一点才睡着。早上起来补一点,晚上再来。没检查,有错字和不通就忍忍吧~ |
玄蛇招架不住林逸仙的问询,只能沉默以对。 林逸仙也不恼,他紧紧盯着玄蛇的表情,语气诚恳:“我只想前辈告知,我父亲到底用什么法子救回我的?他…还活着吗?” 玄蛇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天人交战:“还活着。其余的,林先生不让说……” 林逸仙语气少有的犀利:“你答应他不说了吗?玄蛇,你想清楚,你现在认我为主了,真的要向我隐瞒吗?” 玄蛇摇头:“刚刚真的是您父亲!” 林逸仙抓住他的手臂,气恨他的冥顽不灵:“那不是我爹!你们到底把我爹爹怎么了?元玄天呢!他在哪?让他出来!我们父子从头到尾没招惹他,他将我们坑害这样惨,我也不打算找他算账,说句真话那么难吗?我要我爹爹!” 玄蛇任他摇晃,也不反抗,待林逸仙发泄出来,软倒在他怀里时,他叹气:“真的是您父亲……也是我的主人。” 林逸仙仰躺着,听了玄蛇的话,眼睛瞪大,不可置信:“你是说……他就是元玄天……我父亲为了我,答应了一个条件,而那个条件就是……被夺舍?!所以,他确实还活着,无论是肉体还是魂魄,只不过他将这些统统给了元玄天?!” 玄蛇沉默,几近于无的微微颔首,肯定了林逸仙内心惊涛骇浪的想法。 林逸仙只觉得一口血哽住咽喉,哽得他呼吸困难,眼冒金星,竟生生昏死过去。 玄蛇连忙将灵气输入疗养,发现他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私心让玄蛇不愿去面对“林崇誉”,便只跪到榻前守候。 林逸仙很快自己转醒,他睁开眼,盯着屋顶发呆:“没想到,咱们俩挺有缘的。都摊上这么些不靠谱的亲爹。” 玄蛇没听明白,疑惑不解的:“主上在说什么?” 林逸仙转过头来看他,苦笑着说:“幻境内外,正好掉个呀!我被亲爹压着,给你这个假儿子当奴仆。你现在也被亲爹压着,认我这个假儿子为主。咱们不该同病相怜?” 玄蛇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逸仙笑笑,解释道:“我上辈子就知道你了。玄鹅的大哥,玄天真人最倚重的手下。她和我说过,玄是姓氏,冠玄姓的,都是与玄天真人有血缘的亲子女。” “玄鹅?”林崇誉告知元玄天重生一事时,玄蛇也在跟前,他听懂了林逸仙的意思,露出个久违的笑容:“前世我活着?” 林逸仙点头确认:“大概距现在八百年以后罢,我来过玄天仙府。玄鹅是给我带路的婢女,我虽没见过你,但她对你推崇备至,据她说玄蛇前辈是玄天真人最爱重的一个。此时,玄鹅大概还未出生吧。” 玄蛇有些惊讶:“我能活到八百年以后?” 林逸仙望着他,突然问:“被夺舍有法子恢复吗?元爷要我父亲做什么?我爹古板无趣,元爷那么爱玩爱闹的性子,怎么会非要做他?” 玄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主人决定的事,更改不了。现在两位大人融合,主人也就是林先生。主上,你可能一时不习惯,日子久了就好。主人也很喜爱你……其实主人本没有看中林先生,是为了你,才放林先生一条生路,又损耗修为将你复活。” “我也感谢元爷的手下留情,只是……”林逸仙又将视线挪到屋顶上发呆:“那不是我爹啊,就算有我爹的记忆,有我爹的感情,有我爹的灵魂。他却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陌生人罢了……玄蛇,你能讲讲元爷的来历吗?他现在是何修为?我化神期都看不透他,他是神仙吗?” 玄蛇思考一会儿,叹气:“说来话长……” 林逸仙笑笑:“我正好困了。你慢慢讲,给我当睡前故事,什么时候我睡着了,你就不讲了。我以后也再不问了。可好?” “好……”玄蛇给他盖好被子,掖掖被角:“话说……” |
—————— 话说,盘古开天地,女娲抟泥人。 天地初开时,世间静寂,少有生灵。古神女娲过得苦闷,便仿照自己与兄长伏羲的模样,拿泥土捏出了泥人,用以陪伴自己。 用盘古神肌肤所化的泥土,加上女娲神的神力,这些被塑造出来的泥人便也天生神力,排山倒海无所不能。女娲神捏了上千个泥人后,疲惫无趣之下,拿枝条裹上泥浆甩出,新的泥人虽因神力之由,模样长得也和母神相似,但到底没有之前那般神通。 而这些女娲亲手塑造出的孩儿们,在女娲神隐退后,便自称上神,统驭万千生灵,高坐云端俯视众生。那些泥点所化,留在地面上的,便称作凡人。 而元初便是上神中最有威信权柄的统领,称作天帝。元初遵循天道制定规则,带领神族过上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颇受爱戴。但他生性蔑视地面上的凡人,觉得他们的喜怒哀乐不值一提,宁愿闲极无聊大摆歌舞,也很少关心下界是否天灾人祸。 元初有一子,名承玺。上神寿命悠长,几乎称得上与天地齐寿。承玺不满永当太子,在元初高高在上不近人情时,承玺礼贤下士,对上神们各种礼遇有加,但上神们到底还是拥护元初,承玺拉拢不到几个死忠。 而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的一场大战,撞断了不周山,天塌地陷,天河之水倒灌进人间,一场洪水淹没满地生灵。迫使女娲神炼五色石补苍天,折神鳖四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世间万灵方得以安居。 母神将元初一顿申斥,又重罚水神与火神,才转回娲皇宫。元初答应母神,善待下界子民,制四时变化,御龙族兴云布雨。 承玺也将目光投到下界的凡人身上。起初是悄悄下界,将仙法授于凡人,慢慢有成效后,承玺便大张旗鼓的在天庭主张,给凡人修道成仙的机会。 元初天帝在承玺太子的游说下,同意了制定天劫,只要凡间修士能渡过雷劫,便能羽化登仙。 天庭也就慢慢有了新面孔,而这些下界升上来的地仙,自然是唯承玺太子马首是瞻,承玺太子也就慢慢有了拥护者。 神仙天条繁多,规范每位仙家都仁爱世人,却也阻拦不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元初天帝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也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变作残暴不仁,唯我独尊。终于,在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承玺太子成功篡位,将天帝在通明殿身首异处。天帝的身子被压在幽冥九泉之下,头颅则锁在九重天外的锁元塔内。 而让承玺太子没有料到的是,天帝被斩杀的那一刻,天道轮回将他一起压进幽冥。原来,子弑父,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承玺太子费尽心机,却不得所愿,只能认命。而他在最后一刻,仍对属下臣民们说,只要能推翻暴政,还诸君安逸,天道收承玺一命也是值得。 天庭连失两主,又如何定新帝暂且不说。元初帝的头颅被锁进塔里,元神日夜困于塔中思考脱身之法,终于有一天和塔外守护他的玄天对上眼。 玄天是龙族始祖,一条金色巨龙,全身舒展开,可遮天蔽日,故取名玄天。玄天是元初的坐骑,从神族登天那一刻便一直追随元初。此时与主人终于联络上,自愿代替主人锁于塔内。 遂玄天的元神便将元初替换出来。元初操纵着玄天的肉身,一头扎进大地,逃到下界,化名元玄天。又因龙祖大罗金仙之躯,在下界现身,会引起天地异动,元玄天只能枯守在仙府之内,以玩弄他眼中蝼蚁寻些乐趣。 而所有玄姓的属下,都是元玄天操纵巨龙生下的解闷玩意。元玄天对虐待亲子这把戏,玩的不亦乐乎,反正是下界的低等妖物,听话的就留在身边伺候,不听话的就玩弄到断气。过路有本事进来的修士,元玄天更是没放过一个。 林崇誉抱着林逸仙闯入仙府时,元玄天仿佛就已经看到两人相互厮杀,最后输家含恨而终,赢家也不过是在他手下死的体面些罢了。 |
快12小时了,冒泡的十个人不到,剧情目前告一段落了。后续完不完看你们啦~正好我马上要上班了,每天也没时间码字。在这个结点写个开放结局也可以。 |
在玄蛇的叙述下,林逸仙终于发觉,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座庞然大物……在无望的未来中,他沉沉睡去,梦中父亲一次次同他告别,让他照顾好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崇誉常来同他说话,林逸仙仿佛并未察觉不妥,和林崇誉相处融洽,同林崇誉记忆中一样,窝在他怀里撒娇卖俏,在他皱眉不悦时认错讨饶。 无论是林崇誉,还是元初,亦或者是玄天的记忆中,都没有这样宠溺过哪个儿子,林逸仙仗着幼童模样,居然还没因此惹恼大家长,不得不说也是本事。 林崇誉见他玩得挺好,也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在林逸仙身体恢复后,就宣布闭关,他夺舍后还未巩固修为,经常有幻像心魔来扰,估计是夺舍后元神最后的反扑。 林逸仙在玄天仙府里大摇大摆的闲逛,身后跟着默默随侍的玄蛇。现在的林崇誉再没督促让他修行,林逸仙也就难得的偷懒。 林崇誉并没想过避讳他,因此他一路上都能见着冠玄姓的男男女女,他们最少都是金丹期以上,跪在路边向他行礼,称呼他为少主。 在玄蛇的解说下,林逸仙了解到玄天仙府下属的构成。龙祖御下界妖物,都是随意临幸些普通的卵生物种,一窝幼崽破壳后在母亲看护长到成年,会被喂下丹药开智,开智后才能学会修行,此时被称作小妖,是仙府最下等的存在。 妖修和人修不同,金丹之前是炼体期,就是将肉体养得越强大越好,因此依旧讲究弱肉强食,小妖们之前的争斗,是没有人会管的。 妖修没有筑基,当肉体修炼到结了妖丹,便能化形辟谷,在本体和人形间自由转换,也才有资格进仙府服侍主上,第一次化形时,大家为了讨好主上都是怎么好看怎么塑体,少有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 而金丹期的妖修们,遇到第一件好事,是主人赐名。而第一件坏事,却是必须动手把所有同族的弟妹扼杀掉。例如玄蛇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哪条蛇先修到金丹用了这名字,玄天仙府就不允许再有第二条蛇类存在,不然再有蛇族结丹该叫什么? 玄天仙府与外界隔绝,天雷进不来,无法渡劫结婴。金丹巅峰之后,再想进阶,便只有一个法子,以杀证道。元婴初期修士的灵力是金丹后期的五倍,妖修们就需自行备足五颗金丹,凑够足够量的灵气储备,才能祈求主上帮助结婴,而结婴的成功与否是个未知数。 等元婴晋大乘,同样需要五尊元婴。拥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妖修们就在玄天仙府里厮杀求生,没有亲人没有同伴没有朋友,能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往上爬的机会。而只有大乘期以上修为,才有资格近身侍奉主上。 玄蛇告诉林逸仙,目前府中大乘以上的八人,玄蛇,玄鸦,玄蜈,玄鲤为男修。玄鳄,玄鹦,玄鳕以及死去的玄蛛为女修。 林逸仙找到放置玄天真身的山脉,数百里的山丘内部挖空一半,盘旋起来百丈大小的金龙阖眼放置在山腹之中,百颗定颜珠保龙身不腐。 林逸仙站在巨龙脚下,仰望着失了生息的龙祖,询问身后的玄蛇:“你说,我能不能上九重天将玄天的元神放出?元神归位,亲爹复活,这样你们就就可以摆脱厮杀的命运,重获自由!” 玄蛇没有说话,两人沉寂下来。良久之后,暗地里偷窥的玄鸦忍不住出声:“你怎么去九重天?跟着主上打上天庭吗?你想做天庭太子?” 林逸仙耸耸肩,转身面对玄蛇:“想办法嘛,你们觉得放玄天龙祖出来,是不是个好主意?” 玄蛇依旧不吭声,玄鸦迫不及待跳出来:“好呀!这主意好极了!” 林逸仙越过两人,往外走去:“那你们也帮忙想想法子,多帮帮我。” 玄蛇在林逸仙出了大门时,无可奈何的对玄鸦说:“好什么好?你那乌鸦脑袋不够用,就少说话多办事行吗?” 玄鸦气得伸手去推他:“长虫,你骂谁呢?小心我啄死你!” 玄蛇转身躲开,追着林逸仙出去,只告诉玄鸦:“玄天元神归位,锁元塔里缺旧帝元神。必然引天庭震动,下界捉人。主上是想趁机赶走主人,将林先生夺回来。就你傻,他说什么你都好好好。想爹想疯了?傻鸟。” |
林崇誉出关,林逸仙领着玄姓七人在洞府外等候。林崇誉一露面,林逸仙就率先叩首恭贺:“孩儿恭迎父亲出关!” 林崇誉抱起林逸仙,满心满眼都是他,还夸赞林逸仙:“壹壹好孝心。”连个眼神都没给玄蛇他们。 林逸仙搂着林崇誉的脖子,嘻嘻笑:“孩儿最最喜欢父亲,这些都是孩儿该做的,区区小事哪里能将孩儿对父亲的敬爱之情表现出一两分?” 林崇誉被他抹蜜的小嘴哄得露出笑容,更是一路将他抱到露天水榭处,才放他站到廊下水台上。 林逸仙坐到临水的台子上,赤着小脚拍打水面,不小心将池水溅到林崇誉衣摆,他露出一副做错事的害怕样子,双手慌乱的去擦衣摆,还憨笑着请罪:“孩儿不小心,父亲别怪罪。” 林崇誉坐到他身侧,他仔细打量林逸仙的表情:“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元玄天,夺舍了你父亲。你不介意?” 林逸仙惊讶的张大嘴,结结巴巴的:“……怎么会!怎么会介意?……您是我父亲,夺舍后也是父亲……还是父亲嫌弃孩儿修为浅薄?配不上当您孩儿?” 林崇誉挑眉,林逸仙连忙又挪到台下,跪着稽首:“或是……父亲不喜孩儿的性子?以前孩儿不懂事,哪里做的不妥,求父亲教导……孩儿以后一定改!” 林崇誉干咳一声,拉他起来:“本座没有不喜你。只是怕你心中别扭。” 林逸仙站到林崇誉身侧,依着台子将身体往父亲身上虚靠:“父亲还是父亲,而且变得更疼惜孩儿了。如今的父亲,孩儿只有更喜欢的,哪里会别扭。” 林崇誉搂了他,也承诺:“你是我亲子,更不会嫌弃你。以后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父亲给你撑腰。保管让我儿做世间最快活之人。” 林逸仙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孩儿有幸,能呆在父亲身边,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快活的人!” 林崇誉心中感动,笑容满面的哄他:“壹壹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出来,本座定满足你。” 林逸仙仰着脑袋望林崇誉:“父亲想要的,就是孩儿要的。父亲以后有何打算?可要飞升上界,做神仙?” 林崇誉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凡人之躯,虽然实力弱些,但好处是可以出玄天仙府自由活动。而身为修士,以大道为路,将羽化成仙作为目标是些理所应当之事,林崇誉反而嗤之以鼻:“做神仙有什么好的?我堂堂天帝,上赶子给他人行礼作揖不成?壹壹很想当神仙吗?” “可惜壹壹少生了几万年,没看见父亲的风采!”林逸仙惋惜一句,又说:“孩儿也不想当什么神仙。不过若是哪天父亲想打上天庭,孩儿愿效犬马之劳!给父亲当先锋!” 林崇誉被他这三言两语勾起回忆,忽然对重登帝位有些想法,他搂着林逸仙喃喃自语:“我儿这般优秀,怎么也该当当太子才对。” 林逸仙踮起脚尖,连忙拿手去捂林崇誉的嘴:“孩儿才不想当太子。父亲若取回真身,和孩儿便没一星半点关系。别说让孩儿当太子,只怕觉得孩儿碍眼极了,一掌拍死了事!” 林崇誉拍拍他身后,生气道:“胡说!本座何时是那样的人?何况……本座若重回天庭,自然也能重掌帝权,何须拿回旧日法身?” 林逸仙不高兴的抱怨:“孩儿才不信。您那旧法身如何解开封印?孩儿去帮您取来!我才不信您有了大罗金仙的法身,还愿意当孩儿的父亲!” 林崇誉摇头,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随你怎么说,爱信不信。碧落黄泉哪里那么好闯?口气那么大,你这点修为,哪能取回来?” 林逸仙哇的开始大哭,推开林崇誉就去地上打滚:“父亲果然瞧不上孩儿!前面还说孩儿想做什么都行!转头就把孩儿贬低成了这样!” 林崇誉目瞪口呆看着满地耍赖的林逸仙,他不愿意怪儿子,铁青着脸迁怒玄蛇:“废-物,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你主子扶起来!” 随侍的一众仆从此时都被林逸仙的神来一笔吓傻,玄蛇被林崇誉一巴掌打醒,匆忙跪到林逸仙身侧去扶他。林逸仙哭哭啼啼的站起来,推开玄蛇又要往水里跳:“孩儿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站起水边的林崇誉无可奈何的拦住他:“是我错了,不该小瞧你,可以了吧?随你想要什么,本座都答应你!” 林逸仙这才软倒在他怀里,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睛,抽噎着说:“我就要帮父亲去取回法身!其余的什么都不要!” 林崇誉叹气:“行行行,我陪你去。” 林逸仙嘟嘟嘴,不满意:“父亲还是小瞧我!” 林崇誉皱眉:“难不成你还要一个人去?” 林逸仙抹泪:“那么危险的地方,父亲就不要涉险了。孩儿也会量力而行的……” 林崇誉被他哄得,只得把两处法身的机关险要告诉他。又命大乘期的四个玄仆好生保护,他留下了女修,私心里不愿林逸仙多接触女子,怕他乱了修行。 —————— 胡搅蛮缠.林上线。换成真老林,壹壹敢这么作,早被揍哭了。 |
林逸仙缠着林崇誉又腻歪几日,每次都说舍不得,又坚持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刚开始林崇誉还有几分感动,闹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将林逸仙往外轰。 林逸仙便领着玄蛇,玄鸦,玄蜈和玄鲤出了玄天仙府。四个玄仆俱是一袭黑衣,神色冷淡,言语上也都不多话。 玄蛇算是态度最温和,偶尔还主动和林逸仙搭话,毕竟他是贴身伺候的,不多问些也不行。 玄鸦性子傲,脑袋却不怎么好使,常被林逸仙哄的团团转,还当林逸仙是为他着想的好少主。 玄蜈据说是最毒辣,不过林逸仙只见过他温顺听话的样子,大概是有玄鸦在的缘故,玄鸦常常打骂他,他总不敢反抗。 玄鲤大概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他总尽量避开林逸仙,不爱往前凑,也不爱主动帮忙。 林逸仙有四个大乘期高手护着,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他又记得林崇誉所说,登天去昆仑,下狱去酆都。当然知道位置,对凡人来说也没什么用,林崇誉也不过让他去见识见识,转上一圈好死心。甚至林崇誉还悄悄跟了林逸仙一路,担心他遇上危险。 林逸仙御剑往昆仑方向飞去,行至一片沙漠地带,地面黄沙漫漫,风沙肆虐。 玄蛇抱着林逸仙在怀中,举着披风帮他抵御风沙,唯恐他被吹断一根头发丝。 林逸仙脑袋伸出来,搁在玄蛇胳膊上往外瞧,兴致勃勃看了一会儿,惊喜叫道:“马上要来沙尘暴了!咱们下去躲躲?” 玄蛇不同意,摇头劝解:“主上,我们绕远些,离沙暴远些即可。” 林逸仙从他怀里往下坠,想遛出去:“修行之人遇事哪有闪躲之理,我定要下去看看。” 玄蛇硬是拦不住他,林逸仙像条小泥鳅似的,当下便从玄蛇的剑上滑下去。玄蛇只得弃了飞剑,纵身一跃抱住林逸仙,往沙堆里砸。 剩下三人也停了动作,御剑往地面飞去。等到了地面却面面相觑,林逸仙和玄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跟在身后的玄鸦等人都跟丢了,等林崇誉现身,更是不知道小儿子去了哪里。 林崇誉暂时没功夫理会跪在沙丘里的三人,他猜想是流沙吞掉两人,林逸仙应该是掉进暗河里,便掐指算着方位,到附近绿洲寻找暗河道。并令玄鸦等在原地,好接应林逸仙。 玄鸦三人顶着沙暴,凄惨的被吹得乱七八糟还得站在原地不动,暂且不提。 |
林崇誉出门并没带人,独自一人行动自由,来去方便,很快就摸进地下河。 黑暗的地下河流,就算是修士运足灵力也只能看清方寸之地,耳边只余潺潺水声。林崇誉神识扫开,眨眼间覆盖百里左右,很快找到林逸仙,往他那边赶去。 林逸仙似乎和玄蛇失散,一个人抱膝圈在黑暗中的角落里,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急得埋头在膝间直哭。 林崇誉被哭声扰得心疼,踩着河水赶到林逸仙身边,一把将他抱起。刚抱起孩子还没来得及抚慰,就感觉怀里孩子一口咬在他脉门,手腕瞬间血流如注,这时另一个只到他腰间的身影跟着冲了上来。 林崇誉本是想随手一掌,却临到头发现偷袭他的是林逸仙。林崇誉本能的撤回攻击,又将怀里的假壹壹往外扔。 带着彻骨寒意的尖锐兵器划破他的衣衫,林崇誉甚至还感觉到剑刃上沾染着的暗河水,与他的鲜血混在一起。 林逸仙一剑得手,趁胜追击,往林崇誉身上扑去,将剑刃狠狠捅进林崇誉腹部,并将他撞进河水里。 林崇誉倒进河里,河水呛得他无法说话,只有那双眼睛充斥着震惊和暴怒。 林逸仙被他看得一愣,打个寒颤,手上却使劲横扫,将林崇誉腹部开了道口子,将元婴从中挑出。 林逸仙卷了元婴塞进怀中,抽了剑扔远,蹲下身子给林崇誉输送灵气愈合伤口。 玄蛇刚刚假装林逸仙,一起暗算林崇誉。此时眼前被血染红的暗滩,吓得他脸色惨白,往自己腿上狠扎一刀才能动作。他连忙上前扶着林崇誉从水中坐起。 林崇誉全身湿透,衣服上沾染着血渍,腹部法衣破碎,露出的伤口已然恢复的。林崇誉冷冷瞪着林逸仙:“你想做什么?” 林逸仙抿抿嘴,站起身来往后倒退几步:“我……我只是想帮爷取回法身。爷总跟着我,我实在不好做事……不如爷就回仙府,重新修炼一番吧?” 林崇誉冷笑:“取走我的元婴,限制我的自由?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毁了你父亲的肉身?重新做回元玄天,要你小命?” 林逸仙闻言眼眶嚼泪:“反正我爹爹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随便爷怎么做,我们总不过是案上鱼肉,任人烹煮?” 林崇誉算是明白了,一声叹息:“原来这些天来,你都是哄我的,你根本不愿意认我当爹。今后随你如何,我再也不管。” 林逸仙示意玄蛇将林崇誉扶着离开暗河,他上前牵着林崇誉的衣摆,祈求道:“爷,我一定帮你取回法身。你再等等,到时将我爹还我,可好?” 林崇誉摇摇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扭头问玄蛇:“这小崽子许你什么了?让你随他办事?” 玄蛇僵硬的扶着他,吓得眼神呆滞:“主上有命……” 林崇誉笑笑,揭穿他:“你想玄天的元神从锁元塔逃出,回归肉身?你和那群小妖物便有人撑腰了?不提玄天对我的忠诚,你真当他堂堂龙祖,如今龙族全是他后裔,他会看上你们这群小怪物?陪着你演父慈子孝?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口吞了你们,当饱餐一顿的可能性大些,哈哈哈哈!” 玄蛇不语,却体内灵气暴动,生生呕出血来堵在咽喉,又被他吞了回去。林逸仙担忧的看他一眼,上沙丘后让玄鲤送林崇誉回玄天仙府。 玄鲤从玄蛇手中接过林崇誉,召了仙剑准备回府。 林逸仙悄悄和他传音:“玄鲤,你应该知晓,大罗金仙,元神不死不灭。不要以为现在可以对主上下手,杀了林崇誉,只会让主上重回金龙之躯,到时候咱们一个都逃不掉,全都要受尽折磨而死。” 玄鲤低头:“玄鲤知道,少主放心!” ———————— 发现说了点私事,都没人注意到破折号作死。重发混评论 |
玄鲤走后,剩下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林逸仙举起手掌,玄鸦啪唧一声和他对上,夸他:“少主!你真真厉害!我还没见主上被人架着走过,他还没发火!” 林逸仙又举着手到玄蛇面前,玄蛇扯出个苦笑,和他合掌:“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林逸仙扭过身子往前走,边走边装深沉:“人生只此一次,哪里管得了许多,就该怎么快活怎么来。” 正说着,胸口一疼,林逸仙脚下踉跄直直摔到地上,捂着脸爬起来。 这陡然变故实在太快,玄蜈噗嗤一声笑出来,玄蛇才反应过来去将林逸仙搀起。 林逸仙脸都摔红了,嘴唇中间更是裂开个口子,血液混着口水滴答一地。他也来不及发恼,只伸手将怀里的元婴掏出来:“什么东西?” 林崇誉的元婴生生被他挑出来,也元气大伤,此时却没有裸身的惊恐反应,被林逸仙捏着一动不动。 玄蛇惊讶于林逸仙伤口上不住涌出细小血流,拿着帕子给他擦,抽空问他:“主上,林先生的元婴,你准备如何处置?” 林逸仙后知后觉的发现体内灵气被封,他刚刚好好的,便是被这元婴一口咬到胸口,疼得他滚到地上。此时又因这元婴的缘故,灵气被封住,林逸仙再好脾气也有几分火气:“丢锅里煮来吃!” 玄鸦抢过元婴,张嘴比划一下:“这个大小,生吃也是不错。不过,到底是林先生的修为,你舍得?” 林逸仙揉揉鼻子,他鼻梁骨疼,眼睛也迷了沙子,红到不行,闻言没好气:“留着做什么?本来就是为了削弱元爷的实力,让他重头修炼,指望能多争取点时间。留着它,万一玄鳄她们奉命来抢,你能保住?” 玄鸦想想也对,张嘴准备吞了。又听林逸仙抱怨:“好好的又要封个半天,这么大沙暴可要吹死我!爹爹老帮些倒忙,尽给我拖后腿。” 本来闭目装死的元婴睁开眼睛,瞪着林逸仙。林逸仙正说着话,和他撞个对眼,吓得他抱住玄蛇大腿躲到他身后:“睁……睁开了!元婴怎么会睁眼!” 元婴相当于修士的一条命,是指遇到生死攸关之时,可以舍了元婴,使出金蝉脱壳之术,换回一命;若肉身实在逃脱不了,修士也可以将魂魄元神依附元婴上,逃出后再行夺舍,这是金丹期无法做到之事,金丹无法承载魂魄,而凡人魂魄失了寄托,再厉害也只七天就得从阳间消散。 但无论哪种,都没听过元婴会睁眼。毕竟主人魂魄还在肉身内,元婴也不过是块只有本能挣扎,妄图逃脱的肉团罢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元婴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只听过元婴受创时惨叫,没哪本典籍里说了元婴还能说话! 林逸仙听到林崇誉的元婴叫他:“林逸仙!你放肆!” 林逸仙从地上抓起把沙子往玄鸦身上扔:“你还放屁呢!何方妖孽!快快走开!” 元婴被沙子打在脸上,白嫩的小脸气得铁青,再不想和他说话,掐个仙诀将林逸仙腹中元婴拽出来,又一个仙诀将跟着一起出来莲花法台拆开,三十二片断竹板噼里啪啦往元婴身上砸。 林逸仙可怜的元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掉到沙地上被一顿削,正午的烈日烤得地面如烤盘,白嫩嫩的小元婴眨眼之间就变得红通通亮晶晶,周身皮肤都肿得放光。 林逸仙也不好过,砸在元婴身上的板子,都反噬到他这里,他虽然穿着法衣,衣服里的皮肉却像被无形的刑具抽打,疼得他咬牙闷哼,眼睁睁看着小元婴惨叫的蜷在沙地上,一动不敢动。 玄蛇看他难受,圈住林逸仙输送灵气,灵气却石沉大海没有动静。玄蛇看着惨兮兮倒在地上的元婴,和怀里疼的哭出来的林逸仙,不确定的问玄鸦手中的元婴:“阁下……是林先生?” 大概可能也许是林先生的元婴,冷哼一声从惊呆的玄鸦手中挣脱,赤脚走到林逸仙的元婴身边,揪着小家伙的耳朵提起来,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和林逸仙疼得哭出声来,满是哭腔的询问:“爹爹?” ———————— 老林回归,换个皮,还能听到儿子对他的真实评价,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被元初天帝夺舍的林崇誉,本应该消失在这世间,连魂魄都成为他人的一部分,还谈个什么自我? 但是,却无人说得清,他怎么会意识清晰,只差不能行动。林崇誉看得见,从林逸仙从死亡中被唤醒,听着林逸仙一声声叫他“爹爹”,听着林逸仙说“如今的父亲比以前好,最疼他。” 林崇誉满眼都是林逸仙,林逸仙却认贼作父,让他失望透顶。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如今只是一只元婴,别说连肉身,他连元婴之躯都驱动不了,只能由着元初控制,固守在丹田,一动不动的呆坐。 林逸仙对元初下手之时,林崇誉一方面愤怒他忤逆,一方面却隐隐的释然。他的壹壹,之前的言语都是周旋,是策略,这孩子一心只想着救他。 林崇誉虽然因他重伤伤痛,还赤裸裸的被捏在手里,却并不怪他。只是,幻境里对他的鞭挞虐待,自己如今落魄的模样,林崇誉都不愿意让林逸仙知道自己的存在。连林逸仙说想杀了他时,他都没什么反应。 只是林崇誉没想到的是,在他面前乖巧听话的林逸仙,背地里居然这样放肆,听听他说的些什么,人生当尽兴?不论后果?还有什么拖他后腿?林崇誉听到实在忍不下去,冲动之下狠狠的将臭小子胖揍一顿,果然林逸仙还是怯生生的模样顺眼的多。 林逸仙确认眼前的元婴真的是林崇誉后,惊喜的奔跑过去,跪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又哭又笑。 林崇誉别扭的挣扎一下,就静静的等他发泄。林逸仙从察觉到亲爹换人后,就一直压抑的痛苦难过,努力装作无事和元初撒娇卖乖,一点点的谋求着,嘴上说着只要各归各位,元初大神放过他父亲便可,但那不过是个念想是个希翼,谁知道到时父亲回不回得来?再没有比如今这般更好的了。 林逸仙哭得都快背过气去,才被林崇誉强硬的拿帕子擦了脸呵斥:“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林逸仙被擦干净脸,嘴上的口子也凝起血痂,他一边咝咝叫痛,一边捧着林崇誉:“爹爹要怎么办?找个凡人夺舍吗?” 林崇誉不语,林逸仙着急:“要不,咱们回飘渺门,找老祖问问?说不准这不算夺舍成功,有抢回来的希望?” 林崇誉点点头,同意回门派问问师尊。 林逸仙站起来,抽出一只手,拍拍衣服上的沙土,转着眼珠子试探着问:“这里风沙大,要不爹爹去我肚子里呆着?” 林崇誉瞪他一眼,最后还是同意,毕竟元婴赤身裸体暴露在外,在儿子面前,他到底别扭的很。 哪知道想的美好,林逸仙把两只元婴都收进丹田,却不想肚子鼓得老大就算了,自己那只笨蛋元婴还不乐意,张牙舞爪的将林崇誉往外推,刚刚被削一顿也不知道怕,对着林崇誉又抓又挠。 林逸仙悻悻的想把自己的元婴拽出来挂到腰上,却被林崇誉制止,林逸仙如今被封了修为,元婴裸露在外太容易受伤。 林逸仙无法,干脆在乾坤袋里找出一匹绢帛,给林崇誉裁了件巴掌大的衣服穿上。 接着一行五人,往飘渺门行去。玄蛇抱着林逸仙,林逸仙怀里揣着林崇誉,背后跟着玄鸦和玄蜈。 花费几日功夫,转道回了师门。身着白底蓝纹衣袍的林逸仙被守山弟子拦住:“师兄稍后,你身后的三位客人需先行报备,暂时不能进去。” 林逸仙看看身后的三个黑衣煞神,点点头离开。找个林子钻进去,片刻后出来,肩膀上停着只乌鸦,发髻里藏着只蜈蚣,腰上盘着条水蛇的林逸仙,双手抱着巴掌大形似真人的娃娃,大摇大摆的进了师门,一路畅通的往飘渺尊者仙府而去。 |
林逸仙运气不错,飘渺尊者罕见的不在闭关。林逸仙让仙府童子代为禀告,很快老祖召他进去回话。 林逸仙将三只妖修托童子帮忙去兽园寄存,自己抱着林崇誉往老祖面前拜见。 进了洞府,林逸仙跪倒在法台下向老祖问安,飘渺老祖不住夸赞他:“好孩子,不到两百岁便成功结婴,果然是天资聪颖,性情坚毅。” 林逸仙叩首谦虚:“师爷谬赞,逸仙不敢当,都是父亲教的好。师爷,逸仙此次有件难事,回来向您求助……” 飘渺老祖摆摆手,问他:“何事?直说罢!” 林逸仙将怀中的林崇誉双手捧到身前,元婴向前两步,撩衣拜倒:“不肖徒林崇誉,拜见师尊。” 飘渺老祖一卷衣袖,拢了林崇誉在怀,惊讶道:“誉儿?” 林逸仙也顾不上礼节,张嘴插话:“师爷,我父亲被人夺舍了!”说着也不顾林崇誉责备的目光,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飘渺老祖听完,对他二人遇到仙人之事啧啧称奇,再看看怀里只剩下一副元婴的徒儿头疼:“誉儿,你回来寻我,想必是不想夺舍他人?” 林崇誉刚点头,就被林逸仙抢白:“父亲这和一般被夺舍之人不一样,逸仙就想着回山请教老祖,父亲的肉身可能凭这点不同抢回来?” 飘渺老祖摇头:“誉儿这是机缘巧合,虽是难得一遇,但不论如何讲,都不可能凭借元婴抢占肉身,只能像仙儿最初设想,若那法力高强的仙人自愿离去,才可能让誉儿借机重回肉身。” 林逸仙闻言失落的跪坐在地上:“那我也只有去九重天外的锁元塔试探一二了。只是这一路凶险,父亲便留在师爷旁边,等孩儿回来吧?” 林崇誉也不回答,只抬头瞅着飘渺老祖,飘渺老祖摇头:“你不过元婴,就算有三个大乘期高手,仙界也不是你能随意去的地界。誉儿,趁早准备具肉身夺舍是要紧事情,若是怕结因果,要么寻个将死之人,要么舍下大恩予人,总是办法。” 林崇誉盘坐在老祖膝上,冷着一张小脸,从里到外散发着不悦,摆明了还是不乐意。他私心并不愿意成为他人,那人可能还有孩子,那可能是个女子,还可能连人都不是,他光是想想都膈应的慌。林崇誉想,他宁愿被元初吞噬成为他的一部分,也不想变成别人,和林逸仙再无干系。 林逸仙心下担忧,再次进言:“逸仙先去试试……或者……父亲觉得孩儿如何?孩儿正阳之体定不辱没父亲,且孩儿是因父亲才降生于世,还给父亲也不存在什么因果业债……” 飘渺老祖愣住,林崇誉却瞪大眼,怒吼:“你让我夺舍你?!” 林逸仙连连点头,急于表现:“孩儿长的虽然不及父亲,却也不难看……吧。孩儿绝对不是虚情假意的说辞,是诚心希望父亲能够考虑一二……父亲若是对孩儿有何不满,孩儿一定改正……若父亲是嫌孩儿修为低下,孩儿再不偷懒,一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进阶……” 林崇誉起初听得火冒三丈,气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听到后面却平静下来,他摆摆手往外赶林逸仙:“原来我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你走罢,我不想见到你。”原来在壹壹心目中,我是个会夺舍亲子,还嫌恶他不够优秀的人。原来壹壹觉得,我就犹如魔修一般,杀妻食子,不择手段走捷径修邪道。原来壹壹从来没相信过,自己想对他好,把上辈子所有的亏欠都弥补,以及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飘渺老祖长叹一声,挥挥衣袖送林逸仙出去,捧着手里失魂落魄的小徒弟连连惋惜。 林逸仙浑浑噩噩的出了仙府,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竟惹恼父亲,现在被关在门外,更是连请罪的机会都没有。还有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怎么说一半就卡住了?他现在要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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