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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渺渺一仙(仙侠,父子,重生)[第2页]

作者:傲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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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辰宝宝,发誓再不写现代了。

陈灵去天叡仙师府上拜见,又和修为相差无几的师兄弟相约入世修行。
陈灵便准备回紫誉仙府,与师尊及兄长辞行。一行人跟着陈灵到了紫誉仙府,便也通报进府中和林崇誉见礼,称他做“师祖”。
林崇誉温言勉力几句,又赐了些法宝丹药给众人,委托他们照看陈灵,便让他们退下。
林逸仙向父亲请示后,将众人送出仙府。林逸仙一路上嘱咐陈灵,让他戒骄戒躁,踏实修行,又将录有功法的玉简赠予他,让他好好钻研,还将手头法器丹药也不要钱般的往陈灵乾坤袋中塞,最后在心头为陈灵点了本命灯,放他离去。
陈灵也忘了前几日凶恶监工般的兄长,眼含热泪和哥哥告别,去凡尘间历练去了。
林逸仙怅然若失的往回走,路经一片山峦时,闻着酒香。他回仙府已有些时日,腹中酒虫早就馋得狠,此时闻着味,什么也顾不上便寻了过去。
原来山腹中有一酒窖,山中溶洞,湿润沁凉,摆满大大小小的酒缸,酒香浓郁。林逸仙寻着味儿,找到一坛被山中猿猴撕扯开封条的酒缸,一边暗自奇怪紫誉仙府何时开辟的酒窖,一边毫不客气将坛中好酒喝了个精光。
彻底解了馋虫的林逸仙,摸着鼓涨的小肚腩,扬手又收了数十坛进乾坤袋中。这才一摇一摆的离开酒窖。
已经醉醺醺的林逸仙在府中随意行走,到了兽栏时,搂着大白的大脑袋,请大白喝酒。
上好灵果酿出的好酒,只一口便俘获大白的心,只见大白呼噜着大舌头,片刻便将坛中好酒卷了个精光。喝完方酒劲上头,大白晕头转向的转了两圈,四肢朝天的醉倒在地,两只翅膀僵直的打开,将整个兽栏的地面都铺满。
林逸仙被四仰八叉,连柔软肚皮都露出来的大白,逗的哈哈大笑。
林崇誉本来闭关修炼,硬生生被林逸仙的笑声引了来。便看到拍着大腿,笑弯了腰的林逸仙。
林崇誉走到跟前,弯腰去看林逸仙,不解道:“何事引我儿这般高兴?”
林逸仙听了声音,扑进林崇誉怀里,抱着父亲的脑袋,像亲大白一样,吧唧一口亲在林崇誉脑门上:“大白!你化形啦!”
林崇誉被他亲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喜呢,便听到林逸仙将他认成了生畜,气得将林逸仙从怀里撕出来,往一边扔去。
林逸仙“唉哟”一声,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将一身白底衣袍沾满了灰尘污渍。林逸仙撅着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骂他:“大白,你踹我做什么?小心我炖了你做虎肉火锅。”
林崇誉脸色气得铁青,才给这小子几句好话,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扬手将兽栏边的鞭子招了来,往林逸仙身后招呼。
林崇誉气头上,只将鞭子舞得虎虎生风,灵气流转将鞭子衬得仙气冉冉,鞭梢划过空气啾啾直响,抽到林逸仙身后更是噼啪作响。
声势虽然浩大,林逸仙身上却穿着仙袍,鞭子打在身上不痛不痒。林逸仙却不知道,他被鞭子抽着在兽栏中绕圈跑,一边跑一边骂:“大白!你做什么!弑主呀!犯上啦!夭寿啊!”
最后发现鞭子怎么都不停,停下咒骂又哭诉起来:“来人呀!救命啊!爹爹快来呀!一一要被大白虎吃掉啦!”
林崇誉闻言听了下来,林逸仙还跑个不停。林崇誉简直被儿子弄得哭笑不得,一扬手将林逸仙卷到怀里,往洞府中走去。
林逸仙猛然换了个环境,窝在父亲怀里,抽泣不止:“爹爹,你可来了。你再不来,一一就死掉了。”
林崇誉拿手揉着林逸仙的脑袋,叹气:“净瞎说。”他说怎么不对劲呢,臭小子一身的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品真是差到出奇。
林逸仙酒醒后,发觉自己卧于父亲身侧的仙台。
望着身侧修炼中的父亲,林逸仙盘坐于台上,却望着洞府大门发呆。
林崇誉察觉林逸仙醒来,想着随他修行,便继续行功。硬生生看他发了半日呆,还没结束的意思,林崇誉缓缓收功,问他:“在想什么?”
林逸仙见他询问,跃下仙台,端正跪于台下:“孩儿不敢多想。”
林崇誉见他语气似有不满,奇怪道:“有话就说,什么敢不敢的。”
林逸仙低头请罪:“孩儿昨日饮酒贪杯,定是万般失态。想必父亲很是不悦。”
林崇誉想到昨日胡搅蛮缠的林逸仙,露出一抹微笑来,他掩饰般的将拳头放于唇边,轻咳一声:“你是该少喝些黄汤。”
林逸仙叩头请罪:“孩儿放肆了,请父亲恕罪。”
林崇誉见他恢复拘谨,略有些不悦,便冷淡点头算是就此揭过。
哪知林逸仙叩过头后,还是跪于台下,并不起身。林崇誉正奇怪,莫非还要说几句好话安慰他?便见垂头看地的林逸仙,身前地上开始滴落水渍,这是在哭?
林崇誉有些烦燥,语气便不太好听,冰冷的质问林逸仙:“到底是何事?有事便说清楚些!惯会矫情!”
林逸仙被骂,哭的更厉害,心中更是升腾起无限的委屈。他抬头哽咽:“父亲前日才说不再苛责孩儿。昨日不过是小儿醉酒,父亲当笑话看过就算了,何必拿鞭子将孩儿生生打晕过去?”
林崇誉被问的一愣:“就记得我昨天打你了?”不记得你都干些什么?还有,何时打晕你了?
林逸仙跪坐于地,越哭越伤心,也不理会父亲的问话。
林崇誉大概知道了,林逸仙这酒品不好,记性更差,只提醒他:“昨日打得可疼?”
林逸仙抽噎着哭诉:“自然是疼的,手腕粗的长鞭,将孩儿抽打着到处逃窜,身后疼的仿佛着火般。足足打了上百鞭,若不是孩儿支撑不住晕死过去,只怕现在都没命在了。”
林崇誉简直佩服他这无中生有的本事,压下火气,林崇誉最后提醒:“你昨日挨打,衣袍外裤可都在?”
林逸仙一愣,想起仙袍抵抗外界攻击一事,虽然奇怪怎么此次没有去衣受责,却坚定的相信自己的记忆力:“衣物都在,父亲仙法深奥,法衣又是父亲所赐,自然也能教训孩儿。”
林崇誉见林逸仙冥顽不灵,一口咬定自己苛责虐待,简直火冒三丈,冷声让林逸仙拎着衣摆站到台下来。
林逸仙也没想到今日一番诉苦,又惹得一场责难,一时不敢再胡缠,战战兢兢行至台下,拎着后衣摆乖乖站好。
林崇誉扬起竹条,又想起林逸仙现在无法自愈的体质问题。思考片刻,弃了竹条,将林逸仙从台下捞起,按趴到自己腿上,顺手剥下他的裤子。
林逸仙只觉天旋地转,便光着屁股趴在父亲膝头,来不及羞涩,身后的大掌就扇得他呻吟出声。
林崇誉气头上,掌掌都不留情面,只打得林逸仙瑟瑟发抖。林逸仙灵气被封,只觉身后一掌重过一掌,新伤盖住旧伤,不多时就疼的他哭泣认错:“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不敢了。求父亲息怒,求父亲歇歇吧!”
林崇誉见他好歹还知道求饶,不再跟他犟着,感觉消气了,便停了手。
林崇誉将林逸仙放回地上,见他哭得上不来气,却还乖乖的提着后衣摆。再看林逸仙肿了一圈,通红发亮的小屁股,到底软了心肠,问他:“今日和昨日比,哪个疼?”
林逸仙抽泣着,理直气壮的答:“自是昨日疼。父亲手掌如何和鞭子相比。”说完又怕林崇誉不高兴,连忙请罪:“昨日是孩儿有错,父亲教训的对。今日孩儿魔怔,怨怪起父亲,求父亲别放在心上,原谅孩儿这一回。孩儿往后再不敢了。”
林崇誉摇摇头,明白这次的黑祸自己背定了。林逸仙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昨日自己毫发无伤,还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哄得他爹陪他一起睡了一觉。
林崇誉只觉得憋屈,摆手将林逸仙赶走,眼不见为净:“到书案前写灵符去。昨日和今日挨了多少,便写多少张。”
林逸仙乖巧答应,瞅了眼台上自己的裤子,到底抿嘴不敢提及,慢慢蹭去书案边,爬上坐椅,跪坐在椅中,执朱砂笔写起符箓来。
那日,林逸仙写了上千张符箓,直到体内灵气恢复运转,方静悄悄爬回仙台,阖眼修炼。
陈灵离开紫誉仙府后,府中就少了侍奉童子。林逸仙提议是否该去炼气堂再招一个,被林崇誉拒绝。
林逸仙不敢多问,只当父亲是让他揽下事务,做侍奉童子。便时不时从入定中醒来,出洞府处理杂事。
林崇誉早先不想太过管束他,可林逸仙出入实在频繁,大门时不时打开,扰的林崇誉心烦。一天实在忍不住,林崇誉问刚回的林逸仙:“做什么去了?”
林逸仙平常怕打扰父亲,都是默默爬上仙台,陡然被问及,又从台上跃下,端正跪在林崇誉身前请罪:“孩儿惊扰父亲,请父亲恕罪。”
林崇誉实在烦他的拘谨,却也知道说不通,冷淡点头,复又问他:“时常外出是做什么去了?”
林逸仙扳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孩儿去府门洒扫,清理阵法灵石,给大白添食,检查房屋瓦片,疏通温泉泉眼,滋养府中花草树木……”
林崇誉越听脸却黑,一声喝斥:“闭嘴!”
林逸仙吓得拿手捂住嘴,瞪大眼看着林崇誉,不知又有哪里不对,又怕又难过,眼中泛起泪光。
林崇誉见他这般惊吓的样子,又放缓了语气:“做这些杂事又是为何?”
林逸仙垂下手,低头回话:“府中无侍奉童子,孩儿不做些杂事,府中处处蒙尘,岂不是给父亲丢脸?”
林崇誉无奈解释:“我是准备封了仙府,带你下山历练的。哪知你一刻不停,还以为你在门中有要事在办。”
林逸仙闻言,惊喜抬头:“孩儿要同父亲下山?去秘境历练吗?”
林崇誉点头。
林逸仙跪直了身子往前凑:“父亲何时起程?孩儿可以带上大白吗?”
林崇誉干脆将他从地上捞起,放于怀中:“随时可以走。大白不行,路上携带生畜太过麻烦,需送回兽园,等回山再接它回来。”
林逸仙抓住林崇誉胸前衣襟,哀求道:“孩儿求求父亲,带上大白吧?孩儿一路照顾大白,绝不给父亲添麻烦!”
林崇誉摇头拒绝:“胡闹!快去传信,让兽园来人领走它。”
林逸仙情绪低落,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父亲,可以让孩儿亲自送它去吗?”
林崇誉点头答应,不忍看他失望的样子,便阖眼修炼起来。
林逸仙到了兽栏,去解大白的缰绳。大白刚刚从林逸仙那要到一坛果酒,见林逸仙去而复返,连忙亲昵的用大头去蹭林逸仙,想再讨些好处。
林逸仙摸摸大白的虎头,苦笑着说:“大白,你别偷懒,好好修炼,等我回来去接你。”灵兽化形成妖,是比凡人修行更难的事情,兽类短暂的寿命,除非遇上极好的机缘,否则很难修成妖精。而修仙门派圈养的灵兽,吃灵食饮灵泉,活得比凡世的多几十年,林逸仙却也不敢保证,历练归来,大白还在。
林逸仙将大白送回兽园,拿法宝丹药符箓,托兽园弟子好生照看,便回了紫誉仙府。
林逸仙站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封了仙府,便随父亲一起,御剑离开云雾山飘渺门。
修行者,筑基两百年,常下凡尘除魔卫道,锻炼修为。金丹四百年,常于秘境中锻炼心境。元婴八百年,则访名山大川,海外仙岛,求机缘得地宝。大乘后寿命便无常数,各大仙门都占据着最好的灵山仙脉,所以大部分大乘期修士都是回门中闭关修炼,偶尔教养亲传弟子,传承衣钵。
林崇誉和林逸仙正是金丹初期,便是访秘境去也。
所谓秘境,便是修士所建之地,散修、修行家族、以及妖修、魔修、鬼修,都可建秘境,世上大大小小的秘境,多不胜数,有欢迎道友的,自然也有坑害修士的。金丹期修士,便寻访各种秘境,锻炼心性,巩固修为,坚定道心。而秘境入口,也是随处可见,修行之人,随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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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刷普通怪,金丹刷小Boss,都是分开来搞的。当然,筑基的要是非要越级去开精英怪,死了也不能怪人家Boss。
接下来就可以各种梗了,恋童城主,女儿国王,大家有什么想看的都可以说说看~
前世,林崇誉筑基中期后,就被林逸仙缠上,他修为不及修至金丹的林逸仙,不愿向外人介绍两人关系,便拘着林逸仙呆在天叡仙府之中,在自己的住所,专心修炼之余就是修理林逸仙。
金丹之后,林崇誉为心魔所摄,一心一意折磨林逸仙,更不会带他外出历练,甚至迫于林逸仙天资之高,自己都鲜少出门历练,只困于房中专注于修炼。
元婴之后,林逸仙相对自由些,也没想起来去秘境中修行,一方面不需要,一方面急于寻找天材地宝讨好师尊,免些皮肉之苦。
是以,林逸仙并未进过秘境,毫无经验。刚随父亲往挑好的秘境中行去时,却不小心走岔了道,走入相邻的另一秘境中去了。
进去秘境时都有秘境主人的禁制或者陷阱,林逸仙被困在其中,对如何出去毫无头绪。林逸仙心下惴惴,这番走丢,父亲定然不悦,还不知会如何惩罚他。
林崇誉感觉到林逸仙走丢后,忙抽身退出,却受幻阵所困,阵中,体无完肤、白骨森森的林逸仙纠缠着让他偿命。林崇誉好一阵打发,才成功退出,待进了林逸仙所在的秘境,也彻底失了他的踪迹。
却说林逸仙进入秘境后,眼前是一座城镇,林逸仙进城之后,发现城中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赶的上云雾山脚下了。
城中众人见他都很是好奇,对着他指指点点,不多时有城中卫队来请他:“仙师有礼,我们城主有请。”
林逸仙踌躇片刻,还是决定直接让秘境主人送自己出去,好快些与父亲汇合。
林逸仙跟随卫队统领往城中心的城主府而去,威严的府门外,坐镇着两只石狮,高挂的牌匾写着“杜府”。
卫队统领拱手让林逸仙进去:“仙师恕罪,我等不能进入府中。请仙师进去,有仆从为您引路。”
林逸仙也不为难他,径直往门口走去,府门大开,两排童子相迎。
进入府中后,林逸仙觉得甚是怪异,府门一关,仿佛进了矮人国,引路是童子,往来洒扫的也是童子,往来竟无一人高于四尺以上。
林逸仙疑惑询问:“怎么都是孩童?”
身前带路的,是和林逸仙身量差不多的孩子,却无一丝孩子的活泼开朗,拘谨的回话:“回禀仙师,主人喜爱童子,府中不让待十岁以上之人。奴婢们都是城中子弟,满五岁后进府侍奉主人。”
林逸仙这才想起,进城后街道上并无孩童,只是他在云雾山下呆得久了,并未觉得不妥。林逸仙暗自猜测,此间主人莫非是教导所有城民修行大道?才专挑选孩童进府?也不对,林逸仙看着担水劈柴,做着粗活的孩童们,照顾孩子总需要大人来吧!
正说着,路过一处庭院,院中吵杂,石板路上,摆满了春凳,不下三十个孩童裸露着下身趴在凳上,男男女女也不避嫌,呆在一处,惨叫哭嚎着挨着板子。更另人怪异之事,连执板的都是童子。
林逸仙看着满满一院子,密密麻麻或站或趴全是小孩,实在渗人。这些都是真的小孩子,十岁不到的孩童能懂多少事?需要这样教训?在林逸仙印象里,小孩子就应该是炼气堂那些贪玩淘气的小师弟小师妹。
领路童子见林逸仙停下,忙解释道:“主人规矩森严,这些都是进府不久,行为不规矩之人,需要严加教导,方能好好伺候主人及侍妾侍君。”
林逸仙心中别扭,更加想快些出去。跟着领路童子往前走去,路上又问道:“侍妾侍君?也都是喜爱童子伺候之人?”林逸仙实在想不通,这整个秘境之人都是这样的癖好不成?
却不想领路童子却摇头说:“侍妾侍君皆是伺候主人,也不允许十岁以上。过了十岁,都会被遣送出府的。若是实在讨主人喜欢,便赐下丹药保持身型,却寿数不长。”
林逸仙一时恶寒,恶心之极:“侍妾侍君可是要与你家主人行人伦之事?”
得到肯定答案的林逸仙火气上涌,简直无法相信世上还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怪不得建立秘境,闭锁不出。
更可怕的是,修行之人寿命之长,建秘境的金丹期修士,四百年总是能活得,这般恶人,不知已经糟蹋了多少孩童。
一想到云雾山下,满五岁就能进山修道,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就算于修行之路没什么天份,也不过是回归凡尘,身强体壮,延年益寿总是有的。此城的孩子,便仿佛生活在地狱般。
领路童子将林逸仙领到花园时,便跪拜向内请示:“主人,仙师到了。”
园中一年青男子声音道:“道友,请进。”
林逸仙便径直往内走去,不远处一间凉亭中,坐着一位紫衣青年正手拂瑶琴,不时拨动琴弦,见了林逸仙眼前一亮,态度都亲热起来:“在下杜子漾,道友有礼了!”
“肚子痒?”林逸仙脱口而出,看到对方收了笑容,连忙作揖:“道友见谅,一时听岔,在下林逸仙。”
小小的孩童,态度恭谦,语气诚恳,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杜子漾又恢复三分笑意,与他寒暄:“看道友的打扮,是飘渺门的仙师吧?入秘境历练,想必是金丹修为了?”
林逸仙脚上扣有青玉环,隐蔽气息,一般人参不透他修为,是以杜子漾有此一问。林逸仙见他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也不是与世隔绝之辈,修为倒也厉害,金丹中后期,林逸仙开门见山:“道友有见识,在下确实是云雾山飘渺门门下弟子,下山历练,偶遇道友。只是在下初次入秘境,实在不熟,还望道友送我出去。”
杜子漾哪里舍得放他离去,连忙摆手道:“道友太过急迫,修行历练急不得,杜某也久不见修行之人,不若留下与杜某切磋几日,可好?”
林逸仙见他神色不对,语气不善,心下了然,恐有番恶斗,便也不与他客气:“在下一路所闻所见,实在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还望道友别见怪。”
也不等杜子漾说些什么,林逸仙接着指出:“修士虽逆天行事,却也需一颗向道之心,怜苍生扶贫弱,积德行善。道友欺压弱小,侮辱幼童,实在有违天道,必遭报应。在下劝道友一句,弃恶从善,道法自然。”
杜子漾被林逸仙这般指责,居然也不恼火,还带着笑容和他探讨:“修行之人,遵从本心。不然何苦修这枯燥乏味的大道?”
林逸仙劝过也算尽了力,也懒待再规劝,手掐剑诀准备斗法,却不想那杜子漾又说道:“其实放了府中孩童也不是不行,玩了几百年,也腻味不过。只要道友能帮我一帮,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立马遣散府中之人,一个不留。”
林逸仙闻言一愣,想着救人一命,打伤此间主人,逃出秘境,对于这些孩子也没有帮助,便问道:“何事?道友且说来一听?”
杜子漾摇头:“道友先答应,我再说。刚刚还口口声声说修行之人,怜苍生扶贫弱,积德行善。现如今这般好机会,道友别放过呀!”
林逸仙见他故弄玄虚,冷哼一声:“不违背良心之事,我都可以帮你一次。可以了吧!”
杜子漾见他冷嘲的模样,更觉得可爱非常,这童子修士,到底比懵懂无知的孩童有趣千万倍:“在下心悦道友。只要道友答应做我的道侣,此生伴我左右,这些童男童女我还要来做什?”
林逸仙闻言大怒,剑诀使出,飞剑听令削向杜子漾。
杜子漾身形飘荡,往后退开,轻松躲过飞剑。杜子漾笑容满面,不以为忤,手掐仙诀,一声断喝:“来!”
林逸仙灵气一滞,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弄般,一头栽进杜子漾怀中。
杜子漾怀抱佳人,只觉得触手绵软,香气迷人,露出奸计得逞般的笑容:“我杜家别的不在行,这言灵之术却是强项。刚刚道友已经答应做我道侣,岂可伤害为夫?小仙儿放心,为夫定然好好疼你,让你欲仙欲死,再离不开我。做这双修之事,更有利修行。”
林逸仙只觉恶心非常,却一时着了他的道,动弹不得。只恨不得一刀劈了这恶棍,拔了他的舌头!
杜子漾怀抱着林逸仙回了房间,褪去林逸仙一身法衣,细细把玩,一寸寸肌肤抚摸揉捏后,才给他换上小宠们常穿的绯色轻薄纱衣。
林逸仙推拒不了,被言灵摄住,虽然灵气流转自如,却半分使唤不出来,更拒绝不了杜子漾的一切要求,说是做道侣,只怕比主仆强不到哪儿去。
林逸仙气得银牙紧咬,在心里将杜子漾千刀万剐无数遍。最后被杜子漾在身后栓上红色锦绳时,彻底没了脾气,冷淡道:“道友不是说,我答应后,便遣散府中童子?莫非还想着齐人之福?”
杜子漾亲眼看着林逸仙从咬牙切齿被他玩弄的顺服听从,内心得到极大满足,对林逸仙更是爱不释手,戏弄他道:“小仙儿叫我一声夫君,自称一声奴,为夫我就去将那些小妖精都打发了。”
林逸仙瞪他一眼,心里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稍后让你小子知道你祖宗我的厉害!嘴上硬邦邦道:“奴的夫君,去吧!”
杜子漾还以为得费一番功夫,却不想林逸仙比想像中还软和,心中轻视几分,又觉得这样骨子里浪荡才有意思,更被林逸仙那嗔怪的瞪视激得心神荡漾。杜子漾嘴上又占几句便宜后,便真的出门遣散童子去了。
林逸仙待他走后,急忙从榻上跃下,咬开指尖用鲜血在屋内布起阵法,只等杜子漾回来,用这诛仙阵将他绞成肉糜!至于言灵?反正阵法发动他也无法控制,到时就看是杜子漾先绞碎肉身,还是林逸仙先被言灵反噬要了性命。
话分两头,林崇誉进了秘境城镇后,向路人打听,不过片刻便得知林逸仙的去向,动身往城主府而去。
等到了城主府,正好遇上杜子漾遣散仆从,林崇誉看着如潮水般涌出府门,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孩童们,一头雾水。耳边却听到孩童父母们惊恐的询问:“天啊!怎么叫城主赶出府了?你怎么侍奉主人的?我们家几代人都没如你这般,不足十岁便被赶出!简直奇耻大辱!”
孩童们一边躲闪着父母急怒扇下的大掌,一边哭泣解释:“主人娶新夫人了!夫人不让我们侍奉主人,要主人将我们统统赶走。”
一时间哀叹哭嚎不止,城中之人依靠城主而生,也不敢说新夫人的坏话,只能拿孩子出气。
林崇誉看着这荒诞不经的情形,心中暗叹,傻小子又做傻事了。
林崇誉抬脚进了城主府,一路畅通无阻,很快遇见杜子漾。杜子漾看到金丹初期的林崇誉,带着几分轻视,玩笑道:“道友有礼,在下杜子漾,正要娶亲,道友不若留下喝杯水酒?”
林崇誉颔首后,冷淡道:“娶的莫非是我儿,林逸仙?”
杜子漾闻言顿住,再次将林崇誉打量一遍,忙堆了笑脸:“原来是岳丈大人,还请岳丈大人入府上座,正好与我二人主婚。”杜子漾这下方明白,原来林逸仙是跟着父亲历练时走散,那么修为定然不高,不过无妨,只要是筑基期,身形定了就行。
林崇誉再次颔首:“这逆子现在何处?私自行事,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杜子漾连忙引路,口中道:“岳丈大人息怒,可别打坏了小婿的新夫人。”却对观看林崇誉教子很有一番兴趣。
进门之前,林崇誉感觉到气息不对,借口让杜子漾给他找件教子的工具支开他,推门进去,挥手抹去林逸仙画在房内的阵法,林崇誉虽然不知林逸仙到底为何受制于城主,但必然是着了道,画这阵法摆明了两败俱伤的意思。多大点事就同归于尽?简直该打!
林逸仙听到门外林崇誉的声音,吓得连忙往被子里钻,若被父亲看到他现如今这般扉糜的模样,他简直恨不得就此死去。
等林崇誉推门而入,随手将他的血阵抹去,林逸仙敢怒不敢言,一时又喜又怕,眼眶含泪,千回百转的唤一声:“父亲!”
待看到林崇誉从杜子漾手中接过湘妃竹板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莫非父亲真的将他送给杜子漾做娈童玩物?
林崇誉一抖手,试了试手感,将竹板挥出劈山碎石般的尖啸声,进门后冷淡的看了杜子漾一眼:“林某教子,请阁下回避一二。”
杜子漾看着在眼前缓缓关闭的房门,摸摸鼻子,也不知怎么就被这修为不如自己之人骇住,只能安慰自己,夺了人家爱子,总是矮人一头。
林崇誉手持一尺来长,三指宽的湘妃竹板进了房间,冷淡的吩咐林逸仙:“从被中出来,跪在床上撅着。”
林逸仙扭捏的掀开被子,跪在床榻之上,不住向林崇誉叩首:“孩儿知错了,父亲饶命!”
林崇誉走到近前,嫌他聒噪,直接动手扭过他的身子,扬手一板抽到林逸仙身后。
薄纱的衣袍一点痛都挡不住,林逸仙吃痛的呻吟半声,余下半声被他咬在唇齿之间,怕惹怒父亲。
林崇誉扬手再打,伴随清脆的击打声,是林崇誉的轻斥:“出声!我在打死人不成?”
林逸仙这才敢咿咿呀呀的呼起痛来,林崇誉还嫌不够,手上力气又加上两分,将竹板狠狠抽在林逸仙臀上,只将林逸抽得哭叫起来,房内声音嘈杂声起,林逸仙便听到父亲给他传音:“哭大点声,没吃饭?”
林逸仙被林崇誉封了灵力,臀上抽打不止,很快新伤叠着旧伤,实在疼的厉害。又被盛怒中的父亲吓住,听了林崇誉的传音,二话没说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叫嚷着:“父亲饶命!哎呀!疼!父亲饶命!嗷呜!疼死了!孩儿再也不敢了!哇啊啊啊!”
林崇誉这才收了力气,只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继续,越惨越好。”
林逸仙察觉到臀上疼痛稍减,听了传音才明白父亲要他做什么,嘴上叫嚷求饶不停,心上却很是委屈。
也来不及委屈多久,林崇誉边打边问他:“和那杜子漾是怎么回事?什么把柄叫人抓住了?”
林逸仙边惨叫着,边哭哭啼啼将来龙去脉小声讲了一遍,气得林崇誉又下重手打了他几板,只将绯色纱衣下的两片嫩肉打得红艳欲滴,大小肿着有平时两倍才罢手。
林崇誉打完看着纱衣下的红色锦绳实在碍眼,掀开下摆将锦绳用力扯开,本已哭累的林逸仙惨叫一声,小身子疼的翻倒在被褥之上,动也不敢动。
红色锦绳绑着玉栓,之前深埋在林逸仙体内,是杜子漾轻薄林逸仙用的,这般被林崇誉粗鲁的拔出,唤醒林逸仙从里到外火辣辣的疼痛,林逸仙又羞又痛,圈伏在床榻上,伤心的嘤嘤哭泣。
林崇誉随手扔了这秽物,打开房门将杜子漾迎进来。
杜子漾天生喜爱幼童,最爱幼童哭泣求饶的模样,此时在门外正听得热血澎湃,陡然撞见林崇誉拉开大门,吓得他一个激灵,呆愣的看向林崇誉。
林崇誉开门见山:“我儿今生修大道,岂可为这儿女情长之事耽误修行?道友若能解了言灵放他离开,我父子便不再追究。”
杜子漾连忙摆手,讪笑道:“岳丈有所不知,修行大道尤以双修为最佳。小婿对令郎一片真心,今生必不离不弃,同修大道,怎能说耽误修行?”
林崇誉让开大门,佯怒道:“道友空口白话,我只看到我儿因你那言灵,灵气冻结,一身修为被封,别说修行,连自保都难!”
杜子漾惊诧,连忙到林逸仙身旁查看,光看那红肿不堪的小臀便心凉半截,待试探到林逸仙确实一丝灵气也无,奇怪的喃喃自语:“怎会这样?不应该呀!”
杜子漾一番检查,不确定的询问林崇誉:“莫不是道友做了什么手脚吧?”修行之人封闭对方修为可说是难事,自古以来除了拿透骨钉锁住九脉,没听过还有其他不痛不痒的法子。
林崇誉脸色冷淡:“道友解了言灵就知晓了,怎么,阁下金丹后期,莫非还怕我二人联手打杀?”
杜子漾脸色变化,摇摆不定,想着若真的因为言灵束缚失去修为,那林逸仙对他也就没什么作用了。思考半天,杜子漾手掐仙诀,默默的把言灵解开,再度伸手去查看林逸仙。
却不想他这一番样子早教林崇誉看了个清楚,言灵一解,林崇誉随即扑上前去,逼得杜子漾和他对击一掌,又抽空将一缕灵气弹进林逸仙体内,给他解开束缚。
杜子漾接了一掌,怕伤了身后的林逸仙,和林崇誉向外缠斗起来。却不想林崇誉境界不如他,斗起法来却与他势均力敌。
杜子漾更想不到,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时,林逸仙气势汹汹从身后袭击他,带着滔天恨意一掌劈向他的脊背。
杜子漾最想不到的是,他以为筑基期的黄口小儿,一掌却将他劈的生生从半空中跌落。杜子漾被轻视小看的幼小童子劈断了脊背,又被稍后赶到的林崇誉一掌打碎丹田金丹,委顿在地,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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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仙同林崇誉合力制服杜子漾,林逸仙凶巴巴的找杜子漾要东西。杜子漾见他气鼓鼓的脸颊,苦笑着从储物戒中把他的物件取出来还给他。
林逸仙取回飘渺门的弟子服,急忙躲到旁边的树丛中换回法衣。
等林逸仙打理清楚自己,出来时杜子漾已经仰倒在地一动不动,林逸仙惊诧道:“死掉啦?”
林崇誉摇头:“没有,还活着。你要如何处置?”
林逸仙走到杜子漾旁边,踹了两脚没醒,仰头望向父亲:“此人龌龊可恶,欺压良善,早晚会遭报应!”
林崇誉一愣,问道:“你不准备取他性命?”以为林逸仙要泄愤,林崇誉才没有动作,要知道林逸仙打着放过的主意,还不如自己下手,这样欺负他的小儿子,哪里能放过?
林逸仙没察觉父亲的不满,正围着杜子漾转圈:“杀了他太便宜了,哪里对得起他糟蹋过的孩子们?古人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该让肚子痒也变成小孩好好被人欺负,才知道悔改!父亲,可以吗?”
林崇誉看着林逸仙渴求希翼的双眼,不自觉的点头答应。林逸仙欢呼一声,指尖夹着符箓辅助,给杜子漾施了还童咒。
还童咒和给妖精用的化形咒一样,由高阶修士强加给低阶修士用的,除了幻变外在,对修为并无甚影响,且低阶修士一旦修炼至施术者当初的修为时,咒语就会自动失效。
林逸仙将杜子漾变作比自己还小,约莫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又兴致勃勃的将之前的绯色薄纱衣套在小童身上,裁去手脚多余的衣料,松垮垮皱巴巴的穿在小杜子漾身上。
林逸仙一拍双手,抬头去找父亲:“孩儿弄好了!父亲,我们可以走了吧?”
林崇誉摇摇头,挥掌打在杜子漾头顶,灵气摧枯拉朽般毁坏杜子漾的大脑,直接将他打傻。
林逸仙也吓傻,抖抖索索唤道:“父亲!”
林崇誉本身就很不满林逸仙的妇人之仁,又见他这般软弱,冷脸训斥起来:“糊涂东西,已与人为敌,不取性命便罢了。还想放任他重修修为,给他机会报复你不成?”
林逸仙闻言跪倒在地,连连解释:“父亲息怒,孩儿只是想让这杜子漾尝尝苦头,从此弃恶扬善。他现在已经被废了修为,又毁了神智,岂不是……岂不是……没得好活……”
林崇誉简直怒其不争,被人这样欺压折辱还只想着要如何感化向善,林崇誉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拂袖而去。林逸仙看看气走了的林崇誉,又看看地上破烂一样的小孩,咬咬牙提着杜子漾出府,准备在城内转一圈,想找个人托付一二。
哪知满城的人都正逮着自家孩子教训,林逸仙哪里敢随便把杜子漾丢下,正巧遇上之前的卫队统领,那人脾气倒好,不停的劝着城中居民。林逸仙提溜着杜子漾从天而降,一把将杜子漾投到统领怀里,留下一句:“这是你们城主!”便匆匆去追林崇誉了。
统领猛然间怀中多了个孩童,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是自己敬若神明的主人。他幼时便侍奉主人,最是敬畏爱戴主人,等长成后娶妻生子,更是从小教导儿子礼仪规矩,也是因此儿子进府不久便得到主人的青眼,十岁之后赐下丹药还留在身边伺候,只到十五岁逝去,一直都算是主人的爱妾,他也跟着沾光,习得功法,做了卫队统领。
统领抱着孩子,满府满城都找不到城主,只得承认怀中和城主长相相似的是变小的城主。统领抓狂,这个苏醒之后傻子一样的小孩哪有他家主人半点风姿仪态?简直天亡我杜城!
杜子漾失去了修为,依靠他而存在的秘境结界自然也慢慢消失,这座小城将会成为凡尘间普通的城镇,慢慢开始与外人互通有无。
林逸仙畅通无阻的出了结界,追上林崇誉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林崇誉随意择了一处空地,放置一间简单的房屋,夜间蝉鸣蛙叫,时不时伴着一两声野兽的吼叫。林崇誉于房中打坐,林逸仙跪在门外,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房前一点灯火照亮。
林逸仙跪了片刻,怕不过先开口:“父亲,孩儿能进去吗?”
大门缓缓敞开,林逸仙躬身垂手进去,复跪于床下叩首:“孩儿知错,请父亲恕罪。”
林崇誉淡淡问他:“哪里错了?”
林逸仙抖了一下,不敢抬头:“惹父亲生气,孩儿该打。”
林崇誉叹口气:“一一,你是真的不知,还是给我装傻?避重就轻?那我又是为何生气?”
林逸仙吓得连忙解释,声音都发着颤:“孩儿不敢,孩儿愚笨不堪,随意便中了奸人的计策,身陷囹圄,还劳烦父亲相救。孩儿太过无能,父亲焉能不生气?”
林崇誉衣袖一卷,提溜着林逸仙到怀里来。林逸仙抬头看他,眼眶红着,牙关紧咬,仿佛下一刻就憋不住哭出声来,看着是真难过。
林崇誉火气已降,只揉揉他的头道:“我儿怎么如此良善?上次结丹也是,一点不设防,轻易为歹人所害,这次又是为着毫不相干的城中百姓,自己钻进圈套。你是一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林逸仙哭着摇头,连连保证:“父亲,孩儿以后再不会了。”
林崇誉给他擦着眼泪,宽慰他:“一一,各人有各人的道,你一心从善,宽待世人,我不拦着你。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劫。父亲和天下父母一般,只盼着我儿平安顺遂。你为父亲想想,也不该次次涉险,非要生生把小命搭在不想干的人身上,让我来承受失子之痛吗?”
林逸仙实在受不住父亲这番话,只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他将脸埋在林崇誉痛哭失声,不住的保证:“孩儿不会了,父亲给孩儿一次机会吧!孩儿再也不会了。”
林崇誉拍着他的背脊安慰他,不知怎么林逸仙哭睡着了。林崇誉抚摸着林逸仙的小脸,只这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身量像童子,怎么心肠也开始像孩童般稚气,男孩子哪有这般娇气的,看来该立的规矩还是该立起来。
林崇誉给林逸仙擦净脸颊,搂着他一起睡在榻上。
修行之人,本不需要睡眠,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大惊大悸,林逸仙一觉睡饱,伸着懒腰从林崇誉怀抱中坐起。
林逸仙懒腰伸到一半,才想起父亲来,僵着身子回头看到林崇誉正看着他。
林逸仙翻身跪在床上,正对着不如喜怒的林崇誉,小心请罪道:“孩儿昨夜失态,请父亲勿怪。”
林崇誉点点头,也从床上坐起,吩咐道:“昨日事多,也没约束你。现在便打坐修行,巩固修为,这次秘境历练,想必也是获益良多。”
林逸仙叩首谢过林崇誉,将跪姿改成盘腿,听话的阖眼修练起来。
林崇誉从床上下来,以林逸仙为阵眼布下聚灵阵,又出门给房屋布上防御法阵,便在四周晃动,选定了一处秘境入口做上记号,就回了屋同林逸仙一起修炼起来。
几日后,修为巩固好的林逸仙被林崇誉抱在怀中,往选好的秘境中行去。
此处秘境不同杜城,杜城人烟兴旺,繁华富庶,而这个秘境却透着冷淡,荒无人烟,只有一座宫殿依山而建,站在山脚下,远远望去,宫殿如盘龙般卷住山峦,金玉为瓦,雕梁画栋。
林崇誉抱着林逸仙叩响宫门,宫门缓缓打开,秘境主人的声音传出:“道友请进。”
宫门后是千级阶梯,阶梯尽头站着位衣裙飘飞,帛织飘逸的宫装女子。
林崇誉为显诚意,也没用法术,拾阶而行,林逸仙跟在林崇誉身后。
不过片刻便上到宫门前,宫装女子很是满意,捂嘴微笑,率先行礼:“在下怜珠雪,二位道友有礼。”
林崇誉还礼介绍:“仙子有礼,在下林崇誉,携子出外历练。这是我儿,林逸仙。”
“猪血?”正念叨着的林逸仙见两人目光望向他,连忙敛身行礼:“仙子有礼。”
三人见礼后,怜珠雪一扬玉臂,引两人往宫殿内走:“道友不知,此山唤作无吉山,地势大凶全无吉兆,草木勉强能活,生灵却少有。”
怜珠雪率先走在前面,林崇誉和林逸仙跟在在她身后。林逸仙身材矮小,在宽广大气的殿宇楼阁中,看什么都要仰着脑袋,显得特别没见过世面,林崇誉几次想敲他脑袋,生生忍住,也就没注意怜珠雪讲些什么。
林逸仙各处观望,兴致勃勃提问:“照仙子所说,也算一片鬼域了,仙子为何留在此处与鬼修争地盘?”
怜珠雪捂嘴微笑:“小仙童不知,姐姐喜爱清静,很是钟情这无吉山。也是怕凡人误闯沾染凶气,遂建了结界。”
林逸仙手指着依山而建的宫阙问道:“这宫殿全靠仙子一人建造不成?宫中全无一人陪伴仙子?那要这么大的宫殿群落做何使用?”
怜珠雪站定,仰头望向山峦,满是怀念道:“此事说来话长,这秘境结界迷惑得住凡人,却还是有修士时常进来。虽然自在清静,偶尔迎来送往,也别是一番乐趣。”
林崇誉此时便有疑问,问道:“此地灵气稀薄,又带大凶之兆。想必修士都留不长久吧?”
怜珠雪也不否认:“道友见此处无甚意思,这便想抽身离去了?”
林崇誉颔首:“确实不想多加打扰仙子。”
怜珠雪也不以为忤,只收了笑意,冷淡道:“道友想走,我也不强留。只是各有各的规矩,道友进我秘境,也得守我规矩。要想出去,得留下件物件。”
林崇誉态度温和问:“不知仙子索要何物?”
怜珠雪再次一扬玉臂,做出请的姿态:“我有件法宝,名唤前尘镜。可调人的前尘往事,道友只需留下一件人生乐事割爱给我,给我这孤寂的修炼生活一丝乐趣即可。”
林崇誉沉吟片刻,问道:“记忆给道友?是拓印一份?还是我这儿彻底消失?”
怜珠雪见他犹豫,也不加隐瞒:“既然是割爱,自然存在我这儿了。道友哪里还有?”
林崇誉摇头:“仙子可还有其他想要的?”
怜珠雪也摇头:“道友先别急着拒绝,先调出记忆看看。前尘镜认定的乐事,说不准对道友来说是无关紧要之事,舍了也不可惜。实在不愿,咱们再说其他,可好?”
林崇誉也觉得看看无妨,便答应了。却不想衣摆被林逸仙抓住,低头看去,只见林逸仙泫然欲泣的望着他:“孩儿不要将记忆交出,我与猪血非亲非故,为何要将喜怒哀乐诉与她看?”
林崇誉见不得林逸仙这般矫情,抽出衣摆斥道:“收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林逸仙只得收回手,闷闷不乐的跟着两人往前尘镜而去。
前尘镜摆在宫殿正中,高两丈宽一丈,且不是一面,而是四面。法宝未发动时,三面镜子立于地面,另有一面悬于半空,待三人都站定,怜珠雪施法后,半空中的镜缓缓下降,四面镜子合并起来,形成一间小房间。
林崇誉知道林逸仙不愿意,便没勉强,让怜珠雪先调出他的记忆。
林逸仙见一时半会不用烦扰他,也有兴趣看看父亲心中乐事为何事。却不想这前尘镜正好调出来是上次他偷喝果酒后酒醉之事,林逸仙面红耳赤看着自己耍尽酒疯,头低的都要埋进土里。
怜珠雪也被逗着花枝乱颤,乐不可支,连忙请求:“这般乐事,够我乐上好几年,道友幼子在怀,且把这段可有可无之事让予我吧。”
林崇誉摇头:“仙子有所不知,这段记忆,那醉猫是半点不记得。我若不留着,他怕是一直认为我如何苛待他,拿腕粗的皮鞭如何鞭挞他。”
怜珠雪甚是惋惜,连连道:“可惜,可惜。”
林逸仙眼见林崇誉拒绝怜珠雪,也顾不上羞涩,连忙抓着林崇誉衣角求道:“孩儿与父亲一道,不用试这劳什子破镜子。”
林崇誉点头应允,正准备让怜珠雪撤了法器。却不想怜珠雪在他说话之前,已发动咒语。
只见四面镜像慢慢浮现,却是少年模样的林逸仙。
不知是否年代久远,好多细节难以想起,镜中背景模糊不清,更衬得少年面如冠玉,神采奕奕。
林逸仙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在房间内来回走去,接着房门被推开,身穿白底蓝纹飘渺门弟子服的青年推门而入。
林逸仙惊喜道:“仙师!我可以上山找我爹了吗?”
连面容都有些模糊的青年却说出残忍的话语:“小仙儿,林师弟说,他既拜入仙门,早已斩断凡尘亲缘,你若是专为找他大可不必。你是走是留,也与他无干。”
林逸仙却半点不恼,只跺脚道:“仙师,只要你带我去见见我爹就行了。他见了我,自然会留下我的!”
青年叹气:“若你答应拜入我师门下,我自然能带你上山。可你这多番拒绝,我可怎么带个生人进门?小仙儿,做我师弟,外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我见林师弟性情温润,也不会介意与你二人师兄弟相称的。”
林逸仙瞪大眼:“那怎么行?父子伦常,拜不拜仙门,还得问过我爹才行,哪里可以私自作主?”
青年敲敲林逸仙的脑袋:“真是怕了你了,缠了我一路。也不知怎么小小年纪,这般古板。”
金丹期的修士被个凡间少年生生缠的破了规矩,给他一件白底紫纹的童子服,偷带他上山找林崇誉。
林崇誉与同门师兄弟一起从勉事堂出来,打道回府,又被昨日那位金丹期师兄拦住去路,却没想到师兄还没说话,斜里穿出个小小少年,在他跟前拜头叩倒,唤他:“爹爹!”
那是林逸仙印象里,林崇誉最温柔的一次,林崇誉如春光下的暖日,对他微笑。
镜中画面嘎然而止,居然连林崇誉的答复都没有。怜珠雪正看着津津有味,被打断后愣了一下,奇道:“奇怪,这哪里有乐趣了?镜子莫非坏了不成?道友见谅,这个我可不要。”
林逸仙双手握拳,脸色紧绷,很是难看。林崇誉也难得沉默起来,他虽不记得,但大概猜到,前世林逸仙十四岁在家门口遇到云游的飘渺门人,央了人家带他来云雾山找爹,这段记忆应该就是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林崇誉冷淡的拒绝林逸仙,林逸仙连姓名都未来得及报,便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林崇誉也想不通,这段对林逸仙来说平淡甚至屈辱的记忆,哪里算得上乐事。
怜珠雪收了法器,镜面又缓缓升起,放三人离开。
林逸仙跪倒在林崇誉面前,语气干涩的解释:“孩儿……孩儿绝无怨怼之心,求父亲明鉴。”
林崇誉怔愣片刻,终于明白林逸仙的意思。此镜的作用是调用喜乐之事,林逸仙前世今生,活了上千年,却偏偏调出的是这许多年前的一桩小事,岂不是在说认父之后,侍奉千年都无一日开怀?
林崇誉心头仿佛被石杵碾压般,只觉又酸又痛,他扶起林逸仙宽慰道:“不过一件法宝,哪里勘破的了所有喜怒哀乐。我儿不必惶恐,父亲知道你的。”
林逸仙此时心绪烦杂,起身后也没再多话,退到林崇誉身后,沉默下来。
怜珠雪见气氛凝滞,又提出:“道友也莫烦心。乐事珍藏于心,是人之常情。事实上除了前尘镜外,还有一眼追忆泉。追忆泉在山腰处,由我兄长看管,专照忧思恐惧之事,噩梦想必世人都想忘却,再不会不舍。道友若愿意,可去泉眼处找我兄长,将恶事付予他,也能就此离开。”
林逸仙扬手一道紫雷劈向怜珠雪:“哪有这么多事,速放我等离去,否则毁了你这秘境。什么前尘镜,追忆泉,统统化作须臾!”
怜珠雪如一缕轻纱般,在紫雷的攻击下悄然逃远,只留下余音袅袅:“道友若想出去,还请往前走,找我兄长怜玑雪。”
林逸仙双手张扬,数百道灵气打出出,和着各项法宝术法将大殿毁的七零八落:“故弄玄虚!管你猪血还是鸡血,统统放干了就好!”
林崇誉看着林逸仙肆意发泄怒火,没有制止。也是他实在不知如何才能消林逸仙心头的羞恨愤懑。
林逸仙气红了双眼,将大殿砸了个稀巴烂犹不解恨,只道:“父亲稍等,孩儿去教训这对自说自话的狂妄兄妹,定毁了这秘境,再不叫他们祸害人!”
心中私密事被赤裸裸撕扯开,被个陌生人看到便罢了,还叫父亲看到,让父亲如何想他?这番情境,对林逸仙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是以匆匆留下几句便追着怜珠雪而去。
林崇誉见状,也只能长叹一声,知道林逸仙不愿揭开疮疤,他转头望向没被殿宇动荡影响的前尘镜,喃喃自语:“惹得我儿伤神难堪,实在不详。打碎了又有几分可惜,不如炼化收作已用。”若是有机会,再照照林逸仙,窥得他的兴趣喜好,就再好不过,只是万万不能被这炸毛猫发现。
林崇誉席地而坐,炼化法器暂且不提。林逸仙一路追着怜珠雪,不时释放雷法想轰杀她。怜珠雪也没想到,之前看着牲畜无害的林逸仙被惹怒后,这般冷酷无情,连忙使尽浑身解数才将林逸仙撇开。
林逸仙追丢了怜珠雪,便直奔山腰追忆泉而去,又将沿途宫殿阁楼尽数毁去。从远处望来,无吉山仿佛一尾火蛇,尾部烟尘迷漫,零星火苗,毫不迟疑便往上烧去。
怜玑雪站在悬崖边,生生看着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恨的牙痒,还得装出幅笑脸出面去安抚林逸仙,简直气得快吐血。
林逸仙一路不停的打到山腰,在一汪天池前驻足,果真便有一衣袂飘飘,长身玉立的青年,主动与他见礼:“在下怜玑雪,道友有礼。”
怜玑雪跟怜珠雪恐怕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林逸仙看着这张脸便气愤难当,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撤了这秘境结界,放我等离去,我便懒得与你兄妹计较。”
怜玑雪心里怎样怒骂不提,脸上却笑意盈盈:“道友息怒,想必是我那胞妹又淘气没有说清,冒犯了道友。我在此为她赔罪,并非我二人故意强留,此地结界是仙人遗留,我二人无意间被认主,却也不能完全使唤这仙家之物,必须拿前尘镜的镜花或追忆泉的水月方可打开秘境。”
林逸仙一时愣住,也不好武断认定对方言语之实,狐疑道:“那这水月要如何取得?”镜花是不可能了,谁让他照那破镜子,他削谁!
怜玑雪手上凭空出现一方玉盘,道:“用容器盛满泉水,道友揽水自照,此生忧思难忘之事便会浮现。只要道友下定决心舍弃,便算作水月。”
林逸仙断然拒绝:“我之记忆,不论何事,都不该忘却。若无记忆,我便不是我,道便不是道,我连我之道都失了,便离陨落不远。”
怜玑雪一时无语,没想到这小孩这么难缠,只能无奈道:“追忆泉的泉眼和外界互通,若道友能顶住前尘往事侵扰,游出泉眼,自然便出了结界。”
林逸仙半信半疑,扬手一道金锁锁链缠上怜玑雪,将他牢牢捆住:“那就有劳道友陪我走一趟。”
怜玑雪见他沉吟,正悠闲四顾,没想到他陡然发难,挣脱不开,气极败坏:“道友这般为何?我好意给你脱身之法,你恩将仇报不成?”
林逸仙扯着他往追忆泉边走,赤足往泉水上轻点,蛰得他狠狠一抖,这泉水果然厉害,也绝对有诈,林逸仙若无其事往水中淌去:“你是秘境主人,这秘境也不会弑主,道友怕个什么?我只是确定离境之法,免得一时被骗,难得再逮你兄妹二人!”
怜玑雪连忙想拦住他道:“你这样出境,你父亲就不管了?”
林逸仙不以为然:“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先行探路,若成功出去,再进来回禀父亲,有何为难?”
水已淹过林逸仙腰际,也浸湿了怜玑雪的足底,怜玑雪使力往后退,却还是被林逸仙扯进泉水:“你这疯子捱的过去,我可不想进去!追忆泉水冰冷刺骨,又侵蚀灵气,还迷情致幻,危险万分,我可不想做泉底一块冻石!快放开我!”
林逸仙冷笑:“现在后悔可晚了。”说完扯着怜玑雪一头扎进水里。
怜玑雪只来得及一声惨叫,就只剩下在水里鼓泡泡的份。
林逸仙沉进水里,却不知何时刺骨的寒冷消失,可怕的灼热袭来,每一滴水都化作火苗舔舐他的肌肤,他亲眼看到肌肤化作焦黑,油脂发出滋滋的轻响,抬眼看到岸边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父亲,神色冷漠如视蝼蚁,带着几丝厌烦,几点嫌恶,还有暗藏深处的疯狂。
林逸仙定了定神,心中知晓,开始了。他嘴角含笑,眉目中无一丝惧怕,往岩浆深处行去。
恍如地狱般的熔岩将林逸仙烧成焦炭,却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不知何时,火光退去,四周深入黑暗,黑暗吞噬了光线、声音和气味,细碎刀片削去皮肉的触感却清晰明了。
林逸仙哂笑,这算哪门子噩梦?简直就是请罪日常好吗?就跟……就跟他如今时常拎着后衣摆被父亲亲手教训一样……唉,小孩子就是这么不方便,挨罚也是羞煞人也。
黑暗暗无边际,时间仿佛被吞没,只有不停止的刀片袭来,才感觉没有原地踏步。血肉被一点点从身体上削离,只到撞上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林逸仙抬手抚摸脸颊,两颊的簿肉早就消失,牙龈也砍的坑坑洼洼,手直接摸到牙齿,这幻境还挺逼真。
林逸仙脚步不停,继续前进,前方出现一束光亮,照亮一切。林逸仙发现自己身量长成少年,正跪在父亲修行的静室中。
林崇誉正蹲在他身侧,神色好奇的望着他的手,林逸仙顺着目光看去,手掌放置在一铡刀之下。
林逸仙瞪大眼,不可抑制的发抖,在林崇誉挥下铡刀时,一声惨叫:“师尊饶命!”
接着就是断掌之痛。林逸仙痛极闭眼,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断掌处血流如流,失去肢体的感觉格外明显。
这是……父亲问他,伤痕可愈,断肢能否接续?他答不上来,便只能试着给出答案……
泪水从眼角滑落,林逸仙很清楚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他缓慢的深呼吸,坚定的睁开眼,看着右手续接后,左手从指尖到手肘被一寸寸切成碎末,父亲看着一桌没有动作的零碎无趣的离开,林逸仙忍着剧痛在血泊中拼凑残肢,只到他们一一回归原位。林逸仙淡定起身,追随父亲离去的方向坚定走去。走着走着,脖颈处被套上马绳,一匹枣红烈马踏步疾走,拖着林逸仙走出两步便停住不动,原来是被另外四匹马的力量制衡住,林逸仙四肢分别被绑到四匹马身上,五马分五个方向拉紧绳索,在林崇誉扬鞭催马时,狂奔而去。
怜玑雪落入泉水后,并未像他所说那般狼狈,虽被金锁锁住,但林逸仙游的极慢,他得以悠闲的跟在林逸仙身后,看着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哂笑,时而面容愁苦,时而烦恼无奈,直到最后面有惧色,泪湿衣襟。怜玑雪讥笑:“就没见过不被追忆泉魇住之人。嘴上牛皮吹得厉害,纸老虎一戳就破。”
怜玑雪只等着林逸仙被梦魇摄住,冻成冰块沉入泉底,他方好抽空收拾掉山下那个大林道友。
却不想周遭水温越来越低,林逸仙还能继续前进,怜玑雪却要被先冻成冰坨。怜玑雪大骇,追忆泉是他炼化过的法宝,对修士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弑主,那问题就只能出在林逸仙身上!
怜玑雪这下着急,再顾不上看林逸仙笑话,急忙想要脱身游回岸上。正在这时,怜玑雪心头悸动,山顶的玄冰棺叫人打开了!
本是瓮中捉鳖,却不想却两头失算。怜玑雪再顾不上林逸仙,手掐法诀将追忆泉收回掌中。追忆泉化作原身,一碗钟乳灵液。
林逸仙陡然从幻境中脱离,身首异处的感觉还在呢,就凭空换了块空地站上。锁链抖动,怜玑雪急怒之下也忘了林逸仙这个累赘,脚上像踩着风火轮似的往山顶赶去。
林逸仙幻境中耗费精力太多,灵气一时运转不及,手脚发软冷汗淋漓的林逸仙被怜玑雪甩的飘飞出去,像只风筝似的飘在半空,被怜玑雪牵连着一起上山。
林逸仙感觉前去的方向正是父亲所在方位,便也懒得动弹,专心坐着怜玑雪的顺风车,一边恢复灵气一边观赏沿途风景。别说,在殿阁楼台顶上穿梭,有趣极了。
顺着殿宇往上去,很快便要到山顶。林逸仙打着哈欠与怜玑雪闲聊:“道友果真会骗人,不过是一尊法器,硬说成活水灵泉,还扯出什么泉眼?器灵成精开眼了?”
怜玑雪顾不上和他斗嘴,一心一意往山顶赶去,又想起不对:“你在泉里遇着什么了?竟激起法器反噬。”
林逸仙挑眉:“自然是可怕至极之事,光想想都怕得发抖。”
怜玑雪嘴上不说,内心腹诽:怕的发抖还不化成冰块,逞强为何?差点反坑了我做冰块。
山顶一处独特宫殿耸立,巍峨的华盖下伫立着冰蓝的墙面,琉璃瓦片将阳光反射耀眼夺目,冰砌的墙面在烈日下也毫无溶化之意。
林逸仙收了金锁链,整好衣冠跟在怜玑雪身后往殿内走去。
进入殿门后,殿内明显比外间寒冷得多,冰墙将宜人的温度隔绝在外。大殿宽广,却不显空旷,一路行进,不时有一人高的冰块或伫立路边,或悬于半空,像指路般一直延伸。
怜玑雪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径直往深处行去。林逸仙对着冰块敲敲打打,也没落下。
两人一路走到尽头,立着扇大门,怜玑雪到了门前,抬手推开,门后停放着一具黑色冰棺,棺前站着白底金纹仙袍的林崇誉,正手提着一个和林逸仙差不多大小的孩童。
林逸仙连忙越过怜玑雪往林崇誉身前跑,却被怜玑雪从身后扼住脖颈提了起来,只听怜玑雪喝道:“林道友!放开我妹妹!”
林逸仙不防被抓住,正准备挣扎,闻言顿住,奇道:“**妹?猪血缩水了?”
怜玑雪正不眨眼的望着林崇誉,闻言咬牙切齿:“你父亲手上抓着的,是我妹妹怜玑雪!”
林逸仙感觉脑子不够用:“她是鸡血,那你又是谁?”
“我是怜珠雪!”怜珠雪给林逸仙解完惑,又高声唤林崇誉:“林道友,快将我妹妹还来!否则别怪我欺负令郎!”
林逸仙回忆一下,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长一样,气息也雷同。山脚下的也是你,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林崇誉已经提着小女孩往这边走来,好奇道:“令妹已逝,不入土为安,冰封起来做什么用?还想着起死回生?”
怜珠雪将林逸仙抛向前方,趁林崇誉抱住儿子时,上手将妹妹抢了回来。怜珠雪抱着怜玑雪,往玄冰棺走去,小心翼翼的将妹妹放回冰棺,才有空回答:“玑雪并未逝世,只是幼年受伤,一直沉睡不醒。山脚下前尘镜的镜花给她看过,她脸上都会出现微笑,作为交换,我放那些修士离去。”
林崇誉摇头:“明明是具尸体,道友莫自欺欺人。”
林逸仙倒颇有兴趣,伸着脑袋往冰棺看去:“那你恶梦要来做什么?吓醒她?”
怜珠雪抬头望向林崇誉:“道友二人法力深厚,在下恐怕是不敌。稍后便打开结界,放汝离去。”
林崇誉点头,又劝慰一句:“逝者已矣,道友节哀。”
怜珠雪将棺盖归位,起身领二人出走。林逸仙被放下地后,跑去拍拍怜珠雪的腿,跟着安慰道:“若是才死不久,寻回魂魄还能复活。令妹都走了许多年,早轮回几世了,尸身若是留作纪念也行,但常拿活人的喜怒哀乐刺激她,若是养成傀儡小鬼之流,岂不是糟践妹妹!”
怜珠雪沉默半晌,解释:“当年被仇家坑害,她为了救我而亡。我修得仙法,为她报仇,却发现仇家拘着她魂魄做了小鬼,而那小鬼为了救主被我打散。她没有轮回了,我拢住她余下的一些魂魄和肉身,寻了这么一处鬼域,想着终有一天,能将她养回来。”
林逸仙没想到是这样,同情之余也沉默下来。林崇誉却指着路边的冰块道:“但道友靠着坑害修士,拿过路修士为肥料,浇灌妹妹就有违天道吧!令妹就是真的醒来,恐怕你兄妹二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一心修行大道。执念太深,害人害己。”
林逸仙这才知道:“追忆泉的什么水月是假,那法器这般厉害,将修士冻成冰块,供养亲妹,才是你的目的啊!”
怜珠雪陪着林家父子到了山脚,开了结界放二人离去,只说:“道友不与我为敌,在下感激万分。吾有生之年,只愿再与胞妹说上只言片语足矣。天道为何?顾不上啦!”
林逸仙感慨万千,跟着林崇誉进了房间。林崇誉问他:“什么追忆泉?什么法器?如何厉害?”
出了秘境,林崇誉又放置一个间房屋休憩。林逸仙跟着,前脚踏进屋内,后脚便听到父亲询问:“什么追忆泉?什么法器?如何厉害?”
林逸仙连忙上前两步,跪在林崇誉脚下:“孩儿无礼,在秘境中并未请示父亲便私自行事,请父亲恕罪。”
林崇誉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尽显威严:“答非所问!好好交代,什么追忆泉?什么法器?你与那怜珠雪交手了?怎么就晓得厉害?”
林逸仙跪着笔直,不时向上偷瞄一眼,却身高所限,动作又不敢太大,最多也只能看到林崇誉腰间绶带。不知父亲喜怒,林逸仙心生畏惧,连忙解释:“孩儿行至山腰处,见了猪血和那汪追忆泉,怜珠雪哄骗孩儿,说要如前尘镜般,割下一件恶事给他,才能放我们离去。孩儿没同意,他又说那出境便只能下到水中,泉底的泉眼与外界相通。”
林崇誉了然:“你便下去了。却不想是件法器,轻易便着了道。若不是我先动了冰棺调走了他,你最后也就是一块冰块的结局了。”
林逸仙听着父亲语气毫无波澜,却心下惴惴,不安的解释:“也不如何厉害。”
林崇誉弯腰,提着林逸仙的腋下,将他架到床榻之上:“自己褪了裤子叠好,拎着后衣摆面壁思过。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算账。”言毕便转身离开。
林逸仙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只得神情恹恹的依言行动。赤裸的臀腿暴露在空气中,开着的大门无疑让林逸仙面红耳赤,还有接下来面对的惩罚,林逸仙哪有心思思过,此时只有满脑子的浆糊。
一个时辰后,只觉得度日如年的林逸仙等来了父亲。林崇誉就地取材,将刚削好一节黑竹竹板持在手中,唤林逸仙到身前来。
林崇誉盘腿坐在榻上,让林逸仙提前衣摆侧着身子站到身前,露出的臀腿正对着自己的右手边,林崇誉只需挥挥手,便能做盘竹板炒肉。调整好姿势,林崇誉问道:“思过思得如何?”
可怜林逸仙一脑袋的浆糊,还能本能的反应:“孩儿知错,请父亲教训。”
林崇誉将紫黑色的竹板轻轻敲在白嫩的双丘上:“好好说。说对了罚五十。说错了,就打到说对为止。不着急,慢慢来。”
“是,父亲。”林逸仙努力回想,干巴巴挤出一条:“孩儿,孩儿未得父亲批准,私自行事,胆大妄为,该打。”
林崇誉扬手十记,均匀的覆盖住小臀:“此次不算错,我不与你计较。下一条。”
林逸仙忍着身后的灼痛,想了半天答不上来,急得眼眶含泪。又招来身后十记响亮的抽打,林崇誉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成日哭哭啼啼,成体体统?不准哭。”
林逸仙受惊般抖着腿,双手提着衣摆不能动,连忙将脸往双肩上擦蹭,将眼泪擦干:“孩儿知道了,孩儿不哭。”
林崇誉看他说是不哭,眼眶鼻头却红的发亮,话语里也带着哭腔,实在可怜,不忍再纠正,只得提醒道:“谁上次答应,不再随意涉险?”
林逸仙好不容易得了指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道:“孩儿愚钝,轻信歹人,让父亲担忧,该打。”
说完又小心翼翼加上一句:“那追忆泉也算不得什么险境,孩儿堪破的了。”
林崇誉闻言,只觉得他不知悔改,扬手将竹板丢开:“那是我多管闲事,阻了你表现的机会,抢了你历练的机缘。既觉得我碍事,接下来便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一番话唬的林逸仙脸色煞白,忙跪倒在地,将头叩的哐哐响:“父亲息怒,是孩儿的错,孩儿嘴笨舌拙,言语不敬,惹恼了父亲。求父亲饶了孩儿这次,求父亲狠狠责罚孩儿。孩儿不想分开……”
林崇誉见他吓得不住请罪,叩头声大的像要把脑袋撞碎,林崇誉一把攥住林逸仙的衣领,将他放趴在自己腿上,召了地上的竹板入手,随意擦拭一番,扬手打在林逸仙泛着粉色的小臀上,边打边好言相劝:“我知道我儿法力深厚,道心坚毅,便是落入绝境也能争得一丝生机。”
林逸仙自趴上父亲膝头,便放下心来,如此挨了打,虽然疼的厉害,却也咬牙忍住,怕又惹恼父亲,此时听了父亲这番赞誉,心中激荡,既悔既愧,淌下泪来,又吓得连忙拿衣袖往脸上擦。
林崇誉继续劝告:“但是不是每次绝境都是绝境?可以避免的能否避免?明知有诈,仗着自己一身仙法,便无所顾忌了?你总说自己蠢笨,若是不想聪明,遇到傻子你一样还是蠢笨。能不能让爹看到你有点长进?什么时候能分分清楚真假?”
林逸仙身上挨着打,心头也被拷问着,只想痛哭一场,却又不敢哭。俯在父亲膝头,忍着全身发抖。
林崇誉手上不停,五十板很快打完。林逸仙身后痛的仿佛着了火般,红肿的厉害,责打停止后,他爬回床上,跪好向林崇誉叩首:“孩儿谢父亲责罚,孩儿定吸取教训,再不敢犯。也求父亲相信孩儿。”
林崇誉放下竹板,扬手召出件法器放于地上,林崇誉指着四面镜子的法器对林逸仙吩咐:“站到镜子里好好反省。”
林逸仙看着缩小版的前尘镜,一脸抗拒,还是乖乖提着后衣摆走了进去。
四面镜子围住林逸仙,一丝缝隙不留,只有顶上开口。林逸仙不论往哪个方向看,都能见到自己顶着红肿不堪的小屁股罚站的模样。
林崇誉将人送进去后,正准备盘腿阖眼修炼,却听到林逸仙小声的请示:“孩儿反省的时候,能哭吗?孩儿不是故意的,只是憋得难受。”
林崇誉叹气:“想哭就哭吧,以后不用再请示了,随心而行。”现如今,是真的狠不下心。
镜子里慢慢传来林逸仙的小声啜泣,扰的林崇誉无心修炼,干脆出门避开。林逸仙见父亲离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今日责难让他又惊又怕,又痛又悔,只想放肆痛哭一场。
等林崇誉转回,收了前尘镜时,林逸仙已不再哭泣,只乖乖的拎着后衣摆站着,见了林崇誉一时别扭,只小声唤了声“父亲。”便不再言语。
林崇誉拾起床榻上的裤子,蹲在林逸仙面前,给他穿上,又帮他放下衣摆,隔着衣服拍了拍他身后,顺手打了股灵气进去。
林逸仙正疼的抖了一下,就感觉身后疼痛稍减,泛起麻痒来,他红着脸道谢:“谢父亲。”又不说话。
林崇誉探过他的修为,发现斗法并未引起修为动荡,金丹甚至还熠熠生辉,泛着流光,估摸着林逸仙在那追忆泉中另有机缘,也放下心来,询问:“我儿是休息几日?还是接着历练?”
林逸仙望着蹲在身前的林崇誉,半是委屈半是试探的问:“父亲,孩儿想大白了,能回山吗?”
林崇誉没想到他居然打起退堂鼓,语气便带了几分严厉:“为何想回山?之前出来不是还很期盼?”
林逸仙再一次眼含热泪:“孩儿不敢说。”
林崇誉本来就见不得他这样,偏偏之前心软又答应随他,这下更觉气闷,霍然站起,厉声道:“再吞吞吐吐,找打吗?”
林逸仙被吓得退后一步,跪倒在地,一边抹泪一边哭诉:“秘境不好,尽遇上些坏人,孩儿为此饱受捶楚,还不如闭关静修。”
林崇誉皱眉:“赶情出来就想着玩了?”
林逸仙委屈的:“孩儿又不是真的无知小儿,早都见识遍了。下山本来就是想陪伴讨好父亲,让父亲开怀。偏偏做什么都不对,平白惹的父亲大动肝火。”
林崇誉将他从地上抱起,冷哼一声:“牛皮吹得厉害,都见识过了还到处出错,可见前世全都白活。我看你就该多捶几次,才能学些好的。”
林逸仙听到父亲这么直白的拒绝和贬低,明白是回山无望了,怏怏不乐的窝在林崇誉怀中:“孩儿愚钝,父亲息怒。”
林崇誉也不和他解释,抱着他便往外走去。林逸仙坐在臂弯里,看着林崇誉徒步走过山川河流,打着哈欠问:“父亲这是要去哪儿?”
林崇誉指着眼前一派山河壮丽:“观景修心,免得我儿说我惯会打人,不够体恤。我也试试,捧在手中,你还会不会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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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对,写不出有趣的东西。本来这篇也是梗有趣,没准备大纲。今天先短小君,我得好好考虑下走向问题了,想办法插个大Boss,推动剧情。
林崇誉嘴上严厉,却真的没有勉强林逸仙再进入秘境历练。父子二人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随心而行,随性而至,白日行路,夜间打座,于山野丛林中觅得乐趣,吸收日月之精华,至凡尘俗世间中寻得友人,享浮世之喧嚣。
这般很是玩耍几年,林逸仙从最初的暗中窃喜,到如今抱着父亲颈项撒娇请求。连路人见了都有几分侧目,林逸仙稳坐父亲怀中,一丝别扭也无。
当然恃宠而骄他是不敢,林崇誉但凡表现出一丝不满,抑或是眉头一皱,便能将林逸仙吓得战战兢兢,不论前刻做什么,都能立马温顺下来。不敢触怒父亲,更怕如今的宠溺收回。但到底父子俩亲密许多。
而对林崇誉来说,最苦恼的便是林逸仙那馋猫性情,自从林逸仙察觉到林崇誉对他的宽容忍让,疼惜宠爱,他也不追究原因,只不时求一两盏浊酒解解馋虫。林崇誉见他装得很是可怜,松口允了,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林逸仙手中一只酒盏就没撒过手,时不时啜饮两口,潇洒快活的很。
林崇誉因他沾染满身酒气,还抱着个撒酒疯的醉猫,忍无可忍打上一顿,能让林逸仙乖个几天。等估摸着林崇誉火气消了,又来痴求,一再保证绝不醉酒。这方面保证林逸仙从来不做数,过不了几天又为自己赚番好打,如此循环往复,屡教不改,烦得林崇誉直言想丢了他,偏偏又下不了手真的整治,憋屈苦闷之下,林逸仙的小屁股就时常遭殃。
这一日,林崇誉和林逸仙在一处山脉云游,林逸仙老远就见着几只猕猴,猴窝里的猴儿酒香醇馥郁,他路途中时常拿丹药灵果偷去找猴王换酒喝。
正巧林逸仙断了几日酒,正馋的慌,心虚的扯了个原由从父亲身边离开,跟着那几号猕猴到了猴山,找了山大王换了几缸酒。林逸仙离去之前,看着一株古树顶上蹲着的,怎么看怎么像个人。
林崇誉正于房中打坐,就听到院子里淅沥沥的水声,出门来,就见他的小儿子挽着袖子蹲在澡盆边,跟刷马似的给一个脏兮兮的赤裸小孩洗涮。
听到林崇誉出来,林逸仙手上不停,转头报告:“父亲!孩儿在猴子窝里捡到个小娃娃!”
林崇誉摇头叹气:“又去偷酒了?好好的金丹修士,欺负山野动物,不觉丢脸?”仔细看过,澡盆中蹲着的是个年约四五岁的小小男孩,机灵可爱四处张望,神态举止却略显怪异,抓耳挠腮如一只小猴子。
林逸仙讪讪的转回头继续洗孩子,却他失神之下将水浇到猴孩的耳朵里,小孩子一个激灵,摇头摆动,将身上水珠尽数洒到林逸仙身上。林逸仙也不恼,抹干净脸,用手拍拍小男孩的脑袋:“老实点,马上就洗干净了!嗯,不乖就打你屁股!”
猴孩听不懂,又掏掏耳朵,不理林逸仙。林崇誉看不下去他的蠢儿子,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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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5:5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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