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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后继者(全职高手长篇,叶喻单CP)[第9页] |
作者:芊绫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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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们情人节快乐,也祝我们老叶小喻情人节快乐 那啥,不是情人胜似情人嘛【 明儿目测够呛能更,毕竟人在海外不放假_(:з」∠)_提前祝各位大年夜也快乐~争取年初一就拍上哈哈哈哈哈~ |
今天虽然不更新但还是来刷个存在感~来年希望小可爱们继续支持本文啦 口令红包直接在ZFB红包界面输入 希望两位早日如图所示23333 |
不好意思宝贝儿们 今儿有点累了【抹眼睛 还是鸽了 趁着大年初一的由头发个红包聊作补偿 祝大家新年诸事顺遂 明天记得来看五拍 叶修同志看看你的小可爱!都这样婶儿的了!你咋还……【邓摇……提前召唤之前报名给叶老师当自来水的小可爱们 |
到了琴房门口,叶修的手刚按上门把手,又止住了动作,安静听了半晌,始终没听到琴声,这才推门而入:“饭也不吃,跑这儿静坐来了?” 喻文州正捧着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闻言站起了身。他看起来并不意外叶老师的到来,只和人笑了笑,大约是“哥不也没去吃”的意思。 叶修拽了把凳子落了座,示意喻文州坐回去就好,“这事儿不掰扯清楚,估计你也吃不下去饭——说说吧,什么想法?”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抗拒高老师的指挥,而且是不可控的。”喻文州抚着琴弦说,“但这不应该是不可控的事,我很抱歉……” “别。”叶修连忙打断了他,“没让你自我检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咱一起找找原因,想招给它解决了就是了。还是我问你吧,你觉得自己在独奏和合奏的时候,不同的地方在哪?” 喻文州思考了一下,答道:“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分成三种情况来分析,独奏,和你合作的合奏,还有和其他指挥合作的合奏。” “行吧。”叶修笑着摸了摸下巴,“那就说后面两种的区别。” “简单来讲,哥的指挥可以让我放弃一部分思考,更容易投入曲子本身的情绪,省去了思考的空间,表现上也可以更加自由。”喻文州说,“和其他指挥的话,更多的还是落在‘合作’这两个字上——或者该说是,寻求合作。” 这与叶修方才的推测基本完全吻合,再者就是乐团众人的普遍看法,两个人契合度高,长期合作下来,难免对彼此产生依赖。也别说喻文州今天如何失常,临时让叶指挥换个素不相识的首席,演出效果也一样不及与自家小首席合作。 一方面,叶修确实对两人之间的非凡默契感到欣慰,无数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但也不得不正视随之而生的“副作用”,站在他的视角来看,喻文州终究是在遭受被动捆绑。且不说客观条件是否允许他一路陪伴到喻文州职业生涯的终结,他作为给人家孩子一手带到职业乐团里来的引导者,做不到大公无私给人当垫脚石就算了,还画了个圈给人局限住了,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嗯,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以后肯定还是……”叶修说到这,愣是把到了嘴边的“咱们俩一起上台的时候多”给咽了回去,又有心安慰,就硬改了一句:“咳,会有各种各样的场合的,遇得多了没准就好了。没必要把这事儿想得太复杂,啊。就像用惯了个手机,再换个新的,明知道比原来那个好用,也总想抱怨还不如原来的,实际适应上一阵子就好了。” 叶修轻描淡写地说到后边,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他深知喻文州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不惜如此“自贬”,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给俩人找不自在,只因那“无形结界”是他无心设下的,也只能由他亲手瓦解。 喻文州的“听后感”比叶修预想的稍好一些,劝慰他不必为此自责的主旨首先传达到了,再就是比起“想疏远”,他还是能感受到叶修是更倾向于“为他好”的,撕扯开两人之间的牵绊也仅仅是“为他好”的一种手段而已。 一到了这种事上,两人的位置就没对等过,叶修总爱往长辈视角上站,由不得对方是否乐意接受他的大爱无疆。喻文州倒是不怎么介意对不对等的问题,叶修这种时不常就要发作一下的微妙长者心态,甚至还是吸引他的魅力点之一,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走向,同时也引爆了自他认识到自己的心意起就一直怀揣的疑虑。 ——贸然推进关系不妥,目前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也同样不够稳固,叶老师这种正人君子分分钟就要开倒车,那么到底怎样的关系才是相对可持续发展的? “我知道哥是希望我不要心急,慢慢来的意思,但我之所以觉得内疚,不是因为一时表现不够好的问题。”喻文州逐渐放缓了语速,定定地望着叶修:“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番话,我不仅没有忘,今天排练的时候也一直在想着。” “……”叶修按了按额角,说:“哎,我说文州,犯不着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就是提个期望,不是说立刻马上就要实现。你看咱们团新招进来的那些,不也都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你比和你同年毕业的那些还小一岁吧?” “这不能作为借口,我演出经验要比一般同龄人丰富些,另外还拿着团里数一数二的工资……” “我觉得物超所值。”叶老师忍不住****。 喻文州笑了笑,接着说:“哥对我有什么要求,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真正带领一个乐团虽然听起来有些困难,但你也是相信我能做到,才会那么说的吧?” “对,你看这不就车轱辘话了?我是觉着你可以,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叶修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机立断道:“好了,别铺垫了,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吗?”喻文州眼瞅着叶老师从凳子上逐渐出溜出了京瘫的雏形,像是十分犯愁的样子,不大好意思地掩了下嘴,“不铺垫的话就不太好说,就是那个……” 叶修坐直了些,改为双手相扣前倾着身子:“哪个?我为什么揍你?听你这个调调就像是要找揍的意思。” “……”当前场景瞬间切换了个不太吉利的BGM,喻文州依然稳住了心态,继续自己的“找揍”发言:“最初就说了‘希望你把我当作自己的首席看待’这种话,但实际上反而是我没有这个觉悟,在排练里明知故犯,掺杂个人情绪,每次和哥说了‘会尽力’都没真正做到。” 叶修掏了下耳朵,感觉自己能听懂这段话,但是没太理解其中的逻辑,这里面又有很多字眼都不能再细琢磨了,他干脆回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在我成为符合你期望的首席之前继续督促我,大可不必在大家面前纵容我。”喻文州停顿了一下,稍稍垂下眼,“因为这样会让我掺杂更多的私人感情。” 叶修哑然,他简直不确定喻文州这是在和他表白,还是不好意思直说,只能以自身影射他的做法。 “你其实想说公事上夹带私情的是我,对吧?” 喻文州竟也不否认:“这方面确实是互相影响的,如果我有过失在,哥真的不需要有顾忌,最初是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就好。” 叶修真是见识了这一手百步九折找揍大法了,于是乎他也只能以手抚膺坐长叹:“大中午的,你下午还准不准备排练了?以为我现在揍你还是最开始那种吓唬小孩儿的呢?” 喻文州像是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对我来说,再这么悬下去,才没法好好排练。” “行,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满足你,我还真是‘掺杂私人感情’了。”叶修站起了身,背对着他解了衬衣袖扣,不冷不热地说:“自己拿来。” 喻文州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叶老师还会搞这么有“仪式感”的事前准备,想到要亲手交付惩罚工具,不免有些羞窘。叶修见他半天不动弹,侧头瞟了他一眼,也谈不上怎么横眉冷对了,就是“愣着干嘛”的意思,鉴于当前形势,喻文州莫名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威压,没再敢耽搁,把琴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墙角,直觉闪避了那把让他颇有心理阴影的戒尺,看也不看地取来了藤条。 叶修接过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捋了把灰儿,轻挥了两下,很随意地说道:“接着说吧,怎么罚。” 这可难倒了喻文州,叶修还是头一次见这小人精支吾了起来,半天才小声憋出一句:“五十?” “……”叶老师真心想赏他一白眼,控制了一下,只是面无表情道:“年末大酬宾,老顾客了,给你打个半折,脱吧。” 也不说撑哪趴哪的,正对面就让脱?喻文州默默咬了下牙,也学叶修方才背过身,迅速褪了下身衣物。 小崽子还是要脸,到底留了内裤,叶修这回也没强迫他,只淡淡吩咐道:“脱一边去,鞋也脱了,弯腰抓脚腕。” 喻文州能察觉到叶修这次好像没怎么动气,然而可怕程度完全和发火的时候难分上下,原本还有点庆幸叶修没让他都脱了,这会儿也不指望薄薄一层布除了遮羞还能顶什么用了。冰凉的藤条在身后抵了一下,喻文州勉力做着心理建设,紧紧闭上了眼。 “……!”饶是做了准备,第一下的痛还是远超出了预期,喻文州咬死了牙关才没出声,又是半身倒转的状态,脑部血压一下就冲了上来,眼眶也连带着有种酸胀感。 叶修动手的时候向来没什么耐心,喻文州忍耐着没有动,双腿微颤着地前屈他也看在眼里了,依然毫不留情地甩手抽了第二下。 |
我这也是超值大酬宾了233333那什么,州宝还是会脱下最后那层的【怜爱脸x 以及讲道理我觉得这更比较虐叶,替叶老师感受到了窒息…… |
紧阖的唇齿间溢出了低哑的气音,紧接着便是毫无喘息余地的又一下,腿部肌肉高度紧张,说不出的难受,又因姿势所限,踝筋也渐渐紧绷到酸痛发麻,喻文州忍不住屈膝缓解了一下,小腿立马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连个零头都没到,干嘛呢?”叶修眉头微拧,“站直了。” 喻文州小声道了歉,双手攥紧了脚踝,极静的琴房内一时只余下藤条于半空挥出弧度的“嗖嗖”风声与隐忍而短促的呼吸。打到十来下的时候,叶修见他腿抖得实在厉害,像是再抽两下就要一跪不起的节奏,就把刚才自己坐的折叠椅拽了过来,让喻文州改为扶着椅座。 重新动手之前,他瞅了一眼白色平角裤清晰透出的横七竖八的红道道,好心提示道:“建议你还是脱了,不然哪一下不小心抽破了皮,有你不好过的——需要我代劳吗?” 叶老师这一套自说自话附带软硬兼施霸道得很,压根不等对方有明确回应,就直接上手耍起了流氓,扯着裤腰一把将人最后的遮挡拽到了脚腕,顺带压了压喻文州后腰,要他将臀抬得更高。 喻文州先前头部一直倒充血,又强忍着不肯出声,再让叶修这一手给臊的,痛到发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双手也僵硬得不像样,十指蜷曲着抠在椅面上。 惩罚还未过半,实打实的畏惧已彻底侵占了精神和肉体。单看叶老师下的这黑手,绝没有一丁点“掺杂私情”的意思,每挨一下的痛都深深嵌入了皮肉里不说,迅速回弹后还会在表面残留一条条跳动游走的小火蛇,不到十下,屁股上都要连出一片火海了,他简直后悔得要命,戒尺虽疼,却也不是这么折磨人的疼法。 “充什么烈士啊,谁也没让你跟这儿憋着。”原本不愿多话的叶修到底没忍住嘲了一句,“已经很仁慈了,真抽你五十下,你觉着自个儿还能走到排练厅去?” “哥觉得不够的话可以下次再补上。”小首席同志在危机中彰显了一大特性——只要一挨上揍,语言艺术就会随机串线到不知道哪个外星球上去。 “……”叶修让这一句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诚心怀疑喻文州这是不够疼,有意激他,一时间抽死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了。好在理智尚且占据高地,他默念了两句《大悲咒》,玩指挥棒似的让藤条在指间打了个转:“看来打对折没什么意思,下回翻番伺候你,成吧?” 喻文州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奈何覆水难收。也别说说出去的话了,他现在连之前的心理活动都想怼回脑子里去——没了这一层,效果真的截然不同。 藤条抵在烧灼的皮肤上,更显冰凉瘆人,别看只是少了一层薄布挡着,抽打的冲击力登时更加鲜明而尖锐了,残留的一条条“小火蛇”如同要聚众狂欢一般,火辣的痛感也愈发张牙舞爪起来。 先前没得借力的时候,喻文州已是强弩之末,眼下有了支撑也没好到哪去,接连数记抽下来,膝盖都快磕到地上了,上半身也整个趴伏到了椅座上。叶修看他这么倔着一股劲一声不吭,很是心烦意乱,也懒得要他维持姿势了,想着干脆一鼓作气抽够数了拉倒,哪能料到手头这一下都挥了出去,喻文州竟突然背过手要挡—— 叶修原本真没发火,就是窝火,这下妥了,一股急火倏地直蹿脑袋顶,他一把钳住喻文州的手,确认及时收住了刚才那一下的力道后,一脚踹在人半悬的膝弯上,“咚”的一声磕了地,再将那只不老实的手死死扣在背后,抡起胳膊照着臀峰就是一通狠抽。 “啊——啊!不、不要……!啊啊——” 几乎用尽全力的身体对抗后,叶修松开了桎梏对方的手,蹭了把自己手心的冷汗,声音里掺了不易察觉的微颤:“你再伸个手试试?” 炸裂般的痛在人眼前笼上了阵阵黑雾,臀上除了烧灼不息的胀痛,还有多处开裂似的刺痛。喻文州一动不敢动,大脑也几近停了转,含含糊糊地往出蹦标准台词:“我知道错了,哥……” “求饶免谈,自己讨来的就好好受着。”叶修一听这小混账开口喊自己,心下反而更乱了套,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去翻腾不休的冗杂情绪,听起来像是不耐地说:“刚才的不算数,多少下,数了吗?” |
诸君知道我为啥在小喻全责的情况下还要提前召唤叶老师水军了吗 下更五拍完事,虽然没哄,但也会有口糖吃的……说来你灵似乎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被の类型——控场被x |
喻文州脑速的延迟还在不断飙高,隔了好半天,才露出半边眼睛,稍微拧过头瞄着叶修看:“大概……十五左右。哥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要挡……” “我倒是想不生这没用的气。”叶修深呼吸两个来回,还是看他一眼就“噌噌”往上蹿火,赶紧趁这失了智的人精再次拱火之前,拿藤条朝他身后一指,说:“你还是憋着吧,别出声了。” 不过喻文州报的数还是实在的,估计也没有多余心眼再往这上面安了。叶修也没细数,但肯定不止十五,方才那几下他又是下了重手的,有些伤痕的交叠处都擦破了层油皮,实际可能没多严重,却架不住视觉效果够刺激,像要往出渗血似的,看着都疼。 也是真疼。刚与喻文州认识那会儿,叶修刚好一脚迈过而立,如今掰着指头扒拉扒拉这小半辈子,心里边委实没装过俩人。不知这地方常年空着,是不和胃一样还带缩的,反正自打放了这小崽子进来,就占了个满满登登,好像再也进不来旁的谁了。 心窝子里就揣着这么一个,一言一行都牵着连着,怎么能不疼。 喻文州识趣得很,不让出声就挣扎着起了身,重新摆出了俯身支撑的姿势,以示态度端正。叶修不愿看又不得不去看那副“红梅映雪图”,终是低叹了一声,秉着为自身心脏健康着想的原则,信口胡扯道:“就知道你匀不出脑子查数,剩五下了,抬高点儿。” “……”喻文州下意识就想重蹈覆辙,来一句“不用这么放水”什么的,险些在琴房里引发一起命案——不是一人被打死就是一人被气死。最后关头反让剥夺其双商的痛觉救了一命,到底没和自己身上长的的肉过不去,自行消了音。 叶修也看出喻文州有开口的意思,让藤条猜都知道一准儿不是什么好话。他还真不是有心要放水,就是想着刚才怕小孩儿伤了手,来气归来气,反应还是有点过,下了重手便算是警戒了,“言语恐吓”的加罚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真在数目上加码。 他掂了掂手上藤条,要避开已经破皮的地方相当有难度了,只能下移落点。除了显眼的条条红痕,臀丘整体也肿起了不少,即使两腿伸直,臀腿交界处也能看出一道浅浅的褶皱,像是还没挨过抽,叶修看准了这块“宝地”,挥手就是带着风的一下—— “唔……!”喻文州没想到叶修会突然往下打,简直痛到要跳起来,一下子咬得內唇冒了血都不自知。而疼痛促生的“弹跳力”落到当前这个姿势上,椅子当即让他顶得前移了几厘米,蹭得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人也随之卸了劲,手是不敢动了,只能尽可能地蜷缩来缓解痛感,就又糊在椅座上了。 叶修面露不忍,语气嘲讽:“也太脆了点,剩这么几下都挨不了了?” 没等喻文州答话,叶修就拎着他后衣领给人拽了起来,自己落了座,顺手给人按到了腿上,没好气道:“老实点别动。”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被这教训小屁孩的姿势耻到,鼻腔先是一阵泛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修拿腿压制他的同时,还轻轻揉了一把他膝弯。 叶老师那一怒的震慑力太过惊人,也是光顾着屁股疼了,喻文州都是过后才反应过来还挨了一脚。其实踹得并不重,磕得也不疼,就是没来由地让他心里直抽抽。 现在也没好到哪去,改成拧劲儿了。不过叶修可没那个好心给他时间消化乱七八糟的情绪,把人按稳了直接“嗖嗖嗖嗖”四下了事。这几下力道未减,打得又快,喻文州却完全没挣扎,还很安静,要不是叶修还能通过身体接触感受到喻文州在微微颤抖,都得以为他疼昏过去了,再把人拎起来一看,最先入眼的就是失了血色的唇沾了真正的血色。 “……”行吧,算他失言,还强迫人家熬了个刑。叶修撒开了手,径自起身整理形象,顺便说:“你下午回去算了。” “不碍事的,我保证不会耽误排练效果。”喻文州勉强刚拽上裤子,嗓子还有点哑。 “嗯,还能和大伙展示一下我怎么惨无人道地虐待你了。”叶修漫不经心道。 “……”这就没办法了,喻文州实在没法把仪态调整到无事发生的样子,“就算大家能看出来也……” “你是没什么关系,没人看你的笑话。”自这场计划外的体罚结束,叶修就再没多看喻文州一眼。他自哂一声,道:“是我没能耐,教不好自己的人,指望着多打几顿就能打出来。” 话说罢,便推门出去了。 |
五拍正式收工,叶老师辛苦,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当然小喻也很辛苦……咱就……少控两下子吧……【苦口婆心 |
喻文州慢慢挪到琴凳旁边,刚才他把自己的琴放在了上面。低头看了好久,直到放弃思考自己的人生,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正纠结着是提前去排练厅,以免被太多人目睹到“伤残”姿态,还是留在琴房打发一会儿时间,就惊讶的看到叶老师居然去而复返了。 叶修看起来情绪依旧不大愉快,确认了他人还在这屋里,就把手上拎的俩袋子朝离门最近的椅子上一扔,也不说交代一句买的什么,再次匆匆忙忙地走了。 喻文州追到门口想唤他一声,至少别再让他这么带着一肚子气忙活了,转念一想,叶修刚才明显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就默默退回了琴房,拆了两个袋子看。 一袋是吃的,一份热好的便当和一杯热奶茶;一袋是药,一瓶消肿镇痛的外伤药和一管隔离伤处与衣物的液体创绊膏。 喻文州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食之无味地吃完了东西,又去卫生间胡乱上了一通药,就拎着琴去了叶修办公室,然而扑了个空。他思忖再三,还是给叶修发了条微信:“哥吃饭了吗?现在在哪?” 叶修过了两分钟回了句“三楼走廊”,喻文州便又拎着琴赶了过去。走廊的尽头,叶修正半倚着窗台抽烟,正午的阳光自窗外肆意倾泻,在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人影。 “干嘛来了?”叶修透过烟雾与微尘眯了下眼,“上下楼的折腾,不疼啊?” 喻文州一眼就看到了边上金属垃圾桶上面掐灭的好几个烟头,恍然发觉了一件事,原来这众人皆知的“老烟枪”是很少当着自己的面抽烟的。 平时在家里,模范先生根本是一根不碰,需要应酬的场合,喻文州也基本没机会陪同,就连在乐团抽的时候也都像是有意避着他,实际上他从来没对烟味表示过任何反感,想来叶修只是不想让他吸这口二手烟而已。 “哥少抽点,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叶老师这会儿沐浴着大好阳光,叼着烟懒塌塌地这么一倚,也不显得威势逼人了,却也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喻文州抿了下嘴,顺着他最后的话说道:“可能会让其他人误解你……” 叶修拧了下眉头,当即打断他道:“我不在乎,咱们乐团,谁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你费这么大劲和我找一顿抽,到底想让我干嘛?” 喻文州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措辞,连忙答道:“没有要推着你做什么的意思,就是觉得,哥在乐团对我严厉点也没关系,一直以来你都太照顾我情绪了。” 叶修不知道被这句话引发了什么联想,突然愣了愣,而后猛吸了口烟,不太自然地别开脸说:“行,我知道了。” 话题戛然而止,轮到喻文州发愣了——什么意思?这就……不生他气了吗? “你先去吧。”叶修摆了下手,毫无同情心地支使伤员道:“既然走路不嫌疼,就给我接杯咖啡去。” “嗯,那哥别再抽了。”喻文州说归说,还是默默欣赏了一番叶老师在吞云吐雾的加成下的雅痞绝景,又不禁愧疚道:“你中午没吃东西吧?空着肚子也别……” 叶修心道个小屁孩管得还不少,到底还是掐灭了手头的半根烟,撵人道:“没那么娇贵,赶紧去。” 短时间内持续摄入尼古丁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焦虑,这个瘾劲上来,喻文州一走,叶修下意识就想再来一根,正要点火,却又无奈一笑,收了回去,从兜里掏出块薄荷糖扔进了嘴。 叶修已经琢磨出大概眉目了,每一次喻文州企图控制他的套路,都是有迹可循的,戒尺教训的那一顿,就是他对帕奖比赛结果显露出内疚在先,另外也是那时候开始对小崽子动了真格,两人在配合上出现断层后他的烦躁,估计喻文州都看在眼里了。那么这一次的真正用意也不难猜,还真得庆幸一下摩天轮上的烟花噎回了他不合时宜的话。 再者,他心如斗大的叶总不在乎的事,未见得细致敏感的小首席也能不在乎。先前叶修就发现,对于乐团其他成员的无心之言,喻文州多少还是会往心里去的,不然上个月预演之前他也不会特意和白苑说那番话。 也罢,急不得。既然中意的是这么个浑身心眼的,多用点心也是理所应当,慢慢来吧。 |
好了,众所期待的劈叉,正式开场了【搓手手 那什么,本章有个重要角色会出场,你们猜si~sei~ |
排练厅里。 “……我们上午还说你终于正常点了,这也太不经夸了!”白苑压着音量道,“有没有你这么对人家孩子的,多大点事就和人动手?干嘛啊,就说搁谁谁能看得过去眼?” “那怎么,往后我要收拾他,还得让你们举手表决一下呗。”叶修淡定地背着黑锅,喝了一口兑了大半杯奶的咖啡,表情微妙地放了回去,“说实在的,要真为他好,就少关注点我们俩的事吧。我说文州是因为不想大伙误会我跟他的关系,才特意和我找了顿揍,你信吗?” 白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叶修压根没想着能甩掉这口大锅,徒劳地晃荡着咖啡杯,半笑不笑地说:“我又没搞什么精神压迫,愿打愿挨的事儿,你说是吧?” “行行行,懂了,我们外人搀和也没用。”白苑说完仍不太甘心,愤愤地补充道:“是,现在你们俩这关系,旁人确实没法说,权当你叶大指挥带徒弟呢。再往后,你这就是家暴我告诉你,可悠着点吧。” “那敢情好,我还真挺盼着有这么个‘往后’的。”叶修又灌了一口咖啡味的牛奶,可算把白姐姐怼得无言以对,甩手走人了。 他往一提那边瞟了一眼,喻文州正站着同周围人说笑。按照小首席的“期待”,叶修在脑内先行预演了一番即将进入的角色关系——这一次调整方向的难度之大,比演出时临场换了首没排练过的曲子还要命,既别扭又没底,他暗自叹了口气,方才组织起下午的日常排练。 喻文州也算体验了一回真实的“如坐针毡”,坐下没多久就冒了一身冷汗,更是浸得伤处痛痒难捱,然而这些和另一件事比起来反而算不得什么——无论他怎样集中注意力,努力维持着常态下的演奏水平,叶修都明显降低了对他的关注度。具体来说,就是演奏中大幅度减少了和他目光交流的时间,点评时倒不会漏了他,但多数不是什么好话,如此一下午熬下来,堪称身体与精神的全方位虚脱式溃败。 正当喻文州觉得叶修这是还没消气的表现时,叶老师却在收工后十分贴心地帮他叫好了车,亲自跑腿把咪总的日常用品扔到了自己车上,甚至还一边嘀咕着“就知道瞎逞能”,一边怪心疼地抹了一把他脑门上的汗,赶着赴高老师的约还不忘嘱咐他订个外卖,说是会晚些回来。 喻文州到了家已是累极,进屋就粘在床上起不来了,拿手机翻了半天外卖,没什么想吃的,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他回顾着叶修这一整天里对自己的态度、表现,越想越不明白,哆唻咪过来蹭他要他陪着玩也没能让他打起精神来,没多一会儿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另一头,一家颇有复古气息的酒楼雅间里。 两位知名指挥家进行过一轮商业互吹后,高老先生撂下筷,抿了口酒,慢悠悠道:“欸,搞了半天,那小家伙,是你相好啊?” 叶修直接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给呛了口茶,边咳边摆手,缓了半天才说:“您这是……何出此言呐?” “哈哈哈哈,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可没说是谁啊。”高奉原大笑,一脸了然的样子,“这么说来,我当初是不是还差点‘横刀夺爱’啦?哎哟小叶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谈个对象怎么还讳莫如深的?别说现在这新时代了,就说年轻那会儿在军队,我也没少见你们这种嘛——怎么,还怕我和你爸爸通风报信啊?” “没有的事儿。”叶修给老爷子倒了杯酒,面露无奈道:“也不怕和您抖搂个实底,我吧,是有那个意思,但小孩儿心思特细,想得比谁都多,再者毕竟不像人家能合法领证的,我这也不可能一点顾虑没有不是?就想着往后慢慢再看吧。” 高老师缓缓晃了晃脑袋,像是对此观念无法苟同:“我看你想得也不比人家少,确实,像这种走独奏路子的小孩,一旦习惯了你,对他未来个人发展不一定是好事。但要我说,他当初选了你,那都是命里有数的,你一味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是福是祸,走着看看呗。我是觉着那孩子挺难得的,脾性好,水平高,长得也俊……老头子好信儿打听一句,要是真成了,你和你家里边,准备怎么说啊?” 叶修沉吟片刻,而后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想办法说服老爷子的。” “我猜也是,你是不会让人受屈的。”高奉原抚掌笑道,“其实我这次过来之前,刚见过你爸爸一面……” 喻文州是被哆唻咪的秘技·反复横跳给折腾醒的,他行动迟缓地爬起来给猫开了个罐头,让罐头味儿一馋,终于也对饥饿有所感知了,他连灯都懒得开,黑灯瞎火地摸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准备随便觅点食,就听到玄关处响起了开锁声。 全黑的房间再次惊吓到了叶老师,还以为小兔崽子这回和他闹上离家出走了,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结果就看见一人一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哥回来了。”喻文州招呼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怎么还省上电了?”叶修扶额,开了灯,抱了猫,惯例递给人一兜吃的,“回来之后就睡过去了?” “嗯。”喻文州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估计叶修以为他吃过了,只带了糖炒栗子之类的零嘴,不过也够顶饿的了。 叶修察觉到了小崽子的寡言少语,进了客厅赶忙把人拽过来探了探脑门,“哪难受吗?” “没,就是有点累,让咪咪缠得也没太睡好……哥去洗澡吧,我陪它玩会儿。”说着从叶修手上接过了猫。 见哆唻咪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叶修打趣道:“它都不嫌我身上有烟味酒味。” 对于这么一句玩笑,喻文州当前也需要多反应一秒钟,才笑道:“那我也能要你抱吗?” 叶修看他笑了,便也安了心,边脱衣服边说:“什么毛病,回了家就好意思跟我没羞没臊的了?” |
喻文州是肚子饿屁股疼还没睡好,基本是半旯灵魂出窍的状态,听了这句又不知道寻思到哪去了,挠了挠猫下巴,没吱声。叶修换完衣服也没急着入浴,想着小崽子一晚上没吃东西,先给人随便鼓捣一口垫了肚子再说,撸着袖子进了厨房,问了一嗓子:“想吃什么?” “没关系的,不用麻烦了。”喻文州刚剥了个栗子入嘴,哆唻咪也凑过来要吃,他想了想之前看过的科普,觉得这东西不一定能消化,就没给,引发了咪总不满的一声叫唤,紧跟着就是叶总更加不满的一声催促,他只好说:“那……煮包方便面就好。” 叶修无语地撇了下嘴,接着问:“要什么味儿的?” 喻文州想到两人回来之前买了几包方便面填充行李箱缝隙来着,答道:“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些,随便哪个都可以。” 叶修也就真的随便拿了一包酸辣豚骨的出来,烧水下面打荷包蛋,然后切了几片午餐肉和一把香葱扔了进去,盖上锅盖,又在旁边炉灶炒了个青菜,不到五分钟便端盘上桌,事了拂衣去——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倒不是喻文州第一次吃叶修煮的方便面,周末两人都懒得动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对付一下。咬下第一口糖心蛋,就让他不禁再次真心实意地感慨,叶老师可以在面条这个领域封神了,不仅常规面条手艺上佳,连方便面都煮得比别人好吃百倍。 当然,来自小首席的评价,其客观可参考程度十分有限。此君不仅视觉滤镜厚度赛长城,只要是叶修亲自下厨——包含微波炉叮个速食品,开火煮个速冻水饺之类的,味觉也都自带米其林三星滤镜,吃啥都是人间美味。 等到叶修吹干头发出来,喻文州已经把碗都洗好归位了,正拿栗子逗猫玩。叶修看着挺可乐的,忍不住说:“你就给它吃一口呗,掰一小块,没事儿。” 哆唻咪像能听懂人话似的,也不管眼巴巴地喻文州要了,立马转头抓起了叶修裤腿。叶修便拎着它坐到了沙发上,掰开了个栗子,捏了一揪揪给它吃。哆唻咪也不贪,吃着一口就开始仰面朝天地撒欢求爱抚,于是这回轮到喻文州眼巴巴地在边上看了。 “杵着干嘛呢?”叶修招呼他过来,随手按开了电视,放的是出去玩之前两人没听完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吧,正好,你不是说听这个有助眠效果来着。” 喻文州接过叶修拿过来的几个软垫,垫在了身后,落座的过程依然显得有些痛苦。两人一猫安静地听了一阵子,喻文州忽然开口问道:“哥弹的‘拉三’有音质比较好的版本吗?” 他这里指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由于作曲家手部条件特殊,该曲难度极高,亦有最难钢琴曲之称,叶老师还专精独奏那会儿只公开弹过一次。 “没有,有也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弹得又不怎么样。”叶修满脸不想回忆黑历史的表情,放跑了不想继续欣赏音乐的哆唻咪。 “不会,我很喜欢。过去还没回国内的时候,我还开着那个音质很糟糕的版本和你隔空合奏了好几次。”喻文州笑了笑,像是很怀念的样子,“而且那时候你才十七八岁吧,能拿这首作演出曲目,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那时候确实是小,理解得不够深,耐性也不成,弹到后边都变成单纯炫技了,横向对比的话,估计不如你十七八岁的时候稳得住。”叶修说着,看出喻文州一直坐得不大舒服的样子,又扔了两个垫子给他,“不然就别坐着了,怎么得劲儿怎么来。” 喻文州摆弄垫子的手顿住了一下,往叶修身边挪了挪,低声道:“我……可以吗?” 叶修一脑袋问号:“什么可不可以的?” “侧躺下来可能会有点挤,所以……”喻文州指了指他的腿,“可以给我枕一下吗?” “这还一本正经地和我请示,多大点事儿。”叶老师嘴上说得轻松,喻文州刚一靠过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两腿更是僵硬到动都不会动了,“你……咳,稍微往下点。” 喻文州依言挪了挪,又嫌硌,挪了回去,扭过头朝叶修眨巴了下眼睛,“哥不是说我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家里沙发不算大,就算借了叶修的腿作膝枕,喻文州也不能完全伸展开身体。他现在的姿势比较接近于侧趴,胸前抱了个垫子,腿部略微蜷起,只不过从叶修的视角来看,更像是把屁股撅起来了一点——这真不行,小兔崽子还枕得这么往上,还拿不拿他当个各方面功能正常的男同志了! |
突然日更,十分惊喜,十分意外了 周末要出去玩,估计够呛能更,提前把糖搞出来23333 本更提及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B站走av11196932,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B站走av5667751,是郎朗年轻时候的版本,虽然不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但是这个知名鬼畜素材真的很好笑233333 |
正当叶修慌不择路,意图直接撤离阵地之时,方才跑开活动身体的哆唻咪一回头目睹“领地”被侵占,果断选择去而复返,快如闪电地蹿上了沙发扶手,发起了一套“喵咪咪”噪音攻势。 叶修当即如获大赦,又觉得眼下情形有趣得很,忍着笑说:“这猫怎么还唱上了,要不你行行好,给它挪个地儿?” 喻文州再次扭头看了叶修一眼,到底乖乖给咪总让了“上位”。他表情分明只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叶修却莫名从中品出了一丝“你到底爱我还是它”的意味,当即破功笑出了声,连猫带人一起撸了一把,语重心长道:“友好相处,知道不?怎么还争上宠了?” “哥应该单独批评咪咪才对,它天天在你腿上玩,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喻文州十分冤枉。 哆唻咪左看看,右看看,意味不明地叫唤道:“咪呜——” “行啊,都学会顶嘴了是吧。”叶老师冷笑一声,意思意思拍了下猫屁股,稍稍用劲拍了下人屁股——是为“各赏五十大板”之意。 喻文州吃痛闷哼一声,他都已经在一只猫面前“伏低做小”了,还惨遭“不平等待遇”,自是气不过,支起身子和叶修对视,却欲言又止。观其神态,大约是想喊疼又不好意思,想声讨又没立场,就剩了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委屈在打转。 不过有了这么一巴掌作铺垫,叶修总算可以排除性骚扰嫌疑,名正言顺地给人揉一把了。这一手爱抚太过猝不及防,喻文州登时从头哆嗦到了脚,叶修权当什么都没感受到,泰然自若道:“回来之后也没上药吧,睡之前想着自己好好揉揉,不然明儿更坐不住了。” 还没等喻文州应声,哆唻咪见状,立马翻了肚皮,嗲嗲地叫了一声,看得喻文州哭笑不得:“它是不是成精了啊?争不过争不过。” 叶修给咪总挠着肚皮,视线飘回了电视屏,似笑非笑地一眯眼:“这么巧,我对某个人也是一样的感想。” “……”喻文州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哥的意思,我会改。” 叶修未置可否,过了好半天才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怕我吗?” 喻文州毫不迟疑地摇头。哆唻咪不知是对当前情景产生了什么新感悟,“嗖”地一声蹿没影儿了。 “我看也不像,腻歪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叶修手头突然没了暖乎乎的东西可玩还有点不习惯,顺手给小崽子捋了捋毛,“但你今天的做法——包括刚才那句话,都给我一种你在忧虑着什么事的感觉。既然对象不是我,那就和我说说呗。” “可能是因为我心急了吧。”喻文州说着,再次支撑起身体,望着叶修说:“你对我有期望,而我始终找不到完成它的要领——是,我清楚哥不想让我有压力,也就是因为你对我无所图的好,我才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展现出价值。所以总觉得,也许让你再逼我一把,就能找到某个突破口。这确实是种忧虑没错,本质上来说,就是……不想让你失望。” “不,不会。”叶修想也不想地说,见喻文州表情有些错愕,旋即补充道:“不是说你不会,是我不会。” 喻文州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还是在艰难地确认着这句话的含义。叶修没辙,点了下小崽子额头,无奈道:“欸,又没打你脑袋,怎么还傻了?从一开始我不就说么,你愿意跟着我,我都该去烧烧香了。再者有一说一,你在乐团的工作也一直做得很好,所谓的‘期望’,就是知道你要强,提个小目标,免得你总和自己较劲,实际上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白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对你失望,明白了?啧,说得我都直起鸡皮疙瘩……” 叶修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衣服袖子,让小崽子一脑袋钻了个措手不及,喻文州把脸埋在他肚子上笑道:“我知道咪咪为什么喜欢这里了,真的很软。” “……”叶修磨了磨后槽牙,语气十分危险:“给你三秒钟时间起来,或者就着这姿势再挨一顿也成,相当顺手。三、二、一……嘿,以为我真不会动手是怎么?还笑是吧……晚了,错了也不好使了。喊,接着喊,叫破喉咙猫也不会来救你的……” |
完整的五拍糖,天然无添加齁甜 距离发车应该还有个三四更…… |
前一天晚上闹过之后,喻文州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排练时再遭受“冷遇”也完全是波澜不惊的状态了。乐团众人不知是集体接收到了什么特殊指示,没一个多嘴和小首席打听他是不是和指挥闹别扭了的,不过也不好说是不是没那个闲工夫——当天即是星屿乐团首场公开演出开通线上售票通道的日子。 叶指挥刚一宣布提前午休,整个乐团便动作整齐划一地掏出了手机。此时距离开票还有不到五分钟,除了出于社交需要,事先预订出去的一部分渠道票,为乐团亲属预留的内部票数量非常有限,很多人都没抽到。因而乐手们关注售票情况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身负为亲朋好友买票的重任,一时氛围堪比临近双十一零点。 开票之时还鸦默雀静的,结果没过五秒钟,整个排练厅一下乱成了一锅粥。叶修刻意没关注售票界面,习惯性地想和左手边正在刷手机的喻文州询问情况,又硬生生收了回去,转向右侧问邓倬云说:“怎么了小邓?系统炸了?” “不是……好像是卖完了。”邓倬云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又探过头去看喻文州的,和他对了个眼色,仍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哪场音乐会的票卖得这么快,都快赶上明星演唱会了。我们定价是相对低了一点,宣传力度也不错,但预售时间只提前了一周,应该不至于……” “什么?”叶修也满脸难以置信,“咱这可是1500多张,我怎么不知道J市人民什么时候这么热爱交响乐了?估计就是系统炸了吧,我待会儿就和你们赵姐说说去,下回还是得找个大点的平台合作。” 喻文州抬头看了叶修一眼,主动开口道:“确实是卖完了,我最开始选的VIP座,没等进到选座界面就显示售完了,退回去选最便宜的那一档才抢到一张,现在再看也没有了。” 后面的一提小哥立刻招呼道:“文州这张还没主呢?万万没想到我团这么火,我女朋友今早刚下了死命令,哎……江湖救急啊!” “不好意思,现在有主了。”叶修点开了刚才就不停往外蹦的微信横幅,眼也不抬地打破了这位少侠的美好幻想,顺便回了信息:“手头就一张,二楼后几排的,你哪个朋友这么有闲情逸致?” 对方秒回了一条语音,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没事,就要最便宜的,我听人说后排的效果反而更好。真没想到你这个新乐团这么厉害,定闹钟守着买都没买到,别是让黄牛给盯上了吧?什么时候考虑回家这边巡演啊?” 喻文州已经手快把二维码发过去了,叶修点了个头,给人转发过去之后就没再回复。这时掌管财务和宣发的几位同事也心情激动地杀进了排练厅,叶指挥就着人凑齐了,干脆把乐团几位骨干召集了过来,就地开起了小会。 大家都是既高兴又有那么点不安,七嘴八舌地白话了一通,也没得出什么太有价值的结论,唯一确定的就是圣诞和新年两场音乐会的定价可以放心和市价持平了。 等到人差不多散了去吃饭了,喻文州没忍住问了一句:“哥之前说不用给你留票,那刚才那张是给谁的?” “家里人临时和我说有个朋友正好在这边,没抢到票,托他问问我有没有多余的。”叶修答,“还好你手快了一次,午饭吃什么?” “牛肉饭外卖吧,不太想出去了。”喻文州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回想起昨晚的“回锅肉”,还有那一句让人安心的承诺,耳根不禁有些发热。自控力正常运作了一上午,这会儿他也不强求自己把痛并快乐着的画面甩出脑海了,只默默欣赏着叶老师把玩指挥棒的手。 他有些在意叶修刚才提到的“家里人”,不过看叶修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也不好往细里打听,自个儿再这么看下去也很容易过度引发浮想联翩,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日常吹捧频道:“这次票能卖得这么好,大家嘴上没说,其实心里都清楚,还是靠的叶指挥正式重出江湖的影响力。” “得了吧,哥过去称霸武林的时候也没见过这等阵势。”叶修笑道,“还是媒体越来越发达了,宣传到位。刚才你赵姐说拍宣传折页的事,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吧,老爷子退了就直接换上你的,省着费二遍事。” 话说到这,叶修还想到了一件需要拍照片的事,不过这又涉及到了他的另外一个打算。代泽华上午刚给他来了个信,说是圣彼得堡有位乐器收藏家去世了,部分遗物按照他的遗嘱会在明年年初进行拍卖,其中有一把十分珍贵的瓜式琴*,如果他有兴趣,可以直接联系之前在游轮上提到的那位“琴贩子”霍子谦,咨询具体信息。 虽说这路子稍微有那么点晦气,但欧洲拍卖场上的很多西洋乐器都是这种出处,叶老师自行摒弃了我国传统思想,先忽悠了喻文州一句:“对了,年初安排的排练强度有点大,大伙那一阵也都盼着过年,没什么状态。我琢磨着新春音乐会那场,最后一首就让你直接上个独奏吧。” “不用和大家商量一下吗?”喻文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操作,有些意外,见叶修仅是一抬眼都散发着一股“有异议者斩”的王霸之气,便笑着点了头:“那哥早点定曲目,我会好好提前准备的。” |
*瓜式琴即吉苏瓜乃利制作的手工小提琴,与前文提到过的斯式琴齐名,有演奏家评价斯氏琴更适合古典音乐会的演奏家,如演奏巴赫、贝多芬、莫扎特等人的作品;而瓜氏琴则更适宜于演奏浪漫派、现代派音乐以及帕格尼尼一类的音乐。 之前提到的那位重要角色下一更就要露脸啦 |
星屿乐团在J市扎根之前,J市也有自己的交响乐团,只不过和许多地方乐团一样,是出于政治文化需求的“面子”产物,基本上属于靠政府养着的提前退休单位,日常多是完成指令性的演出,并无固定的演出季。叶修来了之后,又陆续从中挖走了一批不甘于混日子的乐手,该乐团也就彻底沦为苟延残喘的状态了,而星屿也是这一年里才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期间着实白瞎了当地新建成的大剧院,愣是没有本地乐团能与其签订长期的合作,唯一用途就是承接国内外演奏家与歌舞剧团的巡回演出。 剧院的交响乐厅足能容纳1800余人,规模、设施均属国内一流——按照早两年本地劳苦大众的话来说,就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寻思建了这么个劳民伤财的玩意儿”。不过事实证明以基础建设来带动人文发展还是很靠谱的,当初叶团长多少也是冲着这音乐厅才拍板定了地方。 首演的票务之所以能打出个开门红,固然离不开年轻有为的传奇指挥在普罗大众层面的高知名度,本次宣发的“走进校园”方针也分外明智。别看票价只是略低于市价,对高校学生来说,加上学生证优惠,两场电影票钱就能抵一张最便宜的楼座,贵一点的池座也无非是少吃一顿火锅的事,简直是为年轻人们尝个鲜量身打造的。 因而和多数音乐会面向的有一定经济保障的“小资群体”比起来,星屿乐团的这场首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明星演唱会的架势,入场的时候场面一度比较混乱,过往全靠自动检票机,没安排过多余人手的剧场方面显得束手无策,眼看着可能影响演出开始时间,就连乐团的“门面”都从后台被喊出来维持秩序了。 和喻文州一同出来的还有翁意遥——这活儿就是叶指挥根据颜值分派的。身着礼服的优雅小姐姐协助疏通人流量最大的正面入口后,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而温柔帅气的小哥哥这边正相反,有一波疑似是相关专业的大学生认出了他,纷纷举起手机自拍合影,变相堵住了路,正当喻文州清了下嗓子,准备拿出另一幅面孔时,后面却有人先开了口—— “麻烦遵守一下入场秩序,不要挡路。” 这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颇有威严,周围喧闹的人声都被压下去了不少。有个举着手机的男生小声抱怨了一句“你谁啊”之类的,立马被同伴拽了一把,喻文州这时才看清说话男人的模样——准确地说,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与两道微微拧起的剑眉。 这位“路见不平”的正义男士戴了个挺潮的深灰色立体口罩,不过看穿着和发型的话,又显得十分沉稳老派,让人难以判断具体年纪,光能看出一个大写的“帅”来。此时队伍已顺畅了不少,男人走到临近入口处,喻文州特地朝他颔首致谢道:“刚才多谢您了,希望我们的演出能陪伴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男人点了点头,走到喻文州身前的时候短暂地驻留了一步,带着如同审视一般的目光多打量了他一眼。然而喻文州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还有点谜之亲切感,也没太在意,仍是挂着标致笑容继续迎接着入场观众,倒是他身旁的剧场工作人员回过头看了那人好半天,低声同喻文州八卦了起来:“欸,刚才那个男的,我跟你说,肯定不一般。” 喻文州也是捧场,回问道:“怎么讲?” “我天天在这剧院迎来送往的,见的人多了,慢慢地就会看了。你看他那个走路带风的架势,一看就是当兵出身的,再听他说话的那个腔调,嘿,保不准就是个大官儿。”小哥笑得一脸贼兮兮,揣着胳膊张望了一下,又说:“我看这人也进得差不多了,小帅哥,门口这儿就不用你了,你可以问问内场还缺不缺帮着找座的……没事没事,快去吧,辛苦了哈。” 喻文州遂迅速折回了厅内,尽心尽力地引导着很多初次来到音乐厅的观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直到距离开场还有不到五分钟,才匆匆忙忙赶回了后台。 “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叶修应该是一直盯着门口,明明正和剧场的负责人说着话,还一眼就看到了他,“瞧这一脑门儿的汗,没少折腾啊,赶紧歇会儿。放心,下回咱们肯定没这回事了——是吧?” 剧场的负责人连忙点头哈腰,继续同叶总打着商量,大约是说今后剧场和乐团也算是长期合作关系了,这音乐厅就是星屿的主场,伟大的指挥同志大可以随心发挥,甚至可以摒弃传统模式,增加一些和台下的互动,比如首演这一场有很多不了解交响乐的新观众,就可以在开场前和大家科普一下什么时候该鼓掌,由指挥亲自来讲“手机调到静音模式”之类的基本提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与观众的距离感。 这对叶修来讲,与其说是小菜一碟,不如说是解放天性,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台上做个严肃正经的指挥还真有点憋着他了。开场之后,单看观众反响,不知道的还得以为这是相声表演专场—— “……那个,演出开始之后吧,咱们首先得注意一下情绪上的控制,尤其是现在我背对的,但演出时有可能会看到我正脸的各位观众,指挥再帅,也不要靠尖叫来抒发这个感叹……别笑别笑,这种事儿我也不是没遇上过,我是很认真地在和各位强调这个问题,咱们真说好了哈,不然团里有心脏不太好的——也别说心脏不好的了,人正百分百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谁‘嗷’一嗓子喊出来,心脏好的也可能吓出毛病来,保不齐就要出非技术性演出事故了。为了我们的身心健康,提前谢过各位了。” |
“再一个就是很多朋友都比较困惑的,什么时候该鼓掌的问题。其实这个形式吧,我也觉得挺不人道的,首先它是个礼节性的事,不是让你真情流露,咱们观众发自内心想叫好的时候基本都得憋着,反倒是最后,听得直点头的时候,还得清醒过来拍两下巴掌。而且大家手上光有张节目单,台上又没个串场报幕的——什么?谁说的我来报?哎,我跟这儿说了半天,也没自报家门,都知道我是谁吧?好好好,知道就行,刚说完不要尖叫……对吧,就没这么干的,让知名指挥自个儿报幕显得多没有艺术工作者的包袱啊。” J市大剧院高贵大气上档次的交响乐厅自建成以来,首次出现了全场观众前仰后合的魔幻景象。不过叶指挥嘴上火车跑得再欢,也要根据时刻表开关闸,提醒其剩余时间的重要工作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最有默契的小首席身上。叶修说完这段便转了个身,看似是照顾身后观众,实则为了接收喻文州的暗号。 乐团众人此时已各就各位,没能看清楚喻文州比划了什么,反正不像是单纯的数字,就算看清了也看不明白就是了,倒是指挥脸上洋溢着狗粮口味的会心一笑让人看得分外真切,配上这一身行头,跟人说这是婚礼上正在致辞的新郎官儿也毫无违和感。 “好了,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不了解曲目的朋友听到后来,可能分不清台上没声了是乐章之间的停顿还是整首全完事了,不过今天不用担心,等到该鼓掌的时候,我会示意各位的——嗯?这种事我还要什么包袱啊?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观众的掌声更可贵……嗯,看来各位都很上道,这我就放心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呗。” 发表这通演说的过程中,叶修整个人的肢体状态都随意得好似在市场买菜讲价,话说完了也没见他有个正经,就跟买完了要走人一样。团内有一部分乐手是初次在这种规模的音乐厅公开演奏,从头到脚都在生动诠释着“我叫不紧张”,看到指挥还和平时排练一个德行,无形中倒是放松了不少。 棚顶的灯光暗下来了些许,按照常理,叶修出第一个手势前,应当看着本场的首席梁老爷子才对,不过喻文州还肩负了提示他演出正点开始的任务,于是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叶指挥堂而皇之地注视着最想看的人,内心平静地亢奋着——浮浮沉沉一年有余,他终于带领着全新的乐团再度登上了这样的舞台。 这一次喻文州已举琴架弓,仅能微笑与叶修对视,没法做什么多余动作。而就在他内兜里手机振动的瞬间,整个弦乐也准时跟随指挥手势铿锵奏响了第一个音节。 能达成这种程度的心照不宣,或许也不全是与生俱来的,两人都经常反复听对方的演奏以及身为指挥对于作品的演绎。喻文州不太清楚叶修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出于工作需要以及栽培属下的责任感,但他只是单纯享受那种感觉而已,也早就成了日常兴趣的一部分。 有时候,你用心去听一个人的音乐,就像是走了一遍他曾经走过的路。他人生旅程中的高潮与低谷,乃至他某一天的细微情绪起伏,或深或浅地流淌于每个音符,投入自身感官去触碰,不知不觉间便如同置身其中。 虚幻又真实的满足感令喻文州确信不疑,在这一方隐秘的音乐世界里,他理应是最懂叶修的人。 由此看来,“君生我未生”也不见得是桩憾事——在你对我尚且一无所知的时候,我已经同你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了。 我最能理解你每个手势、每个眼神的意图,是因为我早已将坐在你身前的每一场演奏在脑海里演练过千千万万遍。而我也将完完全全属于你,由眼及手,自这颗心蔓延至整个灵魂,周遭的空气与微尘,此间万物,皆随你而动。 喻文州极其喜爱叶修演绎的这一版《朱庇特交响曲》,虽说叶指挥本人也吐槽过,就没有他不喜欢的,但其中还是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的,这首最衬“叶神”雅号的“神作”,亦是莫扎特一生最高杰作,毫无疑问会列入最高梯队。 如果说每一首交响曲都如同一个剧本,需要指挥者扮演一个角色的话,在这首庄严而绚烂的史诗之作中,叶修即是那个降神者。第一乐章起始齐奏的上行音阶仿佛象征着巍峨群山拔地而起,在那风雷交织的高山之巅,罗马神话的至高神手持权杖,主宰着诸神与众生,在数个主题的频繁转调中,创世之章就此拉开序幕。 第二乐章充斥着戏剧般的如泣如诉,时而宁静,时而悲壮,犹如翻涌更迭的世间风云;第三乐章是宫廷风的小步舞曲,既优雅肃穆,又别具飞扬轻灵感,似是云层之上的神祇正静静观赏着歌舞升平之景;第四乐章则被称作“胜利的赞歌”,集作曲家一生之大成,五大主题经精妙的编排促成了主调与复调的有机融合,同时仍保留了各自的层次感,形如百川汇海、万象归一,抒发的情感却是一派蓬勃欢欣。 叶指挥此时已全情投入了半个多小时,不见丁点倦意,反而愈入佳境,伫立于背后的巨大神像已不复存,他可以化作这世间的任一生灵,亦可以成为超脱于时间空间的旁观者,激情与克制在他身上从不曾对立。最终的收尾波澜壮阔而不失干净利落,观众如梦初醒,环顾四周,方觉满室生辉。 掌声雷动,久久不息。先前喻文州在门口遇到的戴口罩的神秘男士正好坐了个全程能看到指挥正脸的“心跳尖叫席”,他鼓掌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眉宇间似是动容,又有所不解。 十来年前,他看在是某位年轻指挥的首秀份上,听过一场军乐团的汇报演出,坐在第一排被震得太阳穴直跳也不耽误全程昏昏欲睡,实在没能理解高雅音乐的魅力。而今不知是不是到了年纪的缘故,还真听出点滋味儿来了。 在接下来的两首曲子中,那些时而闪现的情绪逐一消解,最后也不知剩了些一言难尽的什么。起身退场之时,这位不用特意了解就能看出性情不算和善的先生眼中,竟是隐有笑意。 如果喻文州有机会目睹这个神情,八成会当场猜出他的身份,因为真的很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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