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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长河[第9页] |
作者:susan杨9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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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傅承沉思半晌,叹气道,“我回去和你妈商量商量,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吧。” 他背着傅星沉,傅长河始终走在离他一米远的身后,冷眼旁观着前头的父慈子孝。忽然觉得没劲透了,如果自己不出现,傅承和傅星沉,路岳和路葭,这些才是标准式的父子。 而自己,大概不够幸运吧。 他不想住在路岳家的一点在于,路岳什么都好,可他就是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的对待,被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照顾,好像全世界就他最不正常似的。 最可怕的在于,因为他是傅承的儿子,所以才被路岳特殊对待。 想来也是矛盾,他不希望和傅承扯上任何关系,却因为傅承得到他人的照顾。 这算什么啊? 傅长河狠狠咬着下唇,像是逼迫自己清醒般甩甩头,再睁眼傅承距离他已经有些远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父子情深,忽然什么都想开了。 他不会再羡慕为什么傅承更喜欢星沉,也不会再纠结为什么傅承不喜欢自己了。就像他已经停了好久,傅承始终不知道;傅星沉自己失足跌落,被打的最惨的却是自己。 ——哈,真是同人不同命。 傅长河轻笑着快步赶上,他想过了,傅承大概是觉得愧疚的,不然之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亲爱的爸爸,还不够啊。 这大概是这些天他第一次在心底承认傅承的身份,他眼睛酸楚,在心底默默的呼唤,“我很好哄的,只要你回头。” 他盯着傅承渐行渐远的背影近似一分钟,被注视着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头。傅长河悲哀的摇摇头,回眼望过满山的荒凉,自嘲般笑开。 回到原点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路岳已经回来,路葭第一时间冲到傅星沉面前,详细的询问受伤的部位以及细节。在得到回应之后,他回过神来转而安慰另一旁孤独站着的长河。 傅长河乖巧的立在距星沉一米的地方,还好心的留出给他们安慰星沉的空间。然而他自己只淡淡的笑着看着所有人都深切的关心傅星沉。 仿佛世界都与他无关。 路葭隐藏情绪,走到长河身边,问道,“伤的重不重? 他是有些愧疚的,他曾真正拿长河当自己的弟弟般对待,可毕竟那只是短短的一两个月。他和星沉是好些年的朋友了,所以当两个人一起上来时,他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冲向星沉。 傅长河略带些惊讶,手指小幅度的指着星沉说道,“我没什么,你还是看看他吧,他脚好像扭伤了。” 路葭没话说了,只立在一旁。 接下来的五分钟他目睹了傅长河推开所有的关心,隐瞒自己的伤势,故作坚强的推开所有人。 他不理解,受伤就需要别人安慰啊,傅长河怎么就那么倔,承认自己弱又不会死? 终于在傅长河打发了星沉的关心之后,他看到傅长河在暗处撇撇嘴角,暗暗的不爽。路葭皱眉,走上前去,“怎么,不开心?” 他没想着傅长河会说出真实的话,但为了好友,他也得表明自己的立场。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傅长河像是忽然来了兴趣,认真的解释道,“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动物园里来的新鲜物种,人们明明不是很感兴趣,还装作友好的喂两口吃食,好像那就代表他们很有爱似的,真没劲。” 傅长河扯开嘴角不屑的说着,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捎带着骂了路葭,只学着傅承的样子假惺惺的说道,“抱歉,我不是在说你。” 路葭有苦说不出,想起傅长河下去之后那些莫名的感叹,他在心里摇摇头,果然这才是傅长河的风格啊。 傅长河像是极其享受这一时刻般眯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其实,他是故意在路葭面前说那些话的,因为人人都在打量他,都在审视他,都在质疑他是否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喜欢。可是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评判我? 报复成功的傅长河痴痴的笑开,说不出的痛快。 他现在只想下山,回到B市,狠狠抱着傅球球亲一口,搂着他说这些天的事,说上三天三夜。他才不会跟傅球球讲他的糗事,只说他的英明神勇,最好再得到小孩的崇拜。 回到家,喝上一碗老头冲的鸡蛋汤,放多多的白糖,然后在老头欣慰的眼神里一口喝完。 至于傅承,无所谓了。 |
69 路岳不声不响的走到傅长河身边,拿着药说道,“刚才没来得及,我现在给你背上消消毒。”说着,便拿着面前沾满药水打算撩起长河的衣服。 傅长河愣了几秒,“麻烦您了。” 他的语气礼貌极了,就算是最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干了好些年教育的路岳却听出了满满的疏离。就像是带着行李箱挤地铁,别人给腾出放箱子的空间的那般礼貌,可那是对陌生人啊,他也算是别人吗? 路岳佯装不介意的笑笑,打趣般责怪道,“跟我还这么见外?怎么,不开心?” 傅长河乖巧的摇摇头,他没有不开心,而是受宠若惊。所有人都是因为他是傅承的儿子才喜欢他的,只有老头和球球仅仅因为他是长河才喜欢他。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谁的谁? 我是唯一的吗? 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傅承那好像不是的,在路岳那,他只被当做一个需要被特殊照顾的好友家的小孩。在傅星沉哪里,自己大概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然后再被虚伪的致歉的存在。 他无法要求傅星沉旗帜鲜明的支持他,就像傅星沉也做不到完全感化他一样。可令他难过的不是星沉三番两次的默许别人欺辱他,而是每次在他受伤之后总是一副后悔的样子向他道歉。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啊?刀子捅过之后伤虽然会愈合,但总有一道浅色的疤。 早干嘛去了? 他可以恨傅承,可以疏离路岳,但对于傅星沉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小丑般的存在,啧,真悲哀。 路岳撩傅长河血迹斑驳的上衣,略微瞪大眼睛,大声叫来傅承。虽然傅长河不自在极了,可路岳的手死死控制着傅长河的胳膊,令他无法动弹。 傅承赶到的时候恰巧看到大块的血迹有些都开始和衣服黏在一起,虽然还不到结痂的地步,但粘稠的伤口附近附着着大量衣服的小绒毛。伤口在衣服的粘合下已经不再流血了,可上药总得撕开衣服吧。 路岳低声问道,“长河,我现在要给你伤口上药,可能要拽开衣服,你忍着些。” 傅承只看着就很疼了,他关切的盯着长河。 傅长河当然感受到傅承的目光,他哂然一笑,“又没长到一块的,撕就撕吧。”他有过许多次这样的经历,以前在工地搬砖时因为是十块为一组搬的,经常有上面的砖头控制不稳导致扶着第二块第三块砖头的大拇指被夹到。 手指头都要被夹变形了,黑色的淤血很快聚集到伤口处。关键是被夹到是没有破皮的,只有淤血。最残忍的是他还要自己拿小刀划破那片伤口处,让淤血流出来才能好的快些。 起初他不敢自己下手,总是寻求其他工友帮忙。可一次两次还行,十次八次谁还愿意帮你?到最后,他也能云淡风轻的挤完伤口里的淤血了。 路岳已经很小心的拽衣服了,但怎么可能不疼呢?傅星沉在一旁只看着心都在打颤。傅长河扯开嘴角不耐烦的叹气,接着手指拽住衣服一角猛地用力,所有的伤口被分开,重新开始活动。 傅星沉瞪大眼睛,“你疯了!” 不到一秒的时间,所有的伤口焕发生机。 傅长河吸了口凉气,缓了会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喜欢慢慢感受肉被撕扯开的痛苦。”对他来说,像是审讯犯人般的折磨比那一秒的疼痛更可怕。就像是嘴角的死皮,他会猛地撕开,然后再慢慢吸吮血迹。 他不怕疼,只怕煎熬和折磨。 |
我确定今天没有了。 |
70 路岳撩起衣服,先用干净的棉棒轻拭伤口上的血迹,再用涂抹了药膏的棉棒上药。但傅长河的情况不简单,他背上好多酸枣树的尖刺,由于傅长河当时身体的着力点在背部,绝大多数的刺都深深嵌进身体里。从表面上看,只能看出极小极小的黑色的孔。 自己处理根本无法将刺完全拔出,还可能会只留半截儿在背部,更严重。 傅承当机立断,拿来针,打算挑开。 傅长河背对着他们,并不知情,只觉得生猛的痛感,眼泪瞬间被激起来。 他扭过头,试图观察自己的伤情。可伤在背部如何能看见,慌乱之际,他扫到傅承手中的针,被酒精消毒后还在反光。 又联想刚才的剧烈痛感,傅长河一言不发的扯下衣服,路岳还没来得及包纱布,正在流血的伤口又一次和衣服直接接触。 傅承心急的冲他吼道,“你好好的,别作成么?” 虽然语气中带着火气,但他安慰自己,这是为长河好。 傅长河乏累的笑笑,鼻音很重,声线都在颤抖,但总也没回头,“我不上药了不行吗?疼。” 是真的很疼,寻常人只用针扎一下都要吸吮半天,更不用提他是用针戳进伤口,在肉里不断地挑弄、变换方向,直到找对角度将刺勾出来。 针头的每一次旋转都是直接分离肉的过程,他们都感觉不到,只有傅长河自己最清楚。像是连续一周都在发烧,明知那是痛苦,可还是不得不忍受。 他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少听到傅长河如此赤裸裸的示弱,都愣了几秒。傅承最先反应过来,他大跨步跟上长河,扯过长河的胳膊阻拦道,“乖,挑出来就好了。” 傅长河听罢,心里默默苦笑,真的很疼啊。真不是自己作或是矫情,他本身就极其怕疼,虽然身上伤口无数,但不代表他就是钢筋铁骨。他连寻常输液都不敢直视针头扎进肉里的那几秒,又怎么能忍受针在肉里旋转。 他转过身,不带感情的又一次重复道,“太疼了,我不弄了。” 他就算因此疼好些天也好,或者更严重的丧命也好,他不要这样的折磨。 傅承像是被长河打动般努力扯出和蔼的笑安慰他说,“其实没那么疼,你把它想的太可怕了。挑出来很快的,不然等到下山伤口长住了,就真的很难解决了。” 他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他鲜有哄长河的时候,傅长河也一直很倔强的拒绝。以至于他现在冲着长河作慈父的表情已经很苦难了。 傅长河倒是半分没领情,皱着眉头撇撇嘴说道,“那是我的事情,你别管。”你只需管好傅星沉,别让他再次跌下去,可没人愿意救第二次。 虽说他经历多,可骨子里还是十四五岁的男生,叛逆仿佛流淌在血液中般,他不想听任何人的教育,也不愿意听所谓过来人的经验。 他渴望独立和自由,所以才会如此反感傅承的说教。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真正的独立和自由呢?就连傅长河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他是因为怕疼还是因为单纯不喜欢傅承。 或许两者都有。 傅承强压着怒火,“我能不管你吗?我稍一松懈你就反抗叛逆,若是我完全放手,你还了得?”他似乎总是把傅长河说的一些话当做的孩子般的气话,并没有当真过。所以造成,他觉得在长河身上已经很费力气了,可傅长河总是不领情。 傅长河听罢,猛地想笑,索性转过身子非常不礼貌的挑衅般盯着傅承,“你管我了吗?打我就算管了?我是你教育完傅星沉之后顺带着收拾的存在吧。哈,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不认真听我的表达呢?你是觉得我幼稚吗?还是根本就认为我的意见不重要?!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你能不能有一次尊重我把话听完。” 我不是人吗? 我不值得尊重吗? 为什么一定要替我做决定? |
还有一更要到晚上了,我先吃点东西去。 |
74 或许是难堪,又或许是挑战到傅承的权威。傅承狠狠的瞪了眼傅长河,威严的说道,“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还活的如此幼稚,他不知道是因为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原因还是傅长河自身的问题。总之,和星沉比,傅长河太小家子气了,只有女生才会介意那些东西。 但是傅长河嗤笑一声,不屑道,“凭什么?”我想说就说,想停就停,如果你不爱听,你走啊,没拦着你。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震惊了所有人。 傅承当众打了长河一巴掌,原因大概是因为不会说话吧。 傅星沉觉得不可理喻,何必当着人前打长河,显得你很厉害吗? 路葭怕是最感同身受的了,可路岳几乎很少打他脸。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脸真的太重要了。而傅承似乎从不懂得如何教育长河。 傅长河笑笑,没说话。 本来有好多话要讲的,可是一巴掌过后,也都觉得没必要了。他无法判定傅承有没有资格作他父亲,并且他可能也不是个好儿子。不明白的是,傅承还有什么立场打他吗? 他摸了摸脸上的红印,笑着说道,“傅星沉自己没注意掉下去了,你打我;我不要命的找到傅星沉,你说我作;我因为疼不愿意上药,你扇我。我/他/妈都不知道今天一天我做错什么了?!我才十四,我也想有个好环境,也想有疼我护我的父母,看着假期父母领着小孩去旅游我也羡慕。我也是人啊,心疼起来都是一样的。你不爱我,可以,我自己爱自己总行吧。可你又不满意,觉得我叛逆。你跟我说,怎样不算叛逆?!” 说着说着,傅长河眼里噙着泪,“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火,可别人只看见烟。你看到傅星沉的那把火,于是疯了般奔向他稀罕他,那我呢?我不求你能看见一炊烟,只求你别浇冷水成么?” 傅长河没办法的,他得自己爱自己。他已经被傅承影响很多了,他不能也不愿意成为第二个傅承。 他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我觉得咱俩还是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你和从前一样照顾星沉,我去找傅球球和老头,我们,就这样吧。 虽说是野山,但不止傅承他们一家爬。有好多人爬到山顶总喜欢喊两句,关于志向或是爱情,那些回声在傅承和傅长河之间搞得两个人同样很尴尬。 好在路岳推着长河下山,傅长河既然不愿意用针挑,也只能赶往最近的医院了。路岳决定开车前往最近的医院看病。 傅长河倒是不在乎是否能把所有的刺挑出来,生死有命,他看得开。只是在医院经过小橱窗时瞥见花园里散步的大爷。 那大爷酷似李老头,不同的是,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看似将近三十岁的年轻人陪在大爷身边,看样子两个人都不太自在。 没等傅长河看清楚,医生就叫了他持的号。 伤口倒是没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严重,医生嘱咐,最好还是把刺挑出来,只是用不上那么残忍的办法。 傅长河根本没认真听,只心心念念着刚才路过的大爷。他耐心等待医生叮嘱完,开完药方,才快速趴到窗子前仔细打望。已经迟了,大爷已然不知去哪。 回想起刚才医生盯着他脸上的红印接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果你的监护人有任何家暴的迹象,如果有一天你忍不住了,可以诉诸法律。”医生也是好心,他在医院什么人情冷暖没见过,对于任何人他都会多嘴的劝上几句,但还是有很多人他第二次见已经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了。 当时傅长河乖巧的点头微笑,其实不用的,他若是想告傅承大可以用被抛弃的例子、大可以用被鞭子抽的例子,岂不是让傅承更身败名裂。 关键是他不会啊。 他就是这么一副笨样子,总是嘴上说的很厉害,到真正要实行的时候,就会心软。 取完药,他没理会傅承,只身走向停车场。大概是因为人少的缘故,所以别人的任何一句话他都听得特别清楚。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年迈的声音说着,“你给老/子滚!” 一个青年的低沉却以公事公办的语气提醒道,“您这个年纪最好不要动怒。” 在绰约的影子中,他仿佛看见年迈的老人扬起拐杖狠狠的落在青年的胳膊上,青年实实的受下,隐忍的连声闷吭都没有。挨过之后近似无奈的说道,“您这手法还真是没退步。” |
能猜到那大爷是谁吗? 跟大家说一下,我又没灵感了。所以之后的几章可能没那么带感,所以,我尽量赶在开学前完结。 这一学期,我一定好好学习! |
75 老人冷哼了一声,径直离开,青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又哪里惹到老人了,慌乱的跟在老人身后。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傅长河心里痒痒的,本打算追上去一探究竟,奈何傅承已经赶到,只能上车回家。 两家开了一辆车,傅星沉本以为继续回到山上野营烧烤之类的,然而路边熟悉的风景告诉他,傅承他们又要去B市那家农家乐。 说实在的,他们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没什么新鲜的。比起这个,在山上烧烤要更来劲些。 他心藏鬼胎若无其事的问道,“我们还去郊区那家啊。”都去过好几次了。 傅承脸黑了几分,暗暗给傅星沉一个警告的眼神。 坐在副驾驶的路岳扭过头笑着调和气氛,“长河还没去过吧,那家挺好玩的。”他和傅承再三商量,还是认为爬山对于现在的傅星沉和长河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又不想在假期只在家呆着,几番斟酌之下还是选择来这家农家乐。 可是,傅长河怕是最熟悉这家农家乐了。 过程倒是一切都好,只是在点了一些野味野菜之后,端菜小哥看到傅长河微微一怔。他和傅长河太熟了,曾经他还挺不喜欢长河的,总觉得傅长河的气质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来体验生活,不像是老老实实干活的人。 像他们这种贫苦的人,苦点累点也没什么,只是受不了别人的愚弄。如今,又看到长河点了最贵的招牌菜,真是一言难尽。 傅长河满脑子都是停车场里的青年和大爷,哪里顾得上他人的想法。 端菜小哥偷着看傅长河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在心底默默的咒骂,“装什么装?!之前都是一起洗碗的,现在有钱了就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真恶心!” 顾得上心理活动,就顾不上手中的活儿了。他端汤时没注意,一小部分洒出来恰巧溅到傅长河的胳膊上。倏地被拉回现实的长河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抬头看,只擦完胳膊上的污渍,听不出情绪冲洗手间走去。 傅承的脸瞬间黑了,虽然端菜小哥已经极其卑微的弯腰九十度的道歉,可傅承依旧叫来了经理,当着小哥的面把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重复了一遍。 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又和这的老板关系很好,经理自然不敢惹,只得好生安慰并承诺将扣除端菜小哥这个月的所有奖金和提成。 小哥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尾,在经理走后,他忍着委屈又一次道歉。在得到傅承敷衍般的摆手之后,他径直的奔向洗手间。本想在那里痛快的哭一场,却碰见刚用凉水冲完伤口的傅长河。 傅长河似乎被吓到了,略带些惊讶的喊道,“李哥。” 端菜小哥默认是傅长河的报复,他倏地扯过长河的衣领,脸贴的极近,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你现在本事了,老/子因为你这个月只有基本工资,你最好别让我见你第二次,我保证,见一次打一次。” 上衣后面的布料被压力拽住紧紧贴着背部,沾上那些伤口,可傅长河已经顾不上疼了。他脸憋的通红,“我没有!” 端菜小哥不屑的瞪着他,“谁信啊。” 说完,便走出去了。 傅长河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他回到座位上低声询问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路葭捎带着添油加醋的跟长河好好的形容了刚才端菜小哥的脸色之后,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了。 他在心底苦笑,我就那么坏吗? |
76 傅长河本想再次遇到小哥时好好地和他解释清楚,可小哥似乎在之后很难再相见。傅承原本安排就是在开发的很好的农家乐住一宿,傅长河也没什么意见。就算现在回家,他也是回学校睡。学校和这,差不了多少。 傅星沉和傅承一间房,路葭和路岳一间,傅长河自己睡一间。晚上十一点,傅长河躺在床上,周围安静的只有吵闹的蝉鸣,仿佛他们一天都不休息。傅长河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想着当作日记一般的记录下来,可房间里既没有书桌也没有日记本,想想还是算了。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疼,可是他也不能趴着。傅承的那几脚好像是留下病根似的,一趴着就想咳嗽。咳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傅长河不愿意凸显出自己的一丁点的脆弱。 他想起刚才分房时的场景,可笑极了。傅星沉一直催促傅承和长河睡,礼让般的推荐自己睡一间。可是别说傅承了,就连路葭也不愿意,他表示如果傅星沉没人一起的话,他和星沉凑活着也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争吵的场景让他想笑,他拼命的忍住笑意和接近脱口而出的讽刺,“干脆我一个人睡吧,我也挺喜欢一个人的。” 傅星沉当然不同意,但是在傅承的默认和路葭的勉强同意下,他再说什么就显矫情了。 最终争吵半天,还是傅长河一个人。 当时他看着傅星沉和路葭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愧疚。仿佛自己就是原罪,若是没有自己,他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而且,这样难堪的自己还要像个物件一样的被分来分去,完全没有人问问自己的意见。 谈不上自卑,只是有些不舒服。 越想越睡不着的他决定起身去看看人工湖,他披上外套,走了一条只有员工才知道的近路。谁曾想到,竟在人工湖附近遇上了李哥。 李哥抽着劣质的烟,惆怅的看着未起一丝波澜的湖面,缓缓吐出烟雾。傅长河决定不再躲在暗处,他站出来,“李哥,今天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要不我把你的提成和奖金补上?” 他打工这么些年的积蓄再加上傅承平时给零用钱时的大手大脚,他还是攒下了几千块钱的。 端菜小哥比他大不了多少岁,他不耐烦的扭过头,把烟狠狠按在不高的木柱子上,冷淡的说道,“滚!” 他讨厌被人揭穿伤疤,或者说,他觉得无地自容。自己已经是犯了错被惩罚的人了,能不能好心给个面子。 傅长河是真觉得愧疚,“对不起,我真不知情……” 端菜小哥攥紧拳头冲着傅长河的脸就是一拳,“我/他/妈让你滚没听见?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非要往枪口上撞,不教育教育你怕是你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胳膊上的肌肉极其发达,打下去的那拳也丝毫没留力气。傅长河被打到地上,背后的上又一次的叫嚣疼痛。 他的嘴角像是被扯开,牙齿将口腔内壁的肉狠狠咬烂,稍微扯动面部的肌肉都觉得脸是歪的,疼的发紧。 端菜小哥本就是农村出来的,从小他周围的男生一个比一个皮实,哪有像傅长河这种一打就倒的。更何况,村里的小孩大多都黑,不像傅长河这种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他平生最痛恨有钱还摆谱,在他看来,傅长河就是那样的人。 傅长河干脆无赖般坐在地上,“爽了?” 小哥一怔,他没见过挨打了还问打爽了没的。 没得到回应的傅长河自觉的接着说道,“今天跟你说话的是我爸,我亲爸,我之前会来这打工是因为他不要我了。我那天就在这看见他和我弟,真是父子情深。我不甘心,去A市找他们,结果呢,现在照样被人赶出来。” 端菜小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感觉到傅长河的难过,他默不作声。 傅长河看着像是静止了的画面,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激动地拍自己胸脯,“可是我/他/妈半点都没对不起他!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端菜小哥再不说话也都觉得尴尬,“很多事情没有理由的。”你也别太难过。 傅长河听罢,悲凉的笑开,“我之前一直不服,总觉得相处的多了,他就会喜欢我。现在呢,真/他/妈可笑。” 傅长河倏地起身,走到端菜小哥面前,“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我和你一起。” 然而他想回的地方现在也不太平。 老头每天都要去医院看腿,青年每天接送陪着治疗。老头嫌弃青年行动慢,不积极,总是莫名其妙的抡起拐杖就是一下。 青年也不反抗,就只自然地转开话题。 但今夜,青年却罕见的跪在老头面前,央求他同意自己的婚事。 本身老头是不管这些的,可青年的伴侣竟然是位同性。可能是老头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严格要求,造成两个小孩精神一度接近崩溃的边缘。老头不知道的是,生活在国外的大儿子不仅是个GAY,而且还是S。 小儿子也是GAY,老头哪懂这些,只扬起拐杖往青年身上砸。 青年虽然疼到发颤,却始终没有躲半分。 老头怒火冲天,又觉得培养出这样的儿子羞耻极了,“我打死你个变态!” 在老人传统且略古板的价值观里,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同性恋他也听街坊说过一些,当时觉得无所谓,只要对孩子好就行。可真到自己儿子身上,说不出的膈应。 |
77 如水的夜色里,傅长河呆坐在人工湖的旁边,两眼忘川,一言不语。 端菜小哥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敢随便留傅长河一个人在这,又深觉贸然批判对方的家庭好像不太礼貌。多次纠结之下,他递给傅长河一支烟。 听说烟能解闷,酒能消愁。 傅长河新手般拿着烟无从下手,不懂缘由的愣愣的盯着小哥。端菜小哥郁闷极了,没见过这么痴呆的小孩,他示意长河可以吸两口。 两三秒过去,傅长河才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睛无奈的摇摇头,把烟还给小哥。 小哥不推脱,接过烟点燃猛地一咂,“不抽两口?”重重的吐出,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傅长河摇摇头,其实学校里很多男生为了追求所谓的酷而模仿成年人抽烟,仿佛这是件至高无上极其光荣的事情。 可是并不是啊。 他慢慢开口解释道,“我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闻烟味。 吸烟有害健康,他懂。 端菜小哥痞子般笑了两声,淡淡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这种莫名的优越感。你说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合群能死?其实吧,你高傲的样子让人感觉这世界就你最干净最无辜。你就像个镜子,照出好多人如今丑陋的样子,最讽刺的是,他/妈那么干净的灵魂我也有过。只是现在丢了。” 傅长河大概理解,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愧疚。 端菜小哥似乎看出了他的歉意,争着说道,“哎你别太难过啊!没说你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太好了!不该活在我们这堆里。你应该乖乖读书、假期去旅行、顺利读大学、出国、结婚生孩子。不该颠沛流离,为了一点生活费干这些下里巴人干的活儿。” 傅长河随手摸到一块小石子,扬起胳膊就往湖里砸,“我没觉得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差多少啊,所谓的高级,一定都是自以为高级的人说出来的。他们就是想区别自己和别人,自以为和别人不同。其实,哈,还不都一样?你说的那些步骤今天跟我一般大的那俩能做到,我是没可能了。” 我这辈子啊,大概永远都不会要小孩了。 傅承留下的阴影太深,以至于多年之后已成年的傅长河仍然害怕要小孩,不是没条件抚养,只是单纯怕教不好小孩,怕孩子重蹈覆辙。 他已经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另一边,傅星沉和傅承住一间。 傅星沉赤裸着下身跪在铺满地毯的房间,两个小时未起身。他倔,傅承就陪他耗。 直到他忍不住动弹了几分,傅承才悠悠的走到他跟前,沉声道,“反省好了?”手上是一条皮带。 他身处B市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只好用皮带。傅星沉不自然的眨眨眼睛,害怕极了的样子,“我错了,我不该在陌生的地方大意,还摔下去连累长河,让您担心,您打我吧。” 说完,英勇就义般轻闭着眼睛,不敢直视。 傅承决定狠狠的给小孩一个教训。 他搬来一个全身镜,照出傅星沉脸红的样子。他用皮带轻轻点了点星沉的臀部,傅星沉整个人颤了颤,随机更羞耻的腰部用力翘起臀部,像是迎接什么般。 傅承倒也没过多的羞辱,扬起手臂就是一下。 “啪” 傅星沉重重咬了口下唇,似乎隐约嗅到嘴唇边的血腥味儿。 他强忍着闷哼,因为傅承不喜欢听到任何声音。况且他对于长河也挺愧疚的,今天傅长河和他不太亲密,他想道歉,却总觉得没做好心理准备,开不了口。 就连傅星沉自己,也想借着这次的家法,也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了。 傅承皮带继续点了点星沉的臀尖,傅星沉知道这是挑剔他的姿势了。 于是他更羞耻的抬起臀部,迎接第二下。 “啪” 难得的傅承没有和第一下重叠在一起,傅星沉还没来得及庆幸,只听到头顶冷静极了的声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担心?!” 傅承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和后怕,他是真想过万一星沉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长河没有找到星沉怎么办?万一两个孩子到最后都不见了怎么办? 那种后怕不是星沉三言两语的道歉就能抵消的,那几个小时,他像是和死神赛跑,似乎他跑过死神星沉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星沉是他的命,他怎么敢停留半分。 傅承现在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 傅星沉自觉做错,低着头承认,“爸,你打我吧。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担心,长河也不会受伤。” 直到星沉再次提起傅长河,傅承才堪堪想起。那个在风中浅笑的孩子,那个即便一身伤也倔强的不让自己碰的孩子,似乎自己更像是无意的把他忘了。 大概是因为傅长河一直很自立,即使生病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照顾,他对长河不甚喜欢,但一直很放心。他知道长河能照顾好自己,所以可能就有些忽视。他自欺欺人的想。 |
78 然而傅承不明白,没有什么比无视更能伤害到一个孩子了。 他独自发呆,苦了跪着的傅星沉,他跪的不安生,傅承像是刚反应过来般抬手又是一下。 “啪” “干嘛呢?!”傅承警告道。 傅星沉听着傅承的语气似乎已经消气了不少,于是斗胆问道,“今天傅长河总是咳嗽,为什么啊?” 路葭一下午似乎都在向他示意傅长河的前胸受伤,可是他总不能直接撩起长河的衣服检查吧。万般无奈下,只能问傅承。 其实他也有个小心思,能打长河的只可能是傅承,他选择直接问傅承,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如果真有,傅承也会心疼长河。 对傅长河来说,百利无一害。 可是傅承,偏偏不想谈这个话题。 他只随意敷衍道,“这件事你别管。”他当然知道有些委屈长河,本也打算第二天好好的跟长河解释一番,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傅长河就坐着端菜小哥的摩托离开。直到快到老头家,傅长河才拿出已过时很久的小板机打了个短信给傅承:我已经回到原来的家了,你不用找我了,我很安全。 傅承的手机提醒有新消息时他正在慢跑,看到傅长河发的短信他连摔手机的心都有了。傅承强忍着怒气打给长河,好不容易等到傅长河接通,他没想太多,“你最好乘出租车给我回来,现在!哪有你这样的小孩,打不得骂不得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还了得?” 等他说完一通发泄完脾气之后,听筒那头才传来傅长河淡漠凉薄的声音,“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回家。” 傅长河轻飘飘的说完便按了挂机,留下那头的傅承冲着手机发了好大一通火。 直到吃早饭时傅星沉还疑惑长河怎么没来,从傅承口中得出傅星沉早在清晨就已经回到了老头家。 傅承是从未去过老头家的,奇怪的是,他也从没想过要拜访或是感谢老头三年来对长河的照顾。傅星沉自告奋勇的要给傅承指路,路岳虽说是百般劝阻,最终也不过占得外人立场。 傅长河到老头家的时候心里也忐忑不安,一则他不知道当时在医院看到的那位大爷是不是老头;二则,如果是,那老头身边的青年又是谁? 于是他怀揣着试探的心情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那位青年。 青年穿的极家居,似乎腿脚也有些不方便,行动极为缓慢。遇到傅长河的第一秒也觉得奇怪,冷淡的问道,“你找谁?” 在这间房子生活了三年的傅长河第一次怯场,他结结巴巴的答道,“我找我爷爷。” 青年并不认识傅长河,他深深的皱眉表示怀疑,过了几秒才堪堪转身,“你等会,我给你叫人去。” 他行动的缓慢极了,傅长河一眼便看出青年昨晚一定跪了很长时间,不然不可能膝盖弯曲的如此不自然。 过了大概几分钟,老头出来,青年跟着老头身后。李老头见着是傅长河先热切的拉过长河的手打算好好话家常,转身看见僵硬的立在一旁的青年,抬起拐杖又是一下。嘴上还教育道,“连我孙子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能干的了什么?” 傅长河偷偷的看了眼青年,却发现他面无表情,似乎习惯了似的。 老头执意拉着他的手,冲着长河安抚道,“我们进屋说,不理他。” 傅长河大概也猜到,青年应该是老头常年在外地的儿子,只是他现在更像是偷了别人的父亲。他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青年,却得到青年礼节性的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青年自己也在心里咆哮,“我和我哥都是GAY,你/他/妈哪来的便宜孙子!” |
79 青年对于傅长河仿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他只如招待客人般倒了杯温开水,然而随意找了个凳子坐着办公。 老头握着傅长河的手,如同天下所有的许久不见的长辈般拍了拍长河的手背,眯着眼睛露出眼角的皱纹,慈爱的问道,“怎么回来了?” 青年听到后默默撇撇嘴,这还是那个动辄打骂的他亲爱的老父亲? ——啧啧啧 或许是那一刻岁月静好,又或许是傅长河不愿意老人替他分忧,他的眼眸低垂,“就是想看看您。” 人在孤单很久之后莫名其妙的就想要有个人来安慰自己,傅长河也是。他可以抵抗明枪暗箭,可以不被人喜欢,但总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想确认自己是被人爱的。虽然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矫情,可当冬季凌冽的风吹来,他看到街道边都是围着大人围巾的小孩时,心里总不自觉的颤两下。 他不是买不起围巾,可还是冷。 老头稀罕的顺了顺傅长河的头发,拉着他冲青年走去。青年余光瞄到老头,立刻放下电脑恭敬地站起来。 老头语气中夹带着命令和老年人的任性,“这是我孙子,长河,我不在了之后你要替我多照顾他。” 老头想得很长远,他总有一天是要走的,虽说长河现在已经回自己家了,可万一被欺负了都没个帮他的人。或许是人到老了更偏向于小孩子的任性,人们常说老小孩,老头也快到那个年纪了。 随后又向长河介绍道,“他是我的小儿子,李安只。” 傅长河礼貌性的冲青年点点头,谁曾想到青年并没有看向长河,只一脸疑惑的盯着老头看。直到老头的拐杖抡到青年的小腿处,傅长河才堪堪听到青年不愿意的应下。 青年不动声色的观察傅长河几秒,然后说道,“我希望你能解释下你跟我爸的关系。” 他不是傻子,老头话语中的托付之意不言而喻,虽说这小孩现在也回到自己家了,可若是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就是自己的事情了。他是神经病吗?给自己揽这么一麻烦事儿。况且,他才二十六,还没玩够的年纪呢,就给自己添一小儿子。别说自己了,就连自己家的那位怕是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啊。 傅长河一怔,随后解释道,“三年前多亏了爷爷收留我,不然我现在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青年听罢,皱紧眉头,以他了解,他爸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啊。小时候那皮带抽的,心狠手辣。怎么老了老了,还转性子了? 他稍微扭过头问老头,“爸,您收养了?”就没跟我们商量商量? 老头认真刚毅,承认道,“长河是个好孩子,之前我收养的他,如果他家人对他不好,我也跟他说过,我这随时都欢迎他回来。” 青年扶额,“你这、不是给我们添负担呢么?您知道现在养一孩子多烧钱吗,相当于在家里装了个钞票粉碎机。而且人有家人呢,您瞎凑什么热闹啊!” 他完全没有嫌弃长河的意思,换个小孩站这他也是同样的话。没别的,就是麻烦啊。养个小孩总是要负责的吧,且不说那些钱不钱的事儿,逢年过节不得带着小孩出去见见世面?得操多少心啊,他也不敢把孩子托付给他哥,按李昭只那种动不动就玩暴力美学的人,傅长河跟着他,长大非得心理变态不可。 老头不服到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当时我什么都没有还不是照样培养你俩上大学?!现在只是要你在我死后照顾照顾就受不了了?老/子当年真是白教育你了!” 青年感到深深的无力,又不能跟老爷子发脾气,只能赔笑说道,“您不懂,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的,我们总不能缺着他的吧。可您也知道,我工作忙,我哥在国外,真顾不上。而且您不还觉得我是变态吗?您心爱的孙子跟着一变态,你就不怕他也弯了?” 青年偷着瞄了瞄老头的脸色,紧着嘟囔道,“您那时候那是教育啊,一言不合就开打。” 老头哪懂他说的弯不弯的话,对于一个长期看电视只看新闻联播朝闻天下的老年人来说,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倒是傅长河隐约觉得老头很为难,“其实不用的,我现在就能养活自己,我不用别人照顾。” 青年眼睛倏然一亮,心想着这小孩上道,孺子可教也。 老头又是一拐杖力度极大的抡到青年的膝盖窝,惹得青年猛地腿颤两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他不懂青年说的那些,他就只知道尽他全力,让长河去更好的环境接受更好的教育成为更好的人。 年轻的时候他对两个儿子的愿望是,尽可能地多吃亏,摔得越惨越好,男孩么,就需要在泥潭里滚滚、在沸水里烫烫,尝尽世间百味后,大概就会成熟。 或许是他将傅长河视作孙子,所以总舍不得长河受太多苦。哪怕在家里打的多狠,在社会上他还是不希望长河被欺负。 他只希望长河平平安安的、没病没灾的自然长大就好。 青年早就学会看老头的脸色了,他瞧着老头说话不太对劲,干脆换个方向,“我倒没问题,可是人小孩家长愿意吗?人家好不容易团聚,我们别再给人弄散了,你说这多缺德?”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敲门的声音,傅承已经赶到了。 青年笑了,“您瞧,找上门了吧。” |
80 青年打开门,看到和傅长河长得一模一样的傅星沉愣了愣,他不是没见过双胞胎,但长相相似气质完全不同的这倒是头一回。 在他看来,傅星沉更像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举止行为都大方极了,就连他,也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小孩一个个培养的都像模像样的。 傅星沉笑着问道,“我们找傅长河,请问他在里面吗?” 青年感叹归感叹,毕竟是混了这么些年,他高傲冷淡的转身,“你们等着,我问问去。” 过了大概几分钟,傅星沉进了房门,见着了傅长河。 老头并不知道傅长河是自己过来的,直到傅星沉一句,“你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他才知晓。 青年自觉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坐在角落继续办公。 傅承拉着长河,严肃的说道,“我们来接你回去。” 不大且略带着吵的客厅倏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长河,等待他的回应。在工作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脸懵逼的扭头看着老头。 傅长河摆脱掉傅承的手,干脆冷淡的回应道,“回哪?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当做闹脾气。我大概在A市呆了半年,本想着可以和家人团聚,可是然后呢?我说我不开心,你说我活该。我不知道别的父子私下里如何相处,但我和你呆的很累。而且你也表示过得很辛苦,所以何必呢?” 傅承解释道,“这很正常。” 傅长河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整个人好像塌下去般。让他无力的是,为什么每次傅承总是不以为然。人生不是经历过就有话语权的,没有人可以对别人的生活轻易评判。他不想每一天傅承都对他的事情抱有这种态度。 拜托,重视尊重我好么? 既然你说我很重要,那就认真听我说话,给出建议,而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对我横加批评,我不需要谁来评判我。我懂那些道理,所以你能不能别讲道理了,我不会做违反乱纪的事情,所以能不能单纯的挺我。 我也需要你的肯定啊。 他最讨厌傅承的一点在于,无论他有多开心的事情要和傅承分享或是一些内心藏了很久的话终于有勇气说给他听时,傅承总是一副了然于胸心知肚明的样子,仿佛他的开心他的纠结都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表现。 傅承很少给他震惊的表情以凸显傅长河的厉害,也很少认真回答傅长河的疑虑和抱怨,他总是一副“我早知道”的态度。 总有一天,傅长河的热情被消磨光。 傅长河不懂,是所有的家长都是这样子吗?工作忙不是你忽视我的理由,交际需要也不是你把别的孩子夸得天花乱坠却把我贬的一无是处的借口。 我不值得你尊重吗? 最讽刺的是,傅承竟然指责他没有礼貌。 当时他真想回一句,“这都是跟您学的。” 傅承面无表情的用更大力气抓着长河的胳膊,冲着老头说道,“谢谢您照顾长河,我先带他走了。” |
没灵感了,我觉得我对傅长河挺好的啊,现在的写的我难受,想虐想虐想重重的虐!! |
今天一点儿灵感都没,不想码字了。我得好好想想傅长河和傅承要怎么办,还有李老头傅星沉和老头儿子,想着都好烦!我怎么写这么多人。。。 |
81 傅承的语气夹带着些许烦躁和因为自家小孩不听话而苦恼的味道,他隐约感觉自己和长河的距离更远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把孩子领回家好好地聊聊,可傅长河根本不领情。 傅长河扭头冲傅承笑笑,就像偷腥成功的小奶猫似的近乎撒娇,傅承一怔,耳边传来傅长河的声音,“我不走,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言语仿佛还是个孩童,像是少年时代在爷爷奶奶家不愿意回家一般。傅承只得放下架子,温声劝道,“爷爷腿脚不方便,你呆在这添麻烦。”语气中也全是哄孩子的温情。 天知道那一刻傅承真以为回到从前了,回到傅长河喝奶还吐泡泡一没人看着就满院子乱跑的年纪。 傅长河笑意更浓,“爷爷腿脚不方便所以才需要我留下来啊。” 他没有和傅承绕圈子,老头腿脚不好所以才去医院,这个道理他明白,也知道自己若是呆在这会给老头平添许多麻烦。可他就是不想跟傅承回去。 那不是他家。 傅长河说完后,场面有些僵。傅承早已习惯别人顺着他,很少有人当面反驳他的意见。他拉下脸再不言语。 傅星沉打圆场般笑着对长河说,“长河,你还没见过爷爷呢吧,他前几年退休了,要不我们抽空去看看他?” 傅老爷子一辈子在高校任教,最在乎脸面,身上还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自负。两个孙子中,他谈不上更喜欢谁,对他来说,傅星沉太圆滑,他是不喜这样的性子的。而长河,连优秀也称不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傅长河摇摇头。 他不喜欢傅老爷子,从小就觉得老爷子瞧不上他,小时候偶尔老爷子来了兴致会教傅星沉写毛笔字,可每当自己凑过去听,老爷子就不说话,斜眼看自己。一次两次的他还能骗自己说是凑巧,可次次如此他也没那么不识趣。 渐渐地,他能猜出一点原因。他不是没跟傅承抱怨过,但傅承那时夸奖傅星沉毛笔字写的好,对自己的抱怨,只淡淡的敷衍道,“可能爷爷觉得你功课紧,不想给你添负担吧。” 傅长河不忿,什么功课紧,他分明就是嫌我学习差,瞧不上我。 他也不是什么傻子,久而久之,他就不愿意去老爷子家了。 或许是被宠爱的永远看不到他人的疾苦,傅星沉以为长河只是敷衍,继续说道,“爷爷前几年还说他淘到了几本有意思的书,要不我们去他家借来看看?” 傅星沉是真没恶意,他只是想着长河爱看书或许愿意去借来看看呢? 谁曾想到傅长河直接反驳,“他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 傅星沉愣住了,他知道长河不太喜欢老爷子,可时隔多年,他没想到长河的厌恶有增不减。 傅承倏然扯过长河的胳膊,质问道,“不是你爷爷?!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极重视家里的长幼尊卑,也从小就教育两个孩子对长者对先人要保持绝对的敬畏和尊敬,无论他们做的对不对,身为晚辈也不能动辄离经叛道。 傅长河犟道,“他对我不好,我干嘛认他?当时就是他指着我说我败坏您家风气,理应赶出家门。我可没有这样的爷爷!” 他没忘呢,当年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情不是不晓得,只是不愿撕破脸罢了。 傅承听他又提到那件事,现在想来,确实是他们错了。 他看着长河眼眸里的薄泪,心想这孽债何时才能了,他苦笑着安慰道,“他是爷爷啊,是长辈,我们不计较这件事了好不好?” 傅承也知道长河委屈,可他总不能直接冲到老爷子家里逼着老爷子向长河道歉吧,还有没有点尊卑规矩了。 傅长河笑了,摇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他,我不懂你们都怎么了,他是长辈就不能说出错来了吗?因为他年龄大就要顺着他吗?清朝的夜壶也还是上厕所用的,不能因为他年纪大就非得顺着他。”那以后送祝福都祝对方活的更久点好了。 都说小孩子才讲对错,成人只谈利弊。 可不对就是不对啊,黑白之间可能有深灰浅灰,可对错之间又没有。即使手段高超,可以蒙蔽天下人;可午夜梦回就真的不会讨厌自己吗? 他不明白。 |
82 没等傅承说什么,李安只“噗嗤”一声打破僵局。老头听见后,凶狠狠的瞪了眼青年。李安只认怂的缩了缩脖子,放下电脑,笑着冲长河说道,“你说的很对,很对哈……” 青年在心底默默腹诽,要是他爸有自知之明,能反省自己就好了。 老头从小对他和李昭只非打即骂,这次是熟人家的小孩上大学,在别的城市和他碰见。他也是听别人说老头现在腿脚很不方便,从前只是一到阴天膝盖就像骨头被钻进凉风似的疼,现在连寻常的起身都要慢几分。 李安只刚听闻时还心里暗爽,因为不只是老头,就连他天气不好时膝盖也疼。因为老头之前动不动就罚跪,自己的膝盖早就快废了。他大学有一阵子特恨他爸,因为当时篮球比赛,训练量大了些,他的膝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是队里的主力,要不是决赛他腿疼跑得慢了些,对手根本没时间进最后的三分。 李安只因为最后结果偷偷哭了好几回。 他默默走到老头跟前,有意无意的冲着老头说道,“我觉得人说的挺对的,我小时候就这么想的。” 老头挑眉,一副“你想怎么”的目光看向青年,青年哂笑的不说话。 老头说道,“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羞没躁的。” 李安只不服,“哎……” 但最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安静下来。 路岳笑着冲长河说道,“或者你可以继续住我家啊,我们之前相处的很愉快不是吗?” 傅长河听罢,心里怪怪的,说不出什么感觉。他们就像是施舍般的打理自己的后路,这令他很不舒服。他不是乞丐,也一点儿都不可怜。住在路岳家总是觉得不自在,虽然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自在。 于是他笑着拒绝,“您那挺好的,但我有些倦了,想回家了。” 他侧身冲老头呢喃道,“我玩累了。”声线里尽是疲乏。 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只是过活的话哪里都可以。可只有老头这才让他有归属感,他不是左右逢源呆在哪里都会很舒服的人,他深觉自己有些笨,虽然和他人能聊到一块,但总不喜欢主动和人交流,有时也不喜欢别人主动和自己说话。 傅长河自己清楚,他这样的性格能相信别人挺难的,一旦他选择相信老头,就奋不顾身。 索性没什么好失去的,他什么都不怕。 老头步履蹒跚的走到长河面前,苍老的声音安抚道,“玩累了就回来吧。” 说罢,他粗糙的大手握着长河凉凉的手回房间了。 长河好些天都没睡安稳觉了,他带着长河回卧室好好地睡一觉。期初长河还不肯,老头承诺,“放心睡吧。” 傅星沉本想着追着长河继续劝,却被青年挡了下来。青年完全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他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尊重傅长河自己的意见,若有一天,他在我家住腻了,我随时欢迎各位带他走。” 他的语气平淡却无法拒绝,傅承一行人只能推辞离开。 李安只送傅承到大门口,看着车消失在视线范围,才掏出手机打给李昭只,“哥,爸领养了一小孩,你要回来看看吗?” 听筒那边传来低沉冷淡的声音,“他领养小孩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昭只自认为和老头没什么可说的了,他这些年经历了多少困难甚至九死一生的事情,老头都只当他活该。最讽刺的是,他有一次将近一周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每天都在忙工作,终于有一天晚上打通了老头的电话,或许是许久都没听到老头的声音。他近似哭咽的跟神经病似的对着他爸说了一通有的没的,他把所有的委屈都说给老头听。四十分钟后他说累了,听筒那边传来老头冷漠极了的声音,“没死就别跟个窝囊废似的!” 等他反应过来,听筒那边已经传来嘟声。 那时候他暗暗告诫自己,他没爸了。 李安只叹气,“如果他说死后小孩得交付咱俩呢?” 听筒那边忽然安静,大概半分钟后,李昭只才缓缓吐出,“等我回来。” |
嗨嗨嗨嗨嗨嗨嗨嗨嗨嗨,快接近结局啦啦啦啦啦啦啦 |
83 傅长河睡起来已经将近黄昏,老头端来一碗蛋花汤,伴着冰糖一起煮,除去了之前只放白糖的腻劲儿,合起来更自然入味些。 饶是李安只给他哥打了电话,李昭只回到家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李昭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全然冷清寂静的样子。他倒是要看看是哪种孩子非要住他家。 李安只早晨起来照常跑步,回到家后坐在床边发了会呆,五分钟后奔赴厨房给一老一少做饭。 说来也是憋屈,老头喜欢谁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他。前一天晚上,老头把李安只拉到一旁,说定了早晨要吃鸡蛋羹和蛋花汤。老头喜欢看小孩吃鸡蛋,总觉得再吃几口就长高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李安只就愿意做,他默默朝老头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他自己都没吃过几回他爸做的鸡蛋羹,现在他一步不离的守着老头,而他爸竟然叫他给别人做。 我是有多闲?! 李安只发挥强大的学习能力,照着网上的教程硬是做的还不错,兑过水后的鸡蛋呈嫩黄色,看起来美味极了。 但李安只也只能保证看起来是好看的,也就是说,只能保证好看,不能保证吃不死人。 他正打算端到客厅,便听见有人敲门。李安只放下瓷碗,走到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李昭只,他挑挑眉,平淡的问候道,“回来了。” 听到对面男人的应道,“嗯” 然而天知道李安只心里有多激动,可能是家中的长子都主意正,李昭只也是。老头要收留长河,他当然不同意,可有什么办法,他又拗不过他爸。 李昭只就不一样了,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敢和老头硬碰硬,当时老头死活不让他出国,甚至说出断绝关系之类的狠话。而李昭只呢,听到后也只是回复了句“哦”,然后果断挂断电话。一周后再打过去,李昭只已经注销了旧的手机号,换了老头不知道的新号。 李昭只最不怕威胁,他冷静到残忍。 李安只随意指了指房门,暗示老头在里面,自己钻进厨房端汤。李昭只看着碗里的鸡蛋羹,想着大概是那个孩子的吧。他眼色暗了几分,略带些严肃道,“让他自己来端。” “你真是我亲哥!”李安只放肆的笑开。 李昭只大步走到卧室,看到十四五岁的小孩坐在他之前的学习用的桌子上认真的看书,在晨光的相映下,心里不禁涌出奇怪的感觉。 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不过李昭只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他倚靠在门边,打破美好的氛围,“要吃饭自己端碗。”声音倏然出现在房间内,以至于傅长河的脸色都吓白了几分。 他看书向来认真,李昭只就像是一只幽灵,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完全遮住了那双丹凤眼的所有情绪,在傅长河看来,李昭只比李安只要可怕一万倍。 吃过饭后,李昭只坐在沙发上,自带强大的气场,如同审视般问长河道,“你不是有爸吗?来我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问题极狠,没别的意思,就是嫌麻烦。李昭只短期内并不打算要小孩或是领养小孩,他有些害怕承担另一个人完全的喜怒哀乐。 傅长河像是丝毫没留意语气,只老实乖巧的回应,“我和我爸闹僵了,我不打算回去。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养我很麻烦,但我不需要你们养的。我会在假期打工赚取生活费,学费的事情我也和我爸商量过,他会付到大学毕业。所以……我不会添麻烦的。” 虽然是第一次和李昭只交谈,虽然他已经吓到脑子里一片空,但他还是真诚的说了心里话。傅长河有些局促,总觉得自己抢了别人亲人般的不敢抬头。 李昭只盯着他看了许久,倏地站起身怜惜的摸了摸长河的头,而后便走出房间。 他虽然不知道老头这有什么好的,不过长河愿意呆就呆着吧。 打开门的一瞬,李安只快步走到他哥面前,“怎么样?” 看不出情绪的李昭只回答道,“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吧。”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给爸找了个看腿的医院,改天去大医院检查检查,不行就手术。” 他对李安只在这的原因大概了解,也知道玩心重的弟弟不太可能窝在这很久。索性不如早点动手术,大家都轻松。 |
大概十点还有,我现在承诺都得说出口,不然自己在心底都想着放弃。 有谁知道在家闲了一天为什么还会累?是因为我总宅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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