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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Merry Christmas (短篇 兄弟)[第23页]

作者:小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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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的这段改了一下,估摸着你们也忘得差不多了,再发一下!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和后面的情节有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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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一阵轻而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窝在地牢角落里的人。他抬了眼睛,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眸子黑白分明,狠狠的瞪着来人。可是此刻离他更近的,却是那管黑洞洞的枪口。
“杀人灭口?”角落里的人冷笑了一声。
“呵”,来人也笑了,只不过笑的更冷,“任务失败了,顾少爷不会以为,你还能有命去享清福吧?”
“我并有那么天真。”
“为母复仇不成,饮恨自尽。多好的理由……”来人摁下了膛线,“要记住,您可是自杀的!”话音刚落“咻”的一声,子弹出膛。
“扑!”电光火石之间,来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手腕先是被重物一击,一枪打偏在墙上,紧接着腕上被人卸了力道,枪已脱手,人就被摁在了地上。
“你!……你不是顾飞?”
“咳咳~”黑暗的空气中一阵咳喘,于此同时,另一条黑影跳了进来,“少主,你没事吧?”6号赶紧上前来扶住阿耀,另一只手拎起那人的两条胳膊,膝盖顶着他的脊椎骨往后一提。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呼。
“是谁派你来的?”他话音未落,只听又是“咻”的一声,黑暗中一颗子弹直扑他们而来,只是这一次并没有打中,而是直直的打在了他们背后的墙面上。
“小心!”阿耀喝了一声,闪身扑向子弹的来处,直击而去。那地上的人瞅准了空档,一个翻身向门口滚去,挣脱了束缚,6号追过去和他扭打起来。
“咻咻咻~~”连续的子弹射向阿耀,阿耀轻巧的几个闪身避开了,举枪还击,瞄准了来人的小腿。
“咻~”
“呼~”几乎同时,一物从他肩侧滑过,直奔他身后。
放冷枪的人趔趄了一下,并不欲恋战,闪身消失在了清冷的夜色里。
阿耀望向那幽深的巷道,月影打在地上,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串血迹。
“啊!”,突然身后一声惨呼,再回身望去,只见6号还提着那个持枪人的后领,而那人却捂着脸,血像喷泉一样自他的颈部喷射出来。
6号也被吓了一跳,只是刚刚他才制服了那人,不知从哪里射出了一根针管,直中他颈下的静脉。——是一根预充式注射器!
“6号,快闪开!”阿耀喝了一声,6号赶忙松了手。只见那人紧接着就从颈部开始,血管爆裂,他的脸上手上沾了自己血竟被灼烧起来,他抱着头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只有脸上还在继续灼烧。
“少……少主。”6号咬了一下唇,不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他当了这些年的影卫,也没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法,血腥就不说了,还如此残忍!
“走吧!”阿耀叹了口气,“脸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看了也是白看。”走过来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抚。
6号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尸体,眨了眨眼睛,还在震惊之中,“他……怎么死的?”
“静脉注射硫酸,血管被腐蚀爆裂而死……”阿耀闭了眼睛,转身向外走,“顾飞在哪?”
“哦。”6号惊了一下,赶紧跟上去,闷闷道:“给送回顾家了。”
他呼了口气,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吃块巧克力压压惊。
新的一章,又回风耀了!(这一部分也是以前发过我删了,然后改过了!但我猜,乃们应该也不会记得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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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对峙
午后的阳光斜擦着窗棂照进来,照的整个病房里都泛着昏黄的暖调。快过中秋了,太阳也没有那么灼热,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6号抱着猫儿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的人气呼呼的在摔碗。
“为什么不吃饭!”云空把瓷碗往床头上一撂,“咚”的一声,震得床上的人也跟着耸了一下肩。
云林赌气似得撑起身子,死死的瞪着他哥,“次不下!”他含糊的说着又捂着脸上那道伤口,别过头去。左脸颊上,一道肿痕直插到嘴角,左边的嘴角自然是裂了,结了好大的一块疤,所以讲话的时候也必须小心的控制嘴型,否则又会扯裂伤口。
云空叹了口气,端了碗走到另一边,撩起他的额发看了看。脸颊上的伤虽然明显,却算不上重,道是嘴角有些麻烦。像这种柔软的地方,一旦破口结痂,稍稍的牵动都会再次撕裂,何况伤在嘴角,说话吃饭,少不了要开合的。
云空侧身坐在床沿上,看了碗里的饭菜,摇摇头,“裂了第几次了?”
云林皱着眉头,“什么……呃啊!”他捂了嘴角,刚刚说道“么”时候,嘴张大了嘴角就又被扯裂了。
云空忍不住笑了一下,放下饭,拿纸巾去替他清理伤口,却被云林一把打开了。云林捂着嘴角,翻了个身不理他。
“让我看看伤口……”云空皱了眉,俯身凑上去。
云林又推开他,扁着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抽的你还不知道!”
云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小弟最好面子,何况打人不打脸,他是理亏。深吸了一口气,再和颜悦色跑到另一边,把弟弟的脑袋抬起来,望着他柔声道歉:“哥不该打脸,给你赔不是,行不?”
云林白了他一眼,又翻了个身,“马后炮。”
“好好,你好好吃饭,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打你的脸。”云空依旧捧着晚饭,这造型和他一贯优雅的作风相去甚远,倒像是一个求着小少爷吃饭的管家。
云林依旧把眼神看向别处,不理他。开玩笑,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他哥,他哥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狐狸。
“切,我才不信。”
“……”云空气的差点把手里的碗砸出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瞬间就沉了脸色。
他的身材欣长,长年穿着一件过膝的黑色风衣,长发随意的绾在脑后,云空长得更像他父亲,眉角稍弯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可是脾气却不像他那贵公子一般的父亲那么温雅,那张精致的脸上的表情,多数时间也都是挑着眉,眯起一双凤目,一副森冷的样子。
云空转身就朝外面走,云林望着那背影,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寒战。
“哎……你去哪?”云林急躁起来,本来就想趁着他哥理亏耍耍脾气,可没打算真把他哥给气走。“别……别走。”
云空听了还真就转了身,好脾气的走回来眯着眼笑了,“我不走,只是去风耀刑堂拿点东西……”
刑堂!刑堂能拿什么东西?云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哥不会还要揍他吧?
“啊~那个……那什么……哥……”云林软了下来,可是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哥止住了。云空从兜里掏出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戴上,故意冷着声音慢悠悠的问道:“云林,你想不想知道在风耀的刑堂,都是怎么对付那些绝食的犯人?”
云林下意识的缩起身来,“我……没兴趣。”
云空展开双臂,左右手分别伸出食指,放在弟弟面前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一根橡胶管,然后把犯人的手脚全部悬空吊起来,再把管子直接从后面插进胃里,再……”
“哥哥哥哥哥~”云林捂住耳朵,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别说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他四仰八叉的去抓碗,云空却先一步把碗端了起来。
“真吃?”他故意把碗举了老高。
云林怄气,他哥这是几个意思?伸手去够又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他捂住屁屁,原本是侧歪着,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气呼呼的瞪着他哥,“是你不让我吃的!”看见他哥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他哥刚说的管子,赶紧翻了个身,护住后面,又向里躲了躲,紧张道:“还……还有,你再恶心我,我也不吃了!”
云空终于满意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声音特别温柔,“饭凉了,给你换碗皮蛋瘦肉粥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难得他哥还知道,粥里面,他只吃这一种。云林点点头,依然不怕死的,像个少爷使唤佣人一般摆摆手。
云空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出门,就撞见了6号。
云空皱了皱眉,“这怎么了?”
6号还抱着花猫,不便行礼,便恭敬的低了头,“统领,小爷有些发烧,少主让我把他安顿到您这。他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还有,少主吩咐……”6号抬起眼来,凑近了附上了他的耳朵。
秋日的天气,即便晴朗,到了午后也会显得萧索。病房里空无一人,阿耀抱着本漫画书,却一反常态的窝在被窝里发呆。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他下意识的把书塞进被子里,看清了门口的来人,才翻了个身,咳了两声,又把书抽出来。
来人不慌不忙的进来,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
阿耀走到来人身后,“笑什么?”,只推了他的轮椅往露台走。
“见你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真是有意思……”云隐温和的笑了,整个人此刻被暖阳包围着就像一缕春风。只是,在这秋日的萧瑟里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嘘~”阿耀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闭上眼睛,整个人都俯下身去,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像抱着一个抱枕。
阳光洒在周身,氛围像一首悠扬的催眠曲,这一刻他试着卸下所有的防备,也放下疲惫,在云隐这里,身体自然的就能找到习惯的姿势。
舒适的,安心的姿势。
这样的默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熟悉,又令人眷恋……
让他忍不住想要逃避心中的那些疑问。
“少主。”
“恩?”
“别在我身上睡着了……”云隐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提醒,“小心压着胸口的伤。”
“嗯。”阿耀揉了揉眼皮,依旧靠在云隐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呼吸着他周身的空气,每一口都深深的吸进肺里,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少主?”
“咳咳”云隐催促着,阿耀终于起了身,扶着窗台咳嗽了几声,眼神飘向无甚风景的窗外,掩饰着其中的一丝闪烁。
他像往常一样蹲下身去,却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平淡无奇的句子。
他说:“云隐,我来给你按按腿。”
“少主……”云隐迟疑着躲开,可是阿耀已经不容反驳的卷起了他的裤腿。
由上至下的按压,疏通经络,这条腿他按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他摸到了那块伤口。迅速的掀起裤管,那块鼓起的地方,膝下一寸,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上面还印着鲜红的血迹。
阿耀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没有预想的震惊,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力直冲向头皮,击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伤口和位置他都太过熟悉——是那晚的枪伤。
他不想承认,甚至不想开口,仿佛一旦问出口,性质就会变成审问。
“……”阿耀静默的背过身去,暗暗的捏紧了衣角。
云隐是那样剔透的人物,他抬头看见阿耀的表情,心中就明了。淡淡的勾起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那笑虽苦却也是优雅的,他的声音很轻,“少主,为何不问这腿伤的出处?”
阿耀抿着唇,那表情不是笑,而是自嘲。其实在看见伤口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是我打伤的,对吧?”他吸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一句。
云隐静默了,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眸子,承认的坦然而郑重,“是……”
“云隐!”一声低喝,急迫的打断了他的话。阿耀回过头来,望着那一双眸子,那一双熟悉的眸子彼时那般澄澈,而今他却有些看不透了。
他始终是不想相信的!
阿耀揽了云隐的肩膀,焦急让他哽噎:“你想清楚,你知道认了这个代表什么吗……”承认了就代表背叛,代表出卖风耀,代表从此之后他们不再是兄弟,而是敌人!“云隐你想清楚,不过是普通的枪伤,你可以否认,你可以解释的!”
“是我。”云隐没有迟疑,语气平淡。但若说这是从容,更不如说有一种认命的自弃感。这是他的罪孽,圣经里说的原罪,像他虔诚信教的母亲曾经灌输给他的——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命运无法得到救赎。
“解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云隐!”
“是我背叛了你们。”
“为什么?是你!”语速很慢,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极低。阿耀咬了唇,望着自己的手指,来回的搓着宽大的病号服的一角,极力的掩饰着情绪……
他宁愿云隐一直欺骗,也不想要面对这样的真相。云空,云林,云隐,一直都是他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而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两件事,一个是逃避,另一个就是背叛。
没有勇气面对的人,更容易背叛,可他知道云隐并不是。
一时间两人无话,都这么静静的。直到云隐伸手解了领口的衬衫扣子,自顾自的笑起来。
“哈哈哈哈,为什么?在我眼里,这些不过都是复仇。阿耀,你早就知道,不是吗?”云隐眯着眼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笑过,这笑容在阿耀看来,不像是换了一种笑,而更像是换了一个人。“从你查到资料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叶-启-楠……你的本名。”阿耀也笑了,是冷笑。他并不冷酷,但身为风耀的少主,他懂得取舍。从云隐身后又绕到他面前,声音低低的飘在他的耳边,“你的本名叫叶启楠,你的父亲是叶绍卿。我说的对吗?……虽然我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
“对。我的父亲叶绍卿,还有云空和云林的父亲叶绍棠,风耀的档案里只有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他们的资料。”云隐没有用问句,阿耀却默契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两个人,20年前都以谋害老帮主的名义,被杀了。风耀上一任老帮主云霄天,他膝下无子,所以把女儿许给了我叔父叶绍棠。可是后来云家大小姐却没有嫁给我叔父,而是嫁给了一个无名小卒顾鸿坤,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怎么就那么巧,20年前的那一夜,云霄天死了,云家大小姐云芸也死了,我父亲和叔父都死了,一夜之间,整个叶家都覆灭了。那晚只有我母亲抱着我逃了出来,从小她就告诉我,我们叶氏一族的仇人,是顾鸿坤。13岁我母亲撒手人寰,那时候我就筹划着如何回到顾鸿坤的身边,如何获得他的信任,为的也只有报仇。”
云隐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身体笔挺的紧紧的绷着,只有食指在轻轻的颤抖。——叶家,母亲,仇恨,罪孽,这些年就像一个个噩梦,纠缠着他……不让他有一刻安宁。
“所以,你就投靠了大长老?”阿耀侧目,眼里有一丝不屑。
“投靠?不过是目标一致。”云隐终于叹了口气,人松懈下来显得疲惫又无助,他转着轮椅到了墙边,望着露台外的景色,“大长老是我父亲的老师,他找到我,希望我们可以联手还当年一个公道。”
“公道?”阿耀笑了,笑的讽刺,“可你最终也没有杀他!义父从来没有避讳过你,如果你想动手,有的是机会,他逃不过你的枪口,又何必假手顾飞?”
“顾飞是一个意外。”云隐依旧望着远方,似乎那里有着所有疑问的答案。
“意外?”阿耀有些惊讶,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那里除了灰蒙蒙的城市,什么也没有。
“顾飞是顾鸿坤的儿子,却不是20年前走失的那一个。”云隐收了目光,转过头来看着阿耀,“20年前顾飞的母亲还是一个杀手,她奉命诱杀顾鸿坤,却不幸爱上了他。后来她的身份被顾鸿坤察觉了,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顾鸿坤竟然偷偷放了她出国。”
有点忙,本周就不发了,咱们五一见吧

哈哈哈,还没到1号,你就有流量了吗?
说好了“五一”来更,我来了……
远走高飞……原来当年他对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个。
******
“我估计连顾鸿坤都不知道,那时她怀了孩子。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半身不遂,躺在轮椅上。你知道,杀手背叛组织,一旦被找到,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原本没想利用顾飞,可是那个蠢孩子竟然自己把仇恨都算到了顾鸿坤头上。”云隐干笑了两声,“顺水推舟,袁浩找了顾飞来做天炽的帮主。如此,既出师有名,又造就了父子相残的一场好戏……”
“够了!”阿耀把声音压的很低,“云隐,不要再说了。”
云隐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英雄末路。“成者王,败者寇。”他闭了眼睛,平举双手,像一尊巨大的十字架,“阿耀,杀了我。”
“哈哈哈……哈咳咳……”
阿耀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末了终于扯到了伤口,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少主。”云空一脸戒备的走出来,一手抚着阿耀的背,一手还端了一杯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人,也穿着病号服,脸上有着不正常的嫣红,也是戒备的盯着周围的一切。等他转过脸来,云隐才看清楚那个少年。
是顾飞。
阿耀喝了水,缓了缓,又止了咳,对云空摆了摆手,有些不悦,“不是让你带他在隔壁躺着吗?跑出来做什么!”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顾飞身子绷得笔直,极度的愤怒让他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这话虽然是对阿耀说的,他的目光却一瞬不转的盯着云隐。眸子中像有一团火焰,要把周围都燃烧起来。
看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阿耀侧目扫了孩子一眼,目光却停在他赤着的双脚上。他不觉皱了皱眉,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一眼云空。云空才想起来,他去接顾飞的时候,这小子还昏着,他就连人带被子整个儿给裹来了,哪里还想得到鞋子。
云空识趣的转身就去柜子里取了睡衣,又把拖鞋放在顾飞的脚边。顾飞只感觉到了脚边柔软的触感,低下头看见拖鞋,一脸茫然。接着,就听见阿耀略带严肃的声音,“把衣服鞋子穿好了再说话。”
顾飞抬起眼来,满脸的不屑。
“我凭什么……”他抬起腿,欲将拖鞋一脚踢开,可目光却不经撞上了阿耀略带责备的眸子。
“小飞!”仅仅两个字,声音克制,却极具穿透力。
一瞬之间,似乎有种力量将顾飞紧绷的身体电解开来。也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样严厉而温暖的责备了,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自处,脸上生出了一丝羞赧。
顾飞手上的拳头松开,身体也软了下来,低了头不再说话,竟任由云空摆弄。
云隐在露台上,看着这一幕,那眼神专注,似乎在欣赏一副画,画框里的画面温馨。像他记忆中的那幅——一座山间的庄园,年轻的母亲抱着幼小的孩子,她们都笑的甜美,而他们眼神望着的不远处,一位父亲正拎着刚打的猎物走来。
那样的画面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他也跟着微扬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云隐。”云隐闻声抬头,却看见阿耀细细的柳叶眉弯着,一脸温暖的笑着问:“你笑什么?”
云隐愣了愣,瞬间清醒过来,却再也找不回刚刚那样的气势了,一时间有些窘迫,“少主之前又在笑什么?难道杀了我也会很好笑!”他说着有些生气,可那语调听起来却怎么都像是在抬杠。
阿耀摇了摇头,“笑你。”顿了顿点了点头又道:“你演技那么差。”
“我演什么?”云隐简直有些无奈。
阿耀也摊了摊手,“演坏人。”他转过头来瞄着顾飞,那小子正背过身去扣睡衣的扣子。云隐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依旧不明白他的意思。
“刚刚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你还记得吗?”阿耀指了指内室问。
云隐望向顾飞,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末了终于认定了什么。“他恨我。”
“是。他的眼神里有一团仇恨的火焰,尤其,是看你的时候。而你的眼中,虽然也有恨意,可我却看不到一丝歇斯底里的怒火。”阿耀微笑着,眼里闪烁着一贯的自信。
“至少,你不恨我。”
“……”
“否则你的枪法那么好,在地牢的时候,你躲在暗处,为什么不一枪结果了我,却要费劲心思的去毁杀手的容貌。”
“雀哨,可曾听过?”云隐避过阿耀的眼神,冰冷的解释道:“在隐秘机动组,我一直是雀哨。监督杀手们完成任务,或者,在他们失败以后,杀人灭口。”
“可你的腿……”阿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云隐的回答是他远不曾料到的事。
云隐顺着阿耀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双腿,眼里却并无波澜,“对,其实一直就是好的。只有你傻乎乎的,居然真的替我揉了那么多年。”
阿耀摇了摇头,闭了眼睛。
“那袁浩呢?山坡上的冷枪又是为了什么?你本有机会对准义父的。”他又凑近了一步,直逼云隐的眸子,字字紧逼。“云隐,是你动摇了……我了解你,你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被仇恨迷失心窍的人。”
云隐无言,只是任他看着。他的眼中此刻什么感情也没有,任仇恨,悲伤,喜悦,无奈都化为虚无……那双眸子太过于平淡。
“阿耀,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终于笑了起来,抬起头来,主动的盯着阿耀的眼睛。“可是有一点,你却说错了,其实我根本没有机会杀他。顾鸿坤,风耀的帮主,20年前一举铲除了叶家的人,这些年呆在他身边,离他越近,我才越发能感受到他的强大。”
“我,云空,云林,我们都是叶家的孩子,是他的仇人之子。我们通过各种途径来到风耀,可居然就这样一步一步的都成为他身边最倚重的人?这是不是太顺利,也太巧合了?他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找他复仇吗?”云隐把食指交合在一起,支起手背垫在下巴低下,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太自信了,简直……简直就和你一样。”
他抬起眼,注视着阿耀,“起初针对你的行动,只是为了把他从长年清修的山上引下来,这样才能制造一个射杀他的时机。怂恿猫儿去天炽,挑拨帮主和你,我要的一个你四面楚歌,他慌乱无措,防备最弱的时机。”
“可是真到了那一刻……”阿耀按住了他的肩膀,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像是安抚着同样纠结躁动的人心,“正因你杀了袁浩,我们才能救下云林。云隐,你是善良的。”
“……善良?”云隐一把推开了肩上的人,眼睛却望向了站在另一头的云空,“呵呵……我不善良……云林毕竟也是我们叶家人。可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迟疑,我就已经错失了报仇的时机。”
云空目不转瞬的望着他,眉头紧蹙,眼中都是苦涩。一贯冷淡的脸上泛起波澜,胸口因为激动而不住起伏,似乎,是很艰难的抉择。
许久,云空终于别过头去,“阿耀,放他走吧……帮主那里,我……去交代。
阿耀有些惊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云空当做兄长,可云空在他当上少主之后,却鲜少这么唤他了。那之后,他只会毕恭毕敬的唤他“少主”。
他知道,这是云空的恳求。他们确实欠了云隐一条命……
“空,帮主那里我去交代。”阿耀向云空的点了点头,旋即用专线撤了周围的影卫,自己起身去推云,
“你放我走,可我,并不会放弃复仇。”云隐笑了笑,没动。
“云隐,走吧。我不会杀你,也不想你死。”阿耀径自推了他的轮椅向外走。
“也许死亡对我。才是解脱。”云隐苦笑了两声,而后转过身来,望着阿耀的眼睛,“阿耀,既如此,临走前再送你一份礼物。我手里有两份机密,但你只可以知道其中一个。其一有关你的身世,其二可以助你一举清除大长老在风耀的势力。阿耀,你选择哪一个?”
阿耀也停了脚步,这两个机密,对他来说,都太有诱惑了。
<二十五章完>
第二十六章 终是秘密
天边,一抹夕阳渐渐落下,秋阳的余晖把轮椅的轮影拉的很长。露台上很静,只有轮椅划过地面的“沙沙”声。阿耀推着轮椅,他走的很慢,走出露台,穿过病房,一直走到医院的走廊里。
顾氏医院的走廊不宽,但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夕阳在那一刻正擦过地平线,殷红的光线折射在他们脸上,无比刺目,阿耀伸手挡住阳光。
“少主……”云隐不疾不徐的唤了一声,之后便是无声的默契。阿耀松了手,走到云隐身前,云隐抬起眼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已经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末了,云隐垂了眼帘,轻轻的吐了口气。
“阿耀。”他唤了一声,那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几乎和他们初见时的一样。
“给我吧……”阿耀接着伸出手来。
“给你什么?”云隐故作不懂,可抬起眼来,却回避不了对方的眼神。
“还有什么,当然是关于大长老的证据。”
“为什么?”云隐压低了声音,像是压抑着情绪,低了头,左手一直来回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接着是沉默。还有……沉默之后的爆发。
“为什么选择了风耀?利益权衡?大局轻重?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自己的身世?……”云隐怒目圆瞪,眼眶中尽是血丝,手指掐着轮椅扶手,像是要生生掐断它。
阿耀从来都没有见过云隐如此激愤的样子,他向来都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而现在却是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放弃?”
“没有!”阿耀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表情里带着辩白的意味,他盯着云隐的眼睛,声音严肃却无辜,“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阿耀终于苦笑了出来,他垂下头,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从前我动用了风耀的势力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后来这件事情一直让我想不通,可是刚刚你让我做选择的时候,我却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你早就查到了我的身世,却一直不告诉我。”他顿了顿,“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个身世可能会伤害到我。或许是家族的深仇,或许是别的。这样的身世,作为兄弟,你觉得不如永远不让我知道的好。”阿耀侧目,用目光淡淡的征询。
云隐轻轻点了头,姑且算是认同。他松开紧绷的手指,整个人的力气卸去,仿若虚脱,声音也变得绵软的没有力气,“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阿耀一瞬不瞬的望着云隐的眼眸,声音十分缓慢,眼中也好似已经穿透了千山万水时空轮回,“而有能力封锁所有消息的人,这里——只有一个!”
那个答案不言自明!
阿耀眼中有一瞬的湿热,却迅速的掩饰了,再抬起头来,只是叹气,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应当有原由,我又何必拂了他老人家的意。”那样的口气带着失落,倒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
“呵……哈哈哈……”云隐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阿耀,你待他忠心不二,可以为他赴汤蹈火,他待你却是这般凉薄,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不甘心吗?”
“不甘心?”阿耀默念着,愣了愣,跟着摇了摇头。这一刻心下明了,反而觉得释然。
他并非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留在风耀,留在义父身边,于他而言,也不存在甘心和不甘心。
有的,只是情义而已。
“义父对我有知遇之恩,知恩图报。我既身为风耀的少主,选择风耀难道有错吗?”阿耀又勾起嘴角,像往常一样笑的自信而魅惑。
云隐抬了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阿耀,等收拾了大长老,你还要走吗?”
阿耀点了点头,在云隐面前他本就不必隐瞒。他本就准备把一切还归正位,然后远走高飞,现在再加上这样的身世,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风耀呢!
云隐只是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滑动机关,从轮椅的左扶手下取出一个U盘递给他。他嘴角含着浅笑,这一刻脸上尽是自嘲,“阿耀,风耀,为何都有一个耀子?”接着,意为不明的眼神顺着U盘一直望到阿耀的眼角,“其实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不是吗?”
最适合他的地方?
阿耀接过U盘,跟着笑了一下。他本就是一个孤儿,孑然一身,天下又哪里有什么适合或者不适合他的地方。
电脑登不上账号,心好累.....明天再来发发看.....亲们不急哦……
“走吧”阿耀转了个身,走到云隐身后去推轮椅。
“等一下!”一声脆朗朗的声音截住了他们,云隐循声望去,竟是顾飞穿好了睡衣,跟着追了出来。
云隐止了轮子,停下来,定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皮肤衬着脸颊上病态的嫣红,他微微的喘息着擦掉额角的薄汗,眼神死死的锁住了他。“告诉我杀我母亲的凶手是谁?”
云隐嘴角勾起,那笑容很完满,仿佛一直在期盼着这一时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账就算在我头上吧。”
他掉了头正要向前,顾飞却忽然冲了上来拦住他的去路,他转向,顾飞也转向,一直把他逼到墙根边上。云隐抬起眼睛,却正巧对上那一双碧蓝像泉水一般的眸子,和坚定的目光。
顾飞伸平了双臂,坚决道:“请告诉我。谁是杀我母亲的凶手,我必须知道真相。”
“这重要吗?”云隐抬起眼睛对上那一双眸。“即便复仇已经无望,或者是那个人已经不存在?”
“重要。”顾飞迫切的望着他,郑重点头。
“好吧。”云隐垂了眼帘,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摩挲着扶手的最末端,那里和别的地方不同,有一块小手指指甲盖大小的凹槽。他用食指锁定了那个位置,然后就深深的把指甲嵌了进去。
顾飞盯着云隐,云隐盯着自己的指甲盖,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专注,“Iris的坐标是我检索出来的,执行清理的是袁浩,发布清扫命令的自然是他的老东家……大长老,”他抬眼望了望阿耀,忽然露出了一脸的笑意,那笑容有些凄迷却又带着满足感,“而这三个人……我猜……”
“啪嗒。”一声脆响,像是指甲断裂的声音。
“呼~”一阵旋风平地而起,阿耀握着的轮椅推手就这样挣脱了他的手心。整个轮椅像进入了龙卷风的漩涡之中,在原地飞速的打转,弹指之间速度以成倍的方式叠加,接着就像一颗被人抽了鞭子的陀螺,一边高速旋转,一边排除周围的所有障碍。
顾飞惊得手足无措,阿耀想要试图拽住轮椅,却又被那高速的旋转逼得不能近身。
“砰!”轮椅弹到了墙上,接着是一片刺耳的碎裂声。
一切都仅仅发生在几秒之内,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顾飞愣愣的立在墙边,就在刚刚那最后一瞬间,他看见云隐撞在了墙上,他看见他温柔的对着他笑,耳边似乎还弥漫着那最后的声音——“我猜……都活不过今天……”
下一秒,轮椅带着云隐急速的打着旋儿,冲破了走廊的玻璃,从医院的十楼飞了出去。
“~~~砰!”
“云隐!!”耳边传来了阿耀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是脚步声,所有人都冲到楼下去了。
而他,顾飞,立在原地,甚至连迈开步子移到窗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世界一片空白。直到嘈杂的声,警笛声,人们的尖叫淹没了他的意识……
下面这段开始,都是全新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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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耀。这是一个鲜少有人光临的堂口,是隶属于风耀四大堂,“仁”字堂的分堂口。如今虽然已经很不起眼,但在数百年之前,这里,却是风耀创帮的四大家族中,叶氏的发家之地。
顾鸿坤只身走进那个漆黑幽深的朱漆大门。内室幽暗,没有电灯,只点了煤油灯。那盏煤油灯仿佛是上个世纪的遗迹,灯身上的玻璃被熏的乌黑,因而发出的光线也更加幽暗。
这里在几个小时之前,早已被隐秘机动组攻下,所以空无一人。血迹早已被冲刷干净,但血腥的味道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杀伐多年,顾鸿坤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息,他静静的走到暗室的尽头,那里,一套带有明显清代特色的玳瑁红木八仙桌椅静静的摆放着。他用指背轻扣桌面,清脆的回响声突显着依然坚硬的木质。这套桌椅虽然已经历百年,但依然保存完好,由此不难猜出主人对它的喜爱,及使用时的细致。
顾鸿坤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的印象里,这套桌椅算得上是大长老最珍爱的收藏之一了。
但如今,一把雪亮的匕首却深深的扎在桌面中央,没入寸许,昭示着主人临行前的恨意。
这一套上好的红木古物,算是毁了。
几小时之前,隐秘机动组骤然出击,大长老慌乱撤离,这样的大家伙,怕也是难以带走的。
不为我用必为我所杀……吗?
呵……曾经,那位倒也是这样教导他的。
顾鸿坤拔起桌上的匕首,被匕首死死的钉在桌上的是一张翻了黄的旧照片。虽然陈旧,但与这红木的八仙桌子比起来,年代要短的太多了。
顾鸿坤轻轻的抚着照片上的倩影。年轻的女子笑容明媚,而她面前的小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孩子。可惜他的面容被匕首深深穿过,连笑脸都被撕裂成两半,变得扭曲狰狞!
顾鸿坤把匕首扎过的地方抚平,终于看清了那个孩子,是个男孩。那孩子生得真是聪明可人,而且正神气活现的向镜头炫耀着手中的玩具。
芸儿……还有,我们的儿子……
顾鸿坤在心中默念,心中升起一股情感,激得他眼窝酸涩,几乎老泪纵横。可是他的老眼中看到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心中立刻有了警觉。
这是警示。是大长老对他的警示。
“来人。”顾鸿坤此刻的声音冷如冰雪中封藏的寒剑,冰寒中溢满了杀气,只待破封取命。
“尊主。”一个“隐子”悄声落地,恭敬的匍匐在地,虽然感受到主人浓重的杀气,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动摇。(“隐子”是隶属隐秘机动组暗卫的统称)
“顾飞现在在哪?”
“回尊主,阿耀少主把他接到顾氏医院了。”
顾鸿坤挥了挥手,地上的人便消失了。他再次把那张照片捧在手心里,默默的端详着,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云芸……还有他们的儿子。
这两个人,大概,便是世界上他最亏欠的两个人。
现在,也是他唯一珍视的存在了。
云隐死了之后,顾飞便病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一开始是拼命的喊Iris,后来就是顾鸿坤,云隐,还有一些不为他们所知的名字,再后来他的口中就只剩下一个名字,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清晰地,模糊的,断断续续的,只有“阿耀”这两个字了。
阿耀让6号把顾飞抱到了自己的病房里,只有当他坐在床边,抚着那个孩子额头的时候,才能让他稍微的安定一些。
云隐是坠楼死的,阿耀第一个冲了下去,没有嘶吼,也没有眼泪。他跪在云隐身侧,看着血一点一点的从云隐的身体里流出来,接着云空冲上来用风衣盖住了尸体。
“为什么?”阿耀一遍遍问自己,不适感从四肢百骸一寸一寸的淤积到胸口。这种感觉已经远离他多年,伴随着这种感觉的回忆还停留他16岁的时候,那一次是他为帮主挡了一枪,而跟他一队的影卫,除了他,全军覆没。
那是一个下过雨的阴天,他吊着胳膊蹲在焚烧炉边的草丛里,潮湿的泥土和青草混杂着烧焦的蛋白质,这种怪异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怪异的组合,就像此刻这种让他不适的怪异感。他没有在祭奠,这里没有祭奠这种仪式。风耀的影卫大都是孤儿,他们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也没有亲人将他们送向往生。如果谁死了,只会被一股脑丢进巨大的焚烧炉,化成一堆灰一缕烟,分解成一股焦臭,至多在风耀的死亡记录里,添加上一串序号。
是的,序号……因为这里,连名字都不被允许留下。
阿耀吸溜着一株酢浆草的酸味儿,一股酸辣劲儿冲上头顶,激得他的眼睛也酸酸涩涩的,但是他没落下泪来,只是专注的看着他股青烟,从焚烧炉飘到他的头顶上,再消散在鱼鳞一样一层一层灰色的云堆里。
“别吃。”他下意识的又摘了一株酸浆草,刚想塞进嘴里,却听见了身后的声音。
“什么人!”阿耀警惕的转身,右手已经摸向腰间,他没带枪,但防身的弹簧小刀还是有的。
“这是一株四叶的,难得。”来人的声音很稚嫩,语气却透着老练。阿耀打量着他,这人至多和自己一般的年纪,坐在一副略显宽大的轮椅上,双腿上打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上面还渗出零星的血色。
看清了来人,阿耀缓缓的收了收了手上的动作,也放低了戒心。
来人看到他的动作,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训练场的人。”这似乎是对他的称呼,“若在隐秘机动组,刚刚你就死了。”
“隐秘机动组的人。”阿耀不怒反笑,像是回敬一般,嘴角邪邪的弯起来。而后干脆弹出小刀,在来人眼前愰了两下,用力向地上一掷,刀身一半没入土中,刀柄却随着弹簧一颤一颤的晃悠着。
“训练场不像你们,我们,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阿耀缓缓道。
“求生,不过是人的本能而已。”来人伸手摘走了阿耀手里的那株野草,那野草翠绿的细杆上缀着四片爱心形的小叶子,他的手指撵着,叶片就是随着细杆旋转,“就算是卖命于人。卑贱,也是活着。”
阿耀抬头看着来人,眼里不是没有震惊,只不过更多的是困惑……关于身世的困惑,关于未来的困惑,还有关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人。
但不过一瞬,他便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高高的扬起脸来,“说白了,这个世界不过是强者生存。风耀的训练场,能获得影卫编号的,万人中不过取一”,他抬眼望了望天空,头顶的那缕青烟已经飘散的不知所踪,底下头来,脸上又泛出惯常的笑意,“既能够活下来,又何必,活得卑贱。”
来人微蹙眉峰,不知是惊,是忧,还是喜。只是阿耀周身散发出的高傲,的确震撼了他。
“苜蓿草,也叫酸浆草,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一般只有三片小叶子,在十万株中,你可能只会发现一株是四叶的。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和万中取一比起来,又怎样?”来人举起手中的野草,“可这一株,是四叶的。”
“那又怎样?”阿耀不是没有听过“四叶草”的传言,只是他并不迷信这些。
“也不怎样,”来人摇头笑笑,把那株野草收入怀中,“这个,就当你送我的见面礼吧。”
阿耀收了刀站起来身来,似不在意,心里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期待再见到这个“怪人”。
而“怪人”却似是能看见他心里所想一般,笑着解释,“不过是沾沾你的好运气。”
“好运气?”阿耀自嘲的耸了耸肩。真是怪人!阿耀想着。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和这三个字搭过边。
那天之后,阿耀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家伙。可仅仅过了一周,他就被顾鸿坤领回了顾家,而那个擅自抢了他四叶草的少年,就那样坐在宽大的轮椅上,在顾鸿坤身边望着他。
“义父。”阿耀对着上首的男人行了一礼,却自觉的忽略了旁边的少年。
“阿耀,你中枪的时候,是他救了你回来。”男人的声音沉沉的从头顶传来,“不过可惜,伤了双腿。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影卫了……”
阿耀于一瞬之间,抬起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少年。就连义父后面说的话,他也仿佛充耳不闻,他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从他的脸一直望到他的腿上,再回来。
而那个少年依旧只是淡淡笑着,毫不介意,“隐秘机动组,编号9724。少主,你好。”
“9724?没有名字?”
少年耸了耸肩。
“云隐,如何?”阿耀走到他身前,竟是蹲下身子,半跪在他的轮椅前,而后抬了他的小腿,“从今往后,你这双腿,由我照看。”
这就是他和云隐的初见。
周五了,来发个文吧~~!
这周真的发生很多事,完成了史上最不可能的拼单——买到了8.5折的苹果电脑!!(抱着两台mac的棠子傻笑ing。。。)然后端午节是棠子生日,今天请朋友们吃饭收到了好多心仪的礼物,心里暖暖的,加之晚上看了《加勒比海盗5》,心情棒棒哒,所以就来发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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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云隐却躺在那里,了无生气。云隐没有被扔进风耀那个巨大的焚烧炉里,阿耀为他举办了葬礼,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只有云空,云林,猫儿几个人参加。他们看着入殓师把遗体恢复到生前的样子,穿着体面,人也安详得像是睡着了。
阿耀为他盖上白布,然后他们抬着棺材的四角,缓缓的把他送入火化室。
那天也是一个下过雨的阴天,天色暗灰,雨水混着青草的气息散落在空气里,四周总是隐隐的有乌鸦的叫声。
从殡仪馆里出来,看着不远处烟囱里的青烟缓缓飘散到云里,阿耀缓缓的点了一支烟。
“咳咳……”只是,仅仅吸了一口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少主。”云空走过来,夺了他手上的烟头,拍着背给他顺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声音里便带了责备,“从前道没见你抽烟,如今肺不好了,还偏偏要抽,成心的!”
“咳咳……空,我没事。”阿耀的脸色灰暗,眼窝深凹,显然这日来都没有休息好。
“少主!”云空有些生气,又确实拿阿耀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瞪了旁边的云林一眼,凶道:“若是云林敢这样作践自己,我非揍得他下不来床。”
云林刚走出来,听了他哥的话,真是又气愤又委屈,回道:“我不是已经被你揍得下不来床了!你还想怎样?”确实,自从被那一顿皮带抽得皮开肉绽,这些天他就都是趴在床上过的,现在被猫儿扶着,也只能一瘸一拐的挪步。他要怎样作践自己?
他就不明白了——他哥揍他,是不是有瘾?!
阿耀看的忍俊不禁,赶紧唤了6号把猫儿和云林送回去,才浅笑揶揄云空,“指桑骂槐,被桑给顶回来了吧!”话音刚落,就见某人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云空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眼里的寒光和怒气一块迸发出来。阿耀是见过云空这个样子的,那是在风耀的训练场里,这时候谁要是拂了空统领的逆鳞,一定下场惨烈。
阿耀低了头,乖乖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半包烟,递了过去。
“统领。”他像从前一般低低的唤了一声,并不敢抬头。在他心里,云空一半是严师,一半是兄长。15岁之前,怜爱和捶楚都是他给的,那些东西一样的刻骨铭心。
云空接过烟来,才发现自己僭越了,瞬间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口气却十分生硬,“少主不必如此。”
阿耀闻言抬起脸来,眼里竟有一丝受伤,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这一阵咳喘来的猛烈,肺叶的收缩着扯及伤口,带来的是心口的剧痛。
那感觉,就和心痛一样!
阿耀捂着胸口,自嘲的笑着自己,再抬起脸来,已经恢复了往日作为少主的冷淡,“烟你替我收着吧……以后不抽了”。
云空听得出来,那语气里有失落,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阿耀语气里的依赖,肩上似乎又有些许责任重重的压上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烟,笑了——也许这担子他从来就没有卸下过。从他捡回这孩子的那一天起,不论他是少主还是影卫。阿耀的倔强,阿耀的任性,阿耀的努力,阿耀的艰难,不论阿耀做什么,他都会陪伴在左右,也许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去守护这个孩子!
“阿耀。”他唤了一声,阿耀抬起头来,先是惊讶,然后眼里露出了星星点点的惊喜,可听到云空的问话,又紧张起来。
云空问:“若是再犯,又如何?”
阿耀一脸尴尬,云空的严厉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若是再犯,自然是要责罚。他抬眼望了云空,乖巧道:“风耀刑堂,任统领处置。”
谁知云空却不满意的摇摇头,指了指已经走远的云林和猫儿,“不用麻烦。若是还敢再犯,就家里当着两小的面,处置你个没脸。”
阿耀听了,脸一下就热了。他自是要脸的人,想也不想赶紧拾了云空手里的烟,当着他的面直接扔了出去,后怕道:“统领公事繁忙,我还是不麻烦的好!”
云空憋着笑,却也不再逗他。不过他知道,经此一事,阿耀定是不敢再在他面前抽烟了。
他从风衣里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递过去,阿耀认出来,那是云隐坠楼前给他的大长老的罪证。
“看了吗?”阿耀问着云空,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焚烧炉的烟囱。
“看不透。”云空望着阿耀递上U盘。
阿耀的眼神终于从烟囱上抽回来,看着U盘,又望向云空的眼睛。
“空的。”云空答道。
“呵呵呵……”阿耀终于笑了起来,可在云空看来,这笑容全都是痛苦。
“还有……”云空皱着眉头,艰涩道:“昨日帮主带人抄了仁堂,所有堂众,一个不留……”
“我知道。”
“大长老和几个心腹,似乎是早有准备,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我知道。”
“还有……昨日……”云空的嗓子像是哽住了,“帮主召集了各堂管事……”
“义父是要重掌风耀了。听说,他还带了顾飞去?”
云空的脸埋在阴影里,不置可否。
“想来,接下来,我是该回到训练场去了。”
“少主,到头来我们做的这些……”
“别说了!”阿耀抬起眼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云空的眼眸,“空,你也是叶家的孩子,你会不会恨他?”阿耀并没有说他是谁,但是云空明白。
云空惊异的抬起头来,他不明白,阿耀问这话的意义。
顾鸿坤,那个教养他长大的男人,他如何能恨他?
阿耀却叹了口气,“可云隐也许有一点是对的。你们都是叶家的孩子,他的仇人,却一步一步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他把眼神移到远方,像是要避开什么,“那么我呢?”
“阿耀……”云空唤了他一声,不置可否。
“我的身世,会不会,也和你们一样?”他苦笑着,有些东西不能质疑,而有些事则无法否认。
“少主。”云空突然觉得很无力,他把手搭在阿耀的肩上,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便是他所能做的一切了。
“空不知道。”虽然,他的回答,依旧那么绝望。
“云空,若是他日,你我立场不同,你不必手软。”阿耀的声音很轻,却十分的笃定。
云空惊得抬起眼睛,看着阿耀的眼睛,再次确认着——可那眼神中竟没有丝毫的躲闪,流露出的仅仅是一丝带着信赖的期望。
“是。”云空把左手放在右胸上,单膝跪地。这一刻,不论阿耀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身为影卫,他选择服从。
阿耀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郑重扶起云空,再次看着他的眼睛,“统领,阿耀只求您一件事。”
阿耀的眼睛,琉璃的颜色,带着真诚和恳请。
“若我离开,请替我照料猫儿。”
云空点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做。”
"还有,如果有一天,小飞执掌了风耀,请你一定尽心辅佐……”
云空皱了眉头,眼中的惊异在对上阿耀的眼神时,变得无所遁形。他知道,阿耀这话是出于真心的。
“护他们周全!”阿耀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你放心。”云空沉着声音,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听了却会让人莫名安心。云空伸出右手,他的个子比阿耀高出一大截。一瞬间,阿耀似乎有种错觉,觉得统领会像从前一样,拍他脑袋。
“阿耀,别干傻事。”云空手停在空中,最后担忧的握住了阿耀的胳膊,阿耀只是自信的勾起嘴角,笑的如同阳光一样绚烂。
而这样的笑容始终无法安抚云空的忧虑,因为云空明白,他的话会只像树叶一样散到风里。
阿耀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谁改变。
这一次,这小子又要铤而走险了吗?
(第二十六章 完)
棠子的生日也是我们家聂翎的生日



一眨眼开文都快三年了……(我这龟速也没谁了)如果能活在小说里,是不是就可以不要长大!
虽然时光承载着丰满的馈赠,回忆满满,些许伤痛,但都无遗憾。
如此…… 可还是不想长大呀

作为一个sp小说,居然许久都没有拍戏了……棠子自己也有点方

来,上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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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的存在便是意义
不到一周,顾鸿坤便重新整合了风耀。风耀帮中原本有四十八个分堂,这次被顾鸿坤化整为零,拆合并分,大长老的残余势力也被分散击破,再掀不起任何风浪。此时又有好事之徒,提出帮主六十大寿在即,顾飞又失而复得,故而应取“天地干支”为名,化四十八堂为六十堂口,应时应景,寓意圆满。
昨日,帮里举行了新任少主的即位大典,风耀上下一片吉祥喜气,只有阿耀一人落寞的呆在顾家别墅里。
顾飞名正言顺的继承了风耀少主的位置,而仅仅在3日前,阿耀才被罢免了少主以及风耀和顾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前来传递消息的顾鸿坤的专属护卫,隐秘机动组的隐子,一纸薄薄的文书,就把他强制软禁在了顾家,除了云空偶尔带着猫儿和云林来探视,他和外界绝断了一切联系,甚至连顾鸿坤都见不到。
这便是命路殊途。
阿耀对此并非没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依然被莫名的期许和抑制不住的失落控制着,五味陈杂。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倒躺在床上,手臂舒展在床沿,脑袋伸出床外去,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落地床外的夜景发呆,直到四肢的血液都汇聚到头顶,涨得他头昏。
顾家别墅的窗外其实没什么夜景,近处的山到了夜晚便是一片漆黑,十分遥远的地方才有星点的城市霓虹,像几颗遥远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看得人心底也跟着一片凄凉。
他并不在意“少主”的虚名,但对于义父,心中的依恋与关于身世的猜疑依然时常做着斗争。
现在,顾鸿坤把他像棋盘的“弃子”一样,丢出棋盘软禁起来,甚至视而不见。阿耀虽然告诉自己不必期待什么,但彼时彼刻,心中依然空闷得难受——好似什么东西在眼前被撕碎了,明灯灭了,世界虚空如死寂。从前的“父慈子孝”彷如镜花水月,如今,镜碎水枯……
“哥~”绵软的声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却成功的拉回了阿耀的思绪。
房门的方向开了一条小缝,阿耀翻身坐起来,开了床头的台灯。房间被一束暖光照亮,只见猫儿委屈的撅着嘴,端着餐盘一瘸一拐的挪进来,到了阿耀跟前,小东西放慢了脚步,努力的摆正身形,接着小心翼翼的放下饭,乖巧的唤道:“哥,吃饭了。”
阿耀心里好笑,这小鬼明显是挨罚了,于是对他招招手,唤道:“猫儿,坐过来陪哥一起吃。”
“啊……”猫儿心虚了,“我……我就不坐了……”说着,还不自觉的揉了揉身后肿胀的臀肉。
“怎么了?”
“没……没怎么”
“没一句实话!”阿耀故意搬了个凳子坐到花猫跟前,拍了拍大腿跟着神色也变得严肃,“自己说说谎怎么打?”
“啊?”花猫根本没想到他哥居然也要打他,抱着屁股直往后缩,可是阿耀已经擒住了他,拽着双手一提,把他整个人压在腿上,接着就去扯小孩的皮带。
“哥,别打别打……我刚都挨了大师兄的板子了……”小猫心里实在委屈,一手拽着裤子,一手抱着他哥的腰,也顾不上羞,哭着钻进他哥怀里讨饶,“哥你再揍的话,猫儿的屁股可真的就要烂了。”
“那就揍烂!”阿耀笑着剥了小孩的裤子,并不像多生气的样子,“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他只是想看看小东西的伤势。
花猫却努努嘴,义愤填膺道:“顾飞那个家伙现在在帮里颐指气使,我就是看不惯他,可他居然说我顶撞少主,还把我丢给大师兄,让大师兄管教我。气死我了,明明哥你才是少主……”
“猫儿,不可乱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少主了……”阿耀的声音十分严厉,可说到最后又变得落寞起来。
“我才没有乱说!帮主他一定是糊涂了……”
“啪~”小东西话音刚落,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他红的发紫的臀上了,疼的他大叫起来。
“顾飞……”阿耀顿了一下,斟酌着措辞,“少主,是帮主的亲生儿子。”说出口才觉出这个称谓的生硬拗口。
猫儿已经听不下去了,气愤道:“那又怎么样!他之前还想杀帮主,哥你替帮主挡了一枪,现在伤都没好全,他就……我就是看不惯……”
“啪啪啪~”阿耀不知哪里来的烦乱,掌下兜风一连又是几下,抽得猫儿的屁股像布丁一样来回颤动,嘴里不停的喊着哥。
待停了手,小猫疼得抽抽噎噎,终于噤了声,身后不敢伸手揉,又不敢起身,只能撅着小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哥。
阿耀瞪了小东西一眼,责怪:“是顾飞颐指气使,还是你故意找茬?”
“我……我是在帮哥嘛……”猫儿委屈的鼓着嘴,可怜的样子都透着理直气壮!
这小东西真是……
“啪啪啪啪啪~”阿耀气得不想说话,挥起手臂直接开揍。
“啊……疼……哥…哥……我错了,错了……”猫儿疼得在阿耀怀里扭着身子躲,嘴里咿咿呀呀认错,可这时候才后悔已经晚了。板子的肿块上再叠上巴掌,密密麻麻的全都疼到肉里去,而且巴掌的速度极快,猫儿感觉身后热辣辣的,好像要烧起来,皮肉都要被烧穿了。
这感觉一点儿不比挨板子好受。
可是这痛却比不上他此刻心里的委屈,小猫拼命的挣扎着,呜呜咽咽的哭了。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呜呜……”
“……”一连串的巴掌声,充盈着整个房间。
猫儿屁股上的肿块都被巴掌抽开了,更深的紫色泛出来,臀肉更是夸张的肿涨起来,阿耀觉得自己的掌心也有些麻木了,才终于停下手来。等孩子在他腿上哭累了放开他,猫儿早就没有力气了,光着屁屁软软的滑到地上,只是双手怀着他哥的腰,把头埋在他哥的身上。
“哭够了吗?”阿耀宠溺的揉着猫儿的脑袋,训完了孩子,心中又有些疼惜。
“没哭够!”猫儿嘴里赌气,心中不服,但还不敢抬起头来公然抗议,就只是蒙着头抱着他哥的腰耍赖。
阿耀有些哭笑不得,难得好脾气的顺着孩子,问:“那你想怎样?”
小东西突然就从阿耀怀里钻了出来,接着义正言辞的道:“连帮主也只帮着顾飞。他们这么对你,我觉得,哥你应该反抗!”
反抗?阿耀只觉得猫儿的想法天真可爱。但现实呢?
他已被软禁,犹如阶下之囚。就算他反抗又如何?夺取权势并不是他想要的,反叛风耀,最终不过是与往日并肩浴血的兄弟们相残,亲痛仇快。至于顾鸿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他复仇?
又或者说,他该要向他讨回些什么呢?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还是那些他一厢情愿的期待?
阿耀叹了口气,把猫儿拽起来,然后替他提上裤子。“我不想反叛风耀。你这样做也不是在帮我……”
“哥……”花猫看着他哥落寞的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那样的神情让他十分不解。
“猫儿,就算不是风耀的少主,我也依然是你哥。你会在乎‘少主’这样的虚名吗?”
阿耀的背影让花猫觉得心酸,他乖巧的蹭到他哥身后,目露忧色,“哥,当少主是不是……会很累?”
阿耀转身不置可否的望着小东西,接着把手指插在他的额发里,笑了。
这一笑灿若桃花,眉角细细的弯着,衬托出阿耀漂亮的眸子,那样子迷人极了。花猫从前很少看见他哥这样自然真心的微笑,他兴奋的一头撞进阿耀的怀里,叫道:“那我还是喜欢哥你不当少主的时候。”
“为什么?”阿耀拍拍他的小脑袋。
“哥你这样笑多好看。以前你总是把眉头皱成‘川’字型,说话的时候也可凶了”花猫边比划边夸张的在他哥身上表演着,“像这样,浑身散发着戾气~~”
“胡说什么呢!”阿耀狠狠的弹了一下小东西的额头,“刚刚才给你松过皮,这会儿皮就又痒了?”
“没…不痒不痒……现在可疼了。”花猫捂着屁股向后跳了一步,却还是嘟着嘴撒娇,“哥都不给我上药。”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会儿他哥的威胁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可怕了。
阿耀坐回了桌子边,笑道:“刚刚不是上过了。”
猫儿瞪大了眼睛,他哥现在不当少主了,怎么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呢!
“你自己揉揉,屁股上的肿块我都给你用巴掌拍开了,淤青都拍散了,活血散瘀,不用上药,明天一早你就活蹦乱跳了。”
“啊?”花猫吸吸小鼻子,觉得自己这药上得真……不值。阿耀却对他招招手,笑道:“小**,今天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
“我不是被大师兄罚了嘛……就罚我来照顾你了。”花猫鼓着嘴凑上去,接着像献宝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还用报纸包的严严实实的,“share哥托我给你带的。”
阿耀接过去打开,一层一层的包着好几层报纸,最里面还是热乎的,一阵阵香气散发出来,是大自然的味道。有点焦黑的皮,黄澄澄的有甜又软的芯,这是他最爱吃的“烤红薯。”
“诶!这个好……”阿耀把红薯剥开,美滋滋的咬上一口,嘴角眉尖都洋溢着幸福。“Share 还说什么了?”
“恩……”猫儿托着下巴,一脸坏笑的望着他哥,“Share哥说,车场那边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有一个老奶奶来卖烤红薯,这个烤红薯就是在那里买的……你想吃的话让我告诉他,他以后就天天给你买……”
车场。三点。这是Share约他见面的暗讯。
阿耀勾起嘴角,接着童心大发的高高举起红薯,“我当然想吃!”他点着小孩的脑门心,逗弄道:“所以啊……今天晚饭我就吃这个红薯了,饭菜你端走吧!”
“啊……哥你可不能这样!”小猫皱起小脸,“你不吃饭回头大师兄知道了,又揍我怎么办?”
“收拾你就对了,小揍怡情,省的你皮痒。”阿耀不依不饶。
小猫努努嘴,无限凄楚的讨饶,“哥,猫儿就这一个屁股,还跟了我这个不争气的主人,总是揍了好好了又被揍,都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您不可怜我,可怜可怜它还不行嘛!”说着真的端起碗筷,送到他哥眼前,眼神赤诚感人。
阿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却没拒绝,接过碗筷然后宠溺的骂道:“贫!”
小猫吐了吐舌头。不过心里却是很珍惜这样的时光,从前,他很少能跟他哥这样亲近,他哥也很少这样陪着他恣意耍赖。
“怎么这么多辣椒?”阿耀颐指气使。
“哪里哪里?我来给你挑出来……”
“这……这……还有……恩。”
“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花猫鼓着嘴,尽情卖萌。
“哦……那你站好。”
小孩立马就站好了。
“唱首歌我听听……”
“啊?……”小猫瞪圆了眼睛,更加无辜了。
这一顿饭,猫儿鞍前马后,尽心伺候,可是心里却渐渐的升腾出一丝喜悦,彼时都记不起身后的疼了。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他哥这样不讲理的“欺负”,他却好似总也挨不够似得。
棠子最近迷上《全职高手》,貌似最近真的很火爆啊!但但但……最重要的事是,棠子居然和万人敬仰的“叶神”一天生日,对的,5月29日,同月同日。叶神果然是我大“双子”的,怪不得嘴那么毒


叶神威武,迷得我七荤八素……
咳咳……废话不多说,前来上文……
我觉得我最近还是蛮勤奋,都有按时更文哦……虽然回复好少……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顾家别墅外,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远远的停在山腰上,这个位置不远不近,却正好可以从车窗用望远镜看见阿耀的卧室。
顾飞放下望远镜,电动的车窗匀速的上升,很快墨色的玻璃就把他与外界隔离。黑色严实的包裹着他,车身通体是坚硬的钢板,密不透风,这是顾鸿坤特别给他这个风耀“新任”少主的配的专车。
在外人看来无尽奢华,可他身在车中却能明显感觉到戒备和寒意。
不知从前,阿耀在这个位子上,是否也会有如此的感受?
顾飞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手指深深的插进掌心,心里的探究却越来越明晰的冒出来。
他又望向了窗外的那个方向,虽然距离太远,现在仅凭肉眼什么也无法分辨。但这几日,遥望那栋别墅发呆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飞少主……”这个称谓顾飞听来依然刺耳,却也是顾鸿坤特别要求的。“帮主那边已经用专线催了2次了。现在再不出发,恐怕待会就要迟的厉害了……”司机是顾鸿坤精心为他挑选的影卫,这会儿见他仍没有出发的意思,于是十分为难的望着他。
“走吧……”顾飞仍旧盯着远处别墅的方向,直到车身颠簸着没进山中,眼前只剩一片惨淡的绿色。
顾飞进门的时候顾鸿坤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直到云空递上热茶生生的打断他,顾鸿坤才看见已经站在书房中央多时的少年。
“来了。坐吧。”顾鸿坤挥了挥手,语气平淡无味,脸上的表情也毫无波澜。
顾飞缓缓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云隐坠楼,他昏迷之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这个男人。这个叫顾鸿坤的男人,他生物意义上的父亲,也是他曾经差一点就刺杀成功的人。
当他在昏迷中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孔,那个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他依然记得。
******
“明天起,你就是风耀的新少主了。”那个面孔森冷的发着话,不容置喙。
顾飞一时还无法发出声音,只是用目光戒备的瞪着他。
“想杀我也可以,以后在我身边,随时可以动手……”顾鸿坤微微弯起嘴角,无限自信的转身,毫无保留的把背后全暴露在顾飞面前,“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你……”顾飞狠狠的咬着牙。
“何况,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身上的流着的血……”顾鸿坤径自出了病房,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之后,他就被带来了这里——顾家的另一处别墅。并且,与顾鸿坤朝夕相处……
**********
“不想坐,就站着好了。”迟疑并没有带来怜惜,只有更加冰冷的命令。
顾飞轻点了一下头,继续站好。虽然被承认是亲生骨肉,可是他明白,在顾鸿坤眼里,他和一个大街上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血罢了。
顾飞不曾期待父爱,但每一个孩子对父亲都曾有过幻想。和父亲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他虽然从来没有体味过,但也知道,绝不是这样漠视和冰冷的。
“帮主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顾飞望着眼前书桌周正的桌角,语气谦卑,却又有意无意的透着几分生硬。
顾鸿坤并没有纠正顾飞对他的称呼,但听到顾飞生硬的语气,端着茶杯的手还是顿了一下,接着,才又吹了吹茶沫儿,喝下一口茶道:“听说,你昨个罚了云逸?”
“呵……”顾飞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只是简单的点了头。不过心里隐隐的觉得,顾鸿坤的问话,似乎有一丝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轻轻的抬起眼帘,孑了云空一眼。云空自是眉目观心,依旧恭敬的伺候在顾鸿坤身后,并不与顾飞的目光相接。
“你不用揣测了,没有人向我告状。”顾鸿坤站起身走到顾飞身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顾飞,好好当你的风耀少主,不要惹事生非。还有……顾家旧宅那边,也不要再去了……”
“凭什么?”顾飞咬着唇,斜着眼睛恨恨的瞪着他。
“这是忠告。”顾鸿坤并不想和小辈一般见识。
“若我不听呢?”顾飞把头扭向另一侧,满脸的桀骜。
顾鸿坤出手如风,顾飞没有练过拳脚,却是有一点跑酷的本事。他迅速出腿,踩在眼前的书桌上,然后借着上升之力在空中翻了个身,本以为可以避开,可是落地的瞬间就被顾鸿坤钳住了两只胳膊,锁住身体,堪堪的被夹在腋下动弹不得。
“你!”顾飞又羞又愤,可也只能回头狠狠的瞪着顾鸿坤。
“不要再犯,否则……”顾鸿坤也死死的盯着这孩子的眼睛。
“否则怎样?杀了我?”顾飞怒目圆瞪,虽然身处劣势,可眼神中却冷静极了,身上桀骜的气息也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
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神情,在顾鸿坤眼中似乎和另一个熟悉的面容重叠了起来。
同样的桀骜不驯,真是像极了从前的阿耀。可是耀儿从前在他面前,又何时敢这么无礼过……
顾鸿坤想着,胸中闷堵,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松了下来,接着领着顾飞的后领到了墙角,命令道:“站好。”
顾飞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却十分明白自己现在毫无还击之力。在强者面前,如果没有真正的实力,那么再凶狠的眼神也无法构成对对方的威胁。这是他所理解的现实世界的生存法则,所以他此刻能做的,唯有忍耐。
顾飞整了整衣领,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墙壁,身体缓慢而准确的立定军姿。
“这柄戒尺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顾鸿坤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戒尺,一指厚,三指宽,半臂长,通体乌黑,是上好的紫檀木。
“30分钟,到了时间自己回去休息。”接着,他那把戒尺被挂在了顾飞面前的墙面上,“还有,我说过的话你最好听。”顾鸿坤转了身,慢慢的踱向门外,却在出门的时候微微转头笑了,那语气却带了几分玩味,“否则,我不介意对你…家法伺候!”
家法……吗?
顾飞的身子颤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声音的来处。可那里,只有云空恭敬的对他点头,接着便面无表情的带上了房门。
筒子们考试考完没啊??
棠子爬上来预告一下,今晚有文,而且有“肉”
,有没有人想看啊????
另外,棠子最近发现了好多爬楼的孩子,尽给我点赞了。不过棠子还是更喜欢乃们的留言啊!留言才是我的动力啊!动力!

发文~~
今天有两段,不要插楼哦~~
另外~留言留言留言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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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有好几处车场,但大多地处郊区,虽然面积巨大,周围却十分荒芜。而Shaer所说的,每天会有老奶奶来卖烤山芋的地方,必定是一个他们熟识又不太偏僻的地方。
从公车上下来,阿耀走向那条熟悉的柏油马路,这里位于S市的老城区,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阿耀拉低了风帽,又把口罩捂得更严实一些,他自信自己对爱人的了解。因为这条路的尽头,S市的地下车场,便是他与Shaer初识的地方。
车场的入口十分狭小,像一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道,沿着楼梯往下,里面潮湿阴暗,然后一直下三层才能见到壮观的场地。这里是阿耀少时常来厮混的地方,场地的所有者似乎也有些帮派背景,是个在S市无足轻重的小帮会的头目,和风耀既无瓜葛也无仇怨,所以阿耀才更加愿意来这里。
阿耀停在入口周围,躲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后面,从这里望去,入口的斜前方果然有一位老奶奶推着像油桶一样巨大的烤炉,烤红薯的手法也十分娴熟。
阿耀靠在树下,闻着飘来的阵阵香气,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阿耀很快又缩回了树后,拉低风帽,像掉进大海里的一滴水,安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3点零一分,车场的入口处终于传来脚步声,一个金发魁梧的青年从车场里走出来,径直走向了卖红薯的摊位。
这位似乎是一位老主顾,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老婆婆就已经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烤的金黄的红薯塞进塑料袋,然后递给那青年,青年递上零钱,正要接过红薯的时候,身边瞬时闪过一道黑影,迅速的抢了他手中的红薯。
“喂!”上了年纪的老摊主只听见一声呼喊,她老眼昏花,也不知眼前到底发生的什么,只是怔怔的望着一手已经被取走的袋子,另一手里静静躺着的零钱,再看眼前,刚刚的金发青年早已经没了踪影。
“站住!”两道身影在街道间追赶着,前面的小贼身形轻盈,不出两个街口,便拐进了路旁无人的小巷子里,后面青年追赶着,进了巷口,才发现这小贼真是笨到了家!
不抢钱专抢红薯,而且还自己钻进了死胡同!
“喂!”青年走到巷子尽头,那小贼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黑色的连帽衫一颤一颤的,然后是狼吞虎咽的咀嚼声,还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你这小贼,为什么抢我的红薯吃!”青年急匆匆的冲上去。
“什么你的红薯!”谁知那小贼竟比他更气,把装着红薯皮的塑料袋,揉成一团就朝他砸过来。接着,小贼转过脸来,勾起还挂着金黄色残渣的嘴角,望着他邪邪的笑了,“我吃的明明就是我自己的红薯……别告诉我,你现在吃得惯烤红薯了……”
“砰!”青年愣在当下,任塑料袋砸在胸口上。他只是一把扑了上去,抱住那个小贼,然后把他死死地压在后面的墙壁上。
“阿耀……”深深的一吻,他尝到的尽是香甜的味道。这么多天以来的担心忧虑,那样的烦躁每天只能靠在车场狂飙来纾解,现在,看着眼前的爱人,整颗心才能安定下来。
“你再不来,我真的……”Shaer心中百感交集。他就知道,阿耀一定能听懂他的暗号,一定会来的。
“木头。”阿耀难得的有些脸红,这一刻在爱人的怀里,他忽然觉得无比的知足。一吻深深的回应,shaer跟着他的节奏,接着锁住他的双手,然后搂着他的大腿,再后来就把他的臀部高高的举了起来,可是最后一步,居然是开始扒他的裤子……
……
“砰!”阿耀对着他家“精”虫上脑的“大金毛”的脑门狠狠的磕了一下。
“嗷……”shaer叫了一身,揉了揉脑门,却还是不舍得松手,只是无限凄楚的看着人。毕竟半月未见,多日来得担忧焦虑烦躁交织在一起,Shaer的委屈满满的溢出来,这会儿全都化作了强烈的渴求。
阿耀也明显的被挑起了**,牛仔裤上像顶着个小帐篷。他咬着唇,急促的呼吸涨的他脸色通红,却还是尽力克制着,“木头,先放我下来,我有事必须要拜托你。”
“我知道。”Shaer望向阿耀的眼睛,神色恢复了清明。不过下一刻,并不是乖乖的放下爱人,而是伸手解开了阿耀的牛仔裤。
“喂!”阿耀有点儿生气,凭他的功夫,分分钟就能把Shaer这样的大个子撂倒在地,但对着他家这根傻“木头”,他却常常被压着吃干抹净了,也想不起来还手。
Shaer更紧的把阿耀压在墙上,然后一手托住他的臀,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进去。他把阿耀举得更高,让阿耀的头枕在他的肩上,阿耀自然的把双腿绕过他的腰,接着就在阿耀的耳边轻声哄道:“乖。要我做什么,就这样在我耳边说……”
“还有……”阿耀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度瞬间包裹了他的“欲望”,那样的声音飘在他耳边,语气有点严厉,但听起来却觉得特别的宠溺,“我不喜欢你憋着自己!”
这周是不是中考和高考都结束了?希望大家都取得好成绩呀~~

看着暑假人流渐多,棠子也给考完试需要恢复元气的宝宝们来发福利吧!
本周双更!而且~有新角色哦

所以,好久没冒泡的大家,快来给我报到啊!
……什么?期末考试还没考完?
……哦哦,那什么,棠子相信你们,不在苦逼中爆发,就在苦逼中持续爆发!!!!
加油啦!考不好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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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3: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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