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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冠之重(古风,师徒,温馨,训诫)[第2页] |
作者:沉浮若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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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待卓锦容出去了,卓起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徒弟,寒声说道,“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萧子歌看看卓起,感觉他的火气似乎没有那么大了,松了口气,按照吩咐站起身来。 “容儿都被你宠坏了。”这话不像是斥责,听起来有一点无奈。 “他还是个孩子。”萧子歌回道。 “孩子?孩子就可以任性妄为吗?这下可好,还学会放火了。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你还护着他,如果有一天他杀人了,你是不是还护着他?”卓起越说越气,自家的孩子真的是太能折腾了,一直让他头疼得不行。 萧子歌低着头,小声顶撞了句,“是。” “你......”卓起指着萧子歌气得说不出话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萧子歌默了声,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卓起的气从心底里涌上来,吼了句。 “师父,子歌不是纵容容儿,只是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想让他过得太苦。像容儿这么大的时候,子歌身边的人每天给子歌讲的都是国家大义天下百姓,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太过于残忍。我生来便注定要去承受这些压力,但是我想让容儿开心快乐地成长,这次的事情,容儿本是好心,他只是心疼我罢了,您让我怎么忍心责怪。”萧子歌抬起头,看着卓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番话,却是让卓起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是啊,子歌的命太苦,他这是在容儿身上补偿他不曾拥有的东西啊。 “小孩子可以宠着,但是不能放纵,师父知道你把你缺失的东西都补偿在容儿身上,可是凡事要有度,他做错了事情,你不教训他,他会觉得这件事情无足轻重,以后会闯更大的祸。”卓起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子歌心里默默嘟囔了句,这我倒是不担心,有您在,他哪里敢闯什么大祸啊。 “嗯,子歌知道了。以后不会在纵容他。不过,师父,刚刚我已经教训过容儿了,他也已经知错了,您一会儿可不可以手下留情啊,打坏了您也心疼不是?”萧子歌趁着师父心情好,抓住时机为卓锦容求情。 “你这是在为他说情?”卓起含着笑意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点头,“嗯,算是吧!” 卓起笑笑,“你放心,师父有分寸。” 看这样子,师父没拒绝,算是答应了吗?萧子歌赶紧道谢,“谢谢师父。” “嗯。”卓起轻轻应了声,语气忽然冰冷起来,“趴过去。” 萧子歌怔了怔,心道,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刚刚还好好说话呢,转眼间就要动手!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萧子歌认命地撑在桌子上。 卓起站在萧子歌身后不厚道地笑了笑,提醒道,“裤子。” 萧子歌迟疑片刻,想想昨天的伤还没好,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不过,谁让自己作死呢,刚才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萧子歌也只能认命了。 |
十四 萧子歌不敢怠慢,伸手去褪了裤子,一着急,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皱了皱眉。 卓起看在眼里,目光落在萧子歌的臀部,上面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痕迹看起来有些狰狞。 卓起的目光滞住了,心里竟有些后悔昨天罚得太重。 “伤还没好就出去折腾。”卓起嗔怪了句。 “子歌是担心容儿。”萧子歌没有底气地回道。 卓起心里暗暗叹气,唉,这个孩子啊,总是替别人担心,从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想到这里,卓起转身去书架上取来一瓶药,小心翼翼地涂在萧子歌的伤口处。 萧子歌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却感受到身后一阵凉意,他疑惑地回头看看卓起,卓起不高兴地斥了句,“别动,你再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也懒得管你了。” “您总是这么说,可也没耽误您管我这么多年啊。”萧子歌小声嘟囔了句。 卓起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认真地给他上药。 “起来吧。” 萧子歌意外地看了看师父,他没想到卓起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师父不罚了?” 卓起冷冷地回了句,“我没空。” 没空?!萧子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见萧子歌愣住了,卓起说道,“坐下看看这个。” 坐下?!萧子歌又愣住了,身后的伤还很疼啊,现在就连坐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马都能骑,让你坐一会很为难你吗?”卓起不高兴地说了句。 萧子歌心里暗笑,敢情师父还在计较我骑马跑出去的事儿,怎么感觉他倒是像个孩子。 萧子歌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刚刚骑马去救卓锦容,是心里着急,顾不上身后的伤。可是这会精力全在这上面,一坐下的瞬间,竟感到一阵剧烈的痛。 不过,再痛也只能忍着,谁让自己惹了师父呢。 萧子歌心平气和地接过卓起手中的折子,仔细一看,却再也坐不住了,他终于明白师父刚才为什么说没空。 折子上面说,赵将军全家在途中被害,随行车辆和人员烧成一片灰烬,尸骨全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萧子歌问道。 “今日凌晨,赵将军一家刚离开京郊驿站便遇害了。我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想寻你,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跑去外面闯祸了。” “是太子的人?”萧子歌问道。 “不知道,暂时没有线索,不过除了他大概也没有别人吧。容儿去放火烧了他的庄稼,人家放火烧了你的人!以后别再陪容儿胡闹了。”卓起说得十分平静。 萧子歌心里泛起一阵阵痛楚,自责地说道,“是我对不起赵将军,昨天我应该送他出城的,如果那样,这个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卓起心疼地看着徒弟,安慰道,“不怪你,你就算是送了,想害他的人也还有下手的机会。赵将军的确死得冤枉,想要避免这样的惨剧,我们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对了,过几日赵将军的旧部要来京城祭奠,这些人性子暴躁,你一定要安抚好人心,千万别再惹麻烦。至于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交给刑部去处理。” 萧子歌敷衍地应下,心里暗道,交给刑部处理?交给刑部处理只能让赵将军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刑部敢动太子吗?皇上舍得动太子吗! 离开书房,萧子歌找来顾青,“这件事情,务必给本王查清楚,不管凶手是谁,本王绝不放过他。” 顾青应下,“二爷放心,属下马上去办。” “还有,赵将军的部下近几日会来京,将他们统一安置在本王的别院。”萧子歌想了想,继续吩咐道。 “这......”顾青愣了愣,“这不合适吧。那些人可是浑人,二爷若是招待,万一惹什么麻烦,我们可是脱不了干系啊,就算不惹麻烦,也免不了别人要说闲话。” 萧子歌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本王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赵将军因我而死,若是不照顾好赵将军的部下,你让本王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为本王出生入死的臣子?” 顾青见萧子歌动怒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按照他的吩咐下去准备。 |
十五 卓起来到卓锦容的房间,见他正乖乖地跪在地上,本来一肚子的气去了大半。心道,这孩子大概是真的怕了,难得这样乖巧听话。 “爹爹,安王哥哥呢?”卓锦容见卓起进来了,开口便打听萧子歌,跪了这么久,他没思考放火的事儿,反而是一直在心里惦记着萧子歌。 卓起冷笑了声,“你还知道担心你的安王哥哥?” 卓锦容低着头小声嘟囔,“安王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当然担心他。” “你若是真的心疼他,就别给他惹那么多麻烦,你知不知道他身上还带着伤,一大早就被你折腾了一圈儿。”卓起不掩饰自己对萧子歌的心疼,斥了句。 卓锦容不服气地说了句,“安王哥哥受伤还不是怪你。” “你......”卓起被自家儿子噎得没话说,这句话的确是事实,无可挑剔。 “站起来。”卓起算了算时间,若是卓锦容从回来开始便跪在地上,现在大约有半个时辰了,免不了有些心疼。 不过卓锦容可没那么傻,他明明是听见卓起的脚步声才跪下的。 卓锦容顺从地站起来,还不忘关心萧子歌,“爹,安王哥哥还好吧?” 卓起想吓唬吓唬卓锦容,索性说道,“还好。他已经为他做的事情接受惩罚了,现在轮到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卓锦容一听卓起要找他算账,心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快,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哀求道,“爹,容儿跪了这么久,膝盖好痛啊,爹可不可以不罚了?” 卓起抿嘴笑笑,仔细打量打量卓锦容,真的是知子莫若父,卓锦容这么一说,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寒声问道,“嗯?你跪了很久吗?” 卓锦容见被拆穿了,脸一红,不敢直视卓起,毫无底气地低声应道,“嗯。” 卓起见儿子死不承认,更加生气,“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卓锦容抬头,怯怯地对上卓起的目光,那是一双不容欺骗的眼睛,卓锦容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爹爹,对不起,其实......其实容儿只跪了一会儿。” “学会说谎了?”卓起狠狠瞪着卓锦容,语气里充满了怒气。 这下真的把爹爹惹生气了,卓锦容吓得不敢直视卓起,低着头连声道歉,“爹爹不要生气,爹爹饶了容儿吧,容儿再也不敢了。” 卓起冷冷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卓锦容,转身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随手翻起来,“好好反省,跪足一个时辰我们再算算你都犯了哪些错误。” 卓锦容一听,差点儿哭了出来,一个时辰啊,爹爹还从来没罚自己跪这么久。可是,他了解卓起的脾气,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把爹惹生气了,如果不乖巧一点一会儿会更难捱,他只好识趣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
十七 卓锦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才跪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膝盖专心地疼,偷眼看看卓起,见父亲也不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委屈得撇了撇嘴,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卓起听见了儿子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讽刺了句,“我们的锦容公子真是越来越精贵了。这就受不住了?” 卓锦容见父亲终于肯理他了,他跪着向前蹭了蹭,哀求道,“爹,容儿错了,您不要生容儿的气,不要不理容儿好不好。”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卓起见儿子哭了,也免不了有些心疼,可是这孩子若是再不教训真是无法无天,惹祸,撒谎,真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站起来。不许哭。”两个连续的命令吓得卓锦容把眼泪收了回去,双腿已经跪得发麻,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站起来。 “别磨蹭,快点。”卓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催了句。 卓锦容真的是怕了,一步一步蹭到卓起近前,低着头,也不说话。 卓起随手拿起桌上的戒尺,敲了敲桌子,“反思得怎么样了,说说吧,今天都犯了什么错误?” 卓锦容不敢怠慢,认真地想着,声音都有些发颤,“容儿昨夜不该放火伤人,刚刚也不该欺骗爹爹。” 对于卓锦容的回答,卓起似乎很不满意,寒声问道,“没有了?” 卓锦容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自己还犯了什么错,恐惧地看着卓起不作声。 “手伸出来。”卓起用戒尺点了点卓锦容的左手。 卓锦容心里怕得紧,暗暗搓了搓手心,不情愿地将手抬了起来。 “啪啪啪”一连三下,戒尺挥下来,打在卓锦容的手心上,手心立刻红成一片,卓锦容咬了咬牙,见卓起这么生气,他也不敢叫出来,只好默默忍下。 “还想不出来?” 卓锦容摇头。 卓起挥起戒尺又是两下,“既然你想不起来我提醒你,是不是你让子歌帮你掩饰错误的?” 卓锦容实在没忍住,叫出了声,“啊,好疼。” 卓起完全不理会卓锦容的呼痛,继续问道,“说话!” 卓锦容低着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是。” “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是做人最起码的担当。”卓起教训道。说着,戒尺又高高地举起。 卓锦容看着卓起挥起来的戒尺,吓得心里怦怦直跳,眼看着戒尺要落下,想起刚才的疼心里一阵害怕,竟将手缩了回去。 卓起戒尺滞在半空中,见卓锦容把手收回去了,心里更加生气,吼道,“伸出来。” 卓锦容将手背在身后,使劲地揉搓着,以求减少疼痛,冲着卓起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在让自己的手承受那样的痛苦。 卓起气急了,一把拉过卓锦容,一连五下砸在卓锦容的屁股上,虽然是隔着裤子,可是卓锦容清晰地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爹,不要,容儿疼。”卓锦容带着哭腔哀求道。 卓起随手将卓锦容推到床上,“我知道疼,不疼打你做什么。自己趴好,裤子脱了。” |
十七 卓锦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屁股不肯放手,一直冲着卓起摇头,满眼的哀求。 卓起手中擎着戒尺,冷然说道,“你可以选择自己趴过去,或者我用戒尺教你怎么趴过去。” 卓锦容怯怯地看着父亲,依然迟疑着,可怜的小孩期盼着卓起能够网开一面。 没想到,卓起不仅没有心软,反而扬起戒尺,连着两下狠狠地打在了屁股上,“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卓锦容疼得叫了一声,完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委屈地趴在床上,但是却不肯脱裤子。 卓起扬起戒尺刚要打下来,低头看了看儿子委屈的模样,又将戒尺收了回来,轻轻点了点卓锦容的屁股,好心提醒道,“裤子。” 这下卓锦容彻底死了心,慢慢吞吞地把裤子褪下来,卓起也不再催促他,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卓锦容终于把裤子褪下来,露出臀部,卓起上前又拉了一把卓锦容的裤子,直接将裤子褪到了脚踝处,趴在床上的小人吓得身体有些颤抖,时不时地回头偷偷摸摸地看看卓起。 卓起定睛看看卓锦容的屁股,刚才这几下虽然是隔着裤子打的,可是力道不轻,左半边的屁股已经通红。 卓起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看趴在床上这个充满恐惧的孩子,禁不住有些心疼,可是再想想他做的那些事情…… 卓起放下手里的戒尺,坐在床边,俯身摸了摸卓锦容的脑袋,“怎么?爹打你打得委屈了吗?” 卓锦容乖巧地摇摇头,“是容儿错了,容儿不委屈。” 卓起语重心长地说道,“爹和安王哥哥都知道你是恨太子让安王哥哥受委屈,可是,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更不是一时赌气去烧了太子的什么东西就能解决的,你还小,不明白这里面的文章,但是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去招惹太子,否则,很可能会给安王惹来大麻烦。” 卓锦容点点头,看起来十分愧疚,“爹,对不起,容儿以后不会了,容儿真的只是想替安王哥哥出气。” 卓起笑了笑,语气缓和起来,“恩,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恶意报复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瞧瞧,你不仅连累了无辜的农民,还差点儿伤了自己。你若是有什么意外,爹和安王哥哥该多心疼啊。” 卓锦容往卓起的怀里靠了靠,父亲把道理讲得这么清楚,他也真的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撇了撇嘴,“恩,爹爹,容儿记住了,容儿该罚,您罚容儿吧。容儿不躲了。” 卓锦容这么说,卓起反而不忍心了,“你因此被村民抓去了,子歌也说他已经教训过你了,既然你认识到错了,爹就不罚你了。不过……” 听到卓起说不罚了,卓锦容松了口气,在卓起怀里蹭了蹭,但是,他忽然想起来卓起的话后面还有不过两个字,想到这里,身子往后缩了缩。 “爹,容儿不该逃避责任,刚刚更不该骗爹爹,容儿认罚。”卓锦容略带畏惧地看着卓起,怯生生地说道。 卓起对卓锦容的表现非常满意,说了这么多,他终于明白了。转身拿起戒尺,抵在卓锦容的臀部,“十五下,下次再敢说谎,决不轻饶你。” |
卓锦容见父亲拿起戒尺,身子往回挪了挪,虽然刚刚嘴里说着认罚,可是当戒尺放在屁股上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害怕。眼睁睁地看着卓锦容的戒尺挥起来,他大叫了声,“爹,不要。” “啪”这一下并没有因为卓锦容的阻止而停止,还是落了下来,不过,卓起看儿子这么害怕,终究是不忍心,收了几分力。 “啊。”随之而来是一声大叫。 其实这一下卓起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也不如卓锦容叫得这么凄惨,只是卓锦容觉得或许自己叫得狠一点儿,父亲会心软,也许可以少罚一点。 “说了认罚就别鬼哭狼嚎的。”出乎卓锦容意料的是,这一声大叫不仅没有唤起卓起的“同情心”,换来的却是更重的两下。 “唔,好痛。”卓起说了不让他大叫,他只好尽力忍着,可这两下真的是疼得紧,卓锦容小声叫出来。 三下下去,三条印子明显地横在卓锦容白嫩的臀上,卓起看了免不了有点心疼,手上的力又收了几分,但是每一下打的都十分认真,卓锦容哎哎呀呀地小声叫唤着,卓起也不再训他。 “啊,爹,不要打了,容儿求您饶了容儿吧,容儿受不住了。”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卓锦容大概是真的受不了了,抬头看着卓起,眼泪已经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卓起停了手,看看儿子的屁股,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这后来的几下都不得不叠加在之前的伤痕上,难怪卓锦容疼成这个样子。 可是,说好了的规矩就是不能变的,说了十五下,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哀求就纵容他逃避惩罚。 “趴回去。老实受着。知道疼了才能让你记住教训。”卓起冷冷地回了句,伸手按在卓锦容的腰间,使得他动弹不得。 “啪”又是一戒尺落下来,卓锦容想要挣扎,碍于被卓起按着,只能蹬了蹬腿,“啊,疼。” 卓起根本不去理会他,“啪啪啪啪”一连四下一口气打完,再看卓锦容的屁股,有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卓锦容使劲挣扎着,直到卓起放开了手,他才得以使劲晃了晃身子,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喊道,“爹,好疼啊,好疼,爹,不要打了,容儿错了,容儿再也不敢了。” 卓起把戒尺放回原处,看看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卓锦容,想去抱抱他,却忍住了,回身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寒声说道,“今日你给子歌惹了麻烦,虽然子歌不怪你,但是你必须为你的行为给安王哥哥道歉。你若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就一直在这里趴着直到想清楚为止。” “哐当”一声关门声,卓锦容充满泪水的视线里只留下父亲的背影。 |
沙发是楼楼的 |
十八 卓锦容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身后疼得厉害,想要起来,挣扎了几次,牵扯到身后的伤口,又无奈地放弃了。 眼泪已经浸湿床单,他瞪着眼睛盯着门口,好希望父亲会回来。 可是他知道,卓起是不可能回来的,父亲说得很清楚,他必须去找萧子歌道歉。不过仔细想想,卓起说得是对的,自己这么冲动任性,的确给萧子歌惹了麻烦。 忽然,卓锦容紧紧地盯着的那扇门开了,他抬起头巴巴地望过去,从门外进来的正是萧子歌。 萧子歌放心不下卓锦容,一直派人盯着他房间的动静,听说卓起走了,萧子歌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过来看看他。没想到,一进门却看见了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人儿。 萧子歌免不了一阵的心疼,走到床边把卓锦容抱在怀里,替他擦了擦眼泪,“别哭了,乖。” 卓锦容靠在萧子歌的怀里,或许是因为刚刚太无助了,一看见萧子歌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卓锦容这一哭,反而让萧子歌有些手足不措了,“怎么了呀?哭得这么委屈?来,让哥哥看看伤。” 一边说着,萧子歌心里一边暗暗埋怨卓起,师父今天是怎么了,刚刚还说自己有分寸,怎么教训完孩子就扔在这不管了,他难道不会心疼吗。 卓锦容把手伸到萧子歌面前,噘着嘴,也不说话。 萧子歌低头一看,这可怜的小手已经肿起来老高,红成一片,“好啦,容儿不哭,哥哥给你上药。” 萧子歌转眼瞥见桌子上有一瓶药,起身要去拿,却被卓锦容双臂绕着他的脖子拦住了,“安王哥哥不要走。” 萧子歌愣了愣,赶紧转回身安慰,“哥哥不走,哥哥去拿药,容儿乖。” 卓锦容摇摇头,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安王哥哥是不是很疼?” 萧子歌怔住了,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恩?你怎么忽然这么问,伤在容儿身上,哥哥当然心疼。” 卓锦容使劲摇摇头,“不,容儿是说,哥哥身上的伤是不是很疼。刚刚爹爹说哥哥身上有伤,一大早还跑出去救容儿,是容儿对不起安王哥哥。” 萧子歌看着这么懂事的卓锦容,眼里充满了怜爱,“好啦,哥哥没事儿,只要容儿没事儿就好。别胡思乱想了。哥哥去给你上药。” “不,爹爹说,容儿给安王哥哥道过歉才能上药。” “恩?”萧子歌怔了怔。 卓锦容一脸愧疚地看着萧子歌,“安王哥哥,对不起,容儿不懂事,给你惹了麻烦,还让你替我瞒着爹爹,害你受罚,你不要怪容儿好不好?” 听了卓锦容的话,萧子歌忽然明白了卓起为什么狠心地把卓锦容扔到一边,他又看了看桌上的药瓶,原来,师父是把安慰卓锦容的机会留给了他。这样既让卓锦容明白了任何人对他的关心都不是天经地义的,他不能自恃别人的宠爱而胡作非为;又让萧子歌觉得为这个懂事的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好啦,别哭了,哥哥不怪你,让哥哥看看,身后是不是还有伤?”萧子歌帮着卓锦容把泪水擦干。 卓锦容倒是听话,不再哭泣,顺从地趴回去,让萧子歌看自己身后的伤。 这一道道伤痕出现在卓锦容的屁股上让萧子歌格外的疼,似乎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疼许多,他转身拿过药瓶,将药轻轻地涂在卓锦容的伤口上。 这个过程也是难捱的,卓锦容开始的时候尽力忍着,可是实在疼得厉害,他忍不住哭喊出来,“安王哥哥,好疼,容儿不要上药了,好疼。” 卓锦容这一哭,萧子歌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他也不忍心再弄疼卓锦容,可是,伤在身上,不上药怎么行。萧子歌狠了狠心,哄道,“容儿乖,忍一忍就过去了,哥哥轻点好不好。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一点。” 卓锦容看看萧子歌,使劲点了点头,“恩,哥哥说得对,容儿要坚强一点。” 萧子歌笑笑,爱抚地摸了摸卓锦容的脑袋,回身继续上药。 折腾了好久,终于上好了药,萧子歌小心翼翼地将卓锦容抱在怀里,“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别再哭了。” 卓锦容乖巧地靠着萧子歌的肩膀,折腾一夜,他大概是累了,沉沉地睡着了。 卓起远远地看着儿子的屋子里安静下来,这才点点头,放心地离开了。 他心里暗道,希望容儿可以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希望他可以明白哪怕是亲如兄弟,感情也需要维系。若是一方一味地付出,另一方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迟早有一天会倦的。 |
十九 经过顾青的查证,果然不出萧子歌所料,害死赵将军的人是太子府的滴血卫。这群人说是太子府的侍卫,实则是朝廷驻京军队的一部分,受过专业的训练,个个武艺高强,平日驻扎在京郊,但是,有任务之时,只听太子的差遣。 萧子歌正为这事情烦躁着,顾青来报,赵将军的部下陆续抵达京城,已经安置萧子歌的意思安置在王府别院,但是,这些人的情绪十分激动,一直嚷嚷着要去血洗滴血卫的大营。 萧子歌听到这个消息,生怕惹出什么乱子,赶紧到别院去安抚人心。 当萧子歌到达别院的事情,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商议着对策,看样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各位将军莫要如此莽撞,这般贸然去杀滴血卫,无疑是在送死啊。”萧子歌极力劝阻道。 “二爷,我们都是曾经和赵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给赵将军报仇。”人群中有人喊了句 “对,就算是真的有去无回,我们也心甘情愿。”这一起哄,大家随声附和。 萧子歌皱了皱眉,看眼前这架势,想劝住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可是,他们说得有错吗?难道滴血卫不该死吗?难道赵将军就注定要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太子就可以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吗?萧子歌的眼前出现的是临别那晚赵将军那诚恳而坚定的眼神,谁能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 “二爷,您怎么了?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连累二爷,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此去报仇,无论生死,绝不再和二爷扯上任何关系。”众人见萧子歌不说话,以为萧子歌是害怕惹麻烦,赶紧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往门外走。 “各位留步。”萧子歌将人拦在院中,这三言两语,却是真的把萧子歌激怒了,当然,萧子歌的愤怒不是冲着这几位将军,而是冲着滴血卫。 赵将军的部下尚且能够不惜性命为赵将军报仇,而赵将军为我出生入死,临行时还惦记着我的安危,出了这么大事情难道我可以坐视不理吗?如果我真的无动于衷,赵将军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寒心吧。想到这里,萧子歌提高了声音,“各位将军回京,是为了祭奠赵将军的亡灵,太子知道各位与赵将军关系密切,所以一定会早早地盯上各位,大家如果有任何行动,一定逃不过太子的眼睛,很可能有去无回。” “二爷,为了给赵将军报仇我们不怕死。” “本王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也不能白白送死。你们安心在本王的别院住下,莫要再插手此事,本王答应你们,两日之内,让你们看见滴血卫的尸体。”宝剑出鞘,萧子歌回身砍断了院中的大树,“子歌以此为誓,必报此仇,以慰赵将军在天之灵。” 这种气魄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本以为萧子歌是不乐于去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的,万万没想到,堂堂皇子,竟会这般在乎一个将军,会为了他在此许下这样的承诺。此时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赵将军还有那么多其他的臣子,为什么可以誓死保护萧子歌的周全。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口了,“二爷,我们相信您,今后若是有任何差遣,我们万死不辞。”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呼应。 萧子歌的承诺,不仅阻止了这些人去送死,而且收回了人心。 “二爷有何打算?”离开别院,顾青在后面问道。 萧子歌头也不回,淡定地说道,“回去准备,今晚夜袭滴血卫,用王府的暗卫。” “二爷放心,必定万无一失。”顾青接命令应下。 片刻,萧子歌又补了句,“还有,今晚本王要亲自过去。” “这……”顾青怔了怔,劝道,“这恐怕不妥吧,二爷何必以身涉险。” 萧子歌叹了口气,“赵将军因我而死,本王若是不亲手杀几个人替他报仇难解心头之恨。” |
二十 夜深,一切安排就绪,安王府的暗卫在萧子歌的精心布置下赶往郊外,誓要血洗滴血卫,为赵将军报仇。 行到半路,顾青快马赶到,“二爷,卓大人说滴血卫可以杀,但是二爷不能去。” 萧子歌狠狠瞪了顾青一眼,他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千万不能让卓起知道,还特意让顾青在留在府上,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没想到...... “二爷,我......属下并没有走漏风声,是卓大人见府上暗卫不见了,自己猜到的。”顾青赶紧解释道。 萧子歌点了点头,“嗯。好,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罢,萧子歌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属下知道了。”顾青嘴里应着,转身刚要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又折回来追上萧子歌,“二爷不回去?” 萧子歌冷冷回了句,“杀了滴血卫自然会回去。” “这......”顾青见自己劝不动萧子歌,在一旁干着急,“二爷,卓大人还有一句话让属下转达,不过,属下不敢说。” “说,别吞吞吐吐的。”萧子歌皱了皱眉,斥了句。 “卓大人说...二爷如果不回去...就...” “就怎么样,快说,别浪费时间。”萧子歌听着干着急,斥道。 “就永远不要踏进他的院子。”顾青鼓起勇气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萧子歌愣了愣,这话说得的确有些狠了,看来师父是真的动气了,他犹豫片刻,却没有调转马头的意思。 “回卓大人,子歌回去之后前去请罪。”说罢,萧子歌拍打马背,疾驰而去。 顾青见萧子歌是铁了心要去参加这次行动,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复命。 安王府的暗卫并非府上侍卫,实则是萧子歌养的一群死士,他们之中,也个个都是高手。 碰上滴血卫,可谓是强强相对了,免不了一场血战。 这场打斗一直持续到天亮,由于王府暗卫是报着复仇的心情的,出手异常狠毒,使得滴血卫死伤惨重。 离开滴血卫的大营,看着自己手中沾满血迹的宝剑,萧子歌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畅快,这一次,终于亲手为赵将军报仇了。 |
二十一 血染滴血卫的大营之后,萧子歌并未回府,而是独自一人寻了一家酒楼,兴致勃勃地喝起酒来。 大概是心中的郁闷压抑了太久,今日终于得以宣泄出来,心里异常地畅快,喝起酒便也无拘无束起来。 萧子歌一杯一杯地倒着,只见酒坛一坛一坛地被倒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着喝着便失去了意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耳边唤他,“二爷,二爷醒醒,我们回家吧。” 萧子歌费力地睁开眼,隐约看得清眼前的人是顾青。 “不,我不回去,来,陪我喝酒。”萧子歌拉着顾青坐下,稀里糊涂地去抓桌上的酒坛,一个没注意,酒坛和杯子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二爷,您喝多了,快随属下回去吧。”顾青扶着萧子歌劝道。 “不,我不回去,今天高兴,我要一醉方休。”萧子歌使劲把顾青推开。 “我为什么要回去,王府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整天被关在里面,做什么事情都受拘束。”萧子歌顿了顿,借着酒气继续说道,“还有,还有那个顽固不化的师父,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太子怎么了?他怕太子,我不怕。滴血卫又如何?他不相信我会成功,不让我去杀滴血卫,结果呢?结果我把他们杀了,我给赵将军报仇了。” “二爷,您别说了。”顾青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卓起,吓得心怦怦直跳赶紧阻止道。 “不,我要说。”萧子歌说得起兴,竟从椅子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着。 顾青想去扶,却被卓起拦住,沉着脸说道,“让他说。” 顾青不敢违抗卓起的命令,暗暗为萧子歌捏了一把汗,心道,二爷啊二爷,您真是酒后不择言,这些话让卓大人听去了该会多么伤心啊。 萧子歌吼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被那个牢笼拘束,也不想被冥顽不化的师父处处限制。他不是说我去杀了滴血卫就不要回去吗?好。我就不回去。我不稀罕回去。” 萧子歌晃悠着身子,脚下不小心拌了一下,身子一晃,又坐在椅子上。 或许是因为刚才太激动了,萧子歌累得呼呼直喘。 “说完了?说够了就回家。”卓起黑着脸斥了句。 这一声斥责似乎把萧子歌从酒意中拉回来了,萧子歌隐约看清了卓起的脸,吓得一激灵,嘴里念了句“师父” 而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任顾青怎样呼唤,萧子歌也没有睁开眼睛,越睡越沉。 卓起摸了摸萧子歌的脑袋,看样子是有些心疼了,可是脸色难看得让人觉得恐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句,“先把他抬回去。” |
二十二 或许是折腾得太累了,萧子歌睡得很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萧子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隐约有些记忆,“顾青,本王怎么在这里?” 顾青一直守在萧子歌身边,见他醒了,赶紧回话,“是卓大人吩咐把您带回来的。” “师父?”萧子歌大约回忆起了在酒楼看见卓起的情景,不过头疼得厉害,记不清细节。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萧子歌隐约觉得自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恰好被卓起听见,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了。 “是。”顾青看了看萧子歌,将他在酒楼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萧子歌听过之后,把自己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什么?本王说过这些话?” 顾青点点头,心道,敢情您自己说过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真是喝酒误事,这下子祸可真是闯大了。 “师父现在何处?” “卓大人从昨日回来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饭也不吃,一夜没合眼。” “唉!”萧子歌摇了摇头,一边叹息一边责怪自己,师父听了这些话想必会十分伤心吧。 “备些师父喜欢的饭菜,本王过去看看。”萧子歌吩咐道。 “二爷,要不还是缓缓吧。卓大人现在在气头上,您若是去了,那岂不是......”顾青担心萧子歌这一去把卓起的火激起来,劝道。 萧子歌摇摇头,“不。我怕缓着缓着,这气消了,感情也缓淡了,心结便结下了。” 顾青觉得萧子歌说得有理,也不再劝他,下去准备。 萧子歌提着食盒来到书房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叩响了门。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来烦我,都退下。”屋中传来一声斥责,随之而来的是书卷落在地上的声音。 萧子歌还没进屋,就感受到了卓起的怒气,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师父,是我。” “你......”卓起听见门开了,本来想发火,见是萧子歌,愣了愣,又将话收了回去,沉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子歌将食盒放在桌上,俯身捡起地上的书卷,整整齐齐地放回书案,一边将食盒里的菜一个一个端出来,一边说道,“顾青说您一直没吃东西,先吃点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卓起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每一样都是他喜欢吃的,看样子这是萧子歌吩咐下人精心准备的吧,可是,一想起萧子歌的那些话......“不敢劳烦二爷操心,我的身子,自己自有分寸。”卓起冷冷地回了句,这一声二爷叫得好是生分。 |
二十三 “师父,子歌昨日酒后失言,请您不要当真。”萧子歌屈膝跪下,他知道,这事情若是不说开了,做再多的事情都无益。 提起这事儿,倒是真的把卓起的火激起来了,愤怒地吼道,“都说酒后吐真言,若不是亲耳听到 ,我还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那么多余,那么碍手碍脚呢!顽固不化是吗?好,既然你这么认为,以后我不再干预你的任何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你快起来,你的大礼,从今天起,我也受不起。” 萧子歌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卓起发火,不顶撞,也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待卓起说完了,萧子歌才回话道,“师父,您能容我解释几句吗?” 萧子歌的语气很平静,这样的语气落到卓起暴怒的心里,反而激不起什么波澜。 “说。”大概是萧子歌的平静让卓起无法拒绝,他冷冷地丢出一个字。 萧子歌深吸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师父还肯听他说几句话,“师父,子歌自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而皇宫里的那个,只能算是国君,算不上父亲。对于一个生在皇家的孩子而言,自出生那一刻起便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当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阴谋的时候,我曾多次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太子有父皇母后护着,其他的皇弟们也有自己的母妃保护,而子歌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每一次受不住的时候,我都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师父。我在您的羽翼下安全地长大,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所以,您于子歌而言,早已不仅仅是师徒的情分,这种感情甚至超越了父子。试问,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嫌弃自己的父亲多余或者碍手碍脚呢?我承认,昨天酒后,我说得的确是真心话,但那最多算是一个孩子的几句牢骚罢了。子歌知道师父教我忍耐,不让我去杀滴血卫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面对太子的步步紧逼,我可以尽力忍耐,可是终有忍不下的时候,去杀滴血卫,子歌是想给赵将军报仇,其实也是想给自己出口气,宣泄一下愤怒。子歌说您顽固不化,是因为子歌没有您的胸襟,理解不了您的智慧,所以才发出了这么肤浅的抱怨。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地去学,去磨练自己,这些年来,您一直是我仰望的长辈,也求您包容子歌这一次的无知并且给子歌一点时间让我达到您要求的完美。” 萧子歌偷眼看看卓起的脸色,这一番话 师父大概是听进去了,他的脸上明显地没有了刚才那可怕的失望。 萧子歌顿了顿,“无论您是否相信子歌是无心的,子歌愿意在这里跪到您相信为止。” 卓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子歌,重重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他也不该和一个孩子去计较那么多,他若真的觉得这个师父多余,他又何必顺从地忍耐这么多年呢。 想到这里,卓起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和一个孩子的牢骚认真了起来。卓起心里暗道,萧子歌说视自己为父亲,自己又何尝不是视他如亲子呢?既然如此,一个儿子不会嫌弃自己的父亲,一个父亲更加不可能随便抛弃自己的孩子啊。 “起来吧。是师父小气了。”卓起俯身亲自将萧子歌扶了起来。 萧子歌长出一口气,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暖意,“师父不生气了?” “嗯。”卓起点点头,不过旋即将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既然你执意认我这个师父,这几天的账我们要好好算算。” 算账......萧子歌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一下子被卓起打入了地狱,仔细想想,这几天的账若是算起来可真是没那么简单了,就单凭违抗师父命令这一点...... “趴过去。”卓起回身从架子上拿过一个黑檀木的板子,这黑檀木的板子有近三寸厚,二尺长,紫檀木颜色深,质地重,板子拿在手里,便多了几分威严,让人看了便会生气几分恐惧。 自打萧子歌有记忆起,这板子就放在书房的架子上,但是卓起几乎从来没有用过,唯一用过的一次,是萧子歌小时候为了躲避惩罚藏了师父的戒尺,卓起找不到趁手的工具,一怒之下顺手从架子上拿了这个板子。 萧子歌愣了愣,站在原地竟一动未动。 “怎么?后悔了?你若是不认我这个师父,就可以逃过这顿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卓起将板子放下,很平静地说道。 萧子歌却瞟了瞟桌上的饭菜,“师父,您能不能吃完饭再罚啊?” 卓起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萧子歌竟然还惦记着吃饭的事,听了萧子歌的话愣住了。 萧子歌俯身夹了一块肉递到卓起嘴边,劝道,“您就吃点吧。不吃饱了哪有力气?” 卓起自觉地张开嘴,把徒弟送到嘴边的肉吞了下去,笑骂了句,“你是嫌师父力气小,打不疼你是吧?” 萧子歌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心里暗道,唉!劝师父吃个饭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 卓起看着徒弟尴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也坐下吃点吧,免得一会没有力气挨打。” |
那个...如果木有小伙伴说想看什么番外冰儿就把番外拖到下个周末了,本周还是继续正文好了~小伙伴有想看的随时提哦~ |
某人说冰儿不应该让儿子灭火...冰儿弱弱说一句,火木有那么容易灭的,毕竟某人的本性是作死的 |
大家别等今晚的更新了...冰儿今天好累,不确定会不会有文 |
二十四 萧子歌苦笑了一下,师父想出的这个让他吃饭的理由竟让他无法拒绝。 一天没吃东西,萧子歌虽然很饿,但是却没什么胃口,陪在卓起对面敷衍般地吃着,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压抑。 “想通了吗?”卓起忽然放下筷子,和颜问道。 “嗯?”萧子歌正胡思乱想着,卓起这一问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卓起所谓的想通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说杀滴血卫的事情。”卓起的脸色很平静,像是在和自己的徒弟谈心。 “他们本来就该死。”提到滴血卫,萧子歌的情绪异常激动,狠狠地说了句。 “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卓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本以为萧子歌已经想通了,没想到这孩子的性格这么执拗。 萧子歌点点头,“嗯。就算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子歌也会违抗师父的命令,亲手去杀滴血卫。”萧子歌的语气很肯定,这似乎是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 这一句话,瞬间燃起了卓起的怒火,他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你仔细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萧子歌看着卓起这愤怒的样子,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说是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卓起对萧子歌虽然关心有加,但是也十分严厉,更何况此时卓起已经准备好了板子,萧子歌还算清醒,他知道自己把这把火点着了,今天一定不好捱。 “子歌想得很清楚,不亲手为赵将军报仇,心头之恨难解,我会愧疚一辈子。”萧子歌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答道,说是回答,不如说这句话是从他的内心最深处吼出来的。 卓起明显地感受到了徒弟对于滴血卫的愤怒和对于去报仇这件事情的坚决,完全没有一点儿悔过的意思。 卓起也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一只手扯过萧子歌,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黑檀木板子,二话不说便对着萧子歌的屁股打了下来。 “啪啪啪啪......”一连十余下,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每一下都又急又重。 这一顿突如其来的板子把萧子歌打得一惊,虽然身后疼得厉害,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忍下了。 “你可知错?”卓起终于停了手,将板子抵在萧子歌的身后寒声问道。 身后的疼痛依然清晰,这黑檀木板子的威力极大,才这么几下,即使是隔着裤子,萧子歌也能感受到身后已经肿起来了。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萧子歌的嘴里竟生生地挤出四个字来,“子歌没错。” 听了萧子歌的回答,卓起也不再去压抑自己的怒火,心道,今日若是不让你记住这个教训,恐怕你迟早会因为这急躁的性子丧命。 想到这里,卓起收起所有的怜惜,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萧子歌一番,他一把将萧子歌推到桌子边,伸手扯下萧子歌的裤子。 萧子歌只觉得身后一凉,由于卓起动作粗暴,裤子摩擦到伤痕传来一阵疼痛,萧子歌事先没有心里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逼的叫出声来,再看看自己的裤子已经被褪到脚踝处,禁不住脸色一红。 卓起听到了萧子歌的呼痛声,也看见了他身后交错的痕迹,大概是因为打得太急,这才几下,背后的伤痕便泛起了紫色,伤痕交错处肿了起来。若是在平时,看见这样的伤,卓起便该心疼了,可是今天他却佯作什么都听见,什么也都没看见,命令地语气说了句,“撑好。” 萧子歌真的是被师父吓到了,他还从来没见师父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时无暇去想其他,顺从地撑在桌子旁。 萧子歌的身子还没来得及放正,一板子携着风声落下来。 “啪”不偏不倚地落在萧子歌的臀峰处,疼得萧子歌吸了一口冷气,咬了咬唇才勉强没让自己叫出来。 |
二十五 “和你讲了这么多次道理你都听不进去,今天为师就用板子跟你讲清楚。”卓起将板子滞在半空中,第二下并没有落下来,先训了句。 萧子歌默默地感受着身后的痛,听到了师父的话,却不知死活地顶撞了句,“滴血卫本就该杀。” 卓起的怒火在不断地加大,萧子歌这回答简直就是在添油加醋。心里默默想着,今日我若是再心疼你,不让你得到教训,你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心里的火气大,手上的力气自然也就加大了。 “啪啪啪”一连三下落下来,位置不移分毫,叠加在一起,瞬间肿起一道凛子。 “唔”萧子歌没忍住,叫了半声,意识到自己叫出声之后他狠狠咬了嘴唇,将后面的半声吞了回去。 “原来你还知道疼。”这一叫似乎惹得卓起不高兴了,手里的力道加了几分,将位置下移一点,紧挨着刚才的凛子“啪啪啪”又是三下。 这几下下去,萧子歌的汗已经流下来了,他死死地扣住桌子边缘,尽量让身体撑起来。 “上次的疼都忘了是不是?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记得清清楚楚。”卓起越想越气,明明前几日才教他凡事要忍耐,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忘得一干二净。 萧子歌只是咬着嘴唇,并不做声。 “说话。”又是重重地一下砸下来。 “子歌不敢。”萧子歌缓了好久,才咬了咬牙说出这句话来。 “你不敢?哪一次你不是信誓旦旦地答应我,可是哪一次你做到了?既然讲道理没用,你的承诺也不起作用。那好,今天我就换种方式教你。”说着,卓起手中的板子呼啸而下,连着五下落下来,又急又狠。 萧子歌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他甚至已经没有心思听卓起在训什么,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抵抗这疼痛。 “拿师父的命令当耳旁风是吗?你记得今天付出的代价,若是再忍不住想冲动妄为,先想想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代价。”卓起一边训着,手里的力道一下都不减。 萧子歌死死咬着嘴唇,感觉浑身都被疼痛包围着,他只是撑着身子一下一下受着,师父并没有说要罚多少下,萧子歌觉得自己完全看不见光明,这种疼痛已经让他觉得恐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口中已被血腥味儿塞满,嘴唇被萧子歌生生咬破,他却感受不到疼痛,因为这和身后的痛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然而卓起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是狠狠地一板子下来,打在紫青色的伤痕上,这一下大概是实在太重了,伤痕直接崩裂开来变成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那一抹鲜红色格外夺目。 “啊”萧子歌再也忍不住了,他觉得疼痛就要将他吞噬,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从喉咙里发出来,身子滚了半圈,恰好躲过了卓起接连着落下来的下一板。 卓起一板子落空,打在桌子上,木材碰撞发出厚重的声音。这一声,真的把萧子歌从疼痛中唤醒了,他看看自己的身子,竟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刚刚偏偏没有忍住,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般地躲了这一下。 萧子歌回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卓起不善的脸色,后悔不已。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躲了就要加罚,这是一直以来不变的规矩。 |
二十六 然而,萧子歌最担心的不是接下来的惩罚,而是担心师父会不会难过。酒后失言本来就对师父不甚尊重了,师父心里的这道坎刚刚才过去,而自己这一次偏偏鬼使神差地去躲罚,这是置师父的权威于不顾,师父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尊重他,因此而伤心呢。 “师父,对不起,子歌真的不是故意的。”萧子歌怯怯地看着卓起,连忙道歉。 卓起竟愣在了那里,一言不发。 “师父,您别生气,是子歌不对,子歌认罚。只是……您能容子歌缓缓吗?”萧子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卓起的表情,试探着问道。萧子歌从来都不会讨价还价,所以这句话说得十分没有底气。 卓起依然沉默着。 “师父……我……”萧子歌见卓起一直不说话,心里更慌了,又有些后悔刚才说出了要缓缓那样的话。 “说说吧,你躲了这一板子,按规矩怎么办?”卓起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阴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规矩?这一刻,恐惧感竟然让萧子歌不敢把这规矩说出口,不过师父问了,他又不能不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错了,也找不出躲避这惩罚的理由。 萧子歌酝酿了许久,终于咬咬牙开口道,“加罚十下。” “恩。知道就好。趴过去。”卓起用板子点了点桌子,寒声说道。 萧子歌皱了皱眉,此刻身后的疼痛依然在肆虐着,师父说加罚十下,可是之后惩罚还会继续,想起刚刚的经历,让萧子歌再趴回去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这张桌子就好像有刀山火海一般,让他不敢靠近。 “撑不住了就趴着。”卓起似乎有些不烦耐了,又敲了敲桌子催到。 但是,比起心里的恐惧,萧子歌更不想看到师父难过,他索性将心一横,又撑到了桌子上。 卓起刚刚的沉默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伤心,而是就在萧子歌身子躲开的那一刹那,卓起的心跟着萧子歌的那一声大叫颤了起来。他了解萧子歌的性格,若不是受不住了,他是绝对不会躲的。直到萧子歌说出容他缓一缓这样的话,卓起真的是心疼极了,刚刚想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决心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而此时,当萧子歌再一次顺从地撑在桌子上,冷静下来的卓起仔细看了看萧子歌身上的伤,他的屁股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方,肿起来老高,紫青色的一片,严重的地方泛着血丝,感觉只要轻轻碰一下,伤口就会裂开,鲜血便会溅出来。 卓起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说怒气,此时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后悔和心疼。 不管有多疼,多难熬,躲了就是躲了,加罚十下,这是规矩,纵使心疼,这也是不可能变的。想到这里,卓起举起手中的板子,要落下的时候,却犹豫了三分,自觉地减了几成力气。即便是这样,卓起也是十分不忍。 “啪”一板子落在萧子歌的臀峰处,虽然力道不大,但萧子歌已经不堪一击,他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身子趴到了桌子上。 萧子歌索性也不去挣扎,他也没有力气再让自己撑起来。 “唔。”萧子歌轻轻叫了声,又隐忍地收回去,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右臂。 卓起心里一阵,真的是心疼了,手里的板子竟然该如何落下,他尽力去寻找伤得较轻的地方,力道一下比一下小。 “啪啪啪啪……”或许是卓起想要早点结束这惩罚,后面的九下他打得格外急。 虽然力道小了,但这对于萧子歌而言也是十分难熬的,每一下落下,他的身子都要忍不住颤抖,右臂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迹。 十下过后,师父停手了,萧子歌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但是他并没有放松,他不知道这惩罚还要不要继续。 “你不说要缓缓吗?跪在这里仔细想想,剩下的账,一会儿再算。”卓起将板子放下,冷言说了句。 萧子歌长出了口气,不管怎样,师父终于允许他缓口气了,他费力地直起身子,按照师父的吩咐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这本来是很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萧子歌而言却格外困难,磨蹭了许久才跪直,起身又跪下的过程中竟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呼痛声。 卓起心里疼极了,也没有催促,待萧子歌跪正了,他索性关了门出去,书房的气氛太压抑,他需要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顺便想一想,如何才能够让萧子歌彻底想通这件事情。 |
楼楼今天好累,不更文了,大家也早点休息,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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