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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藏玉(古风,虐)[第13页]

作者:原是秋风落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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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生日被搞成购物party了,还起个恶心的名字叫“亲亲节”!好吧,作为成年人,我能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了!↖(^ω^)↗
亲们,我得了结膜炎,俗称红眼病,眼睛很不舒服,这几天先不更文了,我得让眼睛好好休息,么么哒!
亲们,我的眼睛今天不疼了,我上午就写,今天多更新几次补偿大家,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次结膜炎是因为汗蒸时用了不干净的枕头(那种竹编枕头),大家一定多注意点儿,这几天真的很难受。
话到此处,陆长宁的话音中不由带了几分失落,此番筹划,一则是为了使百姓免于战祸,二来,他希望事成之后,能有一股忠于自己的力量,这样,他或许能有说得上话的机会,日后也不必如从前那般受人奚落……
他心思不定,匆匆填了几口饭便住了筷,走到桌案前,提起笔,打算写一封信,待自己走远了,叫人送回去交给齐尹恒,他能想象那人暴跳如雷的样子,最怕的便是他亲自出京来追,那样,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他费心的想着措辞,身边揉皱的纸已堆了不少,不知不觉戌时三刻已到,雾隐在外头敲门,小声提醒,“主子,时辰到了。”
陆长宁回过神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自行囊中取出早已备好的东西推门而出,“走吧。”
行至大殿,虽然事先已做了一定的准备,但见到殿内情景还是让陆长宁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虎贲营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插科打诨——有的人手上还提着未啃干净的兔腿儿,嘴边油光锃亮的,正与身旁的人说着荤段子;还有的显然已经倦了,坐在地上,衣襟敞开着打哈欠……他们本就是精锐,显然将这趟差事当做了游山玩水,对于陆长宁的身份他们也颇为不屑,认为护卫这样一个人既有失体面,又大材小用……陆长宁目光扫过,见统领王全虽然在一旁站着,但脸上的神色郁郁,显然对陆长宁晚上召集众人来此的事心有不满,是以他虽然见着下属胡闹,却没有出言制止的意思,王权的身旁站了个不大的小孩儿,一脸稚气,却难得的满面肃然。
压住火气,陆长宁行至殿中,虎贲营的人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继续胡闹,陆长宁转头,见十名暗卫包括雾隐在内都在抬眼看着自己,便先对他们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继而用不大的声音开口,“久闻虎贲营军纪严明,将士个个勇猛,今日果然大开眼界。”
话音未落,底下的喧闹声骤然停了,不多时,一名打着饱嗝的壮汉走上前来,提着佩刀指着陆长宁道,“咱们奉皇上的旨意护送你到此,可咱们营里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见有人出头,底下的人纷纷跟着起哄称是,雾隐眉头紧皱,手中佩刀已然隐有出鞘之势。
陆长宁也不看他们,转向统领王全,“既是这样,那就要问问统领大人,当日领命时,陛下是如何说的了。”
王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将齐尹恒的原话复述一遍,“陛下圣旨,命虎贲营百人护送……护送大人至行宫修养,期间诸事,悉听吩咐,不得稍有懈怠差池。”这也是他今晚按时召集众人来此的原因。
“那么,依统领大人之意,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说上句话呢?”陆长宁依旧不紧不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全自然不能当众打脸,“自然是有的。”
陆长宁点了点头,目光骤然一冷,抬手指着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壮汉,“既是如此,今日我便要好好替统领整顿一番!此人目无纲纪、以下犯上,就请劳烦统领大人,军法从事了!”
王全神色一僵,这样的景象,说到底还是他纵容之过,原因是他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男生女相的娈宠之辈,可被他这样一发作,才觉出刚才这一场是有些过了,“大人息怒,兄弟们都是粗人,平日直来直去惯了……”
还未等他求完情,陆长宁已然盛怒,一掌拍在紫檀桌案上,冷冷道,“直来直去?我看倒不如说是纲纪废弛!眼下国家正值兵凶战危之际,你们这样的军队,有何颜面护我大齐百姓!有何颜面被称之为精锐之师!我看倒不如说是一群酒囊饭袋!与那些田间糙汉有何分别!”
那壮汉憋得脸色赤红,“老子不与你耍嘴皮子!老子的能耐是打仗,不是守着你这个兔儿爷!你也配教训老子!老子宁死,也不当你的出气筒!”
陆长宁怒极反笑,“出气?临战不听号令,临征污蔑上司,你这样的兵,要来也是无用!”说罢对着雾隐示意,“带下去,就地正法!”
“慢!”王全上前两步,“还请大人把话说明白!”
“好!”陆长宁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朗声道,“我有陛下亲笔所书密诏在此!”
【第二十一章 晚日寒】
王全自陆长宁手中接过信来,将信将疑的展开,才读了几句神色便格外严肃起来,底下人虽仍在窃窃私语,但也不似方才那般没规矩,一个个站直了身子,等着统领说话。
“统领大人若不信,自可遣人回去一问。”陆长宁平静道。
王全正色拱手,“末将不敢,”他低头一思索,“末将只是想,若陛下早有安排,为何……”他其实想问为何不在京中就传令于他,可刚刚与陆长宁一番对峙,已让这人丢了许多颜面,若再一而再挑衅质问,只怕日后不好收场。
“统领大人是想问为何陛下要将密诏传与我,而非传与大人吧?”
饶是王全平日里与这些当兵的粗人厮混,此时也不禁微微红了脸,“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陆长宁抬手打断他的话,“京中什么局面,统领您比我更加看得分明,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只耳朵竖着。只怕密诏才入统领之手,当夜便有人通风报信去,所以此事,决计要做的隐秘!”
他看着下面依旧一头雾水的百余号人,振声道,“之所以此时将此事公之于众,皆因有资格立于此处的,均是陛下亲信!有不少是当年随陛下在西凉出生入死的从龙之士,陛下全心交付,委以重任!命我等借此时机,绕路前往鲜卑,从中斡旋,以解我大齐危局!”
下头的人“嗡”的一声乱了起来,只听陆长宁继续道,“我知诸位均是虎将,不愿行此卑劣之事,然眼下我朝局势不安,直隶大旱以致出征北境的军士粮草难继,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为的是护佑我北境万千百姓!”
一时场内寂静一片,过了片刻,方才那闹事的壮汉站了出来,挠挠头,仍不愿意正眼看陆长宁,“咱们都是粗人,陛下叫咱们打谁,咱们绝没有二话,可你……”
陆长宁闻弦知意,一笑,“并非叫诸位听我号令。”他向暗卫那边看了一眼,“我只是奉旨监军,陛下早有旨意,诸位与我,悉听雾隐侍卫的号令。”
雾隐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长宁,他曾想这人要起的无数种变数,唯独没有想过此事竟然与自己有关……更何况,他还曾经背叛过这人……
“雾隐虽为暗卫,但跟随陛下多年,此次行事,正是由他处置方才妥当。”陆长宁颔首,眼中冷峻,“诸位还有何问?一并说了吧,省得日后再有他言。”
虎贲营的人一时哑了火,王全早已看过密旨,情绪并不如何波动,只说,“愿奉旨为国效力。”
他既然表了态,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再多话。
“既然如此,诸位就先行回去,一个时辰后,整装出发。”陆长宁向外走了几步,经过那壮汉身边,也不如何发怒,“你这颗头颅,暂且寄放在此处,若再滋事,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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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们,我辞职了,办好手续了,也买好机票了。一周忙碌,终于尘埃落定,心里却忽然升腾起去国怀乡的惆怅,可是,人总得需要目标,需要梦想,需要未来和希望,所以我还是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愿有朝一日,我能做个好的newcomer,而不是每天重复的host,推荐美剧《西部世界》,看得我浑身发凉!!!!
雾隐随在他身后,一直陪他进到屋内,看着那人若无其事的点燃烛火,气定神闲的研磨,冷冷开口问,“为何?”
陆长宁回眸,眼中波光潋滟,仿佛藏了一池春水,“你可恨我?”
雾隐不答,径直走到他身后。
“对不住,”陆长宁转过头,铺开信纸,“终究是我利用了你。”
说罢,他执笔,烛光下的手指修长好看,正待要写下些什么,忽闻身后一声低语,“二十二年前,乌桓在北境挑起战事……”
雾隐的声音依旧平淡,可仔细听来,却能听出尾音的一丝轻颤,陆长宁没有说话,他知道,身后那人定然有许多话要说。
“那时我方才六岁,央求着父亲,叫他带我一道前往互市玩耍,我父亲抵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把我架上了装着皮货、鹿茸的大车,我蜷在暖融融的鹿皮里安然睡着,直到前方传来呐喊与厮杀声才惊醒过来,父亲把我掩好,叫我在车上不要出声,我听到他在与另外几个说话,说要打仗了……”
他仿佛陷入到回忆里,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父亲掉转车头,一路颠簸的载着我往回赶,回到家后,看到的是死去的母亲,她被战败四散逃跑的乌桓士兵当做了泄愤的工具,只因,她是汉人。”
“我从未见过父亲那样哭,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轻易落泪,乌桓士兵走后,大齐的军队又来了,父亲带着我逃跑,却快不过战马,最终,我们还是当了俘虏。”
“父亲要被发配苦寒之地服劳役至死,而我要被净身送入宫中,当时跟我关在一起的孩子有几百人,每天都会有权贵来此,挑选长相俊美的男女孩童,领回家中,待轮到我时,我不愿意跟那人走,对他又咬又打,那人不耐烦,抽出鞭子打我,不远处的父亲不知如何挣脱了绳索,扑到我身边,抱着我,我的耳边只有呼啸的皮鞭声,我们咬着牙抱在一起,谁都没有哭……这时,他出现,救了我。”
“他说,他看中了我,宫中正要培养一批新的暗卫。后来,我想着,他大约只是想多在其中投放一些棋子吧,可当时,听说不用净身,父亲却对他感恩戴德。”
“他救了我,也救了我的父亲,暗卫筛选极其严苛,我为了报答他,拼命地习武,可却在十岁那年,被指派给了另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皇子……对于暗卫,最重要的便是忠诚,我知道这位皇子,才是我一辈子的主子,可我欠他的,却不能不还……于是,我替他做事,将你的身世散播在京中,还替他传递与官员的信函、消息……”
“我是乌桓人,可我身上也流着齐人的血,我恨乌桓,也恨大齐,若无战事,我何至于如今日这般……背信弃义。”
各位朋友,2017就要到了,提前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心快乐!
对于我来说,2017注定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我永远忘不了在2016年5月的那一场痛哭,彼时,我站在6楼窗边,看远处的飞机起起落落,我更忘不了我心跳过速,无法呼吸的那个夜晚,我曾离死亡那么近。
在我爱的这片土地,我度过了人生前半段,我哭过笑过,爱过痛过,我经历过最好的或最坏的时光,我希望下半程,能够走得更远,看得更多。
这篇文章生于我人生最沮丧的一段时间,我从未想过会写这么多,也从未想过还有人看,因其承载了我内心的黑暗,所以并不美丽,但既然我创造了他们,我就会让他们更好的活下去,如同我自己一样。
此去天涯路远,与故土就此别过,艰难险阻,诸多坎坷,我会一一承受,将其看作我生命的磨刀石。
衷心感谢各位,我们素未谋面,你们却给了我鼓励和温暖,愿你们能在生活里快乐健康,一生平安!
自识得这人的那天起,陆长宁从未听过他一次说这许多话,他能想象当年那惨烈的一幕——在大齐与乌桓边境,曾有一个不起眼的两族人口混居的村落,村中人依赖互市贸易为生——在那里,齐人与乌桓人通婚,繁衍后代,直到有一天,战祸忽至,因为身份的不同,他们竟然在任何一方都谋不到立足之地……
“现在,你还要信我么?你凭什么认为,我这样的人,还会为齐人卖命?”
陆长宁先是默然,而后凄然一笑,“你当是最清楚我的身世,竟还会这样问……虽然尹恒和你,都未曾对我言明……”
两人四目相对,目中皆有泪光,良久,陆长宁叹,“还不打算对我说么?罢了,似你我这般,天下之大,处处可作故土,倒不必拘着什么大齐乌桓,也是自在。”
此言一出,雾隐心头也是一片豁然,想到此前陆长宁自领“监军”,不由得更对他刮目相看,按本朝历,监军一职素由内廷宦官出任,陆长宁这样一来,无疑是坐实了他在宫中的身份,如此自贬,虽说是为了那心尖上的人,但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
陆长宁见他愣神,招呼他坐下,“时辰不早了,这一趟去鲜卑,路途遥远,虎贲营的人今日虽再未闹事,心里也未必全然服气,靠着这百余人,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游说鲜卑,只能从暗中着手挑拨,你我需得好好筹谋一番……”
这厢他二人做着“围魏救赵”的打算,另一头,齐尹恒却颇为恼怒,原本想的是十五日后亲征,带兵出征,可眼下,政务繁杂,千头万绪,他若一走,前朝交给谁支撑?他此前在京中时日浅,在朝臣中半点儿根基也无,坐上龙椅后慢慢学着培植亲信,可眼下这些人俱都难以服众……想要找一个在背后不捅刀子、又能压得住那帮老臣的人,竟是分外艰难。
他揉揉额头,面露疲态,张得福见此,赶忙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天色已晚,歇了吧。”
齐尹恒点头,“去奉天殿。”说罢忽的想起那人已经走了,自嘲一笑,摇头,“不必麻烦了,就在这儿歇了吧。”
张得福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对着外头一拍手,外间立着的内侍听见信儿,带着一行人下去,准备洗漱的一应物品。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细的金铃声,张得福转头禀报,“皇上,盥洗的东西送来了,可传他们进来伺候?”
齐尹恒心不在焉的点头,张得福朗声宣人入内,自己站在齐尹恒身后,替他宽衣,又去除了头上的金冠,有宫娥拧了手巾,为他洁面,又有人送来盐水,递上前来,最后,一个小内侍端着木盆上前,恭谨的跪下,替他除了鞋袜,将他的脚放在略有些热的水中。
齐尹恒平日与陆长宁在一处,两人都不惯被人这样伺候,是以只让小猴儿领着人送水进来简单洗漱,偶尔陆长宁浴足时,他见那水中双足白皙可爱,也忍不住伸脚进去,将那人调戏耍弄一番,直弄到他双颊绯红方才作罢……
今日被人这一番伺候,齐尹恒只觉得无比繁琐,正要伸手将来人斥退,好一个人清净清净,却觉那伏跪在地的小内侍捏的力度恰到好处,确实叫他生出几分享受的感觉来,是以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奴婢称心。”小内侍闷闷的答话,一副柔弱的语气。
“称心?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么贴身伺候的奴婢?抬起头来。”
其余的人各自完成了伺候人的事儿,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那小内侍似是不好意思一般,慢慢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齐尹恒看着身下这张与那人七分相似的面孔,心中震怒,幸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学会了不少心术,知道暴跳如雷不是最高明的手段,是以他薄唇一勾,“果然称心。”
各位,我为了攒钱,接了点儿活儿,干到11号,这些天朝五晚九,更新不定时,非常抱歉!
自识得这人的那天起,陆长宁从未听过他一次说这许多话,他能想象当年那惨烈的一幕——在大齐与乌桓边境,曾有一个不起眼的两族人口混居的村落,村中人依赖互市贸易为生——在那里,齐人与乌桓人通婚,繁衍后代,直到有一天,战祸忽至,因为身份的不同,他们竟然在任何一方都谋不到立足之地……
“现在,你还要信我么?你凭什么认为,我这样的人,还会为齐人卖命?”
陆长宁先是默然,而后凄然一笑,“你当是最清楚我的身世,竟还会这样问……虽然尹恒和你,都未曾对我言明……”
两人四目相对,目中皆有泪光,良久,陆长宁叹,“还不打算对我说么?罢了,似你我这般,天下之大,处处可作故土,倒不必拘着什么大齐乌桓,也是自在。”
此言一出,雾隐心头也是一片豁然,想到此前陆长宁自领“监军”,不由得更对他刮目相看,按本朝历,监军一职素由内廷宦官出任,陆长宁这样一来,无疑是坐实了他在宫中的身份,如此自贬,虽说是为了那心尖上的人,但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
陆长宁见他愣神,招呼他坐下,“时辰不早了,这一趟去鲜卑,路途遥远,虎贲营的人今日虽再未闹事,心里也未必全然服气,靠着这百余人,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游说鲜卑,只能从暗中着手挑拨,你我需得好好筹谋一番……”
这厢他二人做着“围魏救赵”的打算,另一头,齐尹恒却颇为恼怒,原本想的是十五日后亲征,带兵出征,可眼下,政务繁杂,千头万绪,他若一走,前朝交给谁支撑?他此前在京中时日浅,在朝臣中半点儿根基也无,坐上龙椅后慢慢学着培植亲信,可眼下这些人俱都难以服众……想要找一个在背后不捅刀子、又能压得住那帮老臣的人,竟是分外艰难。
他揉揉额头,面露疲态,张得福见此,赶忙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天色已晚,歇了吧。”
齐尹恒点头,“去奉天殿。”说罢忽的想起那人已经走了,自嘲一笑,摇头,“不必麻烦了,就在这儿歇了吧。”
张得福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对着外头一拍手,外间立着的内侍听见信儿,带着一行人下去,准备洗漱的一应物品。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细的金铃声,张得福转头禀报,“皇上,盥洗的东西送来了,可传他们进来伺候?”
齐尹恒心不在焉的点头,张得福朗声宣人入内,自己站在齐尹恒身后,替他宽衣,又去除了头上的金冠,有宫娥拧了手巾,为他洁面,又有人送来盐水,递上前来,最后,一个小内侍端着木盆上前,恭谨的跪下,替他除了鞋袜,将他的脚放在略有些热的水中。
齐尹恒平日与陆长宁在一处,两人都不惯被人这样伺候,是以只让小猴儿领着人送水进来简单洗漱,偶尔陆长宁浴足时,他见那水中双足白皙可爱,也忍不住伸脚进去,将那人调戏耍弄一番,直弄到他双颊绯红方才作罢……
今日被人这一番伺候,齐尹恒只觉得无比繁琐,正要伸手将来人斥退,好一个人清净清净,却觉那伏跪在地的小内侍捏的力度恰到好处,确实叫他生出几分享受的感觉来,是以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奴婢称心。”小内侍闷闷的答话,一副柔弱的语气。
“称心?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么贴身伺候的奴婢?抬起头来。”
其余的人各自完成了伺候人的事儿,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那小内侍似是不好意思一般,慢慢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齐尹恒看着身下这张与那人七分相似的面孔,心中震怒,幸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学会了不少心术,知道暴跳如雷不是最高明的手段,是以他薄唇一勾,“果然称心。”
【第二十二章 山遮断】
张得福站在外间,听闻齐尹恒问话,只当他中意这奴婢,心中暗赞许国舅做事周全,当初国舅爷找他商议此事,他还忧心是否会触怒龙颜,如今一看……果然帝王之爱,都不过是短暂的昙花一现。
里间称心已收拾了东西,抱着木桶往外退,齐尹恒招手,唤张得福至近前,“你接过去吧,朕要歇息……今晚,就让称心在屋里守着吧。”
这句话更加坚定了张得福心中的猜测,他连忙笑着应了,走之前还特地给守门的内侍递了眼色,那内侍心领神会,将宫门掩好,垂着头站着,装聋作哑。
齐尹恒由着称心替自己铺好了被褥,又解了衣裳,坐到榻上,笑赞道,“张得福真是糊涂了,这么乖顺的人,留到今儿才得用,可见从前都是敷衍朕了。”
称心吹灭了桌案前的灯,屋内光线昏暗,朦朦胧胧间与那人更是容貌相似,他行至近前,捏着嗓子道,“奴婢入宫时日不长,如今才得见天颜,委实不怪张总管。”
他越是这般曲意逢迎,齐尹恒越是厌恶——只当他喜欢的是那人的容貌?要不是想从这奴婢嘴里多套些话,他早就将人一脚踢开了。
“你再近些,到朕身边来。”
称心按捺住心头狂喜,伸手颤颤巍巍的解开了颈边的系带,宽大的内侍袍服滑落,只余薄如蝉翼的一层中衣,他来到榻边,楚楚可怜的屈膝,跪在地上,一双杏眼含着水光,“皇上……”
齐尹恒见此一笑,“你这衣裳料子不错,看上去比朕的还好……冷么?”
称心连忙点头,满心欢喜的望着齐尹恒,以为下一刻就是自己攀上高枝的好时辰,却未想齐尹恒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接着问,“你又没做错事,为何而跪?”
称心一愣,舌头有些打结,“奴婢……奴婢头一回伺候皇上,怕有什么不周到,故提前请罪……”
“你能有什么不周到?派你来的人,不是该把朕的喜好都说给你听了么!”
称心低着头,听齐尹恒语气不对,急忙磕头,“皇上误会了,没有人派奴婢来……”
齐尹恒由着他磕头,也不叫住,青砖地上很快便有了一小片暗渍。
若在从前,齐尹恒或还有几分恻隐之心,但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让他再难对这些事视而不见,故作不知,看着这小内侍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齐尹恒一笑,“你也不用怕,既然进了这屋子,不妨就好好陪朕一晚,咱们……咱们的时间多得是……”
如此说着,随手拿来搭在一旁的汗巾,塞进了称心的口中,又随手抽了条不知做什么用的带子,死死扎住称心的双手。称心被齐尹恒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他抬起头,只见帝王眼中,淬满了冷意。
外头守门的那人听着屋里时断时续的呻吟声不觉红了脸,心里头想着,明日,宫里只怕又要多一个主子了……
与此同时,陆长宁和雾隐已带领着一行人出了行宫数十里,他们一路弃车骑马,行至一处山坳,雾隐同王全仔细查看一番,方才下令扎营休息,这样一路的急行军,饶是虎贲营的壮汉们,此刻也有些人开始叫苦不迭。
陆长宁翻身下马,行动稍有趔趄,他靠坐在一棵树旁,解下水囊慢慢的喝下几口水,出发时不及准备,此刻冰冷的井水入腹,自然让被冷风吹透的身体又凉了几分,陆长宁自嘲的一笑——想到平日里齐尹恒无微不至的照料,那人时常嘱咐自己不要受凉,壶中的水从来都是温热适口的——如今果然是被他惯坏了,这样一点点苦都有些受不住。
雾隐自火堆边走来,怀里揣了个烤的香喷喷的馒头,借着不远处明亮的火光,他清楚地看到了马鞍两侧的血迹,他犹豫道,“你若是太过疲惫,可天亮再拔营……”,初学骑马或骑术不精的人一旦长途跋涉,会因难以驾驭马匹导致擦伤双股或手掌。
陆长宁却固执的摇头,“不能等……”若是走得慢,必会被追上,到时候假传圣旨,私自带兵,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若仅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连累了这些无辜者,才真是心中有愧。
他伸手接过雾隐递来的馒头,送至唇边,“小海那孩子,会按我们教的做么?”他问的是那日王全身边站立的那个少年,众人言行无状时,唯有他一脸庄重,可见其内心一派赤诚,尚未沾染兵痞之气,加上他年少,陆长宁不忍他跟着餐风露宿,就将他留了下来,作为信差。
“会的。”雾隐言简意赅。
入口的馒头干硬,陆长宁却吃得极其斯文,仿佛与宫中御膳房的点心并无不同一般。雾隐看着他,忽然明白了自家正主为何会喜欢这个人,若是寻常世人,经历过那样多的磨难,还有如此错综复杂的身世,就算不自甘堕落,也会变得消沉低迷或是狂妄偏执起来,可眼前这一位,如同一株长在岩缝里的草,风吹雨打,依旧不愿意放弃自我,甚至还保留着对待他人的善意和温柔,雾隐从前看他时,心中怜悯甚多,而如今,敬意却压过了同情,再看他时,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








话说那个叫小海的半大孩子拿了陆长宁亲笔信,按照他的吩咐留在行宫,等待两日过后,将信送入宫中,陆长宁一行人走后,行宫中冷冷清清,小海独自玩耍了一天,傍晚时分独自靠在贴近宫墙的一处池塘边钓虾。
他随着那名叫林昆的将士学过这钓虾的技法,取了些鸡肠等脏器,缠绕在柳条上,垂入水中,待虾子们围拢过来,用抄网一捞,便能有所捕获,他正玩得不亦乐乎,忽听围墙外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不多时,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听一人低声禀报道,“大人,打探过了,出宫那日,往南的那队人马是个幌子,反而是这队不起眼的……”他话音低了几分,隔了宫墙,小海没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另外一人“嗯”了一声,似乎也吩咐下去什么事。小海皱皱眉,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定然来者不善,可他势单力薄,显然不能硬拼,只能想办法尽早脱身……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离都城的行宫分外安静,小海将大殿的蜡烛点亮,悄悄躲了出去,蹑手蹑脚的藏到一个角落,秋风萧瑟,吹在身上颇有寒意,就在他等得昏昏欲睡之际,只见几名穿着夜行衣的人翻墙而入,手中利器在月下反射着冷光……
回老家过年,无网络,4G告急,手机停机,网吧不开,是以无力更文,昏睡七日,得归,分离码字中。给各位拜个晚年了!!!!!!
【第二十三章 上重楼】
秋夜漫长,更深露重,已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城内肃静下来,只剩下由远及近的梆子声,提醒着人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宗人府的偏门打开一线,闪进来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齐尹昭侧卧在床上,听见院子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如自己所料,看来这位国舅爷,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木门吱吱呀呀的开了,来人揭开风帽,果然是一把年纪的许世元,他也顾不上客套,急吼吼的冲到木栅栏跟前,“行宫无人!”
齐尹昭闻言一挑眉,之前他二人早早得知了陆长宁将要出宫之事,谋划着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给那乌桓送去,届时,乌桓定会将那人杀了祭旗,齐尹恒心痛之下必会出兵,一切就尽归了他们掌握,是以他们跟紧了出宫向江南的人马,也很快得知有诈,打探到当日还有一队人借着练兵的名义去了行宫,复又赶往京北,谁知竟扑了个空……
齐尹昭盘膝坐起,多日不见,自己的这个弟弟,竟然长进得这么快!
见他久不开口,许世元越发急切,“眼下如何是好!称心在宫里也不得用!”
“行宫中当真空无一人?”
许世元急忙点头,补充道,“可派去的人说,灯烛都亮着,就算走,也不太久。”
齐尹昭沉吟半晌,道,“派人去追,他们人不会太多。”
许世元应了下来,又问,“眼下如何是好?皇上……若是不出宫……”
“国舅爷勿要心急,”齐尹昭一笑,“眼下我们无从判断,这到底是谁的主意,不过要分辨,也容易得很……”他起身下地,径直过来,在许世元耳边低语起来。
却说小海看着那些人将行宫翻了个底朝天,随后急匆匆的离去,他躲在角落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此处必定不宜久留,回了房,揣好那封陆长宁留下的信,快步往马厩去了,出了行宫,外头一片漆黑,他一个半大孩子,自然是没走过许多夜路,孤身一人,自然有些杯弓蛇影,走得战战兢兢。
山路崎岖,幸得小海在虎贲营精习骑术,才勉强拽住马头,如此走了两个多时辰,也实在煎熬,就在他将上大路之际,互听前方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来人约有四五个,俱都穿着与之前闯入行宫那伙人一样的夜行衣。
小海急忙拉住了马,缓缓地往一旁的岔路上走,那几个人与他走了个错身,小海心跳如擂鼓,想着要赶紧回京城去,把信送到,也顺道禀报自己的所见,他打马欲奔走,谁知这条岔路旁乃是一条极深的山涧,因是天黑,路又不熟,小海连人带马滚落了下去,头一沉,便不省人事。
自陆长宁走后,齐尹恒睡得便不沉,天刚蒙蒙亮,就听见窗外有内侍小声嘀咕,心下有些厌烦,索性对着外头喊了一嗓子,只见张得福从外头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倒在纱帘外,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
齐尹恒最见不得别人说话吞吞吐吐,一挑帘子,冷着一张脸问:“到底怎么了,一大早嘀咕,都越发不成体统了!”
张得福斜着眼看看,小声先劝:“皇上,老奴是怕您听了着急……”
“到底什么事!”齐尹恒下了地,取了衣裳,漫不经心的问。
“行宫……昨夜走了水……”
齐尹恒顿时觉得手中的衣裳滑溜得很,顺着手落在了地上,他冲上去,喝问道:“哪个行宫?”
虽然直觉不好,却仍要听到那个最让他心碎的答案,人的心思,向来这般,可到了真的听见那几个字,却又不相信起来,齐尹恒只觉得自己头脑里乱糟糟的,一时有些发懵,勉强稳住身形,问道:“人呢?”
张得福一直小心的瞧着他的反应,眼下答得越发战战兢兢:“都烧了,说是没见有人跑出来,来报的时候,火还没熄……”
一股热流莫名迅速的涌上眼眶,原本行宫里是有不少留守太监宫娥的,可此次行事隐秘,齐尹恒便提前下密旨,把那里的人早早调去了帝陵,想着这样定能避免人多口杂,消息外泄,可如今,秘密是保住了,人却……早该想到虎贲营的莽汉哪里懂得照顾人,做事大大咧咧,容易出事的……想到这里,齐尹恒恨不得狠锤自己几拳头,可眼下却顾不得许多,只道:“快去备马,朕要去行宫!”
却说小海翻下了山,一时昏迷过去,再醒来已是晌午,虽有些头疼恶心,性命却是无碍,他转头看看倒在身边的马,虽然还活着,一截马腿却显然断了,此刻连连哀鸣,显然再骑不得,小海摸了摸胸口,幸而那信封还在,他站起身,舍弃了马,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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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话说楼主的老爸昨天早上出车祸了,万幸人没事儿,大家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咱们不超速,别人也可能撞咱……楼主昨天一天上火,口疮一晚上出现了3处,疼死……注意安全啊注意安全!重要的事说三遍!
明天要走了,想说句再见。忽然想到一篇流芳百世的文章,想到其中四个字,去国怀乡。
这四个字,对于儿时的我,仅仅是需要背诵的一句话,而今,却成了最深刻的体会。
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座雾霾时常光临的城市,忽然怅然若失。
八年了,房租从2000元涨到7500元,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冲动孩子变成一个满心伤痛的中年人,对与错,是与非,从此遗留在记忆里,待无人时自行品味。
一个人去银行,跑社保局,带着满满的疲惫,终于要出发了,却感觉心一下子空了。
却说小海翻下了山,一时昏迷过去,再醒来已是晌午,虽有些头疼恶心,性命却是无碍,他转头看看倒在身边的马,虽然还活着,一截马腿却显然断了,此刻连连哀鸣,显然再骑不得,小海摸了摸胸口,幸而那信封还在,他站起身,舍弃了马,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许世元沿着长长的宫道向后宫走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事态发展果如齐尹昭所料,今日早朝莫名取消,想必自己的外甥已经在赶往行宫的路上了,这样一来,虽有些麻烦,却大致给了自己些许机会,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搏个名正言顺罢了。
他进门的时候,太后许芸正在用膳,抬头瞥了许世元一眼,问道:“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许世元草草行了个礼,凑上前:“太后娘娘的心病,微臣已替您除了。”
许芸一挑眉,随即吩咐四周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哀家要跟国舅爷说几句体己话。”待人都退去,复又问,“你这话,当真?”
许世元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那个陆长宁,再也不会回宫了。”
许芸神色间先是流露出喜色:“如何做的?”随即闪过一丝阴郁,“皇帝呢?”
许世元贴着许芸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只听许芸叹道:“阿弥陀佛,总算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想了想又道,“待皇帝回来,我们再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让皇帝生疑。”
许世元点头称是,低声询问:“这几日的朝政……”
“你就看着操办吧,尹恒见了那些,自然死心,用不了多时就该回来了。”
许世元要的就是这话,连忙答应了,告退出去。
齐尹恒一路飞奔,终在日落前到达,看着焦黑一片的行宫,他只觉一颗心悠悠下沉,向着不见底的深处滑落,早有临近驻地的官兵赶来救火,如今明火已灭,仅余缕缕黑烟,向上盘旋。齐尹恒不待等人来报,撩袍向内疾步走去,只见院内空地上整齐的摆着数十具焦黑的遗骸,身躯早就被大火烧得不成人形,蜷缩成一团,随齐尹恒来的一些年轻近卫见了这惨不忍睹的景象,都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齐尹恒立在院中,半晌后,他红着眼眶走上前,蹲下身细细的瞧这些尸身,也不顾腌臜,将一些翻转过来,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有人带了最早前来救火的一名百夫长来,齐尹恒不待他行礼,一把抓住他的双肩问:“还有么?原先里头的人,都在这儿?”
那百夫长一怔,随即点头:“能找到的,都在这儿。”
齐尹恒的双手颓然垂下,眼中最后的期盼消散,那百夫长见他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问:“陛下刚刚在找什么?微臣可叫下属们过来。”
听了他的问话,齐尹恒仿佛才有了知觉:“你叫人来,把人都叫来……”他指着地上的遗骸,声音颤抖的吩咐,“替朕看看,谁的身上,有一块玉……”他用手比划着玉的形状,眼泪忽然间就淌了下来,那块被自己精心收藏、恨不得每天擦拭的玉,竟就这样,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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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伙伴,我在澳洲安顿好啦!找到了工作和房子,就剩下刷雅思了!感谢大家一直等我!我以后会尽量继续写!
这里很美,白天的时候有碧空如洗,晚上的时候有浩瀚星河,我想,总算对得起走这一遭,总算没有辜负这一番辛苦和勇气,世界真的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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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2:3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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