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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受宠小仆 (甜文)[第4页]

作者:往昔不会再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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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冬天要比他们从前住的地方冷,德叔怕冻着自家主子,吩咐下人把火盆烧的旺旺的,平日里少了的几种爽口凉菜统统换成了补汤。伊清整天窝在家里没事儿干,只知道大鱼大肉的吃,几个月下来长了不少分量。
一下雪他就披上他的毛斗篷拽着小福小乐在门口打雪仗,每次梁崇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媳妇穿着毛茸茸的白斗篷,微圆的小脸挂着无邪的笑,这时候他总会四下看看有没有人窥窃然后拉着还没疯完的人进屋里猛亲。
亲着亲着,白斗篷棉衣服鞋子袜子就撇了一地,那天伊清正被按在床上扒了个精光。梁崇双指尖顺着他雪白的肌肤一路抚摸,摸到底的时候在两个丰满的双丘上画了一个弧度,心叹这馒头真是越来越香了。
他拿指肚在伊清的臀缝上按了按,一下就是陷进去了一个小坑,手指一松又恢复了原状。梁崇双对这个无聊的游戏乐此不疲,直到伊清的小屁股被他按了个遍一没有停手的意思。
“清儿真是越来越圆润了” 说完撤离他的双丘,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细肉。
伊清听完一激灵的坐起来,吓了梁崇双一跳。
“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梁崇双无奈,他哪有那个意思。赶紧伸手挂上小媳妇的脖子:“哪有,胖点好看”
“你骗我” 伊清把脖子上的手甩开,气呼呼的撅着嘴:“都怪你,成天让我在家呆着”
“我哪有,你不是昨儿个才找莺歌出去了吗”
“那不一样”
伊清瞪着他,这个问题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梁崇双去翰林院早出晚归,自己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找莺歌逛街聊天。这几天他一照镜子就愁眉苦脸,自己的脸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不行。不好看点双少爷跟别人跑了怎么办?那董学士的大女儿不就拿借书当理由来过好几次了吗。
那晚伊清很久才睡着,他得想想怎么留住自家男人。
隔天伊清就起了个大早去找莺歌了,莺歌正在井里打水,看他来吓了一跳:“你怎么今儿起这么早,小懒猪太肥要被宰了,所以见我最后一面?”
伊清早就习惯他伶牙俐齿,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鬼鬼祟祟的把他拉到一边去。
“你等会,我把这水送到他房间去,我可不想大清早的就挨板子”
莺歌回来的时候伊清正在原地转圈,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儿。
“我弄完了,你说吧”
伊清想了想,终于开口 “上次你跟我提的那事儿还算不算”
莺歌一听眼睛也亮了:“算啊,你咋想通了”
“我觉得你说的对,男人就得有钱才能有地位”
莺歌哼哼两下,想说就算你有钱也一样翻不了身。可为了伊清这个合作伙伴他还是把这实话咽了下去。
“你现在想通也来得及,一会儿我就带你去那地儿看看”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几条街,伊清到了莺歌所说的交易场所。
这是伊清第一次来男院,刚走到门口就上来几个摆着水蛇腰的少爷对他拉拉扯扯,他低着头脸红到耳朵根,把缠在胳膊上的手甩开。
“你害什么臊啊,又没让你进去” 莺歌给了他一个白眼,很自然的从一个胖大婶的手里接过一个篮子,那篮子被一块白布盖着,伊清伸着小脑袋往里头探探。
莺歌摆摆手,挥走刚飘来廉价的胭脂味:“咱先走,一会儿给你看”
俩人在男院门口呆了不到一刻的功夫,就匆匆忙忙的绕到了巷子口。莺歌撒么四下没人,把篮子上的白布一扯,伊清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神瞬间惊恐。
他拿着里面的一根长杵,摆在眼前:“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莺歌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丢进篮子里:“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干嘛的,不过我跟你说啊,懂情趣的人都喜欢这些玩应,小倌们偷卖他们赚点零花钱,咱能从中间捞不少呢”
伊清缩缩脖子,那些棍棍棒棒的东西还有人喜欢?“那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啊,这是建你小金库最快的方法”
伊清被他说的半信半疑,在那胡同呆了半天,他咋就不信有人会买。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厚实的男人走进巷子,停在他俩的小摊前。蹲下身子掀开白布,在里面扒拉几下,拾到出几个瓶瓶罐罐:“这些多少”
伊清歪着头看旁边的莺歌,他一副老行家的样子:“您真会挑,这可都是好东西,一口价,五两”
五两?伊清眼睛瞪得老大,心想他还真敢说,就这几个小东西居然要五两。结果那男人从袖子里掏出银子,再把买的东西往袖子里一塞,转身走了。
伊清有点意外,没想到真有人花大钱买这些玩应儿。愣神的时候,莺歌摊开他的手,在他手心上放上一锭银子:“这三两是他们的,剩下咱俩一人一两,怎么样,这生意赚吧”
伊清握住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寻思着一会儿去街上买点啥好吃的。
“当然这事儿除了我,你谁都不能说,尤其你家双少爷”
伊清皱皱眉:“为什么”
“你傻呀,让他知道你来这种地方,还能有你好果子吃?”
伊清听完身子一颤,自己的屁股刚消停两天,可不能让柜子里落灰的小板子重现江湖。
于是伊清小心谨慎的开了自己的小生意,每天梁崇双一走他就出门,赶在他回来的时候先到家。
莺歌和他的买卖做了快一个月,事情顺风顺水,直到京城的满城白雪融化,春风吹醒万物,巷子口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我来捂脸更文==节操碎了一地啊……肿么办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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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正在巷子口收钱的伊清,和偶然替翰林院前辈们送信的梁崇双四目相对的时候,伊清知道,他要惨了。
那之前梁崇双正穿过街道,无意中瞥了眼巷子口,怎么看里面的人都很眼熟。于是他退了几步,看见莺歌正提着个小篮子和一个男人鬼鬼祟祟。他往巷子口里走进了一些,看见那男人递给莺歌一把不少的银子,然后藏好从篮子里选出的东西就走了。
梁崇双当时是想既然莺歌是好兄弟家的人,这事儿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时候,走到面前一看,刚刚站在莺歌旁边露出一角雪白衣袖的人,竟然是伊清。
伊清看见他来,嘴巴张的溜圆,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梁崇双拿过他的小篮子,白布一掀,往里面看看,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冷冷的问:“哪来的?”
伊清低头,吓得深喘了几声。他不敢说话,倒是他旁边的莺歌坦荡荡的说:“男院小倌们的”
梁崇双一听眉毛皱的更紧了:“你去男院了?”
“说话” 声音高了几个分贝。
伊清双腿并拢,听见眼前人低吼,不敢再沉默了:“我,我就是…站在门口,没进去” 胆小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清了。
“呵,真是长本事了” 梁崇双把刚从篮子里随便拿出来的小瓶又摔了回去。“咚” 的一声,伊清肩膀一缩,头都不敢抬的后退了几步。
“赶紧给我回家,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伊清害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蹲下身子刚要把篮子放在地上却听见梁崇双说:“带着它一起回去”
梁崇双走后伊清转身就要走,莺歌在他旁边摇摇头,鄙视他刚刚怂样:“你怎么胆子那么小,他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看你都快哭了”
说完,伊清果然红着眼睛看着他,小脸被吓得惨白看着惨兮兮的:“莺歌,我不陪你卖了,我得回家了”
送走了巷子口的小背影,莺歌咬咬牙,还说别人呢,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伊清一路上是魂不守舍,进了家门阿倩喊他好几声他也没听见。一进屋,他就开始忐忑,怎么办?肯定要挨打了。想到这他伸手摸摸被白衣包裹的翘臀。他心一横,从小柜里拿出落了层灰的小木板,放在桌子上希望宽大处理。
伊清第一次盼着梁崇双能回来的慢一些,他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瞎转悠,跟自己说一会儿尽量大声哭,面子也不要了,希望双少爷能心疼心疼他,下手轻点。
夕阳西下,伊清趴在小窗子前盯着天空看,兔子看见他发呆冲他吼了两声见他没来抱自己,没趣的跑开了。
天际被残红色一点点晕开,他听见熟悉的脚步一点点临近,终于“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伊清心脏咚咚咚的快要跳到嗓子眼,不敢直视进来的人,慌忙的低头认错:“双少爷,清儿错了”
进来的人不说话,只是盯着发抖的小东西看。
伊清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发毛,转身拿过桌子上的小板子双手递到梁崇双面前:“双少爷你别不理清儿,我给你打” 说着把横在手掌上的板子抬高了一点。
半天,他才听见一个不急不慢的声音:“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晚饭的主菜是明珠豆腐,盐酥里脊,罗汉果菌汤,还有伊清最爱的清蒸河虾。这按照往日,伊清肯定没等沾椅子就上手抓了。可今天他却怏怏不乐,坐在梁崇双旁边把手放在双膝上,老老实实的不敢吱声。
“怎么不吃,你不最爱河虾吗” 看这人终于愿意搭理自己,赶紧听话的去伸手抓虾,却被刚出锅的热虾烫了一下,“啪嗒”一声掉在了盘子里。
梁崇双赶紧抓过他的小手,放在眼前心疼的吹吹:“疼不疼?嗯?”
伊清抿抿嘴,看着梁崇双把一盘子虾挪到眼前,亲自替他剥了虾皮,放到他的盘子里。他有点眼酸,眼前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深爱着自己的。
伊清想到这,揣揣不安的心情立刻消退了一半,胃口大开,把盘子堆成小山的河虾消灭的干干净净。
饭菜被撤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伊清坐在床边始终没先开口。
“饭也吃饱了,我们得算算账了吧”
伊清低头,衣摆的一角被他缠在手指上好几圈,然后轻轻的点点头。梁崇双走到书桌前,拿起上头的小木板摆弄半天。伊清识趣的转身脱了裤子,只剩一件长衣遮了一半嫩白色的下半身。
“今天不用这个” 梁崇双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双手拄着桌面歪头看着他一脸迷茫的小媳妇。
梁崇双深不可测的笑笑,走到放烛台的矮桌前把上头的东西搬到了其他的地方,那矮桌前后两面成斜坡,架起中间的桌面,侧面看起来成梯形。
伊清疑惑的看他在小桌上四下忙活,终于走到自己跟前:“手举起来”
他听话的把双手并好,举在梁崇双面前。梁崇双扯过一条绸布,在他手腕上缠了两圈,最后打了个结。
伊清看见被束缚的双手,惊慌的抬头看他。可梁崇双只是弯着腰拍拍他的小脸:“怕了?记住教训,不许再犯”
他说完,拿起伊清卖了一个多月的小篮子,从里面翻了半天,找了根细长的软管,他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撩起他雪白的长衣,拿起他双腿间软榻的小萝卜。那细长的软管对准伊清的小兄弟,从顶端入口处缓缓进入。伊清咬着嘴唇,身子不断的抖,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疼的感觉,只是一个陌生的东西这样插齤进自己的下齤体让他莫名的心惊。直到那小管没入全部,在尾却镶着一枚金色的牡丹花。梁崇双弄好之后一松手,小萝卜重新垂了回去,只是底端的泄口多了一枚精致的花朵。
他拽着布条把人拉到刚刚弄好的矮桌前,扶着他趴在上面,梁崇双怕他着凉还特意在木质的表面上放了层软布。伊清被束缚在一起的双手垂在一边的斜面,另一端垂着一双修长的细腿。而他浑齤圆的玉丘却怂翘在突起的桌面。
“双,双少爷” 伊清双腿有点颤,他虽知道梁崇双不会害他,但他却对未知的惩罚感到不安。
梁崇双拎着小篮子走到矮桌那,撩起他长衣的下摆,把多余的衣物卷到腰上,把两颗圆润的臀瓣暴露出来。他手里的小篮子在伊清的眼前晃了晃:“你不好奇自己卖的是什么吗” 说完他从篮子里挑了几样东西放在一边,双指敲敲白齤嫩的双丘:“乱动的话就让你把框里的东西全试一遍”
伊清听完马上乖乖趴好不动。
梁崇双先拿的是一根小鞭子,手柄很粗但前端极细,是用小羊皮做成的。他先把那东西往自己的一根手指上抽了两下,不太疼但也不是毫无感觉。他拿手柄点点伊清的屁股蛋:“把腿分开,分到最大”
伊清这个时候不敢不听话,分开双腿,紧闭的臀缝被拉开一点距离,里面中心那粉色的一点若隐若现。
梁崇双过去,不客气的掰开他左边的臀掰,臀缝左侧的嫩肉更是白皙剔透。他拿着小鞭子的尾端在那处嫩肉上轻磨了一会,紧接着对准那一条白肉“嗖”一下就是一鞭。
极薄的皮肤敏感的很,细鞭抽上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伊清两条垂下的腿一颤。梁崇双没等他做出反应,紧挨着刚刚的那一下抽了第二鞭。屋子里传出细碎的嗖嗖声,这一下一下的刺激要想排满数目也是不少的。每打一下细小的长鞭都会陷进皮肉里,然后留下道道的红痕。等到左侧的臀肉被排满均匀的伤痕,梁崇双松手去抓起右边的臀掰。伊清私密的地方被小鞭子一下下的抽红,落下去的时候有点疼但更多的是有点痒,他会有的时候扭扭娇臀这时候下一鞭子就会加重一点。这种刺激的打发也是很难挨的。伊清熬得身子出了一层薄汗,等右边的白肉也被打遍之后,梁崇双放下小鞭子双手分开臀掰,那里面充斥着一条条极细的鞭痕,就像白皙的皮肤里嵌进细长的红线,手指一抹有微细的突起。梁崇双笑笑,心叹小篮子里头还真都是好东西。
可伊清此时就没那么好过了,敏感的地方被人抚摸挑逗,下身竟然有了点反应。梁崇双看见他咽口水的动作笑笑,把人扶起来,可不能压坏了开了花的小萝卜。
梁崇双让他站在地上,身子靠在矮桌前,撅着屁股。伊清按他说的做好又分开了双腿。在心爱人的面前做这些虽然不觉得羞耻但他还是脸红了。
梁崇双拿过一个小罐子,拧开盖子凑上去闻了闻,他小时候读过关于草药的书籍,知道里面的成分不过是普通的催齤情药,他用指尖挖了一点涂抹在伊清的穴齤口上。
伊清还以为那是普通的润香膏,羞答答的让小菊齤花被后面的手指揉捏了几下,然后他感觉到什么东西一颗一颗的被塞进了穴内。
梁崇双手里拿的正是一个玉石串成的珠链。大概有7、8颗的样子,每一颗触手冰凉,食指肚的大小。他把珠子一颗一颗的推进伊清柔软的穴齤口,尾端拽着珠链的一根长绳,在紧闭的入口轻微的拉扯。
伊清温热的内壁被这凉凉的东西一刺激,急的跺着脚。梁崇双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让这7、8颗玉石在伊清的后齤穴中尽情的翻滚。
后齤穴被这样的挑弄,再加上催齤情剂的作用让伊清的细腰左右的摇摆,嘴里发出“嗯,嗯”的呻吟声。声线娇弱发颤,梁崇双有点受不了,在伊清圆润的屁股蛋上甩了几巴掌,示意他别乱点火。可伊清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依旧是左摇右摆,发出声声媚叫,小齤穴一张一闭的动着,想要吐出里面不适的东西。那冰凉的玉石刚刚在温热的肠壁里泡暖,伊清的快齤感增加了不少,小萝卜已经半抬。梁崇双不忘这是给他的惩罚,玉石一热就把珠链从小齤洞里面抽了出来。
小圆洞里的玉石被一节一节的拔出,伊清“啊,啊”的声音一点点的抬高。刚刚痛恨的东西离身而现在他却巴不得那东西能填满自己。伊清难受的扭着屁股,泪眼汪汪的看着梁崇双:“双少爷,你饶了清儿这一次吧,嗯…我,再,啊…再也不敢了”
梁崇双亲亲他的嘴巴:“乖,马上就结束了”
伊清像打蔫的低着头,又被梁崇双按跪在地上。双脚合在一起,从后面看细腰下浑齤圆的屁股轻轻的扭着,和上身呈了一个鸭梨形状。
这时候梁崇双在他还在呼吸的肉齤穴里插齤进了一根两指粗的小棒。小棒外圈是由特殊材质做成,遇到体温会变热,只有顶端是没有温度的。他拿着小棒在伊清的内壁里抽齤插了几次,饥渴的后齤穴被温热的东西填充的有些满足也有些急切,伊清身子试着往后退一点,想让那小棒探的更深一些。而梁崇双这次并没有难为他,顶端的冰点顶到他的深处的敏感只一霎那,腿间的小萝卜马上抬头,而就要释放的时候却被那朵金灿灿的牡丹花堵住,集在一处无法泻出。
伊清这下难受哭了,脸被折磨的通红:“双少爷绕了清儿吧,再不敢了”
梁崇双依旧拿着那小棍反复的做着相同的运动,偶尔冰点快速的触及一下深处。哭声越来越大,时而还夹杂着好听的娇嗔。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舍得把那折磨人的小棒拔出来,却依旧没撤伊清前端的软管。
他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挪回原位。小东西还跪在那,抖着身子哭声不断,甚是凄惨。最后他从书桌上抽了张白纸,铺在伊清眼前。起身审问:“为什么这么做”
伊清这次是被他折磨的不轻,满脸糊着眼泪:“呜呜呜,我就想,想也攒点钱”
“攒钱干嘛,给你的不够花?”
“呜呜呜,不、不是,莺歌说,说男人有钱才能有地位”
梁崇双听到这扑哧一笑,他这小媳妇的脑子里成天都琢磨些什么呢。他收起了笑容,双手盘在胸前,恢复严肃的表情。
“你想找事儿做可以,但得是正经事儿,这次教训记住没”
跪在地上的人仰头看着他,捣蒜般的点头。
“你这些玩应我得留着,下回再犯我就用个遍” 伊清缩缩脖子,想都不敢想用个遍会试什么样,这比打屁股还折磨人。
梁崇双谅他也不敢再犯。弯腰把肿起的分身夹住,拔出金牡丹。软管一撤,源源不断的液体从里面喷出,落在地上的白纸上画了一副精彩的图案。
经过那晚,伊清是真不敢瞎折腾了,呆在家里老实了大半个月。偶尔也会看见藏在床下的小篮子,每当这时候伊清会竖起汗毛,然后踹它两脚,把一篮子东西踢的远远的。
年华匆匆走过,艳阳盛夏,杨柳垂丝,湖心上一只蜻蜓点过,涟漪荡漾。
京城梁府那天跪了一地的人。宫里传旨,梁崇双为官廉政,忠心效国,即日起封正五品文渊阁大学士。
宣旨那日之后,梁府来了不少作客送礼的。来的大多是曾在翰林院一起共事过的人。梁崇双是个难得的人才,又一直虚心听教,老前辈们看他就要离开翰林院,纷纷前来祝贺饯行并嘱咐日后做事更要小心谨慎。这内阁不同翰林院,那是皇上资政的地方,既然要往政事上插上一脚就必须万分小心。
伊清站在一旁,听几个老头和梁崇双嘀嘀咕咕,他呆的没意思就起身去门外,看看今儿来的说不定有他认识的。
这一出去就看见一个素衣少年站在紫薇树下,树影摇曳吹落一片粉瓣落在他的发间,花下少年将它拾起,又望着它他从指尖上飘走,穿过山南水北,最终化为无边天际里的一珠泡沫。
“莺歌?” 伊清叫他,却不忍上前。那人单薄的身子似是那晚风一吹,便比那沙砾还容易带走
“你怎么又瘦了”
伊清拉起他的胳膊,撸起宽大的衣袖,青青紫紫的伤痕布满雪白的皮肤:“他又打你了”
莺歌不答,苦笑抽手,黑漆漆的眼睛不似从前那样水亮,只有那副好嗓子还一如既往的清脆,他说:“清儿,这么些年就只有你没变吧”
是的,花开花落了些许年,或许只有伊清仍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谙世事,还能躺在他爱人的怀里安逸的睡着。
晚饭的时候,伊清在想莺歌说的话。一晃5、6年过去了,双少爷升了官,德叔让长俊接了班,阿倩四年前跟他成了亲,如今也是两岁孩子的娘了,连兔子都生了两窝狗崽儿,看着周遭就只有他自己还一事无成吧。
“清儿,想什么呢”梁崇双见他对面的人心不在焉,夹了一块熏鸡放到他盘子里。伊清没客气,两下把那肋骨啃净。他晃晃头,和自己说,没什么好想的,这样没什么不好。
吃完饭梁崇双坐在桌前看书,伊清就走过去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看。梁崇双左手拿书,右手环过小东西的腰,圆润的肉臀又软又沉,搁在腿上暖呼呼的。
他放下手里的书,掰过伊清的身子,对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滑嫩的皮肤上,唇角有一点豆沙色。
“小笨蛋,刚吃完豆沙包也不知道擦嘴” 伊清被他一说,有点脸红,抬起手背就要抹,却被他打掉了。
“手拿走,脏死了” 伊清的手被他按住,湿热的唇贴上,梁崇双伸着舌尖在他嘴角上舔舔,红豆沙甜而不腻。
伊清垂眼,享受着他的亲吻,长绒的睫毛打下一扇暗影。
“清儿,我今儿个收到家书了”
“嗯” 伊清抬头,他们和过去的梁府一直月月书信来往,他和自己提肯定是有事要说。
“鸣儿过了乡试,任姨娘等不及他再三年三年的接着考,就给他买了个小官”
伊清推开他的怀抱:“买官?被抓到怎么办”
梁崇双把人搂了回来:“你听我说完”
“七品以下,买官倒是常见,只是…” 梁崇双叹气:“他也在京城当差,他官位小,朝廷不分宅院,所以他们可能要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伊清转头惊讶的看着他:“他们?”
“还有我爹和任姨娘都会过来”
伊清点点头:“哦,我没意见的”
可梁崇双哽咽了一下,把抱着他的手臂收紧接着说:“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怀里的人身子一颤却没说话。
“我会找时间和我爹说的”
“知道了”伊清低着头,收起一晚上的笑脸。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可这次却不像刚刚那样纠缠,伊清觉得这更像是他给自己同意隐瞒的奖励。他皱着眉毛,仍由他附在自己双唇上吮吸,发出吧唧的水渍声音。那人吻过之后,用下巴蹭着他的肩膀:“清儿,你明儿就去住厢房吧,我都让人打点好了”
梁崇双正感受着怀里人温软的热度却被一下子挣开了。
伊清瞪着眼睛看他,提高了声调冲他说:“你什么意思?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我有那么丢人吗”
梁崇双赶紧抓着他一只胳膊:“清儿你想什么呢,我不说不过是怕那任姨娘来了找你麻烦”
伊清把胳膊上的手甩开,退了几步:“你找什么借口,怕她找我麻烦还是怕她找你麻烦”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怕她又说你没家教,学着别人玩龙阳之癖” 伊清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可气话说去了又收不回来。
果然,梁崇双听完那句“没家教”脸色马上就变了,收起了刚刚的温柔相,不善的冲他吼:“你再说一遍?”
伊清也是被他气急了,五六年过去,梁崇双从未掩饰过两人的关系,可如今刚升了官这就嫌自己碍事了?
“你嫌我碍事了?你嫌丢人怎么不早把董家小姐娶回来,说不定现在儿子都和阿倩的一边大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了赶紧睡觉,我不想大晚上的跟你动手” 梁崇双起身没想和他计较,伊清平时是百般的乖顺,可他真生气起来说话刻薄的让人都不敢听。他每次都尽量这个时候忍下火,不希望像他们多年前的那次口舌之争竟吵出个三年的分离。
可伊清却不体谅他的这份心思,还在他背后振振有词:“你怎么不说了,同意了?那我现在就走,成亲的时候包一百两送你们,够不够”
“够了” 梁崇双听不下去了,转身冲他对吼
“不够!你就带着你的妻子儿女跟虚荣过日子去吧” 伊清说到这就听“啪”一声,见地上的茶碗碎成几瓣,梁崇双冲他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人甩着床沿上。
还没等他站直后面已经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腰,裤子被粗暴的拉了下来,衣摆也被用力的推了上去。
伊清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后:“你说不过我就打我,你…啊”
还没等他说完梁崇双就扳过他的手,对着奶白色的肉臀就是重重的一巴掌。鲜红的五个指印呈在皮肤上,被中间的那道缝隙分断。
“”啪“ ”啪“ ”啪“ 巴掌声脆生生的没一点停顿,伊清在他身下奋力挣扎却换来更重的击打。他腰被按下去,连头都抬不起来。整个身子只有正挨打的屁股是翘着的。
“你凭什么打我,啊”
“啪” “啪” “啪”
难得犯倔的孩子硬挺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忍受不了火辣的疼痛了。开始小声的呜咽起来。
“疼,啊” 可他的示弱并没有带来疼痛的减轻,梁崇双继续对准臀尖上那块嫩肉,一下一下的落巴掌,眼看着那皮肤由浅粉变成深红再由深红变成青色。
“呜呜呜,疼” 伊清此时糊了一脸的眼泪,眼前被水汽氤氲的看不清东西,而身后的巴掌声却分外清晰。他真是疼坏了,可偏偏被按的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身后的人挑着地方打。
原本圆润松软的臀部被打的没了弹性,周围红肿发亮,臀尖几处泛了青紫,还出了血点。一般情况下,梁崇双是不会打他这么重的。
伊清早喊的没了力气,咬着牙流眼泪。巴掌停了他还是保持着姿势,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身后的人像偏偏不让他好过。
“起来” 梁崇双沉着嗓子说。
伊清依旧踏腰趴在床沿上,没回应他。只感觉屁股后面“啪啪” 又是两声,疼的他身子一抖。
“起来,再不听话接着打” 伊清听要“再打”,便害怕了。缓缓的伸直身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转过身去,低头不看梁崇双。
梁崇双扯着他到了擦得锃亮的半身镜前,把他按跪在地上,身后背着半身镜。伊清边哭边被他摆弄。只感觉刚刚放平的衣摆又被撩了上去。
“转过去”
伊清怕再挨打,抽抽搭搭的转身,看见自己惨兮兮的屁股吓得收了下肩膀。整个屁股肿的有原来一倍大,中间还青了几块。
他觉得自己要羞死了,赶紧转过头去。
“你也知道害羞,都25、6的人了,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过脑子”
伊清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接着抽气,头上传来严厉的教训。
“你要是一直长不大,我也不介意一直这么罚你”
字字句句说的伊清脸都红了,伸手左一下右一下的擦眼泪。
“你就搁这跪半个时辰,看看自己做错的代价” 梁崇双说完就摔门走了。
他走之后伊清又恢复了哭声,他身后疼,却不敢起来,也不曾回头看。臀伤手背一碰温度高的吓人。
还不到一刻的功夫梁崇双就推门回来了,手里拿了金创药。他怕自己心疼,本来打算站在外面过半个时辰再进来的,可听见伊清哭还是忍不住了。他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把地上的人扶起来抱回了床上。地上的感受他的温柔,哭的更委屈了。
梁崇双把他平放在床上,手挖了一坨药放在手心上搓揉了起来。直到感觉到那药膏不再冰凉他才把手放在伊清的伤处。
“呜呜呜,疼”
“乖,揉点药会好一点”
伊清不敢不听他的,趴在那嘶嘶呀呀的叫了半天,还差点呛泪。梁崇双听他呛到,赶紧抚顺着他的背,叹息道:“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伊清吸吸鼻子,带着厚厚的鼻音说:“你不喜欢我这样了?”
“你还说” 梁崇双皱眉,对他吼了一句。上完了药他把人挪在自己腿上,感受大腿上被眼泪打湿,他捋顺那人的发丝:“委屈了?以后不许什么话都胡说,我不让他们知道是怕任姨娘为难你,你不是知道吗,她就喜欢为难我最在意的东西,我们的事儿他们来了我就和我爹说,但就是不能让她知道。我不想你受伤”
梁崇双是好话赖话反反复复的说了又说,可伊清就是油盐不进。挨了打倒是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质问了,只是连着几天闷闷不乐,话也没以前多。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那点小心思梁崇双其实不难猜,何况伊清又是那种把喜怒写在脸上的人。他到后来也懒得哄了,寻思过两天伊清就能想通。
梁家人在那封书信上写着会即日启程,想想要不是每次都有事耽搁,其实京城离那个城镇是不远的。梁崇双算算,两天过去,他们人应该下午就能到。
那天他特意挤出点时间,早上出去把事儿交代完,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伊清见他回来的早,难得的露出这两天的第一个笑脸。
“你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早” 伊清帮着把他男人的衣卦脱下,叠好挂起来。
梁崇双坐在床沿上,伊清就站在他旁边两手摆在前面。
梁崇双看他这几天一直不太敢坐的样子,有点心疼。就问:“还疼?”
他说完伊清脸一红,又开始不说话。梁崇双拉过他,把人转个身,直接扒了他的裤子,那人感受到身下一凉,惊的一哆嗦。
臀上的伤基本上好了,只是臀尖上的一点还是有点青色。梁崇双见没什么大碍,就又帮他把裤子提上。
“他们大概下午就到了” 梁崇双盯着他说。厢房都收拾好了,可伊清一直也没搬,梁崇双在等着他的意思。
伊清点头沉默,半天才说:“要…要不然我去住客栈吧”
“客栈?” 反问的音量大到让伊清退了几步。梁崇双有点火大,他说了这么做不是要隐瞒什么,怎么弄得像躲债似的还要藏到客栈去。
伊清眉毛拧的更紧了:“那我去找莺歌算了”
梁崇双也懒得听他继续说,直接用毋庸置疑的口气:“收拾东西,现在去厢房”
“我不去” 伊清也急了,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你又闹什么闹” 梁崇双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带他走,可刚一碰到人,他手下的小细胳膊就使了劲把他挣脱开了。
伊清的反抗让他急了,一把把人按在床沿上,压住了他的腰,扯了他的裤子就抡巴掌。
“啪、啪、啪,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啪、啪、啪,非得打肿屁股才能老实”
“啪、啪、啪,这么大人了做事从来不会多考虑”
“该打,啪、啪、啪”
伊清被他按着腰,屁股撅的老高,攥着拳头忍着痛。可这次他只是抽气,然后急喘,却一声没叫也没哭。
白嫩的两瓣圆变了颜色,肿亮的没了弹性,可伊清仍是一声不吭。梁崇双巴掌举起,看下面的人身子跟着一颤突然就下不去手了。他叹气,把人身子正过来,雾蒙蒙的眼睛倔强的看着他。
“好了,我不打了,清儿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说完捧着他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一吻。
没在疼痛下屈服的人,却被一吻的温柔融化,终于发泄了委屈。伊清吸吸鼻子,把淌在脸上的泪珠擦干:“我不可能见到你,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我做不到” 他停顿了一下,又抹了两把眼泪鼻涕,接着说:“我就喜欢天天黏着你,现在要我看见你,却不能抱你,那还不如不见,省着心里难受”
伊清抽抽搭搭的把话说完,发现眼前的人额头皱成川字盯着他看。
“好了,你让我住客栈吧,厢房我真的住不来” 说完他就转身开柜子,准备拿几件常穿的衣服。
刚一伸手却被人从后抱住,梁崇双身子一挨上他,臀上的伤还未散,疼的伊清“嘶” 了一声。他感觉到身后的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放松了身体,他说:“哪都不许去”
一别多年,所有人和记忆中的样子都不同了。梁老爷依旧是死板的表情,只是眼角的褶皱缓和了点严肃,看见多年未见的儿子笑容沉在眼底。
伊清走的的那年,梁崇鸣不过和他差不多高,可如今竟大了自己半号,再不似儿时那个坏少爷,仔细一看,眉角和梁崇双还有几分相似。这样的变化让伊清感到亲切许多,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打声招呼,后面的人就往他怀里塞了一堆东西。
“给我拿好了,摔坏了有你好看” 这声音勾起太多的记忆,任姨娘多风韵犹存,甩完了包袱看都不看他一眼,挺着脖子走了。
院子里的下人还以为是刁钻婆婆难为儿媳,赶忙帮伊清接手,等着看好戏。
梁崇双和他爹聊了一会儿,一群人就去厅堂准备吃饭了。各式的山珍海味二十来样,把圆桌摆的连个逢都难找,厨子的手艺更是没话说,给梁崇双这个出人头地的大少爷赚足了面子。
入座的时候,伊清就站一边,刚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却被梁崇双拉回来了。他有点抗拒,难不成真要他和下人一起站旁边伺候?
而梁崇双趁人多的时候,把他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伊清坐的一狠,上午的臀伤让他疼的直咬牙,可坐稳了才感觉到,椅子上是加了曾鹅绒软垫的。
这下人和主子一桌自然是个新奇事儿,刚来的梁家人都死盯着坐在正位旁边的伊清。伊清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低着头不敢回看。
梁崇双在桌底下牵了他的手,十指相扣的插进指缝间,让伊清有点措手不及。他抬头看着他,梁崇双却对着饭桌冷静的说:“吃饭吧”
明眼人都猜出了几分,梁老头半眯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一直也没问这新上桌的人是什么身份。倒是他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冷哼了两声,看的伊清汗毛都竖起来了。
饭吃了不到半个时辰,伊清有点坐不住了,桌子底下左脚交叉在右脚前,不一会儿又交换着,他上午刚挨了打,这还没全消肿呢,即使垫了软垫也有点吃不消。梁崇双看他疼的眼睛都熬红了,额头上有一小层薄汗,另一只拿着筷子的手攥的紧紧的。他起身,故意让大家都注意到自己。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干什么,而梁崇双只是从中间的盘子里加了块扣肉,毫不忌讳的放在伊清的盘子里。
“再吃点就回去休息吧,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我和爹再聊会,你先睡”

来了来了 咳咳 最近有点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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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先起桌的倒不是伊清。
“啪”的一声,老爷子筷子一摔,腾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甩出去半米远。整个屋子里里里外外几十个人,瞬间屏住呼吸顺着正位的方向看。只见梁崇双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用白瓷的调羹和着碗里的菌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任姨娘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抓着梁老头的一只袖子,凑过半边脸:“老爷子,您消消气,这……”
梁老爷“哼”一声把还没说完话的女人甩开,拂袖而去。
屋子立马嗡嗡的炸开了锅,一个个嘀嘀咕咕的叫着这唱的是哪一出。任姨娘见状也赶紧起来,临走给故作淡定的梁崇双一个得意的眼神就随她家老爷去了。
梁崇鸣他媳妇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拱,小眼神抛着问“原来你哥好这个”。梁崇鸣回噔他,骂了一句“女人家哪那么多事儿”
这时候只听“当当当”的一阵脆响,梁崇双拿着筷子敲着碗边:“都有完没完,懂不懂个规矩了”
正主一发话,屋子又静了。之后的饭谁都没吃好,连陈酿的酒都没开就散席了。
夜色降临,只见还亮着的书房有人推门而入,梁崇双放下手里的书,像早料到会有人进来似的,起身说:“爹”
进来的人双手背后,表情复杂的盯着烛灯里陌生的人:“双儿没有话要对爹说吗”
“双儿不敢,只是爹想听什么”
梁老爷见不得他和自己兜圈子,几步迈到跟前:“少和我装糊涂,那男人是怎么回事”
“爹看见的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是个男人”
“我当然知道他是男人,可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不管是男是女,都非他不可”
“你…”梁老爷突然晃了晃身子,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老,他手举过头顶说句:“没用的东西” 就要落下手掌。可巴掌停在半空,却被一股无法挣脱的力量制止。梁老爷有些意外他的反抗,不稳的后退两步。只见面前的人膝盖一弯,跪在他面前。
“爹,双儿不孝,梁家后继还有鸣儿,可我没他,此生无望”
伊清此时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犯愁,看见窗外的人影儿一点点的走进赶紧跑过去开门。
梁崇双一脸疲惫,把衣服挂好对身后的人说:“还没睡”
那人突然冲上前抱紧他:“都是我不懂事,让你丢了这么大的人”
梁崇双转头看他眼睛红的个像兔子,有点没好气:“哭什么哭,憋回去。我说你丢人了吗,你那脑子怎么还转不过弯儿”
被人这么一吼,伊清愣是把眼眶上的眼泪收了回去,伸出无骨似的手抓着梁崇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是想干嘛梁崇双一下就猜到了。
“今儿能行吗,刚刚看你坐着都费劲” 而伊清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顺势钻到他怀里半咬着嘴唇。
感觉到小东西正偷偷解开他系在腰上的腰带,见他没反抗伊清又小心的拨开他的衣领,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伸着湿热的小舌头轻轻的点点。
梁崇双哪能受的了他这样撩拨,直接把人扛起来放在大床上,可能撩的有点狠,一碰到刚刚被压挤了半天的肿臀,听见伊清“哎呦”一声惨叫。
这一叫,梁崇双清醒了不少。他把人翻了个身,裤子一拉,肿胀的屁股比平时大了几圈,手一放上去就烫的吓人。他赶紧下床找了点清凉的药膏,挖了一指就揉了起来。
“嘶,双少爷,那还做不做了”
梁崇双瞪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做什么做,赶紧给我睡觉”伊清赶紧闭眼睛,带着伤还敢撩拨他男人,他知道梁崇双不揍他已经不错了。
忙活了一会儿,梁崇双把东西收了起来,熄了蜡烛跟着躺下。
安静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快睡着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小声的说:“双少爷,你爹那边怎么办”
“嗯?用不着你操心” 大手放在伊清的身上,轻拍了两下意思让他安心。
可伊清还是不死心:“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再问揍你”
伊清不敢问了,畏畏缩缩的往他怀里钻钻,安稳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窗外的晨鸟叽喳叽喳的一个比一个叫的欢,伊清就在“啾啾啾”的声音下被吵醒,扑腾的坐起来只见旁边的位置都空了。
梁崇双刚穿好衣服,已经梳洗好的他正在黑色的官靴,挺拔匀称的身姿让床上的人痴痴的看着。一个回头把他吓了一跳:“哎呦,醒了怎么也不吱一声,自个搁那看什么呢”
伊清不答,只是冲他笑笑。他走过来把伊清的发丝掖到耳后:“乖,在家等我回来,那里疼就涂点药”
伊清梳洗完后就吃了桌子上的早饭,像从前一样伸个懒腰推开了房门。
可院子来来去去陌生的面孔让他想起家里多出来的那些人,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甩甩脑袋让自己不胡思乱想,那些可都是他双少爷的亲人。
他没事干,跑去墙根下的狗窝找兔子玩。十年前偷溜到自己身边的小东西如今长成了巨型犬,现在也算是个中年晚期了,趴在地上哈哈暑气,看见伊清来懒洋洋的直起身子拧哒拧哒的走过来。他窝里的一窝小崽儿在舒适的棚子里来回的骨碌,望眼一看毛茸茸的一小堆,什么色的都有。狗崽儿们的娘一共有四个,当时兔子领回四个大肚婆的时候伊清没少数落他,念叨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滥情的东西”
伊清从里面抱出一只,软软的一坨摊在自己怀里,狗崽儿还小,叫声跟蚊子似的一样细。
他正和狗崽儿们玩的兴起,突然感觉到后面像有几道灼灼的目光能穿透自己。果然他一回身,看见老爷子站在不到两米的地方盯着他看。伊清忙把手里的狗崽儿放回去,扑了扑了手低头恭恭敬敬的说:“老爷早”
梁老爷边叹气边摇头,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一顿打量:“我记得你,小时候府上的仆人”
一说“仆人”俩字,伊清身子一颤,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他抿抿嘴,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又听见头顶的声音:“你这每天在家,就做些逗猫逗狗的事儿?”
伊清咽了咽口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对于这个质问无可否认。半天,老爷子“唉”的一声走了。
他这才敢抬头偷瞄,可这一抬头才发现刚刚这梁老爷身后还一人呢。
任姨娘不紧不慢的走近他,玲琅的耳饰坠的老长,她动一下就打好几个转,唇角勾着不善的笑在伊清的旁边绕了两圈,手盘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看猴似的打量他,就差点没发出“啧啧”声。
刚刚那是他双少爷的爹,伊清敬他几分,可对这个女人他就没必要客气了。伊清腰板挺直,他虽然不高但在女人面子也是大过半头的。
“看我干嘛”
任姨娘停下脚步,赤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呦,可别见怪,我这妇人家见识短,没见过宫里花容月貌的男后,就只能拿你凑合看了”
“你什么意思,干嘛拿我和皇后比” 伊清知道她这话不是好话,提高了音量和她对视。
“你别说话这么大声啊,我知道你是男人” 说完拽出胸前艳色的手绢,拈放在鼻尖下,挡住半边脸就听“哈哈”的笑声,身子一弓一驱让伊清觉得格外刺眼。

我来了我来了,之前有点卡住了,才捋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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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人”们就这样在梁府住了小半个月,这时候已经是盛夏了。伊清向来是苦夏的,一到饭点再好吃的东西也会比平时吃的少一些,可即使是少一些也没太大差别。这么多年,梁崇双一直认为伊清唯一不用他操心地方就是吃饭问题。
可今年夏天就不太一样了。这会儿一桌子的饭菜伊清几乎没动,啄了两口米饭就撂筷子说吃饱了。
梁崇双知道他这几天在家呆的不舒坦,不但伊清不舒坦,他自己也觉得别扭。从前热乎的小日子被搅合的乱七八糟。所以他才吩咐下人,每天把饭菜都送到各院各房,省着一大桌子人一起吃饭大眼瞪小眼。
伊清吃不下饭,他总不能硬塞,从旁边端了碗消暑开胃的凉茶,哄了好半天伊清才肯喝,这才又接着吃了两口。
可梁崇双不知道的是,他白天不在家的时候伊清又是怎么过的。
自从那天梁老爷奚落他“逗冒逗狗”之后,他是做事儿越来越小心翼翼,连走路都都低着头不敢喘大气,自己的家弄得跟做贼一样。时不时的还有任姨娘在那阴阳怪气。
那天他去院子里摘李子,那女人就凑过来拉着她儿媳妇在他跟前指桑骂槐,说他不男不女。梁老爷路过瞪了任姨娘一眼,见着伊清却还是边叹气边摇头。
那天之后,伊清连屋都不出了。成天萎在房间里盼着他男人回来跟他说说话。
阿倩心疼他,怕他再这样下去会憋出毛病。她端了点茶点去找伊清,一进屋就看见他手里捧着本书,半天眼珠子也没动一下。
“清儿,来吃点东西”
伊清见她来,放下书走了过来,拿起盘子里的桂花糕刚举到嘴边却叹了声气。
“唉,我吃不下”
“你看他们这才来了几天,你都瘦了一大圈了。这样可不成啊,那鸣少爷他们我看还得住些日子才能搬出去,那时候你还不得成了柴火”
伊清不说话,盯着餐桌又发起愣来。
“要我说,双少爷从小就和他们这帮人不亲近,现在过了这么多年说来就来,还给你摆脸色,算怎么回事儿啊” 阿倩说的一激动,恨不得把窗户打开,头伸出去喊。
伊清拽拽她:“你小点声,别再让人听见”
“怕什么,这可是你家”
阿倩说的是振振有词,把伊清吼的一愣一愣的,像受委屈是她似的。
“我说清儿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咱不怕他们,出了事儿我打保票双少爷向着你”
伊清努努嘴,搓了半天衣服上的布料:“我不是怕他们,只是觉得他们说的也挺对的”
“对什么对啊,那任姨娘就是眼红咱们双少爷出息了,日子过得好了她就非得搅合两下”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伊清看她觉得好笑,这阿倩自从生完孩子之后是越来越泼辣了。不过能有人替自己说几句话他心里确实痛快不少。
“清儿要不你出去找点事儿做吧,等你也挣了钱,腰板就硬了”
她这话一说完,伊清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如今他被人瞧不起,最主要就是因为他在家游手好闲,如果他也能让自己忙起来甚至能拿点银子回来,他就不至于抬不起头了。
阿倩知道他想明白了,可又赶紧补充:“哎,可这事儿你得和双少爷商量啊,我可不放心你自己出去“
伊清嗯嗯的点头,说知道了,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他决定这事儿说什么不能告诉他双少爷,一是上次小篮子的事儿他怕梁崇双不肯他出去,二是即使梁崇双肯了那也依然是靠了别人,依旧是个吃软饭的。
他下定决心之后,人就精神了。晚饭吃的特别香,白灼虾的虾皮堆成了小山高。梁崇双看他今天心情不错就问:“今儿有什么好事儿啊,也跟我说说”
伊清嘴里嚼着饭,摇摇头:“没有啊,就是饿了”
晚上睡觉前,梁崇双搂着他,昏暗的光线把伊清映照的淡淡的。他摸着肉见少的身体有点心疼:“清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嗯?”伊清在他怀里,本来算计着明天的计划,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
“唉,他们来我又不能不管,等鸣儿那边差事稳定了我就出点钱在别处给他们寻个房子”
话这么一说,倒让伊清觉得不是滋味了:“不行,他们是可都是你亲人,不能因为我让你背上不孝之名”
这么懂事乖巧的小媳妇,让人怎能不爱?梁崇双当下把他按倒并且扒光了衣服,浑身上下亲了个遍,像是还不够,最后还在在他白嫩浑圆的肉臀上印上了两片深深的牙印。
深夜两人行事的时候,梁崇双速度放的很慢,一起一伏着身子手还不忘摸着下面人光洁的背,他说:“清儿,好清儿,有你在真好”
而伊清此时脑子已经溜号了,琢磨着拿着那次卖小篮子攒下的私房钱,明天起就开始独立创业。
创业?说实话,伊清自个都信不着自个。他掂量着手里的一袋碎银子,先去了永盛楼海吃了一顿。
饭吃完抹了两下嘴,就在街上瞎遛食,这一家一户的小店,生意做的好好的,上哪能腾块地给他创业?再说就算有他会干什么啊。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原本当老板的自信心在大太阳底炙烤下消磨的也差不多了。他在石桥那找了块地儿,看着路人来来往往有点迷茫,一直熬到了天黑才抬屁股要回家。
他这一抬头,刚好看见对面街上的告示,大红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俩字,转让!伊清想到没想就兴冲冲的进去了。
他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转了一圈才发现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正迷糊的摊在椅子上,上身倚墙,跟烂泥差不多。
伊清深吸口气,掐着鼻子走到他跟前 “打扰了”
那人没反应,眼皮半睁不睁的也不知道醒没醒。伊清又壮着胆子摇摇他 “打扰了,您醒着呢吗”
“嗯?” 那人哼唧一声,抬眼皮瞧见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什么事儿?”
“我看见外面的告示就进来了”
那人上下打量他,摸摸光秃秃的下巴:“你是本地人?”
伊清停顿了两秒:“不是,我是外地人” 他想好了,这事儿要瞒就瞒到底,他怕说是会被刨根问底,最后传到梁大学士的耳朵里。
一听说不是本地人,小胡子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价钱我回去合计合计,过几天告诉你”
“哦,行”
伊清转身要走,却听那人说:“哎,回来,你得先给我二两银子”
“为什么呀”
“这叫订金,万一一会儿别人也想要这地儿,我好告诉他们有人排在前头了”
伊清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从总共八两的小钱袋里拿了二两给他。小胡子收了钱像模像样的给他随便写了两笔,说是凭证的破纸。伊清接过,欢欢喜喜的走了。
他走后那小胡子乐呵了半天,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傻得人,他这破地方一共不值二两,刚刚来的冤大头他得把握住了。
伊清把那张破纸视作命根子似的握在手里,身边一有人走过他就提高警惕,周围提单子的拎水桶的都有打劫的嫌疑。回家之后他把凭证夹在书里,又小心的搁在枕头边上。
晚上梁崇双回来吃饭,看伊清时不时的回头往床上看,他皱着眉毛说:“怎么?那床上还藏了人?”
“嗯?”伊清茫然的看着他
“你老往床上看什么呢”
伊清一想,不好,这不是此地无银吗。赶紧摇头吃饭。
梁崇双看他神经兮兮的就沉默了,这样下去不行,这媳妇天天憋在家里脑子已经有点不正常了。晚上俩人躺在床上,少有的安安静静什么都没做,一人转过一边去各想各的事儿。
伊清第二天又去了那家铺子,站在门口看了老半天,像是后半辈子都靠他养活了似的。铺子其实不大,也就梁府偏院的四分之一,是个卖香料的,混上那天老板的酒气怪不得味道诡异。他想好了,这里盘下来之后他就继续做香料生意,他不会算账就让莺歌给他做账房,让小福小乐给他进货,小老板坐享其成。
蓝图绘的美美的,屋子里的人走出来,叫着还在做白日梦的伊清:“哎,哎,你到底进不进来”
伊清回过神,第一次有种干了大事业的成就感:“老板,你想好了没,盘店多少钱”
老板吹吹两撇小胡子,眼睛贼溜溜的转了几圈:“我还没想好,你明天再来吧”
伊清有点失望,不过他和自己说干大事儿是急不来的,刚一转身,身后的人就说:“哎,你那二两银子还没给呢”
”嗯?什么二两银子“
“订金啊“
伊清挠挠头:“我昨儿不是给了吗”
“昨儿给的那是昨个的,今天还得续交”
伊清听他这么一说,犹豫了半天从小钱袋里又掏出二两交给了小胡子。
他往回走的时候恰好被熟人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梁崇鸣刚过门不到半年的小娘子。
晚上她回去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跟梁崇鸣说了,梁崇鸣骂她多管闲事,人家去买香料也大惊小怪的。可他自己心里却留了个心眼。不为别的,他来京城两个月,官小没背景,净给别人做跑腿了,别的不知道,可这条街上的人情世故他可比足不出户的伊清门清。那香料铺的王六儿是个出了名儿的混蛋,坏事儿就没他不做的,他那香料铺的门槛都没人敢踏。这伊清和他有联系不是被人算计就是俩人合伙算计别人,这事儿他不打算告诉他大哥,免得打草惊蛇。
日子又过了两天,伊清钱袋子里的八两银子终于掏空了。王六儿觉得再让这傻小子砸钱估计他也不肯了,于是第四天他说:“我合计好了,这店我也不多要,就八十两”
“八十两?怎么这么贵”
“这不贵了小兄弟,你看我这屋多大啊,地段又好”
伊清犹豫了,八十两他是没有,可他不给钱自己的创业梦就落空,还有打了水漂的八两银子,他一咬牙:“行,我回去凑钱”
“我不能多等你啊,就三天”
伊清点点头,那王六儿像是信不着他似的又问:“三天够不够你来回去趟老家的啊”
伊清怕露陷,还故意说:“够,应该够,我今晚就动身”
伊清着急忙慌的回了府就开始凑银子,抽屉柜子床底下,包袱钱袋裤腰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摸出了十两。第二天又把之前梁崇双送自己用不着的几件小摆设拿去当铺当了,换了四十两。五十两凑齐,胜利的曙光越来越近了。他就硬着头皮第三天管阿倩借了二十两,还剩十两他是真拿不出来了。
梁崇双看他这几天愁眉苦脸的就问:“清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双少爷,能借我十两银子吗”
梁崇双一愣,他每个月会给伊清一点零花钱,他大多都用不上,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跟管家说一声就行,这还是伊清第一次管他要钱。
“钱不够了?”
伊清抿抿嘴:“不然算了 ” 然后一脸失望的样子。
“怎么了,我又没说不给你,来来来,喏,给你十五两” 梁崇双也没多想,就当他想买点喜欢的东西,难得伊清跟他开次口他还挺高兴。这两天梁崇双为了让伊清开心点没少下功夫,之前还在翰林院当差的时候有个老前辈,最近辞官开了个茶馆,他打算让伊清白天去茶馆那报个菜单打个下手,活儿又不累也能让他找点事儿干。等都安排好了,他就跟伊清说。
第二天伊清醒的特别早,梁崇双一走他就拿着凑好的八十两去了香料铺。沉甸甸的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老板,正好八十两,你数数”
王六儿讪讪的走过来接过钱袋子:“公子果然有信誉,你容我今天把东西搬走,明儿你就能过来收店了”
伊清满载着事业梦走出了店铺,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差点没飞起来。路过巷子口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连后面跟了个人都不知道。
眼看见要出巷子口了,伊清终于发现地上拉长影子,可他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惊恐就被人当头给了一棒,扑通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伊清有意识的时候,先是感觉到后脑勺上的钝痛,之后便想起来巷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猛的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挣扎两下才发现手脚已经被人束缚,嘴里被胡乱的塞了一块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鸣。
四周是堆积的稻草,脚边是一个半满的水缸。他拿鞋子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可能动静有点大,屋外的人“砰”的推门而入。
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体型壮硕的女人,浓妆艳抹面目狰狞,靠近他时伊清能闻到一股廉价的脂粉味。她身后跟了个点头哈腰的小随从,再来站在一旁的就是之前香料店的老板,王六儿。
“嬷嬷你看怎么样?” 王六儿讪讪的冲旁边的女人说,手里还握着那个装着伊清凑来八十两的钱袋子。
嬷嬷弯下身子,掰过伊清的小脸,掐住他的下巴往左别一下又往右别一下,最后伸着食指和中指在滑嫩的皮肤上摩挲了两下:“嗯,模样倒是没挑儿”。 嬷嬷起身拽出俗色的手绢向旁边的人挥挥:“底儿清楚吗”
“清楚,是个外地人,傻的要死”
嬷嬷点点头,让随从拿了二十两给王六儿就把人打发走了。
王六儿走了以后嬷嬷就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伊清黑漆漆的眼珠子害怕的瞎转悠,被绑住的双脚往里缩了缩。
“你那小眼神客人倒是会喜欢” 女人笑笑,对着旁边的随从说:“把他先带回去”说完推门先走了。
伊清嘴巴被堵死,“呜呜”的表示反抗。小随从被他吵得烦,好不容易给他丢上马车,拿着马鞭的手柄就甩了一下:“你他妈消停点”
马车哐当哐当的颠簸了一路,伊清被扔在四壁无光的车厢里,他不知道去哪走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外面是白昼或是黑夜,这种一切未知的恐惧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终于帘子掀起,流通了一点稀薄的空气,他被人拉下马车,灰色的天空响着聒噪的蝉鸣声。他四下环绕自己的处境,人流倒是不少,可对自己这样被四肢束缚的人却置若罔闻。一个个左拥右怀,嘴里讲着没羞臊的言语,再看门面装修,人们的穿着打扮,定是男娼之地的欢馆了。
伊清被绕到偏门一侧,这一面是几间简陋的屋子,随从把他放到其中的一间就走了,伊清听见他落锁的钢响绝望的靠在墙上。屋子里有一股发霉味儿,角落点着几盏蜡烛,忽然几下听见嘶啦的动静。伊清先是吓了一跳,这一偏头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那两个显然呆的在这的时间比他久,蜷在一角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三个人的屋子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正当伊清疲惫的要合眼,门外进来了人。正是之前茅屋里哪个嬷嬷和她的随从。小随从手里拎了个半高的水桶,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水桶“匡”一声放到一边,点了几盏烛灯,屋子里立刻亮了起来。三个无力的少年们,也被突然袭进的光火刺开了眼睛。
那女人瞟了一眼刚扔进来的伊清,看他还没像另外两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就绕过面前,用脚踢了踢蜷在一边的两个人:“醒醒,都给我醒醒”
直到被束缚的三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坐成一排,老嬷嬷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冲他们说:“进了这就别想着出去,多陪几个客人少不了你们好处。一会儿给你们检查身子,少挣扎几下就少吃点苦头”
一听说“检查身子”伊清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那随从从一旁拉过一个高背的靠椅,擦干净上头的灰尘,就拉起其中一个少年把他按在上面。那少年被扒光了衣服,腹部贴在椅背,两腿分跨在椅面上。这少年已经被折腾的有点神智不清,不反抗的任意被两个人摆弄。伊清饿了一天眼睛有点花,他看不见两个人具体做了什么,只是鼓弄一番后女人说:“肤色太黑,身子倒还凑合,以后记得多给配点润白身子的香膏,熬个几年估计还值几个钱” 少年被检查完,光裸着身子被丢到了一边。
接着又是第二个,同样的姿势被检查了好一阵,女人嘴里发出“啧啧”声,“这身子上怎么都是疤啊”
“送来的时候说是曹大人家不要的下人,估计之前犯错受罚留下的” 小随从说完跟着摇摇头,把人摆到一边。
伊清被拉起来的时候还呜呜的挣扎着,那人要脱他的衣服,他手脚使不上就奋力的晃着身子,旁边的嬷嬷看不过去,拽过他的衣服一把撕开,在腰上的细肉上毫不留情的掐了一块。伊清“嗷”的高声调的从布料里发出来,紧接着眼里充斥着闪光的东西。
当他像前两个少年一样,腹部被按在椅背,被捆在一起的双臂搭在椅背上的横梁,双腿被迫分开在椅面上的两侧,随从按着他的腰,让他的后臀保持容易摆弄的位置,紧致的臀瓣被迫分出一条细窄的缝隙,中心处一点粉色的嫩蕊若隐若现。这时候只听后面的两个人唏嘘了起来。
那小随从也愣了,多少年都见过这么好的身子了,皮肤洁白如雪,细腰圆臀,再用两指一摸又滑又软。随即冲着旁边的人说:“嬷嬷,这可是上品啊”
嬷嬷杵在一边看了这身子好一会儿,皮肤的成色晶莹剔透,腰细不说却掐着周围又不是皮包骨,一圈小碎肉恰到好处。小屁股圆翘白皙,拍一下就抖出一层波纹,可这肉偏偏又深陷再弹起,不是常年干重活的那种结实的柴肉却也不是穷酸书生那样松懈。再看这大腿根,相对一般人细挑了不少,但按照整体分配却又要说他丰满,原因从脚踝那就能看出来,是小骨棒的体格。这确实是难见的尤物。
嬷嬷使了个颜色,后面的人赶紧从水桶里捞出一片泡过水的竹板子。按低了伊清的腰,对准两瓣臀肉“啪啪啪啪”来了十下脆生生的拍响。两片原本饱满白腻的臀瓣现在呈浅粉色,一点水珠落在上面像刚在清泉里淘洗过的蜜桃。十下一过,他立刻松手:“嬷嬷你看,这颜色多好看”
嬷嬷凑过来,一手扯着一片臀瓣揉捏了一番:“嗯,确实上色也不错,接着查”
那小随本来跟着忙活一天也有点累了,可这会儿看见这么绝佳的身子跟着精神起来,他挖了一指香膏,对准臀缝中间已经暴露的粉点,随意的涂了两下就插进了两根手指。肉穴被不温柔的填住让伊清身子突然向前倾,同时再也忍不住的流了眼泪,抽泣起来。
两指一点点伸入,在他肠壁里搅合了两下才撤出,可有点为难的说:“嬷嬷,这穴的确是好的,温热娇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
“可好像…这菊已经破了”
嬷嬷听完“哼”的笑了一声:“我说怎么身子这么好,原来天生就是块料子。可惜了,头夜这份钱是赚不了喽”
随从也是一脸遗憾,这身子头夜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顺子,明儿早给他洗干净了,再教教规矩,晚上直接挂牌,牌位嘛…就按头牌算”
临近傍晚,两个小厮满头大汗的往前方邸宅跑,也顾不上被打湿的鬓角黏在耳根前,只顾摆着身子回府交差。
“大人,大人” 小厮左手扶着右臂,半喘着回禀“都找过了,没有”
梁崇双闻言急了,冲向前一步:“没有?永盛楼和玄心亭呢?”
小厮摇头,这些清公子常去的地方他们第一时间就看过了。
梁崇双在门前踱步,啪的一拍手像是想起什么:“对,那个西街口有家臭豆腐摊你们去看看”
小厮咽了口吐沫:“大人,这天都黑了小摊早就收了”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小厮也不怠慢,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转身就去了西街。
小厮走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梁崇双又呆不住了。平时这个点伊清和他饭都快吃完了,可今儿他一回家这人就没了影子。他不能坐在这干等,霍的起身就往门外跑。
远远的就看见前方一片红,走进皆是红灯笼红剪纸,满墙的喜字铺满,一角折起却像是血淋淋似的让人心惊。钱家的这桩喜事梁崇双劝过他的好兄弟几次,要他再三思量。而那平日里温婉亲和的人一提及感情的事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总是说:“思量什么,快要而立之人,娶妻生子不是人之常情吗?”
梁崇双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上前去磕大门上的铁怀,不一会儿看门的拉门,见是他赶紧笑脸相迎:“大人是找我家老爷吧,我这就去通传”
“哎,慢着,你等会再告诉他也不急,你先带我去找莺歌”
小厮挠挠头,领人带去了一件破旧的木房,梁崇双看见这破屋子吃惊了半天,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梁大人,莺歌刚受了重责,估计在里头歇着呢,我先进去跟他说一声”
梁崇双皱眉:“不用了,我和你一起进去”
小屋推开,里面只有一张被虫蚁蛀的破旧不堪的小桌,紧挨着就是一张木架的床。里头的趴在上头,乍一看就瞅见素衣下半边的血迹。梁崇双倒吸口凉气,那张惨白无血的脸哪还是他从前认识桀骜的莺歌。
莺歌费力的扭头见来人是他,强撑起身子要起来,却连忙被人按回去:“别起来,怎么都是血,他没让人给你送药吗“
莺歌低眼苦笑:“大人,我家老爷公务繁忙,我净给他添乱,是我该打”
他这副没生气的样子,梁崇双都不忍心看了。莺歌歪着头又说:“清儿怎么没来”
梁崇双知道伊清肯定是这里也没来过,可看面前的人憔悴成这样哪还能让他担心,便说:“天晚了,我没让他来,等你好些了我让他过来陪你说说话”
莺歌闭眼,梁崇双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睫毛是棕色的。
“你歇着吧,我还找钱兄有事” 说完便出去了,出门后他看那领他的小厮倒老实,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给莺歌买点膏药。小厮有点犹豫,梁崇双跟他说怕牵连就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眼下别人的事他也无暇管了,这都大半夜了也没见自己的人回来。梁崇双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焦躁现在已经只剩自责了。他今儿细问才听小福小乐说伊清这几天天天早出晚归,他一心只忙着公事,知道任姨娘那些人平时没少给伊清找气受,可自己却只能口头安慰两句。现在人没了,事后才发现这么多反常。这个时候去衙门报官也是不可能的了,这夜一过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现在虽说是盛夏,可晚风吹起来也不是好挨的。梁崇双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双手掩面,一口一口的吸着凉气,尽量压制心里不好的想法。一个劲儿的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却有人叫他
“大哥”
梁崇双挪开手,整理一下表情:“鸣儿还没睡啊”
梁崇鸣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哥哥这样难过,就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那王六儿是有了名的地痞无赖,无恶不作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梁崇双抓着他的衣袖:“那个地方在哪,快,现在带我去”
大黑天的,梁崇双就领了四五个随从和自己的弟弟来到了香料铺。火把把小地方照的通明。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他,正好赶上王六儿大半夜偷偷回来收拾东西准备潜逃。屋子里四五个人把他团团围住,他看见面如修罗的梁崇双当时就傻了,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债主主管扑通就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梁崇双也没和他废话,命人不客气的把他一顿胖揍。王六儿哎呦呦的叫苦连天,几下就全招了。听了梁崇双的形容才知道,是得罪了之前盘店的傻小子,交代已经把人卖到了城外的男院。
梁崇双给地上打滚的人补了两脚,让梁崇鸣明天把人送去衙门处置,又跑回去把熟睡的马夫摇醒,带着小福小乐连夜到了王六儿说的地方。
梁崇双顶着一副憔悴的面容就往里冲,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副英俊挺拔的模样,一进去就被围攻了。
“公子公子,我叫春熹”
“公子,我是夏苑”
梁崇双总共走了不过几步路,外挂被人一顿乱扯,腰带也不知道被抢哪去了。这偏远地方难得遇见面相这么好的客人,里面的人像饿久了的困兽一般一窝蜂的围着他转。
他转一想,这样不行,又在簇拥下转身出去了。

告诉你们个事儿==我也心疼莺歌了 唉

唉== 这不赖我……本来想让双少爷直接把人救粗来的==可写着写着有点刹不住车。。。就先这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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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三个人大概就只有伊清是清醒的。被验完身子之后便解了他的束缚,那红脸嬷嬷说白净的身子客人才喜欢。伊清手攥着来之不易的衣服,流了一夜的眼泪。
夜里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醒着,恍然间他回到了梁府,宽敞的大床,身后的人一样律动着结实的体魄,一遍一遍说“清儿,有你在真好”
他忽然间瞪大了红肿的双眼,却仍然呆在那不见天日的小屋,门外漆黑的铁锁关死了他所有的幻象。伊清手抱着膝盖,双腿蜷一点再蜷一点,想把自己缩成一丝空气,这样从细如针锋的空隙里逃出去就有希望了。
可惜未能如他所愿,那扇门打开之后,昨天给他验身的顺子带着两个人进来。那两个人搀起剩半口气的另外两个少年同一个方向去了。而他却被顺子踢了两脚:“起来”
伊清不动,抱成团的身子向后挪了两下。那随从看他还有力气反抗,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白净的小脸立马显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伊清被吓得硬是把哭声咽了回去。就连他双少爷也从来没打过他脸。
顺子瞧这人终于老实了,拽过他一对细胳膊拿麻绳缠了两圈,跟牵牲口一样牵着人就往外走。
梁崇双猜到刚送来的人肯定不会当天就接客,深夜他让小乐扮成走投无路的少年,一圈一圈的在男院门口转悠,而他则和小乐暗地里跟着。小乐来府里那年还是个孩子,几年一过越长越清秀,也许是和伊清混的时间长了举止投足的和他也有点像。没一个时辰就被里头的嬷嬷盯上了。哄骗了两句就把人拐了进去,小福和梁崇双一路紧跟,进了偏门那嬷嬷就把大门哐当的关上。
这下俩人也懵了,总不能弄掉一个又白搭进去一个,正束手不测的时就听那墙里头传来声音“老爷,小福我在这呢”
两人听见声音,赶紧把脸凑到墙面上:“小乐,你没事儿吧”
“我把那嬷嬷打昏了,这有有好几排屋子,估计公子就在里头”
梁崇双一听低着嗓子说:“小乐,你先在那守着,看他们什么时候放人。弄准了传个话我们再想办法进去救人“
小乐跑到个不显眼的地方,蹲在那守了一夜。清晨的时候几个伙计把把屋子一间一间的打开,开到第一排开完他还是没看见他家公子。不过倒是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一个方向。他琢磨他家公子被带出来肯定也是往那边走,就跟着一拨人后头去了大队伍的方向。
而他没想到的是,昨夜验身验出个上上品,第一排人走后伊清就被带到另一个地方另行处置。
顺子把伊清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单间,里头布置让伊清打了个哆嗦。墙上挂着尽是长短粗细不一的鞭子,靠墙立了一排型号不同的竹板子。四个墙根皆连着几根粗重的铁链,空地上摆着几个水桶,罐子和一些他叫不出名的东西。
愣神中,嬷嬷已经进来了,顺子转身出去锁死了门。
“这是刑房,各院各设三处,小倌犯了错会在这里受罚,同时也是调教新人的地方”
伊清低着头,身子跟着一抖。
“入刑房首先要去衣。你今晚第一次接客,教你技巧是来不及了,就净个身子”
伊清抿嘴不出声,依旧低着头。
“让你去衣,是听不懂话吗” 老嬷嬷提着嗓子一吼,吓得他脸色煞白。
“违令罚三十,你再迟疑就加罚”
伊清不敢怠慢了,闭着眼睛把衣服脱光,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
“抬起头”
伊清照做,惶恐的看着她。
嬷嬷仰头撇了一眼小木桌:“趴上头,双腿分开”
伊清走到小桌前,弯腰将腹部抵在桌面上,耸臀分开双腿,两只手握拳抵在桌沿。嬷嬷拎起一旁的水桶,里面是高浓度的盐水,用软布蘸了一点就按在了伊清的后穴上。按说那上头并无伤口,可那冰冷的盐水一刺激伊清一下子就绷紧了屁股。
“放松,要不然一会加罚”
伊清试着放松了臀肉,后穴被人用盐水反复的擦了又擦,每一丝褶皱都搓了几下。那穴口在被盐水泡化,嬷嬷顺着娇软的入口直接伸进一根缠着软布的手指,粗鲁的捅了几下。伊清受不住嗷嗷的叫了两声,嬷嬷倒也没再说加罚,这是刑房惨叫两声是常事。
等肉穴被扩大一点之后,嬷嬷便拿了一根一指粗的竹管,插进了伊清的甬道里,而竹管的另一头则放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水袋,嬷嬷用力挤压水袋里的水,使他们顺着竹管流进伊清的体内,等水袋被挤憋,她便拔出了竹管用一根翠色的玉势代替堵住了穴口。
那些水液一点点的流进伊清的小腹,最后看着它一点点的胀起,任由那些流进的东西在腹里翻江倒海,而后面却无法出泄。
慌神的时候他听见嬷嬷说:“这叫净肠,第一次我给你做,今后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无暇回应,只是觉得肚子里越来越难捱,忍得身子一直发颤。嬷嬷也不理他,一边拿着瓶瓶罐罐在一边的浴桶里洒。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搬过一个恭桶,拨出伊清身后的玉势就接着忙浴桶了。
伊清羞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在别人面前排泄的事情让他一直咬着牙完成,最后他的两腮都麻了。
嬷嬷看他排也排完了,就站在浴桶旁边对他说:“这水里放了香料,滋养皮肤,你每日需在里头泡上一刻”
伊清闻言立刻钻进浴桶的热水里,少让自己的身子被人看一会儿是一会儿。坐进浴桶之后,热水没他肩,他不敢抬头,因为嬷嬷就在他后方直勾勾的盯着他。
一刻过后,他被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嬷嬷这时候拿过一个烧的正旺的小炉子,上头隔着一个类此茶壶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壶嘴冲上,冒着徐徐的白烟。伊清被拉到墙角一边,硬是被按进一个框架上。这框架其实很好形容,就是一个扯了椅面的小圆凳,四个蹬腿顶着一个圆框,伊清坐在上头,圆框就兜着他的屁股。嬷嬷把他四肢绑好,让他不能乱动接着拿过冒着青烟的水壶,当然连同它底下烧的正旺的火炉。
水蒸气就这样对准了伊清的肉穴,一点点把那处熏热。
“这是让你后穴更软”
这东西可是个煎熬,刚开伊清只是觉得有几缕湿气,可慢慢的越来越热,他让小穴一张一合希望可以缓解,却不料体内吸进了更多的热气。皮肤越来越烫,像是被东西蛰了一下,他小声的呻吟,可这东西愈蒸愈烈,他到后来开始放肆的大叫:“疼,疼”
伊清细着音委屈的叫着,眼泪糊了一脸,嘴里念叨着:“疼,嬷嬷,疼”
嬷嬷没搭理他,这东西跟蒸肉差不多,小火多蒸一会儿才嫩。
后穴一小圈被烫软,甚至有一处还起了水泡。伊清到后来已经疼的意识不清了,闭着眼睛胡言乱语,嘴里呜噜呜噜的瞎说“我要双少爷,清儿要双少爷”
嬷嬷蹩着眉,手里的扇子扇着小风:“原来叫清儿,正好冬字辈少一个,就叫冬清吧”
她看火候也够了,终于撤了那椅子下折磨人的东西。伊清觉得四肢无力,再加上一天水米未尽有点虚脱。嬷嬷也看出来了,这时候开门让厨房熬了碗稀粥,硬是给他灌了进去。
伊清吃了点东西,似清醒了一点,晕乎的听见眼前的人说:“本来今儿就可以到这的,可你之前还欠了三十板子,现在就得给我挨了”
嬷嬷把软塌塌的人按回在了小桌上,又取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板子走到他身后。这要使多大的力气嬷嬷心里有数,这人被折腾了一番定时不能重责,况且客人们确实都抵抗不了这红彤彤的刺激,但也只爱看浅色的蜜桃不爱看破皮流血的烂桃。所以她使了最轻的力道挥了板子。
这第一下,从侧面打下来,板子一落这娇臀就像呈在器皿里的嫩豆腐一样打了两晃。嬷嬷笑笑,这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臀,于是左侧右侧各抽了五下。看着上面两侧肿起泛红,而中间却还如旧白皙。接着十下左右两臀面各五下,这样既上了颜色又不是原本的弹性,臀肉拍扁又弹起好似游鱼般快活。而伊清在整个过程中却只轻哼哼了两声。
嬷嬷知道,这样的打并不疼,更不算是惩罚,顶多是为晚上做准备。可最后的十下就没那容易过关了。嬷嬷换了工具,从墙上摘了一根最软的软鞭,这软鞭抽起来伤害小但却极疼。
她掰开粉红的臀掰,“嗖”就在臀缝的白肉上一鞭。伊清没有防备,一下子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嗷的一声惨叫。嬷嬷接着他没缓过劲儿,剩下的四下打完就去抽他的另一侧。伊清还没反应过来上一鞭,下一鞭就接踵而来,穴口边刚刚被烫过的水泡险些被抽破。等十遍抽完他疼的满身是汗,嗓子都喊哑了。
“行了,今儿就到这,你去把身上的汗擦干净,把准备的衣服换上,待会我给你上妆”
眼看见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两个人就这么贴着墙面等消息,可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小福也是折腾了一晚上,有点熬不住,蹲在那俩眼皮直打架。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小福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倒是梁崇双先反应过来:“小乐,你怎么穿成这样”
眼前小乐换了身行头,粗以粗布加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盘了个髻:“老爷,不这么穿我也出不来啊,我扒了个伙计的衣服换上就跟着他们混出来了”
梁崇双也没细问他的探险经历只说:“看见他了吗”
“人太多,没找见咱家公子”
梁崇双皱眉。
“不过我打听过了,新来的人头几天都不接客,都去戏堂里端茶送水,模样好的哪个客官相中了直接领走,次数多了才有机会挂牌”
这些繁琐的规矩,梁崇双也不愿多听:“小乐你接着扮伙计去打听,小福收拾收拾咱们去戏堂找人”
转眼天色一沉,梁崇双去附近的客栈随便梳洗了两把就带着小福到了男院的戏堂。这时候人还不多,伙计们一手一个托盘,里面装满瓜果梨桃。他对着来来回回摆设笑笑,心叹这入门费还没白交,有吃有喝不算,这帮孩子们长的也不错。
笑归笑,可那也是苦笑,自己的媳妇也在里头呢!你在这觊觎别人,说不准哪个秃了头的正冲自己的小娘子流口水呢。
想到这,梁崇双把手里的一把瓜子又放回了盘子里,开始四下的撒么起人来。虽说这端茶送水的总体质量还凑合,可照伊清就差远了。先不说身材没他轻佻,就那皮肤一个个像快要发芽的土豆,按说这扔在土里的金子应该好认啊,可他脖子都转麻了也没看见想找的人。
旁边的嬷嬷提着手绢一笑,眯着眼睛走过来:“公子,这是眼花了?”
“嗯?” 梁崇双没反应过,对着眼前的胖女人皱眉。
“我在那边看你一直四下看,是没相中的吧”
梁崇双会意了,咳了一声抿了口茶。
“公子别急,那些端茶送水的都是次品,我们这新来个冬清,呦,那小模样长的可水灵了”
他有点不耐烦,支着一指头叮叮的敲着茶碗。嬷嬷心里有数,看这公子的面相和行头就知道是个富家子弟,况且年轻人不像那些老东西没个轻重,再把她的摇钱树弄个断枝。接着说:“等他出来,公子要是喜欢我给你便宜算”
等那嬷嬷念叨完了,戏台子上的曲都唱了好几个了。他再回身,身后的位置已经基本坐满,个个都伸着长脖子恨不得贴到小伙计脸上。
这小伙计们来来回回的也走了好几趟了,梁崇双依然是没见伊清。他有点坐不住,想着是到底哪弄错了?会不会是那无赖王六儿故意唬他呢。这时间越拖越事情越糟,他叫上小福就要往回走。小福又拽上了正给人倒茶的小乐,三人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出走。
嬷嬷眼尖,看这大鱼要走赶紧跑过来:“公子怎么这就走了啊,这戏没意思要不你再点几个”
梁崇双头也没回,接着往门外迈着步子,却听后面的人又说:“这曲唱完冬清就出来了,公子你再等等,他这就出来了”
嬷嬷看三个人还是不理他,拽着其中一个就往回拉:“等冬清出来了你们再回去也不迟啊”
小福被她拉着,甩了半天也甩不开。几个人正在门口撕吧,就听戏堂一片喧哗。戏台二楼的房门打开,一个嬷嬷领出了今晚的压轴戏。待这人露面,下面竟静了声。这些人住这城郊几十年,算是这家男院的常客,小倌的名字记的比自己的儿子的都清,可上头那可是第一次见。而最重要的是,这么绝色的美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个个连喊得力气都收了,瞪着眼睛往上瞅。
小福还在那拍着嬷嬷不松开的手,一个闪头瞄见了楼上的人,顿时嘴圆的能塞进个鸡蛋。赶忙说:“主,主子,看上头”
梁崇双这一抬头跟着也哑音了。只见胖嬷嬷身后藏了个怯怯的少年,身着一身水青色长衣,鬓边发丝别在耳后。头上发髻束着一根奶色的簪子。被黛的弯眉拧成两条清川,流进一双黑亮的眼仁里。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垂涎三尺的可怜人儿不就是他的清儿吗。
老少爷们看楼上的少年红着眼睛委屈样,急的都在咽口水,等着嬷嬷开价。
“五十两”
”五十五两“
“六十两”
“七十两”
“一百两” 楼上的嬷嬷俯视着下面白花花的银子,应接不暇。心算着手里这个果然是个挣钱货,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叫到一百两了。可她心里也明镜,这帮不务正业的也没那么些闲钱,再报也不能高到哪去。
正当叫一百两的大爷开始搓手准备吃大餐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二百两”
城郊里这可是笔大数目了,所有人都回头看着门口的冤大头。一看人家玉树临风衣着光鲜,就都各个丧气的接着喝茶叹气了。
还拉着小福的嬷嬷突然松手,过去拍了梁崇双一下,冲他抛了眼神:“就知道公子你喜欢”
而从始至终楼上的人也没低眼朝下看过一眼。
嬷嬷把伊清推进了屋里,手里握着二百两银票合不拢嘴的乐:“你可给我好生伺候了这位爷,看见没,他满意了你明儿的打赏也少不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常来呢” 。
伊清低着头身子一直在抖,等嬷嬷出去了他才抬首,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剪刀走过去把它握在手里。摸着锋利的刀锋,一滴眼泪在黑铁上晕开。今夜一过,他便再不是他自己了,再不是双少爷的清儿了。
门外“吱呀”的 一响,伊清腾的站起身子,低着头连来的人长的是美是丑他不想看。他把剪刀对调个方向,刀尖冲着自己雪白的脖颈,闭着眼睛让眼泪滴在上头。感觉到门口的人向他走近,伊清呼吸加速,那人脚步加了一声他便向后退一步。最终无路可退,他把刀尖又逼近了一寸。
在这被特殊装扮过的房间里,点燃的熏香按着歪扭的路线游走。屋子里的两个人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只听见喘息和脚步。当伊清身子抵在墙上的时候却听见了第三个声音。
“放下”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在自己耳畔日夜喘息,讲着温柔的情语。伊清一口气卡在喉咙上,连呼吸都忘了,只想再听一遍。
“睁眼,把剪刀放下”
受了惊的小美人动了动卷翘的睫毛,缓缓的睁开眼睛。当看见面前的人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哐当”砸在地上。而这掷地有声动响便切断伊清紧绷的神经,飞奔进那人的怀抱里。
他崩溃似的哭,嘴里呜呜的念叨:“双少爷,双少爷” 边说还不够,两只胳膊抱着梁崇双的脖子一个劲儿的搂。
梁崇双即使现在再怎么火大也得压下去,轻拍着怀里的泪人儿。伊清鼻涕眼泪用力蹭着他的衣服:“双少爷,双少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梁崇双此时看见他这副崩溃似的哭相,一半是心疼,一半是生气。他只是一直抚平怀里人的背脊,从始至终只是黑着脸只说了句“别怕,都过去了”。 等伊清情绪稳定之后,便横抱着把哭软的人撩在床上。刚放上去就听见“嘶”的一声。
梁崇双皱眉,马上撩起他的青衣,薄纱松垮的亵裤一脱,便看见泛红的肉臀。他狠心在两片臀瓣上按按,确定没肿又分开两边,只见穴口鲜红软嫩,不似往常那样紧致,手指一碰像要化了一般,而那中心旁边的一圈也是发红的惨状,甚至还有晶莹的水泡。
伊清感觉上方粗喘的气息,那人眉宇间好像要喷火似的。他这才意识到刚刚光顾着撒娇了,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个代罪之人,还有胆量往执行者怀里钻。
梁崇双看完他的伤,冷静了好一会,沉着嗓子问:“有人碰过你没有”
伊清趴在床上,本来头埋在臂弯里,听见他说的赶忙抬起头:“没有,只是嬷嬷给我净了身子” 声音越来越小,他虽没被外人侵入,但这身子到底是让人摸了。
梁崇双看出他的心思,掰过他深埋的脸,严肃的说:“别胡想其他的,男人被打两下就打两下,没人会介意这个,疼过了就忘了”
伊清吸了口气,努力的点点头。对,他是男人,不能跟大姑娘似的耿耿于怀。
梁崇双就坐在他的床边按着太阳穴,对他说:“睡吧,之后的事儿回家再说”
那晚伊清偎在他怀里,弓着身子缩成一小团,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梁崇双没睡好,可能是被旁边人半夜翻腾的,也可能是心里团团的怒火给烧的。
早上伊清睁眼,瞅见旁边的人,一下子就安心了。可又见他黑着脸就打心眼里发怵。
梁崇双向他撇了件衣服:“把你脸洗了,换衣服跟我回去”。
伊清跐溜的就赶紧下了床, 走到脸盆边弯腰低头,清净的水面上立马映射出一张妖冶的脸。 他知道再带着这副上了妆的鬼样子面对他双少爷无疑是雪上加霜。
其实梁崇双倒是觉得这样抹了粉黛了眉的人别有一番韵味,可再怎么好看也应该是自己亲手为他涂上去的,这胭脂俗粉看了就一肚子火。
伊清把脸扎进水盆了,一劲儿的揉搓,确定洗的干干净净了才敢抬头看他旁边的人。
“换衣服”
湿哒哒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伊清顾不得擦,听话的脱了那件青衣换上他应有的打扮。火红的妖孽这下子又变成了清秀的小公子。
梁崇双牵着他的手,砰一声,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嬷嬷还不明缘由,看他出来小跑到身后,哈着腰问:“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嗯” 梁崇双脚步没停,拉着身后的人就往出走。
“好就行,好就行,公子喜欢就常来坐坐”
嬷嬷陪笑着,肿厚的眼睛把眼睛挤成一条细缝,可这阔绰少爷却不和她搭腔,拉着人就走,跟都跟不上。直到眼看着摇钱树都要被拉到门口了,嬷嬷才反应过来。
“哎哎哎,公子,你这是要带冬清上哪去啊,这要包一天可是要另算钱的”
梁崇双把手里的人抱上马车,小乐在里头扶着伊清说“公子小心点”。
嬷嬷一看这不对劲儿,把她当空气不要紧,可不能把她当瞎子。光明正大的搬走馆里的摇钱树怎么行。她给看门的使了个颜色,立刻出来五六个伙计,把马车围住。
“这位公子,我看你是体面人敬你三分,可你这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抢人可没这理儿吧”
梁崇双这时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看见这周围的架势又把迈出去的腿收回去了。面不改色不顾一遭围攻的壮汉,眯着眼睛轻笑:“是我抢人还是你们抢人,他本就是我妻室,硬是被你们抓来做这等生意,这笔账是不是该我先算”
嬷嬷看这人的气势在他之上便有了点顾忌,可她也不是软柿子,便说:“公子说这人是你的他便就是你的吗?这世上从来都是儿女私情,他一个男人你说是他是你妻室,谁会相信?”
梁崇双抖抖微褶的衣袖,向那嬷嬷面前迈了一步,那两道极寒的目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钉死:“别人我是不知道,可当今皇上对皇后一往情深,嬷嬷这话可是也在质疑圣上?”
嬷嬷听闻,立刻腿软了。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就是个男人,她刚刚那话要是传出去掉脑袋都是轻的。
梁崇双见她终不敢嚣张,扫了一眼这城郊男院:“我猜,这里的小倌们不光只有爱妻是被骗来的吧,要是我去衙门那报了官,发现他们没有卖身契就能告你个强抢良民,这你受的住吗”
嬷嬷被他的话打压的半点翻身余地都没有,只好让伙计们收了家伙回馆送人。直到梁崇双上了马车,嬷嬷才松了口气。这车刚要走,车帘子就被掀开了,里面的人依旧瞪着骇人的目光,对着老嬷嬷说:“还有,什么冬清,起的什么鬼名字” 帘子一撩,马车就踢踢踏踏的走了。
马车里,伊清同小乐坐在一侧,时不时抬头偷看黑着脸的人。有两次四目相对,他便缩缩脖子往里挪一点。伊清害怕了,这顿打是逃不掉了,可越拖着他就越是煎熬,对着一张没表情的脸他如坐针毡。
到了家,就被直接拎下了车,伊清迈着小碎步紧张的跟着前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刚进院子里,就凑上了几个人。任姨娘咧着嘴悻悻的走过来,这整件事儿她可都听她儿媳妇说了。刚想张口挖苦两句,直接被梁崇双的气势汹汹给咽了下去。
梁崇双走过她跟前,背对着身后一院子看热闹的人,毫不留情的:“打今儿起,谁敢再议此事,直接拎包袱滚出我府上” 。他这一吼,果然没了刚刚的窃窃私语。
伊清被他领进屋,站在门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揣揣不安的傻愣着。阿倩这时候进来端了碗吃食,把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的人拉到一边:“清儿,快把这红枣莲子粥喝了,压压惊”
伊清不动,抿着嘴瞄着梁崇双。刚刚听他在门口的口气就知道这人火气现在是极大,他不发话,自己连粥也不敢吃。
阿倩给梁崇双挤弄眼色,把粥举到伊清面前:“吃吧” 又凑到伊清耳边小声说:“咱不怕他”
伊清也是真饿了,接过她手里的莲子粥,举到嘴边,像小猫似的呷着米粒,低着头却一直抬着眼睛。
梁崇双站在对面,瞪着他一句话不发。伊清被盯得终于熬不住了,正吃着粥,豆大的眼泪,啪嗒一声掉进碗里。接着像收不住似的,一边吃粥一边掉眼泪,样子特别可怜。可梁崇双仍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伊清把碗放下,抹着眼泪:“双少爷别生气了,双少爷别生气了”
阿倩看不过去了,这人本来在外遭了罪好容易才回来,现在吓得鼻子眼睛通红,握着勺子的手都抖了。她走过去把沉着脸的人拉到了屋外:“双少爷,你要教训他也不能是现在啊,这人才刚回来,看你把他吓得”
梁崇双叹口气,说:“你去再问问他还想吃什么,让厨房做了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转身走了。
出了门他就直奔了梁崇鸣的去处,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只听门“吱呀”一下子打开。
哥俩就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摆上了酒菜,梁崇鸣知道他想说什么,怕他为难自己先开了口:“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娘就那个性子刻薄惯了,我这几天已经托人给四处物色新房子了,离这过两条街就有个不错的。你容我再呆几天,房子那边一落实好我就搬走”
梁崇双有些愧疚,便说:“要是钱的问题尽管张口,离得近的话你们以后也常来坐”
哥俩谈妥一碰杯,从此府里又回归了他和伊清的二人生活。
伊清回来已经有三天了,今天上午梁崇鸣让人提了最后一点东西,一大家子去了新宅。院子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安宁,可伊清却没有得释般的心情。
夏末时节,屋外繁花正茂,枝尖延长抵在纸窗前,上头一只红眼蜻蜓正与里头的少年相望。
这时有人进来,身后跟了俩小丫头,仨人人手一个托盘,齐齐的摆在屋内的圆桌上。而屋里的人置若罔闻,只是托着腮,一脸苦闷。
“清儿,饭好了”
阿倩唤他,伊清任是不动地方,只说:“搁那吧,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阿倩把旁边的俩丫鬟打出去,走到伊清跟前问:“双少爷他……”
伊清回头,皱着眉眼叹息:“他还是不理我”
这都是第三天了,梁崇双见到他只板着脸,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就是不开口。他俩打小一起长大,伊清知道这人的脾气,气极了就爱不搭理人,可这次是不是有点久了。
俩人正说着话,梁大人已经从文渊阁回来,一进屋就扯了自己的外袍,转身撩在架子上,全把窗边的两人当空气。伊清盯着他来回走动的深色官靴,心里泛着阵阵的苦味。这人整日冷着自己,都好些日子没亲他抱他了。
阿倩拿肘臂对对气馁的孩子,示意他再好好哄哄他家大人。
梁崇双收拾完就去手盆里洗了个手,坐在饭桌前端起碗,看都不看身后人一眼,伊清看这架势赶紧溜到旁边的位置上。
桌子下的两条腿紧张的并拢在一起,伊清抬起头小心的问:“今天…累不累啊”
旁边的人不应他,继续低头吃饭。
伊清瘪瘪嘴,金属筷子磕在小牙上发出乒乒的声响。他起身,从中间的大碗里舀了一大勺汤盛进旁边人的碗里:“那个,双少爷尝尝这个,山菌鲜笋汤” 盛汤那双细手有点发抖,递到那人面前。
可举了半天,那人只顾夹着自己的菜,完全不为所动。
伊清急的有点不耐:“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梁崇双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听我说话?”
伊清对上他发寒的目光咽了口水。只听“咣当”一声,碗被撩在桌子上。阿倩站在门口跟着一哆嗦。
“那好,我现在问你话,”
伊清攥着衣摆,使劲的搓。
“盘店事为什么瞒着我”
“……”
“说话!”
伊清缩缩脖子:“因,因为…我怕你不同意”
“你和我商量过吗”
“没有……”
“那为什么知道我不同意”
“我……”伊清半咬着嘴唇,答不上来。
“钱哪来的”
“我,我当了点摆设,然…然后管阿倩借了二十两,还有你给我的…”
“呵,真是有本事了” 梁崇双眯眯着眼睛,打量站在他面前的人。看他一下下咽着口水害怕的样子就火大。如果那晚自己晚了一步,那面前的又是什么,一个残破的身子,或者一具无温的尸体?
梁崇双想到这,便发起了狠心:“知道错了吗”
伊清点点头:“知道了”
“那错了怎么办”
伊清瞄了一眼还站在门口阿倩,红着脸小声的说:“该,该打”
“成亲那天我说过,再被骗怎么罚”
这回伊清唰的抬头,惊恐的看着他。
“说话” 一声喝声,让眼前的人退了一步。
“你说,说再被骗就,就三天下不了床”
梁崇双不顾他的慌乱,转身冲门口喝道:“阿倩,拿家法”
阿倩硬是一愣,这梁家家法是惩罚犯了大错的下人用的,连她都没挨过。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说:“双少爷,这,这不行吧,那东西是罚犯了大过的下人,这府上一共也没几个人挨过,这清儿他……”
“你不去?” 梁崇双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那我命人去马厩里拿马鞭”
阿倩唉了一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抬进一张紫黑色的春凳,阿倩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还不忘说:“双少爷你消消气啊”
梁崇双接过那用三股竹条扎成的竹鞭,这东西柔韧极好,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可竹条不似板子那般打磨光滑,一指粗的东西抽下去几鞭便会破皮流血。梁崇双举着它“嗡嗡”的挥了两声,回她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阿倩一走,梁崇双就上了门栓,转身就看见伊清还站在原地,低着头动都没动。
“你还站那干嘛,趴上头去”
伊清抿抿嘴,明知自己这顿狠打是逃不过,可他怎么也没到梁崇双会动家法。他双脚发颤的走到春凳前,俯身趴了上去。
梁崇双走到他一边,拿竹鞭子点点他的腿:“不知道规矩吗”
伊清慌了,赶忙伸手脱了裤子扔在一边,把上衣的长摆向上挽了一截,露出圆鼓鼓的肉臀。
这时竹鞭抵在他光洁的皮肤上,身后的人说:“六十下”
话音一落,竹鞭就挥了下来,“啪”的一下横在白玉的双丘上,挺翘的弧度立刻陷了一道,接着隆起的红痕横亘在臀尖上。
“啊!”
伊清惨叫,这太疼了,像是软嫩的皮肤被被锋利的刀尖划破,撕裂似的疼。他伸手护住身后的鞭伤,红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双少爷,换一个,换一个打”
梁崇双走开,伊清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话,刚收手松了口气却发现他拿了条软布,掰过自己的双手,两三下缠在了这春凳的横梁上。
“你不是小孩子了,没心计但不能没心眼,吃过多少次亏却还是记不住” 梁崇双说到这叹气:“与其再让别人伤害你,宁愿我动手,让你长了这个记性”
说完手举鞭落,啪啪啪没有丝毫的停顿,连着九下直直的砸下来。
“啊!”
惨叫声几乎跟不上飞快的节奏,这种扯裂般的痛疼的伊清每根神都一阵麻酥。十下一过,这原本肉鼓鼓的白屁股立马变了颜色。艳红的鞭痕整齐的在不大的地方排满一面,条条似是要涨破,滴出鲜血来。
伊清已是流了满脸的泪,额头上出了一小层汗珠,这十下后的停顿让他好半天才把气喘匀,这才十下就脱了一层皮,六十下还不得没了半条命。
“呜呜呜。我错了双少爷,不敢了,别打了好不好”
见他也休息了一会儿,梁崇双再举起竹鞭啪的一下开始在肿胀的臀上叠起了伤。这是极难熬的,本来就充血的痕迹又受了新一轮的责打马上出了血点。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啊,疼”
“呜呜,双少爷可怜可怜清儿吧”
这切肉似的打法让伊清懵了,身子在春凳上来回扭动,却因为手和这横梁绑在一起再挣扎也没有丝毫的减轻。他扯破了喉咙的喊叫和屋内破风的抽打声,让屋外的人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倩砸着紧锁的的房门:“双少爷,双少爷你别打了” 可回应她的不过是哐哐的铁锁声。
伊清的小脸被眼泪泡的通红,二十下打完上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哭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破风的挥动声再次响起,啪啪一鞭一鞭又落在狰狞的伤口上,交错的痕迹被带起一小层皮屑,一股热流渗出让他愣是求饶声渐渐减小。
握着竹鞭的手握紧了一些,把刑具放在一边过去倒了杯茶,递到他的嘴边。伊清的视线里有个人模糊的人把温热的茶水送进自己的口中。喊哑的喉咙被这有点温热唤醒,他咕咚咚的喝了一整碗,缓了口气想,双少爷还是舍不得他的。
可眼前的人并未解开他的束缚,而是拿了一根木尺放在他面前:“别喊了,喉咙该喊破了,疼的话就咬他”
伊清吓得瞳孔放大,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待自己,他摇头:“不要,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哪都不去了,啊?”可那人却冷着脸硬是把木尺塞进了他的嘴里。
梁崇双忙走回他身后,知道再对着那双眼睛自己又会不忍心了。难道他舍得这样打他?可伊清从小被骗到大,对这个世界还是还无戒心,自己要不狠心这一次吃了大亏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一咬牙,说什么这六十下也要打完。
虽然力道放到最小,可这皮肉已经流了血,轻轻一碰都是难以忍受的痛,何况是鞭笞。
伊清不叫了,只在那小声的哼哼,眼神涣散的盯着地面,想着那挥鞭责打他人影到底是谁。
五十下打完,这臀上已是多处破皮流血,没破的地方也是青紫淤血,无处下手了。
伊清长这么大,这身子都被梁崇双娇贵惯了,就算从前犯错也打两下,可也没遭过这种罪,这会儿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大口大口的深吸。梁崇双手指插入他潮湿的发间:“还有十下,一下子就过去了,以后别犯错了清儿”
他的声音温柔又宠溺,却让伊清更迷惑了。他不明白,这明明还是他的双少爷语气,可那个把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怎么会这样无情的打他?
眼下的视线像个漩涡似的绕的他的思绪一圈又一圈。他突然感到腿根是一阵冰凉,正是会咬人的刑具抵在那里。
梁崇双控制了最轻的力道让最后的十下落在伊清细白的腿根上。十下飞速的落完,留下几道紫色的鞭痕。
凳子上的人只是抖动了两下,卷起的十只脚趾一下子放松,人跟着意识不清了。
梁崇双把竹鞭啪的撩在一边,低头解开那双被束缚的手,一把横抱起瘫软的人。发红的眼圈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在迷糊的小脸上亲亲,抖着颤音道:“好清儿,不打了,都过去了”
阿倩进去的时候,梁崇双坐在床前,只顾着低着头一遍一遍摸着床上人倾泻的黑发。她走近一看,一下子就红了眼圈。床上的人脸色煞白,趴在那动都不动只是身子还有小小的起伏,上衣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而被纱被罩住的身下竟然有一小滩血。
阿倩边哭边凑过来,一把把床边的梁崇双推起来,自己蹲在他旁边拿着手绢给伊清擦着湿漉漉的汗珠。
“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回身瞪了梁崇双一眼,还不忘数落几句。
梁崇双的心疼怎么会比她少?伊清这顿是被打懵了,可梁崇双也懵了。看着他臀上涓涓的血迹心里跟着发寒,只想赶紧找个东西盖上。然后却不知道接着怎么办好了。此时他站在床边,低头攒着拳,像犯了错误的是他。
“你站那干嘛,快去打水拿药,找大夫啊” 阿倩毫不留情的对着她主子发号施令。而她主子也很听话的听她指挥,转头跑了出去。
出了屋冷风一吹,他清醒了不少。赶紧拽来一人命他打水烧热,又让长俊大晚上的去敲医馆的门。
等该弄好的都弄好了,屋里的人仍是意识不清,像只受伤了伤的小兽,软塌塌的一小团,闭着眼睛趴在床上轻轻的喘。
梁崇双放下了纱帐,让女侍都回避,帐里只留下他和一个半百的大夫。
“怎么样?”
“伤口不深,就是裂口太多才会流了这么多血” 老大夫面不改色,行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没见过,破点皮流点血至于大半夜把他折腾起来吗。
“那多久能愈合?有什么需要的注意的?以后会不会有问题?开点什么药才……”
“行了行了” 老头让他念叨的头疼,瞥了他一眼想着一个两个还不都这样,下手的时候心比谁都狠,见血了倒是吓得跟会出人命似的。
“他这是皮肉伤,哪那么多事儿。好好清理清理,按时擦药顶多疼几天”
老大夫说完帐子一掀医箱挎上就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走到纱帐前敲敲里头的人,低声说:“他这伤口伤在特殊部位,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行厕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尽量给他吃流食”
梁崇双听完握着伊清的手一紧,想想必然是要遭罪了。大夫说因为被打破了皮肉,可能晚上会有些烧热,让人备好降火药。他一走,梁崇双把人都打发了回去,屋里只留着他和阿倩。
阿倩在纱帐外,里头隔一会儿就递出一块沾了血迹的帕子,直到拿温水透换了几次,那上头才终于没了异色。
梁崇双在给他擦伤口的时候,这人终于是有反应了,温热的软布就算再轻的擦也会触疼那些交叉的裂口,他开始只是皱眉,之后不大的小脸似揉皱的白纸,嘴里发出“嘶嘶”的呜鸣。梁崇双这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收紧自己的呼吸,怕稍有不慎让下面的人受苦。
等那臀上渗出的血迹被擦净,就看见纵横交错的鞭痕硬生生把两片白玉般的肉团撕碎,青紫高肿。
阿倩从帐子外给他递来一盒药膏,顺带着飘来一股沁心的药香。可梁崇双却紧握着不忍心下手,药香代表着药性烈,这必然是难熬的。果然,冰凉的指尖一沾上高热的皮肤,床上人的便开始喊叫了。
“疼,疼” 伊清闭着眼睛,嘴里迷糊着吐着字,声音里尽是泪腔。
阿倩站在外面不方便进来,只能干着急,顺带着数落里头的人:“你轻点啊倒是,轻点啊”
“哎呀,我知道了” 梁崇双被她叨叨的越来越心焦,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阿倩走近帐子,从外伸进一只手握紧伊清,只要他一疼就会捏着阿倩发力。只要他用力一捏阿倩就哭,不是痛是心疼的。
“疼,别打我,我疼” 床上还没多少意识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让人揪心。梁崇双挖药的手指一直是抖得,他越叫他抖得越厉害,然而他越抖就越容易弄疼伊清。三个人的屋子里乱成一团。
等好不容易上完药了,他们才终于松口气。梁崇双从纱帐里出来,对阿倩说:“你先回去吧,我照顾他就行”
可阿倩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帐子一个劲儿的哭:“我信不着你,不能让你再欺负他了”梁崇双语塞,只好调头去厨房去看药煎好了没。
大夫说的没错,这天刚一黑透,这人就开始发烧了,等到给病人灌药的时候,因为这人是趴着的,药是灌下去一半又洒了一半,而好不容灌下去的那些不一会儿又被硬生生的给吐出来了。
伊清的小脸红扑扑的,露出来的两条大白腿也是潮红,映出那腿根下的鞭痕越发深紫。
阿倩看到了深夜确实接着留宿不方便,就先回去了。屋子里这时只剩重重的沉喘。 轰轰的声音梁崇双知道伊清的咳疾是又要犯了。他把人往里挪了挪,自己的一只腿搭在床边,让伊清靠在上面。他一只手环着他的背,一只手拿着把撑开的竹扇,一下一下的给怀里的送风。
也许燥热的盛夏里几缕清凉让伊清舒服了一点,他身子动了动往梁崇双的腿上拱了拱,嘴里还小声的嘀咕两句。梁崇双凑近一听,听他说:“双少爷,我要双少爷”
人说最诚实的是潜意识,可反过来说,把意识潜的越深是不是就代表越脆弱呢?伊清意识不清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要他的双少爷,可醒来以后却把人拒之千里了。
那晚梁崇双给怀里的人扇了一晚上的风,熬到凌晨硬是把眼眶弄得发黑才眯了一会儿。他这刚一合眼,就感觉怀里动了动。
“醒了?” 他转头看了眼漏刻,又道“ 这才卯时,再睡一会儿”
伊清从他腿上撤走,肘臂撑着一点点往床里挪了挪,听他说话,原本对着他的头这回换了个方向。
梁崇双盯着他的后脑勺,也不生气,过去捋顺着他的头发:“疼坏了吧,唉,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两天,想去哪?”
旁边的人依然不说话。
梁崇双也不难为他,这回怕是自己可有的哄呢。他从床上走下来,换了官服,又冲着背对他的脑袋嘱咐了几句就先走了。
可他不曾看见的,是扭到一边的脸这时流了一面的眼泪。
“阿倩,他定是不爱我了”
阿倩正剥着一个圆橙,突然顿住抬眼看他。自打她早上一过来,这孩子就一直啪嗒啪嗒的掉金豆子,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他才挤出这么句话。
阿倩摇摇头,再没心没肺的人也有伤了心的时候。
“你也不能这么说,你没看见昨晚上双少爷多着急,早上走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眼圈黑的像刚唱了戏似的呢”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变了,他以前从不舍得这样打我的”
阿倩为难:“清儿……”
“我都那么求他了,可他眼睛都没眨,你说他是不是想打死我”
唉,阿倩叹气。想着梁崇双可快点回来,他媳妇钻了牛角尖了,这换了别人是哄不好的。
“喏,先别想了,吃橙子”
伊清咬住阿倩手里掐着的橙子瓣,满嘴的嚼着果肉汁,可眼角还淌着眼泪,嘴一张苦水全进去了。
“不吃了,不好吃” 伊清吸了吸鼻子,又把脑袋别了过去。
梁大学士这时候走了进来,阿倩好奇的问:“双少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大学士脱了外褂,匆匆的走到床边:“我把这几天的事儿都交代给下边了,这几天陪陪清儿”
阿倩使了个颜色,让他赶紧好好哄哄,之后转身出去关了门。
这早上走就是后脑勺,回来还是。梁崇双坐在床边,手举到半空中,忽然发现摸也不是抱人家也不肯,一下子不知道置于何地,索性又收了回去。
伊清背着他,他就盯着人家头发说话:“好点了吗”
没人应他。
“这次是我打重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我补给你”
背对他的人眼眶一酸,他哪在乎什么补偿,他只是想起那个冲他无情挥鞭的人影心寒又心惊。
见他仍然不搭理自己,又说:“你慢慢想,想好了跟我说” 。梁崇双起身,坐一边去看书了。
而他没察觉,此时两人之间已然出现了从没有过的长久沉默。直到下午,梁崇双才听见一点东西,他起身一看,只见床上的小脑袋昂起,两只肘臂撑起身子一点点奋力的往前挪。而那挣扎的人表情十分痛苦,皱着眉往前蹭。
梁崇双赶紧过去扶他:“要干嘛,要什么吗,跟我说”
伊清没看他,继续一点点的前行,脸皱成一团眼睛里雾蒙蒙的。这副狼狈的样子,让人心都揪了起来,梁崇双俯身按住床上的人,轻声道:“你要干嘛跟我说,我抱你去”
可能觉得自己像条虫一样的动真的不太方便,伊清低头说:“去茅房”
梁崇双听完一把人捞起来打横抱着,在他赤裸的下身盖了一个毯子,边走边说:“就你这个爬法,到了地方还不掉进污池里”
他本来是想逗逗他,可伊清只是别过脸,也没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弄得梁崇双一个劲儿的往里收,就怕摔了他。
大夫说对了,这如厕的时候才真叫折磨人。伊清像个小娃娃似的被人抱着,就算梁崇双是最亲近的人,可这种事还得别人帮确实是难为人。而就算心里这关过去了,生理上又没那么简单。梁崇双一手托着着他的背一手抱住他的膝弯,可臀部这样一沉伤口一下子裂开了好几个。伊清又哭又喊,疼的一身的汗。梁崇双心疼他,可又不能撒手,只能蹲在那干着急。
两人在里头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盖着身子的小毯子放上去立马染红了。回房之后赶紧又重新给他清理伤口,直到晚上才松口气。
阿倩和几个小丫头这时候端了晚饭进来,可伊清盯着被卤红的排骨直咽口水,却不敢吃了。他从小就嘴馋,如今看见一桌子的菜却只能看不能吃,好容易转过来的脸一气之下又转了回去。
知道他是怕吃多了行厕的时候又遭罪,梁崇双就让人撤了餐。
“可双少爷,这不吃饭总不是办法啊”
梁崇双揉着太阳穴,又说:“你找人去街上看看,这时候有没有卖羊奶的,这几天清儿的餐饭都换成粥和补汤“
等饭菜换了样,梁崇双把人身子稍稍扶起了一点,端来一碗热过的羊奶递到伊清的嘴边:“来,我喂你喝”
伊清看都没看他,直接拿过他手上的碗,一口一口的喝光羊奶。喝完又趴回了床上。
梁崇双被晾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躺到另一侧的空位置上抬手就要把人给拽过来。
“别碰我”
梁崇双只当他在闹脾气,还想把人放进怀里亲两口揉两下就能把人哄软了。可伊清真到他怀里的时候,却发现他低着头浑身都在抖。
梁崇双一惊:“弄疼了?”
伊清不答。
梁崇双急了,厉声道:“抬头说话,哪里舒服”
这回伊清听话的抬头了,可那双总是会对他笑的眼睛如今却晃了两下又转到了一边去。
梁崇双一惊,刚刚定是他看错了,他的清儿怎么会畏惧他!
“别碰我” 只听有人小声的说:“我害怕”
他们相望成长,相互偎依,相随度过有生之年,他们爱到如胶似漆,他们接着该爱到至死不离,不是吗?不应该一直这样下去吗?
可一顿痛责何以至此让这份感情迟疑退缩,梁崇双这才知这并非只是皮肉之苦,那些官情纸薄世态炎凉把他磨的越来越坚硬,久而久之却忽略身边人越来越多。每晚自己归来的时候那人眼里闪烁的喜悦,怕是在白日里换成等待思念和几分说不出的煎熬。
他要他的功名利禄,他要他的理想致远,可伊清要什么?偌大的世界里他只要一个双少爷。甚至男院那晚,以死相逼是为贞守从始至终的执着,并非不爱惜身体。而好容易找回了那个熟悉的体温,却是一次惨痛的责打。
梁崇双想到这些,一下子没了底气,他说:“清儿,我那是怕你再受伤啊” 他小声的辩解,兴存侥幸。
伊清没看他,回道说:“只有你伤的了我”
而你却做到了。
一夜无眠也无言,梁崇双握着他的手,不敢靠近也不敢放开。伊清没拒绝,身子挤在宽敞床上一片小空隙,被他牵着却颤抖的流了一手心的汗。他是想靠过去的,只是一动,疼痛会让他记起一个冷酷残忍的人和眼前这个温柔深情无法重叠。而梁崇双却比他还怕,两人的床榻却留着一人之隔,如果再不牵着他怕是真的会什么都抓不住了。
那晚之后,像是什么变了又像什么都没变。梁崇双在家陪伊清呆了两天,帮他清洗帮他换药,喂着他粥奶汤水抱着他四下走走,干什么都形影不离。只是伊清从不抬头看他,而梁崇双每次张嘴也都是小心翼翼。
一晃过去了五六天,谁也没打破这相对无言的状况,有些话说中了是痛,说破了却是无法弥补的疤。而这份安静的脆弱最终在一个雨天崩塌。
伊清的伤口愈合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了。梁崇双跟他说要是觉得闷可以上街逛逛,去他喜欢的茶馆小摊。伊清只是摇头,别说出府了,他连院子都不想出去。
梁家官场得意,这府邸弄得越来越华丽。就连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每一株都由上等园丁栽种,伊清手捧着火红的芍药花正看着发愣。屋外的天气不佳,像在天边蒙了层灰,沉闷的让人压抑。
忽然他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拱了拱自己,他这低头一看对上一双黑炯炯的眼睛。
“兔子,你怎么来了”
兔子悠悠的在他脚边转了两圈,步伐很慢,从前伶俐的眼角如今也松弛的下垂了不少。巨犬伸着舌头,每走一步都喘好半天,那发亮的毛尾也像提不起精神似的轻摇。
伊清一只手扶着腰,慢慢的弯下身子,另一只手摸着兔子下巴下面毛茸茸的软肉。他们有多久没这么亲密过了。这白犬带着它四个母犬生了好几窝小崽,成天满院子欢腾着跑,谁见了都抢着搂过来一只摊在手心里使劲的蹭,而这老家伙却渐渐的失了宠。
眼下这白白的一坨趴在伊清的一只脚上,像一个堆起的雪堆。
伊清看见它心情好了不少,轻轻的晃晃脚尖打趣的念叨“重死了”
“你是想我了吗” 他抚顺着他的爱犬,指尖点点它冰凉的鼻子。却不料一滴透明的液滴落在他手心上。伊清抬头望着像是要坠下的天,叹道“这是下雨了?”
他动动自己的脚,对上面那东西说:“喂,要下雨了,快回你的窝里去”
而那肉坨却不动,两只无力的爪子抱着这人,伸着红色的舌头舔了几下。兔子少有这么缠人的时候,伊清不知它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这狗就是不松开。
这时天边白光闪过,一声巨响后就下了倾盆大雨。伊清有点不高兴,踢踢它:“快回去啊,看见没,下雨了”
而它仍是无动于衷,黑炯炯的眼里闪烁着异常的波动,望着它的主人用力鸣吼一声,最终半举在伊清腿肚上的一只白爪,突然滑落,啪的一声拍在水面上溅起一片。
伊清瞳孔放大,反应过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顾身后的伤口,蹲下身子摇着白犬:“兔子,兔子?”
白犬不应,仍然保持刚刚的姿势。
“兔子你怎么了,啊?”
小厮丫鬟听见喊叫声,都从各方打着伞过来,洪雨里弥漫着苍白的气息,雨中人身下抱着一个白色巨犬,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摇了白犬好久,最终抬起接满雨水的手掌,恍然的说:“刚刚的不是雨”。
而爱犬给他最后的告别早被大雨淹没。
梁崇双是被家里的小厮叫回去的,那时雨仍然没停,他走进的时候伊清还抱着兔子倒在院子中央,身后有人撑着伞,可仍谁叫他都不动,他的嘴唇蠕动着,可雨势太大,听不清他说什么。
兔子死了,享年13岁。
梁崇双把人抱回去的时候,他还搂着尸体不撒手,眼泪比雨水还来势汹汹。
“兔子也不要清儿了,都不在了,都不在了”伊清盯着怀里湿哒哒的白团自言自语。梁崇双正给他披上一件外衣,听到这一句茫然无措,他搂过淋湿的身子对他说:“兔子年龄大了,早晚会离开我们。清儿你看,他不是把他的家人都留给我们了吗”
伊清转过头,红肿的眼睛惊讶的盯着他好半天:“你怎么什么都可以若无其事。它是兔子啊,是你送给我第一个礼物啊,你不在的日子里是它陪着我的啊”
而梁崇双又怎么不难过,只是为了支撑伊清摇晃的小世界,他早就不能哭了。也是在那一刻他醒悟,是他一直自私的把这人藏在身后,不让他去懂人情冷暖世间丑恶。最终雄厚的羽翼隔绝出了太多空白,伊清的心里太纯净太空旷,无法凭空架起防恶的戒心,而这明明是自己一手造成,却硬要去责怪他的清明。
所以伊清提出离开的时候,梁崇双予以理解。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就按他说的,给他时间想明白,还会不会接受自己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隔日,白衣少年抱着他爱犬的遗体上了马车,窗前人望着远去的始终沉默。
阿倩走到那人旁边问:“为什么不留住他”
“有些事还要他自己想的通啊, 现在放手是为了更久的长留”
“那你可看好他了啊,别再又丢了”
梁崇双皱皱眉角,回头看了一眼这多事儿的丫头:“这还用你说”
那个……今天端午节吗?
那大家节日快乐啊~~~

下一更我就写端午节好了~大家别这么郁闷嘛~清儿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你们应该能猜到他去哪里了==
亲们多吃点粽子啊~把我的那份也吃了~艾玛 好多年没吃过了TT 嘤嘤嘤
梁崇双回来就闻到一股清新的竹香味,他静下心一算,才发现已经是端阳节将至。
厨房里的小丫头正坐在小墩子上淘米,一回头吓了一跳:“哎呦,老爷,你进来怎么也不吱一声啊” 小姑娘拍拍自己的胸脯,接着又说:“老爷这是饿了?我让厨子先给您做点?”
门口的人摇摇头:“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小丫头摸不着头脑,虽然主子好说话但也不会大晚上跑来亲民啊,她拿不定主意偷跑出去把大丫鬟叫了过来。
阿倩进来的时候梁崇双正手捧着两三片粽叶发呆,每年到这时候伊清总会跑到厨房搜刮点吃的,有的时候磨着厨子给他蒸一点黏米,或是偷偷抓几把红枣干果打牙祭。等到了端阳节那天就放开了的胡塞,弄的嘴巴鼓鼓囊囊的不算,嘴角下巴甚至衣服上都得蹭一身米粒。
梁崇双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僵在那里。那人调皮的小模样在他脑海里千遍万遍翻过,仰着头唤双少爷。从前他的一颦一笑早就是他舒心的始源,而如今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连摆出什么表情都拿捏不住了。
阿倩走过去问他:“双少爷,你是想清儿了吧”
梁崇双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把粽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来看看”
说完就往出走,小福从门口经过,问他:“老爷又出去啊” 。这自打他家清公子走了以后,他家老爷也不常回家了。有时候是去街对面找鸣少爷喝酒,要不然去茶楼听戏,反正是能腾到越晚越好,回来以后直接栽倒就睡。
梁崇双点点:“嗯,出去走走。这家里太冷”
小福望望还没黑的六月天,又不解的看着他。
“院子冷,屋子更冷” 声音愈渐愈远。
人影儿边走边打晃,这几日他像生了场大病,整个人都垮了许多。没人懂他的揣揣不安,没人懂他放开的代表什么。如若那人最后的答案仍是如此,那他的清儿不在了,沉着冷静又有何意义。
他付出的从来都不比伊清少。
而这个被人牵挂的少年已经在隔天上午抵达了芜尘县,下了马车他先去了后山。那里草木疯长,他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两座坟包前,把他心爱的爱犬葬在了他的双亲的旁边。
他铺平最后几株草便坐在那冥想,有悲有喜有委屈,一个不争气就哭了。若有一天他也躺在这里,可一个人太孤单。就算在去往生的路上,他想牵着的仍然是那个人,从来没人取代得了。
伊清吸吸鼻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想通了。可转眼一想,要这么回去不是太便宜了他?怎么也得风风光光的等人把自己接回去。
他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多年后想起这一段,这场不短的分离确实把两人拉的更加紧密。
只是……却有旁人遭了殃。
当孔贤宁看见门口背着包袱的人,自然先是一喜。可缓过神来又低头看了眼蹲自己脚边啃西瓜的阿关,再抬头望望门口一脸兴奋的小表弟,当下觉悟:坏了,这是要清净难保,家业动荡啊!
阿关在瞄准了半米外的小铁盆,发射了最后一颗西瓜子的时候,正抬头准备验收结果,却看见来的人,小眼睛立马弯弯成了一条缝。
“宁哥,你看清表弟他来了” 说完西瓜皮一扔,手背胡抹了两把嘴巴就冲门口飞奔了过去。
“清儿咱都多久没见了”阿关乐颠的凑过去,往他身后望望:“梁公子咋没跟来”
伊清努努嘴,他这嫂子像来问题多:“他没来,太忙了”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阿关两道眉毛成内八,表情犀利的分析道。孔贤宁这时候走出来把他拎到一边去,回头念他:“就你问题多”
孔家为了欢迎多年未见的表弟,特意做了几道好菜。可伊清却一直摆着忧郁的姿态,盯着一盘子水煮虾发呆。他在家的时候,都是双少爷剥虾给他,他说一小碟晶莹的白肉一起吃才过瘾。
他想那个突出的指节,想那双有力的大手,想那人百般的宠溺。走了两天也不知道双少爷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清儿。
阿关看他情绪好像不对,热情的加了一筷子虾放到他碗里:“清儿你咋不高兴啊,你尝尝这虾可好吃了”
伊清点点头,扒了两口饭。
“我看你是有心事。没事儿,别不高兴,关哥我明儿带你出去散心” 阿关一脸义气的说道,而孔贤宁这时挑挑眉毛,他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二天晴空万里,俩兄弟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芜尘县多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伊清走在街上还有人和他打招呼。那些几年前和他打过交道的小姐夫人可都记着这个好说话好糊弄的竹老板,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端阳节降至,这街上有不少卖过节的小玩意儿,俩人转了一圈,买了一大把彩绳香荷包。
两人带着一大把东西,走到陶家门口,过去敲敲门。小厮一开门,看见是阿关立刻保持警惕:“关少爷,彪少爷让小姐领出去玩了”
阿关白他一眼:“我又没说带他出去,看把你吓得。喏,过节我给侄子买荷包不行吗,等他们回来给小彪带上”
小厮掂量着手里的荷包,有点不放心,还是等小姐回来再拿主意。
“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进去?” 伊清歪着脑袋问。
阿关望望天,装糊涂:“谁知道呢”
要问这陶家人为什么躲着这八卦小二?因为他太欺负人了啊!
孩子刚出生,他抱着小不点使劲摇,差点没晃出脑震荡。
孩子满月,他说图喜庆,偷偷给小娃娃灌满月酒,结果孩子昏睡了一整天。
孩子半岁,他看人家小脸肉呼呼,有事儿没事儿就掐两把,导致小家伙几个月都无故流口水。
孩子一岁,他牵着路都走不稳的小朋友去洗河澡,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可太阳太毒,硬是给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晒出俩块高原红。
渐渐地,陶家人见他靠近,抱着孩子撒腿就跑。
走着走着就到了万锦缎庄,看见几个伙计抱着戏服忙进忙出,阿关拦住一个:“哎,咱这店是要干啥呀”
伙计们都认识他,直接说:“哦,这不快过节了吗,掌柜的请了舞狮队,说端阳节那天在门口表演呢”
“这么好玩!” 阿关听完眼睛都亮了,伙计没顾他接着忙去了。
“清儿你想不想看舞狮?”
伊清这时候也有点按捺不住小兴奋,这种热闹谁不想凑:“嗯!端阳节那天咱们一定过来看”
阿关摇摇头:“端阳节那天肯定人特多,就咱俩这个头挤进去肯定啥也看不着”
伊清挠挠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问:“那怎么办?”
阿关眉毛一挑:“你想不想摸摸那狮子,想不想自己也舞一段” 他四下张望然后小声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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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硬是疯到天黑才回家。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迎面而上的低气压。阿关抻脖子一看,孔贤宁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几根手指啪嗒啪嗒的敲着石桌,黑着脸看着他俩。
这是咋了?阿关开始琢磨,难道计划败露了?应该不能啊,他和清儿俩这才到家,中途也没向谁说起这事儿啊。
孔贤宁这时候“咳咳”两嗓子把他拽回神来,敲敲桌子:“你给我过来”
这声音让伊清都一惊,他贤宁哥一向温柔好脾气,只有被阿关气急了才会翻脸。
阿关有点纳闷,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跟前:“宁哥,我又咋了?”
“哼,你也知道你老不消停” 孔贤宁霍的起身,问:“你下午干嘛去了?”
阿关回头看了看伊清,伊清这时候也是嗓子一紧,两人心里上下忐忑。
“陶喜儿刚才带着小彪来了”
这话一说,两人才算松了口气。阿关不明:“我今儿没见到他俩啊”
“你又给小彪瞎买什么了,陶喜儿今儿下午领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
孔贤宁越说音量越大,今儿陶家人把孩子领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是小武店里的猪头肉。本来巴掌的小脸硬是肿成了大胖头。陶喜儿也算是个文静姑娘,来了强忍住没说难听的话,提着手绢到他面前哭天抹泪,说她十月怀胎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可不能这么霍霍啊,孩子还小毁了容可怎么好。孔贤宁见人来就知道这阿关又没干好事儿,仔细一问才知道下午这人给小彪送了个荷包,荷包味道是不错,可里头不知道乱搀了什么东西,小孩儿刚带了半天就浑身肿痒发红。
本就是端阳节降至,店里忙分红忙送礼就有够乱的了,孔贤宁还得抽出了一下午的时间陪孩子看病去。可这始作俑者可倒好,玩了一天现在才回来。
阿关蹭蹭衣边,觉得有点无辜:“我也不知道那里头有啥,买的时候闻着挺香的就给小彪也带了一个,啊对,宁哥我还给你买了呢” 说着从手里的纸袋里拿出一个花色不同的:“看,特意给你挑的”
“去去去” 孔贤宁瞪了他一眼,把他手里的破荷包推到一边:“赶紧把这包破东西烧了,别再祸害了谁”
阿关点点头,拿着小纸带就要走。
“放那不用你管,回屋面壁去”
倒霉蛋花了二两银子就这么烧成了灰,阿关却也不敢违背孔贤宁的话,灰溜溜的进了屋。伊清在一边好戏也看完了,准备回房。
“你过来”
伊清回头看他贤宁哥,确定是在叫自己之后走了过去。
“说吧,怎么回事儿”
伊清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家梁学士今儿来信了,问你是不是来这了,过的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伊清恍然。低着头不说话,他不说孔贤宁也不问就坐那直勾勾的盯着他。伊清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耗下去,就说:“那你回了吗”
“没啊,我又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伊清抿抿嘴,觉得也没必要瞒下去,就把整件事儿一五一十的向他表哥坦白。听完之后孔贤宁拍了下大腿:“唉,造孽啊,世上还有你这样的糊涂蛋” 边说边摇头。别看孔贤宁表面上数落他,心里也有数,这事儿还真不全怪他表弟,要不是那个多事儿的姨娘乱嚼舌头,伊清也不至于被骗。这姓梁的先是忽略了他的情绪不说,找回了人不好好安抚还给打了一顿,确实不对。
“那这信,你是回是不回”
伊清望了会儿天,忽然狡黠一笑:“回!你就说我惶惶度日,以泪洗面”。 这招虽然卑鄙,可好容易逮着机会好好折磨折磨他。伊清越想越解气,脖子一扬,回了房。
孔贤宁摇摇头,没想到傻呆呆的小表弟也有不当省油灯的时候。
梁崇双收到回信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以泪洗面?惶惶度日?他的清儿定是还在介怀,定是还忘不了那件事,能不能原谅自己这下就真说不准了。
那晚他找了家小酒馆,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灌。脑子嗡嗡叫的像个蚂蜂窝,伙计好心劝他两句,他抬着喝的通红的脸,一喝:“你管的着吗!你喝多了回家有媳妇沏醒酒茶,我媳妇不要我了” 说完就哐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而此时,伊清日子过的叫一个逍遥快活。
最终端阳节的出演大掌柜决定提前一天,因为他答应家里的俩孩子,三个人出去游山玩水闲溜达两天。
所以对于今天的演出,芜尘县的小老百姓家家户户商量好,结帮来凑热闹。大掌柜自然是会占了个好位置,可转身一看阿关又没影儿了。
此时后台里伙计戏子忙进忙出,舞狮队里头的第四只狮子已经被偷梁换柱。当俩年龄不大的小戏子看见阿关出的赏钱比这次演出费还高,毫不犹豫的把狮子递到了他手上。
伊清站在他旁边,前前后后的一顿摸:“我还是头一回儿这么近的见它”
阿关也是乐呵着盯看这宝贝:“我也头一回”
“可咱俩都第一次跳这舞,一会儿跟不上怎么办”
阿关挥挥手:“没事儿, 你看那舞狮子的就是一通瞎蹦,哪有啥跟上跟不上的,一会儿你前我后,跟着乱扭就行了”
伊清握着一只明黄色的狮爪,对于冒险他表示很激动。
铜锣“啪啪啪” 的鸣响,周围三三两两的围成了人群。孔贤宁这时候心里道,俩小笨蛋这时候不在,一会儿挤不进来看不到舞狮子回家可别和他撒泼。
人群推推搡搡,只听一片喝彩后,一只雄狮腾空而降。随风而动的黄发一展雄威,体魄上镶嵌的祥云随着舞姿摇摆栩栩如生。狮爪四只挂着彩铃当,雀跃翻跳就听叮叮当当的声响。
跟着众人的欢呼,第二只第三只接连跟上。三只狮子步伐整齐,欢快起舞。正当人们看的兴起,最后一只狮子缓缓出场。只见这只狮子前脚向左,后脚便向右,狮首愈向前,狮尾就向后。围众这时也不看整齐的狮子舞了,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了这只呈现醉态的怪狮。
“左左左!” 阿关在密闭的空间里试图对前面的任统一方向。
而伊清这时候已经被这身又闷又沉的戏服弄得晕头转向,六月天的天本就酷热,如今呆在这里头更是忙活的一身汗。
“左左左!我说左边,左边” 阿关在他后面急的直跳脚。
“左左,哪边是左啊?” 前面的人东倒西歪。
舞狮愣变成了舞虫。
“哎呀!”
阿关赶紧问:“怎么了清儿”
“这狮毛扎进眼睛里了,我看不见路了”
只见这只奇怪的狮子,连摇带晃的冲出了人群。围众一呼,还有几个小孩子被吓哭了,嚷着问“爹你不是说这狮子不会来吃我吗”
众人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让出一条血路,只见那疯狮子碰到了一个梨摊,又打翻一个面摊,直直的往前冲。
正巧这县令家的公子也前来凑热闹,让家里的伙计把自己的爱驹签到一旁休息。小黑马正懒洋洋的吧唧着清水,突然见前方无名妖孽冲自己奔了过来。当场小黑马瞳孔睁大,一下子抬头冲天怒吼一声,两只前蹄在空中来回倒动。
这下观众也傻了,这是真有热闹看了。这只见过疯马没见过疯狮子的啊,各个都凑上前去想看看这扮狮子的人到底中了什么邪。当然,这群人打头的必然是这次策划的大掌柜。
孔贤宁面色不悦的走了过去,想着这舞狮队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站在趴在地上的狮子前,一把掀了戏服。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这疯子到底长个什么样。
疯狮子真面目一揭开,喧哗声瞬间高涨。
“这不是孔掌柜家的那小子吗”
“哎,那个好像是竹老板”
小黑马还在旁边拉不住的咆哮,马蹄子一个劲儿刨甩在一边的狮子服。而此时被揭穿的假戏子,正逆着光看向表情映的不清晰的孔贤宁。
待大队伍把假戏子送到刑场之后,围观等待就地正法……但由于假戏子有裙带关系,所以并没有如民所愿。
俩小东西被孔贤宁扔进了卧房,咔嚓一声撩了锁。门口呜怏怏的人都被看门的打发了回去。
屋内只听大掌柜一声怒吼:“都给我面墙站着去”
俩人只好齐刷刷的走到墙壁前,双手垂于两侧,挺直身子等待处理。
伊清此时可是比旁边的阿关紧张,他知道这次祸惹大了,从来对他笑呵呵的贤宁哥也大动肝火,被罚站也就算了,可刚刚偷偷回头看见那人翻箱倒柜分明还有要揍他的架势!这下让他乱了阵脚,从家里跑远了仍然挨打还不算,这要扒他裤子的人还不是他双少爷。
伊清脚下有点突突,一下一下的咽口水,不光是害怕更多是害羞。这么大人了,还被表哥脱裤子打屁股,这真让他脑袋充血。
孔贤宁从柜子上抽出了平日里用来训妻的竹板子,走到两人身后自己也愣了下。这阿关是自己家的,关上门怎么打都行,可这小表弟虽说不是外人,但也有了家室,扒光了衣服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先走到阿关身后,竹板挑起了他的长衣摆:“把衣服系前面,弯腰撅着”
阿关瘪瘪嘴,把长衣撩起在腰部的位置上系了扣,接着双手撑墙,弯腰把臀部献出去。
接着大掌柜又点点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小表弟:“你也是”
小表弟哆哆嗦嗦的照做,连求饶的话都没好意思说。
两个玉面少年此时忍辱扶墙,等待疼痛来临。孔贤宁两把扯了他俩的外裤,只留一条薄薄的亵裤在里头给人留层脸面。阿关此时心里庆幸,沾了他清表弟的光,要不然那竹板子直接砸在皮肉上,哎哟,啧啧。
孔贤宁挥起两只宽的竹板子,伊清在左,阿关在右“啪,啪” 一人一下。
“哎呦” 然而喊叫声就有一个,孔贤宁不意外,他家阿关像来挨揍不吭声。
伊清动动腰,这可一点不比他家双少爷揍得轻。从前一直觉得他贤宁哥是个老实人,却发现他的板子也一样不好挨。
愣神中,身后的竹板“啪,啪” 又是两声响。
孔贤宁轮着竹板开始左右开弓,一人一下轮着来,没半点停歇的间隙。整个屋子里就听见打肉的声和伊清的喊叫声。
这挨揍的两个人,圆润的肉臀被薄纱质的亵裤紧紧的裹着,挨的力道一样却呈现不一样的风景。
伊清常年不爱动,身上的肉都不紧实,只有这挺翘的臀特别有弹性,像兑了水的面团松软又带着韧劲。浑圆的双丘被竹板扇打的上下弹起,先如打进沙袋里一般深陷,接着亵裤又恢复了绷紧的形状。
阿关就不一样了,同样只穿一层亵裤,竹板子一落,臀肉则像一盘打晃的奶冻,波澜起伏四下乱颤。
不管这人体结构有多呼之欲出,孔贤宁可一点都没手软。他是真气急了,先不说大过节的在父老乡亲面前他俩给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若要是刚刚那不是匹小黑马,要是匹四肢壮硕的骏马早就一蹄子把他俩踩碎了。
后面的竹板还没停,即使隔着亵裤,伊清仍觉得自己的身后肿胀发烫,好似勒紧了一张密网,又痒又麻。他在那哎呦呦的叫声就没停下来过,倒是旁边的人一点声没出,难道贤宁哥心疼阿关故意放水?
孔贤宁打了半天也发现节奏有点不对,这两声落响就一声叫唤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先停了手,侧身看看小表弟。小表弟觉得有缓刑的希望,立马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在看一眼自家的小混蛋,只见阿关低着头双眼紧闭,明显没反应过来板子已经停下了。而让人气结的是他居然又把手指塞进了嘴巴里。
孔贤宁一把把右边的人捞起来,把半天才把他两根手指从嘴里拔出来,摊平一看硬是有俩血窟窿。
阿关反应过来自己犯忌了,赶紧把手收回去放在身后。却听他相公一喝:“拿出来,手伸直”
伊清还在一边扶墙,脖子伸的老长翘首围观,刚刚装可怜的眼泪老早吞进了肚子里。
孔贤宁抓紧阿关摊平的手掌,竹板子啪啪的就砸在了手心上。伊清打个冷颤,听着都疼。
直到白嫩的手掌肿的圆鼓鼓,孔贤宁才停手。他一撇头,看见伊清的小脑子正看得目光灼灼。
“看够了没?你想试试?”
见偷看被发现,伊清脑袋转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孔贤宁这时候把竹板哐当往旁边一撩,摔门出去。
屋里留下两个人,难兄难弟的。阿关手肿的发痒,在衣服上来回搓,嘶嘶的小声叫。
“阿关疼不疼啊”
伊清小心的问,却没想到阿关小眼睛一眯:“不疼,我给你拿点药,你一会儿回去多涂点,明天宁哥还说带咱俩出去玩呢”
伊清一怔,这节骨眼上他还惦记出去玩:“贤宁哥那么生气,八成不会带咱们出去了”
阿关瘪瘪嘴:“可是都说好了的呀”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孔贤宁手里端了盆热水走到阿关跟前,拿着毛巾给他肿成馒头的一双手热敷。
“明天计划照旧,清儿先回屋歇着吧”
伊清听说有得玩,裤子一提咧着嘴就回屋了。
孔贤宁望了一眼小表弟欢欢喜喜的背影,暗自心虚的说道:别怪表哥心狠,还是谁家的祖宗归谁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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