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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暖阳（古风 ）[第10页] |
| 作者:花灸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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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严搭着沐惜的手把他带出来，拦住了要跟着的神阙，“休息。” 不得不说，气场这种东西，当真是要看人的，司严此刻面上清冷，看起来一点也不严肃，可他一旦开口，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 这和纳兰靖一点也不一样，纳兰靖的命令都是不容抗拒的，他会在一开始就告诉他，如果违抗了，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哥哥听话。” 在神阙意识到自己已经听从对方做出行动之后，突然就听到一句软糯的嗓音，看见沐惜睁着懵懂的桃花眼略带担心的看着自己，心下一软只得妥协，“好，听你的。” 沐惜笑嘻嘻的看着神阙闭上眼睛睡觉，看了一会才转身乖乖坐在司严和车夫中间，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被外面的景色分了神，两条腿不知不觉的垂在木板边缘，调皮的一晃一晃。 其实正值万物复苏的季节，枯枝上几簇刚抽芽的嫩叶根本就没有什么看头，可对于甚少出门的沐惜而言，外面的一切都对他有着难以抵御的诱惑。 “啊，小兔子！”沐惜眼尖看见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一跳一跳的，兴奋的扑在司严腿上伸着脖子努力去看，直到看不见，他才仰头去看护着他不让他掉下去的司严，好奇的问:“主人，这个小兔子和绵绵是朋友吗？” 说到绵绵，其实是冬猎时司严抓到的小白兔，他不喜杀戮，能放的都放了，留了几个小东西带回府给沐惜养着。 “是的。”司严知道解释无用，沐惜也不会懂，干脆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那等我们回去把绵绵放了好不好？”沐惜哪里懂司严带他们回来就是怕他寂寞，扒拉着司严的锦服求道。 “好。”把小家伙扶正坐好，轻轻应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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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司严首肯，沐惜笑眯了眼，不直觉的往司严的方向蹭过去一点，紧挨着他。 司严有意带沐惜四处走走，刻意放慢了脚步，每到一个城镇都会停下歇上一晚。 今天进城的时间稍早，沐惜坐在马车上看见热闹的集市扒住司严探头张望，看见摊头上的各色小吃，忍不住又往外凑了凑，又怕司严生气，仰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换来对方温柔的揉揉脑袋，回了一个傻里傻气的微笑。 “肚子饿了？”司严习惯边说边行动，见他点头就招手让车夫停下，撩起帘子看里面的人因为马车突然停下而惊醒，微微点头，“先去吃点东西。” “哥哥醒啦？”沐惜兴奋的扑进马车，和伸手要接住他的神阙滚做一团，乐呵呵的笑着。 司严默默地看了一会，放下帘子，让兄弟二人在里面腻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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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人亲昵片刻，神阙回想起刚刚司严的眼神，再看看抱着自己撒娇没心没肺的孩子，心念一动，“沐惜喜欢哥哥吗？” “喜欢～”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神阙就特别高兴，而且神阙对他特别好，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因此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那喜欢纳兰靖吗？”意外的看见沐惜迟疑着缓缓点头，他还以为沐惜讨厌纳兰靖呢。 “他好凶喏，沐惜害怕，可是他对哥哥好好啊。”碎碎念的小孩捏着手指认真的说着，“沐惜喜欢哥哥，哥哥喜欢沐惜和坏哥哥，所以沐惜也喜欢坏哥哥。” “坏哥哥？”啼笑皆非的重复一遍称呼，这称呼若是让纳兰靖听了，只怕不得宁日了。 不过，还挺想看看那时候纳兰靖的表情。 于是坏心眼的人并没有纠正沐惜的称呼。 “那司严呢？沐惜喜欢吗？”有意瞧了眼门帘，脸上带了点玩味，司严的性子太淡漠，要不是他对沐惜实在太好了，神阙也不会就凭纳兰靖一面之词就相信他是喜欢沐惜的。 “喜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下套的小孩毫不犹豫的点头，声音不自觉微微抬高。 “那哥哥和司严，沐惜最喜欢谁？”神阙换上一副诱惑的表情，引诱小孩把实话说出来。 “嗯…”小孩疑惑的眨眨眼，认真的思考起来。 最喜欢谁吗？车外的司严垂眸微勾唇角，问这么深奥的问题，这个小傻子怎么答得出来，不等里面的人回答，轻巧的跳下马车。 神阙略诧异的看了眼外面，司严居然不想听答案吗？ “这不一样。”想了半天，沐惜苦恼的咬着手指，含糊不清的回答。 “怎么不一样？”神阙本来也没指望能从沐惜这里得到答案，更遑论司严还走了，他的目的就从试探变成了逗孩子。 “唔…就、就是不一样…”底气不足的的强调了一遍，委屈的鼓起腮帮子。 看到孩子快哭了，意识到逗过了的人立马慌了神，连忙把孩子抱怀里哄。 “好好好，不一样，沐惜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神阙在心里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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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哄好了孩子，就看见司严掀开门帘，递进来一个油纸包。 “好香啊！”隔着袋子都能闻见香甜味，迷蒙的桃花眼闪了闪，立刻窜到门口。 “先垫肚子。”伸手轻轻拍拍毛茸茸的小脑袋，见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塞了一个在嘴巴里，像小老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的，听见他说话连忙兴奋的点头，含笑退了出去。 “糖炒栗子？”神阙带了点玩味看着沐惜献宝似得捧在自己面前，剥了壳的栗子，伸手拿了一个吃，再把剩下的推回去。 沐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奈何嘴巴塞满了，他只能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司严对你可真好。”神阙也算彻底放下心，沐惜懵懂也知他对自己和司严的感情不同，更何况司严对他好，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理由拦着。 “主人特别好，沐惜想像绵绵一样给他生小兔子。”趁着吃东西的空挡，沐惜笑眯眯的说道。 “噗…咳咳咳…”神阙一时不察被狠狠呛到，看孩子手忙脚乱的给他找水喝，摆摆手，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给司严生小兔子？” “哥哥好笨啊，沐惜生不了小兔子，是绵绵生。”沐惜一边乖乖的给他顺气，一边认真的纠正他，“绵绵是小兔子，他也喜欢主人，经常跟我说要给主人生小兔子，他还可惜他们种族不同。” 被小家伙教育了…神阙嘴角一抽，随即脸色惨白，一把拽住沐惜的手腕，逼近他，“你能跟灵类交流？！” “哥哥我疼！”沐惜疼的一缩，惊叫着，可他看神阙满脸深寒，害怕的不敢再说话。 “什么开始的？！你为什么能跟他们交流？！”神阙顾不得孩子快被吓哭了连声质问，看他怕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意识到把人吓到了，手上力道一松，怔怔的自言自语，“这不可能…你不可能…” “明明是我…为什么你也…”神阙此刻心神大乱，没有注意到沐惜被司严一把抓出去，惨笑着喃喃自语，“如果你也能，那为什么…母亲没有把你送入藻桦宫？” “为什么？” “如果您早知道会被灭门，为什么只庇护我一个？” “您可知，被留下会有多痛苦？” 可这世间，已没有人能给神阙答案，他们的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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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被拽出去，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被敲了一记，委屈的捂着脑袋。 “绵绵是公的，生不了小兔子。”司严无奈的解释道，他知道沐惜与常人不同，也想过是因为他的父母，如今神阙言谈中似是他们家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而且为了保护把孩子送去别处，那为什么会把沐惜留下？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把异于常人的孩子送走才是，那如果没得选呢？ 不是他们不想保护沐惜，而是，把他留下才是最好的保护吧。 也许在经历过灭门惨案的神阙来说，沐惜活下来是他太过幸运，但知道幕后有人暗中操控沐惜的司严来说，他能活下来绝非偶然！ “绵绵不能生，那沐惜也不能生吗？”只能同时想一件事的人疑惑的反问，为什么公的就不能生呢？ “嗯。”司严常听沐惜和灵类交流，也知道他时常被捉弄，有他在没出什么岔子，谁知道沐惜还被骗生孩子。 “哦…”沐惜低下头，略有些失落，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不开心什么，但在听见他不可能给司严生孩子的时候，他本能的就不高兴了。 “可是绵绵说两个人睡一起一定会生的。”不甘心的反驳了一句，还举例说明，“丫丫和幺幺盖被子睡一觉就生了好多小老鼠的。” “丫丫是母的。”司严好笑的开导他，看他好像不高兴，揉揉他的脑袋，“我不喜欢小孩子，吵闹的很。” “真的吗？”沐惜还沉浸在他不能生的打击中，突然听到司严说不喜欢小孩，眼里泛着光亮问道。 “嗯，沐惜这样就很好，听话也不闹腾。”眼看着小孩又眉开眼笑的，把烦恼都抛之脑后，司严也跟着染上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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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城里最有名的天华楼，司严先下车顺手把沐惜抱下来，感觉到车里的气息归于平静，敲了敲木制门框，“到了。” 神阙满脸倦色的探出头来，望着被吓怕了缩在司严身后的孩子一眼，摇摇头，“你们去吃吧，我累了。” 沐惜胆小归胆小，听到神阙说不吃，还是大着胆子把小脑袋从司严胳膊下探出一半来，怯生生的说道，“累了也要吃饭的。” 见神阙看过来，刚生出的那点胆子又缩了回去，抓着司严不撒手。 司严知道他是怕神阙再对他发火，长手到身后一捞，让他在身前站着，“他不会再凶你了。” 神阙愣愕了一会，看着沐惜听了这句话立马原地复活，不再惧怕他，心想，司严都这么骗小孩的吗？ 不过… 神阙释然一笑，沐惜这么好骗的样子，也的确少废很多功夫就是了。 还很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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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所以他虽然看见他的时候还有点害怕，但还是凑了过去，亲昵的搂着他的胳膊。 司严看他挨着神阙，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在前面，也就没看见沐惜搂着神阙急忙往前走，结果没带动神阙反而差点摔倒，被一把扶住的画面。 倒是恢复理智的神阙露出玩味的笑容来，掐了把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不管怎么样，至少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是真实有血有肉活着的不是吗？ 主动快步带着孩子过去和已经进门的司严并肩，让小家伙随手就能抓住司严的袖角，沉思这两人这进度着实让人着急。 想当年，他神阙年仅十五就认定了纳兰靖，设计下药把人硬是拖上了床，还故意召来纳兰靖的未婚妻，气的人当场退亲，还嚣张的昭告整个藻桦宫此事。 直接结果是，整个藻桦宫，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对纳兰靖退避三舍，他被纳兰靖拖到院子里用藤条抽的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半个月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间接结果就是，纳兰靖破罐破摔真点头同意了和他一起的事。 现在想来，当年那件荒唐事，多半是纳兰靖默许，顺势而为的，责罚不过是不爽他的方式，还要给那女人一个交代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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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对感情还处在懵懂的阶段，他脑子又不清楚，糊里糊涂的伸手把司严的衣袖握在手心里，把他袖口精美傲人的寒梅刺绣揪的皱巴巴也不自知。 司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并不点化沐惜这方面的心思，就是把人养在身边管教，从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 神阙见沐惜一见到吃的就两眼放光，不禁扶额叹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看见沐惜吃的一脸满足… 心下一软，含笑给他盛了一碗甜汤，转脸就看见司严伸出一根手指蹭去小孩脸上的米粒，而后沐惜十分自然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略一挑眉。 司严用膳的礼数让人挑不出错来，吃什么都慢条斯理的，十分赏心悦目，不过神阙观察到他很少动筷，一大半都在给沐惜布菜，真正自己吃的并不多，他多是要上一壶酒慢慢喝。 就连喝酒也很克制，从不喝醉。 强大不自负，清冷不麻木。 神阙尤其佩服这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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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的吃相幼稚且难看，好在他有一副老天赏的好皮囊，就算他用手抓着吃，也不会太难看到哪儿去。 更何况，有司严在，也不会允许他当真上手抓菜。 司严性子淡，没什么苛刻的规矩，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 而且司严一向说一不二，犯了规矩就罚，从不轻饶，更没有放过这一说法。 所以沐惜依赖他，又畏惧他。 此刻沐惜正用一种十分别扭的方式抓着勺子舀圆子汤喝，司严伸手过去纠正他抓勺子的手势，沐惜试着握了几次并不顺手，茫然的看了眼司严，低头慢慢喝。 学了多少次他都没学会使用这些用餐工具的正确方式，即使每次司严都会不厌其烦的教他。 神阙看小孩一手捧着碗一手抓着勺子，紧闭的艳色小嘴塞的鼓鼓的努力咀嚼，一边嚼一边翘着嘴角笑，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得，黑白分明的双眼一眨不眨认真盯着碗里剩下的小圆子，只有在司严拿帕子给他擦嘴时才会移开目光，迷糊的看过去，很快又重新盯着小碗，欣慰的笑笑，低头认真吃自己的。 沐惜吃任何东西都是非常认真的，他以往吃东西很快，大口大口的一点形象也没有，当然现在也没完全改过来，可能是以前抢不到食物就得饿肚子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司严也没太苛责他。 在司严的教导和潜移默化下，沐惜已经能意识到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不会有人抢他的食物，更不会让他饿肚子，所以他也能够放慢进食速度，却改不了大口吃饭的习惯。 司严也由着他，看惯了慢条斯理的仿佛做戏一般的斯文吃相，身边有个没形象的，看着真实也舒心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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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沐惜小小一只，饭量却是挺大的，一碗圆子汤下肚，又啃了一只大鸡腿，吃了许多菜加两小碗米饭。 神阙用好餐，看他还在认真的咀嚼，沉默片刻，伸手摸摸小孩的小肚子。 沐惜懵懂的也停下筷子，跟着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疑惑不解的看向神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司严眼神一软，真不愧是兄弟两个，犯起傻来是一致的有趣。 小孩子长身体嘛…神阙略尴尬的收回手，给沐惜的饭量找了个借口。 沐惜看到神阙示意没事，才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小孩吃东西十分专心，习惯也很好，只盯着自己的小碗，不怎么看菜。 这主要也归功于他的小碗从来没见底过，让他没工夫抬头去看。 等沐惜吃东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司严知道他吃的差不多了，不再给他布菜，正好一壶酒见底，沐惜也吃好了。 饭后擦嘴净手的事一贯是司严帮忙的，沐惜乖乖仰着小脑袋看耐心给他擦拭嘴边的油渍的男人，两条不着地的短腿调皮的一晃一晃的。 神阙头一回瞧见，吃了一惊，他压根没想过司严能做到这种地步。 神色微微复杂起来。 沐惜懵懂无知不代表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本还在奇怪司严为什么从不在意沐惜对他的感情，也没有要确认关系的意思。 因为根本不需要确认。 司严对沐惜生活情绪上的照料影响，让沐惜习惯了依赖他的存在，恩威并施的手段让沐惜既依赖又害怕。 他要让沐惜根本离不开他！ 神阙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司严似有所感的看向神阙，依旧是那种清冷淡漠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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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严并不介意神阙知道这件事，他本也没打算瞒着，他要沐惜，自然不能忽视他的家人。 尽管沐惜神智并不清醒。 司严经历过太多阴谋算计，深知无论多纯洁的人在他的身边都会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精明，唯有沐惜这样心智不全的人才不会让他担心被背叛。 作为饭后消食，一致决定走回客栈。 沐惜喜欢热闹的街市，一手拽着司严的袖口，一手握住神阙的大手，好奇的左顾右盼。 他刚刚吃饱，对于那些美食的摊位也就不那么关注了，但只要小鼻子嗅到香味，他还是忍不住会多看两眼，却不会像以前那样祈祷似得去看司严。 司严一贯话少，走了一路一言不发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的脚步会自然的随着沐惜的脚步做出调整，他自幼习礼，哪怕步子忽快忽慢也不改其翩翩风度。 神阙性子再急，对着大难不死的幼弟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哄着，暗自把刚刚沐惜多瞧几眼的东西记下，想着趁司严不在可以用这些哄孩子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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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他怕司严，而是司严在的话，哄孩子这项工作总也轮不到他。 明明很多次，他起了头，只要司严来了，就会不知不觉被接过手去，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那么自然而然？ “哥哥哥哥…”思路被打断，顺手摸了摸孩子软乎乎的小脑袋，宠溺的看着摇晃自己的小家伙。 “怎么了？”神阙轻声问道。 沐惜献宝似得举高双手，给神阙看躺在手心里的白玉小兔子，小小一只比沐惜小小的掌心还小一点，雕工也不算太好，底料也只是普通的玉石，只是整块玉料晶莹剔透似白雪一般，倒也还算过得去。 不过沐惜可不懂那许多，就算很普通的东西，在他眼里，也觉得稀罕，更遑论这还是司严买给他的。 “真好看。”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里满满的求夸奖，神阙顺着夸了一句，看他眉开眼笑的，所有因着纳兰靖离开而升起的烦闷不快一扫而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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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进一城司严都会停留几日，这次也不例外，他是代天出巡的王爷，并不能真的像沐惜那样无忧无虑的玩耍。 陪伴沐惜的任务就交给了神阙。 但沐惜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故作老气的拍着胸脯对司严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神阙的，弄得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小大人的形象没有维持多久，就在神阙手中的糖葫芦下原形毕露了。 神阙一整天就听他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没了司严约束的小家伙兴奋坏了，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神阙一向惯孩子，全程极有耐心的陪着他闹。 沐惜闹归闹，在有吃的时候，他能一下子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的捧着吃，边吃还不忘懂事的投喂自家兄长。 神阙陪他玩闹一天，心都被他磨得化了，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直接结果就是，等到了晚上司严踏月而归时，沐惜吃多了积食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睡不着觉。 “主人！”在床上打滚的人一听见开门声，开心的转身喊道，见真是司严下意识向门口扑了一下，双眼亮晶晶的，似是放了两个小月亮。 司严见是他，微勾唇角，反手关门，沐惜很喜欢他笑，所以他在他面前时，总也会做些柔和的表情，现在沐惜已经很少会被他吓到了。 “怎么还不睡？”他今天回来的晚，本以为怕一个人睡得小孩会去找神阙，并没有想到他会在房里等他。 “睡不着。”沐惜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枕下拿出油纸包，这是他刻意留下来的，抬头献宝似得捧着，“主人吃。” “好。”司严眉目柔和取了油纸包，他功力深厚，对吃食的需求变低，就算两三天不吃东西也无碍，但这个小傻子特意留的，就算吃饱了，他也得吃不是吗？ “主人，这个…”沐惜看他打开油纸包，想给他介绍，结果刚指着一个小兔子样子的面点就哑了，这个叫什么来着？ “流沙包。”低声提醒，含笑看本还在纠结的小傻子兴奋的点头，一脸主人你好厉害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 有了司严的提醒，接下去的介绍就流畅了，说完的人满脸的求表扬，司严心情好，顺着夸了一句，手指拂过他肉嘟嘟的脸颊，轻轻捏了捏，眼神微暗，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没有多余的动作。 沐惜还小，他有的是时间等他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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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可不知道面前的人什么心思，满眼依恋信赖的看着司严，兴奋的拽住他的衣角，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对他说今天的见闻，沐惜极少出门，看什么都新鲜，又正好是是爱玩闹的年龄，就连路边上一颗长得奇怪的石头都恨不得分享给司严，他脑子又不大清楚，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也不自知，倒是司严听的很是认真，淡漠的眉眼一再柔和，最后演变成沐惜看不懂的微笑来。 “主人好看！”沐惜乍一看见惊叫出声，手脚并用的向司严爬过去两步，眼也不眨的看着他，而后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竟是低下头，脸颊泛起绯红，他精致的五官还未长开，稚嫩的脸上含着羞涩，朦胧的桃花眼偷偷的抬起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司严敛去情绪变化，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沐惜还小往日不开窍他也不急着点拨，今天却突然开了窍吗？ 好在沐惜不通人事，害羞也只是一刻，他很快就将之抛之脑后，怯怯的把小脑袋凑过去，两个小爪子搭在了司严的膝上，维持这个颇为暧昧的姿势不动了——司严现在没有笑，他有点怕… 司严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稍带纵容的表情来，缓缓的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双眼，他知道沐惜最怕他那双不显露情绪的眼。 沐惜紧张的收紧手指，无意识中掐住了手下的肌肉也不自知，他人又小小一只，两手撑在司严腿上也够不着他，大着胆子又往上爬了爬，双膝跪在了司严的腿上，这才如愿所偿的把自己的嘴巴贴在司严的薄唇上。 沐惜什么也不懂，懵懵懂懂的做着双唇交贴的动作，不带任何情色的味道，司严也不打算这么早对他做什么，沉默又纵容的让小家伙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主人生气吗？”沐惜犹自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退开一些好奇的问道。 司严沉默了一会，放下手把沐惜从腿上抱下去，这才淡淡的开口:“没有。” “那主人就是答应嫁给我了！”沐惜兴奋的一拍手，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司严这回沉默了更长时间，没有回答，只问:“神阙教你的？” 沐惜开心的点头:“哥哥说两个人亲亲，不生气的话就是答应成亲，成亲我和主人就永远在一起啦！” 很好。 司严在心里给神阙记了笔帐，才不慌不忙的看着沐惜，抬手轻捏了把他软乎乎的脸颊，点了点头:“嗯。” 就算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已经晚了，司严凤眼微眯，却是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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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对美丑没什么概念，他只知道对他好的人就好看，这会司严眉眼带笑的温柔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直看的呆了，莫名红了脸，却不愿意眨眼的盯着看。 沐惜长大了，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司严问自己他如今才十三岁，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就敢这样撩拨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自己背地里的那些个手段，更不知道他即将付出的是漫长的后半辈子。 也许等今后，沐惜得了机缘解开身上的剧毒，恢复正常的神智，他会厌弃这个欺辱他心智不全的软弱时期的人，又或许不用等到那时候，沐惜又会被别的对他好的人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 可… 即便是这样… 所有的后果在司严心里转了个遍，最后他微垂眼眸，轻轻笑了声。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手了。 如果真到了那天。 那或许就是，至死方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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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可不知道司严想的什么，在他眼里，哪怕司严略带狠厉的轻笑也是心情很好的表现，好看的不得了，让他觉得今天的主人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努力想了想这几天神阙还教了他什么，偷偷抬头看了眼似乎在想什么的司严，怯怯的问:“那我们圆房吗？” 闻言司严挑高了眉头，似乎很感兴趣，又似乎在压制怒火的反问:“你想怎么圆房？” “哥哥说两个人脱光光抱在一起，让我蹭蹭主人，然后听主人的，等到天亮主人就是沐惜的夫人了。”沐惜不疑有他，半点不觉得自己全盘出卖了自家哥哥，反而兴奋的继续道:“感觉就像沐惜以前跟阿虎洗澡的时候做的事一样！” 很好。 司严默默在心里给神阙和阿虎记上了一笔，随后收敛笑意，抬手握住沐惜的肩头把他按趴在自己膝头，他也不按着人，悠悠的扬手一巴掌甩在两个肉团子上。 沐惜起初没反应过来，慢半拍的抱住司严的大腿，被打了好几巴掌才觉出痛来，委屈巴巴的抬头去看司严，却被面无表情的人吓了一跳，瞬间老实下来，乖乖挨打。 司严下手不轻，十几下沐惜就已经忍不住哽咽，再过十下，沐惜耐不住的动了动，呜呜哇哇的哭出来。 沐惜被吓住，连求饶都不敢了，他脑子又转不快，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更别提去思考惹怒司严的缘由了。 司严知道这事他就算解释了沐惜也不懂，如果这次打的重了说不定就此留下阴影，影响今后的相处方式，所以他点到即止的打了三十下，让他的小屁股肿上一个晚上，这几天记住教训就成。 沐惜挨了打，难得聪明一回，知道司严大概是不喜欢和人脱光了睡觉的，委屈又失落的抱着小被子趴在床上，最后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第二天早上，他是抱着一向早起早出门的司严清醒过来的，他那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一睁眼就是大片白皙如玉的男人的胸膛。 司严的里衣被扯的乱七八糟，宽厚的肩头，细长的颈脖和凸出的锁骨上还带着染血的小小牙印，那牙印大小，以及单独的一颗小虎牙无不在提醒凶手的身份，尤其是受害者的衣带还七缠八绕的卷在罪魁祸首，也就是他的手腕上。 司严见他清醒过来吓傻了模样，微拧的眉头一松，又好气又好笑的摇头，这小家伙发了一晚的疯，好不容易清醒，倒是又傻了。 也就沐惜缺心眼，若是神阙在此，他定能瞧出司严身上牙齿有新有旧，并非一晚所成，也是沐惜心智不全，看见司严身上到处是伤，回过神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倒是司严哭笑不得，早知道这小家伙这次醒来便会恢复清醒，他便敛了衣裳不让他瞧见了。 沐惜入眠后偶有渴血症状，他本人不知道，在入司严院子前不曾有过，司严也没跟他说过，甚至刻意瞒了他，私下里着人给他医治。 后来沐惜兄长找来他私下里询问过，得知这是他们一族成长的特征，成年后便不会再渴血，就没再当回事了。 如果不是刚刚沐惜才闭目瞬息立刻清醒过来，他本是到成年也不会知道这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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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惜心智不全，看见在自己心里很重要人受伤本能的就觉得难过，他也不聪明，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份难过，唯有嚎啕大哭，他也只能哭了。 司严并不哄他，耐着性子等沐惜哭的抽抽搭搭，渐渐自己止了泪水后缓缓伸出手，甚是冷淡的开了口:“沐惜，受伤了要上药，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样说着，温热修长的手指却轻轻蹭过沐惜水汪汪的眼下，以和态度完全相反的，十分温柔的擦去泪痕。 沐惜也不知是哭的太过伤心，还是怎么了，难得在司严没有笑的时候不露出畏惧的神色，他对司严的话已经形成了服从的本能，下意识就点了点头，随后慌乱的翻找到药膏，给受了伤的人上药。 小家伙笨手笨脚的，好在司严也不在意这点小伤，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似在表扬他的听话。 神阙昨天刻意躲远些让他们两人自由发展，早上也故意来的晚了，估摸着司严走了他才提着一包荷叶包着的食物来打探情况，谁知还没靠近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拦截了。 神阙挑高了眉，带着些许暧昧不明的眼神从大门扫过，最后弯了弯眼，心情极好的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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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并没有发生神阙喜闻乐见的事，却另类的向他所希望的方向进行着。 沐惜帮司严仔细的涂抹药膏，他脑子不灵光，很快就忘了哭，连眼泪都不记得擦干净，专注的涂好药膏，松了口气，不小心从鼻子里冒出来个鼻涕泡，他慢了半拍的反应过来，窘迫的捂住鼻子。 司严倒是没笑话他，从容的拿过帕子递给他，仿佛没有看见沐惜闹出的笑话。 很多事只要不被人盯着围观嘲笑，很快就会过去，不留半点痕迹，沐惜就更加了，他从来记不住不开心的事，更别说这种微乎其微的小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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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洗漱完，司严才领着沐惜出门，他这几天都挺忙的，照顾沐惜的任务就都交给了神阙。 司严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沐惜又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神阙抓心挠肝的想知道真相，又怕情绪激动吓着宝贝弟弟，按捺着性子听完沐惜的描述。 “所以…你没成功？”神阙不禁想到在京城听到的有关司严不能人道的传言，那时候他只以为司严是为了不落人把柄，但现在想想，真是一言难尽。 “成功了！”沐惜激动的反驳，努力的回想神阙和他说过的条件，最后小脸都憋红了才认真的说道:“我抱了主人也蹭了主人，主人也答应了成亲！” 那是唬你的话，也就你个小傻子会信，神阙无语的想，勉强笑了下点头干巴巴的附和沐惜的话。 算了，不急在这一天，神阙很快想通关键，带着高高兴兴的沐惜出门转转。 沐惜特别喜欢热闹的地方，即便以前关小黑屋的也没给这缺心眼的娃留下多深刻的印象，只要有人带着他出门，他都会特别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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