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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大学之道 (师生,兄弟,大学)[第5页]

作者:zara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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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寄明信片截止到5月2号之前的留言。后面都不会再寄了。一是画不过来,二是预定的卡纸没有那么多。
2.说过几次隐私问题不要问,还是常常收到……从今以后不解释不回复。
端午安康

今晚在外漂泊,用手机码个纪实小段子。
——————
【吉他和他】
哥哥于中西方教育背景下融合长大,骨子里既有东方的温其如玉,也藏着西方的不拘一格。
常常在家里古板严厉,把我教训得恨不得推翻他的红酒柜,用他的红酒泡洗澡水!却又时时在外让我大跌眼镜,为他而心生自豪。
人们常说,春困夏乏,秋无力,冬要眠。说穿了就是起不来床,于是,也顺理成章地吃不上早饭。
冬日的清晨永远羞答答躲在未褪尽的夜色里,大小伙子们藏着早饭钻进教室,趁着点名,吧唧吧唧开始狼吞虎咽。
如果这事放我身上,呵呵,呵呵。我可能也不是很惨,是——非常惨。
然而,然而。温润如玉的初老师看到小伙子们的吞咽模样,心生怜悯。第二天早晨背着他那把破民谣吉他,站在家门口催我上车。
若不是我知晓他有早课,我会以为他要去人行天桥卖唱,和街头艺术家们抢夺沧桑。
直到我看着他背着吉他进教室,大脑都是懵逼的状态。
只见初老师脱下大衣挂在教室墙上,漏出他那盖不住肌肉的衬衣,还潇洒的解开第一颗扣子。我听见有人开始起哄欢呼,我偷瞄了一眼初老师放电的眼睛,简直要气死我。
“有弦相聚。”他说。“我弹吉他,你们大大方方吃早饭。”
教室里的欢呼仿佛要震裂地基,掀翻吊顶。我此刻是真的有些担心他被教学督查组那群古板老头们扣掉整个月工资。
可他浑不在意,他把右手搭在吉他上,扫了几遍弦,教室突然被抽了真空般寂静无声。
他弹了一首非常老的曲子。Westlife—My Love。说弹是不准确的,因为他还哼唱,哼唱的很不走心,几乎听不清歌词,可一曲终了,所有人却觉得不能更走心了,甚至在我看到有女生站起来含着泪光鼓掌时,心中有些后悔,我应该冲上去给他个拥抱。
人的眼神是有故事的,人的歌声也是有故事的。
那个冬日,只要早课是他带,我们总有七八分钟吃早饭的时间,重要的是,听他用歌声讲故事的时间。
也许正是这样不计其数的小段子,让我认定,没有比哥哥更好的老师。
真正有故事的人,从不炫耀他所拥有的一切,他不告诉别人他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他只需要一句话,一首歌,一个动作,就让我明白,真正的奢华是内外兼修。
爱学生原来也有这样的爱法。


睡了一个超长超长的觉,是不是该有一篇超长的更

你们真~闹
兄弟文还给你们

——————
【Chapter14 轻舟已过万重山】
“怎样不在乎别人的骂声?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初景说出这两句话时,秋子正是涕泗交颐。
一整个下午,初景都耗在这小家伙身上,看着秋子泣不成声的样子,他火气硬是被拱到十二分,抽起桌上的纸撕得粉碎,白色的纸沫洋洋洒洒砸到秋子脸上。初景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怒火来格外可怖。
使得初景大发雷霆的导火索是秋子的一张考试卷,好巧不巧,秋子大学来考的最不好的一门就是初景带的建筑结构设计。除过总计64分的8道计算题,前面的填空、名词解释、简答题竟一个字也没有写。
“你胆子越发大了,我带的课你也敢交白卷。”
“那明明不是白卷。后面最难的计算我也做出来了。”
秋子刚说完这话,就被初景踹翻在地上,他捂着跨,疼的根本站不起来。“前面的十几道小题没给你印上?”
秋子沉下眉头,一言不发。
“好好给我解释!”说话间初景又补上一脚。他拎起根本无力挣扎的秋子,强行让他站直了身子,然后狠狠松开。
秋子揉揉腿,浑不在意看着初景。“前面的我没复习。”
初景闻言挑挑眉毛。“哦?”
秋子抬眼看了看初景复又半垂下,他是真的没有复习,考试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致使他毫无精力翻开课本。
考试时,一半记忆性的概念题,一半应用型的计算题。即便仅凭上课的记性,不至于一道概念性题都想不起来,可秋子总觉得零零碎碎填几个空仿佛就是为了不挂科,这让他深感不屑,毕竟大题全对就足以通过这门考试。
秋子回想了遍始末,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我就写了那么多题,您该给多少分给多少就是了。”
初景听到这话反倒好整以暇地从一旁的花瓶里抽出一根藤条,左手交换到右手里,来来回回把玩着。“看来你是忘了卷面成绩只占80%。”
“我上您的课一直用心,期中小组答辩也是我负责汇报,您没有理由扣我平时成绩。”秋子一时着了急。
“可见你对自己能通过考试是胸有成竹,恣意妄为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初景的眸子里漾着森森的怒意,只是面容平静与往常无异。
奈何长久坚强未使柔弱变珍贵,偶尔任性便有罪。秋子咽了咽心中的委屈,他不想宣扬自己的心事。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是。”
初景握紧藤条,顶住秋子脊梁骨。“趴桌上去。”
“您要打就打。站着也能挨。”
初景轻笑了片刻,调侃到:“如今是挨打也浑不怕了。”
“您要打,我认罚。本来就是我做错了。”秋子不是个喜欢找借口的孩子,事情已经做了,就不必再做无谓的解释。
“果然是我的得意门生。多少分的题没写?”
“36。”秋子心里突然害怕起来,难道要按这个数打?往常生气了也不过罚20个板子,只因初景力气实在大,打二十都死去活来。
“趴地上,俯卧撑。”
秋子长舒一口气,还好是36个俯卧撑。可是初景此刻却不动声色笑了笑,淡淡一句话飘过来足以让秋子用脑门撞地自裁。“屈肘,身体撑成水平线,36分钟。”
秋子有一刹那的迟疑,开玩笑?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三——二——”
秋子听见初景开始数秒,赶紧俯下身子。他大学体育选修过啦啦操,平板撑属于日常训练范畴,可这毕竟不是五分钟的训练,是半个多小时的惩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答案显然是坚持不下来的。
但已知条件里加上初老师那根藤条,答案就不一样了。
秋子看着自己的汗大滴大滴砸下去,脖颈下方的木地板也是一片浅浅的水,木质纹路透过水珠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仿佛能看到生命从多年前的土地钻出来的那股子劲,对抗上他现在这强撑的小臂,膈得生疼。
“体力可以,还有时间跑神。”
秋子的思绪被一记凌厉的藤条猛然被抽回,不由得闭上眼睛深呼吸以抵抗痛感的侵袭。此刻腹部的肌肉开始疯狂叫嚣。过了五六分钟,他腰腹就开始微微颤抖,不出七八分钟,这种轻微的颤抖变成高频率的抖动。他刚要沉下身子缓一缓,一藤条就咬上臀峰,清晰的钝痛胶合着疲惫的酸楚,秋子开始觉得难捱。
“一分题换一分钟体能,便宜你了。”
秋子愤愤低下头,他现在毫无精力听初景戏谑的旁白。
“平板撑的最新世界记录是8小时01分,你要是不想做这么长时间就最好不要姿势变形。”
秋子本是在大脑里暗自抱怨,却一个不留神说了出来,“杀了我算了......”
初景弯下身,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那我怎么舍得。”却又突然话锋一转,语声严厉。“臀抬起来!平板撑锻炼你的腹横肌,你总是用腰部的力量而不保持腹肌收缩发力有什么用。这种训练核心肌群的练习你想经常做吗!。”说话间,又是一道炸裂的灼痛,从钻心的痛处到难忍的麻木,没有一刻是好捱的。
秋子真想冲初景翻了个白眼,可紧张的呼吸注定他无暇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半个小时的平板撑是什么感觉呢。就像平时跑惯八百米的人,突然来一场long-distance running,开始时轻松自如,后来勉为其难,再继续下去的某个阶段仿佛全依靠意志坚持下来,那种磨人的酸痛和难以抑制的颤抖让他每一秒都想要放弃,却又在初景毫不留情的监督中打消放弃的念头。
“时间到了。”秋子正欲喜极而泣,又听到未完的后文。“你现在开始听我说话,如果你同意,就自己站起来。”
“因为你的沉默,我无从得知你儿戏考试的行该如何归咎,既然你不说原因,我就无从判断你的苦衷,更无法纵容你荒唐的行为。所以,对你惩罚是,重新答一份卷子,题我会单独给你出一份,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难度。”
“给我多久复习。”秋子的声音从牙缝渗出来,他实在撑的艰难。
“一天时间有些难为你,毕竟我会出一份很难的题。三天吧。”
秋子想了想要站起身,却根本使不上劲,索性松了手要摔在地上,初景大步迈过去,眼疾手快地托住秋子。“不怕摔疼吗。”
哪一次教训不是不讲情面,这会倒惯会心疼了。
“我倒是想怜香惜玉,你好歹听点话。”秋子对初景这种洞悉他心的本事简直恨之入骨。
“不要以为答份卷子就了事了,这份必须上八十。”秋子听到这个不算高的分数,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初老师出题肯定不止“难”这么简单。
秋子没有废话,拿起桌上的两本《建筑结构基本原理》和《建筑结构设计》火速回自己房间开始复习。
材料的变形模量可以理解为应力与应变的比值。这二者之间的曲线变化关系,有三种形式表达。分别是弹性模量、任意点的切线模量、弹塑性模量。
秋子看到这里就知道,读建筑学对力学知识正常情况理解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但初老师出题,他哪有胆子只看看皮毛。他盯着混凝土变形模量的曲线图,还对一侧的经验计算公式求了一阶导数和二阶导数,甚至连混凝土的泊松比取0.2这种完全可以查表的数据都记了下来。
可等他看到受弯构件正截面受弯承载力的计算时,却总觉得一知半解。他敲开书房门,初景已经搬了把凳子放在身侧,早知道他要来。
“哥,这里牵扯到计算弯矩,可是建筑学不学工程力学。”
“计算弯矩不是重点,重点是梁从加载到破坏,这三个阶段截面受力状态你是怎么理解的。”
秋子正偷笑着庆幸自己知道,就听到初景嘱咐他画一份梁内配筋示意图。“把抗剪和抗弯的结构都要画出来。”
“哥,我学的建筑学,不是土木。”
初景淡淡笑笑,“学习要触类旁通,知识面要广。你以为学建筑玩个空间就够了?这门学科博大精深着呢。”
待秋子把这两本书复习完,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三日之期转眼逼近,你以为秋子会有“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这样的感慨?不,他只会觉得时间像残喘的年迈马匹,走的拖拖拉拉。复习时间越长越折磨,因为只要有时间他就不得不拼命复习。天知道初老师会出份多么变态的题。
可是拿到卷子的时候,只看了第一面,秋子就乐的眉开眼笑,他看看初景,一脸的不战而胜。
“别高兴太早。”
秋子翻了个手,顿时目瞪口呆!“设计并搭建抵抗风荷载和地震作用的框架—剪力墙结构体系。风荷载和地震等级要求如下——”
“如下”是如下什么他已经没有心情看了,早该想到初景这种极其务实的人会出一道实践操作题。
“我就想问......我设计出来了,你怎么评分。”秋子扁着嘴看初景,像吃了一大口最不喜欢的青菜。
这次轮到初景眉开眼笑。“这你不用担心,只需要把你的设计拿到结构实验室做个试验就可以。”
“评分标准呢?”
“实验结束,你设计的楼没有倒塌或散架就给满分,其他任何情况以零分记。”
秋子一低头,30分。果然,陷阱在这里等着他呢。
两个小时的考试结束,秋子把手上的UHU胶清理干净,端着模型像供着个佛像,小心翼翼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
来到结构试验室,初景把模型放到环境模拟的箱体里,固定好基础。模拟风力和模拟地震都要求多次试验,均合格才算合格。秋子一颗悬着的心随实验面板震动而颠簸,随箱内的狂风而凌乱。
约摸一刻钟,实验结束,秋子还来不及反应结果,正通过透明的箱体盯着自己的宝贝,就听到初景带着浓浓喜悦的声音。“真让哥骄傲。好的艺术家模仿皮毛,伟大的艺术家窃取灵魂。只用三天时间读两本书,你就能解出我故意为难为你而出的题,可见学到精髓了。”
秋子激动的跳起来,吧嗒一声挂在初景脖子上,“我就知道可以通过!哥我爱死你啦!”
初景笑得一阵阵的,秋子紧紧的拥抱、年轻的喜悦就像冬日的暖阳一样让人无法抗拒。初景有时觉得,不是他拯救了秋子的生活,是秋子拯救了他。这种磅礴的喜悦总让觉得未来无限美好,因为任何一件大事他都会平静待之,而任何一件小事秋子都会以最饱满的热情迎接。他略带不舍地把秋子从身上剥下来,放到一边。“还不说交白卷的原因吗。”
初景看他从欢呼转到沉默地样子,有些不忍。“也罢也罢。这事便宜你了,下再没有下次,听到没。”
秋子点点头,拉着初景要去吃午饭。二人从实验室出来索性去了食堂,打了份锅巴饭,端着餐盘正欲转身,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你看你看,那不是建筑学院主席么。”
不同于一般温柔和善的嗓音,当人带着恶意在背后说三道四时,声音都变得粗鄙起来,沙沙的嗓音夹杂着内心的不美好,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在秋子背后响起。
“你看吧,总和老师领导在一起。我就说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中的了标,还这么快签了合同。”
“可见他当时能当上主席也有问题......”
初景静静听着身旁毫不掩饰的谈论,面容平静。他转头看看秋子,秋子沉默着,但明显就能感受到他压抑着内心的的愤慨、委屈、不理解,他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地,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情绪的喷薄而出。
秋景不动声色地接过秋子手里的餐盘,轻轻说了句,“吃饭吧。”
秋子勉强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随初景坐在桌前。他低着头,一颗米饭一颗米饭的吃法看得初景揪心地疼。他大概也猜到事情缘由了,能力愈强,责任愈大,非议越多。
他现在只是责怪自己没有想到秋子考试前没有心情复习可能是因为流言蜚语,他本应该调查一下的, 却草率归结为秋子不努力。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知道了事情缘由,也一样会毫不留情教训秋子。没有人愿意一味倾听苦难,苦难是一杯美酒,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着眼泪喝下去最能让人成长。哪怕他陪在秋子身边,这杯酒也只能他自己去品。
他深谙,如果自己此刻选择挺身而出去辩驳,这一定会缓解秋子内心的痛,可这种事情解释的越多,脏水越多。在人类属性中,永不缺席的缄默最为珍贵,他不得不选择陪秋子一起沉默。
初景全程没有再说话,秋子一碗饭几乎没有吃几口,只是把初景夹在他碗里的几片藕用筷子捣碎。
初景在心里叹了口气,收拾了两个人的碗筷放到餐盘回收处。秋子默默跟在初景身侧,假装一顿饭毫无波澜。
约摸走了一刻钟,二人来到校园里的湖旁边,秋子心里委屈,如何自我安慰都没有用 ,低着头在后面轻轻唤了声“哥”。
初景早就知道,他停下脚步,脸上漾着心疼看着秋子。
“哥哥,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初景揽过秋子,只觉得心里扎得疼。这孩子遇到事情了永远不愿把自己当个孩子,亘古不变地强迫自己坚强面对所有非议。所以看到一直坚强的人突然柔软起来,就更让人心生怜爱。
在这沉默的几分钟里,初景感觉到胸口慢慢潮湿,那种滚烫的泪水灼得他心疼不已,潮湿慢慢扩大,直到他整个肩膀下面都渗着湿气。他捧起秋子的脸,用手把鼻翼的眼泪向两侧抹了抹,又一把搂回胸口,紧紧抱住。语言在这个时候总是落了下乘的。
秋子整个人被一股劲拽着撞进初景怀里,泪水就像决堤一般,开始咆哮着冲出来,他终于开始大声啜泣,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
初景慢慢抚摸着秋子的头发,语声轻轻。“看到你这样不坚强的样子,哥心里竟然很开心。这一年来,你可能都没有发现自己柔软敏感了许多。”
“那个秋天一见到你,只觉面前的孩子活泼跳脱,会抖机灵得很。
后来啊,发现你勇敢坚强,是个敢于追寻本心的年轻人,浑身洋溢着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悦的明媚。但可惜从未感受过你的柔软。”
“哥是真的,真的很心疼你。如果我从小陪在你身边,不需要你独自承担这些生活,你可能会是个明媚又柔软的人。”说到这,他竟然苦笑起来。
“哥哥对你很严格,但是一直努力做到严格却不严厉。每次教训你,开始时我本不想动手的,可是你性子倔得永远不识时务。不过再教训你,也很少见你哭。我一方面感慨你的独立,一方面又气你学不会服软。”
秋子抬头看了看初景,泪眼汪汪,像盛满了露珠的清荷,稍一触碰就能泪如雨下。
初景笑笑,眉眼都弯弯的温柔起来。“所以看到你这般哭起来,倒突然放心极了。”
“不止大学,几乎所有地方都有花边新闻,在你们这群学生里口口相传的‘潜规则’也确实是存在的。他们看到你取得这么多成绩,有些猜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你所取得的成绩,他们暂时还无法企及。如果每个人都能理解你,那你得普通成什么样?他们觉得你利用关系就可以达成目的,可见他们心思本就不纯净。”
秋子轻轻从初景怀里撑出来,语声里还是稠稠的委屈。“哥你不知道,做主席委屈可多了。我夹在指导老师和学生们之间,一点错都不敢犯,做的不好大家群起而攻之;做的好了,又有人满世界说三道四。可是你告诉我:人难免有自怜的情绪,人难免要遍尝苦痛,所以不要到处宣扬自己的心事,更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想像你一样做个言辞安定的恬淡之人,却没想到这般难!只学得了你安定的皮毛,却学不来恬淡的内心。”
初景却只是笑了笑,安慰到。“孩子,胸怀都是被委屈撑大的。”
秋子咬咬嘴唇,垂下眉眼。“难道我就只能默默受委屈吗。”
初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醇厚。“不。如果你需要反抗,哥哥会第一时间替你讨个公道。可如果你能明白‘两岸猿声啼不住’的道理,哥哥更愿意陪你一起默默承担。我们做好自己就足够,那些不能将你打败的,必将使你更强大。”
“有人刻薄地嘲讽,你马上以尖酸回敬;有人毫无理由地鄙夷,你马上轻蔑的鄙视他;有人在你面前大肆炫耀,你马上加倍证明你更厉害;有人对你忽视冷漠,你马上对他冷淡疏远。看,你讨厌的那些人,轻而易举就把你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样子,这才是最悲哀之处。”
最鼓舞的不是苍白的语言,而是初景此刻所投来的信任的眼神和窝心的拥抱。秋子攥紧初景的手,只觉此心安处是吾乡。
秋子轻轻自言自语地问:“如何不在乎别人的骂声。”
很久以后,秋子只记得初景的面容极浅极淡,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初景搂着秋子,轻轻道——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高考成绩快出来了
最近日更下老八校分析
掏心窝子建议
要选一个热爱的专业
——————
【建筑老八校分析第二期】
【7 哈尔滨工业大学】


1.简介
1920年5月,哈工大筹建。其坐落于素有“东方莫斯科”之称的哈尔滨市市中心,是国家首批“111计划”、“2011计划”、“千人计划”、“卓越计划”入选高校。
哈工大与帝俄在中国建设中东铁路有直接关系,且因其地理位置关系,教育模式不仅按俄国的办学,其建筑风格也一直深受前苏联的影响。




2.报考情况
辽宁本省高考,高出一本分数线130左右。(其他省份具体请进一步核查)




3.争议
改革开放之后,一些毕业于日、韩的建筑师陆续来校任教,哈工大的建筑实力有所提升。但是,学校却并不工于设计,一直没有出产过一位真正的建筑大师一直是哈工大的一块心病。地域的原因,学校和国际上的交流相对较小,同样陷入了重庆大学和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的尴尬。
4.后续
写到哈工大、重庆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这三所学校时,让人难以抑制地热泪盈眶。
即便行业不景气、即便中国发展新常态,建筑设计也仍旧是一块金砖。可世人皆知,穷教书匠一年的辛苦教学还不如在外面的一项工程报酬高。在大学老师把教书当做副业之际、在这三所学校都因为地域原因等陷入发展尴尬的境地之时,这些老师们所拥有的传道授业解惑精神便太让人动容。
(若有片面之处,敬请谅解。此处向哈工大和其同学们致以敬意。)
一时兴起
文风稍改
勿要嫌弃
本章略长
虐心
也虐身?

——————
【Chapter15 人间了无痕】
时则群岚日落,碧草金影。秋子拉扯着初景胳膊,适才轻舟而过万重山,此时已重回光怪俗世。二人仰望夕阳余晖,俯视碧面麟麟,踱着步子进了湖畔的红漆亭里,红轮欲坠,游目骋怀。
初景遥望古色校园,正暗自感概之际,秋子慌乱中接起电话。本静坐亭中的秋子一跃而起,大惧失色,神情木讷,持着手机的胳膊还顿在空中。
初景看情形便知事出不宁,问了多遍仍不见回应,难抑心中担忧大声道:“说话!秋子!”
秋子望着亭外忽至的飘摇雨水,心中已然开始满路泥泞。他只是沉沉道了一句:“颜以宁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初景恍然一惊,颜以宁即是秋子舍友,也是初景学生。为人乐观豁达,学习上勤勉开拓。初景只知他家境惨淡,父亲是一名建筑工人,母亲在老家抚养弟弟妹妹,竟未料到在人生开启之际,家庭突生变故,这对于一个年轻孩子来说所要面临的太过残忍。初景并未多言,三五秒后拨通了颜以宁的电话。“以宁,我是初老师——”
少顷,初景身旁站立着秋子,对面是盖着白布的严父,自还有跪在一旁的颜以宁。颜以宁是秋子大学以来的挚友,初景更是疼爱学生,故而方才带着秋子火速奔赴,不图有大作用,只为援手一二。
秋子回想着挚友以宁的日常点滴,只记得他勤俭拮据,多次帮助都委婉拒之,实在自强独立。初景和秋子从屋外而至,狂发大雨,沿途衣履尽湿,此刻也分毫顾不得这些,只觉心中担忧得紧。
秋子悄然走近蹲下,右手放于颜以宁背后,缓缓拍打着。“生老病死,以宁你......节哀顺变。”说罢,秋子顺着颜以宁身侧跪了下来,对着颜父轻叩首。初景也向前几步,轻缓稳重,他深深俯下腰背,停顿片刻才缓缓起身,声音低沉说了句:“您走好。”
在初景万千叮咛下,秋子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过渡悲哀乃至嚎啕,这对于关怀和慰问亡者亲属来说,实在不恰。
颜父久病,前日不幸在医院离世,此时正要火化后移回家乡。初景深知此时不该久留,留下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便唤了秋子回家。秋子回到家,倚窗而立,偶见月光射入,顿生明月入怀之感。初景自是能体会他一二心绪,也不多言,一旁静静陪着。
万籁俱寂,清风夜起。秋子开口和初景讲起他这位挚友之父:“哥,你说,何时才没有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同伴。”
初景松松领带,循栏徘徊。久久方才说了一句“谁人不想呢。”
“以宁这么好的人,父亲这样卖命的供养全家,偏得了这样的病,这世界对他们不公平!”
初景心中思索正要宽慰,秋子又开了口。“哥,你一定知道尘肺病的。”
【建筑老八校分析第三期】
【6 重庆大学】


1.序
听名而知,重庆大学自是位于山城重庆,其必然具有明确的山地建筑教育背景。同是“985”“211”,有欧盟背景支持,多所世界名校交流公建,比如多伦多大学。


2.报考情况
重庆本直辖市高考,高出一本分数线80左右。(其他省份具体请进一步核查)




3.优势
重大曾经很辉煌过。(此话一出,难免让人有今非昔比之感...)她一度是教育部唯一一所建筑类专门高校。但是,今日早已没有了往日那般辉煌。
重大处于祖国的大西部,坐落于山城重庆,在这样一个经济文化不及北上广的城市,能支撑起一片天,是相当不容易的,尤其是不能与其他的外地的学术机构构筑起良好的学术氛围,但重建仍然为祖国的建筑平衡建立了支点,这是难能可贵的。
重建工的山坡建筑和高层建筑就颇具特色。而且重建工的毕业生很少是做设计的,更多的是做设计的领导。(很多地方的建设局、规划局的领导都来自重建工。)
4.争议
众多评议,重大一批老教师退休,年轻老师又显得稚嫩,所以现在属于青黄不接的一代。
实际如何我们无从得知,更不便妄加定论。毕竟任何一个建筑院校都会有自己的优势学科,或受于传统,或由于地域因素。
——同样致敬——
初景点点头。他太过了解这种病情,这病怎一个凄惨了得。
尘肺病乃为一个没有医疗终结的致残性职业病。病因是长期吸入粉尘,导致肺部纤维化,最终合并感染、呼吸衰竭而亡。
此类疾病必在生产加工行业,尤其建筑与煤矿,故而患者均为工人,伤情愈重,家庭愈艰难。
中国乃发展中国家,正是工业鼎盛之时,病情骇人可观其可怕之数据:我国已累计报告尘肺病人六百万例,何谈未曾曝光者。更有甚者地方出现尘肺村,细思实在心痛。尘肺病已成中国最严重的职业病,没有之一,当为最重者。
最最心尖难以平复之处是此病尚无特效治疗。即,不治之症。
街道车水马龙,此起彼伏的鸣笛之声叫嚣着这是一个工业发达的时代,谓之大时代。然叫嚣宛若悲鸣,戛然长啸,这更是百万病痛者的悲剧时代。
“如果你心中实难平复,最近有一个课题,关于建筑施工系统研究,你可以从建筑粉尘工艺改革这个方向着手,做点事情。”
初景抬起低沉的眉眼,行至案边,端起案上白瓶。白莲置于瓶内,忽而被挪了地方,叶上滴起水来,叶片沉沉浮浮敲打着初景心房。“哥陪你一起。”初景说完这话,面容上不似往日的平淡,徒增了些难以琢磨的味道。他于一沓文件中翻翻捡捡,抽出一页来递给秋子。
秋子接过,抬手细览。“大爱清尘?”他一脸吃惊。
“是。2011年,记者王克勤联合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共同发起了“大爱清尘·寻救中国尘肺病农民兄弟大行动”。他们专项救治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缺失救助与关心的中国600万尘肺病农民。新浪、腾讯、搜狐、支付宝、天涯等传媒机构是其核心支持力量。”
初景细细解释,看着秋子一脸不解,沉吟片刻又说到:“我曾经有幸识得其中三五人,这纸上有一位祁叔的联系方式,你去试试吧。”
翌日晌午,微风伴着烈日。秋子等候数个时辰,方才盼来祁叔。秋子立刻起身相迎,礼数周到而客气。“祁叔。”
祁叔微微笑过,坐在秋子对面,二人同时向窗外撇去,艳日良辰,心中却难辅其美,反之萧条得很。终于,祁叔先开了口。“你是初景的学生?”
“是,祁叔。”
“是得意门生才对。”祁叔爽朗大笑,忽而重归严肃。“叔叔庆幸有你们这些重视社会弱势群体的善良之人。叔叔代表未曾谋面的同胞谢谢你。”
“祁叔您万万不要这样说,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同情是人类的本能。我们读书修身,身负改良社会的责任。”
祁叔欣慰之至,重重拍拍秋子肩膀。“大爱清尘会全力支持你们的项目,只是项目地点有吗?”
长空寂寥,祁叔的话又唤起秋子心中事,他想起颜以宁和他父亲来。“有的,我挚友父亲因为尘肺病去世了,我们也许可以去他的家乡,那里是尘肺村。”
祁叔点点头,没有再言语。二人沉默着端起瓷杯,咖啡味苦,回甘发酸,恰如他们心头那一抹道不明的酸苦心事。
【建筑老八校分析第四期】
“最具争议性”的学校来了~
【5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1.序
西建大不是“985”“211”,但专业实力足够秒杀“985”“211”。追本溯源,西建大建筑系源自两脉。其中北脉始于由梁思成先生1928年创建的东北大学建筑系,历史悠久,积淀深厚。




(西建大建筑系楼)
是不是有一种雍容低调的感觉?
2.领袖人物
刘克成教授据说是一个不爱当官只爱学生爱建筑的人,毅然决然辞掉西建大建筑系院长职位,一心做个教书匠。


(尊敬的刘克成教授)


(大唐西市博物馆)


(贾平凹艺术博物馆)
3.报考情况
陕西本省报考需高出一本分数线100左右。(其他省份请具体核实)




4.优点传承
西建大最近几年实力有崛起之态,主要源于国内外设计竞赛屡屡获得大奖,在国际建协(UIA)每四年举办一次的全球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中,赛绩甚至超过老八校里排名前四的院校。
尤其是获得最高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奖,为中国在世界上赢得了极大的声誉。
5.有待改进
普遍观点认为,西建大没落得已经被一些后起之秀赶上,例如:深大、浙大等。明显的失去了当年的霸气。
虽然西建大的学生还保留着过去老牌土建院校的一些基本功,学生近年在国际上的一些比赛中获奖不少,但就像古都西安一样,设计风格过于守旧、中庸,缺乏大胆前卫的构思,鲜明的个性。
6.八卦一下
据说西建大新校区建筑风格仿宋朝,网上调侃说每天上课跟上朝一样。不过看照片真是美得嘞!




——致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落于世间千万人,也无一人笑待之。
江海不可平,深情亦难却。秋子回过头,冲祁叔莞尔。虽莞尔,然神情杳然。自己尚还有初景同他历经悲愁喜乐,颜以宁如今却真只落得茕茕伶俜了。
他送走祁叔,独自沿着行道树向学校而行。
一则通知,学院副主席们齐聚檐下,手里握着厚厚的资料。秋子靠着窗牖,不似往日的雷厉风行。沉痛而郑重,他的话语里充满青年的祈愿:“我们今天就着手准备,三五日便出发!”
月上梢头,愁露眉间。七七八八的儿人瘫在桌上,早已疲惫不堪。秋子揉揉眼睛,整起手边的调查问卷,一遍遍核查数量和内容。
隔日,初景请了大爱清尘的志愿者前来协助培训。初景看着这群孩子们认真参与培训的样子不禁动容,他们的面容上疲惫混合着坚持,似是夕烧时的光彩,让人叹息又称赞。“今天回去务必好好休息,我们整装待发,后天一早出发去山城。”
秋子送走同伴,行至初景身旁,悄悄把手塞进初景厚实的手掌。“哥,我来开车吧。”
“你最近辛苦,我开就好。”
秋子想起昨夜续水喝,已然是后半夜可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无需猜测便知缘由。他略略低了头,喃喃道:“您这几天熬夜准备资料,我都知道的。还是我来开吧。”说罢,秋子把藏在初景手心里的手抽出来,反之握住初景。他手小,尚还包不住初景厚实的手掌。
温良体贴,初景觉得这孩子真是让人觉得温暖。他难抑笑容,轻轻点头。“好,好。让我也坐回秋主席开的车。”秋子被这般轻松调侃惹得笑起来,飞快钻进车里。
夏日清晨,只要一醒来,便有暖阳普照大地,照的人心里亮堂堂的。可是有太阳的地方,也会有影子。初景递给颜以宁一盒三明治,顺口问到:“以宁,此去山城做调研,辛苦自不必多说,只是——你心里这道坎能面对吗。若是难为,你不必同行。”
“如今站在这条路上,我什么都舍得,什么都不怕了。”
初景藏起沉重的叹息,搂了搂颜以宁,没再说话。一行人坐上大巴车,一场无声的挣扎顶破泥土,带着注定的悲痛开始疯狂生长。
蚕丛鸟道,山路险绝。原是映在眼底的远山由远及近,一重一叠,身披黄沙,倚在天的怀抱里。
初景一只腿将将迈下车来,忽而一位穿着汗衫的中年人急忙跑近,用布满沟壑的双手紧紧握住初景。“欢迎欢迎!专家您好啊!”
初景心头蓦地一酸。一旁的秋子撇撇嘴,在心里开始旁白——“是来过多少假专家!把山里人忽悠成这个样子。”初景自是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可是看秋子神情鄙夷,只当是他嫌弃这地方清贫,狠狠瞪了他一眼。
秋子一脸委屈,乖乖收下这记眼刀,却觉得自己分明是为大叔打抱不平,平白招来初景不快。
——————
今天开始又忙炸了
更文、老八校、回复什么的抱歉啦
这张章很长
拍很多
这几天忙着学校招生
今晚开始恢复更文
且待我先去开个会

晚~上~见~咯~
颜以宁上前结接过老先生手中的物件,苦笑道:“党大爷,您这特产别四处送了,吃饭都是问题。”
老先生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我老了这玩意咬不动,儿子天天插着管子也没得机会吃。”
初景垂手立在一旁也不曾打断颜以宁和老先生,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往者不可谏,年也;去而不可见,亲也。这世界上最悲哀的恐怕不是子欲养而亲不在,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一天,生命从指缝里拼命钻,恳求你拉他一把,你使出浑身解数,却只能看他消亡在眼前。那种夜半梦回的无措足够让人痛不欲生千万次。
“您这特产我们一定收下,孩子们都没有吃过山里的新鲜。”初景握住老先生干枯的手,像一根快枯萎的藤蔓,里面尚存一丝坚韧才使得他没有被折断。
再没有比大雨洗礼后的青山更迷人的了。再没有比掺着痛感的美景更动容的了。一行人面前的山间小路曲折坎坷,空气里却是暗香浮动,清新的怡人。呼不上名字的古树参差穿梭在白鸟群里,那婉转吟唱在发梢盘旋,直让人分不清是颂歌还是哀鸣。
初景倒是不担心秋子吃不了苦,只怕他克制不住情绪反给人家造成困扰。“秋子,过来。”
秋子随初景落后着一个弯的小径。“克制情绪,记住。”
秋子点点头,全然不觉自己将面临怎样的人间惨象。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腿脚都要酸了,老老少少半撑着腰被一堵横亘着的石壁拦住去路,这石壁似摩天大楼仰面压来,高的就像要塌下来般咄咄逼人。两岸连山更是层叠杂乱。“从这石壁下方有条路,每次只过得一人,你们小心着别剐蹭了自己。”
钻壁洞的几分钟里,缝隙里的红光若隐若现,出洞的瞬间忽而余光横照,日落西山,一派豁然开朗。眼前不远处可见零星分布在山腰的院落,四下环视,山是天,天也俨然成了山的模样,秋子只觉得幽静里透着股骇人的孤寂。
可是走进院落,秋子觉得心中被生生剐了一道刀,渗着新鲜的悲悯,喉咙开始哽咽。
住高层的人讲究朝向,住别墅的人讲究风水。可住木骨泥墙的人讲究些什么呢。
其实,他们也是讲究的,他们讲究不漏风漏雨,讲究塌不塌。
秋子手扶着屋檐下的长木棍,刚一碰触只听哗哗的声响,屋檐摇摇欲坠,吓得初景冲上前去就环抱住秋子扭向一边。屋檐上盖着的塑料布,塑料布上压着几块残缺的砖块,呱呱滚动朝下砸来,初景尚来不及闪开,就生生被砖块砸在后背上,他立刻感觉到尖锐的疼痛和温热的液体,却咬着牙丝毫没有动静。
秋子感觉到初景颤抖的身躯,刚抬头问切间,屋檐上的塑料布垮塌着整个盖住两人,像积满灰尘泥土的超大雨衣自上而下罩住他们。秋子在里面一阵扑腾也挣扎不出来个结果,初景只是握住秋子双手免得他不住踢打。
一旁尚还站在院落门口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着赶来帮忙。等到秋子从塑料布里钻出来,浑身上下哪里不是黄土漂浮着,他冲着初景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初景只觉脑袋都被气的冒了烟,面子上还是那副冰山面孔,悠悠瞥了秋子一眼。秋子只觉身后某个部位不争气地开始发抖,可见初老师积威之深重。
党老先生呼哧哧小跑过来,急切地扑啦着初景身上的土,不住地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家里这屋檐下的梁塌了,这木棍也不甚结实,惊吓您了。”
初景分毫受不了老人的卑屈模样,连忙扶起他半佝偻的腰背,掺进屋子里,再不提身后阵阵袭来的痛感。
秋子低着头跟在身,偶一抬头就看见初景衬衣后黑红色的血迹,刚刚风干的血迹又因为身体的活动而裂开来,不断渗出鲜红来。他心里实在愧疚,怎的就好奇屋檐下的木棍来,惹得初景替他受了伤。
一行人走进屋内还可见是保留有传统式样的房屋结构,正面堂屋里供着祖宗牌位,只是贡品可怜的只剩几颗干枣,会客的凳子也早已没有了扶手。“您偏房走。”老先生带着进了左侧屋子,一张单人床上铺着破旧的被褥,上面的织绣痕迹早已磨得失了色彩。
秋子刚抬头打量间,就惊愕地说不出来话,表情木讷,神色震惊,如同抽空的躯干呆呆立在一侧。
一具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蜷缩在床的角落,发出嗤嗤的声音。老先生推开围住床沿的人,飞快跑去,艰难的抱起床上的“东西”。秋子这才发现,面前的不是“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可他却跪趴在床上,蜷成一团,艰难的呼吸。
初景快步走上去,冷静地打开一旁的制氧机,把两只管子递到老先生手里,配合着插进他儿子口鼻中。时促时缓的呼吸声过了几分钟才渐渐平静下来。秋子把这中年男人的遭遇尽收眼底,心里愈发难受,眼眶开始发红,胸口也开始起伏。
中年人看到秋子的反应,顿住了一秒随即苦笑。初景顺着中年男人的眼神看到秋子激动的情绪,立刻皱起了眉毛,低声呵斥到:“出去。”
秋子垂下眼眸,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给下落。自己用手抹了抹,转身在墙角倒了杯水,递给仍还跪趴在床上的中年男子,男人摇了摇头,虚弱的样子让人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奢侈。
初景接过掉了漆的白色杯子,神色愈发严肃,语声里透着阵阵寒意又对秋子说:“你先出去。”
秋子只是低着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他还想做调研还想帮助面前的男人。初景等了几秒不见秋子反应,淡淡嘱咐其他人接着做问卷调查,拽住秋子胳膊出了偏房,穿过堂屋走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后院里。
“来时候嘱咐你的话都忘了?”
秋子嗫嚅到:“他那么可怜,我只是......只是为他感到.....我只是同情。”
“同情!不合适的同情就是一把杀人的刀你明白吗!”
“尘肺病的资料你提前读过没。”秋子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初景心里直冒火,“回答我!”
“读过。”
“读过你不知道尘肺病人呼吸困难晚期只能采用跪趴求生,你不知道任何情绪波动都会导致他们呼吸不畅,你不知道随时有生命危险吗!”
今晚本来早早有长更……
现在变成晚晚有长更……








百度吞楼上瘾

老房子里破败的霉味曲折回荡,拂过初景鼻尖撩起的是冷静,荡过秋子鼻尖激起的却是痛恨。他痛恨这个家庭的悲剧、痛恨这片山海。
甚至,他痛恨起自己,倘若他有改良社会的能力,于人于己会不会有些不同。日落西山,秋子也不动声色地挪向一旁,神色渐渐开始复杂。他沉吟了许久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初景,神情里尽是哀求的意味。
初景甚至不需要投去质问的目光,他明白。他明白秋子想让他资助,可是他淡淡摇摇头,一句解释也不肯。
两年来,初景恒久以温良的形象驻扎在秋子心中。他甚至觉得若是换个年代,哥哥必然是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人。他传道授业解惑,他引领扶持学子,可他此刻滚烫的爱心去哪里了!秋子直愣愣瞪着初景,从哀求转至胁迫,从胁迫转至愤怒。你真的不愿意资助他们吗,他们这么可怜。秋子无声地用一只手把小姑娘栏进怀里,又四下环顾。
初景仍是淡淡摇头。不可以。
“爸,这个月可以交杂费了吗?老师说学费免了,杂费.......可以......吗。”小姑娘说完话如同犯了错误一样,低头盯着自己脚趾头,半晌听不到回复,自然也看不到父亲和爷爷的为难和自责。可她懂事极了,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抬起头来满脸笑容。“没事的,没事的。爸你好些吗?”
秋子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抱住他。“哥哥给你,哥哥有钱。”秋子故意抬头看着初景,咬牙切齿却又云淡风轻。“别人不帮你,我帮你。”说罢,他就拉着小姑娘的手出了屋子,两个人坐在草垛上。
两个人沉默许久,秋子起身,漫漫而游,施施而行。他发现远方一处被数块板子围合的空间,走进才发现是卫生间,正要离去,无意撇到粉笔画的痕迹,走进观之,无言有泪。那是一副被风化了的模糊图案,两瓣肺合成一颗心,上面稚嫩的笔触写着“妈妈,祝你快乐。”想来是爷爷讲过的,妈妈带着弟弟抛弃了他们,人走茶凉,思念却是滚烫的。
谁可想,凭阑浅画成图,凉夜清风,吹尽香绵,泪满山河。秋子回头望着独自坐在草垛上的小姑娘,晚风吹起她发黄的长发,柔美苍凉的背影让人心疼,于是要资助她的想法又汹涌而来,不可阻挡。初景也不行。
秋子拿起手机,略微思索拨通了电话。“喂,是我,给你个地址,汇一万块钱来,转账给你。”“地址是——”秋子正要报出地址,就感觉一股强硬的力量夺走手机。“该动脑子的时候动感情!你还把自己当个孩子吗!”
秋子本能转头,初景震怒,却刻意压低声音。“时间不早了,回了住的地方再说。另外,手机我替你收着。”秋子刚要顶嘴,初景捏住秋子手腕,凑近脸庞。“嘴闭住,敢说一个字立刻送你回学校。”秋子愤愤挣开初景,独自走在归途上,甩开其他人几条路。夜色深了,初景满心尽是担忧,嘱咐了同行老师,快步追上去。
山路崎岖,本就不适合走夜路,两旁杂草疯长,依然看不见秋子的身影了,不能再耽误下去。初景索性跑起来去追秋子,约摸一刻钟才看到在弯道晃过的熟悉身影,他加快步伐,只是一天下来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追到秋子已经气喘吁吁。初景略微缓口气,抓住秋子手腕继续向前走去。
“松开我!”“松开我!你抓疼我了!”秋子大力挣扎,却根本得不到初景的一点回馈。直到回了住处,尚还被握得紧紧的。秋子踹了一脚门,初景用一只手掏出钥匙,随即进了屋子反锁上门。
“闹够了吗。”
“没有!”
初景缓缓点点头,“很好。”他神色平静走出屋子,在前院的枯树上折下几根树枝,在手上试了试分量,甚是满意的进了屋子。
“裤子褪了。”初景指指床,让秋子趴上去。显而易见,秋子是没有这种自知之明的。
初景不再废话,一树枝抽到秋子后背,秋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罚,树枝柔韧又带着分叉,抽到后背的滋味仅用想象是不够的。秋子本能地躲起来,跑向床的另一侧。
“现在挨罚也敢躲了?”初景将秋子摁在床侧,三两下便将他裤子褪到脚踝。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打,每一下都整齐排在大腿和小腿上。秋子开始还踢腾着腿,试图挣扎,只是一下下的叠加,让痛处不断被放大,直到两只腿慢慢都是肿起来的伤痕,每动一下腿疼痛就发疯般咬住他,使得他再也提不起力气动一下腿。
“今天不用你认错,以你的幼稚想法也认不出个我满意的错来。这顿罚,不许躲,不许出声,你可记好了,没有心软这一说。”
完全真实的故事,小姑娘画的肺和心我还留存着,还有其上不难辨认的“妈妈……”
好久不熬夜码文
安啦。

——插播小段子——
人类的最高理想,应该是人人能有闲暇。于必须的工作之余还能有闲暇去做人,去享受人的生活。
“所以,哥啊,我这剖面就不画了。”秋子支着身子趴在桌上,颈上的头左摇右摆,冲初景笑眼盈盈。
“于必须的工作之后,方可享受,方可。”初景卷起草图纸敲敲秋子。“月白风清,哥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兄弟二人倚着月光漫步在海岸,山水轻柔解弦歌。
“谁说仗剑需策马,偏要闲庭晚霞!今夜我只愿同作浪子,不作豪侠。”秋子伸展双臂,爽朗的声音随着热浪起起伏伏。
初景闭起眼睛,海风像小姑娘手里的绸带,忽而甩尾忽而环绕,让人欲罢不能的乐在其中。
“哥,如何才能融智慧、学问、情趣、洒脱于一炉?”
初景不答反问:“我们这些人,为什么稍稍做点学问就变得如此单调窘迫了呢?如果每宗学问都要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那么世间学问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如果只是文明总是给你带来沉重的身心负担,那么再过千百年,人类不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精神和体魄总是矛盾,深邃和青春总是无缘,学识和游戏总是对立,那么,何时才能问津我们一直苦苦期盼的自身健全?”
秋子边走边想,边想边走。我们本为追求自身青春活力而远游,而一迈步却比任何人都显得苍老佝偻。
“生之无聊死之激烈。人生的问题,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我也免不了时而流连于衣食住行,时而沉醉于琴棋书画,时而天文地理,时而人情世故。”
初景顿了顿又道:“可平淡朴实中也可流露风情幽默,嬉笑诙谐中可显温厚大气,生活中也可透高雅平和。你能散发着积极温暖的情味和香气,于人于己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快乐才是熔炉,活的快乐,你想要的融为一体也就不那么难了。”
初景转头淡淡一笑。“享受生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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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8:5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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