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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祁王兄弟(琅琊榜同人)[第3页]

作者:一世惊狂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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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经无聊,两个孩子耐不住顽皮的心性。
林殊跳起身,揉揉发麻的膝盖,见身边的景琰还是规规矩矩的跪着,闭目诵经。
林殊笑了,顽皮地凑近他,在他耳边嗅嗅,如小狗儿一样,吓得景琰猛的睁眼,慌得责怪他:“做什么?”
“人都走了,起来吧。”林殊伸手去拉他,“你还没看出来吗?祁王哥哥不过是生气罚咱们。许是下山的事儿被他察觉了。”
“不会吧?”景琰有些含糊,但终究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真若是跪经就饶过咱们也算值得了。”林殊寻思着说,“大哥哥最好了。”
景琰笑了,继续闭目诵经不理他。林殊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平日就活泼好动,如此绑了他在这冷清的佛堂不许出去,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在原地逡巡着,摩拳擦掌的向外眺望:“景琰,你听到声音吗?是不是禁军开始向山下行进去圈围场了?”
“景琰,你猜猜,今年是你获胜还是我获胜?”
“哎,若是我赢了,就向舅舅讨这张弓拉来试试看。”林殊打量高高供在案子上的弓揉拳擦掌跃跃欲试。景琰索性不去搭理他,只盼了刑满开释,还欠皇长兄一个说法,为什么善作主张私自下山,还敢撒谎?倒是小殊心宽,还有心思一味的胡闹,怕是林姑爹也心里正在犯疑呢。
忽然,林殊几步上前伸手去向那张雕弓。
“小殊!”景琰惊叫一声,林殊已握弓在手得意的说:“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祖宗知,不过是太外祖父用过的弓,我不过是看看。再说了,太外祖崇武,太奶奶说,便是他老人家活在今日,也一定宠爱小殊和禹哥哥的。不过吗,至于你,景琰……”
林殊坏坏的一把抓起弓做个弯弓射大雕的姿势,景琰正要制止,就听“嘎咔”一声,雕弓断做两截。
二人都惊得失色。
“这么不结实,还是定国开邦的弓呢。”林殊甩甩那无力的弓弦,两截木头相互碰撞出哒哒的清脆声响。
“这,怎么是好?”景琰急得过去捧起雕弓的“尸骸”急得不知所措。
殿门开启,殿外太监在问:“两位小主子,可有什么需要伺候的?”
其实就是来查看发生了什么,见景琰手里捧着断弓,就惊得惊呼失声:“哎呦,奴才的爷呀,这是,这可是,闯祸了,天给捅出个大窟窿来!”
林殊的头里也嗡嗡的,随手一挽弓,才使了三分的气力竟然弓就这么不结实断了,仿佛有人有意同他玩笑一般。
哗啦啦闻声围来许多人,守护巡营的林大帅抢先进来。
林殊委屈的一瘪嘴,欲哭不哭的喊一声:“父帅。”噗通跪地就要认罪。
景琰手里却将断弓一翻双手捧了跪下说:“姑爹,是琰儿不慎损坏了太祖的弓,琰儿甘愿受罚。”
“景琰!”林殊惊得才要开口,景琰却说:“你得意什么,不就是劝我几句没听吗?还用不到你落井下石,闭嘴!”
林殊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危难之时,景琰这朋友总算够仗义挺身出来保护他。虽然他平日最不喜别人替他顶罪,只是景琰是皇子,损了这雕弓同他这手握重兵的外臣损了这雕弓的罪责不同。况且爹爹治军治家严谨,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爹爹一定不会轻饶他。
景琰一力认下罪过,不多时就惊动了祁王景禹赶来。
景禹接过那残断的雕弓看看,林殊几次委屈的要开口,都被景琰喝止。好在时间短,不如林殊一定忍不住挺身招出一切。景禹看了看说:“既然是景琰犯错,小殊你下去吧。”
“可是,大哥哥……”
“闭嘴!”景禹喝一声。
又对林燮说:“姑爹,这里景禹来处置,您带小殊下去。”
“又出了什么事儿?谁敢动我的乖乖重孙孙?”太皇太后踉跄的拄着拐杖奔来。身后还随了皇上、皇后、宸妃、静嫔及晋阳长公主还有几位皇子。
“哎呦,这才是胆大包天呢。这可是太祖开国定江山的神弓,就给折断了,还奉了春狩大典,可真是不吉利。”皇后娘娘酸酸地添油加醋。越妃也笑了:“这七殿下平日在祁王府里养着,按说最是乖巧规矩的,怎么人前贤顺的模样,人后就成鬼了?”这是落井下石。
“启禀父皇,刚才殿上刮过一阵邪风,把雕弓卷下了供案。景琰拾起来的时候,弓就断做了两截。孩儿仔细辨看过,这弓是被虫蠹过,您看。”祁王景禹将雕弓捧上,指着上面一个个细微的沙虫眼儿。
圣祖的弓,怎么会被虫蛀腐蚀如此厉害?皇上龙颜大变。
祁王拱手启禀说:“父皇,工部和大内每年为保护这些贵重的供品是有朝廷拨发的银子的,斥资不菲竟然收效如此,怕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对祖宗之物轻怠如此。”
言皇后顿时语塞,那嘲弄的笑也顿时敛住,大内负责这些贡品的太监总管是她的人。
皇上却冷了面孔上下扫视祁王景禹,哼了一声问:“你问朕吗?朕将这江山托付给你,做这监国太子,你是如何掌管的呀?”
祁王撩衣跪地,满心的委屈只能叩首应一声:“儿臣知罪。”
但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皇上托付江山让祁王监国不过才一个多月的事儿,这弓被虫蛀怕是没个三两年是不成的。
皇上忿忿地哼一声,拂袖而去。妃嫔们也不敢笑,都偷眼看看皇后,不管怎么说,祁王下面就要言皇后的人开刀了,虫蛀圣弓的事儿不会就此草草了结。
下面就该拍儿子、拍弟弟的,都来了!
人散去,祁王转身看跪在地上的小殊和景琰。
一个耷拉个眉眼不敢抬头,一个深抿了唇巴巴地望着他。
“小殊去回营帐,景琰跟我走。”祁王吩咐一声。
景琰泪眼汪汪的应了声:“是!”偷偷望一眼小殊,暗自责怪他多事,这回可是在劫难逃了。
“大哥哥小殊不走,小殊惹下的祸,凭大哥哥责罚。不要把小殊交给父帅处置。”林殊急了,若是打发他回营帐,不知父帅如何对付他。这顿打肯定轻不了,即便有太奶奶保护,但父帅若想整治他,有的是刁钻古怪的法子。再说,他总不能丢下好兄弟景琰替他顶缸,原本这事就不关景琰的事,完全是出于兄弟情义,景琰才挺身出来帮他认下这大罪。
祁王不说话,起身向殿外大步走去。景琰起身,揉揉发痛的膝盖,垂个眼疾步紧跟,仿佛腿都沉重许多,板子似已打在了身上,一阵阵的疼。
林殊也尾随其后,直到进了祁王哥哥的营帐,他才吩咐门口的亲兵:“不得靠近!”
祁王进了营帐先脱下锦袍,虽然是三月初,春寒风冷,祁王身子不大好,裹了宸妃亲手缝制的白狐毛锦袍。他将袍子扔去一旁,低眼打量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风冷冷的顺着帐角侵入,从后脖颈灌得周身瑟瑟发冷。
祁王在地毡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先是打量了景琰问:“说吧,做错了什么?该如何责罚?”
景琰低个眼,偷窥了皇长兄一眼,又慌得垂头说:“不该胡闹,弄坏御弓。”
“大哥哥,御弓是小殊手痒弄坏的,不干景琰的事,他乖乖的跪在那里诵经,他怕父帅责打小殊,才替小殊认罪的。大哥哥,罚小殊吧。”林殊说到这里,眼里湿润了,平日里,大哥哥最疼惜他,景琰虽然倔强,有时斗气也欺负他,但是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呵护他,就像今日。
“还有!”
“还有……就是,景琰撒谎,欺瞒父皇和太奶奶,说弓是……可是大哥,那弓也太不结实了!”
祁王不再问话,严厉的目光直视着景琰,看得景琰周身发冷,他深吸一口气瑟瑟的呼一声:“皇长兄。”一颗心噗噗乱跳,祁王哥哥这个眼神他最害怕,祁王哥哥平日态度谦和,极少动怒失态,今儿这神情,怕是真的恼了。
打量景琰片刻,祁王吩咐一声:“请家法来!”声音淡淡的,就像寻常吩咐身边的他,“倒盏茶来。”
“大……哥哥。”景琰的声音哽咽了,话就堵在喉头,吐不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景琰不敢耽搁,起身去要帐外喊人取来家法,就在起身的一瞬,忽然回忆起大哥祁王丢下的那句话,那袍子上沾的蒺藜果。
景琰顿时醒悟,撩衣跪地说:“哥哥,景琰知罪了。不该贪玩先进了围场去……景琰甘愿受责,求皇长兄不要请家法,惊动内侍和护卫,景琰去取马鞭来,凭哥哥教训。”
祁王无语,总算露出一点嘲弄的笑意。景琰不傻,平日都说景琰不如小殊聪颖机灵,更少了些活络,那是被小殊的光辉遮掩了。或是他生母静嫔在宫里位份不高,处处谨慎小心平和,也让景琰的性子野多了些疏落恬淡。他不过一个眼色,景琰倒是响鼓不用重锤敲,明白了。
“去把戒方拿来!”祁王成全了他,更省事。
景琰应了声“是!”去一旁书案上取过戒方,林殊在一旁偷眼看他,同他挤眼,暗示他太笨,怎么不打自招。
“小殊!”祁王呼他。
“大哥哥。”林殊望向祁王哥哥。
“你说说看,该如何罚?”
林殊看看景琰,深咽口气说:“不尊皇长兄戒令,擅自下山贪玩,责……掌十……二十记。”
他偷窥了祁王哥哥,眼泪极力噙了不落下,可怜兮兮地喊一声:“大哥哥,轻些,小殊错了。”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
祁王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点点头一笑,对景琰吩咐:“过来!”
景琰跪行去祁王跟前,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掌,祁王才举起戒方,慌得景琰嗖的将手掌背去身后,大大的眸子里噙的那汪泪如清泉一般,仿佛随时要涌溢出来。祁王抓住他的手掌,咬牙打了几记,疼得景琰呜呜呜的哭着拼命撤手藏去身后哭求:“哥哥,明儿是春狩开猎,打坏手,琰儿无法挽弓射箭了。”话说到这里,景琰的泪倏然落下,抽噎着望着祁王哥哥。
祁王凝视他片刻,盘腿坐下,目光直视他低声吩咐:“你自己说说,做了这些混账事儿可能轻饶?还要什么颜面。平日教训你的话,都和了饭吃了!”
戒方冷不防打在右侧大腿上,景琰一抖,忍了痛不敢哭出声,揉了腿眼泪唰唰的流。
祁王再抬手,景琰吓得缩脖一躲,祁王反收了手,低喝一声:“趴好,过来!”
景琰身子伏地,祁王却沉默不动手,沉寂了片刻,戒方拍拍他的腿侧喝一声:“麻利些!”
“大哥……哥哥。”景琰吓得侧身瘫坐,呆滞地望着祁王长兄。他知道,这是哥哥气急了,要他褪了亵裤,如昔日儿时顽皮时那样领责。只是如今他已近十七岁,才封了郡王,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小顽童,涕泗横流的高高撅起小屁股趴在皇长兄面前背着祖训领责,疼得他哭喊着在皇长兄的腋下挣扎,再滚去皇长兄怀里,将眼泪鼻涕蹭他一身。
他噙了泪,频频摇头,连呼了几声:“哥哥。”
还有表态的吗?现在2比1多
“大了,本事也长了,为兄的话都成了过耳风了?”祁王厉声喝叱。
景琰更是摇头,低沉的嗓音哽咽的辩白:“琰儿不敢,大哥……哥……”
林殊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平日里他最会讨巧耍乖,一听要挨打,知道八成是逃不掉。祁王哥哥先打景琰,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先拿景琰来威慑滑头的他。怕是此刻祁王哥哥心头早已料定,这馊主意惹祸多半又又是他是祸首,最后留下手段好好整治他。
林殊扑过去一把抱住了祁王哥哥的腿求着:“大哥哥不打景琰,大哥哥也不要打小殊,小殊错了,再不敢不听大哥哥的话,擅自出行违犯宫规,也不敢跟大哥哥撒谎了。祸都是小殊惹的,大哥哥不要打景琰。”
“大哥,打琰儿,饶了小殊吧。哥哥若责了小殊,林姑爹就会发现,一定还会狠狠罚小殊的。”景琰争辩着,不容分说就解下腰间的束带,将奶白色的素绫亵裤也松落在膝处,委屈的俯下身。
祁王才咬牙去撩覆在景琰肉上的那层袍襟后摆,林殊慌得抢先扑去景琰身上阻拦:“不要!祸是小殊闯的,狩猎也是小殊拉景琰同去的,打小殊吧。”说着抽噎着去松自己腰间的束带。
祁王景禹气的挥起手中的戒方照着小殊的屁股就盖去,狠打了两下,急得景琰翻身去护小殊,又免不了被皇长兄趁机撩起他的后襟狠狠打了两记。疼得小兄弟二人裹做一团。
“好呀,你们两兄弟倒是狼狈为奸,放心,谁也逃不掉。都去条案那边趴好。去!”祁王手中戒方一指旁边书案。
“顽皮淘气都罢了,人不可无诚信。临行前,为兄如何叮嘱你们,你们又如何信誓旦旦。转眼来了猎宫,竟然肆意妄为,无视祖宗家法。这也罢了,谎话连篇,说来顺口都不眨眼。这就是我景禹教导出来的好兄弟吗?”
两个小兄弟并排伏趴在案几上,案子不高,偏偏二人身材颀长腿更是修长,这么一跪,反是姿势格外的发窘,探个身子抱住卷云几案一边咬牙忍痛的样子还真令人心疼。记得小时候两个小家伙惹祸就是这么并排的趴在案子上挨打,白嫩嫩肉呼呼的两条小腿禁不住疼拼命踢踹着,哇哇大哭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谁想时隔十年,竟然又重蹈覆辙犯上孩童从犯的重错,信口开河的撒谎!
“跪好!需要喊亲兵来帮你们吗?”祁王低声怒喝,景琰扒紧案边的手哆嗦着抽回,颤巍巍探去身后,不情愿的徐徐掀起那层薄薄的遮羞袍襟,掖去身前腹下压紧,
倒是小殊,跪起身回头泪眼巴巴地望着他,瘪瘪嘴哀求:“大哥哥,不要,小殊知错了,日后不敢了。”
“违令者……”祁王话尽于此,林殊的泪就如决堤的洪水奔泻出来,他呜咽着,人前从未如此狼狈落魄失态,如今在祁王哥哥面前一无掩饰的暴露 。
“景琰!”祁王一声提醒,景琰起身擦把泪,搂过小殊,为他解着腰间被慌乱中扭成死结的束带,那火红色的亵裤就倏然滑落,露出两条白净如玉雕的长腿。
“趴好!”小殊呜咽着趴去几案上。 祁王痛心地审视两个爱弟,紧咬了薄唇,挽起衣袖,手中戒方狠狠地噼里啪啦打下。
起先两人还咬牙呜呜的承受着,不多时小殊就瘫软在几案上侧身躲着那戒方哭求着:“祁王哥哥,小殊错了,祁王哥哥少打两下吧,疼。”
见小殊敢躲,气得祁王上前一把按住他抱拢的窄腰,手中戒方用力狠打几记,斥着:“胆子还大了,敢躲了?”
“大哥哥,大哥哥,不要,大哥哥。”林殊涕不成声,手忍不住到身后却捂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屁股,紧紧抓了,哆嗦着哀求。小殊一挨打就是这幅没出息的模样,祁王摇头叹气却还是坚持着:“手拿下,再若违令打罚加倍。”
“大哥哥……”林殊这才哭着挪开了手,戒方就狠狠蛰咬在肉上,疼得他倒吸冷气惨哭了一声。
“小殊!”景琰急得侧头去看他,见小殊一头汗被水洗的一般。
祁王放过小殊望向弟弟景琰,越大越不成器,反是同小殊狼狈为奸去撒谎。景琰的双腿都在发抖,膝盖几乎离地,忽然觉得身后风起,啪的一声,本是伤痕累累肿胀不堪的臀被狠狠一蛰般。景琰咬紧唇忍了泪,做错事理应受罚,他明白这个道理,撒娇耍赖如今都没用。他忍着痛强撑着身子,双腿时而并拢时而分开,都无法支撑疼痛的身躯,终于瘫软在几案上。
“大哥哥,打小殊吧,少打景琰几下,祸头子是小殊。”林殊尽管疼得冷汗水洗般,还是极力为他求情。好兄弟!景琰争辩着:“我大,是兄长,做错事,理应重罚的是景琰。”
戒方是不能再用了,不要把两个小的打出个好歹,自己心疼不忍不说,明日也无法向太奶奶和长辈们交代。
祁王将小殊向一旁推推,自己挤座在他们二人中间的几案上,一把掀起景琰的长腿,一托腰就放在自己的腿上,“说说,如何错了,日后如何悔改?”
景琰的思绪都被抽空,满脑子写满羞痛二字,哪里还想得出应对,还在恍惚抽噎间,“啪”的一声有力,疼得他一抖。
“不要,大哥,不,疼,啊……”景琰涕不成声,就被祁王哥哥推去扔回案上。
林殊就觉得不妙,知趣的自己呜呜的起身,爬去祁王哥哥腿上,呜咽地哀求:“大哥哥,轻些,大哥哥小殊再不敢了。”
可怜的小模样,如今真是怕了,他抚弄一把小殊,疼得小殊一个激灵,委屈的往他怀里扎。
“小殊,”祁王情不自禁地呼一声,小殊含糊的应了一声什么,裹在痛苦的呻吟声中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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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燮踱步来到祁王帐外,果然不出他所料,祁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惩罚两个小东西。
“噼里啪啦”的一阵责打声,帐外立着的林燮沉默在风中屏住呼吸不语,他本是来寻儿子要抓回营帐狠狠教训一顿的。来的时候心情沉重,还怕景禹对小殊这自幼看大的小表弟宠溺袒护。他知道景禹如何的宠爱小殊这小表弟,担心他姑纵了小殊。才在殿前宁可忤逆皇上都要拿虫蠹的事儿为小殊折弓大罪开脱。如今这一听,才暗自佩服祁王驭人的本领。这板子打在弟弟们身上,祁王的心都要在流血。景禹不过才大琰儿八岁,也还是个孩子。年少担了江山社稷重任,偏偏逢了大齐这千疮百孔的时局,可真令他为难。
“哇……大哥哥,大哥哥疼呀。”小殊哭得像个孩子,赤焰军的少帅,千军万马中刀口舔血刀剑无眼重伤时都不落泪,如今哭得凄惨还带了撒娇的哀怨。
“大哥,大哥,不敢了,大哥。”景琰的求饶声夹在其中。
“趴好,趴好!”景禹厉声的呵斥,啪啪啪的清脆抽打声又传来。
林燮闭目不语,独立风中,外甥和儿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尖肉。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放缓,责打声也停住。只剩孩子们的抽噎声啜泣声阵阵。
“跪好!”祁王的呵斥声,帐内渐渐的声音渐弱。
内侍端了茶点过来,一见林燮才要开口,林燮做个手势引他去一边轻声问:“这是静嫔娘娘吩咐送来的?”
“可不是嘛,怕祁王殿下夜里操劳饿着。”
林燮想笑,静妹妹就是如此细心,景禹哪里是操劳国事累着,怕是教训兄弟这一场也委实花些气力。
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扬声对公公说:“本帅也是散步才路经祁王殿下帐外,怕打扰殿下操劳政务没敢进去。这静嫔娘娘送来的点心,就交由本帅递进去吧。静嫔娘娘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这,娘娘叮嘱,劝大殿下保重身子要紧。”
“是舅舅来了吗?快快请进。”帐内景禹的声音,不多时,景禹踱步出来,一身素色的袍子,披了一袭墨蓝色的袍子,缓步而来。
“祁王殿下!”二人上前见礼,林燮心中有数,尽管外甥对他尊重有加,但眼前人毕竟是日后的君主。
“本王就不留舅舅进去坐了,天色已晚。小殊还要留下替景禹处理些往来信函。”
帐内跪着面壁思过的两个小兄弟的心都提到喉咙,听了祁王哥哥这一句话,才略略松了口气。小殊咬着手背忍了抽泣,景琰大大的眼长长的睫绒上挂着泪,忽闪忽闪的委屈的撇嘴欲哭。身后一阵风冷,祁王兄回帐,食盒置在二人曾挨打受罚的案几上吩咐说:“先过来吃点心吧,也哭累了。”
祁王话音才落,小殊“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跪行几步上前抱住了祁王的腿,纵声大哭着口中嘟哝着:“小殊不敢了,大哥哥莫气了,小殊再不让大哥哥失望生气,大哥哥……”祁王抚弄小表弟林殊的头顶,淡淡一笑,撩开他的衣襟,看着那打得青紫的道道檩子肿起来还真有些吓人。小殊生得白净,自小就肉嫩嫩的如粉雕玉琢的孩儿,这伤看来还真是骇人。若是晋阳姑姑和太奶奶看到,一定要心疼的落泪。再看一旁的景琰,揉个泪眼哽咽不语,景琰多了些刚毅,能哭成这样也实属罕见。
“给哥哥看看你的伤。”祁王吩咐。
景琰泪眼望着哥哥,羞得低下头说:“不那么痛了。”
见哥哥的目光就凝视他,景琰才不情愿的轻轻撩起袍襟。平日在军中磨砺,景琰肌肤被风霜染成暗金之色,透出的英武。这一道道血檩子肿得两指高,看得人心疼。这个弟弟是静姨的心肝,也是他的爱弟,从小就是养在他宫里。今天是气头上,下手狠了些。
“不疼了?”祁王问。
景琰含泪点点头。
“不疼?如何长记性,看来大哥打得轻了,那就趴回去,再责二十!”祁王板起脸说,话音却是在逗趣。
“不要……”这回是换做景琰抽搐几下忍不住又哭出声来,头扎进祁王兄的怀里,同小殊并做一起,扒在祁王身上。景禹摸摸这个头,看看那个的伤,将二人搂去一处,索性坐下耐心地教训一番,才吩咐人打盆净水进来,为哭成花猫脸的小兄弟二人净面擦洗干净。
忽然帐外一个声音通禀:“启禀祁王殿下,皇上召您去寝帐觐见。”
祁王景禹的心一提,两个小的也立时收了哭声,这深更半夜的,若非有急事,皇上如何的深夜召见?
坏了,错删了那个大梁大齐的帖子, 本来想删自己的回复的,抱歉呀 。那个, 在哪里呢?
景禹的目光从两个小家伙身上掠过,一个个怯怯地望着他的模样倒也令人生怜。
“好好趴着,先睡。想是父王有紧急政务交代。”景禹轻描淡写道,但他心里知道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为了给弟弟们解围,他围魏救赵当众揭穿了内监私吞公款的事儿,父王一定恨得咬牙。怕是寻了他去一定要训斥一番。
景禹披上藏青色的狐裘袍,长长的风毛掩住半张脸,显得一张微白的脸清癯中有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秀色。他转身出帐,风卷入迎面刺骨。
“大哥哥”小殊忍不住呼一声,话音里满是担忧。
“不想睡就跪着思过去。”祁王喝一声,没有回头,他知道小殊聪明,多半有了些不祥的预感才呼出声来。
祁王景禹疾步赶去父王的寝帐,帐中暖暖的,越贵妃在低低啜泣,皇上的安抚声:“罢了,也是你那个兄弟不争气,景禹也难为。”
景禹心头一紧,为父皇这话倒颇有几分感动,只要父皇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就好,何必计较旁人的议论猜忌?
高公公恰在帐外张望,一见他就迎过来,景禹礼貌寒暄几句,高公公担忧的望他一眼说:”陛下身子不适,脾气有些躁,殿下仔细了。“
景禹谢过,通禀一声进帐,越贵妃早已拭泪侧头坐在一旁。
有些事儿,心知肚明,别人不问,他自然也不提。
见过父皇和越贵妃,皇上没有赐坐,只上下打量他几眼问:“今儿你两个兄弟下山了你可是知道?”
景禹心头一沉,他该猜到,没有不透风的墙,父皇如何会不知。
“是孩儿打发他二人去巡查卫戍营。”景禹轻描淡写地说,心想不知父皇知道了多少?
越贵妃笑了,笑得阴阴的,一杯酒为皇上斟满说:“您消消气。”
越贵妃媚态百生的一双似醉非醉的眼就从祁王景禹身上掠过,含了些暗自得意和挑衅,嗔怪般说:“祁王殿下,也不是我这母妃多嘴。就是你五弟为人笨拙,也知道为人臣子要讲个忠孝二字。对君父哪里敢如此谎话连篇的?欺君之罪且不说,就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对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吧?”
事出意外,祁王忙理了思绪去想最坏的可能。景琰和小殊顽劣下山,多半被人看到,但如果下山的目的不是从小东西们口中道出,他敷衍父皇的话就不算欺君。但是如果是二人说走了口?祁王想想,似没有这种可能。景琰本来就讷于言辞,该不会多话。小殊何等聪颖,定然不会不顾左右隔墙有耳。那唯一的可能……
祁王稽首沉稳禀道:“二位弟弟下山,实属是孩儿差遣。”
“逆子!”梁帝手中的碗已怒不可遏的掷向他,祁王下意识的一侧头,碗在他身后砸碎。那一瞬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不该躲,可自己为什么忽然一躲,也不知是为什么。
“反了反了!”梁帝跺脚大骂,绕过几案奔去祁王跟前,猛踹几脚,将祁王踹翻在地。
“家法,去取家法!”梁帝咆哮着。高湛公公一听,眸光四下一扫,也知道祁王殿下是在劫难逃,忙应声出去,忽然越妃喊一声:“不会去给太皇太后报信搬救兵吧?”
高湛愕在原地,尴尬的哭笑不得偷眼看看地上的景禹回越妃娘娘:“奴才怎敢。”
祁王伏首叩头请罪:“父皇,儿臣没有看管好两个弟弟,以致二人下山巡营返回途中流连贪玩晚归,孩儿已经动家法责罚过他们。请父王不要治两个弟弟的罪。景禹受命于父皇做弟弟们的表率,替父皇督管弟弟们,未能尽责发生今日之事,是景禹的疏忽,理应受责。”
梁帝满脸怒气立在景禹面前,俯视这个令他曾经疼爱引以为豪,但如今满是忌惮和妒忌的儿子,他仰头望着他,毫无一丝对家法的敬畏和胆怯,更不要说他这个万人之上的父皇。他毋宁看到景宣那窝窝囊囊战战兢兢无用的模样,听话而胆怯,满眼是对他这个父皇的敬畏;他毋宁看到那聪慧伶俐的景桓,日日围绕他满是景仰的目光和华丽辞藻的恭维。而眼前的景禹,万民景仰的一代贤王,百姓心里只有他祁王景禹,哪里还有自己这个皇上!梁帝越想越气,恰是越妃长长一声娇娇的喟叹:“哎!祁王殿下果然是皇子们的表率,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的,皇上,慎重呀,为这些小事,若真伤了祁王殿下,莫说太后怪罪,朝里那些大臣明日早朝还不叫嚣得朝堂都要翻了?”
高公公捧了荆条家法进帐,一见这情形有些进退不得。他不敢去给太后报信,可到底心疼祁王殿下。
“愣着做什么?给朕打!”
“陛下,这…….这明儿是春狩的正日子,打伤了殿下是小,若是煞了明日的风景,可就……不如,记下这顿打,回宫去清算?”高公公试探的问。
高湛提的倒也不是没道理,可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梁帝怒视着景禹,景禹痛心的目光满是期待地望着他,却毫无半点乞怜。一副逆来顺受甘愿替兄弟顶罪的赴难的慷慨,如易水旁的义士。
梁帝沉了脸又问:“朕最后问你一次,若是你两个兄弟善作主张似去狩猎,那罚的是他二人,同你无关;若是你授意放纵他们,那今天家法绝不轻饶!”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是实。”景禹毫不犹豫地说,但他此刻心里也愧疚,毕竟他在撒谎,在欺君,在骗自己的父亲,就这个罪,他就该打。可他不得不如此,他总不能让两个兄弟受此重责。
景禹伸手去撩了身后的衣襟掖去腰间俯身跪好,对越妃娘娘说:“还请母妃娘娘回避。”
越妃惊诧的张开口,然后笑了:“殿下,这口气撒在本宫身上也罢,只是殿下不要再同皇上斗气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殿下好歹给兄弟们做个孝顺的表率。”
“都不必走!他做得出就不怕丢颜面。高湛,给朕去了他的小衣,狠狠打!骑射?好,打不得屁股,就打腿,打!”梁帝怒斥。他分明知道儿子在诡辩,在替小殊和景琰遮掩,还巧舌如簧。他就是如此收买人心的?做得个好贤王!
“父皇,父皇。”景禹惊愕得难以置信,竟然父皇要他当着越妃和高公公的面褫衣受责,这是如何的羞辱人?
他满眼的失望痛苦,薄唇不知不觉中都被咬出血,如一段木头跪在那里,任由高公公凑过来为难的说:“殿下,得罪了。殿下倒是求饶呀。”
儿时的景禹,但凡淘气惹祸要挨打,就一早哇哇的大哭失声,抱住他的腿不停地求饶喊着:“父皇,禹儿错了,饶了禹儿不打吧。”那时候看着哭得如小花猫脸似的儿子他心里又爱又怜又气,就是盖在小屁股上的巴掌啪啪作响,他也是只用了三分气力,就这样小禹儿还是哭得惊天动地,扑去救他的太皇太后和宸妃怀里时,身子埋去长辈们宽大的袍袖里,红红的小屁股还露在外面,让他看了心里发笑。也不知从何时,这位一代贤王再不是昔日那个孩子,凛然正气令他这个君父都敬畏。
“父皇,儿臣知罪,求父皇恕罪。”景禹放低了声音伏首认罪,但远不到值得他饶恕的地步。
“殿下,得罪了。”高公公说着,手探去景禹腰间。
高公公的手才触到景禹的腰,景禹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目光里透出悲凉。
高公公心知景禹委屈,可他也知道皇上对景禹的忌惮和恨恼。只不过他是做奴才的,不能多言。这党阀之争,他更不能轻言。但他还是不失时机的陪笑提醒一句:“皇上,祁王殿下这是认罪了。您看,不然还是宽恕殿下,饶了这层面皮儿?”
越妃巴不得景禹当众出丑难堪,再加上皇后娘娘同她结党,许了她如果能一道扳倒祁王,就许她娘家的荣华富贵和日后他儿子人前的风光。只是越妃心里明白,皇后一心要扶植誉王景桓,也根本没把她生的傻儿子景宣放在过眼里。但越妃却是打定主意借刀杀人了。
她长长的一声叹气说:“皇上,您就别为难高公公了,他说得也是,若明儿太皇太后怪罪下来,怕是皇上都要挨骂,更何况他这行刑的奴才的脑袋了?不如,就传几名内侍来代为行刑吧。”
以往教训子弟动家法,也都是内侍动刑,这倒没什么不妥。只是如今他吩咐将景禹去衣受杖,若喊几个奴才来动景禹,怕是景禹要羞死。皇上本来还犹豫,忽然越妃又说:“皇上,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不过如今祁王殿下人大了,主意也大了,皇上的话也听不进耳了。这么戏弄皇上的话,可能习以为常顺口就说出了,自己都不在意。若皇上果然认真了,岂不伤了父子情份,让殿下记恨陛下了?”
景禹一听越妃的挑拨,眉头一紧,怒视她一眼平静地说:“父皇为父为君,责罚儿臣,哪里需要什么对错,更何况儿臣本就有错。岂敢动那不忠不孝的心思记恨。”
越妃一听面上一阵尴尬,心知自己一计不成,反被祁王破解。皇帝心里还是心疼这个长子的,曾经爱景禹如至宝。只是如今父子为朝政的事儿不和才多争执生分了。若照此下去,怕是一顿打反让皇上生出对景禹的愧疚和怜惜,父子关系就缓和了。
眼见梁帝也长吐一口气,探身打量祁王的目光都有些又恨又怜地问:“逆子,你果然知罪?”
也不等祁王答话,越妃忙说:“呀,难得咱们祁王殿下深明大义的,看似也不惧怕什么家法责罚。既然皇上下旨薄惩,殿下又有这份仁孝之心,那就请殿下去偏帐领责罢了。免得污了圣目,领过罚过来谢恩就是。皇上您看可好?”
皇上被这么一挑拨,才软下的心就又硬了起来,想这小畜生天不怕地不怕,明日在群臣前的风光不知如何盖过他这君王,若不给他点颜色让他收敛些,怕他日后更肆无忌惮了。于是就转身拂袖道:“拖下去,打!重责二十!”
“记住,皇上叮嘱,不得打屁股,只打腿。”越妃叮嘱着。她心里暗笑,只要出了这帐子,她定让祁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祁王景禹坦然地随了四名侍卫去了附帐,他哪里料到这四名侍卫都是皇后让悬镜司安插的黑手,平日在悬镜司地狱似的地方折磨犯人的手段最高,能折磨得犯人生不如死。
帐帘一落下,就见地上铺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毡,奶白色茸茸的,并没有平日动家法时那样搬来春凳。
一名侍卫沉个脸手里摇晃着细韧的荆条家法,一名侍卫上前说:“殿下,奴才伺候您宽衣解带。”
“不必!”祁王坦然自若的解开袍襟,将锦袍脱下扔去一旁,又去解开腰间的丝绦,问一句:“凳子呢?”
“皇上吩咐过,要好好赏殿下这二十鞭子。不必笞臀,只笞腿。所以,请殿下毡子上受用吧。”
看着那人诡笑的模样凑近跪伏在毛毡上准备领罚的祁王。祁王心头一抖,觉出些异样,还不等他想明白,侍卫的手就探去他衣衫下。毛茸茸的脏手触及他肌肤时,景禹周身一凛。
“放肆!“景禹挥掌一记耳光将侍卫扇翻在地,痛骂着:“混账东西!”
景禹的心在狂跳,这奴才如此胆大包天,若非有人授意,焉敢如此!
侍卫滚爬起身,尴尬的笑笑转身就跑出帐子,哭了嚷着:“皇上,皇上,老奴是奉旨行事。”
恍惚间,祁王忽然心头一动,莫不是自己中计了?这些奴才别有用心,更狡诈恶毒的是藏在他们身后角落里的人。
果然,过不多时,高公公耷拉个眼皮无奈的过来传旨。祁王景禹不堪教化,忤逆父皇,出言犯上,再加责二十。四十鞭子要鞭鞭见痕,道道可数。
为首的侍卫哭丧一张脸儿为难着:“公公,这可是为难死奴才们了。这大腿上统共就那么几巴掌大小的地儿,怎么能挤下这四十明鞭?”
“皇上吩咐,这就不拘了,看你们的本事了。”高公公懒懒的说,又劝景禹,“殿下,您这较劲儿认真的性子,敛敛吧。皇上说,吃点苦长足记性。”
景禹的心猛的一沉,这估计又有越妃一旁煽风点火的功不可没。
高公公一走,四名侍卫就合计,这四十鞭子,可打在哪里呢?
一名膀大腰圆的侍卫大咧咧的说:“这还不好办?前后左右四面都招呼着,怎么就打不下?”
景禹咬住牙闭目,此刻他但凡再吭一声,都可能会被曲解夸张扭曲的告发去父皇跟前添油加醋。这些人用心歹毒,见他沉默咬牙不语,手中的篾条就更是狠厉,边肆意虐打,还不忘轻慢的言语羞辱调戏他。景禹心知,今夜后,这四名侍卫一定会从世间消失,便是他有路诉苦,也是查无实据。
“啊,啊—”景禹惨叫失声,再也忍不住,他生吞了后面的痛苦声,几乎疼得晕厥,一身冷汗湿了身躯。想是父子情分不过如此,一点小事就小题大做虐打他,让他好不凄凉。
侍卫原本是有意羞辱责打祁王,可祁王如一段木头般不反抗不说话任其摆弄,反令侍卫也无可奈何,四十荆条打过,景禹挣扎起身又瘫软在地,被侍卫强行左右架起,忍了剧痛挪步去向父皇请罪谢恩。
回来啦,回来啦!
祁王哥哥被父皇责罚后心灰意冷离宫失踪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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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和宸妃闻讯赶来时,帐内一片平静,景禹恭敬的跪在地上,衣衫齐整,双手撑地,额头满是汗。他微微抬起苍白的脸,目光有些游移地喊一声:“禹儿给太奶奶,母妃娘娘请安。”
“禹儿,乖孙孙,让太奶奶看看,你爹爹可是打你了?”太皇太后气得周身发抖,边搂过景禹就去撩他的袍襟,一边骂着梁帝:“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前世祖宗保佑才得了这么个好孩子,美玉无瑕般的人物,你还如此同他为难?”
“太奶奶,没有,父皇雷霆之威,只不过教训了禹儿几句,禹儿无地自容而已,并未责罚。”景禹哽咽了声音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都要沉去地里。
“你这孩子,你怕得什么,让太奶奶看看,看看。”景禹紧紧压住太皇太后按在他腰间满是褶皱的手,不觉眼泪朦胧了视线。
”太奶奶,真的没有。”景禹轻轻的将头贴去太皇太后怀里,强扮了笑脸,乖巧懂事般说:“您看,亏得太奶奶您来得及时,禹儿正在害怕呢。就知道太奶奶如天兵天将,会来救禹儿的。是禹儿犯错,触怒了龙颜。”
他只颤抖了手将贴身的小衣褪去一截,不到腿根就羞得又提上,头在太奶奶怀里如孩子般蹭蹭问:“看,没事吧?放心了?”
太皇太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有惊无险般转头瞪了梁帝一眼。景禹慌得将衣衫整理好。
“春狩大事,不得马虎,你们父子反不让人安生。明日祭祖,看你们怎么对祖宗说?”太皇太后训斥一番。
梁帝连连称是,太皇太后瞪一眼梁帝身后的越妃皱眉问:“他教训儿子,你戳在这里做什么?贼眼直勾勾的盯着禹儿那里看。不知廉耻的贱妇,看些不该看的东西,是何居心?”
这么一骂,景禹周身一抖,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才在偏帐受辱,多半和越妃的枕边风相关,父皇听信妃子谗言责打他,想来心寒。
越妃也慌得心在跳,眼神飘移,垂个头委屈的躲去梁帝身后。
梁帝乍一听,才觉得有些不妥,更是颇含寻味的望了越妃,冷笑了一声,吓得越妃更是心慌。梁帝多疑,自古嫦娥恋少年,越妃赖在这里不走煽风点火,莫非真想一堵美少年……
“走,跟太奶奶走。”太皇太后挽起景禹的臂扶他起身就走。景禹踉跄着紧随,只说是被吓得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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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8:2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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