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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陈晨 (兄弟)[第2页] |
作者:西贝8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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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整个传统式三层楼别墅,唯一能让陈晨看的顺眼的可能就是自己正坐着的这套欧式真皮沙发了。 虽然整个别墅装修设计的风格都为陈晨所不喜,但这杭宅他还真是常客。 佣人根据着今天这小祖宗的脸色揣摩着上了一杯“加拿大冰酒”,果然陈晨的脸色缓和了些。轻轻的晃动着酒杯,贪婪的嗅了嗅冰酒的芳香,又十分不舍的放下了。他是喜欢这酒,但是不敢喝啊,这让他整个人阴郁的比刚进门时更甚。 佣人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祖宗难伺候之无人能及,这整个杭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姓陈的,这是来这工作的一天管家交代的第一句话。 这酒该冷藏也冷藏了,该冷冻也冷冻了,搭配的水果也是按以往口味安排的啊,过程都没错啊,怎么这祖宗的脸色说变就变了呢。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刚下楼的杭锦涛说:“换杯茶来,要庐山云雾。” 声音威严醇厚让人不容拒绝,只是这份上位者的威仪丝毫没有影响到陈晨,依然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刷着朋友圈。整个人都散发着,别跟我说话,爷很不爽的既视感。 杭锦涛宠溺一笑,知道这小子此番在医院住了这么久自己也是“功不可没”遂也不去招惹他,接着打电话布置工作去了。 杭宅的佣人更是以陈晨为中心点全部绕着他走,每个人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唯恐此时入了这祖宗的眼。 茶还没上,门倒是先响了。杭家的大姑爷刘维野带着一股喜气进门了,先是冲着正在讲电话的杭锦涛微一躬身,随即热络的招呼陈晨:“呦,小晨倒是先到了,可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啊。” 陈晨听着这声音就头疼,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总是兴致冲冲的扰人清净。陈晨摊在沙发上一下未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散散爱搭不理的回了个:“嗯。” 刘维野也不恼,陈晨是个什么德行他没娶杭玫玫的时候就领教了。 拒绝了来替他挂衣服的佣人,刘维野还站在门边,微一侧身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同样的语气说了句:“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你了,忙什么呢?”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樊逸平淡的回了一句,却怎么听也不像是再回刘维野的话。 樊逸的声音一入耳,陈晨顿时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猛然抬头视线直与他哥来了个眼神交流。 他哥:“谁教的你规矩?” 陈晨:“你教的,呜呜,我错了。” 各自领会了眼神之后,陈晨用仅剩的那一魂支撑着身体,迅速的来到门口,硬拽了刘维野搭在胳膊上的衣服扔给佣人吩咐挂起来,握起他的手真诚的道:“姐夫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快请进。” “哈哈,小晨你真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刘维野身心愉悦的问“你说是不是樊逸?” 陈晨哪敢等他哥开口,低眉顺眼的蹭过去刚要帮他哥把外套脱下来,便被樊逸阻了,嗓音低沉的道:“不敢劳烦少爷。” 身后已经结痂的伤此刻条件反射般的又开始疼了起来,陈晨小意的拽了拽樊逸的衣袖,一双清澈的大眼委屈的看着樊逸,低低的喊了声:“哥。” |
(18) 目中无人这事可大可小,像刘维野这种级别的还真是不好办,他那军务部部长的名头还真是没什么,主要是他有个姐夫的身份这就犯了樊逸的忌讳了。 毕竟以陈晨的身份真不必把谁都放在眼中,但家人不同,礼貌是最基本的尊重。对于渴望家庭温暖的人,樊逸极度不喜陈晨对家人有怠慢的行为。 身后的伤还没好全,这就又踩到他哥的雷区了。陈晨觉得自己最近与藤条的缘分真是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掉。 自从得知陈晨见樊逸如老鼠见到猫的这种特殊属性后,刘维野就深刻研究过原理,樊逸出身于孤儿院,得杭老资助完成学业,无任何身世背景的人怎么就能把陈晨收的服服贴贴呢。 眼看着陈晨是怕了,刘维野也不研究这么难懂的问题了,有意给这小祖宗解围,推着陈晨边走边说:“诗悦闹着说想舅舅,非要过来过生日,你二姐去接了,应该快到了。” 杭家的家宴一向都是以陈晨为主,哪怕今天是杭玫玫的爱女刘诗悦的两周岁生日宴,桌上的菜色也都是平日里陈晨爱吃的。 鲜嫩酸甜的西湖醋鱼、醇香味美的无为熏鸭、清淡鲜甜的佛手观音莲…,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一道道端上来时,刘诗悦的小嘴越撅越高,樊逸的脸色越来越黑,陈晨的冷汗是越聚越多。 虽然以前一贯如此,无论什么节日谁的生日,只要有陈晨在,那就必须都是按陈晨的喜好走,但今天是刘诗悦两周岁生日,两周岁啊?他再飞扬跋扈能连一个孩子都不迁就吗? 实际上是能!若是平时陈晨还真是泰然自若的受了这惯例,但今天樊逸在啊,看他哥的脸色,明显着自己是离挨打又近了一步。 杭锦涛总算是结束了与刘维野的政治探讨动了筷,面对着一桌子量口味订做的菜肴,陈晨也被勾起了食欲,一边注意着樊逸的脸色一边迟疑着拿起筷子,一口菜还没等送进口中就听樊逸婉转的道:“少爷前段日子喝酒伤了胃,这几天饮食还是清淡些吧,让厨房煮碗清粥可好?” 他敢说不好吗?一块辣子鸡丁怎么夹起来的又怎么放了回去,规规矩矩的把筷子放下,双手拿到桌下放在腿上,一脸顺从的道:“嗯,我喜欢喝粥。” 看着就差没把手背在身后的陈晨,杭玫玫有些于心不忍,盛了一碗“鸽吞燕”放在了陈晨桌前,温声细语的道:“这汤清鲜嫩郁,少尝一点不要紧的。” 陈晨看了一眼认真挑鱼刺的樊逸,轻轻的摇了摇头,用那双清澈的大眼与杭玫玫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低下头,低声道:“我喝粥。” “咳,喝粥好,喝粥好。”刘维野附和着陈晨的话,眼睛却快速的扫了一下杭锦涛,只见杭老面色如常并无不悦,一直保持着食不言三个字。 陈小爷独自等着清粥,始终未敢再动一筷,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吃着自己爱吃的菜。 “听说小晨最近投资了几部电影,也是在接触娱乐业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说星辰日报的事?”刘维野喝了一口汤,颇有些打听八卦的意思。 “听说?听谁说?”语气微微上扬,嘴角牵动出一抹冷笑,半眯了眼瞧着刘维野道:“星辰日报什么事?我这都没听说什么?姐夫这部长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刘维野动作一滞,这小舅子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惹,他这才刚探个口风而已,竟一下子让人恢复了本性,陈晨眼帘略微下沉,半眯的眼中带着阴狠,看的刘维野也是手心发汗。 这一连串的反问一时间让刘维野有些哑口,遂也不与他言语纠缠,话锋一转眉眼带笑的咨询桌对面的樊逸道:“星华日报的老总与我有些交情,这几天娱乐圈的几位明星以诽谤的名义联名把他公司给告了。事情闹的不小,有些棘手,此事涉及法律,你若是手头的案子结了,我就把你名片给他,如何?” 话音一落陈晨怒目拍桌而起,小寿星刘诗悦顿时就被吓哭了,看了眼陈晨的神色,杭玫玫果断的抱走爱女,开启了哄娃模式。杭锦涛也撂下筷子,慈眉善目的开口询问:“小晨这是饿急了,哈哈,小李让厨房快点。” 坐在陈晨身旁的樊逸也随即起了身,递了一张名片给刘维野平静的道了句:“愿意效劳。” 刚刚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人,突然惊觉他哥还在呢,天啊,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难道是嫌他哥手轻了?瞬间反应过来的陈晨一把夺过了名片,拍了下刘维野还在等接名片的手,强制镇定的笑着道:“哈哈,姐夫这么见外就过分了,不就是星华这点小事吗?姐夫言语一声就是,哪还用走法律程序这么麻烦。” 刚刚还冷嘲热讽的人一瞬间就变得这么亲热,刘维野真是又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樊逸对于陈晨的影响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刘维野的那股喜气更浓郁了,眉开眼笑的道:“小晨既然这么说,那星华可就要托你的福了。” 看着樊逸重新落座,陈晨也颤颤巍巍的坐下了,小心翼翼的答话:“好说,好说。” |
(19) “恒盛”是跨国大企,涉足各行各业,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国内外的经济发展,原董事长陈建良是个经商奇才,身价不可估量,只一女陈琪嫁与当时已经退出政治舞台的杭锦源,要求第一胎无论男女必须姓陈。 小夫妻也算争气,婚后一年便诞下一子取名“陈晨”,小陈晨三岁能背诗五岁能下棋,岂是天资聪颖能形容的。 但随着祖父陈建良与母亲陈琪的意外离世,小陈晨被接回杭家后,六岁时把三岁背的诗忘光了,八岁时把能下的棋全用来打人了。十岁时就已经跟天资聪颖不搭边了,活脱脱被惯成了小霸王。 当陈晨以一副祖宗的姿态活到二十岁时,实在研究不出来儿子的杭锦源逼不得已的开始打算重塑跟他不一个姓的儿子陈晨。 但此时的陈晨早已经不是他能驾驭的了得,陈建良生前遗嘱:名下所有财产公司股权陈琪与陈晨个得一半,陈琪未立遗嘱,所以财产按法律走,名下财产杭锦源与陈晨平分,这样一来陈晨毅然成了恒盛最大的股东。 好在这几年陈晨虽狂妄却有个可以让他顾忌的人,杭锦涛更是庆幸这个人是他可以掌控的人。 耐心的陪着陈晨喝了一碗清粥,杭锦涛起身离席,并叫走了樊逸。 陈晨目送着他哥一直到看不见影子才算松了口气,把自己重新的陷入沙发中,冷笑的看着依然一脸喜气的刘维野道:“姐夫煞费苦心的安排了这一场鸿门宴,好歹也让我吃饱了啊。” 刘维野一脸错愕的道:“小晨没吃饱吗,粥应该还热着,要不我叫人再给你盛一碗?” 陈晨冷笑的看着刘维野揣着明白装糊涂,樊逸鲜少来杭宅,今天寻了个名头把陈晨从医院接出来,又请来了樊逸,显然就是没安好心。 听着刘维野特意把“粥”字咬的重了些,这是又变相的把樊逸抬出来压他了。 拇指轻轻的弹弄着小指的指甲,眼神中那淡淡的阴狠若隐若现,压低声音说:“明人不说暗话,星华日报的事,是我安排的,原也没什么,只是提醒他长长眼,不是谁都能让他乱写的。” 抬眼直视刘维野,气势突然凌厉起来,接着道:“不管他背后站的是谁,看在姐夫的面子上,一年之内我不动他。” 一年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刘维野也不强求,抱起跑过来的刘诗悦问陈晨:“我们的生日礼物呢?” 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直接了当的要过礼物的陈晨,有些脸红,他没准备啊,刘诗悦一听礼物二字,眼睛亮闪闪的冲着陈晨伸出小手,甜腻腻的喊:“舅舅,舅舅我要。” 陈晨局促的摸了摸衣兜,没有一个可以充当礼物的,杭玫玫与刘维野看着窘迫的陈晨大笑不止。 一道门隔绝了楼下的欢声笑语,樊逸随着杭锦涛一进书房,未等站稳一耳光兜风而至狠狠的扇在右脸上,樊逸被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杭锦涛随着脚步而上反手又是一耳光扇在左颊上。 脸上迅速的浮出一对巴掌印,轰鸣的耳朵里隐隐约约的传进杭锦涛的声音:“我不管小晨因为什么对你讳莫如深,但你既叫他一声少爷,就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即使脸上被染了颜色,樊逸也还是那副冷然的气息,这就是为什么樊逸从来不打陈晨耳光的原因,因为被打的人毫无尊严,并且直疼进人的心里。 身份?他又能有什么身份,无非就是杭老资助的万千孤儿中的一员罢了。 无声无息的跪了,耳朵里的轰鸣声渐止,杭锦涛那极具轻蔑的话无比清晰的钻进耳中:“准你喊一声少爷,已经是抬举你了。不要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飞了,别忘了你的翅膀是谁给你安上的。” 叫他来就是两记耳光,一顿警醒,何必呢,他不过一孤儿罢了。 |
(番外一)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惫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KTV包房中断断续续的传出这类似于鬼哭狼嚎的歌声,仔细听还能听出粤语中竟然还夹杂着几句国语。 喝的七荤八素的陈晨恰巧路过这充满魔音的包房,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踉踉跄跄的加快了脚步,这歌声让他更想吐了。 难为了刚入职的樊逸,还苦苦挣扎于包房内艰难的演绎着涵养。一首光辉岁月终于被支离破碎的唱完了,被灌了几杯酒的樊逸起身时也略微有些打晃。 公共卫生间的灯光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舒适度,在酒精的作用下樊逸难得的有些恍惚,水龙头没有被拧紧,正滴滴嗒嗒的流着水,樊逸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所有的记忆开始翻腾,是不是终于可以摆脱被人掌控的命运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被资助的了。 樊逸无声的笑了,笑容中满含苦涩,二十三万,是不是还了这二十三万他就自由了,他受够了每次拿钱时,那人那副轻蔑至极的嘴脸,总是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能有今天都是谁的恩赐。 可这所谓的“恩赐”从来都不是樊逸要的,既然这么轻蔑,又何必资助呢,又不是他求着喊着非让他帮不可。 他曾深深的感激崇拜着那个大人物,那是他的英雄是他的信仰啊。 他曾拼劲了全力努力向上,暑假期间兼职了数份工作,满怀期待的攒够了学费与一条领带的钱。他腼腆的拒绝了杭老的又一次资助,因为这个拒绝让他成功的见到了他从未谋面的“信仰”。 心怀忐忑,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崇敬,不知该如何表诉自己的感激。手中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也因紧张被捏的变形。 樊逸一路低垂着头被领到了书房门前,佣人退去,樊逸压抑住狂跳的心,轻轻的敲了敲门。 隔着门板樊逸听见一声威严醇厚的“进。” 从懂事起便朝思暮想的人,梦想了无数次见面的场景,终于实现了。清澈的嗓音中含了一丝颤抖,樊逸开口叫了声:“叔叔。” 难为情的把背在身后被捏变形的礼盒递了出来,脸色微红的道:“叔叔,这个,这个…” “送给你”三个字还未出口,便被杭锦涛一耳光扇回了肚子里,手里的盒子瞬间脱手摔到了地上。樊逸不可置信的抬眼望着杭锦涛,那眼中的怒火比这一耳光更加令樊逸不知所措。 那极具轻蔑的话语更是刺的人心凉:“叔叔?凭你,也配?” 眼中盛满了惊慌失措的泪,樊逸想问问,他不配什么,他怎么就不配了。双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胆怯的不敢开口。 十年憧憬,一朝梦碎不过刹那,杭锦涛扯着樊逸的衣领把他拽近自己身前,戏谑的开口:“我养了你这些年,如今本事了,敢拒绝我。” 遂又松开了樊逸的衣领将人狠狠推开,樊逸后退两步跌坐在地。手恰巧按在了那被摔到地上的盒子上,眼泪不可控的滑落,他做错什么了吗? 他只是想告诉他的“信仰”他长大了,虽然还不能回报他什么,但他可以自己赚钱了,这是拒绝吗?拒绝就是错吗? 杭锦涛居高临下的指了樊逸道:“告诉你樊逸,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再敢生反逆之心,我便让你一生都活在黑暗之中,不得翻身。” 不得翻身,不得翻身,过去这么多年,一字一句竟还如此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还沉浸在过去的樊逸突然被一声巨响叫回到了现实,身后单间的厕所门被一个学生模样的醉鬼暴力踹开了,门与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现在高档KTV的厕所门就这个档次吗?一踹就掉? 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挣扎要起身的男孩,樊逸犹豫着是转身就走,还是扶他一把。 到底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微醉的樊逸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人捞了起来。 一双原本清澈的大眼此时分外迷离,努力的睁了睁眼也没认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陈晨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手臂搭在这一身正派的人身上勉强稳着身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对着樊逸道:“谢,谢了哥们,呕,呕…” 眼看着情况不对,樊逸本能反应的把人一推,避免了被吐一身的悲剧。但陈晨就惨了,本来就站的吃力,如今被这么一推,彻底的倒地昏醉了过去,连吐都不吐了。 樊逸无奈扶额,这可如何是好。 |
(20) 酒足饭饱又心愿得偿的刘维野带着老婆孩子已经离开多时,陈晨独自等在客厅,也不知道究竟等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哥今天很不高兴,没有得到命令始终不敢自由活动。 “杭老与樊律师说着话呢,一时半会下不来。”在这杭宅工作最久的尹叔硬着头皮来传话“少爷要是不在这歇息,杭老与樊律师的意思是就让您早些回去吧。” “那,那我就先回了吧,不在这住了,我认床,哈哈哈。”听了可以走了的话,陈晨眼睛都亮了简直可以称的上是欢呼雀跃。杭锦涛与樊逸谈什么他不关心,只要他哥不找他谈什么他就烧高香了。揣了手机,披了衣服风一般的消失在杭宅。 凌晨的杭宅灯火已熄,同一屋檐下有人入梦有人煎熬。 膝下是纯手工的真丝地毯,图纹细密生动,色泽清新高雅,薄厚适宜,触感舒适。 只是跪的久了依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杭锦涛已经离开两个小时了,估计是不会再过来的。樊逸试着慢慢起了身,沙发就在不远处,但樊逸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忍着膝下的麻痛走到书房的墙角,依墙而坐。 杭锦涛并没有罚他跪,樊逸也不为难自己,无非就是为了脸上不能见人的巴掌印强留他一晚而已,跪与不跪又如何,他连打自己这一耳光都嫌脏了手,又怎么会谈的上罚。 天色还未大亮时樊逸踉跄的起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很早以前就学会的自知自明,不要等人来撵。 秋天也如同樊逸般的悄悄退了场,落了叶的银杏树镀上了一层洁白。 整整三个月里樊逸都沉浸在新案件的调查取证,查阅材料中。又组织了几场律师讨论会,忙的天昏地暗。 一如既往悠闲的陈晨遭了一次狠打后,可真是消停了不少,就是有一个月没有穿需要系腰带的裤子。 二十四小时都是业余时间的景浩然连着约了陈晨几次都没成功,丝毫不觉他已经被打上危险二货的标签。 三个月后准时调任归京的景浩霖已经回家两天了,巧的是他那幼弟景浩然已有一个星期未归家了,完美的错过了他要回来的消息与他的接风宴。 今年的冬天可谓是十足的暖冬了,吹起的风也没有那么凛冽,被景家派来接人的司机在这数九暖冬中额角很应景的发着汗。 年过半百的老司机已经在景家工作了二十多年,他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景浩然这些年里所有的荒唐。 真疯起来的时候一个月不回家也算正常,只是今天跟他一起来接人的还有景家大少景浩霖。 向司机要了支烟叼在口中,却并未点燃,双手插在裤兜中倚在车身上,左腿直立,右腿膝盖微弯脚尖点地。 如果说景浩然从夜场被架着出来的这件事让景浩霖恼火,那景浩然的这身装束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上身一黄色衬衫,从左肩头开始一直到右腰处竟然绣了头狼在上头,下身搭了一条蓝裤子,虽然没什么要命的图案,但却是漏了好大一节脚踝出来,这穿着说是不伦不类都是在夸他。 玩的正嗨的时候景浩然被人硬拖了出来,酒精上头看谁都是朋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嘿,哪来的哥们,一起啊。” 被架着出了房间后:“哥几个,够热情哈,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来来,赶紧找个地方,咱们接着把酒满上,满上。” “我跟你们说,一会谁都不准走,不准走啊,谁不醉谁是孙子。” 这一路上谁都没搭话,他也没停嘴,一直被架到他哥面前时,这二货还笑呢,那笑的叫个灿烂啊,指了指景浩霖一偏头状似神秘的对着架着他的那人道:“我靠,这哥们长的真是太像我大哥了,我大哥你没见过吧,可帅了。” 他这一个侧脸,那带了耳钉的左耳正入眼帘,景浩霖怒气终于到达了顶点,却还是一派镇静,伸出手比了一下,架着景浩然的人便架着他背转了身。 “干什么呀这是?还回去喝…” 景浩霖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飞起一脚直直的踹在了景浩然的屁股上。 景浩然一句话的话音还没落,紧接着就“嗷”的一嗓子飞了出去。 |
(21) 这冬再怎么暖依然是气温在零下的冬季,景浩然衣衫单薄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地面凉的人一激灵,再加上挨了这么一脚,酒顿时醒了一半。刚一动作想要起身,就禁不住“哎呦呦”的扶着后腰不敢动了,刚刚那一脚太狠了,景浩然疼的直吸气。 景家的司机与刚刚架着人的两名壮汉,无一人敢上前扶人,皆留意着景浩霖的脸色。 景浩霖点燃了口中的烟,有点贪婪的吸了一口,真是太久没有碰过这东西了。 “架起来。”景浩霖眉头一挑的吩咐。 两名壮汉迅速上前,不顾景浩然口中的哎呦呼痛,一点没费力的又把人拽了起来,拎到了景浩霖面前。 “大,大,大哥,你?你?我…我?”景浩然语无伦次的是想表达,“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但由于太过惊讶,一直你你我我的也没表达明白。 两指间的一点光亮在空中晃了一下,景浩霖一个手势,景浩然又被架转了身。多年未见的兄弟两人,一点默契都没有,景浩然天真的喊着:“干什么,我不走,我…” 又一个话音未落,景浩然是没走,直接又被景浩霖一脚踹到屁股上飞了出去。 军中出来的人,这不收力的一脚非同小可,景浩然趴在地上半天没吭出一声。 没有让他在地上多躺着,喝了酒又穿的少景浩霖也担心他弟弟这小体格受不住寒。 “架起来。”烟已经燃尽,景浩霖捻了捻烟头,军人的气势磅礴用来教弟弟真是大材小用了。 再二的人挨了两脚也该明白情势了,他挨打了?他竟然挨打了,景浩然小幅度的扭着身子,想挣开钳制,嘴里不由得叫着狠:“景霖你凭什么?你不是连名字都不愿意与我同字吗?你凭什么打我?” 这两句话倒是说的流利了,只是景浩霖并不打算用言语来回答他。 同样的手势,景浩然又被架转了身,毫不留情的一脚没有落在肉多的屁股上,而是狠狠的踹到了大腿上。 景浩然一阵哀嚎,蜷缩着倒在地上,两只手捂住左腿,不知冷的还是疼的阵阵发抖。 景浩霖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捏住景浩然的下颌迫他抬头,一字一顿的道:“凭我是你大哥。” 站起身来对着一脸错愕的景家司机道:“腿折了,送去医院吧。” |
(22) “什,什么?折了?”景家司机一脸的不敢置信,来回的搓着手,一脸苦相的道“夫人派我出来接人,这,这我回去怎么交待啊?” 大腿根处传来的剧痛逼的人崩溃,已经彻底靠着别人架着的景浩然明确的感觉着他的腿可能是真的折了。 “我要告诉爸妈,景霖你给我等着。”景浩然痛到头都抬不起,只想蜷着身子试图缓解疼痛,即使这般也不忘撂狠话。 “她把我好好的一个弟弟教成这副模样,我还没向她要说法呢。”景浩霖抬起右手拽了一把景浩然的头发向下压,景浩然吃痛被迫仰起脸,做着这么痞的动作却依然一脸正气的撂下更狠的话“景霖也是你叫的,你是觉得折你一条腿不够是吧。” 他这副模样怎么了,还有什么叫折一条腿不够。景浩然也是懵的,他压根就没想到他哥能回来,更是没想到他哥一回来就折他一条腿。 还没等他再开口叫嚣就看见他哥又打了个今晚分外让他熟悉的手势,紧接着他就又被架转过了身。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是再明白不过了,断腿之痛他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了,那就像有人拿着生了锈的锯子在他腿上一点点来回磨蹭一样,太恐怖了。 “啊,不要,不要,我错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梁浩然一点都不敢迟疑的喊叫着,相当的识时务,只是却并非俊杰,他是真的怕了。 腿折了是怎么样的疼,景浩霖相当明白,所以能起到什么样的震慑力他也是心中有数。就凭他弟弟这点钢骨,这踹断腿的滋味够他记一辈子了。 特意的加重了脚步踱到景浩然身前,毫不压制他在军中“指点江山”的气魄,架着人的两名壮汉又标准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就差没敬个军礼了。 “知道我是你大哥就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没大没小,先问问你的腿同不同意。”语毕一挥手“送去医院。” 早早就下了班的魏斌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嘴里不停的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 等了盼了约了三个月的人终于赏脸答应他的邀约了,这是何其有幸啊,简直就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 时而傻笑时而唱歌的魏斌终于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接男神共进晚餐了,刚关了门电话就响了。 一看这电话魏斌心顿时凉了半截,医院打来的不能不接,接了之后这心就彻底的凉了。 狠狠的捶了下门板,好不容易盼来的晚餐泡汤了,心里把景家的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 被爽了约的樊逸倒是无感,忙了这么久的案子,也是挺长时间没见陈晨这小子了,正好现下刚空出来的时间也别浪费了。 无端被想起的陈晨此时正拿着手里的飞镖百无聊赖的找着下手点,对面的人被蒙住了双眼,成大字型被固定在墙上,大腿与胳膊上皆有飞镖留下的伤口。 包房内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一脸的惊慌不安,仔细看过去有几个女孩子脸上竟然带着泪。 “丰泽集团”的二世祖王磊正趾高气昂的训着话:“大家伙都是业内人精一样的人物,竟然还真有这么不开眼的,那是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报道谁就报道谁的吗?” 窥了一眼陈晨的脸色接着道:“回去给你们这一圈子里的人带句话,以后出门把眼睛都带上,要不然爷可就没今个这么好性了。” “叮”的一声,像是给刚刚这句话喝彩。陈晨手里的飞镖正钉在那人头顶的墙壁上,像是有些遗憾的低头含笑,紧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向旁边打了个眼色,语调暧昧的道:“王总可别吓坏了这几位妹妹,我陈晨从不怕见人,只是下次再把我送上报纸的时候,麻烦拍的帅气一些。” 出了这包间的门陈晨脸上的笑便多了抹阴狠,吓得等在门外的助理诚惶诚恐,等把人送到家里才想起来,刚刚这祖宗的电话响了。 “那,那个刚刚在“万豪”的时候,您手机响了。”思来想去这助理还是觉得应该禀告一声。 “谁?”陈晨接过手机一看,头皮都炸了,狠狠的看向那助理,手恨恨的指着他,半响吐出了一个“滚”字。 |
(23)一 已是午夜入梦时分,陈晨却辗转难眠。脑中缓慢的运转着他哥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遥想这三个月以来他可真是安分守己,本本分分。 怎么就偏这么巧,刚有点出格的事,他哥这电话就到了。肯定是谁告诉了他,不然不会这么巧,会是谁呢?当时包房内都有谁?该死的竟然都没看清谁在场? 怎么办?他哥会不会生气?又该怎么回话呢? 不知不觉中陈晨已经在心中勾勒出这通电话的前世今生,有人通风报信,他哥深夜问责,自己清早请罪,然后,然后他是不是又要好几天不敢坐着了,呜呜。其实只不过是樊逸想他了而已,并无任何用意的电话却吓的陈晨草木皆兵。 冬日的阳光总是格外的招人喜欢,“乖巧懂事”的陈晨更是受到“鸿信事务所”所有工作人员一致的欢迎。 拎着一包种样繁多的早餐刚一进门,前台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呀,小晨你可挺长时间没来了呢。” “嘿嘿,想我啊?那我以后常来哈。”陈晨把早餐放到了前台,很是熟络的回着话“够意思吧,特意买了你最爱的香芋奶茶” 对于半个老板的樊逸,大家伙唯一知道的八卦就是他有一个超帅并且特能惹事的弟弟,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与樊逸这凛然的气质不同,陈晨可是热情洋溢、活泼可爱、貌美嘴甜的好少年,一经出现便受到一致好评。 所以哪怕隔了段日子没来的陈晨一进了办公区便遭到了众人热情的围堵。 “这才几天不见啊,小晨怎么像又长高了。”最先走上前的一人,在陈晨与自己之间来回比量着。 “小晨你怎么越来越帅了,快来跟姐合张影,让姐发个朋友圈显摆显摆。”一身材有些发福的大姐手里拿着手机,拉着陈晨摆造型。 “呦,小晨啊,昨晚是不没睡好,看看,这黑眼圈都出来了。”保洁阿姨也凑上来关心着。 “晨儿啊,看这早餐的丰盛度,你该不是又惹事了吧。”事务所的老人用洞悉一切眼神看着他。 “去去,胡说什么,我们小晨这么乖,能惹什么事。”被他外表所迷惑的美女替他辩解着。 陈晨用着一脸无害的表情终于是熬过了各方轰炸,进了樊逸的办公室。 |
(23)二 “哥,我才多久没来啊,这周姐怎么胖成这样了,太惨了。”刚一进屋陈晨便拍着胸口吐槽,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一路披荆斩棘来到樊逸的办公室,虽然没看出他哥有什么表情变化,但直觉他哥应该是心情不错。 “刚休完产假回来,身材正在恢复呢。”看见弟弟的樊逸如陈晨所料,心情确实是愉悦的。。 得寸进尺的陈晨仗着身高的优势微一踮脚坐到了樊逸的办公桌上,夺了樊逸手中正在喝的豆浆送入自己口中,狠狠的吸了一口,咧开嘴甜甜的一笑又把杯子送还到樊逸手中,调皮的道了句:“没我买的好喝,可惜都被他们瓜分了,没你的份了。” “你一大早的来我这不是为了送早餐的吧?”连别人都看出的黑眼圈,自然是也瞒不过樊逸的眼,又想到昨晚未通的电话,不动声色的问“昨晚干什么去了。”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刚才的阳光少年瞬间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也不敢在桌上坐了,挪了下身子,在桌前站直了,低垂着头,心里嘀咕“他哥果然是知道了。” “那,那个,我昨晚,昨晚。”早就想好的说辞,面对他哥依然忍不住打磕巴。 一看陈晨这样子,樊逸就明白八九分,准是昨晚做了什么错事,以为自己知道了,所以一大早来探口风的。 不清不重的拍了下桌子,冷了音色道:“好好说。” “美国亿申的工作团队约了我几次,昨晚我才答应了邀约,因为各项都谈的不错,所以饭后我做东去了万豪。王磊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知道我的行踪,我刚进万豪不久便被他请了去。”说到这里陈晨连忙看着他哥急急的先说了句“哥,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孙子搞的什么鬼,平时就给他们闲的。单爱干这么没品的事。” 他们这一群人干的没品的事多了去了,樊逸一时也猜不准到底是什么,只能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是吗?” 这一句简单的“是吗”听在陈晨的耳里那就是,“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最好别耍聪明。” “真的哥,我进去的时候,那记者身上就已经带着伤了。我猜王磊肯定是想巴结我,故意安排了一场杀鸡警猴的戏,找了京里好几十个的记者然后把上次报道过我的那小子也绑了来,耍了好一通威风。”抬眼迅速的看了一眼樊逸脸色,可惜什么也没瞧出来,只能接着据实以报“我也是生气的,但这一场既然是为我排的,那我就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这些想巴结我的人去出头的。” 解释了一通陈晨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低垂着头绕过了办公桌,矮了身子蹲在樊逸腿边。一边轻轻的晃荡着樊逸的胳膊,一边仰起脸一边嘟着嘴道:“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嘛。” 本来就无甚火气的人,被陈晨这撒着娇的一句话哄的更是没了脾气。也难为了他一大早的,因为一通电话便巴巴的买来招供。他也不是非要把弟弟管的死死的,一个圈有一个圈的规则,要想生存就要遵从,这是他也无法打破的。 “起来,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樊逸站起了身,顺便也拉起了陈晨。 显然他哥这是不打算追究,陈晨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了地,嘿嘿的一门喊着哥,哥你真好的。 樊逸取了衣服,谜之一笑道:“走,带你去看看浩然,听说住院了。” |
(24) 完美的错过了京城的早高峰,却不成想被堵在了医院得大门外。恰逢周六进出医院的车辆比平时多出了数倍,已然是排起了不小的长排。眼看着这局面没有半个小时是肯定入不得门了。 陈晨也不是能耐心等的性子,掉转了车头绕道直接开去了住院部后门,拿起电话拨通了魏斌这副院长的电话,铃声接近尾声的时候电话才被接起,陈晨压着火也没有什么含蓄直接开口吩咐道:“让你们门卫开下门,我在住院部了。” 依然沉浸在没能见男神懊恼中的魏斌听了陈晨这话,更是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行,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的陈晨还挺意外,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一秒之后回过头对着看文件的樊逸说“哥,等一会,我叫人开门了。” “嗯,不急,今天没什么事,你要是没什么安排就去我那吧。我给你包饺子。”一直埋头在文件里的樊逸开口道。 “没安排,没安排,嘿嘿,哥,你真好。”天大的安排也不如饺子的魅力大,陈晨高兴的一双大眼就剩了一条小缝。 “砰砰”一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敲着车玻璃,陈晨收了笑脸摇下了车窗有些不悦:“不开门磨蹭什么呢?” “嘿嘿,我们院长说制度不能因人而废,这只有本院员工才能从这门走,您还是走正门吧。”这大爷一脸无奈的陪着小心。 “魏斌这小人,绝对是故意的。”陈晨嘟囔着摇上了车窗也不去为难这门卫,他哥还在车上呢,他可不想饺子没吃上倒先吃顿藤条,压着性子又连着拨了两遍魏斌的电话皆正在通话中。 “还真有不卖你面子的人。”难得看见陈晨气鼓鼓的样子,樊逸也忍不住打趣他。 “哥,你电话借我。他肯定是把我拉黑了。”陈晨向后座伸着手,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魏院长说的没错,规章制度不能因人而废。我们回正门吧。”少有表情的人,为了安慰这被驳了面子的小祖宗脸上也带了笑。 “我不,我不,我一定要从这门进。哥你快把电话借我。”眉头较劲的皱着,一双大眼里写满了不平,手指着急的来回勾动。 看着孩子气十足的陈晨,樊逸也不是古板的人,无伤大雅的事他爱闹也随他。他喜欢弟弟在他面前活泼灵动一些,更是喜欢他这份带着孩子气的无理取闹。 借到手机之后的陈晨熟门熟路的解开了密码,照着自己的通讯录按了号码,竟然发现他哥电话有存,陈晨着急与魏斌算账也未多想。 一个电话拨过去刚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陈晨这暴脾气张口便是一句:“***,你敢拉黑我电话。别跟我提你那规章制度,你眼里有这东西吗?你赶紧把门给我开了…” 没错啊,这就是男神的电话啊。可怎么是这混小子的声音,魏斌在听电话与看电话之间来回重复了两遍,之后确认了,这就是陈晨拿着樊逸的手机打的电话。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两个人在一起啊。 能得以见男神一面,谁还有功夫搭理这熊孩子,说了声“你等着”便挂断了电话,急冲冲的奔着住院部后门去了。 |
(25) 十分钟的路程魏斌硬是缩短了五分钟,飞一般的出现在了住院部后门。临近大门时,魏院长还是很有城府的稳住了脚步,整了整仪表。 面上露出最合适的微笑,不谄媚不做作,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迎面而来。 陈晨坐在驾驶位上打眼一瞧这整个就是一披着人皮的**啊,这副作派那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脑中突然一道惊雷划过,迅速的看了一遍樊逸手机的通讯记录,果然不出所料,以这联系的频率来看魏斌这狼子野心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啊。 这孙子竟然敢打他哥的主意,这是赤裸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在樊逸面前种种孩子的作风,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孩子。陈小爷的名头可也不是白叫的,十八岁入公司二十岁就已经取代了其父坐上董事会第一把交椅。掌握了整个公司,短短两年时间小小年纪,其中的铁血手腕与过人心智绝对不低于其外祖父。 从手机上通讯时间看来,他哥并不厌恶魏斌,但魏斌这些年在花丛中的光辉事迹陈晨可不单单是略有耳闻,那简直是如雷贯耳。 他哥嫡仙一般的人物岂是魏斌这污秽之人可沾染的,连痴心妄想都是罪。 眼看着魏斌装腔作势的与门卫打了个招呼开了大门之后很是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晨也不客气启动了车子开了进去,路过魏斌之时这厮竟然冲着车里的樊逸很是风度的一点头,可恨的是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哥竟然还很有礼貌的还以微笑。 这根刺算彻底的埋在心里了,陈晨也失了斗嘴的心思,不动声色的与樊逸由着魏斌带路进了景浩然的病房。 虽是听魏斌讲了个大概心里有了防备,却还是在一进病房便被惊到了。只见景浩然红着眼瞪着病床旁正扬手要打他的人,陈晨只觉得这人甚是熟悉却一时间没能想起。 看见这一幕满脑子都是有人要欺负他卧病在床的兄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声高喊:“干什么呢你?” 随着一声喊景浩霖抬头便看见一只炸了毛的“小豹子”向他奔过来。 一个侧身躲过了飞来的一脚,陈晨一脚踢空回身便是一拳直奔面门,却被景浩霖轻而易举的截住了拳头扭到身后,轻轻的往前一推,说了句稍带宠溺的话:“别闹。” 被松了束缚的陈晨继续炸毛中,心中气闷的想“老子是很认真要打你。”嘴上也不甘示弱回道:“谁特!么跟你闹了。” 刚往前迈了一步准备再战的陈晨,便听见他哥冷了音色喊他的名字。 警告意味十足,陈晨果然秒怂,虽是停了动作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问道:“谁给你的胆子,知道这是谁吗,你敢动手,活腻了是吧?” 景浩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眼光一扫还红着眼眶的景浩然开口道:“告诉他我是谁?” “他,他是,他是我大哥。”磕磕巴巴的小声嘟囔着,头也不愿意抬,一副受了逼迫的样子。 “谁?你大哥,你什么大哥?”陈晨脑子少见的短路了,他是知道景浩然有一个大哥的。只是他那大哥在京中那可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在部队有十多年了吧,怎么也不会在这吧。 “我大哥景霖,如假包换。”景浩然可算是抬头了,看着震惊的小伙伴确定的道。 “卧!!槽。”陈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继而认真的打量着面前“活”的景霖。相传景霖五岁随母移居国外,十二岁因母去世回国入景家。不与长辈同住,洁身自好,胆大心细,极为自律。通五国语言,智商爆表。十五岁一战成名,开始为家人所忌惮。十六岁破格被招入伍。二十七被调任中央。 陈晨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惊,记忆逐渐清晰,这,这不是那“出气筒”吗。 |
(26) 一定是入门方式不对,要不然那没脾气的“出气筒”怎么就变成“活阎王”景浩霖了。 不对不对,那天好像是听见谁喊他景少来着,他竟然没多想,可就算再怎么多想他也想不到,能是这个景少啊。压抑着伸手扶额的冲动,陈晨迅速的想着应对。 装不认识不太可能,解释又无从说起,当什么都没发生… 呜呜,那一耳光与那一下狠咬都不能答应。 小时候倒与景浩霖有过几面之缘,但这十多年对他一直都是道听途说的印象,这唯一的一次交集现在想来可真是尴尬至极。 这可真是棘手了,想不出对策的陈小爷又不禁开始在心里悄悄的埋怨。这人怎么与传言不符啊,什么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人家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吗。 一个短短愣神的功夫就让足智多谋的陈晨想了这么许多,只是没一样有用的。 “景霖,久仰陈董大名。”我们的翩翩佳公子很是有风度的伸出手去率先打了招呼,真是一丝都不想看见这小豹子为难。 “哈,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景少的大名才真是如雷贯耳呢。”陈晨暗自松了口气,想来都是有家世背景的聪明人,明白个中牵扯错综复杂,更是知道关系不能太僵硬,所以景浩霖的反应也算情理之中了。 陈晨自以为揣摩明白了景浩霖的心思,随即很是坦然的与之握手,端的一副董事长的成熟内敛与人客套着,就好像刚才冲上去打架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小子就是个叛徒,亏得我还等你给我伸张正义呢。”看着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的两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景浩然可是表现的很心塞,从入院到现在他爸妈连个面都没露。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叛变了。 “魏院长,景二这腿怎么回事。”陈晨并不想搭理景浩然这二货,倒是真挺关心他这腿的。 “没看出来吗?折了,踹的。”魏斌倒是解释的透彻,直接连怎么折的都答了。 陈晨眼皮一跳,已经不用去问是谁踹的了。看了樊逸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哥带他出门时那迷一般的笑容是为了什么了,这是赤裸裸的恐吓啊。 这当哥的都这么狠的吗? “景少这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一回来就折人一条腿啊。”哪怕时常被这二货坑的很惨,却还是要为他分辨几句,多年的兄弟,感情那可不是一般得深厚啊。 “陈董是觉得折一条腿轻了?”语气微微上挑,似乎有些意有所指。 “哈哈,折条腿还算轻,景少不会是还想要了他的命吧。”抬眼看着一脸正气得景浩霖,语气有些挑衅的说“虽然景少这些年威名赫赫惹不得,但出了景家的大门,浩然还有我陈晨罩着。景少也说说,看看这京城还有什么事是我陈晨平不了的。竟然让我兄弟以折腿为代价。” 如此狂妄的话经陈晨的口中说出来,景浩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喜欢他这份张狂。 “浩然有陈董这朋友也真是他的荣幸。只是…”景浩霖含糊其辞的略一停顿,先是看了一眼一脸冷意的樊逸,接着又颇有暗示的看着陈晨接着道“浩然这腿因什么折的,陈董若是真想了解一下,那也不必扯的太远。上个星期三舍弟与,呃…好友去了趟拉斯维加斯…” “啊,哥,我饿了。哎呦这都十一点多了。哥我们回吧,饺子馅还没买呢。”说到星期三的时候陈晨脊背发凉就已经预感到不好,当他的话一停顿时陈晨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拉斯维加斯一说出口陈晨就不敢再听了,腿下虚浮无力,手心也粘腻腻的都是冷汗,却还是强自镇定的拉着他哥紧急转移话题。 还有心买饺子馅,这是要露馅啊,樊逸下手有多狠景浩然可是清楚的很。这要是让樊逸知道那陈晨可就完了,为了兄弟当可两肋插刀,这是到了他能为兄弟开口说话的时候了,再看陈晨那怂样,景浩然就更躺不住了,拽着樊逸焦急的替小伙伴做着辩白:“樊哥,樊哥你千万别动气。小晨精着呢,赌枪之前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
(27) “这书不错,好好看吧。”一直保持安静的樊逸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把手中那本“申论范文”放在床头,又顺手拍了拍景浩然的肩膀,语气还是那么一层不变的冷然,看着陈晨问道“想吃什么馅的。” “啊,听,听哥的。”现在还哪敢得寸进尺提要求啊,过山车就是陈晨现在心情最好的写照,一路心惊胆战的攀升到顶点之后又咚的一下窒息般的极速落了下来。 许久才敢吐出一口气来,忽闪着那双大眼睛,眼睫跟着微微颤抖,额头已经见汗。与人拿命赌的时候都谈不上一个怕字,他却真是怕惨了樊逸。 陈晨的大劫难在魏斌看来那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咳了咳嗓子道:“我带你们从后门走吧,这个点正门还要堵上一会。” “那就麻烦魏院长了。”樊逸客气的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樊律师客气了。”魏斌顺势走在了前面先出了门。 陈晨悠悠的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还在给他打眼色的二货,气的手都抖了。恨恨的指了指他然后咬牙切齿的对着景浩霖诚恳的道:“景少,我确实觉得折一条腿是轻了。” 躺在床上的二货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没说错吧,自己替他求情解释了啊。实在是确定不了答案只得问病房中仅剩的景浩霖了,语气有些疑惑的道:“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说的很好。”景浩霖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景浩然对他的“坑”给了很高的肯定“表现不错,省了我许多口舌。” 景浩然接过了苹果,再看看景浩霖这一身正气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骗人的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愉快的啃起了苹果,脑子里就一句话“你说的很好”。 可苦了陈晨了,上车时都不敢跟他哥一起坐后座,开了副驾驶的门低眉顺眼的坐了进去。连为什么是魏斌开的车都没想起来问。 “这点包饺子,中午可就吃不上了。我知道一家饺子馆不错,要不…”魏斌试探性的一问。 “少爷的意思呢?”樊逸冷着音色问道。 “听哥的。”陈晨不敢迟疑,连忙回答着,只是听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 “那就麻烦魏院长了。”樊逸也不啰嗦,直接做了决定。 “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既然是找的馆子,那得一定要我请啊。樊律师可不准跟我客气啊!”魏斌心中已经是欣喜若狂了,面上却一副绅士的优雅。 这人一高兴啊话就多,景浩霖之前给过他一份关于樊逸的调查,该了解的他也都了解了。 孤儿出身,父母不详,杭家资助,合伙经营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重点是从未交过女朋友当然了也包括男朋友,所以性取向不详。从孤儿院的生活起居到学习上的考试成绩,都记载得很详细。 只是他与这陈晨互相的关系与称呼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你们俩这又是少爷又是哥的,叫的还真热闹哈。”还是没忍住,嘴贱的本性暴露了一些出来。 “好好开你的车,叫什么跟你有关系吗?”陈晨最听不得有人拿他哥对他的称呼说事,一句都不行。 当初这么叫他是极力反对的,但杭锦涛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让樊逸叫你一声少爷,也是减少他的麻烦。你们身份悬殊,让人知道你们关系亲密,那以后少不得有找你办不成的事便去找樊逸帮忙。” 陈晨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因此也就同意了。只是樊逸听到的与经历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版本。 被陈晨一声呵斥,魏斌即刻表现出很尴尬的样子,脸色微红唇角带着歉意的微笑道:“啊,抱歉是我多言了。” “你有…”看见魏斌这副做作的模样,陈晨就忍不住要怼他,刚要骂出口的“你有病吧”在无意瞟见他哥紧皱的眉头时及时住了口。 本该与他斗嘴的人为什么服了软道了歉,这是坑啊,魏斌在他哥面前做戏害他。 这可就冤枉人了,人魏斌可没想害他,只不过是想用他的无礼来彰显一下自己的风度而已。 没成想无意间也火上浇了一碗油。 又被坑了一把的陈晨,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上徘徊挣扎了,景浩然的无心之失已经够他受的了,这又来个有意为之的祸害,陈晨拼命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小宇宙。 “我有什么?”魏斌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左右都是一顿狠打,逃是肯定逃不过了。陈晨也看开了,景浩然那二货已经折了一条腿,他是没办法了。但眼前这厮他是不想再忍了。 |
(28) “麻烦靠边停下车。”陈晨压低了声音,此时已经不想拉回丧失的理智。豁出去了,既然无法阻挡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魏斌刚在路旁停稳,陈晨便下了车,绕过车前打开了驾驶室的门,一把拽出了魏斌,挥出一拳稳稳的打在脸上,口中大骂:“你有什么?你特、么有病。” 再打算挥拳时手腕被人握住,盛怒下的陈晨猛地一甩一下挣脱开来,在马上要砸到魏斌脸上时豁然想起了什么,再看到被甩开的人时,理智瞬间回笼。 秒怂,刚刚的壮志豪云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事吧魏院长。”樊逸扶住了捂着脸弯着腰的魏斌,关切的问“送您回医院吧,对不起了。” “哥,你不用道歉,他装的。”一听他哥说对不起,陈晨的心就不是滋味。只是那句“他装的”实在是说的违心。 “没事,没事,小晨还是孩子脾气,你别怪他。”魏斌有些狼狈的捂着脸,他比陈晨大了几岁,一向爱逗他,没想到今天给逗急了“改天再请你吃饺子吧,我就先回医院了。没事,别担心。” “我送你。”樊逸刚要奔驾驶室去,就被魏斌拽了回来。 “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成。小晨都饿了,就别跟着我折腾了。 说着便招手拦出租车,虽然与男神吃饭可遇不可求,但他现在的形象实在不宜给男神看见。 目送着魏斌上车离开,樊逸这么冷心冷情的人也觉得过意不去。难为人家一片好心,又开门又带路的,跟着忙了一早上,最后挨了一拳走了。 樊逸冷冷的看了一眼陈晨,什么都没说,开了驾驶室的门发动了车子。 哆哆嗦嗦的跟着上了车,偷偷瞅了一眼他哥的脸色,陈晨感觉整个身子都隐隐的发麻。 一想到一会即将要面对什么,不禁眼眶都湿润了。越想越怕,藤条还没上身呢眼睛里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抽抽搭搭的正哭的起劲呢,车停了。陈晨一愣哭的更凶了,慢慢腾腾的跟着下了车才发现他哥已经进了一家饺子馆了。 无论多生气,医院里陈晨的那声“饿”樊逸始终都记得。 这顿饺子历经了波折总算是吃上了,至于是什么馅的,陈晨是一个都没吃出来。 樊逸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在陈晨实在吃不下撂筷之后再次起身出门。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接下来要去哪,陈晨想都不用想。 再次站在西餐厅门口时,陈晨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觉得有必要给这店起个名字了,“恐怖西餐厅”就很贴切嘛。 门刚一上锁陈晨就跪了,弱弱的喊了一声哥之后再不敢言其它。 樊逸少见的有些烦躁,双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跪在门边的陈晨道:“半个小时,写份自述交给我。按规矩写。” “哥,哥,”连着叫了两声哥本想求情,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第一是不敢再给他哥添火,第二是不能还没开始罚呢就求情。但这按规矩写又实在太羞耻了。 明知道再怎么磨蹭也是躲不过去,却还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当把一切都准备好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若是以往他哥早就开始计时了,今天竟然这么安静的等着他磨蹭。 窗帘被大打开来,正午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回过身子透过面前的大镜子能清楚的看见街上熙攘的人群。 陈晨手中拿着把纯黑檀戒尺,双手放在腰带上。往左偷偷瞧了瞧坐在藤椅上的樊逸,发现他哥竟然把眼睛闭上了没在看他,犹豫了好几回到底是没敢喊哥,认命的把裤子退到了膝盖处。 双膝刚跪到电暖气上时,陈晨猛地又站了起来,暖气并未通电虽然没有温度,但这跪上去的滋味也是难以忍受。 摸了摸膝盖看他哥依然没有睁眼的意思,陈晨又龇牙咧嘴的跪了下去,镜中折射出身后的场景让陈晨羞的赶忙又低下了头,慢慢的伏下身子,直到屁股成为身体的最高点时,方把手中的戒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臀峰上,稳了十秒钟之后开始计时。 这就是他哥让他写自述的规矩,背对窗外,身前一面大镜,撅高屁股,顶着戒尺,跪在暖气上把纸放到地上写。 戒尺若是没顶住掉了下来,就自己捧了到他哥面前挨十下之后再加五分钟。 往往这个自述写下来,没一个多小时是写不完的。 他哥已经很久没这么没脸的罚过他了,前几次被这么罚的时候结果都被打的挺惨的,正想着就听“啪嗒”一声戒尺掉了。 |
(29) 随着戒尺掉在地上的声音樊逸缓缓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着陈晨狼狈的拎着裤子一瘸一拐的向着他走过来。 察觉到他哥的目光后,陈晨连羞带怕的低着头不敢看人。因此错过了樊逸刚一睁眼时眼里流露出的迷惘,膝盖刚一触地的疼痛让陈晨身子一矮,顾不得揉揉膝盖又赶忙跪直把戒尺举过头顶,甚是乖觉的跪在他哥脚边,恭敬的请罚。 樊逸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心疼了,陈晨是那么的敬他,爱他,信他,也怕他,可是自己都教了他些什么,陈晨一再拿生命做着赌注,樊逸迷惘的觉得或许自己有负于陈晨,他愧对哥哥这两个字。 但当陈晨全身心的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樊逸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个弟弟他用心教了,只是教的太少了。 良久才取下陈晨高捧的戒尺,陈晨垂下发抖的手臂,松了一口气,庆幸他哥今天没有太难为他。跪转了身子抬高屁股以便他哥更好的下手揍他。 戒尺柄部有个刻上去的“戒”字,樊逸用拇指轻轻抚过,右手挥起戒尺不过十秒钟便连着挥了十下,打在肉上的声音并不清脆,戒尺挥下来的一瞬间陈晨轻轻“呃”了一声,之后便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听到声音却没有疼的地方,等陈晨回过头时,他哥这十下戒尺已经不偏不倚的尽数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挨了这又急又狠的十戒尺樊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左臂微微的颤抖证明他是疼的。陈晨震惊的喊了声哥,便扑了过去拿起手臂一看瞬间泪目,一道肿起的黑紫色伤痕在皮肤白皙的手臂上格外刺眼。 “哥,你干什么?”这是陈晨第一次如此嘶声竭底的质问樊逸,多狠的打没挨过,陈晨求过饶撒过娇,却没有质问过一句。 “别哭,哥只是觉得你犯的错我要负大部分责任…”是我没教好,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陈晨蹭的一下站了了起来,惊的樊逸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一点少见的柔情也消失无踪了。 “谁告诉你的。”陈晨惊慌失措的对着樊逸大喊,不可能的,他哥不可能知道的,与他赌枪的那人已经被解决掉了,难道是景浩然那二货说了什么,否则他哥又怎么会说要为他的错负责任这种话。 “喊什么,跪着。”樊逸用戒尺往前点了点,说了句让陈晨秒怂的话“别急,该你的一下都少不了。转过去。” 在他哥面前永远英雄不过三秒的人,一听到要挨打的这种指示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其它。姿势刚一摆好,那柄厚实的黑檀戒尺便打了下来,连着十声清脆的啪啪响,成功的为屁股染了一层薄红。 “继续。”扔了戒尺在地上,樊逸冷着声音吩咐。 不敢迟疑小怂包又依着规矩写自述去了,只是这次戒尺顶的格外小心,十分钟已经过去,陈晨笔下还是一片空白。按理说这种东西写的多了,写起来应该格外得心应手才是。只是无礼伤人这事还好写一些,可赌枪的理由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正在犹豫是打死不说还是编个能被打死的理由的时候,突然一歪头在镜中看见对面街日料的老板娘在对着他这能当镜子照的窗玻璃一缕一缕的理头发。虽然看不见但陈晨此刻的脸色绝对是比屁股还红了。 想起之前与之相处时自己表现出的那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副被打红了屁股顶着戒尺的模样,陈晨简直无地自容。 这稍一分神戒尺便又掉了下来,哪怕掉下来就是挨打陈晨也是乐意的,只要不对着窗外的人如此没脸面的跪着,陈晨宁愿被打死。 捧了戒尺跪着举高,陈晨无比希望这次他哥能让他举得时间长一些,理头发有几分钟够她摆弄的了,这次打挨完估计那老板娘也就走了。 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惜这次几乎是陈晨刚举高戒尺樊逸便收了。陈晨满脑子都是如何避免方才那样羞人的场景,磨磨蹭蹭的刚转过身子,还没跪稳呢,身后便想起来戒尺着肉的声音。 陈晨猛的回过神来,迅速的转身死死的擎住了已经挥到一半的戒尺。 |
(30) 没有人可以在陈晨面前做任何伤害樊逸的事,这世上再没什么能比他哥更重要了,杭家是要他命的地方,身价百亿又如何,这世上除了樊逸再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他不惜拿命冒险用全部身价做赌注只为去换樊逸的身世,此刻他又怎么肯樊逸自伤。 以他哥的手劲这戒尺打在身上有多疼陈晨可是深有体会,他哥怎么能受的了这个。陈晨擎着戒尺不松手,眼里带着恼意,声音又不禁大了起来:“哥这是干什么?我有错,你打我就好了。你打自己算什么,是想让我自责吗?” “你觉得我是为了让你自责吗?”樊逸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冷到了冰点,说的话也格外的重了些“你是觉得我倚仗自己对你的重要性,以此要挟你,利用你的自责来让你检讨是吗?” 听了樊逸这番诘问,陈晨明显的就是一抖,什么倚仗、要挟、利用,这话太重了,他受不起。陈晨慌乱的松了擎着的戒尺的手,左右开弓连扇了自己两记耳光,下手又狠又急,脸上的巴掌印异常明显。 “哥,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吧。”陈晨抓着樊逸握着戒尺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摇了摇。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在我面前说错话要打脸了。”冷心冷情的樊逸被陈晨脸上的巴掌印晃疼了眼,他竟然也逼得陈晨扇了耳光。这打脸的滋味,他一辈子都不想让弟弟知道“松开,” “不松,哥,你打我吧,我错了,你打我吧。”陈晨摸不准他哥的意思,不敢贸然松手,只好哀求着讨打。 “是我没教好弟弟,今天我与你一同好好检讨。松开。”樊逸打定了主意要自省。 “不松,不松,哥你气糊涂了吧,是我的错,跟哥没关系。你打我吧。”陈晨急的都顾不得怕了,什么没教好,分明就是自己没学好,他哥一点责任都没有。 “松开。”樊逸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眉头已经又皱到了一起。 “哥,求你了,别这样。你打我吧,求你了哥,你打我吧。”眼里已经有泪在打转,陈晨还在不停的讨着打。 “我的话你已经不想听了是吧,好。”樊逸侧身指了指门的位置“出了这个门,从此人前人后你都是少爷,我再不是你哥。” “我再不是你哥”这句话一入耳,陈晨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耳里不断的轰鸣,由远及近重复着那句“我不再是你哥。” 有那么几秒陈晨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着停了,当再次复苏了心跳之后陈晨跪起身不敢再碰他哥,想紧紧的抱住樊逸,却又不敢不听话。眼里的泪决堤一般流不尽擦不干。 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哥,呜,我听,我听话。别不要我哥,呜呜别…不要我。” 陈晨抽噎着眼睁睁的看着他哥又抬了戒尺向着那道已经变色的肿痕上挥去,一下,两下,三下,陈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扑过去紧紧的抱住樊逸泣不成声:“……哥…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别这样,求你了。…我再不敢做错事了。哥…哥…” 声泪俱下的这几声哥叫的极为哀恸,樊逸眼底微红,手臂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认输般的扔了戒尺。深吸了口气缓缓心神之后拎着陈晨的后衣领把人甩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一手按着陈晨的后背,一手狠厉的扇在陈晨的屁股上,语气少见的有些气急:“打死你?死对于你陈晨来说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想想陈晨做的这等险事樊逸就觉得心有余悸,手下不停的挥着巴掌:“赌枪?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天啊,他竟然在挨巴掌,这样如孩童的打法着实打懵了陈晨,身后清脆羞人的巴掌声还在继续,整个臂部热辣辣的疼着。 听着樊逸的训话不敢吭声,趁着脑子还能思考的时候,陈晨已经快速的想好了能被打死的理由。 藤条熟悉的破空声拉回了陈晨的注意力,啪啪啪,连着三下又狠又急,耳边同时响起他哥的问话:“与你赌枪的是谁?” “什…什么?”卧!槽,他哥这问的不对啊。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去赌枪吗?陈晨理由都想好了,为了刺激啊,简单又完美,就是肯定会被打的很惨很惨。 |
(31) 一张黑白缺了角的老照片,用红毯子包裹的婴儿被一名样貌绝美的年轻女子倾斜的抱在怀里,勉强能露出婴儿稚嫩的小脸。 照片中女子形容消瘦,柔顺的长发刚好及腰,眉眼间有抹女子少见的刚毅,含笑的嘴角也掩不下去眸中的冷意。 照片一入手陈晨只看了一眼便周身起鸡皮疙瘩,这女人简直就是女版的樊逸,太像,太美了,美的不可方物,哪怕是被定格在照片里,那双眼依然如神一般让人不可轻视。 翻动时照片另一面赫然写着:时间地点与“恒盛”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让书,过期不候。 “啪”的一声疼痛在腿根处炸开,刺激的陈晨瞬间灵魂归位,知道这是他哥在催促他回话。 失了樊逸的钳制,陈晨被这极其狠厉的一藤条抽落在地,腿根处如被浓盐水淋过一样,咽回了要冲出喉咙的哀嚎,规矩的跪起身子谨慎的回话:“是,是与…与…与一美国华侨Byron(拜伦),罪恶城有名的赌徒。” “为什么而赌枪”樊逸继续发问着,用藤条点了点地皱眉道“平板撑。” 一听“平板撑”这三个字,与了半天才回答上来一句的陈晨就明白了,这是他哥觉得他回话回的慢了。 为什么而赌枪?陈晨也是去了才知道他们为的不单是“恒盛”股权,还有他陈晨的命。 是什么人能同时要这两样东西,呵,陈晨眼里的阴狠一闪而逝,他那比虎还毒的父亲终于要动手了吗。 三张照片与恒盛股权转让书皆以陈列在桌,两张照片是已经看过的了,这背过去的照片,便是陈晨今晚要的赌注了。 全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臀部虽是没有太重的伤,但刚刚的那一顿巴掌也是不容小嘘,刚撑起身子臀部一收紧,陈晨就开始不可抑制的打颤。 他的体力不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因此只能脱口而出一句:“为了刺激。” “嗖啪”声音干脆凛冽,只一下陈晨便被打趴在地上,樊逸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藤条,抬手却只用了五分力抽在臀峰上,沉声呵斥着:“给我想仔细了再说,撑起来,想赌为什么不去澳门而去拉斯维加斯。” 如果有的选,陈晨也不想去什么拉斯维加斯,他的势力大部分都在国内,出了国门就等于失了屏障。仅凭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就想让陈晨贸然出国,还真当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了。 从收到照片的那一刻起陈晨便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查是谁寄的照片,还有这张照片的来历。 一天的时间没等来线索,倒是等来了另一份包裹,包裹中还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中那酷似樊逸的女人怀中没有抱着孩子,可她身边人却是陈晨既熟悉又陌生的生母陈琪。 陈晨满目震惊的在照片中两位少女的脸上来回端详,没错,这就是他已经身故的母亲陈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站立不住的陈晨焦急的翻动照片,果然背面写着与上次相同的内容。 过期不候,过期不候,没有时间了,这趟拉斯维加斯他是非去不可了。 “呃,因…因为,因为…我有个项目要去谈…呃,”藤条悬于身上要在几秒之内编出理由,这绝对是考验陈晨的应变能力,想了一路的理由都没用上,他哥根本就不按他的思路问啊。 “一派胡言。”樊逸冷眼看着再次撑不住趴到地上的陈晨道“我只问你一句,这场赌你有几成的把握能赢。” 听到一派胡言四个字,陈晨懊恼又胆怯的闭上眼,果然这漏洞百出的回答,他哥一个字都没信。再又听到有几成把握能赢时,陈晨感觉这是他的生机,刚要斩钉截铁的说“十成”的时候,他哥那冰的让人打哆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陈晨你再敢说一句假话,我今天就废了你。”樊逸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藤条,以此借力来让自己冷静,冷冷的看着陈晨道“想清楚了,几成?” 手肘微支撑起身子,陈晨扭头想看看樊逸的脸,却因角度太费力视线只能落在樊逸那带伤的左胳膊上,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薄唇轻启了几次终于勉强说了句唯一的实话:“五成。” |
这个帖子不更了!!!!! 上一次被删帖的时候正好是发完(32)的时候,我怀疑可能是有什么敏感词汇导致的,因为我发的时候系统就提示了不让发。 后来发的图片,???刚发完没过几个小时帖子就被删了。 为了避免删帖之后再重发一遍的悲剧,我会另开一帖接着写。这样即使再被删,也不用重头再发一遍了。 楼主聪不聪明!嘿嘿! |
链接不会发啊??? 在主页里了,你们自己找吧。就不要指望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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