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栀子云吞[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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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栀子云吞[第5页]

作者:名字可真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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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陆陆续续上了一桌子的菜，夏栀看着他有些出神。云遥的眼睛闪闪亮，一眨一眨的泛着星光。他小时候夏栀就觉得这孩子眼睛很漂亮，女孩子都漂亮。一笑眼睛就弯起来，傻乖傻乖的。
“别看了，快吃吧。”夏栀将擦好的餐具摆在他面前，轻声催促道。
“嗯。”云遥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筷子，这一桌子菜他看都看饿了，味道肯定特别好。夏栀吃的不多，毕竟他吃了没多久。他看着云遥，哪个菜多夹了几口，哪个菜没怎么吃。阿遥喜欢吃猪粉肠，喜欢吃藤桥排骨，不太喜欢吃温泉鹅，出奇的，也不太喜欢吃萝卜糕。
“不喜欢吃萝卜糕吗？”
“嗯？”云遥抬头看他，噘嘴道：“小孩子才吃呢。”说罢笑了起来，找个小虎牙挂在嘴角，可爱极了。夏栀用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扭什么，明明喜欢吃。”
“嗯！喜欢！”云遥笑着在夏栀手上蹭了蹭，他喜欢呀，夏栀点的这些都好吃，他都喜欢的。夏栀往后坐了坐，吃了一牙椰子饭就吃不下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少年，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他有多久没这样看过云遥吃东西了，虽然天天在一起吃饭。但他基本也是没仔细看过这个孩子，更多的时候都是做好了饭就出了门，云遥什么时候吃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这一次锥心刺骨的事情，他愈发觉得忽略云遥太多了。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温柔，耐心都拿出来。他几乎想一刻不离的看着这个孩子，让他好好待在自己身边。他甚至不想……
打住。
他叹了口气，恢复了理智。有些事情不能头脑一热就变了卦，那对云遥没有任何好处。

81.
吃饱喝足后，已经是傍晚。因为昨天刚下过雨，微风也很爽利。夏栀带着云遥去了海滩，人群已经散去，稀稀拉拉的还有一些散客。他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了烟，点上一支。
云遥挨着他坐下，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夏栀很少在他面前抽烟，他总觉得夏栀有心事。
“阿遥。”
“嗯？”
他转头看夏栀，烟雾在风中飘散，有一瞬间他看不清夏栀的脸。他的眉头微皱，纤长的睫羽随即垂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要送你出国读书？”话一出口，云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突然停止了呼吸。
这件事他们俩心照不宣又彼此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起，谁有没有谈过。他曾盼着夏栀跟他商量，可又怕到时候他并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
就像现在，一个装满横七竖八盘子的橱柜，不打开还好，橱柜和盘子都维持着宁静。只要一被打开，结果显而易见。他不确定已经能够接住所有的盘子，不确定会不会有摔的粉碎的盘子，和炸裂一般刺耳的噪音。
他惶恐，也不安。
许久，他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嗯，知道。你和母亲通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鼻子有些酸，不由的低下头去。
“我打算送你去英国，明年五月。”说完这句话，夏栀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整个胸膛充斥着浓郁的尼古丁，他有些喘不上气。
云遥用手摸了一把眼睛，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咬住了嘴唇，将哽咽死死卡在喉咙里。夏栀将烟熄了，伸手扳过云遥的脸，他皱着眉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脸。
“张嘴！”
云遥松开了牙齿，唇上横着一道深深的牙印。他闭上了眼睛，不看他。夏栀叹了口气，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阿遥，我知道。”他松开钳制少年下巴的手，又望向海面。
“很难。”
这道声音在海风中变得极其晦涩，嗓子里似乎堵了一把沙子，每一个字经过喉咙都要被磨砺的凹凸不堪。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夏栀几乎以为身边的少年睡着了。此刻，云遥的哽咽声在周围的空气中蔓延。
男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伸手揽过云遥的肩膀，下一秒却被云遥挣开，夏栀怔住了。少年缓缓的从沙滩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红红的，睫毛还带着一闪一闪的泪滴。
“夏栀，我从小。就被你要求对你说真话，不准撒谎，什么都要告诉你。”他的声音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
“可你却什么也不跟我商量，什么也不跟我说！……我是你的亲人对不对？！夏栀，我是你的亲人对不对？！”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所有压在心底的情绪剧烈的激荡着，窜出了胸膛，直冲夏栀。他蹲下身一把抓住了夏栀的肩膀，哭了。

82.
“我什么，都听你的啊……你跟我说，我怎么可能不听话呢……我最听话了啊，夏栀……我最听话啊。”
云遥松开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控制不了那些情绪，那些他一个人激起又一个人压制的困苦情绪。那些他自己去猜去试探，最后自己磨平的想法。他不指望夏栀跟他商量，要听他的意见。他只希望夏栀能跟他说一说，哪怕只是跟他说也好。
永远都是夏栀做好决定以后，让他服从。可他已经长大了，他不是想要脱离夏栀的掌控。他也想知道夏栀的想法啊，他也想成为离夏栀最近的那个人啊。
男人看着眼前跪在沙滩上低低哭泣的少年，一时间也红了眼眶。他怎么就把孩子养成了这样，他怎么就把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逼成了这样？
“阿遥，对不起。”
他伸手去抱他，手抚在少年因为哭泣颤抖的背脊，轻轻的拍着。万千思绪翻江倒海，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一丝理智都找不到了。
“出国的事我不勉强你，你不想去，咱就不去了。”他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少年的发丝，继续道：“在我心里你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了，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如果这个决定让你难过，或者我的做法给你带来了伤害。我跟你道歉，阿遥，我的初衷是好的，你能理解吗？”
云遥似乎忘记了哭泣，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他从没想过夏栀会对他说这些，他甚至没想过夏栀会在这件事情上妥协。
“……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我看到你那么累……我特别，我。”他搂住夏栀的脖子，再次哽咽着哭出来。他忘不了，夏栀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疲惫模样。他受不了这样的好，良心难安。
“……送我出国，是你的意愿吗？”他搂着夏栀的脖子，手臂紧了紧，脸埋在男人的锁骨上，温热的气息让他平静。
半晌。
“是我的意愿。”夏栀回抱住云遥，他的阿遥他知道的，最后他还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是吗。就像是一颗石子砸进了心底，久久不能平复。
“好。”云遥闭上了眼睛，压住胸膛里的哽咽：“我听话。”
暮色四合，沙滩上的只剩下他和夏栀。晚风的寒凉，似乎比他的体温还要低三折。
秋天要到了吗。

83.
刚下飞机云遥就打了个寒颤，此时已经是八月末，北方的秋天已经悄悄的掠过了他的脚踝。
回家之后，夏栀继续开始了工作。而云遥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着开学了。每天早上夏栀依然会做好了早饭再出门，与以前不同的是云遥不再懒床了。
大概是过几天又要离开夏栀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次旅行回来以后，云遥几乎是有机会就黏在夏栀身边。
男人倒是很受用，每天看着云遥一直在他身边晃，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夏栀给他揉腿那天，对他说的话他一直都惦记着。他并不知道夏栀会什么时候罚他，怎么罚他。要说心里不忐忑是假的，但是如果就这样过去了……他想到夏栀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心里的愧疚就要将他溺亡。
这一次不论夏栀怎么罚他，他都好好受着。
毕竟是他错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夏栀还没有回来，沈越已经上学走了，他不好意思再去蹭饭。晚饭点了外卖，一碗云吞没吃几个他就洗漱上床了。
后天就要开学了，每天都见不到夏栀人影。上了学就更难见到了，何况他和夏栀能朝夕相处的时间，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他又翻了几个身，心绪乱成一团。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拨通了夏栀的电话。
“夏栀，是我。”
“嗯，我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夏栀用手松了松领带，在红灯处停下。
“你不回来睡不着。”
“我要是发现你打游戏了，回去你就得挨揍。”夏栀皱了皱眉，佯装严肃道。
“嗯，没打游戏。”夏栀缩了缩脖子，他哪敢啊，还打游戏？估计这么晚了没睡着一会儿都要挨骂了。
“我快到家了，给我倒杯蜂蜜水。”
“知道了，你开车慢点。”
云遥挂断了电话就起身去了厨房，他将冰箱里的蜂蜜柚子挖了两勺放在杯子里，倒上了温水。餐厅暖黄色的灯光让他整个人也变得柔软起来，大概是因为夏栀快回来了，刚刚的情绪一扫而光。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杯子里慢慢沉入杯底的柚子，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身后就响起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云遥转过身正看到他在玄关换拖鞋。
“你回来啦。”云遥笑了起来，拉开旁边的椅子等着夏栀过来。他坐在旁边上，双腿轻轻的摇晃着。
“嗯，回来啦。”夏栀换好鞋，将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走到餐桌前坐下。
“手机。”
云遥一愣，随即想起来夏栀说完检查他有没有打游戏，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夏栀打开助手翻了翻，小崽子挺乖的嘛，一整天都没打游戏。
“这一天都干什么了？”
“嗯……收拾东西，看了一会儿动漫。”云遥接过手机放在桌上，双手放在腿上，坐姿乖巧。
“饭呢？”
“早饭吃了，中午叫了外卖，吃的春饼。晚饭吃的云吞……就是，没吃完。”
夏栀看了他一眼，没有追究他。点了点头，慢慢的喝着蜂蜜水。云遥精神了不少，他的手支着脑袋，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你今天都干嘛了呀？”
夏栀哼的一下笑出声，感情这崽子还查他的岗啊。
“上班，开会。晚上和甲方吃饭，对了。”夏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遇到威尔了，他就是甲方。”说实话他也挺意外的，之前凯悦的那个项目他做的不错，凯悦对他的公司很满意。所以这次的项目还是给了他，今晚的饭局安排的是凯悦的CEO，他也没想到会是威尔。
“这么巧吗？”
“是挺巧的，之前我说过会带你去拜访他。今天见过面以后，就定在明天了。”夏栀喝完水，草草的冲洗了杯子。
“快睡觉去，几点了。”他皱着眉将云遥拉起来，抬手在他屁股上盖了一巴掌。
“啊！……啊这就去。”云遥委屈的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热热的，麻麻的。夏栀真打啊……
云遥迅速的窜到夏栀房间带上了门，男人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84.
街道上飘着浓郁的早点味道，道边新鲜的还带着土壤的蔬菜，带着露珠的鲜花，还有活蹦乱跳的鱼。云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北方清早的气息。
今天夏栀不工作，也不着急早起。反倒是云遥兴冲冲的跟他去了早市。他们溜达着买了点蔬菜水果，太阳完全升起来了，朝阳金黄金黄的铺在路上，两人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明天就开学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夏栀将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来，云遥则坐在旁边的矮凳上，一件件叠好。橘子和阳光的味道让云遥整个人都柔软舒适。夏栀喜欢橘子味道的洗衣液，对云遥来说，这几乎就是夏栀的味道。
“嗯，收好了。”
“明天我送你去，不许丢三落四的。”男人挑眉，将最后一件衣服扔到云遥怀里，转身离开了阳台。
“嗯！”
云遥低下头摆弄着那件衣服，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明天晚上，他就不能睡在家里了。可转念一想到夏栀说会亲自送他去，仅有的那点小失落也被抹的干干净净。夏栀只是在他上大学的时候送过他，后来基本寒暑假这种开学，都是他自己去。
两人磨磨蹭蹭吃了午饭，才准备去威尔家。云遥坐在门口换好了鞋，却迟迟不见夏栀出来，几分钟后，他决定折回去看看。
“嗯，好的。大概半小时以后。”夏栀正站在书房的窗前打着电话，云遥乖乖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去把你电脑拿过来，我的落在公司了。”夏栀吩咐着他，低头在书桌上收拾了几份文件。威尔想要跟他长期合作，他现在要带几份企划过去。
“要干嘛呀？”云遥捧着电脑好奇的问他，夏栀接过来插上电源，登陆了公司的内部网。
“……要几个企划用，U盘也借我用一下。”
“哦，我去拿。”
夏栀将企划下载好了以后，转存到了云遥的U盘。下翻时看到一个文件夹，名称是兼职。
他动了动手指点了进去，里面是云遥的画稿，包括他帮云遥画的那些。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滑动鼠标，几页都没止住，这个系列的画稿太多了。他皱起眉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点开了其中一张图片，右击。
最后修改日期：
8月17日02：05。

85.
两点零五？！
他迅速的又点开几张，一张渐渐染上了冰霜。
因为云遥趴着画稿的事，前不久自己打过他。当时他问云遥，有没有熬夜，云遥是怎么说的？
没有。
他气急反笑，所以说云遥这是在骗他？！
夏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骗”这个字的时候，心脏突然像痉挛一般纠在一起。他退出U盘，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云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动不敢动，他望着夏栀那张几乎要冻死人的脸，不知所措。
夏栀也同样看着他，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掺着复杂的情绪。他的底线，第一不许伤害自己的身体，第二，不许欺骗。
只有这两条，云遥有数几次挨的狠打，几乎都是因为第一条。云遥从跟他的第一天，他就要求他不论因为什么，都不准骗他。云遥也一直遵守着，哪怕是被罚的再重，也不会因为害怕挨打，而去欺骗他。说实话顶多让夏栀生气，自己挨上一顿打。可如果骗了夏栀，那就是伤了他的心啊。
所以这一次，是云遥第一次骗他吗。他突然笑了，越过云遥出了书房。第一次？这次是他发现了，他没发现的到底有多少次？！
听着防盗门咣当一声的被摔上，云遥回过身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他完全不知道夏栀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U盘里有什么惹夏栀生气的东西吗？他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怎么回事，跑下楼看到夏栀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夏栀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因为愤怒他抓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隐隐泛着白色。他极力克制着才没有把这个崽子扔下车，真是纵着他天大的胆子，敢骗他了！
“你现在给我好好反省，一会儿我问你话，你要是答不出来。”夏栀用力掐住他的下巴，强制云遥转头看着自己。声音冷厉万分，眼神更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打断你的腿。”
云遥红着眼睛看着他，眼眶里满满的惊慌失措。他不知道哪里惹的夏栀这么生气，可他怎么敢去问夏栀因为什么。只能生生的受着，夏栀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一定是他哪里错了。
“哑巴了？！”夏栀的声音提了好几个度，近乎咆哮。
“嗯！知道了！”云遥吓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夏栀看了甩开他的下巴，力气之大让云遥整个身子撞在了车门上。
“收回去！要是喜欢哭，我让你哭个够！”夏栀戾气横生，抬手扯过安全带系上。云遥胡乱摸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也慌忙系上。夏栀也不看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在气头上对云遥发脾气，更不能动手打他。
可他只能控制着暂时不打他，脾气肯定是收不住了。这一肚子滔天的怒火，光靠平复怎么可能消散的了？！

86.
就这样心里七上八下的坐在车里将近二十分钟，云遥终于看到了一片白灰色的建筑群。
夏栀将车停好，径直走向威尔。云遥的心更沉了，夏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云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威尔先生。”云遥伸出手回握威尔伸过来的手，威尔看着他的脸，嘴角又勾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正好我家里有个跟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他在后院，你们小孩子应该有共同话题。”威尔笑着指了指身后，云遥一怔，随即发觉他们也许要谈工作，于是顺从的点点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后院。
云遥沿着花园的石径朝里走，他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笑声，大概是太远了，听不太清。
花园的尽头是一个游泳池，云遥止步，水底似乎有东西游过，水面也荡起点点涟漪。
“哗啦！”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水声吓得退了半步，一个脑袋从水面冒了出来。水里的人环绕四周，看到了云遥。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出水坐在了泳池边。
“你是谁？”
这应该就是威尔说的男孩子了吧，他的头发还滴着水，虽说还算是夏天，但A市的傍晚还是有点冷的。
“……我，是来找你玩的，”云遥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又道：“……是威尔先生让我过来的，要是你不想……”
“我想！”男孩蹭的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走到云遥面前。从上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眉眼柔和，给人感觉沉静又无害。
云遥也偷偷打量着这个刚从水里出来的男孩，眉眼带笑，神采奕奕。性格应该是活泼又讨喜吧，云遥莫名的对他有了些好感。
“你冷吗？”
“嗯？不冷，习惯了。”少年用手抓了抓头发，笑了起来。他越看眼前的少年，越是心惊。是那种兴奋又踌躇的心惊，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又或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你要一起来吗？”他向云遥伸出手，云遥一怔，随即摆摆手道：“不了，我……不会游泳。”
“……这样啊，那有空我教你吧。”说着，男孩转身向泳池走去。借着傍晚的光，云遥着他的背影突然睁大了眼睛。
男孩泳裤的边缘，几条黑紫色的条状痕迹随着他向前走，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那些痕迹与男孩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仔细一看，每一道痕迹的边缘，还泛着青色。
云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低下头，脸也烧了起来。这个男孩，他不会……也被……打了吧……
他还以为像他这么大的人，全世界只有他自己会被打屁股呢……想起那些似曾相识的痕迹，也曾在自己身上出现过，他脸上的火烧的更旺了。
也许是男孩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他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露出来的痕迹，又看向那个低头局促的少年，不禁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真有趣。

87.
“你过来，到这来。”他朝着云遥招招手，云遥抬头看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男孩拉着他坐在泳池边，云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孩，他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不适。
“你想问我，我身后是怎么回事？”男孩挑眉，玩味的看着他。
“没有……那个，我没看见。”
“撒谎。”他笑了起来，颇有兴趣的看着云遥：“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啊。”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云遥看他真的没什么事，才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听话，你家里人会教训你吗？”云遥被他盯得满脸通红，窘迫至极。
“……我舅舅会……”
“那你爸妈呢？”
“……我……是领养的。”
男孩随即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抓住云遥的手，急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云遥知道他没有恶意，低头想了想才小心开口问他：“……那你这，又是因为什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云遥没有说出口，男孩身上的伤看起来很重，很疼。他觉得一定是男孩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错吧。
男孩看穿了他的心思，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晃起了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惹姐姐生气了。”他站起来转了一圈，扭头看着自己腿根的伤痕笑了起来。
“这次还好是姐姐罚我，这要是我哥打，我肯定三天都趴在床上动不了。”他不以为然的拍了拍云遥的肩膀，笑着说：“你肯定比我乖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云遥发现他特别爱笑，笑起来也有两颗好看的虎牙，就像自己一样。他突然一怔，仔细的看着男孩的脸。
“你也发现了？”男孩突然认真起来，突然俯下身，那张脸离他近在咫尺。
云遥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如果说他和男孩哪里不一样，那就是这双眼睛了。他的心头有万千思绪如抓不住一丝，只能怔怔的与男孩对视，幽深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吸了进去。
“芮熙，吃饭了。”
男孩的身后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云遥回过神偏头去看，二楼窗口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没看清。
“知道了！”
被叫做芮熙的男孩放开了他，云遥惊魂未定，一双眼睛满是慌乱。男孩安慰性的抚了抚他的肩膀，伸出手朗声道：“我叫周芮熙，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赵云遥。”他虚虚握了握周芮熙的手，短短几分钟，他好像跟眼前这个男孩子交换了脑海中那些，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的灵光。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周芮熙一清二楚。
“我们也算认识了，你等我游完一圈，我们一起去吃饭。”
周芮熙从他身边迈过去，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朝着云遥倒去，他有意无意的勾住了少年的脖子，两个人直直倒进了泳池。
“啊！！！”
水花四溅，狼狈不堪。
书房里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拉上了窗帘。

88.
“咳咳咳……咳咳！”周芮熙将云遥拖上了岸，少年因为呛水剧烈的咳嗽着。他拍着云遥的背，神色焦虑不堪。
“没事吧？云遥，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少年一张脸咳的通红，根本顾不上答话。夏栀和威尔刚刚走进花园，就看到了这一幕。
威尔看见芮熙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眼神暗了暗。身旁的夏栀已经跑了过去，他从芮熙怀里抱过云遥，一颗心在胸膛横冲直撞。
“阿遥？阿遥？”怀里的少年浑身湿透还滴着水，他脱下外套将他裹住。云遥抬头看到夏栀的脸，登时红了眼眶。他伸手去搂夏栀的脖子，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和委屈：“夏栀。”
“我在这，在这。”夏栀安抚的拍了他两下，随即转头看向芮熙，眼神锋利的让芮熙瑟缩一颤。
“怎么回事？！”
“对不起……云遥舅舅。我没站稳，我就不小心拉他下水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他不会游泳！”夏栀冷冷的看着芮熙，抱着云遥的手臂渐渐收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对不起。”芮熙只能低下头不住的道歉，云遥缓了过来，他能感受到夏栀的生气，他在男人怀里动了一下，用头顶了顶夏栀的下巴，软声软气的试探道：“夏栀……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们本来挺好的，这是意外……你别怪芮熙了。”
“芮熙，还不带云遥去换衣服，磨蹭什么！”威尔轻推了一下蹲在二人身旁的男孩，又对夏栀说：“这孩子实在调皮，一会儿再收拾他。先紧着云遥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夏栀看了看怀里发着抖的云遥，点了点头。
“让芮熙带我去吧，夏栀。我没事的，真的。”
云遥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伸手拉了拉夏栀的袖子。芮熙也站了起来，瞄了一眼夏栀就低下了头，小心地说道：“您放心，我不会让他生病的。换了衣服就回来，对不起。”
随着芮熙的态度，夏栀的神色稍微有了些缓和，这时他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孩，细细的打量起来。他的个头身材都跟云遥差不多，如果只看背影，不是熟悉云遥气场的人，肯定会认错。
这孩子可没有云遥乖巧，他看似老实罢了。
夏栀收回目光，为了让云遥早点换了衣服，也就没为难芮熙，摆摆手催促他们快去。
芮熙带着云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从衣柜里掏出一套衣服，又拆了一套新内衣递给云遥。
“你去冲个澡，然后换衣服吧。这都是新的，你放心穿。”
云遥低头看着芮熙递给他的那套衣服，衬衣外套，短裤……还有一双
？？？？
一双棕色的长筒袜？！
他疑惑不解的看着芮熙，没有听到身后的回应，芮熙也回过头，正看到那双袜子。
“我是逃学过来的，所以只带了校服。这是成套的，穿上不奇怪。”他解释着，蹲着在鞋柜里翻来翻去。
“你在哪儿上学？”云遥用手指摸了摸衬衣胸前的烫金英文，看到那双袜子他依然匪夷所思。
“在英国。”芮熙头也不抬，他拿出一个鞋盒，擦了擦上面的浮灰回头问道：“你穿多大码的鞋？”
“啊？哦，40号。”
芮熙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冒出星星。“不会吧？你看咱们俩长得像，个子也差不多，鞋码都是一样的。”他饶有兴趣的勾住云遥的脖子，低声道：“咱们不会是亲兄弟吧？”
云遥笑起来，推了一下芮熙：“开玩笑，我去洗澡了。”说罢便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周芮熙站在那里没有动，他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折腾一番停下来反倒有些冷了。身上的汗毛竖立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笑了起来，这笑容更加纯澈，更加人畜无害。他看着浴室里若隐若现的人影，声音极轻的缓缓突出一句话。
“万一真是呢。”

89.
芮熙躺在床上神游了十分钟，云遥已经冲了澡，换好了衣服。头发吹的八分干，正低着头看自己藏青色的短裤和棕色的过膝袜愣神。芮熙站起来将鞋递到云遥脚边，他回过神低声道了句谢谢，蹲下身利索的穿上，大小正合适。
“去吃饭吧，大家应该都在等了。”芮熙看着他几乎移不开眼睛，太像了。云遥穿着他的衣服，足以以假乱真。他收回目光迅速的套上了一件T恤，跟着云遥一起出了房间。
餐厅。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五花八门的菜品，琳琅满目，香气四溢。厚重实木的长条桌，威尔坐在主人的位置。右手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的五官与威尔相似，只是眼睛的颜色是更加深重的蓝色。他把玩着一把餐刀，一直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意味不明的笑着。
对面的女子一脸阴沉，微蹙的眉毛带着迷人的英气。她抬起头看到芮熙的那一瞬间，神色才稍微有些缓和。芮熙也站了起来，两步跳下台阶，蹦到她身旁，声音和笑容一样甜。
“姐姐！”
“嗯，还疼么。”女子挑了挑眉，扫了一眼芮熙的身后，缓缓问道。
“不疼啦，嘿嘿。”芮熙是真的开心，自从姐姐打完他，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这是不生他的气了吗？
“那坐吧。”女子不再看他，目光又回到了威尔身上。云遥也挨着夏栀坐下，夏栀皱眉看着云遥的衣服，没有说话。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夏栀。和他的外甥云遥。”深蓝色眼睛的男人看了一眼夏栀，当看到一旁的云遥时，就移不开目光了。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横冲直撞，云遥被他看的坐立难安，往夏栀身侧躲了躲。
“他是我的哥哥，奥斯顿。”威尔的语气突然降了几度，一双天蓝色的眸子眯起，晦涩不明。
“威尔，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男孩很像小芮熙啊？”奥斯顿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指着芮熙，目光贪婪如痴如醉。芮熙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平静如水。
“是吗？年龄差不多，自然有些像的。”夏栀听言，也细细打量起芮熙。刚刚没注意到这个男孩，又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不安定。他这才注意到，抛开性格气场不说，单看五官，他和阿遥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只有眼睛，云遥那是双像鹿儿一样明亮乖巧的眸子，而这个周芮熙，则生了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芮熙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这位是芮熙的姐姐，周落薇。”说到女子的名字，威尔周身的气息都变的柔软，女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一顿饭吃的舒适安逸，云遥也渐渐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放松下来。威尔带着夏栀和他参观了整个庄园，就当是消消食了。
“这是庄园的书房，只有这一个，非常大。”威尔介绍着，随手将门关上。夏栀目光扫过书架上那些古老厚重的书籍，突然在一个金属筐架上停住了目光。他走近，里面横七竖八的插着好几根棕灰色树枝，还算笔直，他伸手去弯，弹性韧性都是不错的。
“这是什么？”夏栀抽出来一根细细打量着，威尔一愣，随即看了看身后的云遥，少年被看的发毛，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90.
“这是桦树枝，用于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威尔顿了顿，继续道：“芮熙调皮的很，经常跟这些桦条亲密接触。”
“哦？”
夏栀微微一笑，看了云遥一眼，又问威尔：“惩罚的效果怎么样？”
威尔随手拿出一根，轻轻弯折又松开指尖，桦树枝瞬间弹了回去。
“这要看孩子犯了什么错，不是大错基本不会用到它。只需要二十下就能让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将那根桦条放了回去，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也跟孩子的顽劣程度有关系，芮熙那个小子，不打断是不会听话的。”
跟在他俩身后的云遥听的冷汗直流，这两个人的谈话，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感受。当然了，他还真不知道芮熙这么皮。
“这又是什么？”夏栀在书桌上发现一根通体淡黄色的长条物体。笔直光滑，比刚才的桦条养眼多了。威尔拿在手上，握住长条的两段，稍稍用力，竟将它窝成了一个圈。
“这是藤条。”他松开手在空中甩了几下，极好的柔韧性伴随着嗖嗖的破风声，直击云遥的小心脏。 “在英国，这是学校专门惩罚学生的工具。”
“它的柔韧性极佳，一般超不过十下，学生就会乖乖知错。藤制品需要在潮湿的地方养护，能在这见到它……”威尔的嘴角染上一抹晦涩不明的笑意，他轻咳一声，继续道：“怕是芮熙……又闯祸了。”
云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脑海中浮现出芮熙泳裤边缘那些发紫发青的肿痕，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他有预感，泳裤包裹着的地方，伤的更重吧。
书房的门开了，三人回头去看。周落薇面无表情的朝着他们走来，身后身后跟着芮熙，看起来乖巧极了。
“奥斯顿走了，我现在有事情处理，威尔。”她朝夏栀和云遥点了点头，眼神在云遥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越过他们坐在了书桌前。
身后的芮熙早在书架前就停下了脚步，他扫了一眼书房里的其他三人，近乎哀求的望着女子，女子始终是一脸寒霜。他站的笔直，在没有得到周落薇的任何回应之后，芮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还有十秒。”
书桌前的女子缓缓吐出一句话，云遥只觉得整个书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芮熙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几乎是跑到书架的墙角跪下，伸手将短裤和内裤一起褪到膝弯。
云遥倒吸一口凉气，芮熙的整个屁股都泛着黑紫，只能隐约看清几处伤痕与伤痕之间的交错和界限，其他地方全是连成片的深重伤痕。
芮熙的手贴着耳朵握成拳，高举过头顶。他的脸上火烧火燎的，闭着眼咬牙坚持着。虽说他是顽劣了些，可在陌生人面前脱裤子罚跪，他怎么能不羞愧？！
都要羞愧死了。
云遥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他更不敢靠近夏栀，总觉得他会重蹈芮熙的覆辙。
“周小姐，我想借用两样东西。”夏栀缓缓开口，眼睛瞄了瞄书架旁跪着的男孩，和那些桦条，视线最后回到了桌上那根藤条上。周落薇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站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藤条，递给夏栀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取桦条。
“非常感谢。”
他取桦条时，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男孩身后，啧啧啧，真是皮到一定程度了。也不怕打了吧，伤成这样。
“威尔先生，请问我是否可以借用一个空房间？”夏栀将那根藤条和桦条塞到云遥手里，云遥一个踉跄，接着的手都在发抖。
“三楼的尽头，那个房间空着。”他担忧的看着一脸恐惧不知所措的云遥，开口劝夏栀：“这样乖的孩子，犯了错小惩大诫便好。”他顿了顿，看着少年怀里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惩罚，桦条不能超过五十。藤条不能超过二十。”
“嗯，我有分寸。”夏栀点点头，径直出了书房。云遥红着脸跟了上去，怀里的东西就像是通红的烙铁。光是靠近就让人惧怕，别说他现在捧在怀里了。

91.
三楼尽头。
北欧的装修风格，简约大气，明亮的落地窗外，有一个小露台。从这里看，能看到整个建筑群的全貌。
夏栀一言不发的来到露台，等了三秒，回头看到少年依旧踌躇的抱着东西站在窗户旁，没动。夏栀有些不耐，伸手揪住他的脸颊就往露台拽。云遥被拽的嘴角生疼，连忙跟了上去。此刻太阳已经收起余晖，传来阵阵晚风，不冷，却让少年瑟瑟发抖。
露台上有一套四人桌椅，夏栀将椅子撤到一旁，挑眉指着那张深棕色的桌子道：
“趴上去。”
云遥一怔，露台的位置在三楼，对面的人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夏栀……”
他的脸颊滚烫滚烫的，连耳朵都烧了起来。“回家行吗，加倍罚我可以吗？”云遥的眼里全是哀求，视线一刻不敢离开夏栀的脸。
夏栀挑眉，大马金刀的坐在刺着暗色花纹的椅子上。他定睛看着云遥，之前被他揪红的脸蛋现在因为少年的羞耻心，被均匀的晕染开来，布满了整个脸。
“要我去向威尔先生借客厅吗？”他突然严肃凌冽，声音冷厉没有波澜。云遥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周身的气温都降到了冰点。
“不，不要！”云遥慌忙的摇头，几乎要急出眼泪。夏栀罚他，从来没有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进行过。现在他却要在威尔家的露台上挨打了，夏栀刚刚的话再明显不过了，整栋房子的人肯定都知道他要被夏栀惩罚了。
多大的人了，还随时都会被扒光裤子打屁股。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和看着他挨打有什么区别？太羞耻了，他没脸见人了。
“不要！夏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云遥红着眼眶，却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委委屈屈的站着，怀里的两样东西也不敢放下。
“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哪了？”夏栀突然笑了，眼神却冰冷渗人。他伸出手，云遥立刻将那两样东西递了上去。
“……”云遥愣住了，他想起来夏栀突然发怒，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说不出话，想掉眼泪，却想起夏栀的警告，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开不了口。
“你这谎话说的倒是越来越溜了，赵云遥！”夏栀将那两样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被吓的一抖，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转身。”
云遥抬起头看他，男人将那根桦条握在手里。在空气中“唰唰”的甩了几下，少年转了过去，夏栀在他的身后站定，高高扬起手。
“啪！”
桦条狠狠抽在云遥藏蓝色的短裤上，精致的布料被抽出一道沟壑，他顿时握紧了拳头。
疼。
薄薄的布料根本抵挡不住凌厉的桦条，被打的地方像针扎一般刺刺的疼着。夏栀打完这一下便停了手，凌厉的疼痛在他的身后慢慢延伸，升温，高肿。
一分钟后。
夏栀将桦条重新放在了桌上，拿起来了那根藤条。

92.
他的手覆在云遥的臀上，手底下的人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姿势，不要发抖。隔着细腻的布料夏栀依然能感觉到微微隆起的皮肤，散发着温热。
他收回手，将藤条抵在云遥臀上。果不其然，小人儿狠狠地一颤，肩膀都跟着发抖。夏栀握着藤条的手指收力，手起鞭落不过一秒。
“嗖！啪！”
这一下，毫无保留。
少年死死咬住了嘴唇，将所有的声音推回喉咙，眼眶瞬间染上了红色。握着的拳头骨节泛白，身后似乎被藤条切割成了两半，尖锐的疼着。
藤条带来的触觉，缓慢的割进他的皮肉，钝钝的疼成一片。他从没挨过藤条，这样陌生的疼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云遥缓了将近一分钟，才恢复正常的呼吸。夏栀的手又放在了他的臀上，第二道伤痕果然比第一道肿的更厉害。隔着裤子，他也能猜到云遥的屁股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看着我。”夏栀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少年闻声缓缓转过身，大概是因为身后的疼痛，极为小心翼翼。他没有追究云遥红着的眼眶，只是问他：“哪个疼？”
“……藤条疼。”云遥说罢又低下头，他是有些委屈的，以前，都是夏栀自己试工具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错了，夏栀会这样冷着他。
夏栀不理他的诸多心思，开口的声音轻快明媚，甚至带了一些笑意。可对于云遥来说，却是电闪雷鸣般的绝望。
“在你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以后，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站起身来，左手食指的第二指节点了点那张桌子：“在这，挨二十下桦条。”
“或者去那，挨二十藤条。”他扬了扬下巴，云遥随着他的方向望去。房间里有一张矮几，长宽大概一米，只有三十公分高。桌面是凹凸不平的棕黑原木。
二十下藤条。
他觉得自己，连一下也挨不了了。身后尖锐的疼痛被乌突突的温热包裹着，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是折磨。二十下，一个绝对恐怖的数字。
可是。
要在露台上光着屁股挨打，他宁愿去挨藤条！
哪怕是四十下。
“不用急着选，我们回到前提。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挨这顿打。”夏栀坐在椅子上，右脚的脚踝搭在左腿的膝盖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脚，等着眼前的人开口。
“因为……在海边。”
“嗯，这件事的打你已经挨完了，继续说。”夏栀向后靠了靠，继续等待。云遥的心里却乱成了团，两下就了结了海边的那场荒唐事。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更荒唐的事情，要挨二十下藤条。
“想不出来？要我提醒吗。”夏栀轻轻一笑，眯起眼睛看着他。云遥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只觉得周身发冷。他看着一身寒气的男人，点了点头。
“不会白提醒你。”夏栀伸手拿起桦条，将椅子往前一推，轻轻点了点。云遥咬着嘴里的嫩肉，双手撑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将屁股翘高。

93.
这样的姿势让布料紧紧包裹住臀部，之前的那两道伤也被舒展撑开，刺刺的疼着。
夏栀很满意他的自觉，用桦条轻轻抽了抽他的膝窝，留下几道细细的红痕。云遥皱眉，没有动。
“一次，我只提醒你两个字。一个字一下，你什么时候想出来，我什么时候停。”他退了一步，甩了甩手里的桦条，继续道：“答错了，十下。明白了？”
“是。”云遥将身体绷着笔直，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他准备好了。
“啪！啪！”
“嗯！”
犀利的疼痛在后臀炸开，极快的两下，毫不含糊的力道。
“电脑。”夏栀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没有起伏，他将桦条重新放在少年的身后。
云遥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想不出来。因为他趴着画画，夏栀已经罚过他了。他只能确定这件事跟电脑有关，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许久，他摇了摇头。
夏栀冷笑，高高抬手，狠狠落下！
“啪！啪！”
“呃！”
云遥疼的手臂一弯，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
“U盘。”
身后的疼让他的腿都微微打颤，这才四下。他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能挨得住那二十下藤条么。
咬紧牙关，摇头。
“啪！啪！”
“啊！”
汗水顺着发根晕染到发尖，凌乱的贴在额头上，难受极了。
“画稿。”
云遥一怔，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
最终，还是摇头。
夏栀都快要被他的脑子气笑了，合着自己做错了事，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提醒成这样，依然没想起来。
这是有多肆无忌惮？！
“啪！啪！！！”
“啊！！！”
最后一下，十成十的力气。云遥疼的手臂一松，跪在了地上。夏栀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厉声道：
“时间！”
云遥哽咽着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的用手背蹭揉着肿痛发热的屁股。听到夏栀的提醒，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头皮发麻。
电脑，U盘，画稿，时间。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浮现，那些画画的深夜和凌晨。那些他保存的画稿，还有那天晚上他被夏栀按在腿上，挨巴掌时说的话。
“有没有熬夜？！”
“没有。”
他是对夏栀撒谎了，对吗。
脑海中蹦出撒谎这个词的时候，云遥的心坠到了谷底。他怎么能欺骗夏栀？怎么会？
他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夏栀忙的精疲力竭。他只是不想让夏栀更生气，所以才瞒了他啊，他后来原本打算自己去向夏栀承认的。
后来，后来。
后来发生太多事情了，他完全忘了这件事儿。他突然明白夏栀在家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那样，对夏栀撒谎，这是比不好好吃饭严重一百倍的错事。
看着夏栀似笑非笑的脸，恐惧爬满了全身。
他不怕挨打，也不怕夏栀生他的气。他怕夏栀对他失望，再也不相信他了啊。
云遥伸手去拉夏栀的袖子，忍着啜泣小心翼翼的哀求着他：“我错了，我熬夜了。我不该瞒你，我不是故意的。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夏栀。”
“你骗了我，却让我相信只有这一次？”夏栀抬手推掉他的手，低头整理着袖口，看也不看他一眼。云遥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膝盖刚刚着地，就又被夏栀拽了起来。
“眼泪收回去！不会站着就***出去！”夏栀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快步走到露台的边缘，努力平复着滔天的怒火。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稍微稳住心性。
夏栀将桦条扔在桌子上，定定的看着他。因为哽咽而不顺畅的呼吸，让眼眶里的液体越聚越多。他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视线模糊一片。
“这顿打，不可能轻。”他的声线平缓，没有一点起伏。云遥重重的点头，眼泪砸在地上溅起几粒尘土。
“我无法确定，这是你第一次骗我，还是第几次。”面前的少年似乎想开口，却被夏栀提高的音调推了回去：“我不想听解释，我只需要你记住教训！”
“如果你选在这挨，裤子脱了趴好，踮着脚直到挨完所有的惩罚。”
“如果你选择在那挨，”夏栀指了指屋里的那张矮几，继续道：“手和膝盖撑着，跪在上面，屁股撅高。”
“不论你选哪里，规矩是一样的。”他将那根藤条和桦条整齐的摆在一起，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标准姿势下，受到的惩罚才作数。手和牙齿，绝对的放松。我不希望你借住任何力量，来缓解惩罚带来的疼痛。”
少年点头，低低的哽咽着。
“可以喊疼，不可以躲。”
云遥抹着眼泪，想去拉夏栀的袖子，却不敢动弹。只能抽噎着开口：“……我不躲的……我认罚。”
夏栀皱着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本想冷着云遥，让他去滚去学校好好反省，自己也冷静冷静。可最近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掌控那个，让云遥一个人消化他情绪之后未知的局面。此刻的云遥需要一场惩罚，来释怀那些无法开解的情绪。
“选吧。”

94.
傍晚的风染上了更加晦涩的冷意，夏栀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少年。云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住气息，他将所有的哽咽推回了胸膛，只觉得头顶的天都低沉着，压的他喘不过气。
“……我骗了你，是我做错了，我认罚。可是夏栀，”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哀求：“只有这一次，我……对不起，我错了。”他说不下去了，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狡辩，像是强词夺理。他撒谎了就是撒谎了，结果摆在这里，说什么也没用了。
少年突然觉得无力，找不到任何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让夏栀相信他。他只能好好听话，乖乖挨打。让夏栀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
他的眼睛在那根藤条上停留了几秒，最后做出了决定。
“我选藤条。”
夏栀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着他，少年额前碎发的阴影挡住了眼睛，在夜晚的微光中忽明忽暗。
“先进去吧。”
夏栀摆了摆手，转过身不再看他，眼前一点一点亮起了光，墨色的瞳仁失去了焦距，万家灯火化成萤萤光斑。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别扭的崽子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我选藤条。
而不是我选屋里。
少年的羞耻心和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吧。比起自己的失望，他甚至愿意挨更重的打来换取自己的信任。这样的乖顺，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这是一种奉献。
云遥为了他，愿意挨打，愿意受委屈。即使他有隐情，即使他不是故意的。因为做错了事，夏栀要罚他。他有时并不觉得，或者说并不是太明白自己怎么错了，哪里错了。他只是需要通过这样的惩罚，来原谅自己。
原谅自己惹夏栀生气了。
就像是一个死胡同，彼时他已经在露台上抽完一支烟，有些东西缠住了他，复杂的想不明白。
他突然皱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哪有那么多事儿？他不想去猜想那个崽子此刻在想什么了。今天，他只是想告诉赵云遥，对他撒谎这件事，大错特错。
就算这真的是唯一一次，那他也会让他记住，唯一一次的惨痛代价。
不敢再犯。
他将烟掐灭，拿起了那根淡黄色的藤条。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墙边的少年一抖，随即笔直的身体又绷的更直了。夏栀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云遥的双手放在脑后，大概是因为紧张，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想好了么。”
“嗯。”
矮几原木的沟壑深深浅浅，直接跪上去怕是直接就会青肿起来。夏栀环绕四周，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放在矮几上，他拍了拍云遥的后背道：“跪这。”云遥轻声应是，看着那个抱枕心头一暖。
他笔直的跪在矮几上，夏栀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缓缓下压。直到云遥的手支在了桌子上，他这才作罢。
“塌腰。”
“手臂伸直。”
一股热流从后腰徐徐传来，他努力的达到夏栀的要求。腰已经下到了极限，这样的姿势让他的整个屁股都翘了起来，短裤下，充血肿胀的皮肤被完全撑开，他疼的闷哼了一声，随即红着脸将眼睛闭上。
夏栀隔着裤子都能摸到，刚刚那几下打出来的檩子。他将藤条放在少年高高翘起的臀部，云遥一缩，下一秒却像迎合他一般越翘越高。
“不许躲，不许借力。有什么事，打完再说。所有的惩罚，只有打在皮肉上，才作数。明白了？”
“明白了。”
“那，开始吧。”

95.
云遥努力维持着塌腰耸臀的姿势，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对疼痛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他本就无**服即将承受的痛苦，手上不敢用力，只能紧紧的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呼吸都停滞了。
“放松。”
夏栀叹了口气，手指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这时云遥才反应过来，轻轻呼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调整姿势和呼吸，十几秒之后重新定格在要求的姿势上。
夏栀想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可手抬起来在空中顿了顿就收了回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云遥任何安慰。夏栀将藤条重新贴在云遥臀上，明显感觉到跪趴的小人儿轻轻一抖，身体却没有移动半分。
“嗖！——啪！”
“嗯！”
十成十的力道横抽在云遥的臀上，他疼的身体往前窜了窜。随即抓住被疼痛冲散的理智，颤抖着重新摆好姿势。夏栀打完这一下便停了手，将手覆在少年的臀上，肿胀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回手心。
“你骗我，知错了么？”
云遥将呼之欲出的哽咽狠狠压住，勉强稳住因为疼痛跪不住的身体，颤声开口。
“我知错了。”
“嗖！——啪！”
“啊！”
云遥下意识的呼痛出声，下一秒他死死咬住牙齿，不敢收缩的手指，笔直的撑在矮几上，眼泪砸了下来。
“跪直。”
夏栀将藤条放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动作。少年缓缓直起身体，却因为剧烈的疼痛忍不住轻轻抽气。夏栀从身后环住他，手搭在裤腰上。尽量轻柔的解开了拉链，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褪至膝弯。
赤果的皮肤冷不防接触到空气，引的他一阵颤栗。男人按着他的肩膀压下去，身后的痛觉更加清晰了。这样的姿势，让云遥最隐密的部位完全暴露出来，绕是身后站着的人是从小教养他的夏栀，他也无法将本能的羞耻心全部抛诸脑后。
整张脸连同耳朵都烧了起来，羞的他几乎顾不上疼了。夏栀皱眉看着少年原本光滑白嫩的屁股上，横七竖八的布着那些凌厉的鞭痕。深红色的肿痕大概是桦条打出来的伤，而藤条打出来的痕迹，已经隐隐泛着紫色了。这样的姿势让臀上的皮肤紧绷着，伤痕全都集中在臀峰以下中间的位置。
那是最细嫩，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这比站着挨打，疼了不知道多少倍。
“二十下，不必报数，好好受着。”夏栀的声音一凛，将藤条搭在少年屁股上，稍稍避开了那些肿痕，停在了一处尚算白皙的皮肤上。云遥被这陌生触感蛰的一抖，随即轻声答道：“是。”
“不许挡，不许躲。记住了？”
“记住了。”
夏栀闭上眼睛，沉吟了数秒。
“嗖！——啪！”
“呃。”
毫无征兆的第一下，直直的抽了下来。依然是十成十的力道，藤条在接触到皮肤的刹那，回弹离开，又狠狠咬上。
“嗖！——啪！”
“啊！……呃！”
夏栀打的很慢，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然后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尖锐的疼痛。他努力的维持着姿势，无法消散的疼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机械的塌腰耸臀，机械的克制着自己手指要伸直。
“嗖！——啪！”
“啊！！！”
第三下，狠狠的抽在臀腿上。少年被生生逼出了眼泪，太疼了。此刻他的屁股上已经整齐的排列着三道高肿淤紫的伤痕，充血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薄，之前桦条打出来的痕迹，相比之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啪！”
“啪！”
“啪！”
……
十下过后，揭去油皮的紫痕，整整齐齐的平行排列在少年的臀上。没有一处重叠，亦没有一处空隙。少年低着头呜咽，从开始的哽咽，到后来的小声抽泣，再到现在低低的哭着。什么脸面，什么羞耻心。藤条打在身上，他就什么也不要了。
“嗖！……啪！”
“啊！”云遥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探向身后，被夏栀一把抓住手腕！
“挡？！”
“我没有！……我没有，太疼了……呜呜呜……太疼了啊。”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委屈死了，哭的更大声了。
太疼了啊……他就是想自己揉揉那两团肿肉，他不是要用手挡啊。
“再有一次，从头开始。”夏栀松了他的手腕，云遥狠狠地点着头，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不敢怠慢，随即又乖乖跪好。
“啪！”
“啊！”
“啪！”
“嗯！”
……
夏栀的额角渗出一团乌突的汗气，他伸手去摸云遥屁股上那些高肿的鞭痕。他尽量避开打过的地方，伤痕却还是有些重叠。伸手触及是一道道凹凸不平的肿块，伤痕交叠的地方，渗出了细密的血丝。
“……我错了，我错了……”云遥想回头却不敢动，只能低头哭着恳求他：“……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夏栀叹了口气：“最后五下，说你知错。”
“嗖！……啪！”
“啊！……我知错。”
“啪！”
“呃！我……知错了……夏栀。”
他呜咽着喊着他的名字，如果不是疼极了，他怎么会这样狼狈的哭着，又怎么会求夏栀饶过他。男人的眉头微微皱着，他很清楚，云遥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的眸子沉了沉，将藤条高高举起。
“啪！啪！啪！！！”
“啊！！！哇！……我知错了！！！”
云遥猛的扬起头，朝地面倒去。夏栀连忙去抱他，才没有让他掉在地上。
那极为狠厉的三下，将最后一层薄薄的皮肤打破，也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他扶住夏栀的肩膀，身后的伤因为跪直上身，而收紧了肿胀的皮肤，愈发烈痛。他不敢去搂夏栀的腰，因为疼，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就是你

“这就是你骗我的后果，我不希望这辈子再有第二次。”夏栀扳过他哭的通红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给少年听。眼前这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笨拙又小心的环住了夏栀的腰。
“……不会的，没有……没有第二次。”
夏栀任怀里的少年搂着自己的腰放声大哭，他站在那里，双手没有动作。低头看着云遥那个肿了两圈，惨不忍睹的屁股。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少年的头顶。
“乖，都过去了。”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进度都赶上了。跟乐乎同步了。之前的各位看官看到哪里了我也忘了，你们自己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