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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要你做最耀眼的星(舞蹈 师生)[第3页]

作者:子录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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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一年级的孩子们只是知道谭老师又要出去带比赛,想必是同年级的哪个老师来代基训课,一群男孩子在上课之前安安静静地在把杆上压着腿。谭静的规矩,上课之前老师没到就要自己安安静静地活动,不能打闹,不能聊天,不能歇着。
白灏在上课前的五分钟走进教室,换了鞋坐在矮柜上打量着一屋子的男孩,一一看过,却没找到苏瑾瑜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上课的铃打了,一个班的孩子自觉的站成一排,白灏从矮柜上站起来喊了句上课。
“谭老师出去带比赛了,接下来一周我给大家代基训。白灏,之前认识过不再多做介绍了,两人一组踩胯。”一如往常那样,做事干净、利落,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苏瑾瑜没到,班上的人自然就成了单数,落下的,就是和苏瑾瑜同组的顾琛。顾琛是班上出了名的筋硬和爱哭,看到白灏朝他走来的时候,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了。平时和苏瑾瑜一组练习,苏瑾瑜多会对他手下留情,这次换了和老师同组,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一会自己喊叫的声音传到隔壁教室的情景。
不想这么快就迎接疼痛,顾琛朝把杆龟速挪动着,却被白灏用手推了推后背赶到把杆前。顾琛带着一副早死晚死都得死的表情躺下,之后又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灏,“白老师……轻一点吧……”“知道了。”白灏的声音很淡,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顾琛的话还是只是礼貌性的回答。
如果真的相信了舞蹈老师答应会轻一点压的鬼话,那一定是大错特错了。伴随着白灏踩上顾琛的膝盖上方,教室里一声尖叫差点掀翻了房顶。同学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在顾琛的哭声中继续训练。
除了哭声,教室里还算安静,三声敲门的声音便格外明显,“报告!”是苏瑾瑜的声音。
进门的苏瑾瑜面色微红,呼吸有些粗重,显然是跑着过来教室的。看到白灏他有些惊讶,后来一想谭老师要出去带比赛需要人来代课,白老师是谭老师的学生,这个忙帮的也合情合理。“对不起,我迟到了。”这些日子在舞院,他学会了做错事不解释,先以最诚恳的态度认错。
班上一下子静默了,连顾琛都压住了自己的哭声,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他们都知道苏瑾瑜和白灏的关系不一般,如今苏瑾瑜在白灏的课上公然迟到,这绝不同于在其他任何一个代课老师的课上迟到,人人都为苏瑾瑜捏了把汗。
白灏的声音打破僵局,“迟到的去那边下五十个腰,报数。”
苏瑾瑜认罚,走到教室边上的位置开始下腰。对于报数,他还是有些抵触的,安静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在报数,有着所有人监督的意味,脸上红红的,却还是按照白灏的要求认真的做着。等到五十个腰下完,脸上的红也分不清是自己刚刚跑着来时剧烈运动的红,还是大声报数羞愧的红,又或是许多次下腰头部充血的红。
等到苏瑾瑜完成了惩罚,白灏便没在上课的时间过多追究,下课的时候还是把苏瑾瑜留了下来。
“原因。”
“早上没听到闹铃,起晚了。”
“所以你早功也没上?”白灏的语气里已有一些隐隐的愤怒。
苏瑾瑜点头。
“晚上老地方,谭老师走之前托我给你压膝盖,顺便把今天早功补了。”
今天双更,祝大家七夕快乐!

这几天一直在外地旅游,出门前的存货已经更完了,今天如果更的话肯定会晚一点,大概是回到酒店再开始码字的样子。知道大家对下一章都很期待,其实我也,会尽快更的。


17
这一天苏瑾瑜过的心不在焉,他很在意白灏对他的看法。早上白灏的眼神让他一整天都不自在,他有些恨自己早上没听到那闹铃的声音,唯一一次迟到偏偏就在白灏的课上。一直以来,苏瑾瑜都觉得自己在白灏的眼里虽不是最棒的,但一定算得上一个有理想肯努力的人,可见到今早那有些愤怒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失望,他很怕很怕。怕的不是白灏气,而是怕白灏会觉得他不思进取。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终于挨到了晚功结束。苏瑾瑜来到练功房的时候,白灏依然边耗腿边等他,只是矮柜上的垫子比平时耗腿的要高出不少,甚至在苏瑾瑜看来韧性极佳的白灏胯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白灏左手搭在右膝盖上,右手扶着后面的左腿,刚好是背对门口的角度,冬天有些微冷的教室里,白灏的背上已有一些汗水透过了衣服,看来耗的时间很长了。
苏瑾瑜进门的时候叫了声白老师,可白灏耗着腿没理他。他有些自嘲,每次在白灏这里练功,耗腿都是例行第一件事,不用白灏多废话的。或许他只想试探一下现在的白灏是不是还在气早晨的事情。
苏瑾瑜旷早功心中有愧,便没再拿合适自己高度的垫子,直接在白灏的旁边滑了个叉,韧带的疼痛有些尖锐。超出自己能力的高度,任凭他再努力也无法贴地,只能没有尽头的忍。
过了两三分钟,白灏站起来去踢腿,没有说让苏瑾瑜起来,他自然是不敢起的。
“苦肉计对我不管用的,别逞强伤了你自己到时候没法练舞,换腿。”待白灏把两条腿都踢完,才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
白灏还是关心自己的。苏瑾瑜心里有些高兴,至少白灏没懒得理他。他忍着痛把有些颤抖的腿收回来,将很高的垫子搬下去一部分,找个适合自己的高度换了条腿继续耗,到了底就去把干踢腿。
知道白灏说一不二,苏瑾瑜自觉的把早功练了一遍,等到最后一组腹肌做完,白灏已经摆好了压膝盖的凳子。
白灏找准了位置坐到苏瑾瑜的腿上,四目相对,练功房里静得只能听到墙上的表秒针移动的声音,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
“来舞院这么久了没听见闹钟?”白灏先说话打破了房间里充斥的有些诡异的气氛,“最近晚上跟谭老师练太累了?”
“不是……”苏瑾瑜急着反驳。
“那就是昨晚没休息好?”白灏继续猜。
苏瑾瑜点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白灏自然捕捉的到苏瑾瑜表情里的那抹心虚,凭借着对苏瑾瑜的了解,直觉告诉他苏瑾瑜一定有什么心事。“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要憋着记得找我。”
“真的没什么事,只是昨晚舍友感冒了,鼻子不通气呼噜声大了些,所以没休息好。”苏瑾瑜依然嘴硬。
苏瑾瑜说的合情合理,白灏也不再追问下去。虽然知道苏瑾瑜说的并不是真话,白灏还是选择了相信苏瑾瑜编造的谎言。
18
苏瑾瑜的心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复杂的很,大体是关于学校参加省里比赛一年级要出的一个名额。按照常理,在学校新人比赛上获得前几名的会被无条件推荐到省里参赛,但推荐的次序,也应该以比赛的名次为标准。新人比赛上得到第一的,是隔壁班的沈宁,前几天的全国比赛学校推了他去,现在省里比赛的报名表下来了,按理说省里这个名额应该给新人比赛上获得第二名的苏瑾瑜,可却被比赛上得了第三名的张涵抢了去。
学校给苏瑾瑜的理由是认为张涵的潜力比苏瑾瑜更大,可潜力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不过是张涵的指导老师跟学校高层的关系不错,还有就是正在外地带比赛的谭静根本护不住苏瑾瑜。
失眠导致了休息不足没有听到闹钟,没听到闹钟导致了迟到,迟到导致了白灏生气,白灏生气就让苏瑾瑜在晚上可以和白灏独处的时候不知怎样和他开口谈谈这件事情。再加上现在他们只是普通师生的关系,白灏在学校一向凭实力说话不争不抢,苏瑾瑜也没什么理由让白灏替他去说理。
虽然满肚子的委屈,但学校里的决定也只能自己默默的忍。强行找个理由的话,苏瑾瑜只当是自己天赋不高,努力不够,没有以绝对的优势拿个第一,让人有机会乘虚而入。
两天过后,苏瑾瑜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翻过页去了,却被白灏在晚功的时候问到。
“省里的比赛给你的名额你放弃了?”苏瑾瑜一推门,就被白灏冲着脸问了一句。这件事经过了两天沉淀,苏瑾瑜已经能够接受学校这样的决定了,但白灏问起来,还是勾起了他很多委屈。
“没,其实学校没问过我的意见。”
白灏微微把眼眯起来,这果然又是学校里的暗箱操作。他气这些实力不够的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更气苏瑾瑜受了委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
“你自己受了委屈不知道找人替你说理吗?谭老师走了你不知道找我吗?”白灏的情绪一下子很激动。其实对于白灏来说,苏瑾瑜早已经不再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他已经把苏瑾瑜当作一个收入门下的弟子,想要好好教导、好好关心、好好保护起来。
苏瑾瑜被白灏问得有些懵,他一直觉得白灏是个淡淡的人:与世无争,沉默寡言,与周围的人交往不深。用最新的词来说,他觉得白灏的身上有一种仙气。语速这样快,语气这样强烈,情绪这样激动的白灏他是第一次见。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白灏认认真真地问苏瑾瑜:“省里的比赛,你到底想不想去?”
“想。可是……”苏瑾瑜本想说可是这件事没什么转机了,白灏根本没给苏瑾瑜说可是的机会,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离开了练功房。
加更

感谢大家的祝福,旅游很开心,今天就回家了。大巴车上六个小时码完了这两章,希望你们喜欢

关于拍这个事,肯定是在白灏明确收下苏瑾瑜之后,应该很快的,大家慢慢等~
19
转天中午的时候,苏瑾瑜就听说了早晨在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他可以说又在舞院火了一把。
一大早白灏就去找校长沟通省赛的那个名额。校长办公室里,白灏坐在待客的沙发上,表情严肃,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校长,关于一年级那个参加省赛的名额,我想和您谈谈。”看校长抬手喝茶的手一顿,白灏步步紧逼,“虽然我是三年级的教师不该插手一年级的事,但苏瑾瑜也是我曾经带过的学生,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按照学校的规矩,新人比赛的前几名会被学校无条件推荐参赛,推荐的次序,应该是按照比赛的名次,这次省里的比赛,我觉得推苏瑾瑜比较好,毕竟实力更强一点,学校里拿到好成绩的可能性更大些。”
白灏说的句句在理,可校长依然不想让步,“灏啊,你从小就懂事,上学这几年给学校拿了不少奖,当了老师教的学生也给学校争了不少光,这次你别让我难做啊。名单已经公布了,而且学校方面也觉得张涵同学更有潜力一些,不如下次的比赛我多关注一下你带过的那个学生,下次再让他去。”校长依旧用他那站不住脚的理由搪塞。
没有潜力,没有潜力,没有潜力。潜力这种事根本说不清!况且提到潜力,张涵那孩子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跳的不错,苏瑾瑜却是一个用一个月时间从水平平平到新人比赛上拿到第二的人,又是谁更有潜力呢?白灏心里的火随着校长分一字一句越烧越旺,终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苏瑾瑜是我白灏的学生,他有没有潜力我最有发言权,还希望校长凭实力说话。”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正是上早功的时间,走廊里的人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校长办公室的门大开着,那句“苏瑾瑜是我白灏的学生”一字一顿,落入了经过门口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天晚功结束,白灏将一张崭新的省赛报名表交到了苏瑾瑜手上,“学校另外申请了一个名额给你,张涵也会参赛,好好努力用实力证明的有潜力,也配得上这个名额。”白灏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参赛要准备的节目过几天等谭老师回来你跟她商量吧。”
苏瑾瑜拿到报名表,觉得那不单单是一张纸,轻如鸿毛,而是白灏对他的情谊,重如泰山。心中像是平如镜的水面泛起层层微波,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想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说出来,“白老师可以做我的老师吗?”
“省赛的指导老师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愿意。”
“不,我的意思是,白老师可以一直做我的老师吗?”苏瑾瑜将原本有些低着的头仰起来,一双微微含泪的眼睛对上白灏的眸,眼里满是迫切,等待着白灏给出的回答。
“我也愿意。”
为收徒欢呼

20
当谭静带比赛回来白灏一脸淡定的告诉她自己收下了苏瑾瑜的时候,她拍着白灏的肩膀笑的毫无形象。早就知道白灏是真心喜欢苏瑾瑜那孩子,如今收下了,可谓是喜事一桩。于是谭静做东,邀请了白灏和苏瑾瑜到校门口的饭店吃饭,说是为了恭喜白灏收徒。
包间里,谭静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白灏在谭静的右手边,苏瑾瑜坐在白灏的对面,这是师徒三人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聚在一起。菜还没上齐,谭静先开口:“瑾瑜啊,你拜你白老师为师,不给你老师敬杯茶吗?”以茶敬师,是一种道德传统的体现,茶为师,谦和恭敬,德馨兼备,学古起今。
苏瑾瑜如梦初醒,这些天一直沉浸在白灏收下自己的喜悦里,竟把拜师敬茶这么重要的礼仪忘的一干二净,心中很是羞愧,忙斟了茶双手托着走到白灏的身边。见苏瑾瑜过来,白灏将身子转了转,面向座位旁边的空地,把原本交叠的双腿也放下来,坐得很直。
拜师古已有之,下跪已成惯例。苏瑾瑜虽不太了解拜师的具体流程,却也清楚要行跪拜之礼。膝盖刚一弯,就被白灏拉了起来,“不用跪,鞠躬就行。”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在寒冷的冬天要苏瑾瑜身体上最脆弱的关节去触碰寒冷的地面,白灏还是心疼得很。苏瑾瑜看懂白灏的心思,眼里流露出感激,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杯子举至齐眉,以腰为轴,躬身将茶献到了白灏的面前,“白老师,请您用茶。”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字字透着虔诚。
白灏本就不是太崇尚这种有些封建的仪式感,没有多等便接了茶,抿了一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把弓着身子的苏瑾瑜扶起来。虽然不喜欢这种仪式感,但该有的训示肯定不能少:“拜了师就是一家人,以后不必见外,称呼上就把姓氏去了,直接叫老师。遇了什么困难受了什么委屈,也记得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倾尽所学地教你,但舞蹈这件事吃多少苦收获多少甜,受多少累换来多少美,自己也要努力。除此之外,舞者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让自己轻易受伤。”
白灏说了很多,字字出自真心,苏瑾瑜认认真真地听,心里早已感动得稀里哗啦,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老师”。
简单的拜师礼行过之后,苏瑾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三人开始边吃饭边商讨省赛的事情。省里比赛,舞种限制的是中国舞,那一支《逐梦》自然是拿不出去,民族与古典之间要出一支成舞,而且还要求有技巧组合的展示,短短的时间准备,还是非常紧张的。谭静和白灏对苏瑾瑜都很了解,两人交换了意见,为苏瑾瑜敲定了一段蒙古剧目,不是很难,但若把里面的韵味都跳出来也不简单。决定技巧组合让白灏来编的时候,白灏朝对面的苏瑾瑜露出了一个坏笑,“你的苦日子来了,小徒弟!”
21
开始备赛以后,苏瑾瑜便很少跟着班上上课了,多半是一整天呆在顶楼的小练功房,接受没课的谭静白灏轮番轰炸。谭静在的时候就扣扣他剧目,白灏没课的时候就给他练练技巧,两人都不在的时候苏瑾瑜也不能闲着,练完了规定数量的能力还要自己再琢磨琢磨动作。这种一对一的教法不同于大班的课,强度和密度大的不是一星半点,从开始这样的第一天,苏瑾瑜就觉得自己浑身被榨干了,到了宿舍要躺一会才有力气去洗澡,却还是每天都咬牙拼着。
白灏对技巧组合的想法很多,但组合说白了就是技巧通过一些身韵连接,每个人做起来差别不大,若是想在省赛里出彩,就必须要有亮点,比如穿插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东西。面对腰还算不错的苏瑾瑜,白灏自然要帮他把优点发挥到极致。
说起搬后腿,这本是女生常用的动作,对肩、腰、后胯的要求都很高,男生的腰硬,就更不好做。对于男生来说,能搬后腿就很难得,若把后腿搬得又直又漂亮,那便是相当出彩了,一个动作就足以说明天赋、努力和实力。
苏瑾瑜的腰虽说在男生里称得上不错,但和女生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白灏靠在把杆上,让苏瑾瑜环着他,双手搬着苏瑾瑜从身后抬腿的膝盖,腰上立刻沉出个的弧度,却和头贴到大腿的标准差的很远。还没开始用力,苏瑾瑜一脸淡定,当白灏把手慢慢向回拉的时候,他痛的直接把脸埋在了白灏的胸膛里。腿越拉越近,疼痛也一点一点蔓延,苏瑾瑜觉得自己要被掰断了,肋骨好似要冲破肚皮,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白灏听到声音立刻停了向回拉的手,低头去看怀里的苏瑾瑜,从白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发旋和痛的有些微微发潮的头发,“抬头。”看不到学生的表情,有的时候会失去对疼痛的判断,白灏虽然手里有分寸,但压腰这种容易受伤的地方还是要万分小心的。
苏瑾瑜听到白灏的话,把一直埋着的头抬起来,脸上因为憋气有些红,白灏看他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也放下来,道了句“吐气放松”便继续把腿往头的地方拉。看位置差不多,白灏让苏瑾瑜把撑在把杆上的手抱住腿,苏瑾瑜先将同侧的手够上小腿,另一只手胡乱抓了半天也够不到,白灏握了他的手放到腿上。待苏瑾瑜抱稳了,就慢慢地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十个数坚持住。”
手上和腿上都有汗,抓起来滑滑的,腰上的痛也尖锐,苏瑾瑜在白灏倒数到五的时候坚持不住弯了腿。膝盖这一松,逃不过白灏的眼睛,白灏立刻停了数数,等着苏瑾瑜自己把腿伸直。
过了三四秒,见苏瑾瑜还没反应,白灏张口提醒:“两条腿都伸直了,绷脚。”知道今天不伸直腿白灏是不会继续数的,只能一直保持着这个痛苦的姿势,苏瑾瑜挣扎着把后腿向上蹬了蹬,痛的又发出了几声在嗓子里压着的呻吟,“四、三、二、加头!一!”
白灏在苏瑾瑜加头的时候找准了时机又握住他膝盖加了个力,头和腿的一丝丝距离也消失不见。
休息三天。
为开学做准备,顺便好好想想下面的文章该怎么写。不想让自己的文文让你们读起来没有新鲜感,所以要认认真真的构思后面要写的东西。等我回来!




22
苏瑾瑜紧紧蜷缩在宿舍的床上,骨头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腿上分不清是肌肉酸痛还是拉筋过后的疼痛,又一次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习舞以来,这样的疼痛就一直相伴,自己早该习惯了。可每天把腿往自己从没想过的角度上搬,练旋转练到在卫生间狂吐不止,跳剧目跳到脱力,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有句话说,人的毅力是无限的,尤其是与人的期望、目标结合起来之后。可自己背负着那么多人的期待,那样渴望站上舞台,却觉得坚持不下去了。苦,太苦,这样的日子像是在深渊中度过,太苦了。
抽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抚上酸痛不堪的腿,苏瑾瑜慢慢揉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还是只图个心理安慰,至少这样能让他有勇气面对明天一整天的训练。
这一夜睡他的断断续续。
冬天的天亮得晚,六点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外面黑的还像是夜里,苏瑾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每次在这个时候,他总想给白灏发个短信问问今天的训练可不可以晚一些,哪怕是半个小时也可以,因为真的很想再躺回温暖的被窝。可他都没有这样做,包括今天。哪怕现在的自己很脆弱,也都要留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脆弱给自己看,天亮了,就要用坚强的外壳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穿上厚厚的外套,苏瑾瑜走在学校还开着路灯的小路上。有些勤奋的学生跟苏瑾瑜同行,赶着在早功之前活动活动或是在进行雷打不动的晨练。
走进顶楼的小练功房,里面还没有人。苏瑾瑜把腿搭在迎面的把杆上。这种看似轻松的姿势对于昨天刚开过极限的他来说也并不好受,他深吸一口气,在慢慢呼气的过程中将上半身紧紧贴上了前腿。每天早晨都会经历这种沉睡的筋骨慢慢被撕开的痛,只不过今天更强烈了些。苏瑾瑜闭着眼睛,静静地趴在前腿上,这种时候对于忙碌的一天来说算得上安逸了。
门有响动,苏瑾瑜知道来的人不是谭静就是白灏,也就趴在腿上没动,头也没回。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瑾瑜感觉到一只脚碰上了他主力腿脚踝,没什么犹豫的向后一拉。
“大早晨偷懒呢?”是白灏的声音。
苏瑾瑜抬头,看见身旁的白灏长长的羽绒服里面穿着练功的衣服,神采奕奕,手里提着早餐:豆包、甜粥、茶蛋各两份。记得新人比赛那天他就买了豆包呵甜粥,没想到白灏依然记着他爱吃的口味,还特意加了蛋补充营养,苏瑾瑜的心里暖暖的。
“再耗两分钟过来吃早点。”
苏瑾瑜和白灏并排坐着,中间摆着热乎乎的早餐,苏瑾瑜吃的很认真很安静,却不自觉的腾出一只手来捶着酸痛的腿。白灏早就发现他精神不是很好,如今又看他抽空捶腿,白灏猜是最近训练太累了。
“最近逼你太紧了吧?”白灏试探性地问,语气中有惆怅也有心疼。
“还……嗯。”苏瑾瑜不想让白灏觉得自己太过娇气,本想说句还好,可又觉得这样太违背真心,这些日子确实太苦太累了,于是给出个肯定的回答。“不过我也知道练的狠些也是为了我好。”
“你啊,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我不问是不是你就不说了?”白灏收着散落在矮柜上的茶蛋皮,没等苏瑾瑜回答便继续说:“今天上午照常训练,下午给你放半天假好好休息,晚上带你出去放松一下算是奖励你最近努力练习吧。”
楼楼带着儿子们回来了!

23
有了白灏的话,苏瑾瑜仿佛在荒野之中抓住了一只救援的手,让有些灰暗的生活一下子充满了希望。人就像皮筋,一直处于绷紧状态早晚有一天会失去弹性,如果懂得适当放松,便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有了对像机械一样的生活中那一点休息的期待,苏瑾瑜早上的训练进行的很顺利,结束之后白灏还特意让他趴在垫子上帮他揉了酸痛的肌肉。手法专业,力度到位,苏瑾瑜全身也轻松了不少。
睡过美美的午觉之后,白灏带苏瑾瑜到学校门口的餐厅里吃了些清淡的晚餐,之后载他到了省大剧院的门口。
前排中间的位置,如果不是提前很早预定那便是演出的人赠票了。这出舞剧以华丽的舞美、动人的音乐吸引了大批的观众,讲了唐代时期的故事,对历史传说进行了大胆的改编与全新的诠释,将盛唐时期的宏大与多彩展现得淋漓尽致,白灏和苏瑾瑜都被深深吸引,尤其是舞剧结束时候,伴随着极有气势的音乐,从群舞到首席一一谢幕。那个场景让苏瑾瑜震撼了,他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这灯光闪亮的台上,穿着华丽的衣服从深红色的大幕后走出来,张开双臂以拥抱的姿势向台下注视着的观众鞠躬,转身,向所有参与的演员鞠躬。
谢幕结束,舞台上依然辉煌,随着大幕缓缓降落,灯光越来越微弱,最后变得一片黑暗,所有人都带着意犹未尽的感觉。白灏并没有带着苏瑾瑜立刻离开,而是去了剧院的后台。苏瑾瑜感叹白灏对着后台熟悉的不像话,轻车熟路的左拐右拐最后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刚才跳的不错!”白灏迎上去拍了拍走过来人的肩膀。精致的妆容带着这出舞剧特有的元素,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昭示着刚刚忙完,这些却丝毫掩饰不了这人的俊朗帅气。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肌肉,苏瑾瑜认出这是位领舞,群舞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虽然没有主演的穿着那样华丽,戏份那样充足,但主演的光芒也挡不住这人的才华,刚刚他的表演也是相当出彩的。
“哈哈哈白老师过奖了,这是做了领舞的第一次演出,邀请您过来看看,真是献丑了。还要感谢您一直的教导,没了您我可能连团都没得进。”虽然这人与白灏几乎同龄,话里却句句透着尊敬,可见白灏在他心中的份量是很重的。说着话,他瞟到了白灏身后苏瑾瑜,“这位是?”
“啊,一直忘了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学生苏瑾瑜。”白灏挪了挪身子把身后的苏瑾瑜让出来,之后又看着苏瑾瑜说到,“这是冯翊煊,我刚教课那会带的第一届学生。”
“哇瑾瑜好可爱啊!”相比于苏瑾瑜的拘谨,冯翊煊的反应热情很多,“看样子不像是三年级的学生,莫不是白老师收下的小徒弟?”
白灏在一旁笑笑,“刚收下的。”
没想到冯翊煊听了白灏的话更激动了,拍了拍苏瑾瑜的头,虽然苏瑾瑜对于这个举动满脸黑线,但是冯翊煊拍着他的头时说过的话还是让他兴奋了一阵子:“瑾瑜你真幸运!白老师从来没收下过学生,你是第一个。跟着白老师好好学,一定可以成为明日之星的。”
准备到500L的时候再送你们一个番外,有想看的故事记得评论呀


24
七点半安检,八点半舞剧开始,演完已经是九点四十,再加上在后台寒暄的那一会,白灏和苏瑾瑜从剧场出来时已经是十点多钟。就算是周五的晚上学校的门会锁的晚一些,现在也定是赶不回去了,白灏决定把苏瑾瑜带回自己家。
副驾驶的位置上,苏瑾瑜嘴角弯弯的,心里一直在默念冯翊煊的那句话,“白老师从没收过学生,你是第一个”“你一定可以成为明日之星的”。车上的暖风打得很足,扑来的热气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许是太累,又或是这车里的小空间让他太过安心,苏瑾瑜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等红灯的白灏抽空说了句“明早早起晨练”,却没有半句回应,他转头看向了副驾驶的位置。苏瑾瑜两眼闭着,长长的睫毛被暖风吹的微微颤动,鼻子红红的,手插在羽绒服的袖子里,样子让人看了就很想怜惜。白灏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手臂越过苏瑾瑜的身子,将直立的靠背调的平了些,又从后座扯了毯子盖在苏瑾瑜的身上。后面的路,白灏开的很慢,也更加平稳。
车停在地下车库的时候,让白灏犯了难,苏瑾瑜睡的很熟,没有要醒的迹象。他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想打扰苏瑾瑜休息,又觉得在车上睡不如上楼更好。苏瑾瑜的样子让他不忍心叫醒,这些日子他自己为了省赛给苏瑾瑜上了多少量他最清楚,能有这么个时间安安稳稳地睡觉不容易。
熄火,下车。白灏开了苏瑾瑜那边的门,轻轻解了安全带准备抱苏瑾瑜上楼。冷空气一下子进了温暖的车里,让苏瑾瑜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白灏把探进车子里的上半身退出来。“没事,到家了上楼吧。”
三室一厅,新中式的装修风格,既有古典气息也不会显得太过老气,很符合白灏沉稳的性格,黄色的灯光也会给人亲近的感觉。
白灏从厨房倒了杯水给苏瑾瑜便催他去洗澡,暖暖的水流从头顶泻下来,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并不浓烈,却带着白灏平时惯有的味道。苏瑾瑜感受着这一晚上白灏带给他点点滴滴的幸福,想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穿好白灏提前准备的睡衣,苏瑾瑜来到客房时这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白灏正坐在房间字台的椅子上等他。见苏瑾瑜出来,白灏先是拿了椅背上挂着的大毛巾狠狠擦了苏瑾瑜还在滴水的头发,然后把一脸懵的苏瑾瑜拖回浴室用电吹风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得干干的。“湿着头发睡觉要落毛病的知道吗!”白灏用手拍了两下苏瑾瑜的屁股,“尤其是快比赛的时候更得多注意身体了!”
苏瑾瑜一脸委屈,其实自己也没有湿头发睡觉的习惯,只是有时训练回宿舍太晚怕吵了舍友睡觉才会偶尔湿着睡一次,况且刚刚自己也并不知道吹风机在浴室的柜子里。“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注意。”
白灏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非常小媳妇,脸上不禁一红,还是故作淡定的说:“不早了赶紧睡,明天早起晨练,晚上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
替苏瑾瑜掖好被角,白灏按了床头的灯,屋子里一片黑暗。
“老师……”
“嗯?”
“晚安。”苏瑾瑜的声音很轻。
“晚安。”白灏轻声回应,带上了房间的门。
苏瑾瑜一夜好梦。
最近太甜了,不符合我的预期!我得找个机会虐虐他们emm


25
生物钟是个神奇的东西,不管你前一天睡得多么晚或是这一夜休息的多么好,总会在每天该起床的时候自然的睁开眼睛。
窗帘紧闭着,看不到外面的光线,手机也不知被白灏拿去哪里充电了,黑暗的环境判断不出是几点。苏瑾瑜听到门口有响动,便套上了昨晚烘干好的衣服出了房门。
巧的是,白灏也正从隔壁出来,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充满朝气,与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苏瑾瑜截然不同。“早啊!没闹钟我以为你起不来呢,收拾收拾十分钟后去晨跑。”
六点十分,两人踏着冬天清晨特有的黑准时出门。白灏在前,双臂有规律地摆动,踏出的每一步都坚实有力,苏瑾瑜在后面紧紧跟着。跑步的速度不快,距离也不短。从家到附近的体育场,围着400米的塑胶跑道绕上几圈再回家,加起来也有五千多米。前半段苏瑾瑜跟的还算轻松,后面步子和呼吸都越来越乱 ,白灏也刻意把速度放得更慢等他。
跑回小区口的时候,太阳刚好从地平线下钻出来,瞬间,平坦的地面上闪着散碎、耀眼的光泽。跑步早已驱散了衣服单薄的寒冷,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汗水,白灏停了速度快要等同于快走的跑步,与苏瑾瑜并肩走着,相比于苏瑾瑜贪婪的吸着氧气,白灏的呼吸只是微微有些急促,“体力太差,以后得给你加强练习。”苏瑾瑜应了声“哦”,却怎么也想不到以后加强练习的意思就是转天晨跑时脚上就多了两个1kg的沙袋。
早餐很简单,几个凉拌的小菜、煮蛋和白粥,虽不算丰盛却足够填饱运动过后的肚子。苏瑾瑜本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白灏以添乱的理由赶出了厨房。
客厅的电视上,正播着早间新闻,内容大概是一些苏瑾瑜这个年纪关心不到的事。虽然这里没有矮柜没有把杆也没有垫子,但免了早功还是让习惯了每天早晨拉伸筋骨的苏瑾瑜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架着沙发滑了个叉,颤了几下虚虚贴地。边听着有些无聊的新闻,边与早上发紧的韧带作斗争。
从厨房出来的白灏看见正在沙发上耗腿的苏瑾瑜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却在看见他掀着的胯时挂上了严肃的表情,“胯摆正了!”
苏瑾瑜被这突然严厉的话吓了一跳,忙用手撑起身子把腿放正,腿根极力找着地面。白灏走到他身后,脱掉一只拖鞋,用穿着柔软棉袜的脚把苏瑾瑜悬着的后腿根踩到地上。
本来离地也不远,再加上这就是苏瑾瑜该有的水平,他忍的并不辛苦,一分钟过后白灏抬起脚时后胯便被苏瑾瑜紧紧控在了地上。
在身后看了一会,觉得后胯并没有往上弹起的迹象,白灏穿了拖鞋,坐到苏瑾瑜耗腿旁边的沙发上,“迫不及待想练功了?”
“早上习惯压压腿了……”
“本来想让你再休息一天的看来现在不需要了,也别在这练了,进屋吧。”说完,白灏便站起来往里屋走。
苏瑾瑜并不是很懂白灏那句“进屋吧”是什么意思,直到白灏推开了在两个卧室旁边的那扇门。苏瑾瑜本以为这里是间书房,却没想到是间小型的舞蹈教室。
26
为什么用舞蹈教室而不是练功房去定义这间屋子呢?因为苏瑾瑜第一眼便看到了迎面角落不高的花瓶里插着的东西:竹棍、藤条。竹棍是舞院常用的东西,老师总会拿它敲鼓打节奏或是点点做错的地方,而藤条,苏瑾瑜只是见过,而且听说它打人很疼,并没有尝过抽在身上的滋味。那根藤条并不像新的那样米白米白的,而是颜色发深,像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苏瑾瑜更加感叹对于成功,世上恐怕没有天才,只有拼命努力的疯子,想必这藤条背后必然有段自己从未体味过的辛酸经历。
说它是间小练功房并不为过,谈不上和舞院的教室相比,这里似乎比教学楼顶楼的那间小练功房还要小上一圈,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舞房里该有的设施这里一样都不少。灰色的地胶,让这里跳起舞时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不会太滑也不会太涩,门右手边的墙上是一大面落地镜,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收了进去,左手边放着一个移动把杆,放藤条的那个角落里还堆着一摞半人高的垫子和几个沙袋,另一边的角里有台小型的跑步机。除此之外,迎面的大窗也时刻让这间小屋镀着漂亮的光芒。可最让苏瑾瑜有兴趣的,是门旁边的这一面墙。
这里摆着几个简易的博古架,与公寓里其他屋子的风格有些呼应,苏瑾瑜走进了细看上面的东西,不禁让他张大了嘴巴,这上面几乎放着白灏学舞以来取得的所有成就和记忆。苏瑾瑜看到了儿童舞一等奖,看到了中国舞十级证书,看到了新人比赛第一名的水晶奖杯,看到了期末考成绩优秀学校颁发的奖励,看到了省赛的一等奖,看到了全国比赛的金奖,看到了优秀毕业生的证书。也看到了一些无比珍贵的照片,新人比赛上堪称完美的控腿,颁奖台上一手握着奖杯一手捧着鲜花笑得灿烂的样子,省赛技巧组合头超过大腿又高得像飞的倒踢,全国比赛场地门口和谭静的合照……最后的位置,放了一张优秀教师的证书,不及前面任何一个镶着金边套着红皮的精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甚至角的地方还有些褶皱。
在舞蹈上,白灏已经做到了最优秀,苏瑾瑜想象不到比白灏更好是什么样子。成为一名舞蹈演员水到渠成,甚至做个首席对于那时的他也绝非难事,苏瑾瑜的脑海里闪过谭静在那天晚功时和他说过的话,“白灏这样的不做演员太可惜了,若是当年毕业进了团……”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到底是什么让老师激流勇退,放弃了做演员而留校做了名老师呢?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烧着,急切的想知道答案,苏瑾瑜转过头看着白灏的眼睛,“老师当年为什么进团做演员呢?”
白灏一直跟着苏瑾瑜浏览架子上的东西,苏瑾瑜看这些照片时他也在后面回忆练舞的这一段经历,看到全国比赛金奖的时候,他的眼里散发出了光芒,却在看到了那张简易的优秀教师证书时无比惆怅。苏瑾瑜转身问他话时,正撞上了他眼里的失意,白灏连忙把自己的伤感藏起来,“其实当个老师也挺好的,培养演员比做个演员更有乐趣。”白灏的嘴角有一丝苦笑,现在让看这些曾经取得过的一切和回答苏瑾瑜的问话,就如同把刚刚结痂的伤口撕开,在鲜血向外喷涌的时候再撒一把盐,他只想早点结束这痛苦的话题,“反正事儿都过了,现在也别纠结了。这里地方小了点,剧目估计跳不开,今天练软度走技巧吧。”
27
早上练的软度几乎和在学校时没差,耗、踢、搬、控一样不少,只是今天在耗过腿后多了个撕腿环节。
相比于设置个高度合理的垫子耗腿,白灏会更倾向于提前把垫子摆得高一些,直接要苏瑾瑜悬空来耗,然后省了撕腿直接踢。对于这个有些反常规的套路,白灏振振有词:“我可心疼学生了,从来不给我班上的学生撕腿的,撕腿多痛苦啊,一会儿哭一个一会儿哭一个,全班的腿都撕完可能他们没事我到是累趴了。耗着也挺好的,反正时间长了都能下去,喜欢撑着的练练手臂也不错。”似乎也说的有理,苏瑾瑜勉强认同,却在心里暗暗骂白灏腹黑,表面上温柔体贴,既省了自己的力气,该练的一样也少不了,可苦了那些认为“长痛不如短痛”的人。
当苏瑾瑜耗腿时听到白灏说“起来”的时候,他觉得今天白灏真的是大发慈悲,这是他认识白灏以来第一次耗腿的时候不借助外力让自己的后胯有了着落。心里正高兴着往把杆的方向走,白灏的下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泼了苏瑾瑜一身,“别踢,过来撕腿。”
偏头看白灏嘴上挂着笑有些慵懒的靠在墙上,苏瑾瑜忍着想踹飞面前这个有些看好戏的老师的冲动,往白灏的方向走过去,一步一步重重的,好似对白灏逗他的行为表达着不满。白灏自动忽略了苏瑾瑜一脸生气的可爱样子,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拖了块大垫子靠在墙边。
苏瑾瑜见白灏来真的,也不再闹,老老实实的躺在垫子上,挪了挪身子让右边身体紧贴着墙,两个手举过头顶,缓缓抬起了外侧的左腿。到九十度的时候,白灏右手握了苏瑾瑜的脚踝,左手向回拉着膝盖,自己的膝盖也抵上了苏瑾瑜里侧的腿根确保不会掀胯。
苏瑾瑜从没被白灏撕过腿,现在的他犹如待宰的羔羊,只能静静地等着屠夫的发落。其实撕腿并不可怕,每节基训课上谭静都会让他们三人一组互相撕,可想到身下这厚厚的垫子,以白灏的性格今天必然要撕到底,苏瑾瑜的心里还是慌慌的。他呼吸了一次,闭上了眼睛。
几乎没有停顿,苏瑾瑜便感觉到小腿的胫骨贴上了鼻尖,膝盖后面的韧带传来尖锐的疼痛,知道这不算完,白灏是在等他把头扭开好继续向下施力,苏瑾瑜把头扭向了墙的方向,给还在向下的腿留出更多空间。白灏收了向回拉膝盖的左手,改成探着大腿后侧的韧带,在这个角度上,想弯膝盖是不可能了。“先撕不好的左腿呀,勇气可嘉,先苦后甜。”白灏边说着,边把苏瑾瑜还在头侧的腿压向了地面,“二十个数自己数。”
刚开始腿上疼的还很尖锐,几秒过后便有些麻木,身体抵着墙动弹不得,苏瑾瑜只能将头顶的手互相搅着。他数的很慢,就怕白灏心情一好挑他毛病,时间翻倍或是重来。最后一个数,再加个力一直是白灏的习惯,原先只是脚尖贴地的苏瑾瑜整个脚背都实实的落在地面上。
苏瑾瑜以为要换腿,却不料白灏只是将腿停在了鼻尖的位置,并没有放他下来,“头扭过来,撕十字。”苏瑾瑜睁开一直闭着的眼,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得到白灏的裤脚,余光里还有白灏缓缓向下的右手。当腿到了右边头侧的时候,苏瑾瑜猛的一颤,白灏能感觉到现在的苏瑾瑜浑身紧绷,“我知道你疼,越顶着越疼,听话,吐气放松。”语气和善,对于苏瑾瑜来说这句话更像是一种鼓励。三四秒过后,白灏找了个苏瑾瑜没有防备的时机又把腿向下送了一块,没有到底,但左手探着的韧带已经无比紧绷。十字腿会比普通正腿拉伸效果更明显,白灏也没再强行向下,只是停在极限的位置呆了几秒便把苏瑾瑜的腿放了下来。
两条腿全部撕完,苏瑾瑜如获大赦,躺在垫子上不想起来,“为什么今天不耗改撕了?”苏瑾瑜不觉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能够让白灏一反常态。
给人撕过腿的白灏也不比被撕的轻松,坐在垫子上额头也是一层薄薄的汗,“今天力气多的没处使,就当给自己运动运动了,去去去踢腿去!真不知道撕腿这活练的到底是咱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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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7: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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