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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美人和我(耽美)[第3页] |
作者:啷哩个哩个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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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钱包】 因为王大炮没有踹门,所以我很想踹他。 但当我追出去两步,看到门外停着的黑色吉普时,顿时明白王大炮为什么没敢放肆了。 林泊宇没下车,坐在车里看着我,见我看他,就冲我点下头,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他开车走了…… “操齤!”我忍不住大骂,回身“嘭”地撞上大门,之后就听见王大炮在外面狂喊“你丫倒是让我进去啊”。 王大炮说,当时他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打给了林泊宇。 “我还没说话呢,你哥先问我一句你喝了多少,我说你没喝酒,他‘嗯’一声就要和我说‘再见’。我赶紧抢着说‘他钱包落这了’,你哥说句‘知道了’又要挂电话。我说‘佟一铭在哪呢,我给他送过去得了’,你哥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让我来停车场,说要顺路载我去给你送钱包……” 我听得一头雾水,王大炮也像是在讲述被外星人劫持的离奇故事一样,还没醒过闷儿来的样子。 我问他:“他让你来你就来,你把钱包给他,让他带给我不就完了。” 王大炮一拍大腿:“我倒敢啊?你是没瞧见你哥的脸色,我真怀疑你小子已经被他分尸了,一路上我就瞄着后备箱的动静。” 我哼一声,把王大炮拍在我腿上的手拿开,顺便给了他肚子一拳。 王大炮追着问:“你俩怎么了?出去之后干嘛了,你哥为什么那么大火气?” 我又哼一声,“有病呗。”问他,“你们也是的,我要不在家呢?” “我觉得他能扣住我一起在车上等你……”王大炮幽幽地说,脸上充满了一股劫后余生般的后怕与庆幸。 “有病。”我再三哼了一声,心里挺复杂,说不清。 但对他,好像并没那么恨了。 【去林家吃饭】 王大炮见我情绪不高,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我躺着看会儿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家里电话响,我一看,居然是从林家打来的。 我拿起电话没出声。 “铭铭啊,是林奶奶。” 我一听是林奶奶,心里突然放松下来。 那头问:“吃饭了吗,没吃到奶奶家来吃吧。小宇也回来了,你俩一起陪陪奶奶。” 我猜都不用猜,这电话一定是林泊宇“唆使”老太太打来的,起码也是他告诉老太太我在家呢,不然绝不会有这个电话。 我嘿嘿笑,对林奶奶说:“奶奶,我约了人这就要出门呢。您吃吧,下次我再过去陪您。” 那头迟疑了一下,“这样啊……” 我“嗯”了一声,正要礼貌的挂电话,突然手机在桌上炸开了。 是林泊宇发来的短信。 “马上过来。” 我心里一凛,仿佛林泊宇那张冷死人的脸正摆在面前一样。 可还没等我把第一条恐吓消化完,手机立刻又在手里震起来。 “不然我就过去。”他写道。 【暗涌】 我衡量了一下,还是过去了。起码那里还有林奶奶在,我就是死,好歹有个在场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什么让他来、我可以不开门之类的。难道我能一辈子不出门、不见他吗?他只要见到我,就总有办法让我后悔做出那样的决定。 老太太见着我俩挺高兴,确实也很久没有两个孩子陪她一起吃饭了。一个人吃饭终归有点寂寞,有时我妈会邀请林奶奶来我家吃饭,但我爸妈回来并不很早,老太太习惯四五点钟就吃晚饭,所以也不常一起。 林泊宇挺能装的,陪着林奶奶说说笑笑,还挺自然地给我夹菜,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但他看出我的不对劲了,等林奶奶去成汤的时候,他就低声警告我一句。 我不理他,故意把他夹来的菜再一次“不小心”掉到桌上,反正他现在不能拿我怎么样。相反,我倒挺享受看他憋着火不能发作的样子。 一顿饭吃得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林泊宇好几次被我呛得没法接话,但气氛稍一尴尬,老太太就出面和稀泥,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装着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两句也就过去了。 可我知道,林泊宇已经很不高兴了。 吃完饭,大家坐着说了会儿话。林泊宇要去帮忙洗碗,林奶奶就说不用,让我俩看电视。 林泊宇根本就没心思和我看电视,我知道他等这一刻等很久了,趁着老太太去了厨房,喊了句“奶奶,我们还有点事要办,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然后,就拖着我的手腕往门外走。 我即不喊也不叫,认命的跟他走,压根就不妄想他能饶得了我。 最可笑的是,去取车的时候,竟然碰见了我妈。 我妈看见我和林泊宇在一起,一愣:“怎么回家来了?你不说去那边找你小宇哥吗?” 我呵呵傻笑,连话都不想说。林泊宇负责和我妈寒暄了两句,然后就顺利带走了我。 送别我俩的时候,我妈一脸欣慰,说:“听你小宇哥的话,别捣乱,别添麻烦。” 我就“呵呵”。我这傻妈啊,儿子就要被恶人活剥了,还帮人添柴加火呢。 唉。 (2012.9.3.end) |
【吓大的】 一路上无话,我挺倦的,心里也还是有点气他。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当时对我摆脸色的缘由是什么。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楼,等他开了门,我却停在门口不想进去。 倒不是怕他打我,虽然也有点这方面的顾虑,但更重要的是,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熬死人的冷战气氛了。 两个人之前不是没闹过冷战,基本都是我主动求和收场,但这次,我不想了。我不想要每次都是我去服软、去低头,即使根本不是我的错。 他看我不进门,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几秒,然后就没事人一样,径自换鞋、换衣服,该干嘛干嘛,不理我。 除了门还开着,几乎就和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我盯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心里的火苗蹭蹭上窜,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和他打一架。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还是不能感到平息,而且越想越火,重重踢了一脚门,转身就往电梯间跑。 这回,林泊宇倒是有了反应,马上就追上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扒住电梯门,愣是把我从里面揪了出来。 “闹够没有!”他压低声音对我吼,扯着我的衣服迫使我侧向他,抬手就打。 我委屈得不行,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闹谁,拼了命的挣,却被他反手一扭,半扛半抱,带回了家。 他把我扔在沙发上就不管了,听声音是去了浴室洗澡。 他很笃定我不会跑,因为他在离开前留了一句话给我——“你敢跑试试。” 我敢吗?我不敢。我是被他吓大的。 他洗澡,我就躺沙发上看电视,等他洗完出来,我就起身离开沙发。 “上哪去。”他没好气。 “洗澡!!”我更没好气。 他似乎没话了,但马上又说,“你先过来。”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过去。 迈开大步,光速冲到浴室,嘭的把门一关,又哐的把门一锁。 我听见林泊宇在外面威胁:“有本事你别出来!” 我在里面翻白眼,一点都不着急洗澡,放下马桶盖,坐着翻起了报纸。 这么大的信息量,我又这么关注国家大事、社会民生,怎么也得先看上两个小时再说吧? 【林泊宇】 不到一刻钟,林泊宇就沉不住气了。 拍着门喊:“给我出来!” 我故意把报纸抖得哗啦作响,告诉他:“我!便!秘!” “我数三下,你再不开门试试!”林泊宇一定是被气疯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么老套的游戏都搬出来了呢。 “一二三!!”我在门里帮他数了。 然后我就傻了。 他居然取来了钥匙…… 他一把就将我从马桶上扯了起来。我慌了,边推他边喊:“你别拽我,我还没擦屁股!” 林泊宇看着我连皮带都没解开的裤子就冷笑,“那哥哥帮帮铭铭吧。” 他脱我裤子比我自己脱得都利索,三下五除二,我就不得不趴在他腿上撅着屁股等挨打。 他大概也被折腾累了,又或者是很享受胜利的快感,费劲捉了我半天,现在反倒不急着打,手搭在我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着,一边问着话。 他说:“长本事了是吧?” 我识时务:“没有。” 他说:“还跑吗?” 我是俊杰:“不跑了。” 他说:“该不该打?”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看他脸色:“哥你轻点……” 我觉得我答得挺好的,可他的巴掌却落得特别的重,要不是被他按着,我肯定会弹起来。 他打得很慢,但每次力道都很足,我猜我的屁股上一定已经布满了他的巴掌印。 那种疼,不是不能忍,但没有人愿意忍。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弄清他为什么打我。 我不介意他打我,但介意没有来由的责打。 |
我想问他。于是转头叫他:“哥……” 他却惩罚性的扬手狠打一记,喝令我“闭嘴”。 我没有告诉过他,其实每次看到他对我一副冷漠的神情,我心里就堵得难受,就像是被一脚踢开的弃儿一样。 我越想越难过,能忍着他施加的痛楚,却忍不住不去哭。 实际上,我不想让他听到,我想他打完这事就完了,不如就这么过去吧,我也不是必须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才行。而那些闷气,我会自己慢慢消化掉。 我拼命忍着,看着眼泪啪嗒啪嗒往地板上砸,就是不出声。 可他打得好疼。好像并没注意到我在竭力忍受。 忍得太难受。 “林泊宇。”我叫他名字,一张口就带出一股藏不住的浓浓哭腔。 【对不起】 我很少直呼他的名字,虽然我很喜欢写他的名字。小时候,有次我在他的课本上涂满了他的名字,他发现之后就把我按在膝上拿尺子打,屁股被揍肿一圈,梦里疼得直哭。可下次,我还会偷偷写,直到他给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本,让我在那上面写,写好了还要拿给他看,他会在上面打对勾或者画小红花。 他听我叫他名字,也很意外。 他停了手,扳着我的身子,想看我的样子。 我不想让他看。转过身扑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后肩。 我没有出声,但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一手摸我头发,一手不断抚着我的背。 他并没说话,但我觉得他懂了我的难过,那并不止是身上的疼痛。 我紧紧抱着他,跪在他腿上,姿势不很舒服,可我不想放开。 我的身体都在颤,他不停轻拍,说着“好了……好了……” 可我好不了。他越这么说,我越压不住情绪。 我把眼睛贴在他肩上,对他哭:“我没错,为什么打我,不理我,为什么冲我发火。” 他不答话,只不断轻声念着:“宝宝,你乖,不哭了。” 那天,我哭了蛮久,他没有不耐烦,一直抱着哄我。 等我渐渐平静下来,他就告诉我说,他在那个聚会上见到我有多生气。他说“那些人不全是学生”,他说“你懂得什么人端的酒不能喝、什么人递的烟不能抽么”。我说“我不懂,但你为什么在那”。他又不讲了,只说如果我再出现在那种场合,就把我屁股打开花。 我并不关心他在和什么人往来。我不是真空里长大的孩子,知道这社会分三教九流,也知道圈子和圈子会有重叠的时候,这都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我是信任他的,他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我关心的是,他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我把心里的话都对他讲了,他很认真的在听,听完又很认真的亲了我,他说“对不起”。 我没什么可再说的了。那晚,在他怀里,我睡得很踏实。 而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光里他有多么辛苦:面对不愿面对的感情,一个人担着两个人的未来,挣扎在接受和拒绝的边缘,不停在心里做着拉锯战。 也是后来,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我是个淘气的孩子。是我的存在,搅乱了他的计划、他的人生。 可是,我爱他。重来一次,我也还是爱他、爱他。 (2012.9.4.end) |
【温柔】 考研成绩公布之前,我们出去玩了一次。 这次,只有我和林泊宇。 一天吃过晚饭从饭店出来,正溜达着往家走呢,看见旅行公司的橱窗广告,临时起兴买了两张火车票,第二天便动身去了西安。 在火车上,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差点没从电话里跳出来揍我。 她说:“你个死孩子,你出远门怎么都不提前和家里打招呼?”我说:“我不知道啊,我被人拐带了。” 我妈居然真信了,急慌慌地问我现在情况。我哈哈大笑,把电话给了林泊宇。 林泊宇一边瞪我一边和我妈应付,眉毛都快皱成团了。他以为我在他昨晚洗澡的时候就和家里说了呢——因为我是那么告诉他的。 我们的上铺是两个男大学生,和隔壁客厢的四个是一起的,六个人正凑在一起打牌。我把门一关,就是二人世界。 我嘻嘻笑着去搂他,压在他身上蹭他脸。地方太小,他躲不开,就掐我屁股。我“嗷”的一声惨叫,故意表现得很痛苦。 林泊宇以为我是真的疼狠了,赶忙去揉,还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叫那么大声。 我趴在他身上哼哼,听他和电话那头解释,“没事,车上不太干净,有蟑螂,吓着了。” 我抬头白他一眼,这家伙,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而且老子什么时候怕蟑螂了! 后来,我又和我妈哈拉两句就挂了。 挂了电话,我就去亲他下巴,然后仰脸看着他:“我妈说等我回去要揍我,怎么办?” 他“嗯”一声,指背很轻的划过我的脸。 我咬他手指,叼在嘴里,含糊问他:“你不管?不心疼?” 他就笑,伸臂一搂,让我更贴近他,“那怎么办?” 我枕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听他轻轻对我说:“不回去了,好不好?” 他的心跳平稳有力,就像他的怀抱一样,让我觉得踏实。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乱蹭,我喜欢他任我在他怀里撒娇时的神情,还有伴随着的那些细小动作。 那种揉进心底的温柔,除了他,谁也给不了。 【西安】 西安不愧是旅游胜地。风景古建、风土人情,无一不吸引着踏入这片土地的人们。 除此之外,西安还有一个好,就是西安男人。 普遍印象里面都是高颧骨的西北大汉,但实际并非如此。西安男人骨子里蕴着大气和淡然,反映在眉眼上也是如此,尤其是那种拥有丹凤眼的男人,再配上一点甘洌爽利的北方口音,简直能把人魂儿勾了去。 我常跟林泊宇说:你别惹我,你把我惹急了,我就去找成晓北。 成晓北是我们在那次旅游途中认识的,西安男人。 当时,我们是去了西安X大。那里有我一个大学同学,他家里是西安的,准备考学考回去,就报了X大。 他在X大里面租了个宿舍铺位,每天和学生们一起上课自习,听说我来这边玩了,就说要请我们吃饭。 他陪我们先在校园转转,后来林泊宇说“就在学校食堂吃吧”,我也觉得好,于是三个人就去了食堂。 我同学是个挺健谈也很能搞气氛的人,连林泊宇都被他逗笑了好几次,一顿饭吃的挺愉快。 后来,我们准备走了,实际都已经出了食堂门口五六十米了,这时却突然追来一个人,冲我们喊:“哎,前面的同学,蓝衣服同学,你的手机!” 我回头,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向我跑过来。 “同学,你的手机落桌上了。”他呼哧呼哧大口喘气,手里摊出一支手机,目不斜视的盯着我看。 我恍然一摸兜,空的。还真是我的手机。 我冲他笑笑:“谢谢啊!”又看看林泊宇,谄媚地嘿嘿笑了两声,省得他数落我丢三落四。 【媳妇儿】 我也没想到,这次偶然的相遇,竟然会让我和成晓北由此结缘,做了以后许多年的朋友。 当时,成晓北在X大读研一,正好比我大了一岁,比林泊宇小了一岁。他属于那种典型的好看的北方男人,四肢修长,五官俊气,说起话来,语调坚定而温和,带着点我喜欢的那种西北口音。 后来的几天,基本就是成晓北和我的同学一起尽着地主之谊,陪着我和林泊宇玩玩转转,除了那些名胜古迹,也品尝到不少隐藏在小街巷里的美味小吃。 林泊宇也挺高兴的。除了我有一次没听他话,在夜市瞎逛的时候没跟着他,自己跑远处玩去了,而且那天换了裤子,恰好没装手机。 听说他们也就找了我十分钟而已,因为我并没跑很远,只不过天黑人多,不容易看见。 可连十分钟都不到的所谓“失散”,林泊宇和我急了。 当着我同学和成晓北的面,他没发作。但一路上,我都能感到他心里隐隐的恼怒。 他挺能忍的,大概也是我极力讨好的结果,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按着我揍了两下屁股,我一喊疼,他也就不打了。 旅行很愉快,时间过得也快,我总觉得还没玩够呢,可又不得不准备回程。 临走之前,大家凑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给我和林泊宇送别。 就在那天的饭局上,成晓北拉住我问了句话。 当时,林泊宇和我同学去大厅挑海鲜,包厢里只剩下成晓北和我两个人。 挺爽朗的一个男生,那次表现得却有点扭捏,犹豫半天才问道:“那个,你和你朋友什么关系啊?” 我想,我同学应该和他说过的吧。我告诉我同学的说法是:那是我邻居哥哥,发小儿,特别好的朋友。 但既然他问了,显然他就是不信这说法,或者想知道更多。 我觉得挺好玩,想着反正大家萍水相逢,指不定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了呢,就冲他眨眨眼:“实话说了吧,那是我媳妇儿。我俩——”我握着拳头,两个拇指对着“点头”。 我带着点得意而挑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想看看他会不会被我吓到。 成晓北却一副毫不惊讶的样子,一边看我一边慢慢点着头,笑容看上去很友好,还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挺好的一个人,我挺喜欢他的。 而林泊宇一开始也是的。 哈哈。后话。 (2012.9.5.end) |
【光】 我不想说自己很聪明,因为总归是走了点非正常路线,但最终初试成绩相当不错,复试也很顺利。就这样,十年之后,我和美人又成为了校友。 接到录取通知那天,我和林泊宇在一起。虽然初试成绩下来就已经心里有数了,但这种事只有板上钉钉之后,才算真的踏实。 比正常途径早知道了几天,电话是我爸打来的,当时我正和林泊宇在一起。 刚吃完早餐,他正在收拾桌子。我放下电话就跑去抱他,“哥,我考上了,你高兴吗?”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的样子,阳光透过薄帘洒在他的脸上,他嘴角微扬,看着我,笑得那么好看,眼中似乎还闪着一层未曾有过的情愫。 是幸福的,快乐的,喜爱的,甜蜜的,或者更多,我讲不清。但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灵的震颤,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可以触到那么深的地方,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只是源于他的一个目光。 “哥,我……”他的眼里像是有股力量在诱惑着,使我经不住凑上去—— 我不能再多说一个字了,因为他的唇压了过来。 我想我的身体一定是在他怀里打了个颤,整个人酥软得直往下坠,好在他的手臂更有力的托住了我。 他吻得很认真,很温柔,软软的,甜甜的。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我不需要看见什么了,因为他就是光。 【一定】 那天晚上,我和林泊宇一起回了城里的老宅。 我妈和林奶奶张罗了一大桌菜,我爸把蜡封的一坛极品茅台都拿了出来,那还是他以前的老战友给他带来的军区特供,早几年已经搞不到了。曾经,我爸说这酒要等我婚礼上开封,所以,我想那天他是真的很高兴。他说,他儿子这么出息,以后会有更好的,所以用不着留它。 我也很高兴,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在那儿低头闷声笑。 我妈也乐:“瞧给这孩子美的,傻笑一晚上了。” “嘿嘿。”我抬头,发现一桌子人都在看着我笑。 林泊宇坐在我边上,一边笑一边拿纸巾帮擦我嘴角不小心流下的汤渍。 他表现得挺自然,但我却像心里有鬼一样,脸一下就烧起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赶忙掩饰性的抿了一口酒。 我妈坐在我另一边,拍拍我的头,说:“好好努力,追上你小宇哥,妈妈这辈子都值了。” OH MY MUM!我好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追上林泊宇,爷这辈子都值了…… “嗯!”我重重点点头,向席上各位郑重宣誓,站起来干了一杯,“一定!” 我爸、我妈、林奶奶、林泊宇,又都齐刷刷的看着我,尤其是我爸和我妈,一脸慈父慈母样的欣慰。 可林泊宇欣慰个什么劲儿呢,显然他是没听懂我的话。 不过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的。 【李茉丽】 硕士三年,其实就是我的一部追妻三年史。 有苦有乐,有血有泪,但回头看看,一切都是值得而美好的。 讲述这段经历之前,不妨讲个小插曲。 关于李茉丽。 李茉丽从小就是个好学生,眼光也好,追我追了那么多年,直到出国留学之前还不忘见我一面。 当时,我没答应赴约,总觉得和她单独见面多少有点尴尬,但她一直坚持,我耳根儿软,经不住女生磨,后来也就应允了。 那是挺有情调的一间咖啡厅。但我不爱喝咖啡,我从小和我爸喝茶喝习惯了,林泊宇也偏爱茶,家里仅有的少些咖啡都是给客人预备的。 我不懂咖啡,和李茉丽点了份一样的热饮。 热腾腾的苦气在我鼻息间飘窜,李茉丽在我对面一直不说话,我坐得有点不舒服,想赶快结束这场约会。 “那个,去美国啊,挺好的。我想去都没机会。”我搅着那坨白白的沫子,首先打破了沉默。 |
李茉丽瞟我一眼,又盯着我搅杯子的手,“我不想去,我父母非要我去,学校也是他们联系的。” “哦。”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找不到话题了。 气氛又尴尬起来,我换了个坐姿,接着搅杯子——不然我不知道还能干嘛。 “一铭。” 李茉丽的突然开口,让我愣了一下。虽然她有时写信会这样称呼,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铭,”她盯着我看,表情很期待又有些纠结,“你要是说句话,我就不走,你知道我——我一直等你一句话。” 我没预料到她会忽然来握我的手。我手上一抖,精致的小银匙掉到了桌上,溅出几滴咖啡。 “那个——”我把手抽了回来,为了不让她太难堪,就假装摸了下鼻子,“一个人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说话,我和王大炮都是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尤其是王大炮——” “佟一铭!”她急喝一声打断了我,两只眼睛死瞪着我的脸。 “啊。”我应了一声,我想她一定觉得我在装傻。 “你就说愿不愿意和我好吧,大家也不是小孩儿了,痛快点。” 她说得挺痛快,但我答不了那么痛快。 李茉丽是个好女孩,漂亮,聪明,人也善良。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只是我没有爱上她而已,但她值得别人好好爱。 我顿了一下,说:“你挺好的,真的。但是我们不可能,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这我之前也和你说过。” “可你根本没有女朋友!你一直都在骗我!”她向前探身,双手纠结的握在一起。 我又没话说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着她的逼近,使劲往后靠。 “那你说她是谁?你说出来,我就死心。” 李茉丽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急切,甚至有点悲哀。 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一狠心,干脆就说了出来:“林泊宇。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林泊宇,是我哥。” 李茉丽一下站了起来,“佟一铭,你齤他妈混蛋!” 紧接着一杯咖啡朝我脸上泼过来。 “你齤他妈拿这种荒谬的理由来拒绝我,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 她一定是真的愤怒到极点了。她讲了平时根本不会讲的粗话,甚至把我面前的咖啡也泼了过来。 我一动也没动,连着被她泼了两次,我想我欠她的也算还清了吧。从此之后,她大概都不想提起我这么个人了。 她觉得我耍了她,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两杯热饮,还带着温度。我的脸有点烧疼,看着李茉丽离开时的背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晚上,我回到林泊宇那里。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脸好像有点红。”他试着轻触了一下,邹着眉问。 我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贴到我脸上,“我一见你就脸红,你不知道?哥,你真好看。” 他没搭理我的贫嘴,在我脸上仔细摸了摸,“真没事?” “没事,大概是吃什么过敏了。你亲亲就好了。” 我把脸侧过去让他亲,“快亲下。” “嗯。”他捏起我的两腮,左右摆着看了又看,然后突然在我被迫嘟起的嘴上啄了一下,笑着问:“好了没?” “……” 我觉得,有时候,林泊宇还真齤他妈可爱。 (2012.9.8.end) |
你们不会怪我突然更了一章的哦~这叫冲喜啊~明天应该不会更了~ |
【各忙各的】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着,就算再怎么难以亲近的人,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上一两年,那也不可能没有感情发生。 何况,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还不浅,老子的嘴都被他亲了! 要说这事,我也挺纳闷,嘴都亲了,难道不代表点什么吗? 我是一直把林泊宇当自己媳妇儿看的,可林泊宇似乎并不这么以为。 比如说,他不让我在他那里住。 我必然不能愿意,十天有八天都要跑过去并赖着不走。可渐渐地,我就发现这真是个英明决定:我要真的天天上他那里报到,非得闷死不可。 自从那次和他提过“不要总是对我忽冷忽热”之后,林泊宇好了很多,大概也是刻意注意过的,偶尔甚至会表现得相当热情。但从根本来说,他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大多数时候还是偏于安静寡言的——我只是不想用冷漠来形容,其实行为上没什么区别。 他也不是不高兴我来找他,但就是一直忙着他自己的事情,好像无暇理我的样子。 他总在看书,看不完的书,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我烦了,就强行坐到他怀里,他倒也不推开,就抱着我继续看他的书。 我还不能表示不满。我闹腾第一次,他会拍拍我安慰一下;我再闹,他就有点不耐烦了,往往会呵斥一句;我要是没眼力价儿的继续闹,那我一定是在找死了。 好几次,我都是坐在他怀里睡着的。 我真怀疑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如果我不在,他没准会在家开PARTY也说一定! 慢慢的,我去他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实在很闷。 另一边,我却在学校玩得越来越好,认识了一帮很合得来的兄弟,尤其是宿舍的三个人。 刚开学,学校针对新生的活动也多,学生们沉浸在升学的喜悦中,凡事都比较积极,我算是个性比较开朗,人缘不错,有什么事情,大家也愿意叫上我,所以刚开始那阵我也挺忙的。 就这样,他一忙,我一忙,大家各忙各的,那段日子倒还平淡。 【讨厌】 我读研一的时候,林泊宇已经在读博二。 他经常在公寓和实验室两处穿梭,偶尔会给硕士班代课。 我所学偏文,自然听不懂他们专业的那套东西。 但我看得懂讲课的人。 有时,闲的没事,我就跑去听他讲课。反正是大课,随便找个偏后的地方一坐,也没人会来过问。 他讲什么我并不听,我就看着他,有时候看都不看,一边做我自己的事情,一边两耳竖着听他的声音。 但后来我就发现,这么干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好几次遇见两个结伴而来的女生,因为她们也经常坐后边,所以我是有些印象的。 我一直以为她们是本班学生,可在一次校团活动中,却无意发现这俩女的居然是外语系的。 这都没什么,都没有引起我的怀疑论。 直到有一次,她们竟然让我帮着传纸条,说有问题要问授课老师,让我帮着往前一个个传过去。 我心想:你有问题就举手问呗,再不行下课问也行,传什么纸条啊,再说有问题让大家看下也好,用不着叠那么多层吧。 但她们盯着我,我也不好说什么,就传给了更前面的人。 其实我特想打开看看。 我和这俩妞都在关注着纸条的进展,等传到讲台上去了,林泊宇似乎也有点讶异。 他将纸条打开看了一眼,表情虽然没起什么变化,依旧是清寡模样,但眼神却在教室后方淡淡扫视了一下。 我听到后面的妞开始咯咯咯的憋着声音傻乐。 我一回头,原来妞们憋得脸都红了,眼睛一会儿闪向讲台一会儿闪向地面,那叫一个娇羞。 一个还和另一个小声说:“哎,他在看你哎。”另一个就假模假样的整理头发,“知道啦,讨厌。” 立马我也脸红了——气的!真齤他妈讨厌! 【你是我的】 我不太关心八卦,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孤陋寡闻。 我竟然不知道林泊宇被那些大大小小的从本科到博士的女同胞们意淫了如此之久! 这消息,我是从我们班一个号称大喇叭的女生那里打听到的,她有个堂妹在本科,还有个表哥在读博,基本上,学校的八卦产业渠道由她们家垄断了。 我就问了一句,她和我讲了两节课。听完,我深深地“噢”了一声,心中已然火苗丛生,可她最后又爆给我一颗重磅炸弹:听说还有低年级的学弟和林大美人表白过…… “林大美人”——原来他不是我一个人的“美人”,那帮人居然也在私下称他“美人”。 我能忍吗?我忍我就是大王八! 当晚我就杀回了公寓,提着我收拾好的三四个大包。 林泊宇一开门就愣了,问我:“干什么?” 我狠狠瞪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拿着包就往屋里冲。 他跟在后面,态度尚好,“怎么了?和同学吵架了?家里有事?” 我哼他一声,张开四肢,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我把脸埋在床罩里,使劲嗅着,那里有他的最隐私的生活气息,也是只有我才能闻到的味道。 他站在后面,斥我一句:“起来,别往床上躺。” 我转过头,被他气得呼哧呼哧喘不过来气,心想:合着开始嫌弃我了?床也不让上了? 他看着我,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先把外套脱了,有灰。” 我一下就跳了起来,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偏不!” 他不及防,差点被我扑倒,连着往后错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犯什么浑,找揍来的吧。”他皱着眉,拍拍我屁股,算是警告。 我不管那些,冲他大嚷:“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心里躁,不停在他怀里拱,恨不得把他吞进肚里或者干脆让他吞了我,这样就再不用担心有人会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我和他闹了一晚,可我又不能明说我吃醋了,那样显得我太不自信,也不太爷们儿,而且也没什么站得住的立场——人家可从没承认过是我媳妇儿。 被他揍了一顿屁股,不重,但足够我缠着他撒娇到他彻底心软了。 后来,他讲“宝宝晚安”,我说“你只准和我一个人讲晚安”,他说“好”。 于是,我心安了,而他也笑了。 “晚安。” (2012.9.10.end) |
【王大炮】 我有一个朋友,名叫王大炮。认识我的人一般都知道他。 人们讲:“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媳妇儿可以插兄弟两刀。” 王大炮和我有一个共同嗜好,喜欢在别人完全不知情或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行认别人当自己媳妇儿。 王大炮认为李茉丽是他媳妇儿,并且认为是我阻碍了他和他媳妇儿在一起的可能性。原因就是,李茉丽因为我的缘故和他绝交了。 确切的说,李茉丽决定和我绝交,顺带也不想再搭理我的朋友王大炮,以避免再与我产生任何瓜葛。 王大炮坐在我对面,把他的一对小眯眼瞪得快要掉出来,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一刀捅死我的恨恨模样。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在他一通声嘶力竭的讨伐之后,“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觉得我做的够好了,可怜他那一颗“受伤的”“支离破碎的”小心灵,都没怪他喷了我一脸吐沫星子。 可他似乎更恼怒了。单手越过桌子,一把揪起我的领子,脸部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嘴巴动了动,一时却没说出什么话。 我被他的鲁莽动作搞得有点火。 “王大炮。”我沉声喝他名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直盯到他的手渐渐松软下来,才挥开他的手臂。 王大炮像是回神了一样,大呼一口气瘫倒在座椅上。 半天,他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可你不该耍她。她一女孩儿,你真当她脸皮厚的和我似的?你那么耍她,她下不来台,你让她怎么想!”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没耍她。”我一字一字,很认真地说。 王大炮闭着眼睛摆摆手,“算了。甭说了。一会儿有事吗?一起喝点去?” 我瞧他那样子,显然是不信。但我也实在懒得多解释。 我冲他点点头:“好吧。” “嗯。”王大炮起身拿外套就要走。 我也拿起了外套,跟在他后边补充了一句:“但不能太晚,十点我要回北郊。” 北郊,就是X大的所在方位。我和林泊宇说好了,今晚回他那里,而他说过,超过夜里十点就不要来吵他。 【酒后的话】 李茉丽没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就走了,我是无所谓,王大炮却耿耿于怀。他不愿意承认原来他在李茉丽眼里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没了我,他俩之间也没了继续交往的必要。 其实,我觉得李茉丽未必这样想。也许她真的是想抛弃一种生活状态,那么自然要抛得干净一点,要与之前的种种撇清干系。 可王大炮想不开。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对李茉丽是真的很喜欢。他总是嘻嘻哈哈嬉皮笑脸,让我误认为他只是过过嘴瘾,乐意嘴上和我“抢”女人。仅有的那么几次或悲伤或冲动的感情流露,也被我误读为了“表演型人格”的分裂,以为他是在闹着玩。 他喝得有点多,那阵因为和林泊宇之间关系的不清不楚,我的心情也不太好。与其说是陪他喝酒,不如说是借机发泄。 王大炮属于喝多了话也多的那种,拉着我就开始叽里呱啦,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 我这人眼窝浅,看书看电影都特别容易感动,而且最看不得人哭,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这点和林泊宇大概是相反的,比如我从来不见林泊宇为谁湿过眼眶,在我的理解中,他是没有泪腺的。 我听着王大炮醉酒后的絮絮叨叨,又给自己满了几次杯子,鼻子也有点发酸。 “我是真的喜欢林泊宇,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他,特别喜欢。”我对着满桌子的盘盘碟碟说话,没打算让谁来回应我。 王大炮却突然安静了,不到十秒钟,开始呵呵傻笑起来。 我看他一眼,他费力支撑起早已瘫软的身体,凑过来拍我肩膀。 “你喜欢男人?”他一脸神秘地盯着我,嘘着声音说:“你变态。你搞同性恋。呵呵哈哈哈……” 我一下就呆住了,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抖起来,杯中的酒随着晃动泼溅出来,洒了一手。 |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听到那样的评价,从一个醉鬼口中听到的,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知道第二天他就什么都想不起了,但我忘不了。 我很想忘。我不怕像任何人承认我喜欢林泊宇,但那几个字眼就像钢针一样扎在我心里,隐隐作痛。 酒精也许能让我忘。我喝,王大炮也跟着喝,我们俩就笑嘻嘻喝成了两滩醉泥。 后来,我想掏手机,摸半天摸不到,就去掏王大炮的裤兜,拿起来就晕晕乎乎地拨了号码。 “你好。” “喂,哥,我啊,铭铭,是宝宝啊。” 【第二天】 王大炮说:你哥也太狠了吧,把我随便扔酒店就不管了,劫财也就算了,万一哥们儿被劫了色这可如何是好? 我说:你丫少废话!开房费赶紧还我!还有酒店额外收的清理费!拖你上去的服务生小费就不跟你计较了,算我哥赏你的。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你那算什么啊,你是没见识过他是怎么对我发狠的。 那晚真是喝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印象里,是林泊宇在电话里问我了地址,然后过来把我接了回去。 中途,我好像是吐在他车上了,不太记得,只知道头很痛,眼前晃得都是他的脸,我冲他笑来着。 第二天醒来,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脑袋像是炸开一样的疼,我把自己抱成一团,蜷缩在被子的黑暗中,因为明亮的光线让我感觉不舒服。 就这样迷迷糊糊又睡了一阵,才见到了林泊宇。 是他把我叫醒的。我不敢装睡,从被子里露出眼睛,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 我当然没忘自己昨天醉成了什么德行。还有点担心自己没有没在酒后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事情而我又不记得了。 可他看上去很正常。 我所谓的正常就是他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但也完全没有愉快、哪怕是些许关心与温情的表现。 他见我看他,就指指床头柜上的水杯,“把这个喝了。饿了就去厨房保温箱里拿吃的,有粥有菜。” 我心思飞转,搞不清状况,抬头扫了眼墙上的圆形大表盘,已经是快下午两点了。 他也转身看了看表,“我去实验室。晚上回来。” 我立马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拿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不太敢长时间与他对视。 他看我时却不吝啬,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离开。 快要走出门口时,他忽然又转过来看我一眼,说:“你乖乖的,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低哑,听上去有些疲惫,又带着点压抑的不耐。 我就知道,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在强压着怒意而已。 (2012.9.11.end) |
【他生气了】 林泊宇走了之后,我也考虑过干脆跑掉算了,因为一瞧他那样子我就知道他回来要打我。可转念一想,就算今天跑掉了,难道我还能不回来了么?他愿意我也不能愿意。而且,说不定那时他会更生气。 喝了那杯大概是解酒茶一类的东西后,我又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头没那么疼了。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我整理好床铺,又把地板彻底拖了两遍,脚印挺多的,想必是林泊宇还没来得及收拾。 我确实是在故意卖力表现。为了我自己到时减少痛苦,也为了让他别动那么大肝火。 平时,他六点左右就回来了,可那天我一直等到八点都过了,才终于把他等了回来。 他用钥匙开门,我听到声音就跑过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哥!”我迎面把他抱住。林泊宇站在原地顿了几秒,然后就着我的姿势向前走了两步,反手关了门。 “哥……”我将他抱得更紧,头靠在他肩上,侧脸看他,“你生气了是不是?” 林泊宇也侧过脸来看我,不过他没说话,眉头轻皱,唇角紧抿。 他那样子其实很吸引人,有些克制的威严的魅力,但那眼神过于冷淡,不免又让我感到些许失落。 “你生气了。 “——会打我吗?”我接着问。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的眼睛里。 “你该打么?”他反问我,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 我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点什么,但我又读不懂,犹豫了一下,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那——能不打吗?” “你说了算。”他毫不犹豫地接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愣了。 他居然把我推开,放下包,换了鞋,去了浴室。 【是我的错】 他在里面洗澡,水声哗啦。我就在门外等着,心里倒是很平静。 我知道他就这么个脾气,挺各色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阴了什么时候又晴了。我想,等他出来,我好好磨磨他,再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也就算了。 他没有在里面逗留太久,和平常差不多的时间就出来了。 他推了门,一层水蒸气随着他扑门而出,氤氲的水雾衬得他脸色柔和了很多。 “哥。”我立马凑过去贴住他。他身上的白色睡衣很软,带着一股棉织物经阳光晾晒后的干燥味道。 我缠着他不肯放,“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他不讲话,看我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温热的,暖了我的指尖。 “你不理我我可难受了,你知道么……”我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也能摸摸我,或者抱住我,而不是像现在那样把手垂在两侧。 “哥!”我想他是下决心要把我逼哭了。 我开始用腿缠他,捧着他的脸,在他的眼睛、鼻子、脸颊、下巴甚至耳朵上啮咬,“你不许不理我,不许不理我!” 起先他还用手轻轻推我,我自然不肯放过他,就拼命搂着,在他脖子上啃印。他的睡衣比较宽松,领口处恰好露出一截锁骨,我就顺着那段凸起的线条咬了下去。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非常恼怒的喝了我的名字,一把就将我推开了。 我被他推得撞在了对面的墙上,脑袋被撞了一下,有点疼。 我很委屈地盯着他,低声说:“我不是佟一铭,我是宝宝。” 他很生气地瞪我一眼,突然转身回到浴室,并大力关上了门。 我感到我身体里的血一下都涌到脑袋上来了,红了眼跟到浴室门外狂拍:“干嘛这样对我!我都说过是我错了!” “不然出来打我好了!出来啊!” 我很泄气,这样主动讨打,他都没开门。 【后果很严重】 我要是有点气节我就该一走了之,可惜我没有。他太有脾气了,所以对于他,我是完全没脾气。 |
从浴室出来后,他大概是去了书房,我在卧室里等他,没去找。 我需要一点时间平静心情,我想他也需要。 直到很晚了,他才回到卧室,而我已经等了很久,等到腰都快断了…… 他一看到我就发问:“干什么?” 我在心里狠狠叹口气。我都摆出了如此丢脸的姿势,连裤子都脱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把头稍微从床上抬起一点,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闷,“我错了。哥,你打我吧。” 他似乎是冷哼了一声,过了会儿才问:“真心的?” 我沉重地应了一声:“嗯。” “取皮带给我。” “啊?”我不可思议的讶异道,忙回头刺探他的表情,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皮带。”他漫不经心地应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瞄着我的脸。 我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单,感觉手心有些湿—— 我摸不清他的话有几分真假,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还是起身去把裤子上的皮带抽出来递给了他。 他拿到皮带后空甩了一下,轻松一折,握在了手上。 这个过程,我一直在盯着他,而他也不逃避我的注视,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艰难地趴回了床上,身体还没完全趴下来,就感觉到皮革的坚硬凉意已经触到了裸露的皮肤上。 他用皮带在我屁股上横着划了两道,一上一下,像是在丈量位置一样。 我紧张地绷紧了全身肌肉,十分盼着他能弃恶从善,在捉弄够了之后就走过来抱住我说“吓坏了吧,下次不要再犯错了”。 可耳边一声呼啸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道巨痛贯穿了身后,皮肉仿佛被劈裂了一样,火烧火燎,伴着一阵阵痉挛般的刺痛。 我忍不住冲他大声痛嚷:“你还真打?!” 林泊宇一脸淡然看着我,“现在后悔太晚了。”说着,一抬手又把皮带挥了下来。 我被他按着,怎么也逃不开,也顾不上什么难堪了,两手乱抓、两腿乱蹬,床单上,眼泪和鼻涕混成一摊。 等我觉得自己真快被他打死了,他也停了下来。 我大口大口倒着气,边哭边喘,疼得不能动,也不敢用手摸,一碰就疼,皮肤烫得吓人。 我泪眼滂沱地扭头找他,想现在这样,他总该满意了吧。我的屁股都快被他抽烂了,他还有什么气不能解的? “……”我看着他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把脸一板,皱眉喝道:“趴好。这回我不按着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一听就蒙了,几乎是本能地抱着被子就往床角缩。 止不住的眼泪掩住了视线,我看他都是模糊的,可从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却一丝不减地向我不断传递过来。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放佛一切都是由我在做决定,其实事情完全是在按照他的意愿进行着。 我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一阵大声嚷,一阵小声念,可这次根本没管用。最后,我不得不在他逼人的目光注视下,一寸寸挪回了原位。 我哇哇哭不停,哪还有半点矜持。皮带重触到皮肤的一瞬间,我整个人过电一样剧烈颤抖起来,可纵然是这样,他还是狠心的抽了二三十下才停手。 这次我是真的动不了了,哪怕他让我躲,我也没有了力气。 连哭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 他似乎是满意了。放下皮带,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我侧头看着他,隔几秒抽噎一下,说不出话。 他看了我一会儿,后来起身去取了毛巾,把我的脸擦干净了。 他说:“记住了?再有一次喝成那样回来和我耍酒疯,你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抽死你。” “——哇!”本来我都不哭了,本来我的眼泪都流干了,可被他那样一说,眼里的水立马就被召唤了回来。 我就咽不下这口气——老子昨晚到底他妈的干了什么让他能这么对我!? 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因为对于那晚的事情,林泊宇至今没有透露半个字。 (2012.9.12.end) |
【电话】 醉酒事件带来的后续影响就是:在那之后长达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没碰过一滴酒。 我是真的被他打怕了。 他没赶我,但第二天我就搬回了学校宿舍,并且近期之内都不打算再去公寓。 也算不上赌气,他又不是没打过我。 只是不想留在那里。 前两天,我没联系他,他也没联系我。 直到第三天,他打来了分别后的第一个电话。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的语气很平常,问我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明白他的意思,告诉他“我没事了”;之后在他的提问下,又和他讲了些学习上的事情。挺无聊的对话,没说几句,我就想挂了。 他大概是听出了我的恹恹,没挂断,但是突然就在电话中沉默了。 我趴在宿舍床上,眼睛盯着对面陈胖子的电脑屏幕——这家伙又他妈公然在宿舍看A齤片,还不带调静音的。 要搁以前,我还要顾虑一下别让电话那头听见,可现在我真是懒得管。听就听见呗,随便。 果然,随着喇叭里传出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浪齤叫,林泊宇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两眼放空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第三天了,第三天了我都不能平躺着睡觉,我就是再没脾气也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雅齤蠛蝶……雅齤蠛蝶……一带一……”“啊啊啊……哦……”随着二次元妹子的疯狂叫喊,陈胖子也开始全身抽搐。 “——嘟。”林泊宇挂断了电话。 按理说,这通电话没有一丝一毫让人愉快的地方,但我的心情却莫名比之前好了很多。 但也可能是更坏了。 我不知道。 “操齤你大爷的陈胖子!” 发狠的把手机砸向陈胖子之后,我索性蒙头闭眼继续会周公。 但接了这么一通电话之后,又还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心里很乱。 【亲访】 通常每周五的中午,我会去找林泊宇,然后我们同路回家。 那个周末,我没找他。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倒是打过一个电话,问我还回不回去,我说“不回去了”,他没多说一个字,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我没回家,但也没在宿舍待着。 王大炮已经上班有一阵子了,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套三居室里。 要说这家长也奇怪:上学的时候,孩子穿个耳洞都要唠唠叨叨的,如今上了班,只要不吸毒不犯法那就绝少过问。 我不知道我上班之后会不会也得到这种待遇,但我现在真心羡慕王大炮。 为了表示我的羡慕之情,我把他家屋顶掀了。也没真掀起来,也就是蹦了蹦他家沙发、震了震他家鱼缸。 乱造一通,我爽够了。王大炮跟在我后边连声哀求,就快给我跪下了,那心疼的眼神绝对比当初见着李茉丽绊了一跤还激动。 我这人比较善良,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没等他给我跪下,蹭了顿午饭就回了宿舍。 我想着这个点应该没人。一般没课的时候,蔡老大会去他女朋友那里报到,霍老二一定是在图书馆自习,陈三陈胖子基本泡在网吧。 我哼着小曲,拿出钥匙开门。一开门我就傻了——林泊宇居然和陈胖子坐在宿舍里……聊天? 我瞪着眼睛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也一致地看向了在门口站着的我,陈胖子甚至还保持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咧在耳根处,没来得及收回。 “咳。”反倒是我不太自然的咳了一声,“锁门干嘛?我还以为没人。” 陈胖子“哦哦”两声,站起来冲我挠头呆笑,“顺手嘛。” 我白他一眼,猜他一个人在宿舍里的时候一定是没干好事,林泊宇的突然到访没准还坏了他的好事。 |
我把手机、钥匙、钱包统统甩到了上铺床上,听着“砰砰砰”三声不轻的响动,心里舒服了一点。 “哥。”我咬着嘴巴犹豫了几秒,最终叫是主动开口叫了林泊宇一声。 他没理我。 【公寓】 我跟他回了公寓。 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淡淡在我脸上扫了一眼,站起来就走;而我就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拖着一样,就那么乖乖跟在他后面,心里说不上情愿或者不情愿,基本就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没和我讲话,我就也没说话。进门之后,我靠在墙上站着,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偶尔看看他在客厅厨房卧室来来去去的身影。 后来,他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我冷哼一声,“干什么,自我罚站么。”说罢,十分淡然地呷了口茶。 我斜眼看着窗外,重重呼了口气,以使自己不做出当场摔门离去的冲动决定。他妈的,我还以为那茶是他给我准备的道歉茶呢,谁想他觉悟还是那么低。 沉默了一阵,我俩都没说话。窗外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但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差,我猜他也没好到哪去。 见他半天没动静,我有点忍不住了。偷偷向沙发瞄了一眼,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 四目相接的一刻,我立刻把头扭了回去。望着远处的天空,眼前却全是刚刚他抿着嘴角看我时的样子。 “过来。”他拍拍沙发,语气不急不缓,听不出心情好坏。 我两手插兜看地面,开始玩起鞋底搓地板的游戏,故意弄出吱吱扭扭的声音,掩饰沉默的尴尬。 噪声中,他略微提高了声调:“要我过去?” 我没抬头,但心里有点烦躁。我想好了,如果他今天动手打我,那我一定和他翻脸。 我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但没过一会儿,余光就瞟到前方有另一双鞋正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停止了无聊的动作。随着那股迫人气息的逼近,我本能地将身体后仰,整个人死死贴在了墙上。 他扳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面对他。他的指尖有些凉,也或者是我的脸忽然烧得有些热的缘故。 我垂着眼睛,就是不想遂他的愿,努力把目光聚焦在了斜下方。 他白色衬衫的袖口被挽了两折,露出了小半截手臂,手腕上戴的那支石英表,还是去年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忽然有点心酸,一把推开他。本想往浴室跑,可他立马反应过来挡在前面拦住了我,我只好将他继续向前狠推了一把,然后转身跑向了卧室。 我想锁门的时候,他已经追了上来。 我使劲将门向外推,他单手放在门板上阻挡。我知道他没有用全力,否则他完全可以推开门,而不是和我在这里一来一回地继续抗衡。 “好了,宝宝。你听话,开开门。”声音从门缝里传过来,带着轻微的叹息。 我就是讨厌这种猫捉老鼠般的游戏,明知道斗不过他,还想一而再的挑战;而他似乎也乐于陪我兜圈,直到玩累了,他便暴露本性,最懂得该如何收服他的猎物。最终的交战结果是怎样,其实彼此心里都有数。 我很气急败坏,放弃抵抗,把自己摔到床上,从头到脚裹进了被子里。 他走过来,也躺倒在床上,从后边连人带被搂住了我。 我没动,他就开始扯我头顶的被子,扯开后,就越过来在我眼睛上吻了一下。 “宝宝。” 他的语气温软,就像他的那个亲吻一样。 我心里烦躁,闭着眼睛冲他大嚷:“你别叫我。” 有时候,我真是有点恨他。他真的很狡诈。他太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就一直拿捏着这一点,随意摆弄着我的心情。 我用双手堵着耳朵,转身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让他亲。 这回他没保留余力,强行把我扳了回来,甚至攥疼了我的手腕。 我呼哧喘着粗气,一半是被他折腾的,一半是被他气恼的,索性睁开眼睛死瞪着他。 “你弄疼我了!”我嚷得嗓子都疼了,可却还是不能舒气。 他的声音低软得多:“嗯。所以生气了?”随之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并轻轻揉了揉我的手腕。 我没讲话,他就接着说:“那天打疼了是不是?”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的自信,仿佛眼前一切都可以被他看穿、由他掌控。 而他确实做到了。 我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言。 他摸摸我气得鼓鼓的脸,笑得有些讪讪,“看来真是把人得罪了。不理我了呢。” 他嘴上叹着气,眼睛里却笑着,“那宝宝说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哥哥?” 我用手把脸挡住,不让他看。他却立马把我的手拿开,紧握在了他的掌心里。 我就快被他气得跳起来了,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立马败阵,于是就想翻身从床上逃开。 他眼疾手快,还没等我完全坐起来呢,就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拖回来按在了床上。 “……还跑?”他气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在我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 可就是这不轻不重、又像是警告又像是玩笑般的一巴掌,使我的心情一下就从悲愤转为了满满的委屈。 我眼圈发涨,扭头看他。心想,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这个时候还能下手打我,并笃定我不会因此怨恨他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无声提问,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依旧读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但他眉头轻皱,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心情并不像之前话语中表现得那么轻松。 “你打我……”我哭着喃喃,情绪很压抑,那天晚上在这间房里被他狠打的情景不停在脑子里回放。 他等我哭了一阵,才用指背轻抹我的眼角,“不打了,不会打宝宝了。” 我没拒绝他的怀抱,因为我没办法拒绝。其实,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怀抱,但他那天没有给我,即便他已经教训过了,我也认了栽,他都没有给我我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怀抱而已。 我说过我在他面前是顶没出息的,他多哄了几句,我心里就缴械了。 他说这些天他很想我,还问我想不想他。我说“不”,他就笑。 我想我的报复是不成功的。就从来没有成功过。 是我笨吗?不。是对手太狡猾。 (2012.9.17.end) |
特此告示: 因为勤劳又伟大的楼主需要时间准备大事件,此文停更一个月。 要像小铭铭想念小宇哥哥一样想念楼主我,因为我会像小宇哥哥想念小铭铭一样想念大家。 我记性不好,但一个月不算久,我不会忘记回来。 回见!爱你们!! |
本攻回来了~~~~都别瞎猜,本攻一个事业攻,自然是忙正经事去了。 放了一段时间,有点手生,容我慢慢找找感觉。 爱!死!你!们!了! |
【和好】 那天和他一起回到公寓之后,我们就算是和好了吧。至少,他觉得我们和好了。 我心里其实还有点不舒服。尤其是他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我仍觉闷闷的时候。 我本以为第二天他会用来陪我,以此示好。但是,他却告诉我说,他的导师临时把他叫去帮忙,不能和我在一起了。而这一切,还是通过一张留言便签告诉我的。 我不可能像个被抛弃的苦情小媳妇儿似的待在公寓里等他,但我也没心思去哪玩,睡到再也睡不着,索性自己回家。 【“你不喜欢我?】 大白是只好猫,即使现在不是由我负责喂养它,它还是记得我,而且很黏我,不像某个没心肝的人。 我抱着大白在院里晃悠,享受着被它眷恋的感觉。 我妈见了就骂,说“你没看它都炸毛了吗”“你给我把它放下”“你再勒住着它脖子,小心它咬你”。 我不听,明明它是喜欢和我在一起的。 “你不喜欢我?”我眯起眼睛,一寸一寸抚摸着它细细的软毛,最后使劲揪了一把猫尾巴。 “喵呜——”大白冲我呲牙咧嘴,猫爪子突然朝我脖子上划了三道。 有点疼。 【别扭】 林泊宇晚上也回来了,甚至看上去满面春风。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陪着林奶奶在院里晒南瓜子。这南瓜是林奶奶自己种的,长得挺大挺喜庆,但似乎除了林奶奶自己之外,其他人并不爱吃。也许林奶奶也不爱吃吧,只是图个院里看着热闹、有生气。 这院里的一切都很有生气,林泊宇笑呵呵的,林奶奶也笑呵呵的,所以我也不好扫兴。 “穿这么少,不冷?”林泊宇摸摸我的脸,他的手挺热的。 “嗯。”我扯扯嘴角,“是有点冷。那我先回去了。” 我一偏头,林泊宇的手悬在了半空。 “哎——”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喊了我一声。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往门口走。 他没马上追来,倒是林奶奶开了口:“还没帮奶奶干完活儿呢,这就走啊?” 我迟疑了一下,回来看见林奶奶冲我笑着。 “那个,我……”我正想着编个什么理由离开呢,林奶奶却推了林泊宇一把,“去给铭铭找件衣服。” 老太太看林泊宇进屋了,就走过来冲我眨眨眼睛,说:“小宇又欺负你了是不是?别生气,奶奶替你教训他。” 老太太挺可爱,但我挺不好意思的。 “没有……奶奶,我俩没事儿。”我挠挠脑袋,看着林泊宇很速度地拿了件外套走出来。 在老太太看不见的角度,我狠狠白了他一眼。 【2012.10.16.end】 |
【一声轻笑】 林泊宇特别能装傻。 连林奶奶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我的情绪不对,一直逗着我讲话;他却视而不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坐在他身边,听着他偶尔开腔讲两句话,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挺没劲的。 “奶奶,我回家了。”活儿都干完了,天也黑了,这下总该放我走了吧。 老太太说着“哦,哦”,点点头,“小宇去送送铭铭。” 我心里笑了一声:这前后院的,有什么可送的。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向林奶奶招招手,“我走了,奶奶。” 转身,却听到林泊宇的一声轻笑。我想,大概他也觉得老太太说的话挺好笑的吧。 【笑得好难看】 出了林家大门,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上,这憋闷半天的心情,终于随着一圈圈烟雾散走了一些。 我的确心情不好,但我又不知道该不该怪林泊宇。他已经道歉了,我们也已经和好了,那要是再不高兴,是不是该算我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靠在林家墙边,望着自己家里窗口泻出的灯光,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不一会儿,大门开启的吱钮声就响了起来。 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就是这样,永远不会真的让你死,当你快死的时候,他总会适时过来拉你一把,然后你还很可能忘了是谁把你逼到了这临死的境地。 见他出来了,我就把烟掐了。 “哥。”我想我笑的一定很难看。 “……”林泊宇连笑都不笑。 他抿着嘴角看我,直到看得我不再看他。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他抬手打过来的准备,可他却忽然在我脸上狠亲了一口—— “你就不让人省心吧。”他说。 【还生气吗】 当晚我们就回了公寓。 是林泊宇要求的。 尽管他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轻松的话,但我还是提不起精神,心里也还是有点别扭。 脱了外套,我就躺倒在床上了,觉得很累,一动也不想动。 林泊宇开了窗、烧了水,收拾妥当了,就开始叫我。 我不想理,假装睡了。 林泊宇走进卧室,假装不知情,很平淡地说:“起来洗洗再睡。” 我没说话,也没动。 他凑过来,用指背在我脸上蹭了蹭,“哥抱你去,好不好?” 我还是没说话,不过他似乎也没指望我开口,直接就把我抱去了浴室。 我等着他问我“怎么了”,然后我也许就会讲,也许不会。但他并没有问。 他很认真的帮我冲澡,就像小时候一样,很细心,会在冲掉头发上的泡沫之前,先用掌心将我的双眼合上。 我觉得不漏丝毫破绽,他却敏感地察觉了。 在眼底的一片湿热处,他轻轻抹着,他说:“哭什么,小孩子似的。” 他的话似是责备,语气却很温柔,甚至有丝嗔怪又纵容的味道。 我睁开眼睛瞪他,一边哭一边咬他凑在脸上的手,含糊不清地冲他嚷:“我就想哭,就是想哭,你不愿意别理我啊,打我啊!” 既然被戳穿了,我干脆就哭出了声,还推着他,不想让他碰。 我越哭越起劲儿,心里这个烦,可后来我就发现,我这边哭得起劲儿,人家那边笑得也厉害。 “我齤操!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了不看林泊宇那张憋不住笑的脸,推不开他,我就蹲下哭。 “好。我讨厌。”他快速把我浑身上下冲了干净,浴巾一裹就抱了出来。 我并没有挣扎,那样太做作,因为我心里想的并不是要挣开他。 他把我放到床上之后,就看着我不说话。 我想我的脸该是有点红,那都是气的,谁让他一副好死不死揶揄模样呢。 “这气性还真够大的。”他笑着捏捏我鼻子,我一扭头就闪开了。 他没在意,扳着我的脸,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口里还念叨着:“我得好好看看,我的宝宝到底为什么还生我的气。” 我压根不想和他争辩,他是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只是他不想改变。 他的妥协,永远都是有底线的。而那个底线,并不是我,至少当时不是。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我扑到他身前去啮咬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一路咬下来,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最后一点点舔舐着他的锁骨轮廓。 那刚刚还包裹在衣料里身体,透出一股温热的气息,我的眼睛贴得很低,睫毛蹭在他的皮肤上,像猫尾巴一样扫着。 不知这感觉是不是真的很像猫尾的逗弄,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就像那晚在浴室门口发生的一样。 我双手环抱,锢紧了他的身体。可那分明就是无用功,因为他并没有推开我。 我又闹了他一阵,心里有点得意,“你推我啊,你怎么不推了?!” 他依旧抿着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不过我不怕,因为我现在不那么生气了,而他要怎么处置我,我也不在乎。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答话,过了一阵,才摸摸我的嘴巴,声音很轻:“宝宝,还生气吗?” 【2012.10.17.end】 |
【情书】 从乐观角度来看,你喜欢的人,同时也被很多其他人所喜欢,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说明你的眼光不错。 但这事放在林泊宇身上,我就觉得受不了。 自己媳妇儿,天天被别人窥伺,这能舒服得了么? 最离谱的是,拿给林泊宇的情书甚至出现在了我的宿舍…… 要说这事还得怪陈胖子,这位著名的妇女之友,自从那天在宿舍见着林泊宇并说了几句话,简直就成了林泊宇粉丝团代理人了。 见着个姑娘就臭贫,为拉近乎就报林泊宇大名,被他忽悠个几回,个别单纯姑娘就真信了他的话,甚至把他当成了知心人,交托出了照片或书信。 那些照片,是到不了林泊宇手里的:盘儿靓的,陈胖子留下自用;不太理想的,直接处理废品——用他的话讲,“我都看不上眼,就不用劳烦林大美人亲自过目了吧”。 至于信件,陈胖子为了显示良心未丧,统统甩给我,让我去交给林泊宇。 我会干这事吗? 看心情。高兴的时候也许会。 【热心】 “啊,再看这段,‘拐角处的那一抹白,像光一样刺开了我的眼,还有我的心。以至于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去守望一下,盼着那身影再次莅临……’啧啧啧,真齤他妈让人四肢发麻!” 我躺在沙发上,一边念,一边咂舌,捏着那张写满娟秀小字的信纸,忍不住浑身打冷颤。 此时,那个在信中被深情描述的男人,正在厨房与餐厅之间进进出出,忙着给我做晚饭。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林泊宇在餐厅喊了一声,面都没现。 我忙着挑拣下一封信件,没工夫理他。 “啊啊啊,这个好玩,你听着啊——”我觉得我的声音都兴奋起来了,可还没正式开腔,就被林泊宇拎着耳朵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要让人叫几遍?吃个饭也这么费劲。” 他挺不耐烦的,我好想说只有一遍而已啊,可看他那样子,我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刚一落座,他就开始数落:“你没事好做了吧?一天到晚的,瞎念叨什么。” “情书啊。”我理所应当地接过他递来的热汤,顺便还给他一个白眼,“我这是再帮你物色人选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泊宇笑了一声:“呵,我都不知道原来铭铭这么热心啊。别操心了,有人比你更热心。” “哼。”我懒得搭腔,埋头吃饭,还得不时防备林泊宇趁我不注意往我碗里瞎放难吃的青菜。 【来真的】 我怎么能想到林泊宇说的都是真的。 一大早,刺耳的电话铃就像魔音一样响彻了整间卧室。 这座机很少有人打,因为知道号码的人不过有限几个。 我很烦躁地翻了个身,捂着耳朵往被子里钻。 林泊宇在我身上轻拍了几下,才去下床接了电话。 我困意朦胧,隐约听到他嗯嗯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应答着什么。 电话时间并不长,可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变得有点凉。 深冬实在是太冷了,即使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 我把自己凑过去想捂热他,他很自然地搂着我,亲亲我的头发:“睡吧。” 我没问他是谁打来的电话,很快,就在他的怀里又睡着了。 可我要是知道那是个让他去相亲的电话,就是困死我,我也得当即问个清楚明白! 真是他妈的悔不当初。 (2012.10.19.end) |
【惊醒】 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是什么感觉呢? 我也没想到,林泊宇口中那个“比我更热心的人”原来真有其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伟大的妈。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上,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当时的情景。 那天,在自己家吃过早饭之后,我就溜达到了林家,林泊宇也刚吃完饭,正在帮林奶奶收拾碗筷。 林奶奶见我来玩,就把林泊宇支开了厨房,好让他来陪我。 我也没什么事,就坐在林泊宇旁边一起看电视,两个人随便说说话。 他似乎是没睡好,眼底有些发青,一脸倦意。大白在他怀里窝着,舒服地半眯着眼,倒是挺惬意。 自从上次被大白挠了三道,我就看那死猫不顺眼。 我拿着电视遥控器,一巴掌就把大白从林泊宇腿上扇到了地上,然后把自己蹭到了他怀里,抬头问他:“怎么了?没睡好?” 林泊宇笑笑,拍拍我的脸,不说话。他把身体往上靠了靠,让我枕在了他的腿上。 我很顺从地躺下了,不去烦他,专心看电视。 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我身上,时不时摸摸我的头发。大概因为是起床不久的缘故,又加上刚吃完饭,很快,我就也像大白一样,眼睛半睁不睁了。 可就在我打算睡上一觉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惊醒了我。 真的是惊醒,而不止是吵醒而已。 【电影票】 “小宇啊,电影票阿姨给你拿来了。燕子六点下班,你去接她一趟。八点半的票,你俩先去吃个晚饭,时间正好。” 我妈说完,就把电影票放到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 林泊宇在我妈进门的时候就想站起来打招呼,因为被我压着腿的缘故,他一时没起来。 可当我妈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非常警觉地看了我妈一眼,又疑惑地瞪向林泊宇:“什么电影票?哪个燕子?” 林泊宇没理我,站起来对我妈礼貌地笑了一下,“阿姨——” “我问‘什么电影票?哪个燕子?’”我大声打断了他,像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有点急躁。 他不得不看着我,可他还没开口,我妈就抢先道:“小孩子瞎打听什么。哪个燕子,你大姨家的燕子!” 我齤操,难道是我大姨家的那个小护士刘燕子? “刘燕子——干嘛让小宇哥接她?还看电影?”我看着林泊宇问我妈。 林泊宇唇角紧抿,看样子并不打算回答我,而此时,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成,只等一个说法。 可他们谁都不理我。 我妈是懒得理我,她似乎认为还是和林泊宇多交代一些事情是正事,比如刘燕子对林泊宇的印象多么多么好、刘燕子自身多么多么好、两个人在一起有多么多么般配…… “我齤!操齤!” 我觉得我要是再听下去,一定会气绝当场。 “嘿——你瞧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直到我从客厅冲出来走到了门外,我妈才顾得上搭理我一句,声音从窗口飘了出来。 【不得不想】 那一整天,我满脑子都是我妈那张灿烂的脸,还有林泊宇礼貌的微笑。 我想了很多事情。在这之前,我从没有静下来仔细考虑这些问题:我是真的喜欢林泊宇吗?是哪种喜欢?以后要怎么办?他喜欢我吗?也是那种喜欢吗?他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家人和他家人怎么办?我是同性恋吗?他是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实际上,这些问题不是没在我脑海中闪念过,但我不会让它们多停留。我要的只是两个人现在在一起的快乐,至于以后会怎样,我不想去深想。 或者说,我害怕去深究这其中的种种,那让我感到无力和恐惧,尤其是我并不确定另一个人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承担。 但现在的结果就是,我不想不行了。如果我不想,那也许以后再也不用想,因为再也没有未来。 手机又在兜里震开了,是林泊宇打来的第十一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看着闪烁的屏幕,心里有点犹豫该不该接——他找不到我该会很着急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可他—— 终于,铃声在无人接听的状况下自然而然的断了。 我鼓起勇气按了几个号码。 “喂,王大炮,你丫在哪呢?” (2012.10.20.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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