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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声尽呼不归(古风父子,短篇HE)[第2页] |
作者:聆雲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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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玉不敢违拗,自己解下外袍,偷瞄父亲脸色后,又手指微颤地褪了中衣。夏秋衣物多质薄,虽有一层亵衣亵裤稍作遮掩,可颀长健壮的身段仍依稀可见,于时人眼中,倒与赤坦无异。 “爹爹……”沈温玉实在无法下手除去那层遮羞布,鼓起勇气含泪轻唤,眼中祈求之意不言而喻。 沈文山一愣,又很快回神。是了,眼前是年近弱冠可与自己比肩而立的年青人,而非当年常常抱于膝上逗玩的稚童,如此所为定会令儿子倍觉难为情。他并非有心折辱,故而默认儿子的小害羞,“罢了,不必全褪,上榻罢。” 沈温玉如蒙大赦,赶忙翻身伏于卧榻,可此等姿势,怎么瞧都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羞得他只好埋首臂弯,不肯抬头。 待沈温玉依言趴好,沈文山却不急着施责,右手握着桃木剑鞘轻轻敲打左手心,不紧不慢地开口:“听闻这一年随军征战,你时常以身犯险,得了不少伤?” 沈温玉倒也不傻,单凭问话便知父亲不悦,再联想眼下形势,自己八成凶多吉少,于是扯了嘴角扭头讨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儿不敢私自毁伤。只是刀剑无眼,冲锋陷阵之时难免见血,爹爹‘以身犯险’一言,倒教孩儿惶恐了。” 沈文山闻言冷哼道:“你若果真懂得此理,倒教为父省心不少!闲话不谈,得了多少伤,你且一处处说与为父知道。” 沈温玉想了想,将身上几次受伤之处一一说出,左肩,右肩以及左胳膊。 “只此三处?” “只此三处!” “其他不论,且说这留痕的,”沈文山探手掀开儿子的亵衣,一道狰狞的伤疤立时映入眼帘,他指尖颤抖地想要抚上那道疤,却在即将碰上时蜷指为拳,缩了回去,强忍心疼沉声道:“半舟便说了四处!” 被当场拆穿,沈温玉一边在心底不断暗骂余半舟坑人,一边讪讪道:“是……是四处,背上那道伤痕,孩儿早已忘了。” 忘了?沈文山心火直冲上脑,右手举起桃木剑鞘重重落在沈温玉臀上,气道:“忘了……竟是忘了!好好好,忘了不要紧,一处伤十下,后背那一处翻倍,二十下!记住教训,再敢‘忘了’,为父定要罚到你永生铭记为止!不知自爱的孽障!”说话间又往臀峰及臀腿处打了几下。 “嘶~”沈温玉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因为新责覆上旧伤疼的,还是为那耸人听闻的五十下未施之责。 沈文山自动理解为后者,他见状哼哼笑道:“这便怕了?你欠下的账可尚未算清呢!这五十且先寄下,待你伤好之后再来领责。” 沈温玉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该悲还是该喜,索性闭口不言。 “如今,”沈文山沉下脸色,语气亦是冷冷,“为父只与你计较中元夜扮鬼之事!”说到这里,沈文山心头怒火更旺,下手愈加不留情,“你既懂得回家喊冤,就该堂堂正正地回!扮成冤魂,亏你想得出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的圣贤书被吃了么?!” 早先的责罚本已不轻,虽是歇了片刻缓去些许痛楚,但也足够沈温玉疼上几天。如今重度更甚于前,新责老伤相叠,只疼得他一度想要逃开。沈温玉紧紧咬着袖口,额上冷汗涟涟,泪珠不断滑过脸庞滚落,喉间呜咽不已,却被他竭力压制住,不再出声。爹爹说得对,自己错处甚多,确实再无脸面哭泣。 沈温玉是习武之人,又曾在战场摸爬滚打几番受伤,按理而言,何等的伤情没有体会过?可他竟觉得以前所有的伤痛都不如此刻自家爹爹给予的强烈,每一下仿佛都要将那两片臀肉从他身后生生撕裂。 沈温玉一声不吭,咬紧牙关苦苦熬刑。可沈文山却误认为儿子在向他无声抗议,由是每一下都卯足力气往下砸,似乎这样方能平息心中怒气。 “幸亏只教为父瞧见,倘若你娘亲撞见,一旦吓出好歹,便是将你这小孽障活活打死,都难赎罪愆!”一想到那夜初闻不幸悲痛欲绝的心情,以及病榻呕血思子不已却无法诉与妻子知晓的煎熬,沈文山犹嫌自己此刻下手轻了。 没有明确的数目,这场不疾不徐却看似永无止境的责打令沈温玉几近发狂崩溃。趋利避害乃人之本能,更兼武者最讳受制于人,是以沈温玉能如此恭承庭训,强抑逃离之心,实属不易。有心求饶,却怕惹得严父愈加恼怒,此时听闻提起母亲,沈温玉心中又痛又酸,泪眼朦胧中,仿佛看见自家娘亲独坐窗前默默垂泪的场景,他带着哭腔轻呼:“娘亲,娘亲……” 然而,此前沈温玉一心强抑躲闪之举,此刻稍一分心,竟作出了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举动。 沈文山不防儿子再次翻身,为免重蹈覆辙,急急收了手,他定睛一看,沈温玉起身端跪在榻上,没被伤到,不由得暗暗松气,随即惊怒交加地指着儿子叱道:“小孽障,你……你竟敢躲开!” “爹爹,我……”算来沈温玉也是无辜,他完全是凭着武者的敏锐,本能地错身躲开。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甚么,为时已晚。眼见父亲怒目而视,沈温玉心中发憷,慌得不知如何解释。忽然,他捂着小腹俯下身去,脸上泪痕点点神色痛苦,“爹爹,孩儿小腹十分疼痛,想是方才那一下将儿打伤了。” 沈文山一听有些焦急,无暇仔细思量,放下桃木剑鞘,解开儿子的亵裤瞧瞧伤势,却只见到小腹上一道淡淡的粉痕,并不严重。 “爹爹!”沈温玉惊呼一声,他没想到沈文山这么直截了当察伤,当即臊得满脸通红,又见父亲投来疑惑探寻的目光,忙低下头略微心虚地解释:“想是……想是孩儿匐着,压到伤处以致腹痛。” 沈文山看了粉痕并无大碍,抬头见儿子目光躲躲闪闪,四处游离,心念一动便明白小子在变相求饶。可他这次实在被气得狠了,不想就此饶过儿子,错误可以原谅,但底线不能退让。 “如此说来,倒是爹爹思虑不周了!”沈文山轻笑道,他伸手取过枕物,摆放在榻中间,转头将儿子摁倒,“趴下!” 那枕物分毫不离地垫在沈温玉小腹下,这样一来,臀部高高抬起,显得异常突兀。他还没来得及尴尬,惊觉身上的小衣已被褪至膝弯,沈温玉脑中“轰”的一下,完全空白。 |
沈文山一手扒下儿子的亵裤,其伤痕累累的臀部登时暴露在眼前,凌乱的檩子布满臀腿,臀上多处紫青淤血,其中臀峰尤为红肿。沈文山有一瞬间心软,可转念又觉得这完全是小孽障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他狠心!尤其是扮鬼这一点,放在哪家哪府都是不打剩一口气也要去掉半层皮的罪过! 沈文山拾起桃木剑鞘,咬咬牙继续施责,“闯祸却不报知爹娘,回家竟装神弄鬼!一切的谎言欺骗,说到底皆因你心存猜疑,不信爹爹会替你做主!”沈文山越说越气,心中却是一片苦涩,不被孩子信任依赖,是他作为一位父亲的挫败。 沈温玉本沉浸在被褪去亵裤的羞臊中,直到尖锐的疼痛在身后炸开,覆在饱受摧残的臀峰上,他才一激灵回过神来。沈温玉双手捂脸,泪水沁过指间顺流而下,他饮泣道:“爹爹为官公正严明,素有美誉,倘若孩儿当夜还家,您是抓是放?抓则孩儿命危,放则爹爹损誉。况且,儿弃家而逃,此事便与爹娘无关,不会累及双亲!” “你……你简直要气死为父!”沈文山闻言,气得胸口发闷,只差一口老血喷薄而出。他盛怒之下忘分寸,连续几下全砸在臀峰上,疼得沈温玉上身猛然抬起,又被摁下,“田螺尚且为子死,难道为父比之不及?莫说声誉此等虚名,若得父死换儿生,爹爹这条老命,弃之何惜!沈温玉,你你……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田螺为子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温玉很想放声大笑,笑自己何等蠢笨,自以为巧作安排,到头来只不过令爹娘愈加煎熬!他一扯嘴角,牵动脸颊上的掌印,泪流更甚。 “爹爹……爹爹……”沈温玉颤着声音轻唤,啜泣道:“爹爹,孩儿知错了!呜呜呜……儿知错了!呜呜……” “啪啪啪!”沈文山连责三下,沈温玉身后肿胀的臀峰终于不堪重责,皮破血流。 “嘶……”沈温玉疼得倒吸凉气,吐气纳息间稍不顺畅,打起哭嗝来,“呃!爹爹……爹爹!呃!”他一叠声地唤着父亲,却只言片语不敢讨饶,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桃木剑鞘被高高举起,停在半空,沈文山看着那渗出血丝,紫青交错不堪忍睹的臀腿,耳中又听得儿子声声哭唤,哀情剀切,心一软,再也落不下去。沈文山强按心头不忍,将剑鞘抵在儿子腰间,侧身看着他,冷声道:“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呃!知错……儿知错了!呃!”沈温玉不停地打嗝,泪容惨淡,看起来好不凄楚。 “唉!”沈文山摇头叹气,“哐当”一声扔下桃木剑鞘,上前帮着抚背顺气。沈温玉渐渐住声,不再打嗝,侧头略微胆怯地看着沈文山,开口犹带哭腔:“爹爹……爹爹原谅孩儿了?” 沈文山看着涕水泗流的儿子,心中暗叹,这哪里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侯爷,分明是还没长大的浑小子嘛!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掏出手帕给儿子搽脸拭泪。 恢复干净面容的沈温玉想起自己身后仍然“春光乍泄”,急着要去挡住,“裤……裤子!”本意是想请自家爹爹帮忙提上亵裤。谁料沈文山瞥了一眼,反倒伸手将亵裤完全扯去。 “啊!”沈温玉急着去找回离他远去的小衣,可他伤势甚重,甫一动便有彻骨的疼痛从身后传来。知道父亲有意为之,沈温玉当即埋首呜呜痛哭起来。 沈文山无奈,摸着小子的头,嗔道:“怎的又哭上?觉得被爹爹扒光衣裳,没脸见人?” “我我我……我十九了!”沈温玉不抬头,声音有些闷闷,又带着哭腔,怎么瞧都像耍脾气的小孩子。 “噗呲!”沈文山忍不住笑出声,然后伸手扯过薄毯盖住儿子,将其打横抱起,朝外边走去,还故作严肃地说:“是是是,你十九了!难道就不是爹爹的小玉儿么?” “爹爹!放我下来……”被扒了衣裳挨揍已是没脸,如今被爹爹抱回房间,沈温玉恨不得地上有缝让他钻进去。 “别动!”沈文山喝止,怀中人终于不再挣扎,他有些气喘,“你呀,都十九了,爹爹快抱不动你啦!”说完,又揽紧几分,仿佛怀中便是整个天下的至宝。 |
卧房内,沈温玉伏在床上,状似乖巧地任由沈文山为他上药。 其实以沈温玉的性子,哪里允许一再让人看到自己“春光乍泄”,即便是自家爹爹也不行!是以沈温玉刚被抱回房中时,便裹着薄毯与父亲僵持着,死活不给上药。 沈文山看着对面一脸倔强的儿子,对其严防死守毫不在意,呵呵轻笑,上前一步悠悠道:“沈公子既是不肯上药,想必是方才打得不重。为父这便唤人将藤条取来,咱们把寄在账上的五十下一并清了,如何?” 沈温玉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以他现在的境况,再挨五十藤条……这样一想,沈温玉觉得身后疼得愈加剧烈。可他不信父亲能如此狠心再度施责,于是他抿嘴不语,半步不让,赌沈文山不忍心责他。 沈文山似乎看穿了儿子的小心思,摇摇头笑道:“没错,为父确是不忍心再打你五十藤条!可是,”沈文山故意顿了顿,果不其然看到沈温玉瞪大眼睛颇为紧张地盯着他,“再打个二三十下,爹爹还是舍得的!”言罢,转身出门。 “爹爹!”您别走啊!沈温玉欲哭无泪,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么?他权衡利弊后,摒弃了逃跑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艰难地移步,上床。 当沈文山一手拿着伤药,一手拎着藤条再次踏进房内时,便看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小子如待宰羔羊般伏在床上,目光紧紧地追随他手中的藤条。沈文山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他将物件放在桌上,慢慢挽起衣袖,然后才走近床边,对着床上那个已经埋首枕头下却控制不住身子轻颤的浑小子问道:“上药,还是上藤条?” “任凭爹爹做主!”这次沈温玉回得挺快,生怕慢半分便招藤条上身。他也没作出选择,反正爹爹心中有数,他答哪一样都是错的。 “唉,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爹爹找藤条怪累的。”沈文山将伤药倒在左手心,右手掀开薄毯。 关于沈公子是否上药的无硝烟战争落幕,沈温玉完败。 “爹爹,爹爹!您,您轻点儿!嘶——”沈文山一动手搽药,沈温玉便后悔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不,是天下的父亲一样强硬,给儿子上药完全不懂得何为怜惜与轻柔。 “嘶——哼嗯……我不搽药了!不搽药了!”沈温玉疼出几分气性,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孤身在外时,自己处理伤口,再疼也没有哼过一声,可眼下爹爹在身旁,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变得娇气起来,一如儿时。沈温玉把枕物移开,扭头明眸含泪与父亲商量着:“爹爹,不搽药了行不行?” |
沈文山停了手,浅笑道:“行啊,怎么不行!”眼见儿子即将喜上眉梢,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幽幽道:“不上药,上藤条可好?”短短一句话成功使沈温玉垮下脸。此路不通,另辟蹊径。 “爹爹,孩儿……饿了!”沈温玉料想此招可行,自家亲爹还能真的苛待自己不成? 沈文山专心搽药,头也不抬地驳回:“为父何时扣你膳食了?晌午时,是你说不饿的,现在……忍着!”言下之意是过了这村没这店,自己不把握机会怪谁呀! 沈温玉是真的怕自家爹爹再问出“没饭吃,吃藤条可好”之类的话,于是赶紧闭嘴。在自己家里挨饿,沈温玉想想都觉得心酸。 接下来沈温玉倒是不吭声,任由沈文山搽药,真心疼得狠了,便咬住下唇忍着。事毕,沈文山净了手,走近床头才发现沈温玉咬唇闭眼,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鬓发略微濡湿,不由得有些心惊,当即一边替儿子拭汗,一边急切地唤道:“玉儿……玉儿!你醒醒!” 沈温玉并没有昏睡,他睁眼见父亲坐在床边,便松开被咬住的下唇,嘴角轻扬将要应答,可他尚未开口却发现自己嘴中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别动!张嘴!”沈文山取了干净的手帕,捏住沈温玉的下颌,仔细地替他清理被咬破的下唇,“你呀,疼得厉害便喊出来,爹爹还能笑话你不成?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咬成这样,爹爹看着都疼。” 沈温玉何尝不知道父亲心疼,待沈文山松了手,他便笑着劝慰道:“这点伤痛何足挂齿!战场上受的伤可比爹爹打的疼多了,但孩儿每次自己上药都不吭一声……”意识到自己失言,沈温玉声音渐低下去,惴惴不安地偷瞄父亲的脸色。 “啊,这冷巾沁出血,该换换了。”沈文山惊呼一声,似是没听清儿子的话,伸手小心翼翼地揭下沈温玉臀上敷着的冷巾,重新放上一方。又把血污的那方冷巾放入几步之外的水盆里,慢慢揉搓,连带着整颗心似乎也被人揉来搓去,极为难受。沈文山听得分明,儿子说,战场受伤很疼。儿子说,他一向都是自己上药。儿子说,他每次都默默忍着伤痛……沈文山觉得眼睛又酸又热,好像有甚么东西要流下。 “你想必也饿了,爹爹去给你熬点米粥。”沈文山强装镇定,努力控制心绪,保持声线平静,声音却依然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爹爹……”沈温玉制止将要出门的父亲,嘟囔道:“我不饿了!”他说的也是实话,方才饿感已过,现在是不觉饥饿。 “胡说!”沈文山嗔道:“你一天滴水未进,哪能不饿!”言罢匆匆离去,他怕再待下去,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 还有一点,别插楼! |
“哎,肚子是我的,怎么饿不饿却是爹爹说了算!”沈温玉摇摇头嘀咕着,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睡去。 ————————————————————— 抱歉让大家等那么久……家里的网络还是没好,只能用手机更文了,格式什么的请忽略【 强迫症表示好难过】 开开心心地打算把两千字发上来,结果……手机更文有字数限制!只能发成几段了,唉~【强迫症楼主墙角画圈圈去……】 大家晚安哈! |
沈文山端着米粥再次走进房间时,发现沈温玉正睡得香甜,甚至传出轻微鼾声,不禁暗自松气,他双眼微肿眼眶发红,若教儿子瞧见,解释起来也是尴尬。他将盛有米粥的瓷碗轻轻放在桌上,既没叫醒儿子,也不离去,而是静静地坐在床沿,细细打量床上人儿。 今日发生太多事,从清早在酒楼里父子相见,到方才的上药,沈文山一直没机会好好看看令他牵肠挂肚的爱子。这一年来,沈温玉身量上高了不少,却也消瘦许多。他安身军营,虽不至于风餐露宿,可边关艰苦终究不及桑梓富庶,兼之平时训练日晒雨淋,是以看起来格外黝黑清瘦,不复当初斯文白净的模样。 沈文山望着眼前安稳入睡的沈温玉,思绪飘渺,仿佛又回到缠绵病榻的那些时日。那些时日,他总是半昏半醒喃喃语,声声泣血唤儿归。那些时日,他只道今生父子缘尽,自此黄泉碧落难再见,相逢唯有在梦中。那些时日,他辗转反侧夙夜难寐,悲叹爱子似鹤去悠悠,魂魄不曾入梦来。那些时日,他……唉,千般心痛万种酸楚,三言两语岂可道尽?沈文山端详着,有些恍惚,好梦由来最易醒,黄粱梦醒倍凄凉。他抬手颤抖着去触碰儿子,轻轻地抚上那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许是过于疲累,亦或是在自己家中不设防备,沈温玉竟是熟睡不醒,任由父亲抚脸。可他也并非毫无知觉,大概是觉到些许痒意,他皱皱眉头努努嘴,哼唧一声又归于平静。 沈文山的大拇指搭在沈温玉的鼻翼边,正好感受到儿子呼出的鼻息,又见他孩子气的神情与动作,顿时如沐春风般舒爽。沈文山收回手,目光里噙着笑意,满满的似水柔情,嘴角微扬,痴痴地笑。 他的玉儿,终是平安归来,切切实实,不是梦。 窗外落日余晖,树枝上倦鸟归巢,偶有雏儿流连忘返,亲鸟一啼即见回,窝里鸟鸣叽喳,端的是一家团圆喜乐。 巢中尚有雌雄在,不待声尽尔当归。 ————我是【很想在这里打上End标签】以及【此乃今年最后一更】分界线———— |
【今天我要自坐沙发】 更新篇幅不多,也算心意,本来可以再多一点,但我怕再拖下去今晚都没得更新【 其实就是我懒得码字】。 暂时停在这里也不错,毕竟沈家的事已解决,至于楚家,就明年再见吧!【新年就拍沈公子真的好么? 】 给大家拜个早年,祝诸君阖家安乐,幸福美满! |
翌日,沈文山给儿子喂食上药,凡事亲力亲为,一时温馨无限。若非公务在身,他恨不得时刻陪着孩子。 “玉儿,爹爹得去书房批阅公文,就不陪你了,你自个儿好好休息!”沈文山边擦手边叮嘱道,转头见儿子闷闷不乐,不禁宛尔。他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揉揉沈温玉的头发,笑道:“半舟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不见踪影,等他回府,爹爹让他来陪你闲聊解闷。现在你先睡个午觉如何?” 沈温玉心道他已经不能跟余半舟愉快地聊天了!但为免父亲担心,他点点头浅笑道:“爹爹公务要紧,正好孩儿也有些困意……”说完便打了呵欠,闭眼入眠,颇为乖巧。沈文山给他掖了掖被子,离开去了书房。 沈温玉再醒来时,被近在咫尺的人脸吓了一跳,看清是余半舟,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问:“你来作甚么?” 余半舟搬了张圆凳坐在床前,嘿嘿笑道:“听闻师兄卧床不起,我这不是来探望探望,顺道陪您聊天解闷嘛!” 沈温玉见师弟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后重伤之处,不禁双颊红云顿生,恼羞成怒,抬手向余半舟拍去,“你走开!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成这样!” 余半舟躲开,跳到几步外,双手撑在桌子上,朝着沈温玉叫屈道:“哎哎哎,师兄可别不讲理啊,分明是伯父要治你,怎的又扯到我身上来?” 沈温玉挥掌落了空,又扯动身后的伤,疼得五官纠结。余半舟见状刚想移步上前慰问,却见一不明物件迎头飞来。原来是沈温玉气恨不过,扔了枕头撒气,“既是知道爹爹要治我,你也不拦着点儿,帮我求求情!” 余半舟侧身闪过,枕头越过他的肩膀,撞上屏风,掉落在地。他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沈温玉,嘟嘴道:“师兄这话好没道理,伯父脾气你最是清楚,他决心要治你,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拦住?再者,我也曾开口求情呀,只是伯父不允罢了。” “你那也叫求情?”沈温玉哭笑不得,“知道的明白你有心救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落井下石呢!”他停了停,叹道:“原也没希望你能拦住,可你也别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添油加醋说一堆!”一想到寄在账上的五十下,沈温玉连哀叹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满心疲惫。 余半舟自知理亏,摸摸鼻子,转身弯腰拾起枕头,掸去灰尘,踌躇地走近床边,将枕头递给自家师兄,讨好地笑着,“嘿嘿,师兄你就别气了,我认错还不行嘛!师兄……” 沈温玉心塞地扶额,无力地哀嚎:“你说说从小到大,师兄哪儿亏待你了,你至于每次都不是扯后腿就是把我往坑里推么?”说着还不解气,他伸手在余半舟的臀腿处拧了一下,恨恨道:“何仇何怨啊!” “师兄……”余半舟疼得泪水直打转又不敢躲开,只能揉揉痛处,神色哀怨地认错:“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沈温玉自然知道师弟是无心之举,故而并非真的同他计较,只是一口闷气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他抬手戳了戳余半舟的额头,无奈道:“你呀,可长点儿心罢!”你师兄实在经不起这么折腾!沈温玉想仰天长啸。 “心?”余半舟嬉皮笑脸地坐在圆凳上,眉眼弯弯又故作神秘地靠近沈温玉,“师兄知道我今早出去,跟谁在一起么?” 这次沈温玉连个白眼都欠奉,只一脸“你当我是傻子么”的神情,看着自家傻乐着的师弟。 师兄不搭话,余半舟也觉得无趣,悻悻地直奔主题,“没错,今天我陪阿心出去,得到了很多楚府的消息哦!” 听到楚心的名字,沈温玉怔愣一下,随即绽开笑容,只是笑得有些苦涩,“阿心……阿心都说些甚么?楚府,楚元帅还好吗?” ————我是【沈公子没办法跟熊孩子愉快聊天】的分割线———— 新年第一更! 好吧我承认,过年吃吃喝喝,忘了沈公子还饿着。【其实就是我懒…… 那些问我是不是弃坑的小伙伴啊,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了?!我不就是几天没更嘛!【我说的不是地球上的几天啊喂! 假期余额不足,请允许我心塞一下,不过我觉得开学后我会勤劳地更新【请看我坚定的眼神!】 |
余半舟敛起笑意摇摇头,“一点也不好,阿心说,她爹娘闹翻了。” 昨日结案之后,身心俱疲的楚明礼带着楚心回到府中。得知判决的楚夫人林氏不甘爱子白白送命,声泪俱下地埋怨丈夫轻纵杀子凶犯,可怜楚江惨死无人垂怜云云。楚明礼本已心烦意乱,见状更是头疼,好言劝慰无效之后,也来了火气,当场指责林氏慈母多败儿,言道楚江之死皆是其咎由自取,更与她一味溺爱儿子脱不了干系! 楚明礼多年来抛家卫国,自觉愧对妻子,向来对其颇为迁就,从未言她半句不好,如此指责还是第一次。失子又遭责,林氏顿觉生无可恋,差点当场撞柱自尽,要随楚江而去,幸被楚心拦下。楚明礼不料妻子反应如此激烈,不敢再多予刺激,只嘱咐女儿好好陪伴照顾,回头自己搬了枕物床褥,当夜宿在书房。 楚家夫妻闹翻冷战,最无辜最焦急的当属楚心。明知爹娘的分歧在于沈温玉,可她却无计可施,难不成要求沈公子自裁抵命?慢说短暂的相处融融和洽,又因余半舟之故,她已将沈温玉当作哥哥,且说自家兄长送命皆因咎由自取,便不该让侠义良民无辜担罪。思来想去,楚心只得找余半舟商量,以期有个万全之策。 沈温玉听罢转述,埋首沉默许久,才抬头揉揉鼻梁沉声道:“你转知阿心,请她再宽限些许时日,待娘亲返家完聚,我了却心愿之后,定当到楚府自裁谢罪!” 余半舟闻言心惊,急急辩解道:“师兄,阿心她并无此意!她……” 沈温玉苦笑着打断,“为兄自然晓得!可解铃还须系铃人,父——楚元帅夫妻反目,皆因楚夫人恨我不死,若我以命相抵能换楚家一个安宁,”沈温玉想起在边关时楚明礼对自己百般回护关爱,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意,他闭眼涩声道:“倒也不辜负这一年来,楚元帅一片舐犊深情。” 余半舟哪里料到自己一番话竟让沈温玉萌发死念,当下心慌不已,忙劝阻道:“楚夫人只是一时偏激,或许过些日子便会回心转意。元帅待你如何,不言自喻,倘若师兄自裁谢罪,恐怕元帅自此与夫人心生间隙。此等结果,岂不与师兄之初衷背道而驰?” “夫人乃元帅结发之妻,而我不过一介外人,元帅自是不会因疏离亲。反之,但凡我一日留在世上,楚夫人便一天怨恨难消,楚家则难复平静。” 余半舟看沈温玉心意已决,急红了眼,双眸蓄满泪水,扁扁嘴终是冲着自家师兄吼道:“那你有没有替我跟阿心想过!你若死在楚家,我与阿心便无法长相厮守!阿心甘负骂名为你求情,而今你却执意寻死,岂不践踏了她一片好意!” 沈温玉怔住,这话听起来确是有几分道理。余半舟平日里虽然顽皮,对他这个师兄倒是向来听从,如今这样嘶吼,想是真的情急。沈温玉笑笑,将余半舟拉过来坐在床边,抬手为他揩去泪花,打趣道:“阿心是个好姑娘,她为你放下杀兄之仇,你这样处处为她打算,你们两人倒也般配。” “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所以你要答应我,可不能拆散我们!”余半舟嘟着嘴,半真半假地讨要一个承诺。 “好,师兄答应你,不去楚府自裁便是了。” |
停了大半个月,我终于回来更新了!【此处应有掌声~ 其实上周就开学了,只不过勇敢的楼主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学第二天就翘课跟室友跑到湖南去玩,于是……咳咳就拖到现在了。 太久没码字,要找回感觉不太容易,所以沈公子跟师弟在聊些什么,其实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换背景音乐,伤感类】楼楼大三第二学期了,虽然课很少,但时间不太够用(去旅游),实习啊工作什么的好纠结号心塞,所以,以后更新会不定时【没错这才是重点!】【我才不会说我懒症又犯了~】 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哈,至于完结呀HE呀是必须的!【请看我坚定脸! |
沈温玉好不容易才将余半舟打发离开,趁着房中无人,他掀开薄被试图下床。双脚着地时,一阵疼痛自身后传来,沈温玉剑眉紧蹙,扶着床头慢慢站起,又试着迈开步伐走了几步,行动虽然迟缓,却也影响不大,至于痛楚,还算是可以忍受。 看来再歇两三天,去楚府便不成问题了。沈温玉心里这般思索,忽觉双腿有些凉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是寸缕不挂,当即脸上臊红,疾走回床边扯过薄被稍作遮掩,回头看门扉紧闭,暗自舒气,又趴回床上,埋首枕下——羞煞人了! 阖家团圆的日子是幸福却也短暂,礼佛归来的沈夫人对在外饱经风霜的爱子满心怜惜,一日三餐亲烹茶汤之外,凡有所提,无一不依,可谓疼宠无极。沈温玉也一改往日沉稳之风,一副小儿无赖模样,频惹高堂颜开。 可谁能料到,沈府一派祥和安宁,竟是沈温玉拟算留予双亲最后的美好。就在余半舟以为自家师兄真的放下自裁之念时,沈温玉已跪在楚府的大门外。 八月正值夏末秋初,微凉的晨风带走最后一抹夜色,朝曦的暖意逐渐变成燥热。 楚府的管家楚仁第三次自府中出来,无奈叹气,对着跪在大门外的沈温玉劝道:“小侯爷,老爷还是那句话,要您速速离去!您看……” “此行不见元帅,我愿长跪不起!” “您已在此一个时辰了,再跪下去,怕是身子吃不消啊!”楚仁看着额角密密细汗,唇色渐白的小侯爷,略显着急。沈温玉闭上眼,一副我意已决的神情阻住楚仁所有的劝语。 又一个时辰匆匆过,楚家大门依然紧闭。时近晌午,骄阳愈发毒辣,直照得沈温玉眼前阵阵发黑,他努力睁眼,却只见金星乱冒,越想身姿挺拔,越是无力…… 当余半舟赶到时,正好目睹了决心长跪不起的沈温玉,在跪了两个时辰之后,被晒晕在楚家的大门前。 沈温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房间摆设甚为陌生。 “师兄,你可醒了!” 耳畔响起熟悉的嗓音,沈温玉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半支起身体靠在床头,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这是哪儿?” 余半舟递给师兄一杯温水,才坐在床沿解惑:“这里是楚家的客房。” 沈温玉本低头啜水,闻言一愣,抬头确认:“楚……楚家?我怎么进来的?” “你晕倒在门前,我正急着呢,大概元帅也得到消息罢,到门口一瞧,二话不说就抱你进来了。” “元帅……我要见元帅!”沈温玉将茶杯往师弟手里一塞,掀开被子便想下床,却因脚下无力险些摔倒。 余半舟急忙扶住,“哎——师兄你慢着,先听我说……” “我先见元帅,有事回家再说!”沈温玉推开师弟,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你还有命回家吗?!”这一句余半舟几乎是吼出来,他死死地拉住沈温玉的手,口中不停呢喃:“你应承过我的,师兄!你说你不会到楚家寻死,你应承我的!你应承我的!”他委屈得想哭,却不敢松手抹泪,生怕师兄就此一去不返。 沈温玉心生愧疚,转身抱住师弟,却无从安慰,本是他理亏在先。 房中一时寂静无言,忽听得外边脚声杂乱,似是有人步履匆匆而来,兄弟俩疑云顿生,不约而同前去打开房门。 “娘亲,别去!求您别去!” “放手!心儿,你放手!别拦着我!今日我定教那沈温玉为你兄长偿命!” 不消说了,来人正是楚夫人林氏与其女楚心。 ————————大家好我是【楚家很混乱】的分界线———————— |
大家好我是暮暮,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开学以来事赶事,各种忙(懒),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两个月。接下来也不敢说恢复更新之类的,灵感这种事真心不是挤挤就会有【至少我是这样】,只能说——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HE到底! 嗯,就是这样! |
【伪更】亲们看到前两个字先别扔砖头,听我诉(说)衷(两)情(句)。 唔……我又卡文了【咦,为什么是又】,楚家人心很乱,其实是我在乱。我找不到拍点,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过渡到拍点。原本的故事只到沈文山揍完儿子就结束了,后来应大家要求又给楚家加戏份,于是沈温玉去楚家谢罪必须挨拍【不然我写它作甚】,可是问题来了,楚明礼为什么要拍沈温玉? 我个人觉得,楚明礼连杀子之仇都能放下,还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呢?按原先的设定,沈温玉捧剑求死,楚明礼也抽剑出鞘,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沈温玉意欲自杀,未遂,楚明礼被激起怒火,拍之。但真正要下笔时,又想到,沈温玉到底有多想死啊啊啊啊!人家已经不想杀他了,他为何还要执意自裁? 思维混乱的暮暮的胡言乱语,看得懂的亲给留个话吧~ 说说拍点在哪里,以及,用什么刑具 |
余半舟迎上携剑怒闯而入的楚夫人,半是拖延半是拦劝:“伯母,伯母息怒!有话好好说,先坐下喝杯茶罢。” “娘亲,您先冷静冷静,不妨听沈公子说一说个中情由。”楚心挽住母亲的右手,看似亲昵相劝,实际上是防止林氏抽剑出鞘。 “站开!”恨火烧心的楚夫人已然听不得半句劝语,她甩开楚心钳制的手,利剑出鞘,寒气慑人,“纵有天大的情由,也是难逃一死!” “且慢!”沈温玉牢牢握住直面而来的剑锋,殷红的血液顺着指间蜿蜒流下,他却视若无睹般,微笑着开口:“楚夫人,果真要我做那剑下亡魂?” 楚夫人使力推剑,不动,拔剑,亦不动,顿时恼怒不已,便恨道:“今日你上门送死,我断无放过之理!若不教你以命抵命,难消我心头之恨!” “大哥!” “师兄!” 楚心旋身挡在两人中间,张开双臂将沈温玉护在身后,她回首望了一眼,余半舟一手捏住剑锋以防再刺,一手解救自家师兄鲜血直流的手掌,再掏出手帕为其止血。 楚心黛眉微蹙,转头再行苦劝:“娘亲,当日三司会审,断案亦未有失公允,兄长自食恶果,沈公子罪不及死,您何必苦苦相逼呢!” “心儿,但凡你还念着一丝兄妹手足情,便不该如此为他开脱!” “娘亲……” “让开!” “不!” 眼看母女俩僵持不下,沈温玉拒绝师弟的包扎,用没受伤的左手拍拍楚心的肩膀,对其维护之心颇为感激,“阿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叹这份恩情,温玉唯有来世再报!”沈温玉绕过楚心,坦荡荡地站在楚夫人面前,拱手为礼,依然嘴角含笑,却带有几分苦涩,“夫人不必恼怒,温玉今日登门,原也只为谢罪。江兄之殇,温玉难辞其咎。区区微命,若能消得夫人满腔怨恨,尽可取之。” “当真?”楚夫人心知沈温玉武艺上佳,对报仇一事并无把握,可事情却顺利得不可思议,她难免心存疑虑,“你……不怕死?” “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但与负疚苟活相比,死,倒不失为一种解脱。只是温玉尚有心愿未了,夫人且慢动手!”沈温玉无视旁边或探究,或哀痛,或祈求的目光,自顾自地往下说:“元帅待温玉恩义非常,本该拜别,只是眼下元帅不在,念夫人与元帅夫妻一体,这临别之礼,还望夫人毋嫌,代为受之。” “这……依你!”楚夫人转头,有些暗恼,这一瞬间她竟是心生不忍。 楚心伏在余半舟肩上,小声抽泣,恨自己终是无力挽天。余半舟扶住楚心,看似为她拭泪,却是不断眼神示意她凝起精神,伺机而动。沈温玉朝着楚夫人缓缓下跪,端端正正地行了叩拜大礼,而后抬头闭眼,“种种恩怨,一死两清!”这话说得豪迈,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其中的颤抖。终于,要结束了么? 楚夫人平素仁心宽厚,原也非凶恶心毒之人,眼看沈温玉引颈受戮,主动赴死,她竟莫名心软起来,握剑的右手微颤不止……不可!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报子仇,枉作人母!楚夫人深深纳息,强使自己镇定下来,三尺青锋徐徐架上沈温玉颈间。她含悲带泪哽道:“沈温玉,你阵前救帅,楚家本是感激不尽,只是为何……为何断我根脉的偏偏也是你!莫怪我狠心痛下杀机,种种恩怨,一死两清!”言罢,便要推剑。 “娘亲,不要!——爹爹!”楚心大喊,趁着楚夫人本能回头的须臾间,劈手夺剑。 沈温玉虽暂免一死,却被剑锋划伤,颈上慢慢渗出血水。耳听楚心叫喊,他心头一颤忙睁眼,果真看到楚明礼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神色阴晴难辨,不知在外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爹爹!”楚心如同看到救星,喜上眉梢。她原本只是声东击西,转移母亲注意力以便夺剑,不料父亲真的出现。 “心儿,把剑给我!”楚夫人回过头,伸手向女儿要剑。 楚心摇摇头,将剑藏在身后,转头向父亲求救,“爹爹,您劝劝娘亲……” “夫人,”楚明礼没有接女儿的话,径直走到妻子面前,扳过她的身子,直视着她不再清亮的双眸,叹道:“你杀了他,江儿也不可能活过来,何必再添冤孽呢!” “江儿……”楚夫人失神地喃喃,忽然倚进楚明礼的怀里,可谓伤心欲绝:“江儿啊!夫君,我们的江儿……我们的江儿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啊……”听者心酸,闻者落泪。楚明礼紧紧揽住妻子,却一言不发,喉结动了动,竟是虎目含泪无语凝噎。 待楚夫人渐渐平复情绪,楚明礼示意楚心上前接手,“心儿,先扶你娘亲回房歇息,好生照料。”余半舟也藉口给楚心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搀着楚夫人回房。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楚明礼和跪在地上被忽略许久的沈温玉。 ——————我是【开启诉(suan)衷(zhang)情模式】的分界线—————— |
感谢大家建言献策,对我疏通文思帮助很大!尤其是@魍魉雪,简直和我原本的设想神吻合! 这一段依旧很磨叽,请原谅一个从不看武侠文的人无法描写出那种千钧一发时刻的混乱场面。Orz 楚夫人已经被我打发回房了,接下来是楚元帅和沈公子的对手戏,但是目测……下一更应该还没有拍。 |
楚明礼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温玉,方才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却迟迟不进,便是有心放任妻子报仇,可紧急关头他还是现身阻拦,到底,是于心不忍啊! 见沈温玉抬头,楚明礼叹道:“若是身体无碍,便回家去罢!”他转身,顿了顿又言:“今后,楚家与你再无干系,你也莫要再进楚家半步!”我不忍杀你,亦不愿别人伤你,但是原谅你,我也做不到。那么最好是,再也不见。 沈温玉茫然地看着楚明礼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象过元帅种种反应,或杀机起,或雷霆怒,唯独不曾料到,竟是这般平和,平和地说出决绝的话语。于是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但冥冥中他又有一种直觉,若遵了这逐客令,他将永远得不到楚元帅的真正谅解!直觉告诉他,应该有所行动。 “元帅!”沈温玉唤了一声,起身站稳,狠了狠心咬牙重重跺脚,解去双腿的麻痹感,抄起桌上的佩剑,一瘸一拐地追出门去,一路来到书房外。 面对紧闭的门扉,沈温玉二话不说就跪在阶下,静静地无任何话语,他不怕长跪,亦不怕元帅不理,因为他知道,书房终有开门时。 楚明礼知道沈温玉跪在外面,想着等他跪不住了自然会走,遂不撵人,拿了本兵书细细研读。可心思却总是不住地往外飘,将近半个时辰了,他尚未翻页。楚明礼终于扔下兵书,略带薄怒地打开书房门。 “你到底意欲何为?”楚明礼负手站在台阶上,自成居高临下之势,开口不辨喜怒。 “元帅!”沈温玉脸色略显苍白,声音中气不足有些虚弱。他挺直腰身,将佩剑赤子高高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元帅不肯原谅温玉,想必是仍然心怀憎恨,与其两厢为难,不如您亲手……亲手将我一剑了结!如此温玉既得解脱,元帅亦可消恨!” 言下之意,原谅或者杀我,二选一。 这话可算是威胁,身为将帅最忌胁迫,楚明礼脸色变了变,当即劈手夺过赤子,抽出剑身抵在沈温玉左胸前,眼神凌厉,他低声恨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青锋出鞘,寒光骇人,沈温玉听得赤子剑吟,心头一颤,闻言更是心泛涩意。这赤子宝剑,本也是父帅赠与他的呀! 当日阵前救帅,沈温玉力战强敌,将随身佩剑生生使断。事后楚明礼为表谢意,打开其珍藏的兵器库,放言任挑。那么多刀枪弓箭,沈温玉无一入眼,独独看中毫不起眼的一把长剑,这便是赤子。其剑如名,剑鞘质朴无多余缀饰,剑身锋利却是其他宝剑所不能及,纯粹宛如赤子心。楚明礼错愕之余,更对沈温玉添多几分赞赏,甚至有惺惺相惜之感,他抚掌笑道:“由来宝剑赠英雄!这赤子剑虽是老夫心头所爱,但君子有成人之美,申公子年少灵动,与赤子剑堪称绝配!”自此,赤子归沈温玉所有,随身携佩。 楚明礼似乎也想起这段往事,握剑的右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若换了别人,他早已一剑刺入,定然毫无半分犹豫!偏偏这人于他有救命之恩,一年来更是令他倾注满腔心血,寄予厚望! “当日救我,你可曾想到今天?” “想过。” 楚明礼本是喃喃自语,并非想讨一个答案,然而沈温玉的回答却令他感到惊奇。“既是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救我!”回想起那天,沈温玉舍身搏强敌,为救他免遭敌害而身负重伤,楚明礼顿时眼底氤氲。 “主帅遇险,焉有不救之理?” ———————————————————————————————————————— 快断网了,先把这段发上来吧。 |
嗯,我说卡拍,绝不食言! 已更 |
因为我是卡拍小能手呀~已更 |
如果我说离拍还很远,你会怎样? 更新啦 |
啊啊啊啊度娘抽了!!上面几条我是回复某些层主的!!! 你们别理我,卡拍一点都不骄傲,我错了呜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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