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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江阔云低断雁飞(兄弟,现代)[第8页] |
作者:竹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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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算什么算什么 州越骋一句话,成功屋里的气氛变得有诡异。 殷祺吞了一口唾液,想闪人,又不敢,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假装鸵鸟。 最终,还是州越骋打破了沉默,他问:“小顾的事,不打算解释解释?” 殷祺装傻:“什么事?他有什么事?” 州越骋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肉跳:“你自己说,四十;我替你说,翻倍。” …… 日子没法过了…… 殷祺内心挣扎一阵:“好吧,好吧!我是借用了顾予竺的精力,导致他最近时常困顿、精神萎靡。但当时我还很虚弱,如果不吸取他的精力,很可能都撑不到顾予堃回来。更何况……更何况也没对他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他多休息、调养几天就能好了……” 眼见着州越骋脸色越来越黑,殷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他低下头去,又悄悄地抬起眼角偷瞄州越骋的脸色。 |
“第一次,我可以不计较,”州越骋没介意他的小动作,语气越来越严肃,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写一份检讨书。晚上小顾回来,拿着检讨向他道歉。” 不要! 那多丢脸! 殷祺果断拒绝:“我不会写字。” 州越骋的脸色瞬间变了,杀气从他低沉的眉宇间爆发出来,令人噤若寒蝉。 虽然刚刚他骂过他、也打过他,但是精灵清清楚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人类才是真正的生气。 人类真的发火,殷祺反而不说话了。 州越骋不说别的,只是紧盯着他的脸,重复问他:“检讨能写吗?” 殷祺不禁后退一步,明显底气不足:“写检讨太丢脸了……” 州越骋不再说废话,他板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精灵的领子,隔空扔到桌子上,缓冲的咒语使这个动作并不会给精灵造成伤害,可心灵上的震慑却是无以复加的。 殷祺被他一把扔到桌上,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身后一凉,啪!厚重的疼痛在身后炸开! |
“唔——!” 不同于藤条尖锐难熬的痛,现在的疼痛沉重极了,每一下都要砸进他骨头里去。 州越骋也不用按着他的腰,只管挥动手中的戒尺,毫无间隙地抽动让精灵无力也无暇反抗。 比起刚刚魔法控制的藤条,人手的掌控无疑更狡诈、更让人难以忍受。 殷祺生生熬过几下,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求饶:“啊……疼疼疼……!!别打了,呜呜,我知道错了,知道了知道了……” 什么面子里子,在身后的痛击之下统统化为灰烬。 方才,他被封在封闭的屏障之内被藤条抽得哭天喊地,尚可安慰自己,是因为不知道会被人围观。 可如今,州越骋亲自抽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照样哭得稀里哗啦。 |
殷祺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啪! 州越骋一尺子抽上去:“不是故意的?那是什么,存心糊弄我?!” “呜呜……我哪敢……” 啪!啪!啪! 州越骋又补了三尺子上去,问:“现在能写检讨了吗?” “能……能、能,我写……” 殷祺趴在桌上,犹觉得身后一阵一阵的幻痛。 他活千年,过往相处的人类或畏他如鬼魅,或敬他如神明,他在人间来去自如、逍遥快活,几时遭过这般罪? 就是以前他在战场上闹脾气,临时撂挑子不干,也不过是事后被和颜悦色地一顿谈话,几时被人按在桌上像孩童一样教训? |
殷祺又气又羞,又有些害怕,一想到等会儿还有更丢人的事等着他,挂着眼泪小声地说:“但我不要去道歉……” “知道错了就认!没什么可丢脸的。你做错事,应该道歉。小顾要是做错了事,一样得在我这里写检讨。更何况顾予竺不会为难你的,”州越骋耐着性子劝他,“真有什么事我还在呢。” 幻术讲求的是变化,而迷惑讲求的是通透人心,如果一个精灵同时精通幻术和迷惑术,那么他大概善于诡辩也善于审时度势。 眼见着人类的口气松动,殷祺的眼珠立刻开始转悠,转过身来看着州越骋,讨饶的话张口就来:“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道歉。但是……” 他一双尚且挂着泪珠的眼睛瞪得何其无辜,讨好般的语气软绵绵得惹人喜爱:“我可不可以不读检讨?那样……那样的话太丢脸了……” |
【 我来晚啦。 周末快乐。 又开始了一个月飞四次、一次飞七天模式。 然而看到小精灵挂着泪珠讨饶的眼神,只觉得整个心情都好了很多,疲惫一扫而空~ (殷祺:???) 脸皮薄又会审时度势的小精灵,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呢~ 】 |
然而……殷祺眼见着州越骋的脸色又重新沉了下去,刚觉着气氛不对,已经被人按了腰重新压回桌上。 “你觉得这是在菜场买菜?三块太贵了,两块行不行?两块不行,两块五总可以吧?小顾是怎么对你的?在你耗尽精力、昏倒在顾家门前的时候,是顾予竺把你接回去,找医生给你看病。他一心对你好,而你的回报就是吸取他的精力,你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 州越骋每训一句,就重重落下一板。 厚重的木尺深深咬进肉里,再离开,每一下都痛得要死。 偏偏精灵的皮肤,不似人类一样会因击打而变得红肿,不论挨多少板子,殷祺的后臀始终洁白如初。 |
坏也就坏在这里,反正打不坏,腹黑的人类下手毫无顾忌,怎么疼怎么来,臀腿间的嫩肉最为敏感,州越骋连抽十记上去,铁了心要给讨价还价的小孩一个教训。 殷祺痛极了,连叫唤都叫不出来,趴在那儿随着板子的动作一阵阵哆嗦。 州越骋停下手,厉声问他:“同样的事,别人对你做就是忘恩负义;你对顾予竺做,就是情有可原?” 恩? 痛击之间,殷祺听到他的质问,那声音直戳他的心脏,怦、怦怦! 殷祺眼泪汪汪地怔住了。 |
忘恩……负义吗? 他的鼻尖,忽然闻到焦味与腐烂的腥臭味,在漫无天日的地牢,他眼见着颂秋被处死,他弯腰收起那块核晶体,而后慨然冲破契约。 大雨倾盆,他摇摇欲坠,附身在一个在商店门口避雨的小男孩身上,一路挣扎,倒在顾家门前。 也许……如果那天他需要杀了顾予竺来保命,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可是…… 他想起顾予竺的眼神,温柔而急切。 人类……人类!何为人类?人类难道只比动物多了贪念与权欲?人类当有的,是善念与底线,对杀念的克制,对弱者的怜悯,胸怀天下、兼济苍生。 殷祺的心,摇摆着。 「我可是恶灵,杀人不眨眼的。」 不错,千百年前,他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灵,为了壮大自己的法力,扫荡村庄、屠平城镇而意犹未尽。 杀念,就像他心里从不熄灭的火种。 他曾为了取乐而杀人,为了战争胜利,为了守护他想守护的人——为了各种他想找的理由,以至于为了保命而伤人杀人,于他再平常不过。 可今天,州越骋却说,同样的事,别人对你做就是忘恩负义;你对顾予竺做,就是情有可原? 这话比抽在他身上的板子更疼。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殷祺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
州越骋见他知错,板着脸点点他的后臀:“趴好,四十。” 恩? 犹记得刚开始时州越骋说他伤小顾,要打四十,可是…… “刚刚打了不止四十了!” “刚打你不知错,现在,才是惩罚开始。” …… 。。。。。。 深邃的思考在殷祺的心里就像海啸退潮一般迅猛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殷祺不顾自己还光着屁股,回身猛地扑进州越骋怀里,把鼻涕眼泪统统擦在他胸前:“疼…疼!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刚刚打了够多了,不能再打了,呜呜,疼死了……” |
州越骋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他,不说,不动。 殷祺见讨饶无效,又是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眼底的眼泪往州越骋跟前凑:“哥饶了我吧……” 州越骋差点被他气笑了:“你叫我什么?” 殷祺抱着他不撒手,仰着脸:“哥、哥!好哥哥……越骋哥哥别打了好不好?” “越骋哥哥?”州越骋不动声色。 “嗯、嗯!”殷祺讨好般地点头。 开玩笑……别说四十,他现在是一下都不想挨了。 |
州越骋仍然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以后都这么叫?” “恩!” 寄人篱下…… 有求于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要能不挨打,让他喊什么都可以。 州越骋眼里含笑:“好,趴回去,你还欠越骋哥哥四十下戒尺。” …… 殷祺咬牙切齿:“州!越!骋!” 愚蠢的人类居然占我便宜!!! 州越骋只说了六个字:“要我帮你,翻倍。” 殷祺老老实实地趴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挨完四十下,只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
【 #关于殷祺的小事 爱臭美的精灵觉得皮肤肿起来很难看,所以做人形设定时,就把自己设定为皮肤永远不会肿。 谁知…… 】 |
【 大州在殷祺面前,会更腹黑,下手也更黑。 像这种不动声色“占便宜”的事,他几乎不会对小顾做。 他对小顾更加不会动辄几十上百地打。 这是因材施教,也是大州性格的不同面,更深层的,也许是他心里对两个孩子的感情与期望都不同。 但请大家放心,在作者心里,两个孩子我都很疼爱,都会对他们好的。 晚安。 】 |
晚安。困困。 |
州越骋却抚着戒尺,问道:“第二笔账,殷祺,怎么算?” 精灵知道,这是在说被他随手杀死的孩子,殷祺,并不是他的名字,只是那个孩子的姓名。 对此,他和州越骋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是小伤顾予竺,就被打得半死,如今杀人…… 精灵可怜兮兮地问:“你不会要我偿命吧?” “老规矩,第一次,我可以不计较。” 州越骋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殷祺心惊肉跳,他直觉州越骋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果然…… “殷祺,我们立个规矩,就两条:第一,不许伤害人类;第二,不许对我说谎,”州越骋连名带姓地喊他,忽然发狠训道,“今后这两条你再敢犯,我就把***在客厅里连抽三天三夜!” 殷祺一个哆嗦。 州越骋厉声问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 |
【 这是大州。 他从来不是多么善良公正的人(真正心怀慈悲的是小顾)。 他当然觉得滥杀无辜是错的。但如果犯错的是他的人,他绝对会徇私,不会把人交给司法进行所谓的公正处理。 也正因为此,他会对每一个小错误都重罚,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家孩子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 |
“起来吧,”州越骋点点他光裸的后臀,“写检讨去。” “哦……” 殷祺耷拉着脸,这一次交手,他深刻感到面前的这个人类不可违抗而且——说到做到! 所以他满脸不情愿地去桌上拿了纸和笔。 州越骋却提起一把椅子放在角落:“跪着写。” ! 殷祺用眼神表示抗议。 “要我帮你?” 殷祺,冷了脸。 他这一生,从未跪过。 便是从前,大殿堂前,千万臣民跪拜行礼、高呼万岁,他也只是立在一旁,含着笑,睥睨苍生。 他不能接受这种低人一等的姿态,因此也从未有人胁迫。 殷祺垂着眼睛,一声不响地走到椅子前,攥着拳头。 插科打诨、撒娇讨饶,是觉着州越骋亲近;可要折他傲骨…… 精灵动了恨,反而不吭声。 他恨自己无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现在无能得任人宰割? |
州越骋缓缓走过去,伸手压在殷祺的肩头,五指用力,生生把他压跪在地上:“让你跪,行的是家法。你既然叫我一声哥,以后外面的事自然有我兜着。但进了这个屋,就得服管。怎么罚,罚到什么程度,不是你说了算。你接受不了,我便停手,家法的威严何在?” 他俯身到殷祺耳边,轻声道:“纵使你将来法力恢复,做错事,我一样打。” 殷祺冷笑:“等我完全恢复,你还指望我听你的?” 明显顶嘴的话落在耳里,州越骋却没有动怒。 他最不喜的便是心思深沉、处心积虑的孩子,像殷祺这种,实力尚未恢复就逞口舌之快,想什么说什么,反而让他喜爱。 “你现在乖乖跪着,难道仅仅是怕我打你?你连契约之咒都敢冲破,我不过给你施了一个小小的定型咒。你若真心不服,拼死抵抗,难道冲不破?” |
! 殷祺一滞。 确实,他若是真的有心反抗,还不至于…… 可是!去他x的,为什么被他一压,他就自然屈膝跪着了?! 谁服气了?我不服! 精灵脸色不自然地红透了,负气反驳:“你知不知道我连国王都没跪过?!” “那只能说明你没做过臣子,”州越骋波澜不惊,冷静道,“而我是你哥哥。” “你就不怕将来我杀了你?” 殷祺的声音很冷很冷。 他仿佛听得见州越骋的声音,听见他心底的声音不容置疑地说,你敢,我让你后悔长了这个屁股。 可州越骋开口,却是温柔的一句叹息:“殷祺,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还很长,我会慢慢教你;对错是非,我都会教你去分辨。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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