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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莫忘子衿(耽美训诫,甜虐参半)[第4页]

作者:旭儿乖乖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莫子衿,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兜里揣着一万块钱,穿得破衣搂搜的,骑着丁当作响的自行车,到市中心的黄金台,在保安瞪着眼睛把我拦住的时候,拽出一沓毛爷爷狠狠拍在丫脸上,“妈的,老子有钱!”,然后晃着膀子不坐电梯走楼梯走到顶层旋转餐厅,点一份蛋炒饭!然而虽然只是一份蛋炒饭,也必须给我刀叉筷子都齐全!!
而今天,我莫子衿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虽然只能实现一部分……
夕阳西下,映得天空半边都是红彤彤,站在恢宏大气的黄金台前,我驻足仰望了半天,看得眼花了,又目视大门口那两个威风凛凛的保安。
“看什么呢?”
顾少轻轻地揽住我,六斤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站着,而停车这种事,自有别人来做。
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狗腿子。
“我在想啊,那两个保安会不会拦住我……”
顾丞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带着有点狂妄地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敢!你放心,我顾丞带来的人,就是光着,也没人敢拦。”
我看着自己这一身名牌,从头到脚没一个我认识的单词,又望了望门口那俩精神抖擞的保安,叹了口气,就凭这一身,是不敢有人拦。
唉。这一天,顾丞是消费爽了,可把我累惨了。而且累就累吧,还把我的梦想给毁了……
兜里一万块钱是有了——这就是大早上把我抓来揍的后果,而抢劫顾丞的后果就是——本来不用再写的罚抄又要写完,还有,不能骑自行车,得坐宝马,不能穿破衣服,得穿名牌。不被保安拦,就不能甩他一脸毛爷爷……何况……
我看了看顾丞,心情堪忧啊,这货能让我点蛋炒饭?!
果然,楼梯不能走,还得坐电梯。
电梯里人不少,顾丞有意无意地揽着我,搁出一个小空间来把我圈着,我突然发现,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碰我似的,包括六斤。刚才买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那地砖擦的,太亮了实在,一滑滑到了六斤怀里……好嘛,顾丞差点没把六斤给瞪死!
这人,控制欲太强了。
“是去顶楼的旋转餐厅吗?”
“嗯,”顾丞点点头,“想吃什么先想好哦,黄金台出了名的菜品丰富,涵盖中国八大菜系,你想吃什么他们都能做出来。”
我暗自撇嘴,说得好听,蛋炒饭,还真不一定就有。
叮!
电梯开了。
顾丞拉着我随一个漂亮的姐姐到了包房,包房真大,给我们两个人有点浪费了。旋转餐厅整个都是透明的,我往下看的时候真是有点晕眩。
还是平视好,既看的远,又舒服,这里,几乎能看见大半个H市。
“诗情画意!”
我兴奋地指着,手指头啪啪点在玻璃上,“你看!”
夜色临近,诗情画意的霓虹灯光格外冷艳迷绝。
顾丞站在我身后,两手一伸,拄在玻璃墙上,就把我圈住了,脑袋抵在我头顶,“你看吧,我看你就行。有没有想吃的?先点着。”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点菜,说实话,是不敢说想要蛋炒饭。把脸贴在玻璃墙上呵气,画个圈圈,擦掉,再呵气,再画个圈圈,再擦掉……心情好了不少……
“这是做什么?”
我叹气,幽怨地看了看他,“诅咒你!”
回头继续呵气,画圈圈,擦掉……
“哈哈……”顾丞笑得很夸张,“诅咒我什么?”
我使劲擦着,手和玻璃摩擦,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恶狠狠地说,“诅咒你一会儿吃饭噎死!”
顾丞笑得更欢,把我身子扳过来压在玻璃墙上(壁咚啊),整个人都贴近我,我几乎能看见他的……鼻毛,他笑着用眼神点着我的兜,我的衣服,我的手腕,戏谑地说,“拿着我的钱”,“穿着我买的衣服,”“带着我买的手表,”,最后注视着我的眼,“然后诅咒我噎死?”
“这附和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处事风格吗?”
这话说得我不好意思了,也对哈,人家虽然揍我了,可是人家付钱了啊,人家虽然折腾我了,可是还给我买这些好东西呢不是,不该不欠的,还倒贴,是不该这样对他……
“咳,”我把头微微偏了一点儿,总觉得快要亲上了似的,“是我不对还不行,不诅咒你了——真噎死了,谁买单啊,我可没钱。”
说完轻轻推他,“起来,点菜!”
顾丞捏捏我的鼻子,笑道,“没钱?那你兜里那一万块是纸吗!”
“是啊!”我睁着纯洁的双眼看着他,“老子视钱如废纸,不行啊!”
以后不出意外,这个文隔天一更,明天更文


点菜的时候,因为我不能多说话,都是我指着菜单上的图片示意给侍应生,两个人,点了四个菜,还都是素的,却是我吃过的算得上奢侈的一顿饭了。
“怎么不点了?”顾丞好像很享受看我在几十页的菜单上挑挑拣拣的模样似的。
我把大大厚厚的菜单簿合上,交给侍应生,“够了。”
顾丞点着桌子,夸张地挑起眉毛,“够了?这么少?我家猫用餐都得八个菜,四热四冷!就没有别的想吃的吗?”
我细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蛋炒饭?还是别给他丢人了。
“就这些吧,够吃了。我可不敢和你家的猫比。大街上掏垃圾吃的猫才叫猫,你们顾家的猫,那是你们顾家的祖宗!”
“哈哈,好吧,”顾丞好像并不在意我对他家祖上的冒犯,调整了一下坐姿,吩咐侍应生道,“刚才他点的叫厨房先做先上,另外,再加一道糖醋黄河鲤鱼,龙井虾仁,蟹酿橙,黄山炖鸽,奶汤核桃肉,清蒸红真鲷……。冷菜来个深海蚌片和糯米莲藕就行了。”
我咧咧嘴,好嘛,我点四个素的,他点一堆肉肉。
“甜点,挑不腻人口味清爽的点心上两道吧,不要太甜的,也不要太咸的,口味越清淡越好。嗯,先这样。”
妈呀,先这样?这就吓死我了,十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顾少……”我叫了他一声,想提醒他不用点那么多,加上六斤才三个人,真的吃不了。
结果他会错了意,挥退侍应生,一脸深情地哄我,“乖~你现在嗓子不好,吃不了冷饮。下次有机会带你去阿姆斯特丹,吃最正宗的荷式松饼冰激凌,那味道,才叫冰激凌呢。”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顾少,我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我知道,”顾丞一把抓住我的手摩挲,认真的不得了,“火锅也不行!你的声带现在脆弱的不得了,不能吃那么辛辣易上火的东西。等以后你好了,咱们去吃正宗的重庆火锅。到时候你想要鸳鸯锅我都不让!”
我……卧槽!这家伙工作做得要不要这么到位!连我爱吃冰激凌和火锅都知道了。
“不是,顾少……”
“嗯?还有事?”顾丞一脸老子连这都查到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
“没了……”
“好,那再加个鸵鸟蛋吧,我刚想起来,你应该还没吃过。煮熟了沾着蚝油吃,还是可以入口的。”
瞬间无语。我见都没见过的鸵鸟蛋,在顾丞的眼里,只是勉强能入口而已。也是醉了。
……
这一桌子菜,听着浪费,摆着还是挺好看的。特别是最中间一个大大的鸵鸟蛋,实在是引人注目。
再加上眼花缭乱的配菜,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事,我总觉得,国宴也就这水平了吧。
这得多少钱啊!败家啊!顾丞这个败家老爷们儿。
为了不浪费,我敞开肚子使劲吃。倒是顾丞忙着给我剥虾剥蟹剥蛋挑鱼刺,自己都没吃多少。
“咯……”我打了一个饱嗝,望着一桌子都没怎么动的菜,欲哭无泪,“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歇会儿,再吃两块点心平平胃咱就走。”
我点点头,摸摸鼓鼓溜溜的小肚子,觉得里面真是一平方毫米的地方都空不出来了,使劲儿一抹嘴巴,大手一挥,“不吃了,打包!”
“……啥?”顾丞估计这辈子都没干过连吃带拿的丢脸事儿,我可不一样,我和小白小鹿去饺子馆吃饺子,剩一个都得打包,还得附赠酱油醋麻油蒜泥等调料……
黄金台的侍应生素质还算不错,听见我要打包还没吃惊到下巴掉下来然后问我为啥,愣了一下就乖乖去拿饭盒。
然后一个一个帮我打包起来,装得整整齐齐,“先生,打包好了。”
我指着那个刚吃了一半儿的鸵鸟蛋,“那个也没吃完呢,怎么不打包?也装起来。”
侍应生终于笑不出来了,转头去看顾丞。原来他也知道,我是做不得主的。
顾丞咳了一声,无奈地捂住了脑袋,摆摆手示意侍应生,“给他装上。”
六斤摇摇头,乐不可支地看着我说,“我们少爷从来就没做过这样的事儿。”
我点点头,表示我很宽宏大量,“没事儿,下次注意就行。”
噗!
顾丞喷出一口茶水,直接扑倒。
嗯,别说,看着,还真是挺像吐血的。
大半夜给我写得流口水,前面两个是蟹酿橙,后面是鸵鸟蛋









龙井虾仁,黄山炖鸽,奶汤核桃肉


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这桌子菜多壮观











第10章 糖衣炮弹
车行到诗情画意门口,六斤特意停了一下,诗经一般素雅的灯光下,隐隐可以看到大厅里的迎来送往,甚为热闹。
“要回去吗?”顾丞问我。
夜色已深,车水马龙,正是我应该为诗情画意尽本分效力的时候,额……虽然我这个情况,也出不了什么力了……不过至少也该乖乖呆在刘贵的地盘上才是。
可是,我突然就生出一丝小小的叛逆来,那一刻,我有些明白,那个万众瞩目的晚上,蒹葭为什么要出逃了,“……不太想。”
刚说完,就看见白泽的车缓缓停在门口……
我立刻坐直了,疼得一咧嘴,嘶……怎么屁股还是那么痛。
“开车!”顾丞却厉声下令。
六斤猛地一加速……我再回头,也只来得及看到白泽伸手推门的背影……
还是曼珠沙华,还是那个巨大的房间。还是那个薄如蝉翼的睡袍。洗过澡以后,我就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人。
上次是我去看白洺,这回,是白洺来看我。
“不打针。”我扯着顾丞的袖子低声求。
软软的床榻往下一陷,是顾丞坐了下来,他搂着我,把我环在一个圈里,手探到我屁股底下轻轻掐了一把,“乖,听大夫的。”
白洺还是面无表情,微微皱眉的时候甚至有些冷酷,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白家人,拿着压舌板,开着小手电,照着我嘴里一顿看。
最后一声不响地收拾收拾东西,走了。我放下心,知道是没事的意思。只要他不动针,一切好说。
临关门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让人莫名其妙,“顾丞,我不会再帮筠之上药了。”
白洺的语气是淡淡的,不掺杂任何情感。分辩不出是为了筠之打抱不平还是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件事实。
而更令我好奇的是,白洺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敢当面直呼顾丞名字的人。
“你们是朋友吗?”
顾丞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指了指白白胖胖的枕头,“趴过去。”
挨过打之后,我还没有上过药。说实话,也习惯了,有时候被栖梧哥拍完,马上就有客人找,哪有时间上药,而我所谓的上药,也不过就是自己拿云南白药喷一喷罢了。当然,偶尔也有打得很重很重的时候,栖梧哥还是会守着我给我上药的,还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顾丞比我想象的还要细致些。先是热毛巾擦一擦,然后冷毛巾敷一下,然后是牛奶……牛奶?!
“顾少……”
“别动!”
我赶紧又老老实实趴回去。
顾丞把牛奶倒在我臀上,打着圈给我按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是很舒服就是了。一袋牛奶浪费完,又是热毛巾冷毛巾的套路,才拿出药膏来左一层右一层的抹,一边擦一边揉捏按压,豆腐吃得明目张胆。
“紫了吗?”
我担心地问。
顾丞动作微滞,半晌,才叹着气说,“我没练过铁砂掌。”
“有点肿而已。上了药,明天就不会那么疼了。”
我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顾少……不给筠之上药啊。”
啪!
“不该问的少问!”
屁股微微吃痛,我背过手狠狠揉了一把,顺手拽出头底下的枕头扔了过去,被他轻松躲过去。
没有击中目标,我不开心地把头扭向另一边,闷闷地喊,“80!”。
哼,一巴掌80,可是谈好的价钱,休想赖账。
身后传来顾丞低沉而急促的笑声,“真是惹不得。”
然后是软软的枕头往我脑袋底下垫,“莫儿,别多想,筠之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我明智地没有问,其实刚才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些大人物的隐私可不是随便可以探问的。无论他回答还是不回答,一旦出事,倒霉的都是我。可是我就是挨八百回打,也学不会,出口之前先把那些话过过脑子……
上药完毕,我光裸着臀部趴在床上晾着。好像也没多难为情。翻翻手机,虽然自己“离家出走”了,可是电话却少的可怜,只有白泽打过一个,可能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小白发了一条短信问是不是在顾少那。我回了句是。再过几分钟,就是小白略显兴奋的回复,加油!还有一句就明显是小鹿让他加上的了——把他拿下!
我额头立刻闪过三道黑线,加油个屁!还拿下?!
“有人找?”
顾丞手里端着一杯热乎乎冒着气的牛奶,坐在我身边,“听说你喜欢牛奶。这是我从奶牛场定的,刚挤出来就送过来的,新鲜的很。我亲手煮的。你尝尝?”
一股甘醇诱人的牛奶香扑鼻而来,然后慢慢弥散在空气中……
虽然晚上吃得很撑很撑,可是我消化功能也不差啊,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慢慢爬起来跪坐着,我接过牛奶,热热的温度像是能把人心都捂化了。
“喝吧,小心烫。”
我孤疑地看着顾丞,他面目其实并不温柔,剑眉星目,面部的轮廓是有棱有角的硬朗,看着英气逼人,起码跟白泽比起来并不算温柔,可是当他认真地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不知不觉就觉得,啊,好温柔啊。
想起这一天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好,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太安定,小时候,爸爸说过,除了枪支弹药能伤人,糖衣炮弹有时候也能让人粉身碎骨。牛奶杯几次凑近,都没有喝,“顾少……”,我轻轻叫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说清楚比较好,“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想知道。可是,我想告诉你,就算你把全世界的奶牛都牵到我面前来,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还有,钱,刚才的80,别忘了给!”
说完,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闭着眼把一整杯的牛奶干了,胡乱往他怀里一塞,就趴了回去,被子一蒙,睡了。
————————————
逃班逃了三天,栖梧哥终于沉不住气打了电话过来,彼时我正窝在顾丞怀里吃着水果沙拉看哪吒传奇,在顾丞的无限眼神示意下,十分明智地开了免提,栖梧哥清冷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身边是谁。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麻溜儿给我滚回来!”
放下手机,我扎了一块儿苹果在嘴里,咬得嘎吱嘎吱响,“烦人,屁股刚不疼了。”
顾丞趴在我肩上吃吃地笑,手底下也不消停,一直吃我豆腐,我发现了,他特别喜欢摸我屁股,“想回去吗?”
说实话,还真不想。
在顾丞这儿,有的吃,有的穿,有的玩,有的拿,还不用干活,不用熬夜,不用拼酒,不用低三下四,不用提心吊胆,唯一的代价就是无时无刻不被他吃豆腐。不过他懂得发乎情止乎礼,倒也不算什么。
“唉”,我大大地叹了口气,嘴里咬着牙签,哀怨地瞅着他,“我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顾丞摸摸我脑袋,然后把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道,“我陪你回去。顺便,帮你清清道!”
我记得有一次桃之哥被一个香港的富商包了一周,回来的时候,光买的东西就装了两车。给兄弟们分吧分吧,再除去往上交的,还剩下一车。那时候,我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却觉得自己哪怕是去抢珠宝店,抢奢侈品店,都不能为了这些东西,而成为所谓的头牌。
而如今,我也没有成为头牌,我也有了这些东西。而且不止两车……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
“在想什么?”
顾丞坐在我身边,他今天特意穿了一套黑色休闲高级西装,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椅背,左手轻轻扣着车窗,姿势帅的一塌糊涂,只是不知道为啥,莫名就有一种女婿回门的即视感。
“没啥,”我赶紧晃晃脑袋,这都什么呀,不要瞎想不要瞎想,“我就是怕蒹葭杀了我。”
顾丞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知道什么音儿,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屑,“他?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笑呵呵地拍他马屁,“是是,有顾少在,莫儿自然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低下头来,在顾丞看不到的地方,我却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蒹葭的挑衅。
毕竟,诗情画意里的肮脏,我是太清楚了。
蒹葭顶着一号头牌的身份,是刘叔的摇钱树,只要不犯什么大过错,基本上刘叔是不会动他的。也就是说,哪怕他打我一顿,我也只能忍着。哪怕是栖梧哥,也不敢在刘叔不点头的情况下处置蒹葭。因为,蒹葭住的是天字一号,栖梧哥再大,也只能住天字二号。
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古如是。
栖梧哥给了我半个小时,可是光等着顾丞穿衣服打扮,花费的时间就不止这些,而等六斤装车完毕,又是一个小时。
所以等我们到达诗情画意,已经是下午了。
跟着顾丞进入一楼迎客厅的那一刻,我突然记起来……栖梧哥的规矩是,迟到一分钟,打一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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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树大招风
“凤栖梧在天字二号吧,你去找他吧。我去见见刘贵。”
我一脸惊悚地拽住他,外加不可置信的口气,“不,不是,你不陪我去啊!”
“你以为呢?不至于见个人也要陪吧?”见我还是紧抓不放,顾丞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这么吧,要是你打算好做头牌呢,我就陪你去。怎么样?”
我恍然明白,原来他要见刘叔是为了……我的事……
嗯,清白和屁股,自然是清白更重要。
我鞠躬,再鞠躬,卑躬屈膝到极点,“顾少再见!顾少好走!顾少和刘叔好好谈,好好谈。”
顾丞摇摇头,边走边用手指头隔空使劲点我。
“你啊你!”
还不到中午,正是各类人员抓紧时间补觉的时候。站在天字二号门口,长廊里的异常安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鬼……
好几次想抬手敲门,都敲不下去,刚碰一下,马上就缩了回来……
抱着拳头的我无声哭诉,苍天啊,大地啊,老天爷,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要遭你这么调戏啊。
咔!
“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侧头,蒹葭瞪着锃亮的眼瞅着我,发丝缭乱,睡衣微皱,凌乱出一种颓废美。美人,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蒹葭在我身上瞟来瞟去的,“这三天……收获不少吧。”
我赶紧弯腰行礼,“蒹葭哥。”
也顾不得害怕了,赶紧敲门。面对栖梧哥,总比面对他好。
却听见蒹葭一声冷笑,“我继续睡了,顺便,什么时候需要我让位,提前支应一声!”
那话里话外的阴毒,真让我慎得慌。
咣!咔!
蒹葭的关门声,和栖梧哥的开门声几乎同时而起。
栖梧哥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衬衫卡其色裤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早早就起床了。
要不然,就是一直没睡。
“进来。”
我迈着小步蹭在他身后,不敢轻易说话。
栖梧哥转到小书房,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抱着手臂,看着局促不安的我,脸上一丝笑容也无,不急不缓地说,“我好像说过是半个小时内回来,是吧?”
我嗫嚅着,不敢回答。
“就在刚才,我还以为我屋里的表坏了呢。特地去桃之那里问,才知道,哦,并没有坏。”
我冷汗都出来了,却擦也不敢擦,“不是的不是的,是,是顾丞……”
啪!
栖梧哥猛地一拍茶几,狠狠地瞪着我,“顾丞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我吓的一哆嗦,赶紧改口,“顾少,是顾少!顾少穿衣服就花了半天时间,才,才耽搁了。”
觑见他脸色越来越黑,我知道是刚才推卸责任招他不高兴了,又慌忙认错,“是小莫的错,小莫认罚。”
认罚两个字一出来,我浑身就开始抖。
迟到那么久,一分钟一板子,打死我都够了!
“认罚就好。”
栖梧哥轻轻往后一靠,伸手一指书架前面的桌子。
“板子拿过来。”
呜呜呜,竟然早就准备好了。
我拿过有半米长的板子,心就凉了一半。拿长板子,意味着我不可能趴在栖梧哥腿上挨揍了,因为这样的长度根本不适合OTK。而一般栖梧哥会选择OTK以外的姿势,就代表着他真的动怒了。
我吞了吞口水,话说,栖梧哥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栖梧哥。”
我双手伸得直直的,捧着板子在栖梧哥身边站定。
举了大概足有20分钟,手臂都酸麻掉的时候,栖梧哥才接过板子。点点茶几,“姿势!”
顿时,我那半截心脏也跟着冷了,栖梧哥虽然不爱说废话,可是这么简洁,也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比如要是不太生气,肯定是说,“裤子脱了,趴在茶几上。”没准还能补两句不要动,不准躲什么的。可是现在就凝结成两个字——姿势!
情况不妙啊!
我磨磨蹭蹭地把裤子连同内裤脱到膝盖处,跪在地上,上身趴在茶几上。手张开把住茶几两侧。这姿势,跟当初小鹿被顾丞揍的姿势,其实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他被绑起来了,我没有罢了。
小腹贴在茶几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有一股沁凉袭来。
栖梧哥站起来围着我绕了一圈,拿板子挑起衬衫盖住屁股的部分,我赶紧主动把衬衫往上折了折。又摆好姿势。
不一会儿,栖梧哥拿板子蹭蹭我屁股,“顾少罚过你了?”
“是……”
其实最早挨顾丞的那顿巴掌屁股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印子了,栖梧哥看见的,是今天早上我赖床,被他打的几巴掌。
都不疼了,没想到还是被栖梧哥看出来。
————————————
旭儿真不是故意卡拍的,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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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算你迟到了多长时间了,就按100下算,反正,只多不少。”
我心里一哆嗦,100下?这么多。我挨板子,从来就没超出两位数过,别说挨,听都没听过。
不知怎的,瞬间就委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顾丞磨蹭……再说……再说一个迟到……真的非要打到破皮见血为止吗?
“怎么,不服气?”
栖梧哥清冷的声音轻轻飘进耳朵,我赶紧摇头,“小莫不敢。”
“哦,是不敢,不是没有……”
啪!
“是吧!”
这一下落得太促不及防,我整个身子都被打得往前一冲,屁股上霎时间火烧油泼一般的疼,像是被生生揭起了一层油皮。
咽下喉间的呻吟,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新鲜词汇,“小莫不敢!栖梧哥……”
“那就好,十下一组,忍着。”
说完,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第一组板子雷霆一般砸下来,火势从臀峰开始蔓延,直到整个屁股都疼到极点。
五下过后,我只有把拳头塞进嘴里,才能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而眼泪早就控制不住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眼泪,从一颗颗,变成一行行,只需要十下不遗余力的木头板子!
栖梧哥的规矩,每打完一组,可以有一分钟的休息时间。
我稍微放松了一些,趴在茶几上哽咽,心里的委屈肆意成河,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一个疼你疼到骨子里的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把我卖给了顾丞,这也算了,谁让他是刘叔的人,自然是要为诗情画意着想,不能给刘叔添麻烦。可是后来,竟然不管不顾我的意愿,硬要让我做什么头牌,现在,呜呜呜,又因为一个小小的迟到就要把我屁股打烂了……
“呜呜呜……”
我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不敢大声哭,只能呜呜呜的哭。
“噤声!”
我努力克制着,肩膀忍得一抽一抽的,还是忍不住抽噎。
啪!啪啪……
我一口咬住了拳头,真疼,真特马疼,疼到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咬的是我身上的肉。臀峰上一连挨了十下,每一下都是刀割斧砍似的钝痛,汗水裹着泪水往下流,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咸。屁股上的火烫,把十指连心都比下去了。
“松口。”
回过神来,才发现栖梧哥已经停了手,走到我身边来,试图掰我的拳头,他的脸还是冷冷的,不带一丝笑意,可是在那微蹙的眉间,我还是看出了一如既往的关心和呵护。
“栖梧哥,栖梧哥……”我张开嘴,沾满汗水泪水口水的拳头上印着一圈深深的清晰的牙印,好像刻在我心底的委屈,满腹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缺口一般,我一直叫着栖梧哥,看着他的眸里满是希冀,“栖梧哥饶了小莫,小莫疼呜呜呜……”
栖梧哥叹了口气,“不许咬手,实在挺不过,就咬紧袖口吧。”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这意味着决不放过,意味着他铁了心要狠狠收拾我,意味着我还有整整80下板子要挨。
这20板子,已经几乎快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再打,就永不超生了呜呜……
“疼吗?”栖梧哥问。
我不停地点头,下巴与茶几碰撞,发出“duangduang”的响声,“疼…哥疼…真疼了……”
栖梧哥蹲下来,用手拍拍我屁股,“是你疼,不是我疼。疼,就对了。”
“跪到沙发上去。”
挨打的时候,临时换姿势,是比较少见的。可是也不是没有。
我缓了缓力气,从茶几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看屁股,臀峰处红的吓人,因为打得匀称,倒是没有特别突出的板痕,轻轻揉了揉,臀肉都是煮熟一般的烫。
跪在沙发上,上身扶在沙发靠背,沙发软软的陷进去,自然是比趴在冷冷硬硬的茶几上舒服。而且,这回再忍痛,就可以咬沙发了。
摆好姿势,瞟见栖梧哥拎着板子走过来,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伸手就把屁股捂住了,“栖梧哥……呜呜呜……”
我也不说话,就是呜咽着哭,抽噎着。
“小莫!”
栖梧哥叫的严厉,我却纹丝不动。其实我心里害怕的很,真怕他用抗刑这样的罪名把我屁股打烂,不是一百下,也不是二百下,而是打烂,可是未来总是不可预测的……与未来相比,更重要的是现在,呜呜呜,现在就是我不想挨板子了呜呜呜……我要温柔的栖梧哥呜呜呜……
“小莫,你知不知道,诗情画意里最大的忌讳是什么?”
我死死的护着屁股蛋,哽咽着回答,“恃……恃宠而骄。”
在诗情画意呆了好几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想当初,蒹葭被当众刑责,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恃宠而骄,借势作威作福,就是刘叔,也不会护着他的。
“我……我没有!”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栖梧哥是气我恃宠而骄。
矢口否认之后,却是我自己都不信。顾丞宠着我,带着我一玩就是三天,作为一个散台,是太过了……在别人眼里,仗着顾丞的势,不回诗情画意,在外逍遥,真的算是恃宠而骄吧。
我心虚地看了看栖梧哥,“对不起栖梧哥,小莫,小莫没想那么多……”
栖梧哥的脸色是带着后怕的,让我有一点感动,他用板子尖儿点点我的背,“转过去。”
我主动撒了手,胳膊交叠着趴在沙发背上,努力遏制住呜咽,“栖梧哥打吧,小莫知道错了。”
板子在我屁股上打着圈,一圈两圈……快把我仅有的那点儿勇气都磨没了。
“小莫,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致命的忌讳,栖梧哥今天,要讲给你听。”
“那就是……”
栖梧哥托着长音……
我早有预见地咬住沙发背,果然跟着就是一板子兜风而下!
“树大招风!”
啪!啪!
“你知道,在诗情画意的历史上,多少人,都是死在这四个字之下吗?!”
啪!
我机械地摇头,不敢张口,一张嘴就怕绷不住要喊要叫。
第三组,显然是放水了,虽然是打几下停一会儿的节奏,却依然让你难捱又难受。
“栖梧哥……”趁着休息的空当儿,我才能得一时喘息,“小莫,小莫不想当大树……呜呜呜 ……”
“不,想,当?”栖梧哥一字一顿,字里行间,像是能挤出冰碴来,“可你已经是了!”
“栖……”
啪!
栖梧哥大掌压在我背上,再打,落下的却是巴掌。
啪!啪!
可能是因为换了轻量级的刑具,栖梧哥揍得更加不留情,噼啪的巴掌着肉的声音比板子打得更加响亮。
“呜呜!”
说实话,我丝毫不觉得这巴掌的力度比板子轻了,我只觉得漫山遍野的疼痛席卷而来。栖梧哥的巴掌又快又狠密不透风,我支撑不住从沙发上滚下来,又被栖梧哥一拽一拉给摁在了腿上,继续揍。
“哥呜呜……”
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找什么东西咬着,两只手胡乱划拉着,腿也不老实地踢蹬,甚至试图反抗,用手护住屁股。
可是全都没有用,栖梧哥把我的手反扣压在背上,继续用能力劈华山的巴掌给我的屁股和大腿加热,我已经竭力不大声哭喊,可是到底没了能堵住嘴的东西,哭得还是比刚才惨多了。
“嗷……栖梧哥……哥……呜呜呜……”
我好几次,从栖梧哥腿上滑落,又好几次被拽回来继续揍。
最终,在我胡乱的踢蹬之后,我的腿也被死死压住,回应我的是更狠更快的巴掌。
“不,不……”
一连串的巴掌从臀峰打到大腿根,然后是栖梧哥对我的臀腿交接的地方进行的无间断的长时间击打。
“我错了……哥不要……呜呜呜不要……”
什么委屈,什么生气,这个时候我统统都顾不得了,只要能让身后不断抽下来扇下来砸下来的巴掌停止,让我认什么错我都认,让我做什么事我都做!
“凤栖梧!”
突然门外传来顾丞的声音。
啪!
栖梧哥又落下一掌,终于停下来,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我的臀面,冷笑着说,“算他还有点良心!”
而我,足足在栖梧哥怀里趴了五分钟,才终于意识到,惩罚结束了。
“呜呜呜……呜呜 ……疼……”
顾丞在外面一直叫栖梧哥的名字,后来连刘叔也惊动了。
可是栖梧哥一点儿想要开门的意思都没有,“乖,不哭了~”
挨了30板子和那么多巴掌,我的屁股竟然还只是红而已,只是红得很深很深很深,肿得有点高,可是没有青紫地结块,也没有可怕的血点,只是红肿而已,我真为它感到悲哀。这样的伤,也就养个几天而已。
可是我那么疼,那么疼……
“呜呜呜……咳……呜呜……”
栖梧哥轻轻给我揉了揉屁股,又贴了贴我哭红的面颊,“乖,不哭了。”
“外面,就是给你上化肥让你一夜疯长成大树的傻逼,穿衣服,咱们去见见他。”
这不是番外。这不是番外。这不是番外。
————————————
第12章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名乡村教师。我们灵溪村,名字好听,却是十里八乡最穷的地方。整个村子,只有两个老师。
而我父亲,就是村里这唯二的老师之一。穷地方,小学和初中都在一起。两个老师教完小学再教初中,等到学生们都毕业了,再教小学……
村里穷,一年的工资,常常只能发一半儿。还要拖来拖去。好在家里还有两亩薄田,吃饭还是不成问题。
我母亲,只是普通的农村妇女,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回家做饭,照顾我们兄弟两个。我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叫莫子豫。小名叫豫儿。
豫儿胆子很小,像个小姑娘,常常要被别的小孩儿欺负。别人骂他两句,他也只会哭。
有时候回想我的童年,与父亲相关的,只有两件事,读书和挨揍。与母亲有关的,也有两件事,干活和挨揍。与弟弟有关的,还是两件事,帮他打架,然后挨揍。
我小时候挨打是家常便饭,可是读书不好好读,干活不好好干,打架骂人,只要犯在这三件事上,我爸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的。直接就是笤帚旮瘩伺候。晚上趴在炕沿上挨一顿,第二天上学根本不敢坐凳子。
这是家里犯错,还是好的。要是敢在学校惹事,就不是一顿打了。那是两顿!学校打一顿,回家再打一顿!
所以那时候的口头禅经常是,“有本事咱放学再打!”或者,“放学门口见!”
反正,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在学校里就成。
我弟弟也挨打,小时候是挑食,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小家伙不爱吃饭,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常常在饭桌上就被我爸拽过去一顿揍,揍得小屁股通红,然后再乖乖缩进我妈怀里吃完一大碗饭。
再大一点,就是因为帮我写作业。
有时候估计我爸都纳闷,一个我帮我弟打架,一个我弟帮我写作业,怎么就咋打都打不听呢?
这个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非常死的循环:我弟被人欺负,我帮我弟打架,我被我爸揍,我发誓不再为我弟打架。→我弟心疼我挨打,替我写作业,我弟挨揍,我弟发誓再也不替我写作业了。→我一想起我弟替我写作业挨了打,再碰上他被人欺负,还是忍不住为他打架……然后我弟一想到我又因为帮他打架挨揍,还是心疼我忍不住替我写作业……
呵呵,我估计,就是我爸闭眼睛的那一刻,恐怕都想不明白我和我弟这种变态的兄友弟恭到底是咋形成的。
我的家庭,虽然贫穷,但是很幸福。可是幸福总是太短暂。
12岁那年,父亲送一个学生去县城参加比赛,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父亲把那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子底下,而自己,永远离开了我们。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们的天。父亲的离开,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
从那天起,妈妈和我不得不顶起这片天。我辍学种地,妈妈上山采蘑菇木耳到集市上卖。
我弟弟,莫子豫,继续上学。
“豫儿,咱们家,得出一个读书人啊。”
“妈不能让你爸,死不瞑目。”这两句话,成为我妈的口头禅。
因为让我们俩读书成才,出人头地,是父亲最大的愿望。
我是不能了,就只能靠我弟。
我父亲死后,村里的乡亲们凑了2000块钱给我家,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有句话怎么说的,哦,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父亲去世不到一年,我妈上山采蘑菇,雨后路滑,不慎摔下来,摔断了腿。
村里太穷了,家家都穷,连猪都没有肥的。就是借遍了所有人,也凑不够手术费。只能匆匆住了几天院,就回家。
我妈,就这么瘫在了床上。
那个晚上,豫儿钻到我被窝里,跟我说,“哥,我不想上学了。”
我说,“那你想干啥?”
“我跟你一起干活养家!”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
我们俩只差两岁,我从来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格打他,哪怕我是他哥。他犯错,自然有父母来管。
可是从此以后不同了,他还是个孩子,而我,必须是个男人!
我把我弟,从炕上打到炕下,又从炕下打到炕上。直到他保证再也不提不上学这茬儿。
我们家,因为太倒霉,而出了名。
走在田垄里,总听见有人说,“这孩子,长这么漂亮,白瞎了!”
然后就是反驳的话,“长那么漂亮有啥用?能赚钱啊!”
这样的话,我总是听听便一笑而过。
直到有一天……我真的成了靠脸吃饭的人。
刘叔一向以温慈面目示人,当初骗我妈签下卖身契的时候是,今天陪着顾丞来救人,也是。
顾丞脸色是铁青的,看着栖梧哥的眼神像是能喷出火来。
栖梧哥也是冷冷的,对他爱搭不理,开了门,也只对刘叔欠欠身子,“您也来了。”
刘叔中等身高,身子微微发福,再挂上和蔼可亲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线,真的是人畜无害,可是这样一个人,却让我无故怕的发抖,这种最原始的恐惧,就像羔羊看见了老虎,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你呀!”他亲昵地拍拍栖梧哥的手,声音是独有的一种沙哑,暗沉,“明明是最疼这个孩子,何必为难自己,真要是打坏了,心疼得还不是你呀!”
栖梧哥难得用上一点点撒娇的口吻,不过听起来也是淡淡的,“哪里是我为难我自己,是有人,存心为难我们哥俩儿。”
自始至终,刘叔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只是拉着栖梧哥的手说话。
字字句句都是回护之意。
我看着拉着一张脸的顾丞,知道刘叔是怕他为难栖梧哥,识时务地叫了他一声,因为疼,声音也是弱弱的,“顾少。”
顾丞面色微微动容,三步并作两步,把我揽在怀里,我也真是没什么力气了,索性靠个心安理得。
“你个小笨蛋,你早说要挨打,我怎么会不陪你去。”
我仔细看着,他目光里的心疼和懊悔倒不像是假的,心里感动之余,不免多了些亲近,贴着他低声道,“没事。你那边,比较重要!”
比起能够逃脱做头牌的命运,我这顿打,真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顾丞安抚性地拍拍我的肩,带着怒气,瞪着刘叔和栖梧哥,“你们诗情画意,真是好规矩!”
没人敢理会他这句话,他自己气了半晌,也知道问不出个结果。自顾自换了话题,“老刘,我家莫儿胆子小,刚才咱们说的那个事儿,我告诉他恐怕他不信,还是你说稳当。”
“哦?”刘叔一眼扫过来,吓得我扭头埋在顾丞胸口,就听刘叔不紧不慢地道,“呵呵,好。栖梧也跟我说了,小莫还小,今天顾少也求了情。也罢,提小莫做头牌的事,就,暂且先放下不提。好不好?”
我怯怯地点点头,“谢谢刘叔。”
刘叔却早就转开了视线,“只是不瞒顾少,我们诗情画意还真是好久没有出过让人眼前一亮的头牌了,好不容易摊上小莫这样一个好资质的孩子。呵呵,可惜了。这样,栖梧,你看,还有什么别的人选没有?”
栖梧哥仔细想了想,“一时倒想不出来,小莫,底下的人,还是你熟悉。你给刘叔提提意见?”
我吓了一跳,要是平时,我肯定是不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顾丞在我身边的事儿,我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刘叔,栖梧哥,你们看……小鹿怎么样?”
要说让人眼前一亮,小鹿是够资格的。粗狂的性格和甜美的长相形成强烈反差,让他能够轻易挑起客人的兴趣,而且他还有一定的客源。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头牌的料。
果然,刘叔听了几句栖梧哥的耳语,便开始不断点头,“不错不错。小鹿?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就,改叫鹿鸣吧。”
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两个人的命运,这就是上位者的可怕。
身后的伤无情地叫嚣着,即便我再怎么忍耐,也挡不住人体机能的本能反应。顾丞给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话也是没有好声气儿,“你们俩聊吧,我带莫儿去上药。”
栖梧哥没有拦着,从柜子里拿了两瓶药给他,“先喷后涂,白家祖传的秘方,药效比一般的好的多的多。”
然后就看见顾丞一副吃翔的表情接过来,想怒又自顾自忍着的模样。这个时候提白家,真是不太适宜。这不存心膈应人呢嘛!我看看栖梧哥,他颔首而立,面色如常。但是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那一点点不明显的得意出来。
我忍不住偷笑,我的高傲的像孔雀一样的栖梧哥啊,原来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
这个时间,小白和小鹿都在睡觉。我原想悄悄进去的,可是顾丞没那么好的耐心,早就一脚把门踹开。
“谁?”
小鹿扑腾一下坐起来,怒气冲冲地问。小白还迷迷糊糊地睡。
我拉着顾丞,一脸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
顾丞却环顾我们这个小窝,嫌弃地嘴歪眼斜,“你就住这?”再看见我们并在一起的大床,更是受不了,“你们,你们仨住一张床?!”
小鹿看见顾丞,耳朵支楞一下,都快立起来了,然后惊叫一声,“顾少!”。接着使劲扒拉小白。
小白终于坐了起来,眼睛还是没睁开的,“别开玩笑了,顾少哪会上咱们玄字三号来。就是来……”他打了个哈欠,“也是去天字一号啊。蒹葭少爷不是每天翘首以盼呢吗?”
这场景,我很想笑,真的,可是嘴角一抽,就都是疼得嘶嘶哈哈的声音。
顾丞估计懒得看这俩人在那讨论他为啥今日抽了风会大驾光临,直接下命令,“你俩,下来!”
小白听见声音,这才信了,眼睛从一条缝瞪到一个圆,“顾……顾少!”
两个人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小白的脸都不是颜色了。
我使劲儿瞪了顾丞一眼,“你干啥呀!这是我们的地盘!”
顾丞就笑,“那怎么了?那也不耽误我做主。快趴下!”
肿胀的屁股套在紧紧的牛仔裤里,套进去的时候是痛苦,脱下来的过程依旧痛苦。
“小莫!又挨罚啦?!”
一个又字,道出多少辛酸苦辣。
顾丞在,我也不好多说话,只使了个眼神给他,“你俩,要不帮我打盆水吧。投个毛巾啥的。”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
这俩人碰见大赦天下似的,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我刚脱光了屁股趴好,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俩又回来了,小鹿探进来半个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那个,不好意思,忘拿盆了。”
……
我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俩活宝,太逗了。
小鹿拿了盆出去,顾丞就开启了360度无死角嫌弃模式。
“一个房间,还没我家卫生间大!三个人住,还在一张床上!打个水,为什么要去外面?!这地方,还是人住的吗?!”
“不止呢,还没有独立卫浴,上厕所洗澡都要去公共的卫生间,公共的浴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无奈地叹息,“我的大少爷,你以为我们应该怎么样?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这还有床呢!有的地方听说连床都不给,都是一床被子铺一铺就睡了。出来混的,可不敢要求那么高~”
顾丞撇撇嘴,坐我身边,低下身子凑到我耳边,“天字号,可是有独立卫浴的,还有客厅和书房,还有小厨房呢……”
“顾少!”
我佯装生气地喊。真怕他再说下去……我就白高兴了。
顾丞顿了顿,还是说,“莫儿,我真是后悔了……要早知道你住的是这个环境……”
“怎么样?”我猛地回头,因为恐惧而流下的泪覆盖了刚才笑哭的痕迹,“早知道,就让我做头牌?千人枕,万人上?!”
“不是,不是,莫儿,”顾丞轻轻揽住我肩头,“……罢了,我以后不提就是。”
我闷闷地趴了回去,“反正我不要做头牌。”
“好,不做。我答应过你的,随你的心意。放心吧。”说完,顾丞摸了摸我的屁股,故意戏谑道,“不是很严重嘛,把我吓的,以为动什么重武器了呢。”
我苦笑,“咱们这,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重武器啊,除了上次蒹葭哥挨了那顿。可那也是少见不是?反正我进来三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咱们都是挨打还要干活的苦孩子,一顿打就打趴下起不来了,谁给刘叔挣钱哪!”
中午饭时间,上个图


第13章 甜枣辣椒
药还没有上完,我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没办法,太熟悉的床,太熟悉的气息,太熟悉的……睡觉时间。
这一觉睡得黑甜,哪怕屁股一抽一抽的痛,我都没有醒来过。等睁开眼睛,顾丞已经不在了。
还是那个位置,也是高大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静静而坐的栖梧哥。
“醒了?”
栖梧哥稍稍低了身子,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甚至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我却委屈的想哭。
“栖梧哥……咳咳……”
之前哭了半天,顾丞也没说给我喝点水,真是不会照顾人的小少爷。果然一觉醒来,嗓子更干了。
“我去给你倒水。”
我微微起了点身子,就着栖梧哥的手喝了两口,好好的,眼泪也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吧嗒吧嗒滴在杯子里。
“怎么哭了?”栖梧哥往前坐了坐,把水杯放下,旋开台灯,灯光照亮了小半个屋子,也照亮了栖梧哥的脸,那张常年冷漠的脸上,此刻写着满满的心疼。
“还疼得厉害吗?”
我摇摇头,伸出手臂,哽咽着撒娇,“呜呜……抱抱……”
“好,抱抱,抱抱。”
栖梧哥身子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腿上,用手托着我光着的小屁股,“乖,不哭了。”
屁股肿了,估计顾丞怕我疼,连内裤都没给我穿。好在栖梧哥不是外人。
“呜呜……你都不来看我……呜呜天黑了才来……”
我搂着栖梧哥的脖子控诉,坏心眼地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衣服上。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还不行?不是我不来,顾少一直守着呢,我怎么好过来。”
我吸了吸鼻子,怀疑地问,“他一直守着?”
栖梧哥点点头,“是啊,后来——”栖梧哥一顿,“那个小莫,我给你再上点药吧。”
后来?
我好奇地不得了,“不用了,后来怎么了?”
栖梧哥定定的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蒹葭胃疼。”
我就明白了。
“哦。那他现在在蒹葭哥那呗?”
栖梧哥把我搂了搂,说悄悄话似的,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小莫,你告诉我实话,心里难受吗?”
我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仔细感受了一下,“不难受,但是……”
“但是什么?”
“很……膈应。怎么说,就好像吃面条吃到了苍蝇。耽误不了多大的事儿,可是已经恶心了,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栖梧哥“嗯”了一声,轻轻拍着我,柔声问道,“小莫,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次这么生气?”
我缓缓摇头,半晌,试探着说,“栖梧哥说,树大招风?”
“没错。”栖梧哥声音难得这么沉重,“就在刚才,我做主把你带回来的两车东西给大家分了分。因为蒹葭心眼儿太小,我特意挑了一整套12只装的法国原产香槟杯。”
我不动声色地心疼了一把,别的倒也罢了,呜呜呜,这套杯子人家也很喜欢的……
“可是……”栖梧哥无意识地揉弄我的头发,“蒹葭就那么,假装失手,把一整套香槟杯,全摔在了地上!”
我长大了嘴巴,眼睛也瞪起来了。栖梧哥盯着我不可置信的眼神,又补了一句。
“当着顾少的面!”
我顿时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鲠在喉一般,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诗情画意就像古代皇帝的后宫,暗斗是有的,可是,当面总还要过得去,这么明着打脸,我还是头一次见。
而且万万没想到,头一次,就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小莫,你看,这就是树大招风的结果。”栖梧哥若有所思地道,“蒹葭还是沉不住气的那个。可是,还有多少人,是沉住了气,暗暗地恨着你呢!”
“顾少对你的好,是生生把你推向了风口浪尖啊!”
我胸口闷闷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从来没这么慌过。怎么我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那么多明处暗处的敌人了呢?
末了,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咬牙切齿地骂那个不长脑子的罪魁祸首。不怪栖梧哥说你是傻逼,你还真是!
都赖你!都赖你!都赖你!
旭儿又开了新坑,表拍我
在栖梧哥怀里狠狠地撒了一通娇,发泄发泄,可是也知道对付蒹葭,对付那些从小摸爬滚打的人精,也真是没什么好办法,最后也只能打定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反正,他肯定是不敢弄死我。
“栖梧哥~人家打一巴掌都给甜枣吃,你怎么还抹辣椒啊呜呜……”
来了没安慰几句,就带来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直接安我脑袋上了。
栖梧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拍抚着我,过了一会儿,倒是桃之哥来了。
桃之哥模样是头牌里最妖艳的,头发丝动一动,都是人比花娇般的妩媚。曾多次被刘叔比做人间芍药,说他不比牡丹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却别有一番令人惊艳的味道。他虽然名为桃之,然而桃花粉面,不如他红颊娇艳。比起桃花,显然是桃之哥更胜一筹。
此时他施施然走过来,衣衫飘飘,夜色朦胧,一双桃花眼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倒把我看的脸红了。
我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羞羞地打招呼,“桃之哥好。”
栖梧哥笑笑,请他坐下,没什么地方坐,还是只能坐在床上。
“你今天倒是有空?”栖梧哥问道。
桃之哥虽然屈居三号头牌之位,却是头牌里生意最好的。传闻他床上功夫一流,无论你多难缠,口味多刁钻的客人,到了桃之哥手上,都是服服帖帖的。
今天,晚上!正是该忙着待客的时候,桃之哥却来我这串门子来了,也难怪栖梧哥会有此一问。
桃之哥淡淡一笑,却如半开的海棠,满目娇怜,“谁还没个头疼脑热呢。他们就当作我,今天生病了吧。”
说完就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点点我的额头,“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往栖梧哥怀里缩,听见栖梧哥似有似无的叹息,“难为你,还……肯过来,替我操这个心。”
桃之哥笑得微微有些苦涩,声音飘渺无痕,像是在回忆遥远的故去,“怎么说呢,事已至此,无论你怎么跟他形容那后果的可怕,都不如让他亲眼见一见,来的更触目惊心。”
我心里一惊,不知此话从何而起,“桃之哥……”
桃之哥偏头看着我,问,“小莫,顾少好吗?对你?”
他问的太认真,认真到让我忍不住细细回想,不敢轻易回答。可是再怎么回忆,给我买衣服,带我到处吃喝玩乐浪,想尽办法哄我开心,还帮我回绝了刘叔,挽回了我的清白,顾丞对我,除了动手打人这一条,真的,算不上,不好吧?
“顾少对我,还行吧。”
桃之哥和栖梧哥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浮起点点深深浅浅的悲伤,不同的是,桃之哥的眼神里,更多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嘲弄。
“小莫……”
他伸出左手来,缓缓地,想挽起袖子给我看,却在最后关头,被栖梧哥一把抓住!
“桃之!”我在栖梧哥怀里,清楚地听见他抽气的声音,“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抱歉……抱歉。”
栖梧哥低下头,连着说了两个抱歉。第一个,轻轻的,像是不忍心触碰,第二个,深深的,是发自内心的歉意。
桃之哥却越发坚定了,他不看栖梧哥,却看向我,那如泉似湖的眼眸里,是对过往云淡风轻的眷恋,和对我的淡淡的担忧,“栖梧,你今天要是拦我。来日,怕是便该换你,对小莫说抱歉了。”
大家除夕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今天码公子驾到码的手疼,子衿先不更了,明天双更,么么哒
后来的好几天,我一闭眼睛都是桃之哥手腕上那道蜿蜒曲折的伤疤。这是桃之哥自己挥的刀,是他给自己的无知和幼稚留下的记号。伤疤是肉粉色,像一条小蛇盘蜒在桃之哥的手腕,擦再多的粉,也还是看得清楚。
从此,美玉不再无瑕。
“伤口再深,也深不过欢场无情。小莫,你知道吗?顾丞曾为我踏平马来西亚云顶赌场;也曾为博令仪一笑而收集百余种中国名茶;更曾为了蒹葭一掷千金而不眨眼……”
“小莫,你要记得。不管这个人为你做了什么,对于他来说,这些事,力所能及也好,跋山涉水也罢,都不过是他为了情场游戏而投资的沧海一粟。”
“顾丞的字典里,只有征服。没有爱情。”
我突然忆起,公开行刑那天,刘叔让六道给蒹葭带的话,“刘叔说了,你要是再不知道听话,直接打残了扔出去!也别仗着顾少现在宠着你,顾少那个人,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能喜欢别人!”
顾少那个人,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能喜欢别人!!!
当时我听着,只为蒹葭感到悲哀啊,如今细想,也觉出这句话的可怕之处来。
桃之哥之后是令仪,令仪之后是蒹葭,蒹葭之后……是我。
那,我有本事,让我的后面,没有之后吗?
扪心自问。
我没有。
为了桃之哥的话,我几天都躲在栖梧哥房里不见顾丞。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所有东西都乱成一团麻。
我体会的顾丞的那些好,经桃之哥一说,都变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拒绝不了,可碰也碰不得。
爱情?
我对顾丞没有爱情。
哪怕他见不到我就去蒹葭房里,我也没有心痛的感觉。
哪怕隔着一堵墙就能听见蒹葭娇媚的叫床声,我除了睡不着觉想骂娘之外,也没什么伤心难过想流泪的心境。
可是……心里还是怪怪的,所以不想面对他。
后来,栖梧哥告诉我,这种感觉,叫失望。
我希望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是好人,能让我仰慕成恩,可偏偏就这么一个你以为的好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好在顾丞只是我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
这一点点哀伤,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散不见踪影。
因为小鹿要当头牌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鹿做了头牌,我和小白就算有了指望。我倒罢了,有栖梧哥照看,还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小白就不一样了,没人罩着,性子又软弱,明里暗里的委屈不知受了多少。这回小鹿上位,他就能好的多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刘叔在初夜拍卖上说,“鹿鸣所在,必能生意兴隆。”
鹿鸣的初夜,被孟庭以十五万的高价买下。
初夜过后,鹿鸣正式成为诗情画意的七号头牌。入住天字七号。
————————————
第一更奉上。第二更不知道得多久,等不及的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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