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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门忠义--长林王府[第6页]

作者:happytuon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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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旌呢?”萧庭生喝着小儿子孝敬的新茶,心里颇为满意,
“他出去了,心情不太好”元叔笑着禀告
这几年小儿子终究是长大了,萧平章经历了中毒事件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崇尚逍遥自在的萧平旌第一次因为愧疚主动提出要承担哥哥身上所有的责任,萧庭生心里本来颇为担忧,这个儿子一向无法无天的,做事又不按常理,又没有上过战场,一怕他没有经验误了大事,二怕他压不住那些老将,虽说长林军忠君爱国,以他萧庭生马首是瞻,但威望不是压服的,军人佩服的从来就不是名门子弟,他们真正佩服的是战场上的勇士,是能带他们打胜仗的将军,这点萧庭生代替不了,他中年得子,珍爱异常,曾经内心希望儿子能无忧无虑的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不必为家国责任所累,可他也是矛盾的,萧平旌毕竟是将门之子,只怕终究难以逃脱这份责任。
萧平章正因为了解父亲,才主动承担了这份属于长林王府的责任,从他进长林府的那一天开始,从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开始,他就决定用一生来承担这份属于长林府的责任,让弟弟在父兄的庇佑下一辈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中毒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很有些力不从心,萧平旌提出要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的时候,他犹豫过,他舍不得弟弟从此没了自由之身,肩上扛着家国的重担,这份重担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能深切体会,可他也舍不得弟弟这样的天生的好苗子从此浑浑噩噩,一事无成,他是矛盾的,也是可弟弟在他门前跪了一整夜,他还是下了决心,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并不见得能次次都如此幸运,若是埋没弟弟的天分,一旦家门巨变,平旌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说大梁朝最近谁是最红的人?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的就是这位长林王府的年轻的二公子萧平旌!他22岁就接过父兄的“长林军副帅”的帅印,在甘州不仅治军有方,更是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将二十万赫赫有名的皇属军斩与马下!使大渝国大伤元气,十年之内,边疆再无边患!这是萧庭生和萧平章一直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一时间大梁朝对这位年轻英俊的又鲜有露面的少年将军传的神乎其神、、、、
“喂,你知道我们大梁朝最厉害的人是谁吗?”酒馆里的人议论纷纷!
“那还用说?是我们长林府的少年将军萧平旌!”一年轻人得意洋洋
“我觉得是长林王!他一生戎马,为我们大梁朝立过无数战功!萧二公子虽然厉害,可姜还是老的辣!”一年老之人插话
“我觉得是长林世子萧平章,他年少挂帅,立过战功无数,而且在朝堂上也运筹帷幄,是一等一的人才!”一中年人忍不住顶嘴!
“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是老黄历了!长林王,和长林世子再厉害,可也没有将20万大军斩与马下啊!大渝国十年之内再无能力敢犯我大梁!萧平旌可是在甘州一年就立下了不世功勋!你们说哪个厉害?、、、”
酒馆里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人瞬间无语了,众人都露出钦佩之色、、、
“萧平旌厉害么?我不觉得、、、”忽然一年轻男子边喝酒边自言自语,眼中有着些许寂寞
“你胡说什么?!敢侮辱我们的萧将军?!”众人被激起了愤怒
“侮辱他?我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萧平旌不过是借着一个月食的天时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父兄才是身经百战,赤胆忠心!萧平旌和他父兄比起来简直如皓月和星辰之别、、、”这年轻人喝的有些醉
这下酒馆里所有人都不满意了,什么叫“不过是借着月食的机会?”,此人口出狂言,敢诋毁他们心中的战神?
“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什么本事敢口出狂言?你打过仗吗?会打么?只怕兄台见着大渝人冲过来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吧?我劝兄台早点回去,没本事还来诋毁我们大梁国的英雄?您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我的小酒馆只怕会被众人砸了!”酒馆老板也忍不住冷言冷语
“你开门做生意的,哪有赶客人的道理?我不过说一实话,萧平旌我太了解他了,他顽劣成性,整日惹事生非,做事任性妄为,屡教不改,这些你们了解么?他和他兄长比,简直没得比!”穿蓝色衣服的年轻人伸出尾指,示意了一下
“砰”一个碗不知从什么方向砸了过来!蓝衣少年醉意全无,低头避让!虽没有被砸到,可碗里的酒却溅到了他身上!
“是谁?!”他有些怒了,这是嫂嫂才做的新衣,他出门刚穿的,回去之后又该被嫂嫂骂了
“砰、砰、、、”酒馆里的碗铺天盖地的扔了过来!引起众怒的蓝衣人又不能真的动手打人,只能抱头鼠窜的逃出了酒馆!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服侍他的小厮笑的只差在地上打滚!
“笑什么笑?!没见你家公子的衣服都被酒淋湿了吗?回去又该挨骂了!你还笑?!”蓝衣人怒道
“少爷,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酒馆里的人在表扬少爷你,结果你还因为说自己的坏话被人泼了一身酒,这还不好笑吗?哈,哈、、、哈、、、”小厮笑的脸通红
“我就是不想听人说我大哥的坏话!”蓝衣人拍了拍身上的酒水,越发的闷闷不乐!
这个因为骂自己被人泼了一身酒水的蓝衣人就是最近红遍大江南北,让大梁朝每一个未嫁少女的心都砰砰直跳的少年将军萧平旌!
萧平旌偷偷摸摸的回到府里,赶紧换下衣服,正要梳洗,却见门都推开了,一个粉妆玉琢极其可爱的小男孩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策儿!没规矩,干嘛偷偷摸摸的?”他笑斥道,心里却是极为欢喜的抱起了这个三岁的萌娃,在屋里狠狠的转了几圈,逗的策儿咯咯的笑着、、、、
“二叔!”策儿奶声奶气的抱紧萧平旌,他虽与这个二叔不常见面,可是却是特别特别的喜欢二叔,二叔可不像父亲,父亲表面上是那样虽然温和,规矩却多,有时还会打他的小屁股,打的可疼了!也不像娘,整日唠唠叨叨的,二叔甚至比那个最疼他的爷爷还要好,爷爷不会带他飞,可二叔武功很高,可以抱着他在房顶上飞来飞去的,可好玩了,他喜欢!他也喜欢二叔的礼物,小刀小剑,还有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更喜欢二叔脑子里经常有的精灵古怪的主意、、、、
萧平旌将策儿紧紧搂在胸口,如同搂着稀世珍宝,眼睛有些湿润,这个侄儿来之不易,嫂子经受了七年的痛苦,这些痛苦里也有他的原因,大哥因为以命换命几乎让这个侄儿成为了遗腹子,这个孩子不仅是大哥生命的延续,也是他萧平旌生命的延续,在听闻他出生的那一刻,萧平旌几乎是痛哭出声!
“策儿,你怎么来了?”
“我娘让二叔去吃饭!”策儿牵着他的手,小男孩儿的手粉嫩柔软,握在手里,萧平旌内心莫名的感动
“知道了”
“二叔,这衣服是娘做给你的,怎么这么臭?哦、、、、你把娘刚做的新衣服搞臭了,我要告诉娘、、、”策儿撅着嘴
“好策儿,别告诉你娘,二叔晚一点带你去玩、、、好不好?”他有些慌了
“可以啊,二叔,那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带我去飞!”策儿仰着头,眼睛扑闪扑闪的
萧平旌苦笑,他堂堂的长林军副帅要一个三岁的萌娃“原谅”,可真不容易,他混的可真够差的,原以为有了侄儿出生,自己不再是长林府里地位最低的一个了,可发现他依旧还是!如今还多了个欺负他的侄儿!
吃过饭,策儿便磨着萧平旌要出去,萧平旌颇有些为难,他自从成为长林军副帅之后,人也成熟了不少,做事不再任性妄为了,上次为了博这个侄儿好感,他抱着他飞来飞去的,结果呢?被父亲痛骂了一顿!大嫂也不理他!这次他本就犯着事儿,他违背皇帝圣旨,在国孝期间私自出征,虽大获全胜,却不免落人把柄!虽然如今的皇上是他最好的弟弟,并没治他的罪,只为了堵人口实,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可父亲却什么都没有说,萧平旌回来了三天,一直惴惴不安,父王最讨厌他剑走偏锋,这次胆大妄为,国法能饶,家法未必能饶,他这几日回避着父亲,生怕一不小心惹出祸事,新账老账一块算,策儿的事情换做平日一定振振有词,可如今他是戴罪之身,在金陵城上飞檐走壁已是不妥,带着策儿,只怕父兄都不会饶他
“二叔,你在犹豫什么?、、、、”策儿歪着头,不解的问,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萧平旌。
“策儿啊、、、、、这个、、、、不是二叔食言、、、、是你爷爷也就是我爹他不让!、、、、要不,明日我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买什么都行,怎么样?”萧平旌蹲下身子,满脸堆笑的诱惑他。
“恩、、、、、、我不去!我要去飞!我知道了,二叔怕爷爷打屁股!二叔抱头鼠窜!羞羞!”策儿用小手指刮着自己的小脸,一脸嫌弃。
萧平旌直接疯了,这个皮孩子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教的?这么早熟?他三岁的时候只知道流着哈喇子挖土呢,现在的孩子竟然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还乱用成语“抱头鼠窜”,他什么时候抱头鼠窜过?最多不过是“落荒而逃”,更何况父亲责打他的时候他能逃吗?逃的了吗?
“策儿,谁和你说的二叔抱头鼠窜的?”他故意板着脸,凶巴巴的问
“哈、哈、、、、我娘说的、、、、说二叔挨打的时候就是抱头鼠窜的、、、、”策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听是大嫂说的,萧平旌彻底没了脾气“你娘胡说的,我那不叫抱头鼠窜,那是策略,懂不懂?说了你也不懂!”
“哦,、、、、策儿知道了,那二叔你带我去飞吧?如果爷爷打你,你就用策略呗!”策儿兴奋起来
萧平旌瞪着他,小策儿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这是两人之间常玩的游戏,看谁能保持着眼皮不眨!比赛虽然互有输赢,但小策儿赢的居多,关键是萧平旌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不知道兄长的基因为什么这么好,他连瞪眼都比不过这个侄儿!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的,看到小策儿有些调皮,很有他当年的风范,他便极其高兴,当年兄长总是这不准那不准的,规矩颇多,动不动就责罚他,如今生了个调皮的儿子,太和他萧平旌的胃口了,萧平旌有时恶意的想“这就是大哥的报应,教他当年老打我?”,想着想着,便快乐的嘴角上扬,眉眼也笑的弯了起来。
坚持了一会儿,萧平旌眼睛实在酸的受不了了,终于眨了眨,“二叔,你输了!现在带我去飞!”小策儿蹦了起来
“带你去可以,只是你不准出卖我!不准和你爹爹母亲说,也不准和爷爷说!”
“行!”他伸出小手指拉钩
“万一、、、万一、、、、”萧平旌支吾着,万一什么呢?万一被发现了,难不成还让三岁的侄儿挡在自己面前吗?他还要不要脸了?算了,赌一回吧,万一真的抓到了,不过打一顿而已,他已经有两年因为在甘州没有挨过家法了,如今身子骨越发结实了,即便挨打也应该不会如从前一般的难捱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萧平旌打发人去和兄长说小策儿今晚和他睡,萧平章也不疑有他,答应了。
晚上,萧平旌特意蒙了脸,穿了夜行衣,将小策儿也打扮了一下,抱着他,在金陵城的房顶上飞跃着,伴随着小策儿时而的惊呼和赞叹,夜空,群星璀璨,空气格外的好,萧平旌怀里的小团子柔柔软软的紧紧抱着他的腰,满脸崇拜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萧平旌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萧平旌叔侄二人正在屋顶上恣意逍遥,好不快活、、、、、夜晚清新自由的空气让萧平旌心旷神怡,多久没有这种忘却俗世烦恼,抛却肩上责任的举动了?萧平旌无限怀念起从前自在恣意,快意江湖的岁月,同时也终于理解父兄身上所担负的家国大义、、、、
“站住!休走!下来!”街上忽然有一队人马追击而来!
“糟了”萧平旌猛然醒悟过来,他怎么忘记了如今的巡防营是兄长萧平章在管,兄长的雄才伟略用在京城的防卫上虽说是大材小用,可京城治安确实好了很多,像他这种在金陵城的屋顶飞来跃去的“不法分子”,岂能逃过兄长的耳目?
“二叔,怎么啦?为什么不飞了?”
“策儿,飞不了了,我们被你爹发现了”萧平旌苦着脸,知道这一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兄长耳朵里。
“啊?二叔,那我们快逃吧?”小策儿眨着超萌的大眼睛,拉了拉他的衣服
“逃走?”萧平旌的心动了,他的武功巡防营的人是跟不上的,他只要脱身,然后偷偷溜回府,打死也不承认,没有证据,兄长也不能怎么样
“再不下来,我们放箭了!”下面一个巡防营的小官儿指挥着,十几只箭对准了萧平旌!
萧平旌微微一笑,拔地而起!瞬间就没了踪迹!
“人呢?头儿?、、、”巡防营面面相觑
“快去报告世子!”
“是!”
等萧平旌甩脱了追踪,偷偷的回到了府里!
“策儿,记住!今晚我们可没有出去!谁说谁是小狗!”他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小策儿的手
“知道了,二叔管好自己吧”策儿有些不耐烦的转了个身,钻入萧平旌怀里,粉嫩的小胖手深入他的衣服里,放在萧平旌的胸膛上,那软软的嫩嫩的有些凉的小手让萧平旌心里软如春水,宠溺和温柔就这么满满的溢了出来、、、、他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根本不需要凶,只朝你萌萌的一笑,或者小手放在你的胸口就可以让你溃不成军!萧平旌怜爱的看着侄子,仿佛看着这世上最稀奇的宝贝儿,他亲了亲策儿的额头,虽近在咫尺,可不知为什么依旧心里万般不舍,“不还给大哥了,让策儿做我儿子吧”,他搂紧了策儿,这两年来第一次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萧平旌,起来!”一个温和却不失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平旌吓了一跳,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
“怎么了,大哥?”他看着还在熟睡的策儿,压低了声音
“昨晚你是不是带着策儿又去飞檐走壁了?”萧平章淡淡的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和策儿很早就睡了,真的,大哥”萧平旌瞬间清醒过来,坚决不承认!在大哥这里从没有坦白从宽的时候,坦白了也是要受罚的,不坦白可能还能赖掉!他昨日蒙着脸,自信巡防营的人认不出来,即便有些怀疑,没凭没据的,大哥总不能因为怀疑就责罚他吧?
萧平章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收的很干净,看样子弟弟已经藏好了“罪证”,自然是找不到证据的,他本来也没想着要责打弟弟,只是金陵防卫是他管辖,结果亲弟弟就带头违反宵禁令!他还在停职反省中,若被人看到,是非便会接踵而至,父亲身为辅政王爷,早已有了功高震主之嫌,而平旌又因为违抗圣旨受人非议,如果再带头违反禁令,传扬出去,真的像有心之人所说的,“这天下是长林府的天下!”了,无私也变的有私了!平旌为什么总也长不大呢?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心里有了计较!这件事巡防营不止一人看到,总要给人交代,他希望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敲打弟弟一顿!一则让别有用心的人看看,萧平旌并不是故意不遵守律法的,偶有过犯也会照章行事!这对说萧平旌骄奢跋扈,违反圣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些流言蜚语的事情也有个交代,二则,也能彰显父亲公正之心!免得有心之人在朝堂上为难父亲!
“我带策儿过去!”萧平章淡淡的,伸手抱儿子!
萧平章面色温和的望着弟弟,一脸无害的样子,萧平旌心虚的避开了目光,如果不是那么的了解大哥,一定会被此时温润如水的哥哥骗了,他心里明白大哥温和的外面下隐藏着愤怒!招还是不招呢?他犹豫着、、、
萧平章也不催他,伸手去抱儿子!
“别闹!二叔,再飞高点!、、、飞、、、飞高点、、、二叔真好!真好!比爹爹好、、、、”小策儿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自语
萧平旌的脸唰的一声白了!他尴尬的低下头
“哦,想不到在策儿心里,你这个二叔比我这个爹爹好,你不如跟我说说,怎么个好法?带他去飞?飞哪里去?”萧平章似笑非笑
“大哥您别生气,策儿只是梦话,当不得数的”萧平旌赔笑的扶兄长坐下
“哦,梦话不能当真,策儿清醒的时候问总可以当真了吧?”萧平章揭开策儿的被子,挥手就朝儿子粉嫩的屁股上拍去!
“哥,我错了,平旌知道错了”萧平旌伸手拦住了兄长,他知道今日断然没有侥幸之理,他若不招,兄长一定会拿策儿是问,姑且别说策儿会不会出卖他,他堂堂长林副帅,总不能让一个幼儿为他遭受责打。
“错哪儿了?”他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
“大哥,我不该带着策儿在屋顶上飞来跃去的,结果让巡防营看见了、、、、”萧平旌在哥哥膝前跪下,声音越来越低、、、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金陵城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你是什么人,可以在金陵城飞檐走壁?”萧平章压着怒火,一字一字的质问
“平旌知道错了,我这几日心里烦闷,出去透透气!下次不敢了!”萧平旌低眉顺眼的习惯性的认错。
“你不知道现在金陵城的治安是由我负责的吗?”萧平章明知故问
“知道、、、、可是我一时忘了、、、、”萧平旌的头低的更加厉害。
“新君刚立不久,还是个孩子,没有什么主见,荀大人对父王辅政本就不放心,军权,政权如今都在我长林府手里,早已是风尖浪口,偏偏你还不遵圣旨,虽然你打了打胜仗,可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而是你在军中威望更高,功高震主啊,何况还是少主?许多人都说你是骄奢跋扈,不遵号令,我和父王自然知道你不是,你是真心为大梁国的将士们着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了解的,就算你曾经最好的弟弟,现在的皇上不也觉得你做事没有章法,自作主张吗?平旌,众口铄金,就算你不在乎,可以去过你想要的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可父王呢?他虽深知你心,甚至为你骄傲,可他是辅政王,他还要顾及皇上和众大臣!为了这件事父王顶住了很大的压力,不善言辞的父亲要为你去辩解,可你呢?不在家中反思,那怕做做样子也好,却深夜蒙面在屋顶上飞来跃去,是成心挑衅让你大哥难堪呢?还是想让年迈的父亲再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一席话不轻不重,却如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萧平旌的脸上!甘州一战他从未后悔过!他深知违抗圣旨的结果是什么,如遇一般君主,他有可能满门抄斩!他知道皇上不会这么做,最多不过是降罪他一人,可为了大渝国十年之内无法进犯,让北境十年没有边患,就算用他一人性命去抵,他也甘之如饴,他考虑过父兄的立场,所以事先没有和父兄通气,只希望将来降罪的时候不拖累家人!这次回来的结果虽然不如人意,却比最坏的结果好了很多,他以为是皇上顾念旧情所致,却不知道平日里对他动辄呵斥的父亲却为了他奔走、、、、
萧平旌百感交集,心里酸酸涩涩,却又暖洋洋的,暖的他的眼睛渐渐有了湿意、、、
“大哥,是我不好,大哥把我绑缚进巡防营吧,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他抬着头,目光坚定无比
“平旌,你进去接受处罚是最好的结果,也让天下人看看,我萧家儿郎不是自以为是,骄奢跋扈之人!甘州一战违抗圣命毫无私心,只为大梁国的边境再无边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可以作为兄长,大哥对不起你,要让你去当众受责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萧平章眼神黯然
“大哥为何说这样的话?是平旌惹祸在先,该受责罚!即便不去巡防营,大哥的家法也饶不了我啊?!一顿打能换的堵住悠悠众口,也算值了!”萧平旌笑道
“不过大哥,国法治了罪,一罪不能两罚,家法可不能再算了、、、、”
“国法是国法,家法是家法,不能混为一谈!自然还是要算的”萧平章拍了拍弟弟的脸,故意逗他!
“你明日再去吧,我让你大嫂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萧平章的眼中露出疼惜的神色
“哦,知道了”他答应着,心里依旧温暖
萧平章这一天心里都不好受,弟弟是他一手养大的,他照顾他的时间和关爱程度其实早就超过策儿,平旌自幼调皮,没少挨揍,可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是两码事,他想着父亲如今骑虎难下的处境,想着平旌的委屈,唯有此计可以一举数得,只是弟弟依旧还是委屈了、、、、
萧平章呆呆的想“为什么平旌就不知道反抗呢?如果他直接反抗,或去琅琊阁避避、、、、或许、、、、”
萧平旌这一天和没事儿人一样,和策儿疯玩了一天,去大哥那里吃饭的时候,见哥哥神色沉重,几次欲言又止,萧平旌心里比谁都明白哥哥的心思,若在五年前,他可能直接逃到琅琊阁去了,丢下烂摊子给大哥去收拾,可如今的他早就不是那个恣意任性的少年,这两年的家国责任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违抗圣旨的事情他心里懂父兄的难做,表面嘻嘻哈哈的他内心愧疚焦急,又不知如何向最亲近的人表示心里的愧疚,如今反倒是阴差阳错的给了他这个机会,也许当众受责让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可比起父兄的处境,这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世子,老王爷唤您去!”
“是”萧平章答应着,却心疼的看着弟弟有些消瘦的面颊,亲自动手盛了碗鸡汤,又夹了个鸡腿放进去“多吃点,你都瘦了、、、、”
“给策儿吃吧、、、”萧平旌笑道
“你吃,他还有!”萧平章温和的递了过去,然后整理衣冠
“哥,父王、、、、你、、、、没事吧?”心直口快的弟弟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他担心大哥
“没事儿,你安心吃,多吃点!”
“哥,明日的事别为我求情、、、、”走到门口的萧平章听到萧平旌故作轻松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疼,疼的他的身影有些微微颤抖,他想回头却无法回头,半晌才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听说你要将平旌送到巡防营去处置?”萧庭生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喜怒早已不行于色。
“是!他违反金陵城宵禁令!自首的话会判杖刑40!”萧平章躬身回答
萧庭生皱了皱眉,忘了大儿子许久,叹了口气“不能不去吗?”
“我、、、、、”
“违反宵禁令除了杖刑,不是还有罚银的处罚吗?”他淡淡的问
“儿子觉得、、、还是杖刑合适、、、、”萧平章咬了咬唇,不肯说心里话,他知道父王处境的艰难,唯有此计才能帮得了父亲,也帮了平旌,若是自己能以身代之,他宁可不要什么自尊和面子,惟愿家人平安,他相信平旌和他的心思是一样的。
“还是罚银吧,为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别太委屈了平旌,他够难了,”萧庭生的语气里不知不觉的已满是心疼,他很少在儿子面前显露自己的心思。
“平旌会愿意的”萧平章内心挣扎着,说服父亲也说服自己。
“平章,这次甘州一战,身为主帅的平旌违抗圣旨,你知道他担了多大的风险和牺牲才能将20万皇属军斩与马下?这份担当你我都未见的能做的到!他做到了!父王为他骄傲!不愧是我长林府的儿郎!是我萧庭生的儿子!可是庭审的结果委屈了平旌了,正因为我是辅政王爷,才委屈了他,若我只是一般的父亲,我会为儿子据理力争!他为大梁国少了十年边患,为大梁国的万千百姓减少了多少的牺牲?他何错之有?他是大梁朝真正的功臣!虽然我长林府没有人眷恋权位,可让他反省一个月,他心里觉得憋屈,为父我也为他感到憋屈!所以,别再委屈你弟弟了,我不想让他觉得这些牺牲换来的只有委屈,即便朝堂不能给他公正的评价,你我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们该支持他的!所以为父在朝堂上为他辩解不为难,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为父,更不在意外人说我们长林府什么闲话,大不了我们父子三人解甲归田也就是了,别因为这个委屈你弟弟、、、、”
萧平章热泪盈眶,屈膝跪下“是儿子做错了,我知道了!”
门外因为担心大哥正在偷听的萧平旌的眼眶渐渐红了嗓子发干,心里酸涩的厉害,这次甘州事件他心里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毫不后悔,可见到年迈父亲因为他在朝堂上受人攻击的时候,他愧疚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甚至回到家里他躲着父亲,他知道父亲爱他,可不善言辞的父亲从不把感情露在表面,反而对他管教严厉,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爱深沉如山、、、、
萧平旌很快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房间里、、、
“平旌,我明日有事出去一趟,你吃过午饭再去巡防营吧”萧平章吩咐道
“好,大哥去忙吧”萧平旌笑道
这一夜,萧平旌睡的很香甜,梦里和父兄三人骑马驰骋在大草原上、、、醒来嘴角还带着笑意、、、
萧平章出去之后,萧平旌便自己直接去了巡防营。
“二公子,你怎么来了?”迎接他的是原来荀飞盏的副手胡凌天,如今做了哥哥的副手,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将。
“我来自首的,升堂去吧”萧平旌笑着施了个礼。
“自什么首?二公子别开小人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们不是抓前晚上的飞贼么?那就是我,我那天闲着无聊,就上房顶喝酒去了,违反了宵禁令,今日前来自首,请胡大哥按章办事吧”萧平旌拉着胡凌天继续往堂上走。
“等等,等等,二公子,这件事世子没有交代下来啊!”胡凌天赔着笑脸,不肯走了
“我大哥今天不是有别的事吗?就让我自己来了,我长林的儿郎做错事岂有逃避的道理,所以我就来了,胡大哥照章办事就好!不用顾忌我!”
“世子真这么说?”胡凌天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大哥的命令我也不敢不遵啊?没办法,不然谁会这么无聊,主动找罪受?”萧平旌满不在乎的模样
“那世子说是怎么处理了吗?罚银100两?”他试探着,这是最低的处罚,本就没有多大点事儿,虽是违反宵禁令,但毕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又能主动前来自首,判最低的处罚合情合理。
“不,大哥说杖刑60!”
“啊?、、、、二公子、、、、不用、、判的那么重吧?”他支吾着后退,他自小看着萧平旌长大,因为荀飞盏的关系,和长林王府私交很好。
“胡大哥,你知道我大哥的脾气,你上堂去宣判吧,不然等我大哥办事回来,只怕会罚的更重!你也会受到牵连的”萧平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老王爷知道吗?”胡凌天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是知道的,你知道我的父王对我管教严厉,本来大哥只想打我40或者罚银,结果父王知道后直接加了20板子,所以、、、、哎、、、、”一番话合情合理,让胡凌天深信不疑,老王爷对二公子的严厉全京城都知道,加罚20很正常,确实像老王爷的风格胡凌天见老王爷和世子都同意这么处罚,他既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作罢。
“那二公子,得罪了,你忍着点!”
“没关系的,胡大哥,我挨打挨习惯了!”
巡防营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没多久,胡凌天就判了萧平旌因为违反宵禁令杖刑60,即可执行!
“啪、啪、啪、啪、、、”巡防营的板子不同于家法里的板子,它一头圆,一头扁平,长是家法板子的两倍,这种板子打起人来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可以将受刑之人打的皮开肉绽!
胡凌天还是照顾了萧平旌的,他将闲杂人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了自己和另一个执法人,受责的时候要去裤受责,他知道堂堂长林军副帅若是当众受辱,世子和老王爷的面子上都过不去,自然是看见的人越少越好,他如今好歹也算正五品,却只能亲自动手。
“啪!啪!、、、、”板子砸在萧平旌的臀峰上,一板子下去就是一个窝,然后迅速的红肿起来。
“胡大哥,你这么打,被我大哥知道,只怕要说你徇私了,我大哥真要徇私的话又何必把我送这里来?”萧平旌忍了疼,回头感激的笑了笑、、、
“二公子、、、、”胡凌天的眼睛有些红了、、、
“用力打吧,别坏了大哥的规矩!”萧平旌将头埋进胳膊,淡淡的吩咐,虽是初秋了,裸露的肌肤有了丝丝寒意,可想起父兄,萧平旌内心半分寒冷都没有、、、、
胡凌天咬了咬牙,示意另一个执法队员,两人便没有留情的打了下去!
“啪!啪!啪、、、、”不到十板子,萧平旌的肌肤便从红肿到有了细纹、、、
真疼啊!两年没有挨过打了,以为自己身体结实了,却没有想到肌肤越是娇气了,几板子下去解疼的他大汗淋漓,此时萧平旌才知道刚才的“英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疼痛如秋日的狂风毫不留情的肆虐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啪、啪、、、、、、”萧平旌的指甲入肉,手心有湿热的液体流出,他大汗淋漓、、、、
“啪、、啪、、、、、”他的嘴唇死死的咬着,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疼啊,他绝望的望着门口,大哥若此时进来,他真想扑进哥哥怀里!
“啪、、啪、、、”胡凌天不敢打其他的地方,巡防营的板子不同于家法板子,他比较重,如果打在腿上,很有可能造成骨折!所以只能反复的在他的巴掌大的屁股上一下一下的砸着!
三十几板后,板子一拍下去鲜血就溅了出来!萧平旌疼的有些失去意识,只觉得的每一板子下去就如同一个人用一把刀在他的肉上一刀一刀的剁着、、、、
胡凌天心中佩服之极,他见过很多挨打的人,十几板子过后无不痛哭流涕,哀嚎讨饶!甚至大小便失禁!可萧平旌,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却被责打的奄奄一息依旧不肯发出一声痛呼,身体也只是微微颤抖,没有捆绑的他连辗转都没有!
胡凌天见四十板子过后,屁股上早就看不到一块可以成形的好肉,几乎是烂肉一堆,只能下移,打在他最嫩的大腿连接的地方
“嗯!”萧平旌模糊意识里忽然一阵巨疼,让他的喉咙里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闷哼,萧平旌苍白的脸上瞬间红了脸、、、、、他此时全身无力,不然恨不得铲自己两个重重的耳光!堂堂长林副帅挨打竟然发出痛呼声,太丢脸了!萧平旌怕自己无意识中又发出这种声音,他将拳头塞进自己嘴里、、、、
“啪、啪、、、、”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萧平章走进大堂,见血肉模糊的弟弟,勃然大怒!
胡凌天吓得板子落在地上,“二公子前来自首,说、、、、说是世子和老王爷判他杖刑60,即可执行,所以、、、”
“他这么说,你就信?你是傻子啊?!不会等我回来?!”一向温润如玉的萧平章第一次对下属恶言相向。
胡凌天跪下,没有狡辩,其实他是有判决权的,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萧平旌坑了他,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老王爷和世子的主意,他是故意趁世子不在的时候自己来的,胡凌天暗暗叫苦“二公子啊,为什么这么坑我啊?我以后还能见老王爷吗?”
胡凌天暗叫倒霉!
“打了多少?”萧平章咬牙切齿的问
“五十了、、、、”胡凌天支支吾吾的不敢抬头,他不知道萧平章问这句话的用意,所以也不敢随意报多或者少报
“判了多少?”萧平章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说、、、、、说60、、、、”胡凌天不敢再说“是老王爷和世子的意思”
“将他拖出去跪在门口示众两个时辰!按规矩贴出告示!”萧平章的手暗暗握成了拳,他岂会不明白弟弟这么做的理由,他是知道了父兄的处境,萧平章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打也打了,总是不能白打,既然要堵住悠悠众口,更要正大光明的判决,才不枉萧平旌的心思。
胡凌天愣了片刻,他是粗人一个,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智商自然不能和萧家两兄弟比肩,不懂也只能装懂,自己亲自去扶了萧平旌,“二公子,你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我先给你上药、、、、”
“不准上药!”萧平章冷冷的,仿佛在生气。
萧平旌勉强抬头,看着哥哥,愧疚的笑了笑、、、、
“太过分了,还不让上药、、、、”胡凌天边走边抱怨,萧平旌想要解释什么,却半点气力也拾不起来。
到了门口,萧平旌勉力跪下,他屁股上伤的极重,不能挨着脚后跟,可跪直了有没气力,只能借助手撑在地上,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已是入秋了,冷汗却大滴大滴的下落,穿上衣裤的他,衣裤上也被血染的斑斑点点、、、、
“这是谁啊?被打的这么惨?可怜啊、、、、、”
“你没看告示吗?是萧家二公子萧平旌!是我们的战神!”有人惊呼
“啊?他不是刚立下大功吗?”众人议论纷纷,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他违反宵禁令,被杖刑了50”
“不会吧?他立下的可是不世之功!这点小事儿也要杖刑?听说巡防营是长林府世子在管,亲兄弟啊,这么打人?太过分了!”
“萧元帅据说为了我们大梁国边境安宁,宁可违抗圣旨!他可是我们大梁国的大恩人啊!”
“就是,有人嫉妒他,说他违抗圣旨是拥兵自重!是骄奢成性!完全是胡说八道!长林府真要一手遮天,违反禁令这种小事算什么?还会被打成这样?”
“就是!我就知道长林府都是赤胆忠心的人!完全是为我们大梁百姓着想!”
一时间人声沸腾起来!
“可怜的孩子!大娘给你端了点水,你喝点水吧?、、、、”一位慈祥的老大娘越发心疼起来,直接端了碗茶水到萧平旌干裂的嘴边,打算喂他!
“是啊,萧公子,喝吧,喝吧”众人的目光中满是疼惜和同情
萧平旌失血过多,嘴唇早就裂开
“盛大娘,按规定,示众是不能喝水的”胡凌天好心好意的提醒,他认识这位大娘,住在他们一条街上。
“砰”一碗水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胡凌天!你助纣为虐,我告诉你娘去!萧公子这么好的人被你打成这样?还不给水他喝?你还是人吗?有没有一点人性?”盛大娘恼了。
“就是!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众人纷纷骂起来,甚至有人往巡防营的士兵身上直接丢石头,仿佛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此时的萧平旌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被人迫害,他们愤愤不平!
“头儿,我们都被砸了一头包了!快答应他们给公子喝点水吧、、、、”旁边的士兵第一个受不了了。
“喝!可以喝!”胡凌天赔着笑脸,心里越发的大呼倒霉,被上司骂,被众人厌弃,回到家估计还要被自己娘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平旌感激的喝了一口盛大娘再一次倒来的水,脸色略微好意一点,他虽疼的要晕倒,可所有人的议论还是一丝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他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兄长,一顿打一个示众,就让所有原来不明真相的人和已经了解的民众全部倒向了他和长林府!真是一步绝妙好棋!
“头儿,我可要进去了,我受不了了!”还在被人扔石头的士兵率先苦着脸逃跑
“你不能走、、、、等等、、等等我!”胡凌天也落荒而逃!
萧平章见胡凌天狼狈逃窜了回来,心里的郁闷才稍稍的缓解了一些。他要的本就是这个效果,萧平旌自小就是人见人爱,尤其是年长的一辈儿,平旌笑起来算不上惊艳,可那可爱的小虎牙一露出来,完全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即便不笑,比如此时挨打的时候,他清澈无辜的小眼神如受伤的小鹿一般的望着你,总让打他的人心生不忍,产生罪恶感,旁观的人恨不能将他搂在怀里,这些年萧平章是深有体会的,跪在外面的弟弟的凄惨的样子一定又一次让民众倒向了他一边、、、、
等萧平章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到萧平旌的身上披了见新衣,脚边有茶水,水果还有点心,地上有人铺了垫子,若不是他面色依旧苍白,跪着有些摇晃,萧平章还以为他在享福呢
“世子,二公子太可怜了,放了他吧”有人站了出来
“是啊,是啊,放了吧,你瞧这孩子被打成这样还要罚跪,父母不得心疼死啊?”
“是啊,世子的宵禁令责罚这么严重啊?以后不敢违反了、、、、”
“这个哥哥太凶了吧?对弟弟也不放过、、、”
“你知道什么?长林军一向军令如山,世子对自己的兄弟都不徇私,长林军军纪才严明!所以才战无不胜啊、、、、”
“是啊,是啊。就是可怜了小将军了,才打完胜仗回来,没有领赏反而受罚、、、、、”
众人议论纷纷,萧平章看见甚至金陵城中很多达官贵人的亲戚也在围观,甚至有些人也义愤填膺的站出来为萧平旌说话!
“将萧平旌送回府去养伤吧”萧平章见目的达到,又见弟弟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也不坚持跪足时辰了、、、
回到长林府,很快大夫就赶了过来,因为衣裤粘在了血肉上,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能上药,萧平旌又仿佛受了一遍重刑!疼的差点晕过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哼一声!
“二叔,你被爷爷打了吗?”策儿蹲在身子和趴在床上的叔叔说话
“没有,爷爷没打!”
“那是谁打的?是我爹爹么?”
“也是、、、、也不是、、、、”萧平旌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懂、、、、”策儿晃了晃大头,撅起小嘴。
“你爹爹呢?还没回来么?”萧平旌失望的问,他被打的如此惨烈,又跪足了一个时辰,兄长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回来了,我刚才问爹爹了,他说这顿打是二叔自找的,所以二叔自己养着吧?可是二叔,挨打可疼可疼了,为什么二叔要自己找打呢?”策儿睁着大眼睛,不明白的问。
萧平旌苦笑,他就知道哥哥会生气,假传命令,父兄知道了一定气的不轻,不过是看在他此时受重伤的份上才没有追究而已。
“策儿,你去和你爹爹说,二叔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等伤好一点就去跪小祠堂!”
萧平旌疼的迷迷糊糊的、、、
一只略微粗糙的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萧平旌心里一热,他知道是父亲,这些年父亲对他都是严厉的,很多事情即便他做的很好,父亲也少有夸奖,提点训斥的时候多,这次他违抗圣旨的事情他以为父亲必会勃然大怒,可回来几天未见动静,他以为是父亲不愿理他,若不是在门外听到了父亲的话,他从不知道父亲也会这么骄傲的赞扬他,如同每次赞扬大哥那样、、、
萧平旌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就只是梦,这粗糙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试试温度,触感生硬,不及哥哥的温柔半分,可萧平旌却渐渐的被逼出了眼泪、、、、
“听说你是自己去的巡防营?”见小儿子身体微微颤抖,肩膀因为落泪轻轻的耸动着,萧庭生叹了口气
“父王、、、、”萧平旌忽然抱住父亲,泪如雨下,说不清是因为疼痛,或许是这两年的思念?还是牺牲付出却不被人理解的委屈?抑或兼而有之?
萧平旌哭的毫无形象,堂堂长林副帅,战场上威风凛凛,英勇无比,威震四方,父亲面前却只是个委屈的挨了打会哭的小孩子、、、、
“孩子,你受委屈了、、、、、”萧庭生的眼睛酸涩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小儿子,平旌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任性妄为的孩子,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将军,更是为国为民敢于承担家国责任的长林副帅!他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却又心疼的如万箭穿心,这样的成长让他最爱的孩子不得不舍弃天性,他本想给他一生的自由,让他随性而活,却终究不能够!
萧庭生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如同小时候哄睡一般,“父王都知道,好孩子,父王都是知道的”是啊,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儿子背负责任的不易,知道儿子牺牲的是什么,也知道儿子的委屈、、、、
萧平旌哭了一会儿,心里轻松了起来,清醒过来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还在父亲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策儿都不一定会,太丢脸了、、、、
“好好养伤吧、、、、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要吃什么、、、、就让你大嫂给你做吧、、、”
萧庭生轻声的安慰、、、、
“别、、、大嫂还要照顾策儿,别累着她了、、、”萧平旌羞红了脸,好吃的事情被父亲一捅破颇为不好意思,仿佛和四岁的策儿抢东西吃似的,虽然他也做过这种事、、、
“好好休息、、、、”
望着父亲远去的有些萧瑟的背影,萧平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很不好受、、、
萧平旌等一会儿,没见兄长身影,心里不觉有些失望,自小他是兄长带大的,比起父亲,他更依赖兄长,这次为解困局,独自去巡防营受责,虽然是自作主张,可当初也是兄长的提议,萧平旌有些想不明白,父亲可以生气,可兄长生什么气?
萧平旌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萧平章坐在门外的石阶上一直没有进去,弟弟辗转反侧的身影堵的他心里越发的难受,他知道门内的弟弟期盼着什么,他几次欲推门进去,可手抬到门前却又丧失了勇气,萧平章苦笑着,他不知道进去能干什么,和弟弟说“对不起”么?对不起,因为自己的受伤让你过早的承担了本该属于我的责任?对不起,让你为了家国大义牺牲了你的自由和天性?对不起,甘州一战明知你毫无错处,却因为父亲的身份无法堂堂正正的为你辩解?还是对不起,为了息事宁人,为了父王不受非议,竟然想要无辜的你用苦肉计来平息这些流言蜚语?、、、、
萧平章苦涩难言,父亲的那句“别让平旌受委屈了、、、”更是让他羞愧不已,身为兄长,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在杖下皮开肉绽,他失职,也无能!第一次萧平章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曾经以为用自己的计谋可以保住长林府上下人的平安,却没有想到事到临头还是让弟弟受重责才能圆满解决这件事,他是什么哥哥啊?
听到屋里的呼吸逐渐平稳,知道平旌已经睡熟了,他自己去了小祠堂,跪在母亲的排位前忏悔自责、、、、
这一跪就是一夜!
“二叔、、、、、”策儿坐在地上,用小手指细细的数着熟睡的二叔的睫毛,一根、二根、、、、、二叔睫毛很长,闭上眼睛的时候更是好看,策儿颇为羡慕、、、
“策儿,你怎么这么早?”萧平旌看见策儿很是高兴,他朝门口望了望,明显的情绪低落起来、、、、
“二叔,娘做好了早饭了,让我来问你,是端来给你吃还是你自己起来去吃?、、、”
“我、、、我起来吧、、、、”萧平旌挣扎着起来,他屁股上的伤很重,动一下就疼的钻心,可他一天没见到大哥的面心里便发慌,他害怕大哥生他的气,,大哥不来看他,他只能厚着脸皮去看大哥,也许大哥看在他伤的这么重的份上会饶了他的自作主张、、、、
萧平旌正欲起身,萧平章走了进来
“大哥、、、”他眼睛一亮
“嗯,好些没有?、、、”他温声问道,一夜未眠有些疲惫了
“没事儿、、、、”他支吾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昨日、、、、、”萧平章开口准备道歉
“昨日是小弟不对,大哥,可不可以别生我的气了?、、、”萧平旌抢先回答,他从哥哥的眼里看到了内疚和疲惫
“平旌、、、、、以后别这样了、、、、”萧平章欲言又止,他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过苍白,他们兄弟之间本不必说的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乖乖的回答
萧平章的眼睛湿润了,弟弟是真的乖巧,乖巧的舍不得他有一丝为难,想到这里,他将弟弟的头搂在怀里“以后,以后大哥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谢谢大哥、、、”萧平旌笑了,明媚如朝阳!
各位亲们,最近因为单位的事情非常不顺利,没时间也没心情写文了,抱歉
本文也差不多了,早已构思了新文,但还没机会写,写了会告诉大家的
各位好,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单位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假期又出去旅游了,就没有更文了,后来又开了新文,在潇湘溪苑吧里,叫“恩仇记”,忘记和各位说了,万分抱歉。
萧平章板着脸问玩的满头大汗的儿子“策儿,你又和你二叔玩去了是吧?要你背的书背了吗?”
“还有一点点没背、、、、爹爹,、、就一点点没背了、、、”四岁的萌娃忸怩着身子,心里并不十分惧怕。
萧平章恨不能拉过来狠狠的教训一顿,他自小跟着父王长大,每次父王让他背的书,他即便不睡觉也会背的滚瓜烂熟,现在倒好,生了个儿子,自己的努力一分没学会,性子却和萧平旌一眼,一个弟弟惹祸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再加一个,萧平章的头都大了几分。
“过来!为父上次怎么和你说的?错一个字就要打一板子!现在背给爹爹听!”萧平章压着怒火。策儿出生是全家人盼了很多年,几经周折才得以保全的,说他是长林府的命也不过份,妻子自不必说,平日里算得上通情达理,可一涉及策儿便没了理智,父亲萧庭生更是不可思议,他从前对皇帝一家宠溺平旌一直不以为然,可如今对着策儿,简直没了半点原则没了底线,前几日他回到家,见策儿正骑在父亲身上,年迈的父王跪伏在地上给策儿当马骑!策儿嘴里还叫嚣着,得意洋洋、、、、气的萧平章一把揪起儿子,若不是父亲抢先一步拦着,只怕、、、、、、为此父亲到现在还不愿意理他!
“爹爹、、、、、孩儿不会背、、、、爹爹别打!”策儿捂着屁股倒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打你?为父看你要上天了!和你混账二叔一样!”萧平章欲拉他
“二叔说他小时候也不背书,爷爷都不打他”策儿小声嘀咕,颇有些不服气
萧平章气的哑口无言,小时候萧平旌非常淘气,不爱读书,父王几次想揍他,无奈皇爷爷宠溺的很,别说打,碰一根头发丝儿也要认错半天,正因为太过宠溺才养成他无法无天的个性,谁都不怕,随性而活。
“你二叔是你二叔!你是你!为父布置的任务没有完成就要受罚!”萧平章无法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详细的解释,家里有一个混世魔王就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想有第二个,更何况他们身份毕竟不同,策儿没这个权利享受和平旌一样的待遇。
“爹爹不讲理、、、、”策儿涨红了脸,越发的不服气,他并不十分惧怕父亲,因为爷爷和母亲护着他,二叔也是极为护着他的,父亲平日里也不算严厉,也很少打他。
“今日为父也不多打你,你乖乖过来,为父便只打你20下,算作惩戒,你若要为父过去,便要打40,你自己选!”萧平章盯着儿子的脸,看他的反应。
“可、、、、可二叔也和策儿一起玩的,、、、、爹爹为什么只打策儿?、、、”四岁的孩子依旧还是怕挨打,哪里肯过去?只盼爷爷叔叔前来救自己
萧平章不怒反笑,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耍赖逃责倒学了个十足十!萧平旌真是教的好!
萧平章懒得和他啰嗦,几步上前,一把抱过儿子,另一只手将房门插上!
然后一把扯下策儿的裤子,露出肥肥白白的一团肉来!
“爷爷救我!二叔救我!娘救我!”小团子双脚乱蹬着,哪里肯老实的挨打!
萧平章冷笑,还未打就知道讨饶求救?
“啪!啪、、、、”萧平章也不拿戒尺,只用手掌狠狠的拍下去!
“哇、、、哇、、、、、”小糯米团子大哭起来,一巴掌下去,肥肥白白的一团肉上就是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策儿心中害怕起来!
啪!啪!啪!
“哇、、、、、、,爷爷救我!救我!、、、、”
“你还敢喊爷爷?你前几日骑在爷爷头上,为父怎么说的?长幼尊卑都没有?!要你何用?”萧平章听儿子哭喊父亲,心中怒火更盛,这些年自己没有好好孝顺父亲,生了个儿子倒父亲头上了?
巴掌狠狠的印在肥白的臀腿上,萧平章常年带兵,手劲儿本就不同于普通人,又是盛怒之下,几巴掌后,屁股由粉红变成深红!
“世子爷!开门!”外面听到动静的下人们开始捶门
“今日谁再敢劝,我连他一起打!还有,任何人都不允许去给父王报信!否则也不用跟着我了!”萧平章的声音从门里清晰的传来,伴随的还有策儿已经嘶哑的哭声!
“怎么办?世子妃又不在府里,王爷那边、、、、再打下去小世子会、、、”冬青急的跺脚!
“对了,去找二少爷!快去!”
萧平旌飞快的赶了过来
“大哥,别打策儿了!有话好好说!”他拼命敲着门
萧平章不理弟弟,只把巴掌狠狠的盖在儿子屁股上,策儿疼的身体不停的扭动,奈何腰背被父亲按住,哪里挣弹的动?听见二叔声音,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二叔,救我,爹爹要打死策儿了!”
萧平旌拼命敲门“大哥,策儿还小,有事可以慢慢教,这么打会打坏的,大嫂回来不好交差!”
“你***回自己屋里闭门思过!天天和几岁的孩子一起玩,让你读书读书,结果呢?你们叔侄两个把书读哪里去了?!”萧平章冷笑道“我也管不了你,只管策儿罢了!”
说完,手上力气加大,门外都能清晰的听到巴掌着肉的声音和策儿哭喊的越来越弱的声音!
萧平旌的心被这哭声刺的,如同万千根钢针在心里扎了个洞一般,全身上下都疼了起来,他一脚踹向兄长的大门!
砰!的一声,在众人惊愕佩服的眼中,大门被踹翻在地!
“哥!”萧平旌伸手便去抢大哥怀里的侄儿
“你敢跟我动手?”萧平章冷笑道
“平旌任凭大哥重责,对不住了!”萧平旌也不废话,几步上前就动起手来!
一个不肯给,一个一定要抢,两人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好,我就看看你在琅琊阁学的本事”萧平章轻笑
“大哥,你饶过策儿,随便怎么责罚小弟都行”萧平旌不敢拼命使力,他武功早已高出兄长太多。
萧平章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只攻不守,步步紧逼,他也是气急,这个弟弟胆大妄为到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踢烂他的房门,想要拦刑,长林府门规严谨,长幼尊卑有序,军中规矩更是森严,他堂堂长林副帅,做事依旧不管不顾,传扬出去,如何是好?
萧平旌步步退让,他知道自己惹下大祸,无论家法军法都不能饶过他,可看着策儿受罚就如同挖去他的心头肉一样,他顾不了许多、、、、、
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再更一节,可能会把重心放在恩仇记上,更完这个片段这里就结束了
萧平旌一边招架一边往屋外退,萧平章早已将儿子放在地上,两人打的难分难舍、、、
萧平旌给冬青使了个眼色,冬青会意,偷偷溜进屋,抱起策儿就走
“冬青叔叔,策儿不走,策儿要看爹爹和二叔打架!”到底是小孩子,小团子早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他眨着大眼睛,兴奋不已,爹爹和二叔打架啊!谁会赢呢?
“小祖宗,为了你,你二叔今天可惨了,你还兴奋呢?”冬青慌忙劝道
“冬青叔叔,你说他们打架,谁会赢?策儿听人说二叔武功天下第一呢”策儿歪着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几次上街,街上对刚打败了大渝20万皇属军的萧平旌皆口称赞。
“别胡说,你爹爹一定会赢的!”冬青笑了笑,他太了解二公子,若不是因为策儿还没到安全的距离,只怕萧平旌早就下跪认输了。
“哦、、、”策儿的声音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萧平旌见冬青将策儿已经抱离的较远了,他忽然一拳朝萧平章的面门击去,萧平章冷笑,身体微侧,右手变拳为掌、、、、哪知萧平旌这是虚招,他一个收势不及、、、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萧平旌的脸上!萧平旌的身体被打的飞了起来,直接摔落在两米开外!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平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挣扎的爬起来,跪在萧平章脚下“小弟输了,听凭大哥发落!”
“哼!”萧平章甩袖而去!
“哇,原来世子爷的功夫比二公子还要厉害啊?、、、、”
“那是,二公子是我们世子爷教出来的好不好?哪有徒弟胜过师父的?”旁边伺候萧平章的小厮们得意了,最近郁闷的很,上街买菜,世人都在拿世子爷和二公子比较,说什么世子爷当了几年的长林副帅,也无建树,二公子只一年就把皇属军斩落马下!二公子又学艺琅琊阁,武功天下第一,还有什么长林府的世子应该是二公子之类的,甚至府里也有下人们窃窃私语,他们这些小厮们是自小伺候萧平章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有一次将这些闲言碎语禀告了世子爷,世子爷只微微一笑“他们说的没错,平旌是我强啊!”至此他们不敢再吱声了、、、、、、可这次的争斗让他们又得意了起来
萧平旌跪的笔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策儿是哥哥的儿子,管教他是应该的,他凭什么去抢人?以下犯上,不敬尊长是家规里的第一条,这些年自己在外虽然是无法无天,在家可一直是温顺乖巧的,这倒好,竟然和哥哥动起手来?
这段时间外界的议论从未停止过,人们比较着长林府的两位公子,几乎是一边倒的认为他萧平旌远胜过萧平章,他曾经辩解过,却被人泼了一身的酒!甚至有人堵在他的府门外,只为见他一面,吓得萧平旌连门都不敢出,他苦恼过,郁闷过,可他制止不了这些闲言碎语,他害怕和惶恐,害怕这些流言传到父兄耳朵里,害怕哥哥和他起了嫌隙!
萧平旌动手时已知大错在先,他踢破哥哥房门,和兄长动手的事如果传到外面只怕更成了他们兄弟相争的佐证,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孤身犯险中了毒,哥哥不会以命换命留下命根,再也不能上战场,也不会让他顶替了长林府副帅,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流言蜚语!兄长一向清高自傲,如今面子全无都是他萧平旌的错!他绝不能消了兄长的面子,所以才虚晃一下,兄长的那一巴掌也并不能够将他打的那么远,是他故意借势跌的很远!可萧平旌和萧平章都知道,刚才的有意想让只能瞒过不懂功夫的下人们,却瞒不过军中之人!
萧平旌用军人最严苛的姿势跪着,他心中懊悔和内疚,仿佛只能用这种几乎自虐的方式才能得以解脱和释放!
蒙浅雪给儿子的屁股细细的上了药,哄着他睡了,才轻柔的说道“平旌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你就饶了他吧?”
萧平章看着书,只当自己没听见
“外面天寒地冻的,晚上可能还要下雪,你就不心疼?”蒙浅雪抢了他的书扔在一边!
“父王那里怎么样了?”他温言问道
“看了策儿的伤倒是没说什么,就只嘀咕了一句、、、”蒙浅雪忽然笑了起来
“说什么了?”萧平章淡淡的问,他去给父亲请安,父亲只说要早点休息,不肯见他,策儿和平旌的事情一律不管。萧平章知道父亲是在心疼,又不好明说。长林府里早就是萧平章在打理了,大部分事情老王爷都不会过问。
“父王说你小时候背不到书的时候他也没有动手啊”蒙浅雪掩口偷笑
萧平章低头不语,心里却是一片暖意,想起小时候父亲手把手的教他,眼睛不由的红了、、、
“你去问问平旌,知不知道他错哪儿了?他若知错就让他起来吧”他终于妥协起来,天寒地冻的,说他不心疼是假的。
蒙浅雪笑着摇了摇头,她拿了个暖壶,走了出来
“大嫂,大哥怎么样?策儿伤着没有?”萧平旌跪的脸色苍白
“策儿还好,你大哥没事儿,只是、、、可能还在生气,平旌你自己进去向你大哥认个错,两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
“大哥让我进去的吗?他肯原谅我?”萧平旌的眼中带着几分期盼。
“你大哥、、、你大哥让我来问你,你若是知道错了就起来吧”蒙浅雪心疼的望着跪在脚下的小弟,平旌是她带大的,感情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叔嫂
萧平旌的眼神变得黯然,他知道大哥依旧还是在生气
“大嫂,您去歇着吧,外面冷!”
“你怎么这么倔呢?去认个错又不会死!这么冷的天你再跪下去会跪坏的!”蒙浅雪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大嫂,您别管我了”萧平旌哀求
“不行!你跟我进去!有什么事情你们兄弟两个自己当面说清楚,该打该罚我不拦着!”蒙浅雪一把扯起萧平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扯进了屋里!
萧平旌有些心虚,见萧平章正在看书,也不理他,便乖乖巧巧的找了个角落屈膝跪下,蒙浅雪在灯光下见他右脸高高肿起,虽明知是丈夫所为,却故意大惊小怪的质问:“平旌,你的脸怎么啦?怎么肿成这样?谁这么心狠啊?”
萧平旌被大嫂闹了个大红脸,果然,萧平章的目光轻轻的飘了过来、、、
蒙浅雪笑着带上了门
“大哥,平旌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一回吧?”萧平旌怯生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胆怯。
“那你说说错哪里了?”他似笑非笑
“平旌不该踢烂了大哥的房门,不该以下犯上,和大哥动手”说到后一条,萧平旌的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长这么大,第一次敢和兄长动手。
“没了?”萧平章见他不开口,便皱着眉问
“没、、、没了吧?、、、、”萧平旌大脑迅速的回忆“是没了啊?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孩子才动的手,我没犯别的错误啊,没喝酒,也没出去闲逛,什么也没干啊?我哪有那么多错误啊?”心里的嘀咕虽然没说出口,可脸上的茫然和不服气却异常的明显和清晰、、、、
“那你进来做什么?”萧平章淡淡的,弟弟右脸清晰的五个手掌印让他又气又恨又是心疼。
“外面冷,哥,平旌就跪这里反省”萧平旌厚着脸皮,嬉皮笑脸
萧平章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看书
萧平旌跪的笔直,以前被罚跪小祠堂的时候,他基本属于“跪坐”,那种姿势,跪个一两天也能忍受,世子和老王爷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在他觉得后悔或内疚的情况下,他才会跪的笔直,这种跪法全身重量压在膝盖上,最是疼痛,跪上一个时辰人就受不了了。
又跪了半个时辰,萧平旌忍不住揉了揉膝盖,膝盖又麻又疼,天气又冷,他有些跪不住了,这半个时辰里他努力反思,结果还是觉得自己除了那两点,真没别的错误了,他剩下的时间几乎就是偷窥哥哥的脸色,想等哥哥心情略好再说几句好话,少挨些打。
萧平章的嗓子感觉痒痒的,他一到秋冬就是如此,冷空气一来就要咳嗽,即便屋里生了炭火,可时间一长,嗓子发干又要咳,秋冬的时候他很难睡好,所以总是借故睡在书房,连蒙浅雪都瞒着,大夫说他不能使力,今天的比武让他胸口更是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又似乎有什么要在他的咳嗽中冲出喉咙,他尽力压制自己,不愿咳出声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咳嗽对于萧平旌意味着什么、、、
“还没想出来?是为兄太惯着你了,出去跪着,离我远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自己去找冬青领罚,我懒得动手!”萧平章的话很重
萧平旌有些惊愕,兄长如此生气到底是为何?他膝行两步想要哀求,或撒娇耍赖,可见萧平章脸色极为难看,便垂头丧气的答应“是,平旌就去外面跪着、、、”
夜早早的到来了,外面渐渐的飘起雪来、、、
萧平旌赌气在门口跪直,他心中气苦,干脆解了外面的披风,直接跪在寒风里,萧平章对他一向宠爱,即便责罚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下雪的天气罚他跪在外面是第一次,萧平旌心中颇为不服,自暴自弃的跪着,指望自己被冻病了才好,让哥哥心疼后悔去!
夜渐深,雪渐大、、、、
萧平旌冻的瑟瑟发抖,肩上和头发上都落了雪,他依旧赌气跪的笔直,他不信屋里的人能看着他在雪地里跪上一夜,他不明白哥哥对他为什么忽然这么冷淡?
冬青端了烫脚的水进进出出,几次走到他面前欲言又止
屋里的灯灭了,萧平章显然睡了,这让萧平旌越发的难受,哥哥这是怎么啦?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竟然睡在书房里?难得大嫂从来不告状,对他态度也是大转弯,是,他是做错了,不该和哥哥动手,哥哥罚他就好了,无论是板子还是军棍他都受着,可现在算什么?难道哥哥不知道外面下着大雪,真要跪上一夜肯定冻死了!难不成真的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伤了哥哥的心,也伤了他们多年的感情么?
“这个、、、二公子,世子爷、、、、”冬青有些内疚的望着他,为了策儿当初是他告诉萧平旌的,他自己没勇气顶撞世子爷,现在让萧平旌做了替罪羊。
“世子爷又说什么?”萧平旌赌气问,不过就是罚跪一夜,或者打一顿呗,他堂堂长林副帅,受得了
“二公子,世子爷让您去刑房领罚,领完后就可以回去了”冬青不敢看他的眼睛,这顿打该是自己挨的。
“家法?还是军法?”
“二公子,请、、、”冬青几次欲言又止、
长林王府里有一个刑堂,主要是责罚不守军纪家规的下人们,萧平旌没有来过,他自小就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可基本都是老王爷和世子爷亲自动手,所以他心里越发的烦闷和落寞
“冬青大哥,今天您怎么来了?二公子、、您、、、”值班的两个小厮过来打招呼,萧平旌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没事儿,你们下去吧?今天这里有我、、、”冬青挥了挥手,小厮们知趣的点点头,主子们的事情他们尽量不想去猜。
“二公子,我伺候您吧?”冬青指了指刑凳
“不用,我自己来”萧平旌闷声闷气的主动脱了外衣,剩纯白的中衣裤,然后趴在刑凳上,脸红到了耳根
“这个、、、、这个责罚的规矩、、、”冬青颇有点尴尬,他虽一直伺候在世子爷的身旁,也见过萧平旌挨打,但从未真正的动过手,更何况他现在是萧平旌手下的兵!
萧平旌憋屈到了极点,恨不能站起来就走,大哥自己睡觉,让手下的人在刑堂里责罚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下人还是违纪的兵将?
他虎牙紧咬,双手握成拳!
良久,一口气才松下来,算了,打就打吧,打完这一顿我就不欠你的了!
萧平旌主动将裤子脱至脚踝处,上衣往上撸了撸,背后几乎从脊背到脚踝全部裸露,这是军中挨军棍的姿势,有时打的多了,从背打到脚踝处也是有的
“二公子,忍着点、、、、”冬青歉疚的笑了笑,找个浸在水里的鞭子,四指粗,这种鞭子打起来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啪!”一鞭下去,萧平旌猝不及防,疼的一哼,身体本能的抬了抬,又落了下去,如同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儿,蹦跶了一下又落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啪、啪、啪”鞭子狠狠的打在萧平旌的臀腿上,每一鞭下去就是在他的肌肤上猛的撕开一道口子,皮肉的碎屑被鞭子狠狠的带了出来,空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儿、、
萧平旌疼的几乎叫出声来,他将手狼狈的塞入口中,他从不知道这种鞭子打人会如此之疼,如同有人用锋利的小刀在身体上慢慢的划着,雕刻着,一块块皮肉被刀挖了出来,痛彻心腑却又无可奈何,他终于知道父王罚他那么狠的时候也没有舍得用这种鞭子!
责罚还在继续,疼痛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了萧平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他疼的几乎要滚下地来,双腿和身体都剧烈的颤抖着,若不是因为长林副帅的面子,只怕早已滚了下来、、、
鞭子从臀到大腿肆虐了一遍,又重复!
萧平旌想要骂人,混账东西!看不见小爷我疼的受不了吗?不会换个位置打吗?
可他心里骂归骂,话是说不出口的,传扬出去,即便他萧平旌不要脸,长林府还要!
两遍过后,血已经滴落了下来,臀腿看起来一片血肉模糊、、
“二公子,得罪了,冬青背您回去吧?”冬青扔了鞭子,大冬天的见萧平旌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心里也着实佩服!到底是将门之子,这种鞭子旁人只怕挨了一下便要滚哭狼嚎,二公子挨了20鞭一声不吭,真是令人敬佩!
萧平旌自然是不知道冬青的敬佩之心的,他疼的几乎晕倒,对冬青咬牙切齿的,若不是家规甚严,又见他是哥哥爱将,只怕早就骂人了!
萧平旌屁股血肉模糊,早就不能穿裤子了,好在已是深夜,只能放下棉袍,暂时遮挡着回去上药。
冬青细细的给他擦洗伤口,轻轻上药,萧平旌如同又上了一遍刑,气的他半天都不和冬青说话。
“二公子,冬青知道二公子恨我,今日是冬青前来报讯求援的,该挨打的是冬青!冬青给二公子上完药自去刑堂领罚”他淡淡的说
萧平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性格豪爽开朗,从不怕事,人家若是对他讲狠的,他更狠,可若是别人对他道歉示弱,他倒不好意思,再大的仇怨也就一笑了之了
“冬青,我不是怪你,就是刑堂里这么多刑具,干嘛用这个鞭子?太疼了、、、”解开了心结的萧平旌开始抱怨
“二公子有所不知,只有这个鞭子效果最好,20鞭子疼归疼可打起来的效果像是打了几百鞭子一样、、、、”
“是、、、是他让你这么做的?”萧平旌心里依旧还有些怄气,连大哥的称呼也变成了“他”
“二公子,有些话,世子爷不让我说,说了冬青只怕也要落到和小顺子一样的下场,可不说,二公子总要误会世子爷、、、、”
“什么意思?小顺子怎么啦?什么误会?说清楚!”萧平旌知道小顺子是哥哥在征兵路上捡的孤儿,13岁跟着哥哥,是哥哥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后来随哥哥征战,对哥哥是死心塌地的忠诚!还曾在战场上救过哥哥的命,哥哥除了冬青外对他最是亲厚,哥哥以命换命落下病根后,小顺子把责任都怪在他头上,在府里对他或是冷言冷语,或是避开,萧平旌知道他是为哥哥不平,赞赏他的一片忠心,自然不与他计较。
“今天下午二公子和世子爷打起来的事小顺子跑到老王爷那里告了一状,晚饭的时候,世子爷去给老王爷请安,结果站在门口半个多时辰楞没让世子爷进去,只说府里的事情他不管,小世子和二公子的事情都交于世子爷处理,最好别让他操心,世子爷知道这是老王爷生了气,赔了半天的罪才回来!回来后就将小顺子发落到了刑堂,打了50鞭子,并将他赶出了府、、、、”
“啊?、、、、我怎么不知道?”萧平旌大惊失色
“二公子那时候还在园中跪着,自然是不知道,只怕还在埋怨世子爷,世子爷心里是多疼小顺子的,只是因为他多嘴为世子爷多说了几句话,世子爷就说我们长林府不需要挑拨是非的奴才就赶了出去,小顺子跟了世子爷十年了!、、、、”冬青的眼圈红了,男人战场上的情义是生死换来的。
“可、、、、、、”萧平旌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凄入肝脾,自己在怨天尤人的埋怨兄长的时候,兄长为他做了什么?还有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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