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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那段提心吊胆的岁月（师生，校园，训诫）[第26页] |
| 作者:苹果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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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苏青和暗暗恼恨自己的大意，飞速移动的信号，时有时无的显示，他早该想到的。 如果今天还找不到，一旦艾敏的手机电量全部耗尽，他将束手无策。 报站声再度响起，就在苏青和已经准备下车的时候，角落里一个瘦削的身影瞬间黏住他的视线。 是艾敏。 消失了一个星期的孩子就坐在车尾最边上的位置，亮蓝色的羽绒服已经有些脏了，背包抱在怀里，垂着头似乎睡着了，身体随着列车的晃动一摆一摇，在人来人往喧闹中显得既无助又单薄。 提着的心“咚”地一声落回原处，胃里肺里都一派清凉，苏青和长长舒了一口气，穿过人群，几步走了过去。 地铁提示音此起彼伏，艾敏却浑然不觉，缩着身子睡得正香。苏青和刚想叫醒他，目光无意扫到他曲着的手指，过了这几天，满手的紫胀并没什么好转，指节上的鞭痕还清晰可见。 心里一酸，手将将要碰到人的肩膀就收了回来。 过了中关村站，地铁上的人一下子多了，一个女孩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车里挪动，肩上的包不妨扫过艾敏的手臂，“哗啦”一下，虚握在手心里的纸袋子一倒，里面的东西滚了满地。 一个个圆糯糯，是糍粑。 熟睡的人一个激灵醒了，听到女孩跟他道歉，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忆，随即明白过来，慌忙弯腰去捡，也不管黏糯的糍粑是不是蘸了尘土，一股脑地放回到袋子里。 苏青和一阵心酸，艾敏从来大手大脚惯了，何曾见他对吃的东西如此小心翼翼？ 眼见艾敏又朝着角落里的一颗伸出手去，苏青和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语气宛如超市里阻止孩子买糖的气恼父亲，“不许捡了！” “老……师？……”艾敏回过头，先是不可思议，随即就像是被人的手掌烫到了一般，“唰”地抽回胳膊，奋力扒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下了车。 “小艾！！”苏青和片刻不敢耽搁，在车门关闭的一刹那追了出来。 “苏——艾——敏！你给我站住！”过街通道下，苏青和一把拽住艾敏的背包，用力一贯就将人扯到身后，巴掌瞬间就扬了起来，“反了你！” 艾敏没挣扎，没反抗，甚至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直接闭上眼，静等着苏青和打下来。 “你！！” 苏青和的手臂僵立在半空，幽黄的灯光下，艾敏睫毛不自觉地颤动，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脏兮兮的面颊上瞬间留下两行水迹。 苏青和又气又恼又心疼，扳过人的身子，巴掌噼里啪啦地落在艾敏身后，“跑？！我让你跑！！” 艾敏不躲不闪，像是没了痛感似的，任凭苏青和狠命地往身上招呼，只默默环住苏青和的背，苏青和打得越重，他便贴得越紧，嘴里喃喃呜咽:“老师……老师……” —————— 久等了，盆友们。这种打法，大家还还满意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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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艾番外【课徒】（25） 寒假前的最后一次组会，虽然临近放假，可没了艾敏的插科打诨，总像是少了点儿什么。再加上第一排的boss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何海洋几个全没了往日的轻松，通通换上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以上就是我这半个月的工作内容。” 楚璇讲完，苏青和微点了下头，“这个程序的代码调出来，我看看。” “好。”楚璇将屏幕切换到代码程序的惯用模式，“这里是引导程序，这里实现的是数据筛选，这里是四级计算……” “等等。返回到提升速度那一模块。”苏青和忽然打断她的话，眼睛在一行行数字上快速扫过，左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眉头微蹙似是在回忆什么。 苏青和看代码的速度一向很快，这样久久对着一个模块不动的情况绝少发生，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有几分严肃，讲台上的楚璇不禁有些紧张。 在学计算机的女生中，楚璇算是难得的思路清晰逻辑感好，只是写代码的速度太慢。虽说熬夜赶工是码农们的常态，可苏青和对女生比较宽容，从前给她的任务一直不多，只这阵子少了艾敏，大家的工作量便一下子加重了许多。 “调出数据筛选的部分。” 盯着一处代码看了足足一分钟，苏青和才开口，“这段——都是你写的吗？” “初筛是我做的。”楚璇有些不好意思，“指针并行是师弟写的。” “师弟？”苏青和轻皱了下眉头，楚璇才研一，被她称作师弟的只有艾敏一个。 “并行指针是移动端开发最常用的指令，还是熟练掌握的好。” 苏青和的语气不像是质询，也不是生硬的命令，只是语速比平时慢了许多。这种0.5倍数的说话方式，旁人听不出，坐在角落里的尹城却再熟悉不过，默默叹口气，幸亏是女孩子，这要换成其他几个男生，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果不其然，当高明家和何海洋的代码都被发现有艾敏的参与之后，会议室的气氛就有几分肃杀了。 “我从来不反对相互探讨和交流，我也很理解写代码的枯燥和辛苦。”苏青和坐姿未变，目光所及之处却人人低头，“可我希望大家能够清楚，交流探讨绝不是避重就轻、遇难则退的借口。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何海洋——”苏青和声音一沉，“运行速度，你不是第一次卡在这上了。” “对不起，老师……”何海洋推推眼镜，只恨遁地无术。 苏青和也不再说，目光一转，“朱明家，循环数量和未知带量的问题，你预备什么时候解决？” “……马上……我回去马上改！” “现在再提逻辑基础编程框架都是老生常谈。”苏青和起身直接关掉投影仪，指节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哪部分基础薄弱，哪里就容易出错，道理我不多说，giup运算的四个系统模块，你们自己商量分工，开学之后我看成果。” “是！” “另外，学校的处理意见大家想必都看到了，事关guo|家|ji|密，从今天起，所有关于项目课题研究的事情，都不要轻易和实验室以外的人透露。”苏青和顿了顿，语气波澜不惊，“尤其是——艾敏。” 使出浑身解数哄睡了苏风越，艾敏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 可能是早产的缘故，小家伙儿体质偏弱，吃的不多，眼泪却是寻常孩子的几倍，睡得又浅，一丁点儿声音就会醒，着实不好带。 夜间睡眠不足，周溪有时靠在沙发上都能睡着。 艾敏每次见了，心里都像灌了醋一般酸涩难受，小弟弟要是健健康康的，师娘也就不必这样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听到洗衣间里有水声，艾敏连忙放下奶粉盒子，过去不由分说就把水盆抢了过来，“师娘，大夫说了，您不能碰凉水。” “是温水，没事儿的。”周溪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自从小艾回家，所有的活儿都抢着干，对她和孩子的照顾更是事无巨细，稍稍费体力的事儿就根本不让她动手。 “温水也不行！”艾敏连连摇头，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弟弟的东西我洗，师娘去睡会儿吧。” “小艾！”眼见艾敏伸手就去按洗衣液，周溪嗔怪道:“又不听话了？你老师上班前怎么交待的？你的手——不许碰水。” 那天晚上回到家，苏青和本想给他好好洗个澡的，结果裤子一扒下来才发现不仅伤口肿得老高，破皮的地方还有脓液。手上就更严重，又是冻又是磨，手心儿的一处伤得重的地方还有些感染，根本沾不得水。 “我……我戴手套……”提到苏青和，艾敏心虚地低下头。 惹了这么大的祸，说了那么没心肝的话，他以为回来总要再抽断几根藤条，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这回就是老师打死他，也是活该，他就是疼死也不哭不躲不求饶。 可是，苏青和没打没骂，连句责怪的话也没说，看到新闻里报道相关的消息，还耐着性子开解他，每天给他上药揉伤，做菜照顾着他的口味，饭桌上更是成天摆着红糖糍粑…… 他几次忍不住了问，苏青和就只告诉他开学之后安心上课就好，对处分的事情绝口不提。 可越是这样他越难受，好像所有情绪都堵在胸腔里似的，透不过气。 他想告诉苏青和他那些混|账话都是没过脑子的，他一出家门就后悔了，他一遍遍坐地铁只是因为那是他送他上学坐过的线路，苏青和给他铺床安插座填住宿卡，临走的时候就是买了包糍粑唬他乖乖听话。 他想告诉苏青和，那些他不允许不喜欢不接受的事情，他再也不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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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诉苏青和，那些他不允许不喜欢不接受的事情，他再也不做了。 当他看到苏青和必须借着浓咖啡才能打起精神修论文的时候，他忽然就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老师似乎比师娘更累，眼神里那藏也藏不住的疲惫，只有在小越越面前才能消弥几分。 “小艾？”周溪见人神色恹恹，心中不忍，故意想法子逗趣道:“知道越越是男孩子，不高兴了？” “没！怎么会？”艾敏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之前或许还有这个心思，现在是半分都没有了，挠挠头道:“就是刚才换尿布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 “以为你老师把孩子抱错了？”周溪拍拍艾敏的肩，“要是他真这么糊涂，你爷爷这关都过不了。” “是啊……”艾敏低头鼓捣橡胶手套，老师又不是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没脑子的事。 “师娘……我知道我这次大错特错了，老师罚我是应该的，只是您能不能帮我问问，这回要罚多久？” “什么罚多久？他又打你了？”周溪拽过艾敏的胳膊，在人脸上仔细看了看，“你这孩子怎么变笨了？挨打了也不出声？疼得厉害么？” “没有……没打！”艾敏见周溪误会了，连忙澄清，“老师每天给上药，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说嘛，他答应得好好的，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他又罚你写检讨了？” 知道人不怕打，写检讨就成了苏青和最常用的惩罚手段。用他的话来说，既可以练字，又能训练中文语法，还有助于反省错误，一举多得。 周溪知道，艾敏最怕这个。 “啊？是师娘不让老师打的？”艾敏瞪大了眼睛，瘦削的小脸上满满的可怜，“求您！让老师打我一顿吧，多狠都行。或者，写检讨练字做习题，都行~” “你这孩子……”周溪哭笑不得地用手去探艾敏的额头，“他跟你和颜悦色的，不好么？” “不好……”艾敏瘪着嘴，眼泪不知怎的就溢满了眼框，“我知道我有多欠揍……” —————— 可怜的娃娃，你老师正在回家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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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艾番外【课徒】（26） 调试了两个程序，给三个学生的论文写了修改意见，处理完堆积一周的邮件，苏青和回到家，已经是快十点了。 “怎么还没睡？”苏青和的声音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儿子，“我早晨炖的燕窝粥，喝了没？” “嗯。”周溪给丈夫拉过被子，轻声道:“你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燕窝太麻烦，以后别做了，我哪就那么娇气了？” “不累。这工作量还不如我在美国时的一半。”苏青和宽慰地冲妻子笑笑，脸上满是温柔，低头轻轻拍拍熟睡的儿子，又忍不住亲了亲那柔嫩的小脚丫。 小孩儿奶香奶味的，柔软的肌肤终于冲淡了一整天的压力和疲惫。 处分决定一下来，本来在实验室联合培养的三个学生就逃之夭夭了，项目一下子变得捉襟见肘，饶是苏青和能力再强，工作量是实实在在的，程序代码还是要一行行写出来。 “不用给小艾上药了？”周溪见苏青和收起了床头的药瓶，秀眉微蹙，“他手上可还疼着呢！” “身上的没事了，手上的，他那儿也有药。”在这方面，苏青和也算是有经验的。 “他肯自己上药才怪呢！”艾敏哭了半天，抽抽噎噎的样子成功勾起了周溪的心疼，“巴巴的等了你一天，书房替你收拾了，衣服给叠得整整齐齐，你还不领情，难怪烧卖都提不起小艾的胃口了。” “他没好好吃饭？”苏青和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我去看看。” “诶？青和……”周溪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艾敏的“希望”说了出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苏青和怔愣两秒，差点儿被气笑，“还是布置的功课不够多，还有工夫胡思乱想，他的手没事了，明天起就让他把之前欠的字都补上！” 苏青和推开艾敏卧室的门，立刻闻到一股子药味儿，三个药瓶大大方方地敞着口，一溜儿地摆在床头。艾敏趴在床上，借着床头灯的光，支着下巴在看一本大部头书。 果然是从未有过的乖巧。 在苏青和眼里，艾敏是很怕疼的，从前每次上药揉伤都龇牙咧嘴地三躲四藏，严重的时候还要抹几把眼泪，即便是心里有鬼也没这么老实过。 “老师！” 艾敏乖乖叫人，不见半分忸怩地把裤子拉到膝弯，抱着枕头的样子很是讨好，“轻点儿揉……” 苏青和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枕头边上的大部头不禁冷笑——《红楼梦》。 装模作样都不能装得靠谱些。 艾敏等了半天见苏青和没反应，试探着回头却正对上苏青和审视不善的眼神，忙改口道:“那……我不怕疼了，你揉吧。”说完还往上拽了拽衣服，后背露了一大截。 苏青和还是没答话，只看了看艾敏的伤，臀|瓣上已经褪成青黄色，几处破皮的地方也都已经长好了，只有臀|尖儿和臀|腿相交的位置挨得最多，一个多星期了还紫痕未消。 苏青和伸手在上面轻轻按了按，果然之前的肿块儿都消退了，一把拉下他堆在腰间的衣摆，口气有几分凉意，“不是想再挨一顿么？还上药干嘛？” “真的？”艾敏扭过头，眼神里的期待欣喜毫不掩饰，“现在打？”说完竟从被子里变魔术一般抽出一柄鸡毛掸子，直直送到苏青和手边，“鸡毛没拔完，这回先凑合着用吧，下次再打，我肯定弄干净了。” 苏青和被唬了一跳，皱眉看着艾敏送过来的鸡毛掸子。果然，原本毛茸茸的掸子毛被拔去了一半，手柄的藤杆儿明显长了许多，光秃秃的像极了藤棍。 “你干嘛？” “老师，你不知道，这个打人比藤条疼，真的！我小时候常挨。”艾敏半跪在床上，生怕苏青和不信，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藤杆呼呼作响，扯落了两根鸡毛。 苏青和眉头蹙得更深，“收起来！” “真的，不信你问林……我小叔！” 苏青和一指墙角的仿古花瓶，声音又高了几分，“我让你收起来，听到没有？” “哦，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艾敏缩缩脖子，连忙爬起来，拎着掸子就跳下床，却忘了裤子还挂在腿上，脚下一个趔趄，伸手下意识地去拉床单。 “哗……”被子一起被拉了下来，藏在里面的鸡毛瞬间飞了一床一地。 黑白褐的鸡毛雪花似的乱飞，艾敏手忙脚乱，却根本捂不住。 “你这几天半夜不睡就在干这个是吧？”苏青和的声音有了明显的怒意，他这几天夜里悄悄过来，总能看到门缝里有微微的光亮，还以为是艾敏偷偷玩手机。 “我……我是怕师娘看到了心疼。”艾敏弯着腰去收拾一地的狼藉，“我知道你心疼我，要等伤好了再打，其实现在也不怎么疼了，再挨个几十下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番话苏青和听着都觉得尴尬，艾敏却说得坦然无比，既郑重又丝毫不见作伪。 “谁告诉你我要打你了？” “啊？”艾敏看着苏青和，两只手不住地摩挲着裤腰，“我说了那么忠言逆耳……哦不，大逆不道的话，让你和师娘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还害的弟弟早产，我这么作，难道不该打么？” 苏青和觉得自己被人的“天真”击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熊孩子:“你不是怕挨打自己跑去睡地铁吗？现在又讨什么打？”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以为你嫌弃我才跑掉的！而且，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怕打，之前喊疼什么的都是跟你撒娇呢！让你打在手上也是为了方便跟何海洋他们炫耀。” 苏青和没想到艾敏竟会如此坦白，怒气稍平:“这就是你这几天反省出来的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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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还有！”艾敏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捆绳子，端端正正地摆在鸡毛掸子旁边，“我不仅顶嘴还离家出走，最最不……可饶恕的是误会你，应该捆起来抽一顿。” 苏青和听出了端倪，挑眉道:“你小叔来家里了？” “没……”艾敏现在是丝毫不敢骗苏青和，“你不是让我跟他报个平安吗？我打了八个电话他才接，骂了我二十分钟，后来好像他手机没电了。”艾敏竟有几分遗憾，“那些骂我的词儿还有不少，可是他语速太快了，没记住……” “这些——”苏青和指了指床上的绳子掸子，“也是他教的？” “林然，哦不，小叔说这么打一次，这辈子都不敢离家出走了。”艾敏说着就又把掸子往前送了送，“你打我一次，我保准就长记性了。” 清澈的眼神里满满的期待讨好，和平日在超市里央求苏青和买垃圾食品的模样如出一辙。 火气又消了几分。 苏青和耐着性子坐在床边，语气像是在跟他讨论代码，“你不是不怕打嘛，这东西有什么用？” “能让你消气呀！”艾敏的话脱口而出。 “消气？我哪里生气了？” 苏青和说的是实话，他自认为没有生气。 那天把小乞丐似的艾敏领回来，看到那些流着脓液的伤口，苏青和便暗自后悔。犹豫了一下还是托了教务处的人看了艾敏的考卷，除了字迹还幼稚得像小孩子还真挑不出别的毛病，甚至有两道超纲的题目都答得八九不离十。 想想那天虽然被自己冤枉了还咬牙扛打的孩子，苏青和有些心酸，他最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冤枉是什么滋味。所以这几年无论艾敏闯了什么祸，无论他多生气都提醒自己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动手。 唉，到底还是冤枉了他。 “哪里都在生气。”艾敏眨巴着大眼睛，终于有几分委屈了，“你虽然每天给我做饭，上药，洗澡，却不怎么理我……” “不理你？”苏青和有些郁闷了。 若是之前的指|控还有几分道理，这个就算得上是诬|告了。 在妻子的一再提醒下，苏青和已经收敛了一贯的低气压作风。那种艾敏问他十句他回答半句的情况早已改观，刚回家的那几天还耐心地喂饭喂水喂药。 在苏青和的认知里，这如何都不能算作不理睬。 “说话不看我，讲题不看我，吃饭也不看我，喂我吃饭没问好不好吃，上药的时候也没吹一吹，还有就是，讲道理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耐心了，我一说错你就瞪眼，眉头皱得芍药花似的！”艾敏的声音带了哽咽，情不自禁地嘟起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苏青和叹了口气，“还有吗？”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艾敏揉了下眼睛，“我知道我罪大恶极，青竹子都梳不开的那种……你生气是应该的，咳咳咳……”艾敏越说越难受，眼泪嗒嗒地落在地板上，“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生气，可是……你生气的……方法和别人都不一样，呜呜……” 方法？艾敏一本正经地哭，苏青和却差点儿被逗笑，他从来不知道小徒儿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消气……呜呜……我就想，打我一顿消消气不好么？可是屁股上好得太慢了……你又不舍得……” 真不知道这样的话这孩子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的，苏青和竟有些鼻酸，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度，“好了，别哭了。” 艾敏这回倒是听话，立刻闭紧了嘴巴，哭声拧了开关似的停了，眼泪一时却止不住，不停地用睡衣袖子擦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它越擦越多……” “两分钟。”苏青和知道眼泪必然是越哄越多，索性板起脸，起身给人冲了杯奶，再回来艾敏果然老老实实站在床边。 “晚饭不好好吃，喝吧。” 艾敏接过来送到鼻子边闻了闻，抬眼怯怯地抱怨了一句，“不甜……” “这是你弟弟的奶粉，当然不够甜。”教了两三年，苏青和也不知道艾敏是怎么闻出来的。 “那……我想吃块儿糍粑，行不行？”见苏青和神色松动，艾敏忽然就觉得饿了。 “不行！大晚上的吃糍粑，你打算几点睡？” “打完就睡……”艾敏舔了舔嘴唇，试探着指了指鸡毛掸子，毫不害臊:“八根铅笔，我早都算好了。” “你还真是不怕打！”苏青和颇有些无可奈何，拽过艾敏的手，仔细瞧了瞧那一处新痕，“明天爷爷和郑爷爷过来，你表现的好，就不打了，否则——”苏青和点点艾敏的手心，“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这样威|胁的话，艾敏听得格外舒心，使劲儿点了点头，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记住啦！” —————— 抱歉，大家久等了。 艾敏的讨好方法是有高人指点的，只是，他实在不大在行，看个《小猪佩奇》都磕磕绊绊，居然敢拿《红楼梦》作幌子。 郑博明要出场了，大家猜猜我会怎么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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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艾番外【课徒】（27） 林寅、郑博明跟苏青和到家的时候，饺子刚刚出锅，餐厅里弥漫着阵阵香气。 “爷爷好！郑爷爷好！”艾敏忙不迭地从苏风越的婴儿床边跑过来，满脸的讨巧，“路上辛苦了，坐飞机累了吧？” 郑博明神色一滞，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蹙眉去看苏青和。 苏青和有些尴尬，只能垂着眼眸笑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事实上，对于郑博明的到来，他比艾敏还要紧张。 自从暑假的那次手机病毒之后，郑博明对艾敏就更加不待见。从前还只是偶尔提点苏青和两句，后来直接变成了正面提醒。时不时给他转发一些微信推送文章，从农夫与蛇到以小见大，从防微杜渐到居安思危，最近的一篇是XX大学弑师案，几乎就要指着鼻子告诉苏青和，赶紧把那小狼崽子扔掉！ 如今出了这么多事，苏青和几乎可以想见郑博明对艾敏的态度，是以犹豫了一路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林寅一眼就看出原委。郑博明知道苏青和给艾敏背了锅，却并不知道苏青和竟让人直接住在了家里。 “你也辛苦啦！听你老师说白天越越都是你帮忙带的，我瞧着你都瘦了，一会儿可要多吃点儿。”林寅拍拍艾敏的肩膀，笑容还是同往常一样。 宦|海沉浮多年，尤其是经历了那场政|治|风|波，林寅的视角见识已和郑博明截然不同，于洞察中更添一分超然，在尺度里又有些许宽容。 在与苏青和谈过之后，林寅虽心疼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暗暗欣赏他的担当，最终也便默许了。 林寅进门同周溪寒暄几句，就兴致勃勃地引着郑博明去看孙子，“越越在哪个屋呢？快带我去看看，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他。” 苏青和看看艾敏，干瘦的小脸似乎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却努力将尴尬消弥在笑容里，一手接过苏青和的包，一手替人将拖鞋摆正，浑不在意似的打过话头，“老师怎么才回来呀，我都饿了。” 饭桌上，艾敏一反常态地坐在郑博明身边，往常他都是恨不得躲八十丈远，见苏青和给林寅夹了一个饺子，艾敏连忙半抬着身子给郑博明碗里也夹了一个，“郑爷爷，您尝尝饺子，老师说您最喜欢香菇馅儿的，师娘特意准备的。” “谢谢。”郑博明冲周溪笑着点点头，既没理会艾敏的话，也没吃饺子，转而对苏青和道:“这阵子忙吧？” 苏青和给郑博明斟了杯酒，“还好。” “哦？我怎么听老林说，你这阵子天天加班呢？”郑博明夹了口凉菜，目光淡淡的，闲话家常一般。 “哦……”苏青和明知郑博明话里的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傻:“越越出生，耽误了点儿工作，想趁着年前补回来，就稍稍忙了一点儿，让您担心了。” “耽误的工夫——补回来就好了？”郑博明故意将“耽误”两个字咬得很重。 “……嗯，就几天的事儿。” “呵！”郑博明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和林寅碰了一下，悠悠道:“果然是人长大了，本事也大了，老林，你说的对，还真不用咱们操|心了。” “老师？”郑博明语气里的责怪让苏青和有些局促，本能地看向林寅。 “也别只顾着工作。”林寅见周溪脸上也讪讪的，故意板起脸道:“青和，现在小溪身体还没康复，越越又是早产，这一大一小，你要不给我照顾好了，到时候亲家要打你，我可不拦！” 周溪被逗笑了，“我爸妈现在对青和可是一百个满意。” “是吗？”郑博明饶有兴味地看看苏青和，又扫了一眼艾敏，仍旧是淡淡道:“那就好。” 那就好。 周溪说的是实话，却不是全部的实话。 周溪孕反严重，周健和李淑萍知道女儿早产，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坐火箭过来照顾。可周溪哪敢告诉家里当时的状况，就哄他们说请了月嫂，他们过来没地方住，还会影响婴儿休息，好说歹说才把两人劝住了。 这两天看到小外孙白白净净的照片，周健和李淑萍终于放了心，对苏青和自然好感度飙升。 艾敏听得喉头一紧，本来就不甚熟练的筷子更加僵硬，泪光朦胧下，那粒花生米如何也夹不起来。 他太明白郑博明话里的意思，周健夫妇之所以还能笑呵呵地跟他在视频里道谢，都是因为对早产的原因一无所知。 若不是怕他受委屈，师娘何必这么辛苦。 “逞能。”苏青和轻声斥了句，却将勺子放在艾敏的碟子里，“舅舅您和老师先吃着，我去看看锅里的蒸饺好了没。” “蒸饺？”郑博明看向艾敏，这才发现他面前端端摆着两副筷子，刚刚给他夹菜的是竹筷，他自己用的却是铁筷。 “香菇里头加了猪肉，小艾不能吃。”周溪见小艾神色落落，忙替人解释。 “好了，吃吧。”苏青和才将一小盘牛肉蒸饺放在艾敏近前，艾敏就低着头往嘴里塞，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笑，要嘴甜，不能哭，不能顶嘴，不能给老师招祸。 可眼眶还是一阵阵发热，饺子也没了味道，干巴巴地咽不下去。 “慢慢吃。”苏青和给艾敏挑了块鱼肉，语气嗔怪却藏不住关心，“又没人跟你抢。” 郑博明眉头微蹙，刚要说话，主卧里却传来苏风越的哭声。 周溪起身，艾敏也跟着站了起来，含糊着道:“弟弟准是要换尿布了，师娘我帮你。”不等说完，就逃似的跑下了饭桌。 “你放心让他带孩子？”当着林寅，郑博明也不用在顾忌苏青和的面子，单刀直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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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让他带孩子？”当着林寅，郑博明也不用在顾忌苏青和的面子，单刀直入。 “小艾对越越很好，不是哄着就是抱着，冲奶粉换尿布比我都熟练，越越也很亲他……” “孩子没记性，你也没记性吗？！”郑博明不听解释，直接打断了苏青和的话，“越越为什么早产，你老丈人不知道，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老师……”苏青和连忙站了起来，低声解释:“那是意外，小艾也自责的不行。” “自责？难保他不是装的，可能就是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郑博明语气充满了不屑，“我早就提醒过你，他身世复杂，心机深沉，千万不能接触你的项目，你听进去一个字没有？要是信了我半分，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老师，都是我不好，您消消气。”苏青和瞥见林寅眉头微蹙，不知舅舅是什么态度，不禁有些紧张，“小艾为了这次的事也吃够教训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做黑|客玩手段他哪里像孩子？！”郑博明非但没消气，怒火反是腾腾上升，“爹妈都不要的野孩子，别人躲都来不及，偏你捡回来当个宝！”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郑博明瞪着苏青和似乎还没意识到所言不妥，林寅却暗暗皱了皱眉，这话，郑博明很多年前也说过一次。 站在桌边的苏青和，除了睫毛微微发颤，神色几乎未变，看向林寅的时候，眼神里的情绪也是一闪而过，只抿抿唇回身去倒茶。 手指还是有些冷，这样的话，他有多久没听过了？ 沸水冲起一阵茶香，看着茶叶根根舒展，苏青和心里涌起几分明朗，当年留艾敏在身边，或许不是因为艾敏的死缠烂打，而是——物伤其类。 “老师。” 看着袅袅的水汽，苏青和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早晨，他也曾这样给郑博明倒过一杯茶。 “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怕我吃亏，担心我被无辜牵累。可我是小艾的老师，我带他来中国，教他本事，如今他犯了错，走投无路了，我如果将他一把推开——”苏青和对上郑博明的眼睛，“我还配得上这声老师吗？” “至于这次的事，他盗|取信|息，扰乱商|务，修改成绩，离家出走，说到底，错还是在我。”苏青和规矩地站在林寅和郑博明中间，语气诚挚而笃定，“小艾我会好好管教，我相信他绝不会再走歪路。让舅舅和老师替我担惊受怕，是青和不孝。” 苏青和说完，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恭谨却也分明。 艾敏在门后看得清楚，忍了许久的眼泪悄然而落，不妨有几滴打在苏风越熟睡的小脸上，小家伙儿咧咧嘴角，似是在梦里抱怨，“好凉……” —————— 大家久等啦！ 要骂暖风郑黑的盆友，来吧…… |
苹果有话说:大家注意！黑风怪是职业郑黑！所以一切关于老郑的描写！大家请无视！！大家不要上了她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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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果的强力防吞版本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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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五岁的苏风越笑得肚子疼，拉着艾敏的手追问，“哥骂爷爷，爸爸是不是很生气？” “是爷爷很生气啦！”艾敏忆起往事，不由得嘴角含笑。 “然后呢？然后呢？”苏风越的眼睛亮亮的，一下子来了兴致。 “猜到了还问？”艾敏刮刮苏风越的小鼻子，“好奇心害死猫知道不？” “哥——”苏风越不依不饶地抓着艾敏的胳膊使劲儿摇，肉嘟嘟的小手胶皮糖似的。 “真想知道？” “嗯嗯嗯！”小小的脑袋几乎成了表情包。 “那——你得亲哥哥一下。”艾敏一本正经地逗孩子。 “两下也行啊！”苏风越毫不客气，扳着哥哥的肩膀，探着身子，“吧唧”就在艾敏脸颊上亲了两下，丝毫不见敷衍。 “爷爷拎着掸子，进了书房就反锁了门，老师都没拦住。然后我就听见小叔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都没带歇气儿的。”艾敏鼓捣着手里的药碗，“好像是什么官|僚|作|风、借|题|发|挥、蛮不讲理之类的。” “啊？小叔这么威风？”苏风越皱皱眉，小小年纪竟有几分苏青和的影子，眼神里闪着些许怀疑。 “说话的时候威不威风我不知道，他吃竹笋炒肉的时候倒是挺威风的，铁|屁|股似的！”艾敏啧啧两声，见听故事的小人儿快被林然圈粉了，连忙亮出观点，“你可不要学他，知不知道？” “嗯，爷爷教过，嘴巴要乖，不能在爸爸气头上拱火儿。”佩服归佩服，苏风越倒分得清偶像和现实的距离。 “是不能跟爸爸顶嘴~老师他……” “都是为了我好，要孝顺要懂事不许惹他生气。”苏风越直接打断了艾敏的“循循善诱”，嘟着小嘴大大方方吐槽:“祥林哥~~” “敢嫌弃你哥？没大没小！”艾敏嘴上嗔怪，虚张声势地捏捏苏风越的脸蛋儿，又试试水温，“故事听完了，可以吃药了吧？” “苦！”提到吃药，原本生动的小脸一下子暗淡下去，小嘴巴立时撅得老高，可怜巴巴地看着药碗，“哥……不吃行不行？苦……” “这是爬山虎熬的，不苦不苦。” 艾敏每次见弟弟苦着小脸喝药就不住心疼自责，若不是早产，就不必小小年纪喝各种药汤。 “真的，哥给你多加了一勺糖。” “好吧。”艾敏从被窝里跪起身子，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慢吞吞地送到嘴边，皱着鼻子闻了闻，“我要是一口喝下去，哥晚上就陪玩儿遥控车好吧？” “晚上？”艾敏有些犹豫了。 博三开学就要交毕业论文，尽管他已经比别人早写完一个月，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遍，连田昀辛都点了头，可到了苏青和那里还是被三改四改，骂得他怀疑人生。 PPT明天就要给老师看，晚上要是不理顺一下，恐怕…… “哥~~” “好！” 即便是一百根铅笔悬在头上，艾敏还是对苏风越那满脸委屈又期待的样子没有半点儿抵抗力。 苏风越舔舔嘴唇，下定决心般地端起了碗，“咕嘟……”一大口。 “哇！”苏风越咧着小嘴恨不得把咽下去的药汤吐出来，“啪”地一声将药碗扔在了地上。 “越越！”苏青和推门就看到这一幕，登时沉下脸来，厉声道:“跟哥哥道歉！” “哇！哇！……呜呜……” 苏风越很少见父亲如此严厉的样子，只觉得又委屈又无助，哭声反而更高。 “风越——”苏青和丝毫不让步，将小人儿从被子里抱起，端端站在床上，“立刻给哥哥道歉。” “老师……”艾敏连忙伸手揽过弟弟，“你皱眉的样子最吓人了，看把越越吓的。” “苏风越。”苏青和不为所动。 这几年朝夕相处，艾敏对苏风越是十足十的宠惯，出门坐在肩膀上，吃的玩儿的只要弟弟开口要，艾敏没有不答应的，苏青和本就担心儿子被娇惯坏了，自然不容许他这般肆意任性发脾气。 “对不起……”苏风越不是不知好歹的孩子，缩在哥哥怀里，已然有了几分后悔，“哥~” “前天让你哥替你喝药，现在更变本加厉了是吧？” “好东西要和哥哥分享……”苏风越声音小小的，委屈的样子。 这规矩是苏风越三岁起就立下的，无论零食水果还是糕点，统统要和哥哥分享。自从前年生日因为私藏巧克力挨了三下戒尺，苏风越算是长了记性，得了什么都先往艾敏嘴巴里填。 苏青和没理睬儿子的“歪理”，指指药碗碎片又问道:“你哥足足熬了两个钟头，谁教你嫌苦就能摔东西的？” 苏风越扬起小脸，脆生生道:“奶奶！” ———— 番外【课徒】（完） 看到有朋友说之前的版本有些仓促，暖风又改写了一遍，扩充出越越和小艾的故事。 另外，暖风听说某植物（hiahiahia）要替老郑讨伐我，于是乎，先拿它来煮煮汤吧（感觉一大波老郑粉丝袭来，暖风先跑了……） 谢谢大家，这回是真的结束了哦~~看文的盆友，留个脚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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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以下番外来自黑风怪。 番外【毕业】（1） “哥，咱们今天去哪儿啊？” 苏风越坐在艾敏肩膀上，两只小手轻揉着艾敏的耳唇儿。 打他记事起，每次出门哥哥都是这样“扛”着他，小小的人儿也不知道害怕，咯咯笑个不停，渐渐的就成了习惯，一离了爸爸的视线，就去勾哥哥的脖子。 “去领工资！”艾敏扶着弟弟的小腿，故作神秘，“你不是说游轮模型又有新款式了吗？想不想要？” “想想想！”苏风越弯下腰，一把抱住哥哥的脖子，力道只差没把人勒|死，“哥哥这次赚多少？” 艾敏扒开他的小爪子，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块？” 艾敏的食指摇了摇。 “三千块？” 又摇了摇。 小人儿转转眼珠，掰掰手指，“三亿？” “噗！你的数学是师娘教的吗？”艾敏肩膀一歪，一把将小人儿接在怀里，鼻子碰鼻子地逗他:“三万块，买模型够不够？” “够够够！” “哦雷哦雷哦雷！”艾敏哈哈一笑，“走，上楼拿钱！” “嘻嘻，哥哥比小叔厉害！跟哥哥走，有肉吃！” 苏风越靠在艾敏怀里，满脑子都是那个心心念念的海洋大轮船模型，被亲爹拒绝了无数次的昂贵玩具。 在零花钱问题上，苏青和将林寅对林然的态度继承得完完全全，不符合年龄的东西，一概不许买。 周溪听丈夫的，林寅离得远，林然没有钱，苏青和知道只要看住了宠孩子无下限的艾敏，这个政|策就没有漏洞了。 而看住艾敏，苏青和的手段和林寅一样简单粗暴，银行流水。 被老师以赶回国为要挟吓唬了几次之后，艾敏终于消停了，不再有求并应地给苏风越买那些奇奇怪怪的电子产品，转而变成了……地|下|活|动。 接一些程序设计的小工作，三五天交工，现金交易，万无一失。 可是，艾敏抱着苏风越来到写字楼才发现，他高兴得有点早。 本以为来了直接拿钱就可以，没想到“金主爸爸”临时来了新要求。 “我们产品部试运行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聚宝石再买骑士最后种芒果。”三十岁的女子面容姣好却有些明显的傲慢。 艾敏心里连骂三句妈|卖|批，老子最开始就是这么建议的，你们不是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嘛？不是还嘲笑我不懂网游嘛？sdcardyui@&*#！ “现在改，没问题吧？”女子喝了口咖啡，带着塑料似的假笑。 “奶奶|的！没问题你|妹|呀！你以为这是你word文档复制粘贴就完事儿呀！”艾敏把美女的老公老弟都默默问候了一遍，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美女的要求，当然没问题啦！不过嘛，我要报酬——” “苏先生——”女子脸上的笑意顿时不见了，语气变得很官|方，“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 “不谈合同，伤感情伤感情！”艾敏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桌角没完全盖住的饼干盒上，“我需要杯热水。” “哦——”笑容又开关一样回到女子的脸上，“小柳，去倒杯热橙汁。” 艾敏坐在电脑前，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得益于苏青和的言传身教，即便心里再多不满，对程序还是半分不糊弄的。 苏风越抱着小书包坐在墙角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艾敏对面的电脑屏幕，众多界面反复切换，整页整页的程序被删掉，又在那双灵巧的手指下迅速重建。 哥哥用外快给他买玩具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可他却很少见到哥哥写代码时的样子，更是第一次来软件公司。 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划分出豆腐块一样的格子间，几十台电脑一起运行，键盘鼠标的声音此起彼伏，伴着各式早餐的味道，忙碌而机械。 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苏风越看到艾敏将键盘推了回去，轻点两下鼠标，屏幕上的小人儿憨态可掬地蹦了起来。 “行了！” 艾敏伸了个懒腰，接过小柳送来的信封，揉揉苏风越的小脑袋，“等得不耐烦了吧？一会儿跟哥去吃顿大餐！” “等等！”刚才的女子点着屏幕上的一处背景，“这里，加上点星星吧，女玩家会更喜欢。” “喜欢**|呀！这款游戏都是给女汉子设计的好嘛！”艾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微笑着道:“好，再加一点儿礼花，效果会更好。” “嗯。”依旧是标志性的塑料假笑。 “还有这里，闪电的速度太快了，慢一些。” “这个飘带——动画太假了，要飘逸的那种啊！” …… 就这样，苏风越坐在艾敏怀里，看着哥哥一遍遍修改屏幕效果，一次次在代码和运行窗口间修修补补，忽然就觉得那些可爱的动画枯燥不比，幼稚无聊，可恶至极，五岁的小小孩子忽然就再不想玩游戏了。 “哥哥吃——”见水杯见底儿了，苏风越剥了一个桔子，学着哥哥喂他的样子，仔细地把白线儿抽干净，伸着小手把桔瓣送到艾敏嘴边。 “嗯，谢谢越越。”艾敏习惯了弟弟有吃的先给他，眼睛并没离开屏幕。 喂完桔子，苏风越又从小书包里拿干脆面，上周小叔偷偷买给他的，轻轻掰成出一块儿，又塞到艾敏嘴里，还是轻轻道:“哥哥吃——” 艾敏浑不在意，一边嚼一边改代码，“你少点儿吃哈，模型店旁边就是美食楼，咱俩买完轮船去吃铁板烧。” “啪啪！”键盘鼠标响成一片。 这里改改颜色，这里，嗯，差不多，好嘞……艾敏咬着嘴唇，对着一段程序仔细端详。 “哥——”小屁股在艾敏腿上动了动。 “嗯？想去厕所？” “不是……”苏风越把小脑袋贴在哥哥胸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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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友们: 因为长期以来度受对我的无情摧残，虐我无数遍，我决定不再惯着度受了，以后的更文都在豆腐上更，至于贴吧更不更，看情况吧，可能不更了，可能延后几天更，但首更在豆腐上。（当然本文已经完结，不会更了，我说的是我的其他文，岁月的话目前黑风怪在写番外，我以后写番外的话也更在豆腐上。豆腐是一个写文的app，功能更适合写文，更方便阅读，在应用商店下就可以了） 另外，鉴于前段时间岁月贴被吞，让苹果产生了心理阴影，意识到贴吧实在太不安全，文随时可能说没就没了，所以呼吁大家: 写过长评的宝宝们，或者精彩短评，或者番外，请一并搬到豆腐。这样就算将来帖子再被吞，也保留了精华，谢谢大家！（岁月被吞，苹果最心痛的就是这两万楼的评论了，因为文有底稿，可是评论没有底稿） 豆腐上岁月文的链接。 https://m.doufu.la/?novelId=458337&page=SharePage/TFNovelDetailMain.js&from=5232374 大家也可以直接在上面搜索文章名或者“苹果的诅咒”，就可以搜到了哈。 另外苹果在光影文里发了红包，大家可以去抢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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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毕业】（2） 可是，很多事儿是根本躲不掉的。 艾敏延期毕业的事情，苏青和居然是在电梯里“听说”的。 苏风越病了，苏青和下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乘电梯的时候刚好碰上学生下课，电梯里人多，学生没看到角落里的苏青和，说说笑笑毫无顾忌。 “听说你文章中了，一类的，**呀！” “嘿嘿，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有了这篇文章，你毕业妥妥的了吧？” “这可说不准，万一碰上一个苏青和那样的评审老师，也凶多吉少。” “怎么了？苏老师平时虽然看着严肃，对学生还不错，那年那么大的雷都给扛了……” “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是那个沙特的师兄，延期毕业了。” 学生背后吐槽老师，苏青和一点儿也不奇怪，理工狗们生活太单调，学网络技术的女生又少的可怜，不调侃老师，日子岂不是太难熬了，更何况他当时也没少抱怨田昀辛。 可听到“延期毕业”几个字，苏青和还是疑惑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那两个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哪个组的学生，暗自皱眉，如果以艾敏的水平都会延毕，那整个计科院恐怕就无一幸免了。 “啥？不可能吧！他不是大神吗？文章IF的零头都够毕业了吧？之前不是还听说已经拿到斯坦福的offer了吗？” “文章好有什么用？老师不许他毕业，就是拿FBI的offer也没用啊！” “真的？” “答辩名单都公布了，还能有假？！啧啧~之前就听说那个师兄三天两头的挨打，开组会都坐不了凳子，没想到最后毕业都不让，你说苏青和是不是变|态……” 电梯停在一楼，学生一涌而出，身边一下子安静了。 苏青和点开手机邮箱，从几十封邮件里找到了教学秘书一个月前发来的“答辩名单”。 21041，21042，21044，21045…… 苏青和清楚地记得艾敏的学号，21043，前前后后找了三遍。 没有。 不甘心，又调出检索功能，再找。 还是没有。 艾敏接到苏青和的电话就心知大事不妙，本想着虚与委蛇两下，再蒙混一阵子，可电话那头的苏青和却是一改往日平和温润的样子，火气大得恨不能立刻就借助无线电波将人拎回家揍一顿，撂下一句“你敢耽搁试试”就挂了电话。 出了地铁站，艾敏就觉得心跳加速，看着手机上发出去足足十三分钟却没见回应的消息，索性也不再等，直接拨了过去，毕竟还是救|命要紧。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正忙……”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 再打，还是挂断。 再打…… 如此往复，大约十个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要死啊你！模拟法庭不能接电话！你怎么回事！！”林然的语气充斥着浓浓的不满，女友都暂时搁下大小姐脾气安安静静地等，这大侄子真是不懂事！ “哎，你见了面再骂，我让你骂三分钟不还嘴的，行吧！” “还有时间贫嘴，看来你是不着急。” “我可能要被打死了，你快回老师家里一趟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快点快点快……” “咔！”铁门一下子开了，艾敏立时住了声，僵硬的脸上用力扯出几许笑容：“老……” “进来。” 苏青和冷冷地扫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周溪和风越都不在，艾敏连磨蹭的借口都没有，换了鞋子，一脸讨好笑容地进了书房。 “老师好久都没到宿舍看我，小艾都想你了！”艾敏故意忽视了苏青和铁青的脸色，癞皮狗一样凑到人身边，“要过三八节了，老师给师娘的礼物准备好了没？要不要我先去打探打探敌|情？” 这样的讨好卖乖，放在平时，即便是再大的怒火，也会消几分。艾敏太会找苏青和的软肋，几乎每次都能一击必中。 可是今天，嘴巴抹云南白药都没用了，苏青和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接拉开抽屉，拎出藤条，一句废话都没有，“嗖”地一声狠狠抽在艾敏的臀侧，“裤|子给我脱|了！” “唉呀！” 这一下太过猝不及防，艾敏没想到隔着秋裤都能疼得他一个激灵，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青和，依旧垂死挣扎，“老师……小艾说错话啦？还是老师师娘吵架啦？老……” “闭嘴！” 苏青和只觉得艾敏聒噪，扬手又是狠狠一藤，“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几个月没打你，就屁股|痒痒了！” “哪有几个月，上个月不是还打了二十个手板吗？”艾敏感受到了苏青和强大的不满，声音也由调侃转为小声嘀咕，捂着腰带装出几分委屈的样子，“还没帮我擦药……” 苏青和也干脆不跟他废话，右手按住艾敏的肩，将人按趴在书桌上，左手直接去扯他的裤子。 “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先讲道理再打的么？老师老师……息怒呀……”艾敏嘴上叫得欢，却半分也不敢同苏青和撕扯，才一趴到桌子上，裤子连同内裤就被拽了下来，浑身“唰”地一凉，赤|裸的皮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凉！桌上好凉！我趴到床上去行不行？啊！嗯！” 藤条嗖地抽在臀|峰上，只一下，坚韧的藤竟有几分弯了，落在两瓣臀|肉上的力道更是结结实实，藤条才一弹起，臀|峰上就是一道红痕，油皮瞬间就没了。 “啪啪啪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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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根本没有停顿，力道更是分毫不见，照着那一块儿臀|肉就狠命地打，赤|裸的屁股上先是白痕，随即就是突兀隆起的檩子，横七竖八地肿起来，挨得一多，檩子交错的地方就是一个血点，随即更狠的一下就又打下来，声声作响。 “呜……嗯……” 艾敏没想到苏青和出手就是狠手，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脑子里竟出现从前在沙特挨鞭子时的场景。 “啪啪啪……” 这样疾风骤雨似的打了三十来下，艾敏只觉得整个屁|股疼得抽筋，好像呼吸一下都能牵扯到伤处，火烧火燎的痛感让他无处可逃。 “啪——！”藤条落在大腿上，艾敏本能的一抽。 疼痛让他缩成一团，两条腿虚虚地蜷着，胳膊都在哆嗦，屁股不由自主地往桌子下面藏。 “屁股往上撅！” 苏青和踢踢艾敏的脚，语气既严厉又冰冷，透着明显的不满和愠怒。 “老师……”艾敏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积攒几分气力说话，身体却诚实得多，缩着屁股半分也不想服从命令，“慢点儿打……” “啪！啪！啪！” 苏青和早就没了耐性，抬手就往他大腿上抽，微微颤|动的肌肤上即刻就是三道清晰的肿痕。 “嗯！呃！老师！” 不知是不是屁股经常受罪的缘故，艾敏腿上的痛感要强的多，这几下让他疼得跳脚，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呜呜……我趴好……趴好……” 说着真的就乖乖趴了回去，腰垫在桌沿上，伤痕累累的屁股自然就抬了起来。 苏青和全没了往日的心疼，待人一趴好，藤条就刷刷刷地抽了上来，每一鞭子都直接贯穿两瓣屁股，几下过去，臀峰上就失了油皮，轻碰一下似是扒皮，再一落藤条真的像是要把人疼晕。 “啪！” 艾敏把手指攥得咯吱响，脚趾把拖鞋都要顶穿，却分毫也减轻不了身后的疼痛。 “嗯……嗯……啊……” 又挨了三五下，艾敏再也忍不住，膝盖一软，咚地跪在了桌下。 裤子早就落到了脚踝，初春的室内还是有几分清冷的，艾敏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从头到脚都是火辣的钝痛，牙齿都在发|颤。 “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刚要开口求饶，苏青和的话又冷冷地从头顶传来。 “趴回去！” “老师……别打了……”艾敏哪里还想挨，两只手伸到身后，虚虚地捂着屁股，拼命摇头，本来还想着拖延时间等着林然来救他，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希望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现在知道错了？”苏青和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你骗我的时候不知道错？骗田老师的时候不知道错？论文的事我问过你多少遍？你每次都是怎么跟我说的？！” 看到艾敏延期答辩的申请书，苏青和真是气的肝疼。 艾敏硕士毕业的时候，苏青和的处分已经生效，没有招收博士生的资格。艾敏虽然作死能力一流，可业务能力当真是百里挑一，再加上苏青和多年的魔鬼训练，无论是实操还是科研项目都远超同侪。像这样干活儿拼命，对待程序代码就像有强迫症的学生，实在太吸引人，计科系几个项目多的老师早早地抛出了橄榄枝。 可艾敏想都没想就回绝个干净，任苏青和连打带吓地磨破了嘴都没用，就是一根筋的非苏青和的博士不念，后来还是田昀辛出面想了办法，以联合培养的名义将他录取进来。 而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因为身份特殊，那份延期答辩的申请，只要田昀辛签字，就能生效。 田昀辛这两年都在国外，因着时差的原因，苏青和和他交流多用邮件，没想到艾敏竟“聪明”到钻了这个空子。 “田老师你都骗，胆大包天！”平复了几分怒气，苏青和用藤条敲了敲桌沿儿，“怎么骗的田老师？！说！” “我……”艾敏被这一阵不由分说的打法儿吓怕了，打量着苏青和的脸色，“我说……你看了我写的毕业论文，很生气，就让我延期修改……”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苏青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有微|信记录！”艾敏知道苏青和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连忙掏出手机，“……六月末。” “六月末？！”苏青和气的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了他将近一年！ 拿过艾敏的手机，入眼的聊天记录更让他火冒三丈，田昀辛的头像旁边，标记着一个骷髅头，昵称居然是: 老顽固。 艾敏:田老师，您在吗？在吗？在吗？我得延期毕业了，呜呜呜呜…… 五个小时后。 老顽固:延期？不会吧？ 艾敏:论文拿给我老师看了，他好生气，嘤嘤嘤嘤…… 十分钟后。 老顽固:真的？ 艾敏:田老师，小艾就是八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不信，您看您看！ 苏青和接着往下翻，竟是一堆“不堪入目”的图片: 带着肿痕的手心，青紫斑驳的屁|股，还有藤条的特写，戒尺的图片，大大小小十几张，清晰无比。 “你……你……”苏青和快要被某人的厚颜无耻气晕，藤条尖儿指着他的鼻子，半天才骂出一句，“你还知不知道害臊？” “啊？”艾敏见苏青和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只得老实交待，“照片只有手是我的，屁|股的那些不是……” “你又去浏览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苏青和眉峰一蹙，两步就把人拎起来，扬起手又要打。 “不是不是！”艾敏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否认，“我没看，真没看！那屁股，是林然！” “你……混账东西！” 苏青和深吸两口气，抬手就是狠狠一藤条，“再敢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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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停了这许久，艾敏的身|后愈发敏感，藤条扫上不啻于热油泼过，眼眶瞬间又蓄满了泪水，“没胡说！呜……嘶哈……上学期组会，我用了不常规变量，你打了我三十个手板子，手上的照片，是我跟何海洋炫耀的时候拍的……林然的那个……是因为参加辩论会，他不是没拿到奖学金嘛，过年的时候……爷爷打了他一顿，我帮他上药……就拍了两张……啊！” “你闲的没事做是吧？！” 藤条狠狠抽在臀|峰上，又是一道紫痕。 “呃呃……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让他请我吃了两顿烤全羊……” “我让你开玩笑！开玩笑！”苏青和越听越气，按着艾敏的背就是狠狠的几下，藤条落在肿了一指高的屁|股上，不多时皮下就泛起了紫砂，血迹也丝丝落落地渗了出来。 “疼！别打了！疼！” 艾敏忍不住地跳脚，额头抵在桌面不住地小声嘟囔，“哪个男生电脑里没有啊？呜……啊！只不过，换个性别嘛……哎呦！” “阳奉阴违！撒谎不眨眼！” “啪啪啪！” 随着藤条越落越快，艾敏再没力气胡思乱想，太阳|穴|突突地跳，恨不得将身后那两团肉全部割掉，“老师，轻点儿……求你啦……疼……” “闭嘴！你撒谎的时候想什么来着？！” 想到之前几次三番地询问论文的情况，艾敏都拍胸脯地保证说绝没问题，苏青和就觉得艾敏万般该打！本以为他长大些撒谎的毛病已经扳过来了，却没想到竟敢如此变本加厉！ “啪——！” 藤条尖儿染上了血迹，艾敏疼得直抖，哭声再也止不住，“呜呜……老……老师……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苏青和既不理会艾敏认错求饶的话，也不心疼他的冷汗淋漓，藤条一下一下往下落。 “啪！” “本事大了是吧？” “啪！” “成天变着花样的玩儿，东游西逛！” “啪！” “到最后论文写不完，不好好反思，反而想着怎么瞒我骗我！欠揍的东西！” “啪！” 臀|尖儿上血迹斑斑，皮肉都是紫黑的，连接近大|腿|根的地方都泛着青痕，艾敏疼得扎心挠肝，告饶声都带着哭腔，“呜呜啊……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再不敢了……” “觉得你长大了，几天没看着你，就要上天了！贪玩！撒谎！你欠不欠打？” “砰！” 书房的门就被一把推开，苏风越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抱住苏青和的腿，“不欠！呜呜啊！哥不欠打！不欠打！” “出去！”苏青和板下脸，他知道这小东西必定是奉了妈妈的指使过来的。 这种原则上的大错，苏青和教训艾敏多半是扒|了|裤子打的，艾敏虽不觉得害羞，周溪却有些尴尬，所以常常派风越过来解围。 “不要！”苏风越踮着脚看着哥哥皮开肉绽的屁股，不知是吓得还是心疼的，“哇”地哭了出来，“爸爸冤枉哥哥！爸爸坏！哇啊呜呜……” “越越……”艾敏怕弟弟吃亏，努力直起身子，想要把人哄出去，“乖，不许乱说话啊……” “我没有乱说话！”对着苏青和冷峻的眸子，苏风越丝毫不退缩，“哥哥没有贪玩，哥哥是为了给越越买玩具打工去了！！” —————— 所谓，“天使心肠，魔鬼效果”，说的就是苏风越了，哈哈，不要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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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毕业】（3） “哥哥没有贪玩，哥哥是为了给越越买玩具打工去了！！” 苏青和一愣，抬眼看向艾敏，见他正朝着弟弟挤眉弄眼，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有了延期毕业的事儿，他也不再怀疑小徒儿瞒天过海的胆量和超凡脱俗的创造力。 “打工？”苏青和放下了拎着藤条的手，垂眸看向苏风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度，“打什么工？” “做网络天才啊！”苏风越生怕爸爸不信，把艾敏平时跟他说的话鹦鹉学舌了一遍，“哥哥好厉害，一个哥哥等于五个熟练码农，八个半熟练码农，十个小叔那样的菜鸟！” 艾敏偷瞄苏青和的面色，难免有些心虚：早知道小孩子的记性这么好就轻点儿吹牛了。 苏青和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眼角却没有丝毫褶皱，“这么厉害？” “嗯嗯！哥哥说，他分分钟能黑掉田爷爷的电脑！” “越越——”艾敏顿觉心惊肉跳，他太知道苏青和的底线在哪里。 果然，苏青和的眼神里瞬间聚起警惕，语气也沉了下来，“哥哥做黑|客？” 听到这种要命的问题，艾敏盯着苏风越只差没把眼睛当钟摆用，小祖宗，看在真主的份上，别害我啊！！ 苏风越也感觉到了艾敏的紧张，支吾着半天没说话。 “越越，说谎是要挨藤条的。”苏青和点点艾敏五彩斑斓的屁|股，语气里添了几分警告：“跟爸爸说实话，哥哥做过黑|客没有？” 苏风越看看趴在桌面上的哥哥，又看看一脸严肃的爸爸，小眼神既无措又纠结，手指不断揪扯衣袖，忽然小嘴一瘪：“我不知道……哇呜呜……” 苏青和的脸色瞬间就冷了，得益于林寅多年的言传身教，他对撒谎是零容忍的。 藤条“砰砰”敲了敲桌面，“手。” “爸爸……呜呜……”苏风越还没学会哥哥讨饶卖乖的本领，可怜兮兮地把小手伸出去，眼泪倾盆大雨似的往下淌。 “老师！”艾敏不顾身后扒皮样的痛楚，一把将风越揽到身旁，低着脑袋把弟弟护了个严实，“我就查了一次僵尸粉，就一次！” 苏青和眉毛一拧，艾敏侧着身子正方便他用力，抬手就招呼到人臀|尖儿上：“什么僵尸粉？” “爸爸不打不打！呜呜~”苏风越见哥哥疼得一抖，扬着小手想要替人挡住藤条，“就像电影院的屏幕那样，黑黑的，都是字母。敲三下回车，就知道奶奶有多少僵尸粉了~~” “奶奶？” “哦，是林奶奶。”被哥哥捅了一下，苏风越立马改口。 苏青和缓缓站起身，却没有再打，藤条一端点了点艾敏伤得最重的臀峰，“说清楚，带着你弟弟都做了什么好事！” 艾敏自知理亏，也不敢看苏青和，只是又侧了侧身子，将苏风越挡得更严实些，“我做了大数据分析，查找异常数据，最后是云计算给出的结果，越越就是帮我拍了个回车。”艾敏偷偷往客厅张望了一眼，“师娘教过，那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教育从娃娃抓起嘛……呃啊！” “啪——！” 藤条破风抽下来，苏青和气得七窍生烟，“再敢狡辩！” “哎呦！” 自打从林然那里套出林宛和苏青和的真实关系，艾敏就无比厌恶那张精致华贵的面容。要不是顾忌苏青和，他早就让她也享受享受“艳|照|门”了。 去年春节的时候，艾敏偶然间在电视里看到了林宛的专访，谈及家庭，林宛一脸慈爱，诉说着和他那个“唯一”的儿子的点点滴滴。 “我三十岁了才做妈妈，第一眼看到小鱼儿，他那么小，却冲我笑，那一刻，我觉得整颗心都化了，我对自己说，我要用我的全部去爱他。” 艾敏气的想要把人从电视机里揪出暴打一顿，对着屏幕连骂了五分钟利雅得方言。 所有伤害苏青和的人都是瓜|娃|子！妈|卖|批！ 轻轻动了动手指，大年初二就有知名网站曝出：林宜晚雇佣水军刷票房，刷影评，僵尸粉横行…… “赚钱买玩具。”藤条“啪”地拍在桌上：“那玩具呢？” “都放在哥哥宿舍了。” “想的真是周到啊！”苏青和一指门口，对儿子下了命令:“出去。” “爸？别打哥哥了……爸……” “现在立刻给我回房间去！收拾完你哥，你也跑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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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赶到的时候，隔着房门都能听到艾敏杀猪般的惨叫。 “我没做黑|客……我只是发了一个帖子，技术贴，纯技术贴啊！哎呦！真的呀！我有几个屁|股骗你啊！” 一阵藤条着肉的声响，艾敏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充满了呜咽，“帖子名，我想想……好像……好像叫，林宜晚微博十大未解之谜……呃！轻点儿呀！” “有时间做这些，没时间写论文，你！欠抽的东西！” “哎呦！哎……呦！越越喜欢那个模型嘛，不给买显得我多小气啊！啊！轻点儿……老师呀……” “这也算撒谎吗？这最多……诶！最多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呜呜……我不顶嘴了……真不顶嘴了，我错了错了……疼疼疼……” 门外，周溪心疼不已，林然却知道艾敏三分痛哭十分的本事，一边安慰着哭成泪人的小侄儿，一边敲门，“哥，哥？是我！你先消消气，开门啊！” 听到救星来了，艾敏的哀嚎声非但没小，反而更大声，“疼……老师，我不敢了……再不敢了……真的……”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教你弟弟撒谎骗人，你多有本事你！” 藤条嗖啪作响的间隙，苏青和的斥骂声也传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跟越越没关系，他小孩子懂什么？一会儿别打他，我不躲了，随你打！行吧！” “哎呦！嗯……疼……呜呜……小叔哇……” 见苏青和仍是怒气不减，林然用钥匙直接开了门:“哥！别打了！小艾的论文，早就写好了！” “写好了？” “寒假就写好了，他还怕中文写的不好，让我帮忙修了好几次，我邮箱里有底稿，哥可以看看。” 苏青和半信半疑地放下藤条，转身开了电脑。 林然过去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艾敏扶起来，对着人的伤处看了看，犹豫了半天，还是吩咐苏风越去拿条宽松些的家居裤。 纵然是他从小挨过林寅不少狠打，也觉得艾敏这回挨得不轻，从臀|峰到大|腿，红肿自是不必说，血珠点点，看着都疼。 苏青和上下翻看着艾敏的论文，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翔实的数据分析，文理通顺的表述，标准的作图和注释，连艾敏平时最容易出错的格式问题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不得不说，这将近两百页的文稿，是一篇相当不错的博士论文。 联想到艾敏之前考试常常忘了报名，苏青和的怒气尽数转为无奈，将文件保存在桌面，“我晚上给你仔细看看。” 艾敏没答话，靠在林然身边，身子一抽一抽的，不住地揉眼睛。 “迷迷糊糊的，忘了提交答辩申请了吧？”苏青和摆摆手让林然出去，将艾敏扶到床边，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唠叨：“告诉我实话不就行了？偏要搞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还好你幸运，今年有个申请考核制的政策，答辩可以稍稍延后，明天我让田老师帮你申请，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本以为艾敏一定喜笑颜开，哪料到他想都没想，“不要！” “放心，答辩流程是一样的。”苏青和以为他是怕麻烦，“六月份照常毕业，七月初去斯坦福，时间刚好不耽误。” “不——要！”艾敏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甚至有些苏青和理解不了的气恼，“博后又不是我自己联系的，我不去！” 苏青和觉得有些好笑，“说你贪玩没写论文，赌气啦？” “没有……”艾敏低着头，不看苏青和也不理林然，兀自嘟囔道:“延毕就延毕嘛……我哪儿也不想去。” “不喜欢斯坦福那个课题组？”苏青和有些疑惑，语气倒恢复了平时的有商有量，“你不是一直想做硬件吗？SFDA的实验条件是最好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问问……” “都不是！”艾敏猛地抬起头，眼泪竟又吧嗒嗒地落了下来，“我不想走……” “噗~”艾敏平时巧舌如簧，苏青和很少见他这副赖猫的样子，“整天嚷嚷着要毕业的不是你吗？满世界的跟人吐槽说我压榨你，还给我起了个——苏世仁的绰号。” “就是不想走！不想走！”艾敏躲开苏青和要揉他脑袋的手，“我就是愿意你压榨我！我受虐狂，哥斯达黎加综合症！” “咳咳！”苏青和差点儿被口水呛到，“那个病叫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嗯，对！哥斯达黎加的是plus版。”艾敏说的一本正经，“我走了越越肯定要哭的，说不定又要生病，住院了外公肯定要心疼，保准到爷爷那儿给你告状，然后爷爷就打飞的来北京……” “胡|说！”苏青和上药的手故意加了力道，艾敏果然换了话锋。 “美|国多危险呐，你看看每天死多少人？多少抢|击|案？最可怕的是，还有女流|氓呢！你总不想一打开新|浪，就看到我被大卸八块在头条上趴着呢吧？！” “还是没打疼你是不是？要不咱们来算算僵尸粉的账？” “嘿嘿，老师有空去看看那个帖子，三万多个赞！绝对不比论文差……嘶哈……”艾敏吃痛，屁|股就往旁边歪去。 “过来！”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了吧。”艾敏老实地把屁|股|翘了回去，不满地小声嘟囔:“做个黑粉这么难……我好有技术含量的好嘛……” “别贫嘴了！”苏青和根本不理会他的东拉西扯，语气平缓而笃定:“你不愿意走，是怕我忙不完吧？” 艾敏一怔，吊儿郎当的表情慢慢淡去了，声音难得地透出几分郑重，“我走了项目怎么办？组里的那些笨蛋，写代码慢得能气死蜗牛，我怕你会累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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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东西！”苏青和看着艾敏湿漉漉的脑袋，心头酸涩得难受，这孩子千方百计地隐瞒，甚至不惜拿学位做牺牲，目的却是留下来帮他…… 万千情绪都堵在喉咙口，良久才轻轻抚了抚艾敏的背，“整天都瞎琢磨什么呢？九月份又有新博士入学了，怎么就做不完了？” “新人哪有我做的好？更不可能比我还勤快！要是碰上个菜鸟，代码写的乱七八糟，你还得一遍遍地改，那你还陪不陪师娘逛街了？陪不陪越越了？你不知道，越越多想你陪他玩海盗船、大摆锤、旋转木马、过山车……” “小艾——”苏青和心里既熨帖又酸涩，“斯坦福的机会很难得，错过了，就没……” “错过了就错过了嘛！”艾敏浑不在意地往前凑了凑:“我就留在组里，不走了，行不行？我能教师弟师妹，一天能工作十五个小时，还能写……” “不行。”苏青和直接打断艾敏的碎碎念，语气斩钉截铁，“计算机不比别的领域，你不开眼界，迟早会被这个领域淘汰。” “跟着你，怎么会被淘汰……”艾敏心有不甘，眼睛里又浮起一片雾气。 苏青和倒了杯水，看着人咕嘟嘟地喝完，才循循开口，“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的处分，都是你的错？” 艾敏趴在枕头上，咬了下嘴唇，半天才点了点头，“要不是我，老师就不用这么辛苦，师娘也不会早产，越越更不会动不动就打针喝药……”艾敏说着就流下泪来，精瘦的脊背抖动不止，“每次越越生病，我都好害怕，我怕师娘心疼，更怕你会怪我……呜呜……” “所以你就对越越有求必应？” 艾敏伏在枕头上，略带滞涩的嗓音伴着几分怅惘:“我怕有一天越越长大了，知道……知道我害他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坏……就不亲我了……不认我做哥哥了……” “小艾啊——”苏青和心头一疼，眼眶隐隐泛酸，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疼惜，“那年你带着一身的伤跑出去，回来又赶上你父亲的事情，我觉得你已经得了教训，就没再和你讲道理。今天，我就切切实实地告诉你一次，那次的事，我有责任，你有错，你犯错受了罚，我的责任又怎么能怪你？” “可是……” “更何况，你当时还是个孩子呢。”苏青和揉揉艾敏的头，语气像是在安慰幼儿园的孩童，“老师和师娘并没怪你，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至于越越嘛，等到哪一天你被这小混|蛋气的跳脚，可不要找我哭！” “老师……”艾敏抱着枕头，呜呜地哭了起来，苏青和也不再劝，自顾自地给他处理伤处，直到周溪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你们爷俩谈完了没有？吃饭啦！” “谈……谈完了，就……我……我还没哭完……”艾敏抽抽噎噎地还不忘答话。 “越越，咱们先吃。这红糖糍粑啊——”林然的语调故意升高，“一个都不给他俩留。” “不行不行，哥哥哭起来，爸爸都哄不好！” “哈哈哈，小鬼头，快去摆碗筷……” “小叔，那个勺子是哥哥的！” …… 饭菜的香气中掺杂着几分红花油的味道，淡淡的，轻轻的，壁灯温暖的灯光里，苏青和忽地想起了外婆。 很多个这样的夜晚，外婆也是这般熬好了绿豆粥，无可奈何地看着舅舅拎着藤条吓唬他，“手伸出来，不许躲……” —————— 番外【毕业】（完） 艾敏和苏苏的番外写完了，好想看到大家关于小艾的讨论呀！批评的，疑问的，探讨的，暖风都翘首以待(●—●) 另外，大家想不想看气场全开的林寅教训无辜小秘书的梗？看我舅如何惜才爱才却又恨铁不成钢，孙睿又是如何从毫无根基的行|政小|白成长为省|委|书|记的得力干将！！emmm，如果想看，就——一起催苹果吧，哇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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