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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那段提心吊胆的岁月（师生，校园，训诫）[第22页] |
| 作者:苹果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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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3） 询问室里，苏青和面前的稿纸已经写了大半页，开头的笔迹有些颤抖，写到后来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现在的结果是他事前就有心理准备的，如今还多得了半年的自由时光，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写完详细的个人资料，苏青和微闭了下眼睛，那晚的情景立刻鲜活起来。 电话、网络、时间、做法、屏幕效果，苏青和列举得极为详细，就像平时做结题报告一样一丝不苟，至于写下这些东西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究竟是三年还是两年，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了。 刚写到入|侵|房管局系统，“吧嗒”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先进了来，一脸的笑容可掬，和之前的质疑警惕完全不同。 苏青和的位置看不到门外，看警|员的神色还以为是来了市局的领导。 “林厅长，人在这儿呢。” “谢谢，有劳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青和觉得呼|吸都不由得一滞，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叭——”笔尖直直砸在地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到苏青和的一瞬间，林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吐出了一晚上的担忧还是在努力压下怒火，冲警|员点点了头，便径直朝苏青和走去。 苏青和自从听到“林厅长”三个字，脑袋就是懵的，他没想到林寅会来得这么快。此刻，他根本不敢看林寅的眼睛，目光只能在地板上逡巡，林寅的步子并不快，可苏青和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上喷薄的怒意。 见林寅在审讯桌前站定，苏青和下意识地闭了下眼，三秒，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抽下来，苏青和试探着抬眼，却见林寅正皱着眉头看他写的“犯|罪记录”。 苏青和心中一凛，脸腾地一下红了。 把这些东西交代给警|察并没有让他有太多情绪，那毕竟是他罪有应得，可是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示给林寅，苏青和胸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表的羞愧。 “写这个做什么？” 林寅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苏青和看到他捏着稿纸的手指都在发抖。 “对不起。”除了道歉，苏青和一句话也说不出，使劲儿握了握拳才强迫自己对上林寅的眼睛，一开口却难掩哽咽：“青和不孝，您千万别气坏身子，做这些事……” “混账！” “啪！”稿纸狠狠砸在苏青和的脸上，纸张哗啦啦撒了一地，“翅膀硬了你！” “厅长！”孙睿往前凑了两步，看看一旁的韩文峻，故意做出几分干着急的样子，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韩文峻会意，立刻挡在林寅身前劝道：“林副厅长~别动气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韩科长你不知道，这混账东西从来都是耳朵长在屁股上，好话歹话一概听不出！”林寅的胸膛起伏不停，“大半夜的不睡觉玩游戏，我拍打他两下，还就敢顶嘴了！！”说完指尖直指苏青和，语气又严厉几分：“滚过来！我看你再敢跟老子耍性子！！” 苏青和不知道林寅是什么意思，本能地以为林寅是被气糊涂了，眼眶瞬间又有些发红，哽咽道：“舅……” 孙睿却早把揣测林寅的话当成了习惯，稍一琢磨就听出了林寅话中端倪，见苏青和还木愣愣地怔在当场，忙几步走到审讯桌后，一边把苏青和往林寅身边推一边在他耳边低声嘱咐：“罪，不能认。” “哐！” 苏青和才在林寅身边站好，大腿就挨了重重一脚，要不是有孙睿在身后，恐怕一下子就会跌坐到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林寅又指了指刚才的地方，“站回来！” 苏青和不及仔细琢磨孙睿的话，对林寅习惯性的服从让他趔趄两步之后又站了回去，两只手在身后握紧，半垂着头不敢看人。 韩文峻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这身警服他也穿了近二十年，依着多年的办案经验，看到苏青和的教育经历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他们搜寻已久的113案件幕后策划人，冷静果敢高智商绝对的专业技能，这些苏青和完全具备。 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又有些犹豫了。 当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被家长这么踢打斥骂，这个年龄的小伙子就算不火冒三丈也免不了要出言顶撞，可是苏青和却半点委屈的样子都没有，看到林寅时那紧张无措的样子；明知道会挨打，让站回去却半分不敢磨蹭；还有刚才那一脚，他看得很明白，林寅气头上并没留力气，可是苏青和除了因为忍痛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半分抱怨的情绪都没有。 这么认打认罚的样子，分明就是从小被规矩惯了，怎么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情知无论真相如何自己都得卖林寅这个面子，可多年的职责习惯还是让韩文峻想要探知真相，所以他嘴上劝得厉害，手上却只是虚虚一拦，“林副厅长消消气，这么大了，可不能打了。” “这也就是看他二十好几了，要是再早两年，不要说来韩科长你们这儿信口雌黄，就是随便说个谎话，看我不抽烂他的嘴！混账东西，喝了几年洋墨水，还涨胆气了！！” 韩文峻眼见说话间苏青和大腿上又挨了两脚，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旧伤，疼得眉头紧皱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被踹得往后退了半步，不等林寅吩咐就又规矩地站回去。 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清晰可见，现在裤子上又尽是脚印，韩文峻看着眼前这个神色依旧恭谨的年轻人，不免有些心软。 犹疑间见林寅抬腿又要踹，韩文峻胳膊用力把人往后挡，“消消气，消消气，别把孩子打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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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昨晚打得轻！才纵得他敢来公|安|局耍性子！”林寅看看韩文峻，又看看门口的两个警员，语气颇有些后进生家长的无奈：“这混东西玩游戏还顶嘴，我就骂了句，老子为了113忙活了好几个月，你一个学计算机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有脸碰电脑！这——”林寅扯过苏青和，恨恨骂道：“这混东西一摔门就走了，手机也不带，把我和他妈气得一晚上都没闭眼。” 孙睿不知道的是察言观色也是苏青和的本能，尤其对林寅。 苏青和从林寅踢过来的第一脚就知道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生气，或者说，他的生气都是特意表现出来的，就像小时候给他们上课的时候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苏青和心里“咚”地一下，像是被灌进几滴陈醋，酸涩一片，看向林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随即是浓浓的愧疚。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见苏青和的反应不似作伪，韩文峻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初的判断，笑着拍拍他的肩，“以后可不能这么跟家里赌气了啊，让我们信息部的同事们白高兴了一场，嘿嘿~” 孙睿见苏青和只是红着眼圈不说话，也不知他是否看明白了，忙趁热打铁地推推他：“113的案子省公安|厅都很重视，就是再赌气，都不能随便背这个黑锅。再说了，被爸妈打两下没什么丢人的，赶快陪个不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韩文峻看着苏青和，笑着打趣道：“快哄好了你爸，林副厅长气消了，咱们一起去吃饭。” 那个字眼再次传进耳蜗，所有情绪堵在喉头，苏青和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呆立良久，他忽地双膝一弯，“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 可怜的苏苏，我替你“谢谢”风月@风月成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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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4） 从公安局出来，林寅几乎一言不发，苏青和既看不出他有多生气，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惴惴不安地到了家门口，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林寅刚要掏钥匙，门却从里面开了。 “怎么样？”罗小芙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林寅矮着身子换鞋，答非所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已经让乐滢帮我去打卡了，青和呢？人那边不放？”早上听到苏青和居然去公安局自首，罗小芙吓得半天没回过神。 林寅瞥一眼房门，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却还是没理会罗小芙的问话，只安慰道:“你安心去上班吧。” 罗小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苏青和垂着头站在门后，“青和？快进来！”罗小芙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了进来，“你这傻孩子可把我和你舅舅吓坏了！” “对不起舅妈……”苏青和一路没说话，嗓子有些嘶哑，见林寅坐在沙发上目光转也不转地看着他，顿时更加心慌，“舅舅……” “书房去。”林寅微微扬了扬下巴。 “林寅？你干嘛？”见苏青和老老实实去了书房，罗小芙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寅，“你是不是还要打他？” “放心，我可打不动了，胳膊现在还酸着呢。”林寅面色立刻缓和下来，“我今天下班能早些，把晚饭给咱妈送到医院去，你下了班直接去医院吧。” 林寅的话题转得太快，罗小芙望着紧闭着的书房门还是不放心，“你不许再动手了啊，青和都多大了~” “好了，遵命遵命！”林寅从衣架上摘下罗小芙的围巾，“咱妈这次住院有什么忌口的？除了清蒸藕糕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没有？” “还是辛辣的不行，别的就没什么了。”见林寅想得周到，罗小芙心中一暖，想到陈玉珍的去逝又不禁歉然，“当时……我要是能找到你……兴许，然然奶奶就没事了……” “哪能怪你，都是我不好~”林寅拍拍妻子的手，语气少有的温和: “两个妈妈就剩一个了，咱们一起多陪陪她~” “好，那你开车小心些~”罗小芙放心一笑，转身出门。 “哒！”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林寅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苏青和端正跪在沙发前，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扫一眼空空的茶几，嘴角弯出一抹冷笑，“家里的规矩都忘光了是吧？” “舅舅……”苏青和慌地抬头，见林寅神色间满是不快，急急解释道:“戒尺不在盒子里，抽屉书架书柜我都找了，没找到……” 林寅瞥一眼书架，想到罗小芙临走时背的包，微微蹙了蹙眉。这么多年，无论他教训两个孩子下手多狠，罗小芙心疼归心疼，都不会如此，看来这次她定是觉得苏青和做这些都是为了他林寅，都是情有可原了。 苏青和见林寅面色不愉，心中更加忐忑，可是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运动装，没有皮带。 “去你弟弟房里，把抽屉里的藤条给我拿来。” 听到“藤条”两个字，苏青和就有些肉痛，虽然自上了大学他已经将近十年不曾挨过这东西，那凛冽的记忆却是深入骨髓的。 可是他终是不敢犹疑，站起来去了林然的房间。 书桌下的抽屉里，有一把藤条，拇指粗的，小指粗的，长长短短足有十多根。 这半年林然成绩下降不少，林寅为此发过好几次脾气，看看这些藤条，苏青和几乎可以想见林然这个学期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藤条熟悉的质感才一传到指尖，幼时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口算题出错，课文背不好，单词丢了字母，细小的藤条有时抽在手心，有时抽在小腿，但大多数时候都抽在身后，坐凳子都疼。 “舅舅。” 见苏青和将一把藤条都捧了来，林寅眉毛一挑，“跪下！” 苏青和退后一步，双膝跪地，半垂着头，手里的藤条却还直直捧着。 “哗啦！”林寅随手将一把藤条丢在茶几上，清脆的声音让苏青和心里一紧，更加端正了跪姿，两条胳膊规矩地垂在身侧，等着听训。 可是，跪了足足十分钟，林寅一句话也没说。 这不禁让苏青和更加不安，林寅一贯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小时候即便是让他跪，也多半是挨完了板子藤条才跪，极少有这种一言不发的时候。 苏青和垂着头，视野范围里只看得见林寅的家居鞋，他试探着抬眼，却正对上林寅审视的眼神。 “写的都是真的？”林寅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手腕一抖，“啪！”一声展开拍在茶几上。 苏青和有些诧异，那分明是他在公|安|局写的“犯|罪经过”。虽不知林寅是什么时候将这页纸拿出来的，却立刻明白了他刚才将一叠稿纸摔散的用意。 “……是~都是真的。” “那航空部的事情呢？”林寅点点纸面，语气里有些嘲讽，“你是觉得栗阳公|安|局级别不够，想要回北京再坦白？嗯？” “没有！”苏青和对上林寅的眼睛，语气有委屈也有乞求，“攻|击教育|厅，盗|取银行记录，盗|取房|管车管记录，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做错事，您打死我都行，可是，航|空|部，我没有做，从来没有，舅舅，您信我……” 见林寅还是神色不动地看着他，苏青和急得眼眶发红，蓦地抬起右手，四指并拢朗声道:“我苏青和发誓，我要是对舅舅说半句假话，无家可归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林寅似是没想到苏青和会发誓，虽不信，可听到这样狠绝的咒|怨，眼神里还是瞬间闪过一阵悲戚，点点头，“好，我信你！” 苏青和眼眶一湿，“谢谢舅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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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和眼眶一湿，“谢谢舅舅。” “航空部的问题不谈了。”林寅敛了敛情绪，“为什么黑王志逸的电脑？” 苏青和眼神一闪，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为了救我是吧？”林寅的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半晌，苏青和微微点了下头，“嗯。” “王志逸贪|赃|枉|法，罔|顾人|命，他的事，我不怪你。” 苏青和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寅，黑王志逸的电脑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他没想到林寅竟是这样的态度。 “不必惊讶，政|治从来如此，官|场上的伎俩手段比起你做的这些——”林寅似有几分无奈，“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一点上，我没有立场怪你。” “舅舅……” “若是单单为了证据，我还可以勉强理解你的行为，可是，拿到证据之后呢？巡|视|组的人还在，你既没有把证据送到巡|视|组，也没有经过纪|检|部，所有合法的途径你试都没试，就直接奔着《刑法》去了！” 听林寅语气忽然严厉起来，苏青和喉结微动，依旧垂着头不作声。 “怎么？不服气？”林寅对苏青和的动作表情再了解不过。 “没有。” “哼，不用不服气，你是不是想说时间紧迫，没办法走合法流程？”林寅靠在沙发背上，手指一下下扣着扶手，“不用拿那些借口敷衍我，你之所以走了这条路，只是因为——你熟悉！” 苏青和的手指不自然地扣动。 “攻|击漏|洞，做|黑|客，这些对别人来说很难，可是对你，却是最省时高效的办法，是吧？”林寅言语间有些笑意，眼神里却不见半分暖色。 “苏青和，或许我当初根本不该让你学这个。” “舅舅！”苏青和有些无措地看着林寅，“我再也不做了，您放心，没有下次了！” 林寅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要是我再出事呢？” “……怎么会？”苏青和有些踟蹰了，他都不知道如果事情重演，他是不是真的不再做了。 “不必想那么多，我只问你，如果时光倒流，你还是会这么做，不是吗？” “我……”林寅的话步步紧逼，迫得苏青和反驳不得。 看到苏青和眼神里的紧张慌乱，林寅心里又酸又涩，用力按按眉心，“这一次是为我，那为了你舅妈呢？林然呢？为了你自己呢？其实，下一次，也没有太远。” 林寅的话仿佛要揭去一层皮，听得苏青和几乎落下泪来，他摇着头想要否认，却不知如何开口。 “苏青和，本以为你大了，不用再像小时候那么管着看着了，可我这一愣神的工夫，你就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林寅叹口气，随手拿过一根藤条，在茶几上敲了敲。 “裤子脱了！” ———— 我舅还是很讲道理的，总要说清楚再打。 （潜台词，暖风还是很讲道理的，总不能说打就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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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5） “裤子脱了！” 虽然自从拿藤条过来，苏青和就知道会是这个下场，可是听到这个熟悉的指令，还是羞红了脸，膝盖转了九十度，伸手褪了裤子，跪趴在茶几边上。 林寅拎着藤条转到他身后，见他屁股上的红肿还没完全消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高中那次打架，我就告诉过你，惩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最愚蠢的就是把自己也搭进去。”说完，藤条便冰凉凉地搭在苏青和的臀上。 不知是藤条鲜明的触感还是林寅提起的往事，苏青和的臀肉都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啪——！” 藤条破风抽在原本就红肿着的臀峰上，皮肉立刻凹下去一条，随着藤条抽回，瞬间就是一道白痕。 “嗯……”苏青和重重呼了一口气，多年未尝这藤条的滋味，才这一下，身后的刺痛就有些受不住。 “你自己说，亲者痛仇者快的代价我同你讲过没有？！” “讲过。”想起高中那次痛打，苏青和依旧羞愧难当。 “啪——！” “一样的错犯第二次，你该打不该打？！” “该打……”像这样训问孩童一般的口吻，苏青和有些难堪。 “啪——！”又是一鞭落在臀腿相交处，疼得苏青和眉头都皱去了一处。 “该打不该打？”林寅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该打！”苏青和差点儿哭出来。 “啪——！”这一下似乎加了力道，斜着抽下来，一藤条贯穿两个臀瓣，白痕隆起，瞬间就变成一条红檩子。 “委屈？！”林寅盯着苏青和的反应，说话间又是一藤条。 “啪——！” “嗯……”两只手紧握成拳，缓了两口气才摇头道:“没有……” “啪啪啪！” 三下接连抽在一处，臀尖上前晚本就挨了几十下戒尺，皮肉就有些敏感，这藤条又是全力打下来，丝丝密密的疼痛像是被放大了，沿着藤条的印子就往肉里钻。 只这三下，苏青和的冷汗就出来了。 “事前想过后果吗？”藤条的一端搭在茶几上，苏青和余光瞥见都觉得心惊肉跳，轻轻点了下头。 “啪！” “说话！” “呃呃……想过！”藤条抽在臀腿间，苏青和下意识绷紧了臀肉。 “什么后果？”林寅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苏青和感到藤条就在他身后，声音都不自觉地发颤，无论他多大年纪，面对林寅，痛感都是瞒不了人的。 “啪啪啪！” 这三下又一并打在臀尖上，原本聚集在皮肤之下的血点一下子冒了出来。 “呼……”呻|吟声怎么也忍|不住，苏青和把茶几边沿抓得咯吱响，额上青筋暴起，眼眶里俱是泪水，哪里还有学术报告厅里那游刃有余的样子？ “什么后果？”还是这个问题。 苏青和咬咬嘴唇，用袖子擦了擦冷汗，“侵入国家事务、国防建设、尖端科学技术领域的计算机信息系统，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嗯呃！” 听他背的这般流利，林寅怒火陡升，藤条刷刷就往下抽，如果说刚才还留了几分情面，这几下就是十二分的力道了，也不管是不是伤上加伤肿上加肿，接连抽了十多下。 “苏青和，你脑子还真是清楚！” “啪啪——！” “啊！呃！”这几下落得太快，苏青和只觉得身后都被生生劈开了，铺天盖地的疼痛还来不及消化，下一鞭子就接踵而至，从腰间到大腿都像是被滚油泼过，热辣难耐，疼得他只想昏死过去。 “啪——！” “那么多正大光明的路你不走，偏偏要去犯|国|法，苏青和，不管你有天大的委屈，今天这顿打，都是你自己讨来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藤条，“啪！” “你拿了王志逸贪|污的证据，却还要把他出|轨的东西一并贴到办|公网站上，你是在要挟他没错，可是，你也是在报|复他对吧？” “报复？”苏青和下意识要否认，他没有选在工作时间|破|坏系统，其实是不想事情闹大的，可是若说完全没有一点情绪，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当时切切实实地恨透了这个人|渣！ “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一张两张我当你是证据，一百张两百张，我就只能认为你在泄愤了。”林寅的语气有些玩味，“你把那些东西一张张传到教育厅首页上，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苏青和伏在茶几上，不敢答话，当时他听着王志逸有些颤|抖的声音，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藤条破风抽了下来，毫无征兆，打得苏青和一个激|灵，痛苦的呻|吟声瞬间冲破了喉咙，“嗯额……啊！” 藤条鞭鞭落在臀峰上，先前的白檩子早就变成了一道道的肿痕，这十来下藤条抽下来，交叠纵横，重叠的地方渐渐失了表皮，交叉的地方皮下也渗出了紫斑。 “就是因为你的一时意气，整个教育系统都来为你买单！！”林寅越骂越气，藤条高高举起，刮风地往下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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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教|育|厅，公|安|局，还有我这个舅舅都被你玩儿团团转，你得意了是不是？！” “混账东西！” “啪！” 想到林寅为了这件事辛苦多日，苏青和有些愧疚，咬紧牙关不敢再发出声音，伏在茶几上背脊都一上一下地起|伏。 林寅又打了几下，见苏青和咬着嘴唇没有反应，皱眉道:“在想什么？说话！打错你没有？！” “没有！”苏青和使劲儿摇摇头，想想这半年发生的事，他不禁觉得冥冥中似有天意，要不是因为那些照片，可能HK根本不会对他感兴趣，也就不会苦苦纠缠引得东窗事发了。 “是我……自作自受……” “啪！” 疼痛迫使苏青和从回忆里抽回，太多事是不能假设的。 “你不仅仅要救我出来，还想让他身名扫地，再也翻不了身是不是？” 苏青和眉毛下意识一抬，没有应声。 “啪——！” “说！是不是？” “……是！”苏青和攥紧拳头，咬着牙道:“他害舅舅受罪，就活该身败名裂！” “糊涂！”林寅一藤条抽在苏青和大腿上，“为了给我出气你就罔|顾|国|家|法|纪了？！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腿上|皮肤娇|嫩，又多年不曾挨过藤条，这一下就肿了起来，苏青和眉头一皱，嘴里忍不住“嘶嘶”吸气。 “我若是真丢了性命，你还杀了他不成？你这糊涂东西！” 这本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句斥骂，苏青和反倒认了真，隐忍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怒意，攥着拳头不说话。 “你——！”林寅对苏青和太了解，一见他这副样子就猜了八九分，照着伤痕最多的地方就是一藤条，“苏青和，我警告你，国|家|法|度是底线，第一次我还有心情和你废话，要是再有一次，我打断你的手！” “啪——！” “记住没有？”林寅的声音陡然提高。 “……记住了。” “啪！”又是狠狠的一记。 “大点声！” “记住了。” “你最好是记住了，否则，你会后悔的。”林寅的话不像是威|胁，倒有几分担忧的意味。 “嗖——啪！” “嗯额！”这一下端端落下没有油皮的一处，疼得苏青和眼前发黑，屁股不自觉地往旁边躲。 “跪好。”藤条“嗒嗒”敲在茶几沿儿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苏青和大口大口喘了几下，才艰难地挪动膝盖，咬着牙趴了回去。刚才跪着不觉得，这一回去才发现茶几边沿处俱是汗水，湿滑一片。 看着苏青和身后那深深浅浅的伤，林寅心里泼油般难受。 大腿上还好些，只是红肿还未曾破皮，屁股上就严重了，青紫斑驳，臀峰上的几处都没了油皮，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隆起的檩子边沿都泛着淡淡的青色，林寅知道，明天一早这些伤处就会变成紫黑色，分外骇人。 可是，就算再心疼再难受，他也要让他长足了教训，高科技犯|罪，根本就是饮鸩止渴，他绝不许他再染指，想一想都不行！ 想到这儿，林寅稳了稳情绪，藤条在茶几上点了点，“罔顾国|法，明知故犯，屡教不改，三十下，自己数着！” 一听数目，苏青和就觉得身后的疼像是更忍不住了似的，他已经挨了不下三十下了，想到那藤条扒肉的痛楚，心里就觉一阵阵揪痛，从小到大，但凡林寅动手，就从没有轻纵的时候。 轻咽了下口水，低低应了声:“是。” 话音一落，藤条就又落在饱经捶楚的屁股上。 “啪！” —————— 舅舅之所以打苏苏，是因为，歪门邪道的方法，一旦尝到甜头，是会上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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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6） “啪！” “七……” “啪！” “嗯……八！” 藤条落得不紧不慢，林寅除了偶尔规矩一下苏青和的姿势，也不再说话，一时间书房里只有藤条挥动和黄荆条子着肉的声音，隐隐夹杂在苏青和带着颤音的报数声中。 “呃……十！”苏青和疼得五官都聚在一处。 “啪！” “十一……” “啪！” “嗯！十二！”尽管林寅已经尽量避开伤的最重的臀尖，可是藤条细长，鞭稍还是扫到了没有表皮的嫩肉，苏青和疼得呼吸都不敢用力，大腿一软，屁股不受控制地往沙发一侧躲。 藤条一端垂在地上，林寅静静地站在苏青和身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催促喝令他跪回去趴好，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呼……呼……” 片刻的间歇给了苏青和喘|息的机会，他半伏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平|息半晌，等身后那要命的刺痛平稳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坏了林寅的规矩，忙回头偷眼去看，却见林寅正定定地看着他。 “舅舅……”苏青和不由得一怔，连忙收回目光，扶着沙发就趴了回去。 久久。 “唉……”林寅似有似无地轻叹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用藤条轻轻敲了敲苏青和的脊背，“为什么去自首？” “？”苏青和满脑子都是疼，根本没想到林寅会忽然问这个。 “送我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声，顺便把当年娱乐记者的报道彻底洗清。”林寅语气平稳，没有半分猜测的口吻，笃定而坚毅，“是我之前小瞧你了。” “舅舅？”林寅的语调让苏青和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 “青和，你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让你做如此的牺牲？” “不是！我不觉得是牺牲。”苏青和听出了林寅情绪里的怅然和心酸。 “那什么才是？破釜沉舟以身试|法？拿半辈子的辛苦努力赌一个结果？还是功名利禄都不要了去坐|牢？！”林寅眼底泛起水雾，“如果我的仕途要用你的前程来换，我宁愿一辈子留在中|纪|委！如果我的名声要你牺牲事业来成全，我也当不起这声舅舅了。” “我……”苏青和惊在当场，讷讷不知如何答话。 “你若再做傻事，就真是剜我的心了。”林寅语气淡淡，炯炯如电的目光却正对上苏青和的眼眸。 “怎么？我说的不对？”林寅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那张“供|认|状”，身子才抬起一半，腰间的骨头就好像错位了一般，“咯吱”一响，林寅当时僵立，半天动弹不得。 “舅舅舅舅！您的腰又扭到了？”苏青和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的伤，膝行两步扶住林寅。 缓慢坐回沙发里，林寅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好多了，见苏青和神色紧张，故意作出几分不以为然，“别当我胳膊酸了就打不动你！”藤条一指茶几，语气严厉，“给我趴回去！” 苏青和觑着林寅的脸色，见他似乎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放在林寅手边，这才挪动膝盖转过身，重新跪趴在茶几旁。 林寅瞥一眼稿纸，抬手就又是一藤条，“和接|警的人说是我逼你去的，又偏要在母亲一栏填上***名字，你想的还真是周到！” 自从高二那次事件之后，苏青和再不提林宛，也从不在任何系统中登记他们母子的身份，所以今天一看到身份信息，林寅就猜出了大概。 “啪！” 这一藤条抽在大腿上，不算太疼。 “报数！” 苏青和不由得愣住了，因为刚才的插曲，他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带林寅去美国看看腰伤，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挨了多少下。 见苏青和半天没反应，林寅还当他赌气，藤条照着臀峰就抽了下来，语气也有些清冷峻厉:“翅膀硬了，说不得了？” “啪——！” “舅舅！”苏青和疼得眼泪花花，嘴巴直抽气，也顾不得羞，小声嗫嚅道:“……我……忘了……” 林寅微微蹙眉，他也忘了。 可藤条还是不轻不重地挥了下来，“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二十一！” “是！”苏青和羞得耳朵都烧起来。 “赶你出家门是让你反省的，你倒好，一声不响地逞英雄去了！”林寅一想到早晨的事就觉得后怕，要不是接|警的人认得苏青和，要不是他还有几分权利，此刻出现在教育|厅的网站上的恐怕就是苏青和。 “啪！” “呃呃……二十二……” “我当时火气是大了些，可是你也犯不着因为我冤枉你，就赌气去公|安|局吧？” 这样的话换作平时，林寅是绝不会说的。 “我没有！”苏青和疼得头皮发麻，却还是一口否认。 “啪！”，藤条加了力道。 “嘴硬？” “没有……二十三……”苏青和规矩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气|喘吁吁地辩解，“舅舅，我没有赌气，没有……本来就是我做错了，我……怎么会怨您？” 林寅心头五味杂陈，他倒真希望这傻孩子是在同他赌气，而不是一味委屈自己。 “你知不知道一旦有了案|底，无论结果如何，你这辈子就毁了！”话一出口，林寅不禁有些心痛，说到底他打的再狠罚的再重，终究不忍心看他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苏青和沉默良久，“知道。” “啪！啪！啪！” “知道你还去！” 林寅握着藤条的手都在哆嗦，仿佛看苏青和走在悬崖边上，只要想想就觉心惊胆战。 这几下不轻，可是苏青和却只是皱了皱眉，伏在茶几上的脊背动也没动。 “啪！” “说话！” 苏青和本能地瑟缩一下，语气轻得像梦话，“我当时想，去哪里都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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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寅握着藤条的手几乎僵住，苏青和的话只说了一半，既然林寅不要他，去哪里都一样。 昨晚气消了，林寅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欠妥，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苏青和万水千山走遍，胆子大到敢去攻击教|育|厅的系|统漏|洞，心底却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孩子。 林寅眼睛一酸，伸手拍拍苏青和的背，语气里有几分歉然:“昨天吓坏了吧？” 脸埋在胳膊里，过了半天，那汗涔涔的脑袋才动了一下，“嗯！” 便是苏青和小时候，林寅都极少见他撒娇赌气的样子，如今看他被打得眼泪花花的，竟有几分孩子气，不禁觉得有趣，伸手就在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盖了一巴掌，“谁让你先吓我！” —————— 各位亲阿姨们，不算虐吧？青和毕竟是犯了法的，这顿打着实算不得冤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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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7） 比起平时的粥和咸菜，今天林家的早餐很丰盛，牛奶鸡蛋面包，包子油条馄饨，盛在青花的瓷碗里，看着就有食欲。 只是苏青和却一点儿都吃不下，身后的伤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现在更疼了。大口把粥喝完，他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再坐着就真装不住了。 “舅妈，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罗小芙看看苏青和的盘子，“是不是胃不舒服？我拿吗丁啉给你？” “不用了舅妈~”苏青和连忙按住罗小芙的手，陪笑道：“真吃饱了，可能是昨晚吃了水果，现在不大饿。” “你这孩子，才住了两天又要走。”罗小芙上了年纪，语气里带着寻常母亲的嗔怪，“排骨啊肉啊装了一冰箱，你这回北京了，我做给谁去？” 苏青和心头暖暖的，“舅妈，我回国不比从前了，现在周末都能回来吃您的菜。” 说话间林寅也吃完了，一边换衣服一边打趣道：“他空了就回来了，孩子每次走你都这样。青和，去拿行李。” “不是十点钟的飞机吗？怎么走这么早？” “公交换地铁，路上要不少时间。”林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公交？你不开车送青和？”罗小芙语气有些埋怨。 “你瞪我干什么？我愿意当司机也得乘客自己愿意啊！” 苏青和一阵脸红，公交和地铁好歹可以站着。 “舅妈……那个……我晕车！” 这借口，林寅差点笑出来，拉着苏青和的拉杆箱，“走吧~” “哎，我做了糍粑——”罗小芙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袋子，几下塞进行李箱，等人出了门还不忘叮嘱道：“自己记得吃啊~” 晨风阵阵，苏青和和林寅沿着小区的路往公交站走。 “舅舅，我在美国认识一个骨科医生，下个月来北京会诊，到时候接您过去看看腰伤吧？”苏青和昨晚帮林寅按摩的时候，发现他腰间的伤痛远比想象中严重。 林寅脚步一滞，半晌才道：“好。” 微风带下几片枯叶，苏青和见林寅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舅舅……您的腰，是不是审查的时候他们……做的？” 林寅歪过头看他，打量半晌，忽然笑了出来：“要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让我一把年纪了不是挥藤条就是抡板子的，哪至于就累成这样了？” 林寅的话既像调侃又似认真，苏青和明知道舅舅在打趣他却还是羞红了耳朵。 “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林寅敛起笑容，“那些钱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汇回去。”苏青和这么着急赶回去，也是为了处理HK的事。 “想办法？”林寅睨了他一眼，“又去做黑客啊？” “不是！”一听林寅这样的语气，苏青和就觉指尖发凉，臀上的肌肉不自觉地一紧，“我答应过您，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寅没理会苏青和的保证，自顾自往前走：“你知道他是谁？” “之前通过ip地址查到过一些信息，应该是沙特地区的。”早在这次事件之前，苏青和就仔细调查过HK的背景，虽然不知道确切的资料，可是对大体情况还是有些描摹的。 “沙特？”这有些出乎林寅的意料，“他是什么人？” “我猜测——”苏青和有些心虚地避过林寅的眼神，踟蹰良久才轻声道：“应该和瓦利德有亲属关系。” 林寅不禁蹙了蹙眉，“不会是那个中东股神吧？” “……就是他。” 林寅又觉得头痛了。 “我也不太确定……”苏青和觑着林寅的脸色，说得小心翼翼：“只是发现他的系统涉及花旗银行、麦当劳、迪斯尼、时代华纳、福特还有eBay……”眼见林寅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苏青和打住话头：“所以，依靠大数据……猜的。” “苏青和——”林寅的脚步停住了，语气里是少有的气恼和无奈。 “他应该是个孩子，没有别的目的！”苏青和攥紧了提手。 “孩子？”林寅把手插|进裤兜，不由“啧”了一声。 苏青和把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压下来，像犯错的小学生一般解释道：“分析他的社交网络，应该十五六岁吧……” 林寅觉得自己一早上坐了回过山车，瞪了苏青和一眼忍不住骂道：“早知道你找个孩子做帮手，我昨天就该多打你两下！” 公交站已经有不少人，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小男生似是听到了林寅的训斥，装作看手机，却偷眼打量苏青和，这么大还挨揍比我还惨耶~ “再敢干这些没谱的事儿我真打断你的手啊，别当我吓唬你！” “……嗯。”苏青和点点头，窘迫地推推眼镜，端端站好不敢说话。 林寅察觉到身边有人看他们，抬手给苏青和整理一下衣角，“昨天没睡好吧？回去好好歇歇，睡前记得上药。” 车来了，林寅把包递给苏青和，看着人上了车还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到了发个信息给我~” 车开出好远，见林寅依然抻着身子往这边看，苏青和忍不住泪下潸然，他分明看见林寅的左手还是不自然地按在腰肋间。 既然答应了林寅不使用非正当的手段，苏青和一回到北京就马不停蹄地研究如何将这笔巨款送还回去。面对诸多的程序和蝌蚪一样的阿拉伯文字，苏青和深深明白了一千多年前那只猴子的困惑，一个筋斗云就能飞过去的事，为什么偏要走过去呢？ 折腾了足足两个月，钱款转出。“Delete”键轻轻按下，将所有关于HK的信息清空，电脑手机银行卡办公系统通通升级安全加密等级，苏青和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掏出那张前排VIP的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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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那张前排VIP的票，直奔工人体育场。（不要问暖风钱是怎么“合法”还回去的，因为，暖风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写这一段的是，暖风的心在流血呀有木有！苏青和，你这个败家子儿！林寅，活该你那么穷！） 可能是HK做了太多的恶作剧，以至于苏青和接到一条署名周溪的短信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打电话叫来了尹城。 “立刻检查研究所所有网络，二十四小时之内的异常情况通通汇总给我！” 二十分钟之后，尹城回来了。 “苏哥，问题挺严重的……” “怎么了？”苏青和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好多研究生抱怨说，所里的网络防火墙太厉害，好多非洲的文献都下载不了。” “哦？”苏青和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个……我已经批评他们了，不许看非洲的文献，只能看美国和您的论文。”尹城说完，见苏青和还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手机出神，不仅有些纳闷，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苏青和倏地站起身，拿着车钥匙就往门口走。 “通知下去，今天什么文献都不用看了，放假！” ___________ 关于瓦利德·本·塔拉勒·阿勒沙特，大家可以自行百|度，HK出生在这样一个皇室血统、商人背景、富可敌|国的环境中，有些黑客的爱好也不算太难理解是不是？ 把周溪还给青和，这个糖够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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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18） 周溪坐在苏青和对面，桌上的咖啡散着淡淡的香气，窗外是四月的绵绵春光。 苏青和静静地看着她，不敢眨眼，不敢说话，似乎轻轻一碰梦就醒了。 “我离婚了。”周溪搅了搅咖啡勺，语气淡淡的，“你真的不在乎？” 苏青和身子往前探了探，语气平缓而温柔：“我们先去挑戒指，你之前不是喜欢四叶草的吗？然后，我告诉舅舅舅妈一声，咱们就去民政局。” 周溪神色微变，“我生了一个孩子，男孩儿。”周溪知道，苏青和是喜欢女儿的。 苏青和看着周溪的眼睛，轻轻道：“若是孩子愿意，就把他接过来，我研究所的附属小学还是很好的。” 周溪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为了离婚调动工作，欠了好多钱。” 苏青和掏出工资卡，推到周溪面前，“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些要是不够，研究所给的安家费我还没动。” 周溪靠回椅背上，眼泪瞬间决堤，哽咽中带着别样的情愫，“你不怕我骗你？” 苏青和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手心却是温热的，“我——心甘情愿。” 很多年之后，当周溪把这段故事讲给一双儿女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反应却大相径庭。 苏煦暖：“哇！爸爸这话说的，简直……小叔附体呀！” 苏风越：“妈！就您那演技，肯定一开口就被我爸发现了，他那么说只是为了配合您。” 苏煦暖嘟嘟嘴：“哥哥小人之心，我不信！” 苏风越耸耸肩：“你去撒个谎试试喽！”（暖风乱入：果然女儿是捧场的，儿子是砸场子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周溪还是坚信苏青和对她的爱是义无反顾的。 因为苏青和的高兴是从眼睛里透出来，会闪光。 晚上九点。 戴小川训练完歪在床上刷朋友圈，“这谁又换头像了啊？苏青和？”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周溪？”看着这张已经不年轻的合影，戴小川咧嘴傻笑了一会儿，在这条朋友圈下留言：怎么感谢我？ 一语双关。 不一会儿苏青和就回复他：你说。 想到最近球感不好，戴小川转转眼珠：球衣还我。 半个小时没有回复。 戴小川洗完澡再去看：“Cao！删我留言！” 可是第二天，苏青和那条满满暖意的朋友圈不见了，记录中又恢复了一贯的学术体和爱心体：米波数字阵列雷达俯视角测高方法研究，八岁女童走失求转发、Marbling图案的计算机模拟、爱心人士助狗回家…… “哥，我爸妈都分居半个月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开心！” 飞机上，想到林然凌晨的那条留言，苏青和心中满是疑虑和不安。 舅舅舅妈分居？要不是林然早过了捉弄人的年龄，苏青和几乎以为弟弟在骗他。 对比苏明启和林宛的争吵打闹，苏青和对林寅和罗小芙是真心羡慕的，甚至在内心深处，他还隐隐想着将来他和周溪也一定要想舅舅舅妈那样，恩爱不疑。 可是，榜样破碎在眼前。 苏青和回到家，发现林寅的水杯，胃药和经常穿的衣服都在他的房间，显然，林寅已经从主卧搬出来很久了。 而主卧里，原先摆放林寅和罗小芙合影的地方空空如也，林寅一侧的床头灯也被卸掉了，巴掌大的窟窿似是在控诉主人的无情。 看了眼时间，离林寅和罗小芙下班的时间还早，苏青和直接去了林然的学校。 “他们俩成天吵架，我住校了。”七中的琴房里，林然是少有的落寞。 苏青和的惊讶更甚。 这么多年，林寅和罗小芙不是没有摩擦，可是都仅限在卧室之内，无论罗小芙有多么生气愤怒义愤填膺，林寅总有本事大事化小。 “因为什么？” 林然的手指在琴键上摆弄，久久不说话。 “因为我？”苏青和想起上个月他让尹城推掉林宛电话的事，“她……你姑姑往家里打电话了？” 林然摇摇头，砰地合上琴盖，额头抵在棱角处，半晌脊背微微抽动，哭了。 “我妈出轨了……” “这不可能！”苏青和腾地站起来，有些气愤地说道:“你听谁胡说的？！” “你以为我愿意相信？”林然没抬头，“我也想它是假的，可是……微信QQ，照片……满世界都是。” “看他们那种亲密程度，应该认识很久了。我……看过聊天记录，都是什么darling，honey，sweety……”林然忽然抬头看着苏青和，语气里是少有的悲凉，“哥，你说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什么？”苏青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么多年，我爸对她多好啊，大事小事都依着她，工资奖金通通交给她……”林然的目光看向窗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到头来，还是嫌我爸穷。” “然然？”苏青和听出他言语间的奚落，不禁觉得有几分刺耳。 “我说的不对吗？那个人我见过，除了有几个臭钱，连给我爸提鞋都不配！！”林然攥紧了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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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 “是，福特汽车中国西南区总裁。” “韩元？”苏青和更是诧异，因为业务上的往来，他去年还和这个大区总裁有过一面之缘。 韩元虽然保养的不错，可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听尹城说，妻儿都在加拿大。 苏青和如何也不相信，那个满身商业气质的老男人会和罗小芙有什么牵扯。 “我不相信！” “照片都被传到教育厅BBS上了，好多张。” “论坛？”苏青和皱皱眉，心中不禁有几分异样，“舅妈怎么说？”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放学回家就看到他俩一个人在卧室，一个人在你房间，全家福碎了一地。”泪水簌簌而下，林然看着苏青和，“哥，要不是亲耳听见，打死我都不信我爸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 “有一次他喝醉了死死抱着手机，我点开来看，原来是他和我妈年轻时候的合影，都是从老照片上翻拍来的，有在栗山的，也有在清华的，还有结婚照，婚礼现场的……” 脑子里忽然闪出那年林寅为了他同罗小芙争执的场景，苏青和心中一痛，罗小芙在林寅心目中的分量，他再清楚不过。 “最近呢？舅舅舅妈怎么样？” “外婆病着，我妈大都陪在医院，我爸拼命加班，好多应酬之前都是推了的，现在都去，喝酒像喝水似的。” 苏青和眉头紧锁，心中阵阵自责，他最近周末都陪着周溪，打电话的次数的确少了。 “哥，我爸最疼你，你劝劝他想办法把那些照片删了吧，何苦要自己找不痛快呢？巡|视|组的事儿才消停，这回教育厅里不知道还会传得多难听。” 苏青和额上的青筋不由跳了一下，“BBS的照片还没删？” “听孙叔叔说，省厅内部的删掉了，可是转载的就没办法了。” 苏青和掏出手机，输入几个关键词，果然有相关消息跳出来。 “省教|育|厅待遇堪忧: 厅长妻子不堪清贫出|轨福特高管。” “艳|遇或成为汽车发展新动向。” 苏青和点进去，几千层的楼里各色的回复五花八门。 3楼: 假新闻，鉴定完毕！ 5楼: 靠！现在官太太口味都这么刁钻吗？ 8楼:楼主，在线等更新！ 1125楼: 来晚了，弱弱问一句，图有高清的吗？ 1132楼: 私聊戳我，你懂的。 1158楼: 省厅待遇这么差，来新东方吧，三个月买车，一年买房，两年生娃，三年换|老|婆…… 1159楼:楼上广告贴，@吧主！！ 1160楼: 良心话，还是公立学校好些，可以来栗山中学，工资绝对8000+ 1159楼: 吧主呢？又开一个广告贴。 1172楼: 1160楼，你的消息不准确吧，不是最近不许补课了么？工资8000+，骗鬼呢？当我们都瞎呀！ 1160楼:你谁呀？见谁咬谁？七中的吗？！出门右转打车滚！ 1201楼: 师弟师妹们别争了，其实栗山和七中的待遇差不多，特级的话，工资比省厅多2500块。 1202楼:楼上什么人？ 1201楼: 层主的老公在教|育|厅工作，对栗阳教育系统的工资收入有些了解。 N，N+1, N+2楼 :大神求真相！！ 1201楼: 只能聊工资，别的不能说。 N+X楼: 副厅长工资多少？副厅长需不需要亲子鉴定？ 1201楼:匿了…… …… 苏青和的目光在那些举止亲密的照片上仔细审视，半晌忽然开口道:“这照片有问题！” 林然只当苏青和安慰他，摇摇头平静地说:“我用软件检查过，不是合成的，也不是PS做的。再说，即便照片可以造假，那些聊天记录总不会是假的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要不是我劝不住我爸，我也不会喊你回来。” “不对！做这个照片的人手法很高明，这些东西一定有问题。”苏青和的语气斩钉截铁。 “哥——” “然然，你真的相信舅妈会出轨？”苏青和的手搭在林然肩上，看着他的眼睛道:“哥从没骗过你，这一次也一样。” —————— 舅舅舅妈被高科技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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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19已经被吞了，度娘怎么都不让发，大家进群看吧，对度娘绝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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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20） “青和，答应我的事，你还记得吧？” “您放心，我答应您了，就一定不会再做。”苏青和看了看电脑，语气中有几分郑重:“可是，他如此挑衅，要是不给他点颜色，他还要以为中国的网络水平仅限于此。” “你要干什么？”林寅更加紧张。 “沙特有一个网络安全的国际论坛，就在下个星期。”苏青和又给林寅倒了杯水，情绪也渐渐平复，“我之前也没注意花旗银行，福特汽车，麦当劳这些企业的网络内切竟然如此单一。” “人家可是皇储，不会有危险吧？”林寅越听越不安心，仿佛苏青和要去的是战场，一边按着胃一边连连摇头:“还是不要去了，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算了！” “学术交流而已，可能……”苏青和低下头，“比您之前的经历，还安全很多……” “是舅舅让你|操|心啦！”林寅拍拍苏青和的头，胃部的痛感慢慢消退，“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你——不许自责知不知道？嗯？” 苏青和牵了牵唇角，还不及说话，尹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苏哥，你……是不是被盗号啦？” “没有。” “我刚才收到你发的短信，说要去King Saud，你不是不喜欢企业联合的论坛吗？……哦……好的，我马上联系……是poster还是oral？” “Oral，好……”尹城立刻脑补出60+PPT，看来周末要加班了。 “你协调时间就好，PPT我自己做。” “苏哥在家陪叔叔吧，我来做我来做。”尹城嘴上勤快得很。 “那你也做一份吧，Plan B。” “……苏哥……喂？……嘟嘟嘟……” 医院楼下的水果店里，看着卖相极好的芒果蜜桃，林寅耐心地一个个挑，太硬的不行，咬不动；太软的不行，不新鲜；太大的不行，味道差；太小的不行，水分少；颜色太好的更不行，有农药…… 老板白了他好几眼，暗暗撇撇嘴，真是闲出鬼来了！ “好了好了，足够了，告诉你我妈爱吃芒果，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罗小芙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疾手快地把一张百元钞票塞在老板手里。 “小芙！你……”林寅忙地掏钱包，“这不行！第一次来你家，这绝对不行！” “唉呀！”罗小芙一边催促着老板结账，一边按住林寅的手，凑到他耳边道:“到教体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你下个月的工资都不见得够用。芒果我也爱吃，你就别跟我争啦~” “小芙！” “青和过两天到市里学习，这钱你留着给他买双好球鞋，五六年级的孩子脚长的快。以后再来我家，我一定不跟你抢了，这次听我的好吧？” 当年的场景宛如昨日，提着满满两袋水果，林寅眼睛有些发涩，电梯口等了好些人，他转身去步行梯。 罗老太太的病房在六楼，罗家的旧房子也是六楼。 “我想的那些我爸可能会问的问题，你都记住了吧？”罗小芙的辫子一跳一跳，“要是问到了什么你不想说的，你就用食指轻轻点两下桌子，我就给我爸夹菜！” “为了嫁你，我可真是费尽心机了，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含蓄一点儿？” “林寅，不用担心，我爸还是听我的，你不用怕他！实在不行，我可以哭嘛，是不是？” …… 回忆好长，楼梯好短。 林寅站在特需病房的门口，心境一如二十年前。 刻意的躲避疏离，他已经有十几天没见过罗小芙了。 深吸口气，林寅轻轻扣了两下房门。 半晌，罗老太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请进！” 林寅推门而入，罗小芙不在，只有罗老太太半靠在病床上看书。 老人穿着病号服，头发剪短了，却还是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书香门第的风骨是岁月磋磨不掉的。 “小林？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老太太有些意外，坐得更直了些，笑着埋怨道:“又买这么多芒果？吃不完的，然然爱吃桃子，你晚上带回去给孩子吃。” 林寅凑到床边，见罗老太太精神虽还好，却比之前更见消瘦了，小心地将榨好的果汁送到罗老太太手边，“妈还没吃晚饭吧？您想吃什么，我去买。” 罗老太太笑着摇摇头，“小芙回家给我炖山药汤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不想她折腾，可是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老人微微叹口气，“其实呀，我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多半还是……消化不了。” 林寅见岳母有些疲惫，忙说了些宽慰的话，慢慢扶她躺下。 “小林，你坐。”罗老太太从床头里拿出一个手包，语气依旧平和慈祥:“你切切实实地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林寅的呼吸停了两秒，完全不知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软声道:“妈，您别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不用瞒我。”老太太的笑容依旧温和，“看看这些药，我早就知道了。大夫嘴巴严，净拿专业术语搪塞我。小芙呢，性子弱，我没敢问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不容易她今天不在，你就告诉我个准信儿，半年还是八个月？” “妈？”林寅脑中嗡地一响，瞬间明白了罗小芙那天同他争吵的原因。 罗老太太晚间低热，住院已经有一阵子了，可是检查做了好几轮，也没查出原因，上个月有个国际专家来栗阳会诊，罗小芙为了面诊，还托了好多人。 按时间来推算，那些照片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正是老太太的诊断下来的时候。 林寅几乎想给自己两记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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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看到新闻，他有些气急败坏，和罗小芙才说了个开头，两人就吵了起来。罗小芙不辩解不争论，直接摔了全家福就反锁了房门放声大哭，再后来就直接拿他当空气…… 他当时只把罗小芙这一反常态的激动当成恼羞成怒，全然忽略了医院诊断这回事…… 如今面对岳母，饶是他林寅平素巧舌如簧，却只觉得羞愧难言，红着眼眶半晌没说话。 “没事儿没事儿！”罗老太太见林寅落泪，将纸巾递了过去，反安慰道:“准是你爸那挑嘴的毛病犯了，让我过去接着伺候他呢！” “小林呀，我应该是看不到然然读大学了，这里面是十万块，等他高考完了，你再给他。”老太太将手包里的银行卡塞在林寅手里，“密码是六个零。那孩子总说要考我的母校，本来答应送他的，现在……替我跟孩子说声对不起。” “妈……”林寅含着眼泪就要推辞。 “听我说，一会儿小芙回来就说不得了。”老太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首饰盒，嘴角漾出几分笑意:“听小芙说，青和谈恋爱了？这个戒指，就当我送孙媳妇的。青和是个好孩子，踏实稳重，孝顺懂事，这姑娘呀，有福气。” 老太太拍拍林寅的手，语气里有些歉意:“你爸脾气倔，这么多年，到底亏欠了你。他嘴硬，好些话拉不下面子和你说，临走还叨念着，当年给你调动工作，没体谅你的心思，是他心急了。” 罗老太太的话绵绵软软，交待这些后事却还像拉家常一般，直听得林寅又痛又愧。 “要是当初把你调走了，也就不用受那些无妄之灾……”老太太眼里满是心疼，“以后要当心身子，腰和肩，都别大意了啊！等我见了你爸，我替你骂他~” “妈……当年是我不懂事……”林寅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很懂事。”老太太语气真挚，“我当年一见你，就知道小芙这辈子不会受委屈了，孝顺善良有担当，比你爸看中的那些不知好多少倍！小芙被我宠坏了，家务不会做，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你大度，都不和她计较，我走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老太太说着，握着林寅的手忽然加了几分力道，声音也高了起来，“小芙，路上堵车了吧？等了一个小时，妈和小林都饿了。” 林寅背对着房门，连忙擦了擦眼泪，回头就见罗小芙提着保温壶怔怔地看着他。 “小芙……”见罗小芙眼皮微肿，眼下还有明显的黑眼圈，林寅心中狠狠一揪，伸手去接保温壶，“我喂咱妈吃吧，水果洗好了，你坐下歇歇。” “谢谢。”当着母亲，罗小芙的声音低低的，没有多余的情绪，直接拿起母亲换下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哒！”房门反锁。 生疏的话让林寅更加心酸，脸上却半分也不敢表现出来，一边喂罗老太太喝汤，一边找些逗趣的话哄老太太开心。 一碗汤还没喝完，老人的胃肠就有了反应，连连摆手让林寅把汤碗拿开，支撑着身体想要去找拖鞋，才一低头就吐了出来。 林寅知道岳母一向爱干净，来不及拿痰盂，径直伸手去接。 “咳咳！小林……脏……咳咳！”罗老太太气喘吁吁。她胃里没有什么食物，尽是药物，掺杂着吃进去的汤水，气味更加刺鼻。 听到声音不对，罗小芙从卫生间出来，正看到林寅满手秽物地处理地上的残局。 “妈，您躺着别动，一会儿让小芙给您换一下被单，地上我来收拾。”林寅吃力地弯下腰，用胳膊挡住老太太的腿，生怕她从床上跌下来。 “脏……去叫小芙来，你别弄。”罗老太太一辈子精致优雅，哪里能让女婿给她收拾秽物，摆手招呼女儿，拦着林寅不许他动，“快去洗手，多脏……” “妈，瞧您说的。”林寅并不在意，拿着抹布就去擦地。 “我来。” 罗小芙蹲过去，挡住林寅的手。 “别别别，我来我来！你不是闻不得药味吗？我来。”林寅半跪在地上，头也没抬。 ———— 舅妈要不要原谅舅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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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21） 苏青和的oral被安排在总论坛的最开始。 做完常规的讲解，苏青和话锋一转，“以上是我们课题组针对网络安全问题的防范措施与理念，目前很多企业，尤其是跨国企业所使用的pretta系统，据我了解，在安全性上并不占优势。” 话音一出，几家跨国企业的代表不禁有些意外，pretta需要强大的服务器端支撑，可不是谁都用的起的，怎么在Doctor Su这里竟变得一文不值了？ “我简单举几个例子——”手指轻动，一页幻灯片跳了出来，没有文字说明，没有特殊的动画效果，看起来只不过是简单的截屏图。 福特汽车信息部的负责人神色一凛，看向苏青和的眼神充满了诧异，这是福特系统后台的运行程序。 苏青和用激光笔在几个位置上圈圈点点，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是竞争对手，这几个点都是靶位。” “叭叭叭！”幻灯片被调皮地设置了声音，那几个“问题点”上被丢了几颗炸弹。 福特信息部的人面色有些难看了，他知道苏青和必定是知晓了整个程序的弊病，只是没有指出而已。 好在苏青和没有提及任何企业信息，对系统漏洞也没多加解释，负责人默默观察四周人的反应，似乎除了他，别人并不知道这个例子来源几何。 紧张地看着电脑前的人，却正对上苏青和那似有深意的眼眸，负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坐针毡。 很快苏青和又把攻击目标换成了花旗银行。 还是一样的幻灯片展示，没有logo，没有提示，系统的软肋却挖得一针见血，直看得花旗负责人冷汗连连。 接着是麦当劳，迪士尼，四季饭店…… 本来轻松的论坛竟有几分打假现场的味道，几个从来自诩网络大咖的负责人各怀心事，好像苏青和手里拿着的不是激光笔，而是利剑。 台上的苏青和语气依旧轻松，“当然，pretta系统也是很好的，运行很稳定嘛，如果这些漏洞不被黑客发现，无人驾驶十几年应该不成问题，哦，前提是——不断电。” 会场一阵笑声，毕竟大多数人不知内情，单就报告内容而言，苏青和的讲解很精彩。 自己控股的所有企业一时间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不需要借助任何大数据，瓦利德集团也知道苏青和是冲着他来的。 可是，这似乎没道理。 瓦利德本人对工作是极端细致热忱的，六十岁之前一天工作20个小时几乎是常态，网络速度和安全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所以信息部的报告提上来，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我们中心部的人和他商谈过，除了技术问题，其他的东西都是闭口不谈。”秘书向瓦利德作着简短的汇报，“不过，他的技术能力绝对一流，不仅具有极高的H因子，仅就系统横纵维系这一块，就绝非泛泛。” 瓦利德推推眼镜，快速翻看Doctor Su的简历，目光最后落在首页那个文质彬彬的照片上，不是商业敲诈，不是竞争对手，若说是纯粹的学术研究又显得不够深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当天晚上，苏青和收到了一张5000万美金的支票。 来人是瓦利德的秘书马哈茂德，四十多岁，有着明显阿拉伯人的特色，身材微胖，双目有神。 “瓦利德先生公务繁忙，不能亲自欢迎苏博士的到来，我仅代表公司向您表示歉意。”马哈茂德微微鞠躬，话语虽然官方，可是语气倒很诚挚:“这是此次与会的报酬，请苏博士笑纳，您给我们提出的建议，我们一定虚心采纳。”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苏青和忽然生出几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感慨来，知道阿拉伯人极不喜欢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苏青和尽量将语气委婉再委婉…… 可是，还是不行。 马哈茂德有些焦灼，自从新国王继位，对瓦利德的皇储身份就充满忌惮，如果此时公司的项目信息泄露，那真是授人以柄，后果将不堪设想。 殊不知，面对这些虚与委蛇的场合，苏青和同样觉得难受，果汁喝了两大杯，谈话还是没有进展。 “布谷！”盼望已久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为了让HK现身，苏青和不仅在博客上分享了与会的主题和行程，还关闭了电脑的防护系统，只要HK访问他的端口，手机就会接到信号提醒。 苏青和歉意地冲马哈茂德笑笑，点开电脑屏幕果然收到了一条熟悉的代码: giftsf(“%s ”,”ot”)。 苏青和沉吟片刻，回复他: ckaf(“%s ”,”？”)，agrees(“%f ”,”op”)！ 如此几个回合，确定对方的确是HK，苏青和用明码发送了一条消息: Ours is better. 苏青和暗暗握了下手指，如果HK不应战就功亏一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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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端片刻也没犹豫，甚至连加密码都没用: I will fight with you！ 苏青和轻轻发出最后一个单词: “Now？” “OK！！” 看着那两个大大的感叹号，苏青和几乎能想象对面人胸有成竹的模样。 一颗心落地，苏青和将屏幕转向马哈茂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贵公司有朋友想要和我切磋一下。” 只扫了一眼MSN的对话记录，马哈茂德的脸色就明显暗了下来，一贯绅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冲苏青和郑重道:“苏博士，您不用理会他。” “我使用的网络是贵公司提供的wifi系统，参会的人员这么多，这个朋友竟然能轻松找到我的信息端口并成功进|入，苏某有一点点好奇心。” 见苏青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马哈茂德更加紧张。 狂妄的对话风格，令人恼火的头像，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除了那个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本领和胆子！ “苏博士，是我们的防范做的不够，让人打扰了您休息，我深表歉意，您不必……” 马哈茂德的话没说完，MSN又跳出一条新消息，是一个网络链接，下面的话更是言简意赅:attack-defense，one to one！ 苏青和饶有兴味地点开链接，马哈茂德差点晕过去，居然是瓦利德面向全世界的个人界面。 苏青和有些为难地看看马哈茂德，又敲了一个单词，Sure？ 得到了确切回答之后，苏青和看了看马哈茂德，“您要不要暂时封锁这个页面的访问权限？”说完他看看手表，“二十分钟就可以。” 看苏青和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马哈茂德不禁有些气闷，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傲慢么？全公司最严密的系统，他不相信这个三十不到的毛头小子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攻陷。 “这……”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立刻报告给正在别国商谈的瓦利德。 只是这迟疑的工夫，那端就有些不耐烦，几声夸张的李小龙怪叫之后，苏青和电脑上又出现了“钞票雨”一样的景象，只不过，这次屏幕上闪动的都是罗小芙和韩元的照片。 苏青和脸上的笑意瞬间不见了，乌黑的眸子里点染着明显的鄙薄与寒意，坐在电脑前，右手轻轻滑动鼠标，左手在键盘上配合着敲击，图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瓦利德的个人界面，接着一瞬间的工夫，屏幕又是一片漆黑，白色的字母符号飞快闪过，看得马哈茂德眼花缭乱。 “苏博士？”他的声音不低，苏青和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键盘上原本轻巧的敲击声也变得有几分诡异。 马哈茂德的额上冒出冷汗。他知道此时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挑衅苏青和的，在他的印象里，做学问的人多半一根筋，此番被激怒，万一公司财务信息落入国王手中，整个瓦利德集团便会风雨飘摇。 犹豫片刻，马哈茂德还是将事情报告给瓦利德的随行秘书，毕竟能阻止电脑那端的混世魔王的，就只有这个血缘上的父亲了。 电话打完，马哈茂德看到苏青和的操作明显减少了，只有右手在键盘上偶尔敲击几下，左手食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苏青和的脸上看不出喜悦或者紧张，只有电脑界面还在飞速切换。 两人针对同一系统，苏青和攻击，那个人防御，马哈茂德盯着屏幕，结果似乎就在眼前了。 忽然屏幕一黑，两秒没有了反应。马哈茂德几乎以为苏青和输了，却见他手指哒哒哒地敲了三下，似乎算出了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一串字母飞快敲下，鼠标一点，“哗”，屏幕亮起。 马哈茂德的呼吸停了两拍，原本阿拉伯文和英文对应的文字如今全变成了中文，而那张瓦利德标准的证件照，竟被替换成了他自己！ “对不住，临时使用了您的照片。”苏青和歉意地站起身，“不过照片下，我加了说明，您的名字我直译的，不知道翻译错了没有。”苏青和点了两下空格键，传出了一句纯正的汉语，“马哈茂德！” 马哈茂德干笑两声，偷眼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苏博士的技术水平，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这样就听苏青和的话提前限制访问了。 “我设置了时间保护，20分钟一到，系统会自动复原。”见马哈茂德明显松了口气，苏青和又补充道:“不过……前提是对面的朋友也释放控制，他若是一直不从系统里退出来，我也没办法。” 苏青和耸了耸肩，“毕竟，这个朋友的水平也不错，我想您应该能尽快找到他吧？” 见马哈茂德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苏青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同他握了握手，“谢谢贵公司这样的安排，很愉快的一次切磋。” “苏博士，这绝不是我们的安排！”马哈茂德大惊失色，这样的误会是一定要澄清的。 苏青和还是礼貌地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份‘惊喜’我很喜欢，所以这个……”苏青和将支票推到马哈茂德面前，“还请您收回去。” —————— 苏苏技术碾压。下一章，熊孩子就会正面出现了，大家希望他是什么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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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22） 项目的程序又出了问题，尹城一天打了三遍电话。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苏青和也不愿再和瓦利德集团有过深的接触，便直接订了机票，准备第二天下午就直接回北京。 凌晨三点，苏青和被一连串的布谷鸟叫声吵醒了。 这一次信息是直接传到手机上的，没有惯常的代码，也没有试探，单刀直入: Terry，Help！ 苏青和睡眼朦胧地冷哼一声，刚要把手机静音，就接收到一条23秒的语音。 苏青和犹豫了一下，没理睬，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再醒来，却已经是九点钟了，闹钟没响？ 苏青和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没电了。 想到昨晚的事，苏青和暗暗皱了皱眉，果然，才一插上电源，HK的信息就一条接着一条传了过来。 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点开了语音，HK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承认，你的技术比我好，我输了……” 苏青和怔住了，和HK斗智斗勇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未经处理的原声，粗重的嗓音显得很疲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很让苏青和没有想到的是HK的态度，在苏青和的想象里，HK一定是个死不悔改绝不认输的人。 “可是我不佩服你！你居然算计我！真主诅咒你！……啪……”HK的声音有几分吃力，末尾那奇怪的声响让苏青和一愣，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可是我不佩服你！你居然算计我！真主诅咒你！……啪……” 这一次苏青和听清了，那是鞭子或者藤条抽在皮肤上的声音。 下一条声音随后传来，“我……只是好奇……没有恶意……你都赢了为什么还让他打我！……” HK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的抽打声更加明显。 苏青和看了看信息发送的时间，第一条是3点21分，第二条是3点23分，而第三条信息的显示却是4点37…… 后面的语音更加嘈杂，也更短，由于HK特有的英语发音，有好几条苏青和听了几次都没听清。 “Beg for mercy，please！Help！”最后一条，五点半。 苏青和反复听了两遍，大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这可能是瓦利德集团的公关套路，也可能是HK升级版的恶作剧，抑或是马哈茂德的故意试探，毕竟那是瓦利德的亲儿子，总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十几岁的孩子随手就能处置几百万，想来待遇也不会差吧？他牛皮糖似的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吃点儿教训也是罪有应得吧？这次来沙特的目的不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还好吧？” 看看那句“Terry, Help！”苏青和犹豫良久，还是回了条消息过去。 两个小时，没有回应。 一个上午，苏青和看了无数次电话，脑子里时不时传来鞭子抽打的声响。 从酒店出来，苏青和还是没忍住。 “我一会儿就要回国了，需要我和马哈茂德联系一下吗？” 石沉大海。 苏青和才一到机场，布谷鸟声从衣兜里传来:“Terry！Turn round！” 苏青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转身，正对上一张青涩调皮的笑脸。 眼前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体格清瘦，一身略显宽大的运动装，正朝他咧嘴轻笑。 调皮大胆，无法无天，和苏青和的想象如出一辙，不必说一句话，他就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罪魁祸首”了。 “Doctor Su！Glad to meet you！”少年像遇见老朋友一般，拥住苏青和行了一个贴面礼。 虽然知道这是阿拉伯的习惯礼节，苏青和还是往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头道:“May I have your name？” “HK！You have guessed it. Right？”少年毫不见外，伸手就去拉苏青和的行李。 苏青和心里又涌起一种被骗的怒气，推开HK就往里走。 “等等！Terry！等等！”少年没想到苏青和反应如此强烈，连忙追过去贴在人身边，一脸讨好的笑容，“艾敏·瓦利德·本·塔拉勒·阿勒沙特，叫我艾敏或者HK都行！” 苏青和眉头蹙得更深，本能地觉得HK还在消遣他，艾敏是阿拉伯国家最常用的名字之一，语意是老实人。 苏青和脚步更快，对自己先前的妇人之仁颇为鄙视。 “苏博士！生气啦？这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问我名字的，我告诉你，你还要生气，这没道理呀！”艾敏拽着拉杆箱的提手不松开，笑嘻嘻道:“飞机都停飞了，你走得再快也没用啊！” 苏青和抬头，果然看到了不远处大屏幕上的显示，看向艾敏的眼神立刻有几分厌恶。 “不是我不是我！”艾敏连连摇头，“我知道飞机停飞了才来在这儿等你的。”说完又有些委屈地撅撅嘴，“你瞪我干什么？” “那谢谢你了。”苏青和语气冰冷，“不用送了，我去改签。” “不用那么麻烦。”艾敏指了指旁边的特殊通道:“瓦利德的私人飞机，我送你回去。” 见苏青和不信，执意要往里走，艾敏急得直挠头，“这次真没骗你！我以真主的名义起誓！” 苏青和脚步一顿，艾敏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牛皮糖一般求道:“我挺疼的，真没骗你……” 同马哈茂德确认了一次，苏青和才放心登机。 整个飞机是典型的阿拉伯装饰，器物摆设，杯碗盏碟均是精巧而奢华。 “给！”苏青和才一坐定，艾敏就把支票送了过来，“瓦利德的钱，不用白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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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青和第二次听他直呼父亲的名字，语气竟是这样明显的不屑，不禁有些诧异。 “我说过我不会要，这次不过是简单的学术交流而已。”苏青和没有接。 “算我求你行不行？” 艾敏没有坐，两只手向后拄着茶几，姿势有几分奇怪。 “他不讲道理的，你不收，就是我认错不诚恳。”艾敏见苏青和一脸不信的样子，伸手挽起袖子，“不信你看！” 这一看，苏青和不由吸了口凉气，艾敏脸上很瘦，胳膊竟更瘦，名副其实的皮包骨头。深褐色的皮肤上有明显的伤痕，没有血迹却都是紫斑，隆起在瘦弱的胳膊上，显得很狰狞。 “背上更多。”艾敏也不避讳，撩起衣服转身给苏青和看他脊背上的鞭痕，“你现在消气了吧？玩就玩嘛，你怎么还告状？” 背上的伤明显比胳膊上的严重，肿痕鳞次栉比，好些地方都破了皮。 虽然觉得艾敏之前的行径欠教训，可是看到这样的伤口，苏青和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伸手轻轻一碰，艾敏便一个激灵躲到一边。 “你父亲没给你上药？” “他不是我父亲！”吊儿郎当的表情不见了，少年像是只炸毛的猫，“你登机的时候没看到么？这架飞机叫5-KR！”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私人飞机，苏青和对它还是有几分了解的。5是瓦利德的幸运数字，K和R分别是他的儿子Khaled和女儿Reem的名字首字母。 “对不起，我以为……”苏青和一直以为HK就是Khaled。 “你只要记住他不是我父亲就可以了。”艾敏耸耸肩，脸上依旧是少年人的不羁。 若是别人，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总会或多或少地问上两句，可是苏青和却什么也没说，从行李箱里摸出一个药|瓶，那是利雅得专售的一种外|用|药，本来是买给林寅治腰伤的。 感觉自己的情绪像是打在棉花上，艾敏有些无趣。 苏青和对着蝌蚪一样的阿拉伯文研究了半天，才拆开包装，对艾敏说道:“天气热，我给你涂点药吧，免得发炎。” 艾敏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见苏青和一边认真地对照说明书，一边小心地摆弄手里的纱布和消毒液，本来有些笨拙的动作却看得艾敏有些莫名的鼻酸，鬼使神差地转身背坐，配合地撩起衣服。 “不对。”苏青和摇摇头，指着说明书道:“这里说，这种药……对流血的伤痕不适用，对瘀肿的效果最好。”说着给艾敏拽拽衣服，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先处理胳膊。” 那种药艾敏再熟悉不过，明知说明书上的文字被苏青和理解得过为刻板，可看着他认真得有些严肃的样子，竟觉得反驳不了，乖乖挽起袖子，将肿痕遍布的胳膊递了过去。 “我尽量轻一点，可能还会有点儿疼，你忍不住了就告诉我。” 苏青和没抬头，握着纱布竟不知从哪里下手。他之前给林然上药的次数也不少，也常常是皮开肉绽的，可是林然多半伤在屁股上，疼一疼也就过去了，这样深的伤在手臂上，是很容易打坏的。 艾敏木愣愣地伸着手臂，看着苏青和一边揉一边小心查看，只要他一缩手，苏青和的动作就慢下来，等他疼得轻些了再接着揉。 “嘶！”肿痕在手臂内侧的嫩肉上，艾敏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呼……”苏青和小心地对着伤口轻轻吹气，“这里有点破皮了，呼……” 手臂上的灼痛立刻被驱散了，艾敏眼眶一热，一大滴眼泪落在苏青和手上。 “很疼是吧？”苏青和抬头看他，“马上就好了。” 平平淡淡的话，甚至算不上安慰。 可是捅了天大的窟窿都不后悔的艾敏少爷，忽然就内疚起来，眼泪落得更凶，拼命摇头，嘴里却破天荒地说了声:“对不起……” ————— 苏博士，想过爱心泛滥的后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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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黑客】（23） 罗小芙一进家门，就看到全家福被重新镶了框，挂回了原来的位置，背景处的划痕似被仔细修补过，掩藏在水晶玻璃下，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脚踏垫边上是她的拖鞋，餐厅的灯亮着，房间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罗小芙有片刻的失神，自从罗老太太住院，林然住校，家里已经很久没开火了。 听到声响，林寅忙从厨房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满脸堆笑:“路上堵不堵？洗洗手，饭这就好了。” “不用了，我买了东西吃。”罗小芙努力扯扯嘴角，晃了下装蛋糕的纸袋。 “吃了饭再吃蛋糕，好吧？”林寅将袋子放在餐桌一角，随手将保温的盘子撤掉，筷子端端正正地摆好，殷勤讨好的样子仿佛十几岁的少年。 醋溜白菜、白灼芦笋、蒜香炒花甲，都是林寅的拿手菜。 坐在餐桌前，罗小芙心中苦涩。 刚结婚的时候，林寅的手艺比她好，李乐滢羡慕得不行，直夸她有福气，枕边人青梅竹马，体贴周到。可是后来，林寅的工作越来越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都不多，更不用说下厨房了。 看他胃病发作疼得满头是汗，罗小芙是真的心疼，看菜谱问中医，仔仔细细地学着煲汤蒸煮，从前切个土豆都会伤到手的她，如今一个人就能做出一桌年夜饭。可是，饭做好了，常常是她和林然两个人吃，后来林然读了高中，就变成了她一个人吃。 那天拿到母亲的病理诊断，她几乎是懵的，流泪的力气都没有。林寅打电话说回来吃晚饭，她强打着精神做了他爱吃的醋溜白菜，却心不在焉地划伤了手指。 结果，他尝也没尝。 筷子在盘子边停留片刻，终是没有夹，罗小芙闷闷地扒饭。 “尝尝芦笋，我看着挺新鲜的。”林寅给罗小芙夹菜，找话凑趣:“好久没做，手都有些生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尝尝~” 寻常的一句话，罗小芙听来竟有几分特别的意味，联想今天单位的听闻，不禁心中发堵，才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不好吃？那试试花甲，我没放辣椒。”林寅忙不迭地将那盘蒜香炒花甲挪了过来。 “……我饱了。” 见罗小芙神色怏怏地就要离席，林寅忙把蛋糕袋子拿过来，哄孩子般:“吃蛋糕，吃蛋糕。”熟练地拆开包装盒，手指却一顿:“巧克力的？” 罗小芙点了下头。 林寅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蛋糕和叉子推到罗小芙面前，又顺手将她没吃完的饭扣在自己碗里，逗趣道:“你吃西餐，我吃中餐，中西合璧。” 罗小芙鼻子忽地一酸。 大学的时候，林寅还不擅长吃西餐，拿着刀叉半天也切不开一块披萨，笨拙的样子把罗小芙逗的不行。 面对林寅的刻意示好，罗小芙很想配合着说点什么，毕竟他还顾念着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去医院看望了母亲。 可是，她只觉得喉咙干干的，只怕一开口就要哭出来。 面前的蛋糕被叉得一片狼藉。 “光是蛋糕吃不下是不是？家里没有酸奶了，我下楼去买！你等我~”林寅放下筷子就要出门。 “不用了！”罗小芙再也忍不住，转身去了客厅，任凭眼泪扑簌簌地落，只管在茶几下翻找。 “小芙！”林寅吃了一惊，他昨天睡在沙发上，那份照片鉴定书被他随手塞进报纸堆里。 拿着那份中英法三种文字的证明涵，罗小芙语气凄然:“林寅，要是没有这个，你还会修吗？” 她指着全家福的手指在颤抖。 “小芙……”从医院出来，林寅想了一路该怎样把误会解开，却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我的清白竟然需要英国法国去证明，林寅，你怎么能如此侮辱我？”证明函狠狠摔在林寅身上，罗小芙转身进了卫生间。 “小芙小芙！”透过磨玻璃，林寅看到罗小芙蹲靠在浴缸边，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林寅心痛难耐。 他原本想着好好吃一顿饭，再慢慢把事情和罗小芙说清楚，赔罪认错跪搓板他都认，谁让他伤了她的心。可是，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芙，把门打开听我说行吗？我知道我混|蛋，我该死，我没长眼睛，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听我解释好吗？小芙！” “小芙，我没有怀疑你，从来都没有！我那天口不择言只是在气我自己，我气自己没让你锦衣玉食，却让你担惊受怕……”林寅把脸贴在玻璃上，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小芙，我是怕，怕你不要我。” 哭声渐渐止住了。 林寅见她站起身，忙抹了把眼泪，只等着房门打开就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哗啦！” 罗小芙没有开门，反而一把拉上了帘子。 “小芙？”林寅下意识看了看温湿表，“你这几天不是不能洗澡吗？是要洗头发么，我帮你吧？小芙？” 开关拧到最右端，花洒的水流调到最大，急促的水声终于盖住了林寅的声音。 水流灌进耳朵，闷闷的似有回声，像极了那年夏天的大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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