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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南归(父子)[第2页]

作者:素色B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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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我没有要弃文的意思,这篇文我能写第二遍,能看出来,我是很喜欢的,只是很忙啦,我写文很慢,不怎么能保持更新速度。现在能这么更完全是托以前初稿的福啊~~~~
(十五)
“我从小在南方长大,那里的树一年都是绿的,有一条小河从门前经过……”
明眸皓齿的女子笑意宛然。
“以后我带你回江南,在桃山下买一座小院子。”
年少的易寻这般承诺。
……
回忆如流水,过了多少年那女子的音容笑貌依然鲜明。
他失了言语,黑眸里沉的不见底。
南归怒目圆睁,他以为易寻只是寻常的江湖中人。可他连面都没露,惩治了师爷父子,县令徐怀仁巴巴的赶来拜访,还要送他宅院!
“可我娘在这个北方的苦寒小县城里死了啊!”南归泪流满面,发疯似的朝易寻咆哮,“你这么有权有势你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他痛恨当年的自己,若不是因为他染上瘟疫,他娘也不会为了照顾他也染上瘟疫,若不是因为他当年太弱小,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他娘抬进隔离区,死生由命!
“我……找了你们十几年……”
易寻张张嘴,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来,嗓子里干涩的如同有一团火。
他这么些年一直以为南归他们去了江南,一路南下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却不想他们一直在离他如此相近的地方。
“有什么用呢?那个等你带她回江南的人不在了啊。”
南归霍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易寻,“你现在找来有什么用?”
他眼里的凶狠一闪而过,复而又撇着嘴,委屈的像是被所有人欺负的小孩子。
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呢?我娘死了,因为我们买不起被他们哄抬价格的药……因为这个冷酷的残忍的世道。
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呢?我已经长大了啊。
他小时候老是问他娘为什么他没有爹,他娘有时候会告诉他他爹也在找他们,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抱着他哭。
他手忙脚乱帮他娘擦眼泪,拍拍她的脸安慰说,再哭就不美啦。
他不再哭着同他娘说,谁谁谁又欺负他了,他又和谁谁谁打架了。
可是,连蒋正那种人都有爹护着。
为什么他没有?
“你为什么才来啊!”
南归神色平静泪流满面,少年清透的嗓音却带着浓浓的哭腔,无理却闹般的指责。
易寻快步上前,将少年瘦削伶仃的单薄身体揽在怀里。
少年瞳孔分明的眼里不停的掉落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像是砸在易寻心上。
他所有的难过与委屈十倍百倍的反馈在易寻心里。
易寻抱着少年的背脊微微弯曲,仿佛时光苍老,英雄迟暮。
他嗓音沙哑,低声安抚,“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影退避一旁,南归的声声指责和先生低沉的道歉安抚,一字不落。
他抬头望着空中铅灰色沉沉叠叠的云层,忽觉时光轻慢,在失了平衡公允的世道里,这一方小小的院落,平和宁静。
他敬仰如神袛般的先生,平凡如所有的父亲。
(十六)
北地的秋天过得极快,天气以一天一个模样的速度豪迈地奔向寒冬,南归百无聊赖地缩在屋子里抱着炉火不撒手。
易寻推开门,带进来一身的寒气,嗓音温和带着些许的笑意,“想不想出去逛逛?今日好像是赶集的日子?”
南归纠结着一张小脸,他说出去便出去,那也太没面子了。可十五岁的少年正是爱好热闹的年纪,清透的眼中带着期待又藏着别扭。
易寻还是笑,“听说近来悦来茶肆的说书人又在讲新的故事,想不想去听听?”
南归眸光微亮,安宁县现在不过二百来户人家,闭塞的很,南归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跑到悦来茶肆去听说书人讲那些英雄故事儿女情长。那时候他没钱买茶,人也小,就扒拉着窗口听,好在说书人的声音洪亮,隔得远也听得清楚。说书人独有的腔调总是能给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在添上三分的色彩,让人心驰神往。
后来他长大一点,他娘就会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和他听见的不一样,坏人远比好人要多得多。
他就问为什么说书先生讲的都是好人呢?
他娘想了想就说,因为好人少啊,所以做了好事就会被宣扬出来,如果都是好人大家都做好事,那就不用被人编成故事了啊,嗯——大概就是物以稀为贵。
他似懂非懂,他娘就摸摸他的脑袋说,我的南归不用做英雄,不用做大侠,也不用做大官,就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他问为什么。
记忆里,他娘沉默了许久,柔美的侧脸在烛光下明明灭灭,隔了好久才轻声叹息,因为很累……
南归回过神,易寻还在等着他,他迟疑片刻,还是随着易寻出了门。
偏僻的小县城里,唯有此时才觉得有一丝生气,一扫平日里沉闷的氛围。
街边的小商小贩挑着挑子,摆着些小县城里看不见的稀罕玩意儿,以前的南归是看也不会看的,因为自他娘去世以后,他过得穷困潦倒,反正又没钱买,索性便不看了。
今日的易寻仿佛带他出来就是为了给他添堵泼冷水的。
街角站着带熊皮帽子裹虎皮大衣的壮汉,整个人裹在各种皮毛里,活脱脱一个毛茸茸的大熊,真不愧他挑子里摆满了格式的皮毛制品,趁着大雪初停冬日寒冷正是卖这些的好时候。
南归拿起一副黑色护腕,突兀的就想着戴在易寻的手上应该很好看,已是深冬,易寻的衣物虽不单薄,可比起冬日的寒冷还是略显不足。念头只一转又被他压下。
“小兄弟眼光不凡啊,这是塞北的沙狐皮毛做的,我这其他的东西加起来也比不上它,只猎到一只才只做了一个护腕。”壮汉笑眯眯的,看南归的打扮,该是比较富裕的人家的孩子吧,更重要的是他身后站着的男人一身贵气,大概是一位不会还价的主。
而就是这么一位不会还价的主,慢悠悠出声,“这是不是塞北的沙狐暂且不论,处理皮毛的人手艺实在太差,若真是塞北沙狐,真是可惜。”
壮汉涨红了脸,却又无从反驳,大概是遇见懂行的了,他这狐狸毛的确处理的不好,不然也不会拿到这么个破县城来卖了。
南归悻悻放下,以往易寻从来不会说这些,只要他喜欢,易寻就会给他买。
走了一路,南归才知道,易寻不仅是嫌弃他选中的某一件东西,而是嫌弃他选中的所有东西。
他拿起折扇,易寻嫌弃,“比之江南回风楼里卖的差远了。”
他拿起匕首,易寻鄙视,“这么粗制滥造的兵器就是一块废铁。”
那些双眼发着光接待他们的老板,全都黑着脸送走了他们,没赶他们出去就是在保持商人最后的风度了。
……
南归气急败坏,冲着易寻嚷嚷,“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扫兴么?”
易寻眉眼平和,“去悦来茶肆。”
他们要了间雅间,所谓雅间也不过就是几圈草帘隔出的简易空间。南归愤愤点了一堆果脯糕点摆满了八仙桌,易寻没看他,兀自端着青瓷茶杯,说不出的韵雅自然。
那说书先生坐在大堂中央,青衫折扇,下巴上一撮山羊胡。
“且说当日江南王李两家,冲突日益加剧,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那云深阁的谢大侠千里驰援,一人一剑立在王家的正门前,李家百余人被打的是落花流水,四散奔逃。再说这云深阁,二十年前,亦正亦邪,行事诡异。近十年来却是做了不少善事,累积不少名声,在塞北一带声誉极旺。”
南归听了一耳朵,他歪着脑袋,“云深阁?不就是说的你们?”
“是。不过他知道的不过皮毛,还有许多杜撰的地方。”易寻放下茶杯,“感兴趣?”
南归想了想,“嗯……那个谢大侠是谁,他当真一个人就敌得过百多人?”
他们县里最厉害的周捕快亦不过是一个人能打十来人,收了不少徒弟。可在以一当百前就显得很是不够看了。
易寻瞟过南归亮晶晶的眸子,微不可查的撇撇嘴淡声说,“他口中的谢大侠是我师弟。他确实独身一人去了江南,也确实一个人站再李家百余人前,只不过并没有打起来罢了,也就不存在一个人打败李家百余人的事。”
“为什么?因为他很厉害,所以那些人害怕了么?”南归听得入神,那样快意恩仇的世界,散发着巨大的魅力。
“当然不是。”易寻淡笑,“他去了江南站在王家门前就代表着云深阁站在王家身后。”
南归眨眨眼,还是不太明白,他再问,易寻却不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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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喜欢电脑,没有该死的字数限制
平安夜快乐
二万五啦~
托存稿的福达到了这样的速度。
谢谢留下过痕迹的你们。
这是个难得的一直在我脑子里有个完整结尾的故事。
但愿能写出来。


我觉得……易爹……是个暖暖的爹吧?
是这样吧?
暖不暖——给句话~
(十七)
易寻带着南归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夜幕低垂,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南归默不作声,易寻目光深邃平静,仿若不惊波澜的海洋,历经了各式的悲喜。
易寻轻声问他,“除了这里,你去过别的地方么?”
南归微微歪着脑袋,自从他有记忆来就一直在这里,从未去过这座偏远小县城而外的地方,他所知道的外界大多来自别人口中,贫瘠而苍白,他咬咬嘴唇,低声道,“没有。”
易寻眸光穿过窗外,不知何时,这里又开始下起了雪,寂静无声如同这座封闭的小镇,不知岁月流逝,他淡淡开口,“南方的城市极少下雪,就算下了,也大多落到地上便化了。江南最大的城市叫京都,皇城巍峨雄伟金碧辉煌,城西的集市比这座小县城还要大,只要你想可以找到无数的奇珍异宝。最漂亮的叫佑宁,那里有蜿蜒的小河穿过城区,流经无数的人家。比这里更北的九溪山云深峰终年积雪不化,一年都是彻骨的寒冷,但在云深峰的山顶却有一眼天然的温泉。”
繁华的外界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像什么也看不清,南归想象不到易寻口中的外界,他抿抿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土包子,少年固执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你想不想去看看,去看看京都,去看看佑宁,去看看九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易寻望着南归,眸光深沉。
“你要离开了对么?”南归忽的轻声问他。
易寻张了张嘴,似乎变换了无数种措辞,可南归那样望着他,静默又执拗,他叹息,“是,我总有一天会离开。”
南归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他忽然有些明白他娘为什么说,只愿他做一个平凡的人,原来所谓侠者都如易寻这般么?一生都步履不停,让他娘枯等了一生。
“你要走就走,我能拦着你么?云深阁主。”南归讥诮地勾了勾嘴角,“您日理万机,我不过一个跑堂的,从没想要高官厚禄,行侠仗义。”
“南归。”易寻眉峰微拧,“我不要求你名垂青史,也不要求你行侠仗义。你可以平凡,但至少不要平庸,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做一个跑堂的,受人欺负?我活着可以护佑你,可终究父母会离去,孩子会长大,你会和我一样,有自己的儿女,你要怎么保护他们?”
他刚找到南归时,少年瘦小的如孩童,养了两个月,长胖了不少。当年小小的婴儿早已不复,他已经十五岁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应该保护他,也应该教他如何保护自己。
南归见过的易寻大多是温和的,极少有这么尖锐的时刻,咄咄逼人。更让人难过的是,他突然意识到易寻也会死,就像他娘一样会离开他。
他倏然暴躁起来,“是,这破县城就是这样,我也比不上您见多识广。我也没什么雄心壮志,这辈子唯一的追求就是当个山大王,你要看不惯,我们一拍两散。”
易寻忽的寒了眉眼,“我说过,你要是敢去做土匪我就打断你的腿不是同你玩笑。”
俊逸的面容带着寒意,颇有一些铁血铿锵的意味。
“那你就来啊!”南归毫不示弱,汹涌的愤怒在胸口激荡冲撞,
易寻眸光明灭不定,父子俩最终不欢而散。
入冬后的安宁县萧瑟衰败,低矮的山线起起伏伏,延伸至远方陡然拔高,高耸的山峰云遮雾绕不甚清晰。
易寻极目远眺,像是专注于巍巍高山又像是神游物外。
林影拿着云深阁刚刚送过来的账本,“先生。”
易寻瞥了一眼,没接,兴致缺缺的,“我不看了,这个月的收入照例送七层到冼州。”
“是。”林影收回账本,悄悄地退了出去。
南归和易寻不欢而散后,都默契地避开了那天的谈话,可父子俩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南归冷冰冰地距易寻于千里之外。
易寻说过要走的第七天,南归忽的从睡梦中惊醒,他睡相向来不好,宽大的被子皱巴巴的掉了一大半在地上,身体无知不觉间凉了一个大半。
暗淡的天光稀稀疏疏的散了进来,院子里静悄悄地,他侧过耳朵,听不见剑锋划破虚空的沉啸声,也听不见易寻轻若却明晰的脚步声。
南归随手披了件外衣推开门。
那株快要枯死的桃树病歪歪的,他四下望了望,半个人影也没有,仿佛浮云散去,易寻和林影如同他的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这方小小的院子忽然间显得有些空荡,南归木着微微苍白的脸朝前厅走去,老旧的桌面上放着一页薄纸,轻飘飘的。
他抓起那张纸,纸上的字飘逸潇洒,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南归,他的名字,认得,去什么县,不什么归,不认得了。
他抿抿嘴,抓着信纸冲到巷口的药铺。
卖假药的正在整理他的药柜,骤然看见他吓了一跳,“你过夏天呐!”
南归不接他的话,将信递给他,“你看看,写了什么。”
卖假药的颤着手接过信,倒不是这张纸有多重,只是眼前的少年,视线执拗地落在他手中,发着狠好像随时都要扑上来撕碎他!
他胡乱瞟了两眼,逃命似的把信塞回南归手里。
少年拽着信纸的手森然青白,嗓音嘶哑干涩仿佛磨砺着坚硬细小的砂砾,“信上……说什么了?”
“哦。”卖假药的掸了掸衣服,随口答道,“就说走了,不回来了。”
————————
我怎么能写暖爹!摔!
好吧……可能是百度在抽风吧……我这边是能看见的
唉??
为什么都喜欢深潜呢……
这样发文真的很痛苦……
下雪了!降温了!爪爪要冻僵了!
注意保暖!


(十九)
冼州雸郴县。
郊外,干冷的风刮过光秃秃的嶙峋枝桠,落叶在地上枯败腐烂。
林影在方圆几里内安排好了暗卫,以确保在这短时间内,除非他的先生允许,谁也不能踏入这片树林。
空寂冷肃的树林里易寻负手而立,侧脸的轮廓俊逸飘渺,林影默立在他身后,低调却又隐隐带着锐利。
五年来,林影一直都是这般跟在易寻身后,沉稳低调,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隐在四周的暗卫没出手阻拦,任由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易寻跟前。
一身青衣的的中年男人在隔着易寻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翻身下马。
来人眉间挂着一丝烦闷,他心不在焉地朝易寻拱了拱手,“易阁主,别来无恙。”
易寻淡着眉眼,“任堂主。”
林影立在易寻身后,视线死死地锁在来人身上,易寻口中的任堂主乃是回风楼之人。云深阁与回风楼素无交集,亦无交情。
云深阁失了十五年的云深令突然出现,现在就在这人的手中。
任泽峰完全是因为十几年前先生行走江湖时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主动找上了门,却指名要见易寻。
任泽峰从来这里眉头就未舒展开,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开口。
易寻微微垂下眼,淡声询问,“任堂主要如何才肯归还云深令?”
云深令于云深阁意义重大,拿着它就能在阁中不知情的情况下调动半数的力量,易寻绝不能让他落入别的人手中。
任泽峰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铁牌,躬身一拜,“请易阁主助我脱困。”
易寻还未答应就奉还云深令,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
易寻没动,“回风楼的任堂主,需要我帮忙么?”
任泽峰苦笑,“回风楼早已不是那个回风楼了,或者说,是我从来没看清过它”
易寻沉默一瞬,接过云深令,“好。”
三日后,易寻回到安宁县。
南归的小院门扉轻掩,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推门进来,炉子冷冰冰的积了一层薄灰,屋子里一点也没乱,南归的衣服不见了。
易寻闭闭眼,压下眸中汹涌翻滚的情绪,声音低沉,“林影。”
“先生。”林影轻声回答。
“去找!”易寻在睁眼,那双眼睛里黑漆漆的泛着微冷的怒意。
“是。”
不过半日,林影就带回了南归的消息。
“先生,有人看见小公子几天前向西去了。属下已经派人沿途去寻了。”
易寻阖着眼,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咚咚轻响。
西边?
半响,他霍然睁开眼,“去无名山。”
无名山上。
来了个小南归,楼庆余心情大好,运气也大好,猎到了一头膘肥体壮的野猪。
大堂中间的八仙桌上摆上酒菜,正中间是一只焦黄酥脆的烤鸡,边上是一大盆的香辣野猪肉,在这冬日里尤为的讨喜。全是方诚明做的,听楼老大说他家里是御厨出身,几年前家里遭了难,才被他捡到了山上来。
“来来来,南归啊,不要客气,入了我无名山寨大家都是亲兄弟。”
楼庆余熟捻的揽着南归的肩膀。
哗——山风灌了满室,夹杂着细碎的雪花。
“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
——————————
十八节在218楼的回复里~
(二十)
来人嗓音淡漠,一点情绪也不带。
南归愣愣转头,易寻不疾不徐的走进来,林影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呆愣愣的看着他,就在几天前,他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易寻从短短的人生里抹去!
“你骂谁呢!”楼庆余被拨了脸面,羞愤不已。
“大王大王。”南归蹭到楼庆余身边,“让他们交出钱财再赶下山就行了吧。”
在南归心里楼庆余的地位高的不可思议,问天下谁最厉害,他一定会说楼庆余。
楼庆余狠狠剜了易寻一眼,回身拿了他放在刀架上的大刀,直直指着易寻,“喂,我无名山寨也敢闯!把身上的钱教出来,留你一条命。”
南归被他气势一骇,扪心自问易寻这段时间对他还算不错,生怕楼庆余一个手抖给他砍了,“大王大王,你小心点,别把人打死了。”
站在角落的林影眸光凶狠,小小山贼也敢把刀锋对着先生!
身形微动就要上前废了这人的手,易寻微微抬手。
他解下林影腰间长剑并未拔剑出鞘。黑色质朴的长剑握在他手里仿若浑然天成,而那长剑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骇人的气势霍然荡开。
屋内众人齐齐后退一步,林影微微心惊,许久不见先生动怒了。
易寻再抬眼,终于把目光从南归身上移到楼庆余身上。
那样的目光,比天寒地冻的十二月还要在冷上三分!
易寻身形微动,蓦地消失在原地。楼庆余一阵胆寒,再眨眼,易寻已经在他身前,他无意识的将刀挡在身前。
沉重的铁刀猝然断裂,平滑的缺口在楼庆余眼前乍现!
楼庆余额前发丝飘落不少,然而易寻未出鞘的剑并未挨着他,是剑气,无形的剑气!
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不同于他以往打劫的那些商贾,易寻是他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人。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大侠饶命啊!”
楼庆余丢盔弃甲,南归目瞪口呆。
易寻原来这么厉害!山大王原来这么弱!
楼庆余和另外五个人被林影看着,一个个都规规矩矩蹲在墙角。南归也得了易寻冷脸,站在他手边不敢动。
易寻是唯一坐着的人,他随意捡了一双筷子,施施然挟过一只鸡腿,“正好还没吃饭,林影过来一起。”
林影应声坐到易寻下首。
南归咽咽口水,这是他们今天逮到的唯一一只鸡!他愤愤瞪着易寻,恨不得把他的筷子抢下来。
楼庆余看着十分肉疼,安宁县越来越穷,越来越闭塞,他们也越来越穷,靠着无名山听天由命,冬天本就不好打猎,诚明都瘦了!
他舔着脸笑得十分谄媚狗腿,“大侠过奖!老二的手艺那是没话说,您吃好喝——好……”
他最后的一个好字卡在喉咙里,因为易寻手里的一只筷子已经插在他的脚边。
楼庆余缩着脖子,把自己挺拔的身子团成乌龟,还是静止的乌龟,一丝声儿也没有。
易寻自顾自吃完,放下筷子,淡淡朝林影吩咐,“去,给我寻根荆条来。”
林影默默瞅了垂头站在一旁的南归,不禁扼腕叹息,作!太能作!
林影能给易寻做影卫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此时此刻就充分的体现出来,不过片刻就拿了一根黄荆条,更是综合了南归的小身板和先生的手劲仔细筛选过的。
南归一脸惊悚,他特别想抱着易寻大腿告诉他黄荆条和他的身份气质一点也不符合。易寻待他不说百依百顺,但也是随着他的心意迁就他。
南归气沉丹田,还是不想对易寻认怂,憋了半天,干巴巴的说,“有话好好说……哈哈……我就是骑马出来散个步,看这无名山山青水秀……”
满山凋落萧瑟的景色异常尴尬,易寻看着他,眼里甚至还含着笑。
南归偷偷抬眼瞄他的脸色,“他们热情好客,我……我就来坐坐交个朋友嘛……嘿嘿……”
刚见面就拿刀问候的热情好客。
“你觉得我信吗?”易寻眼角带笑。
南归想了想,回答的十分诚恳,“我觉得你可以信。”
——————————
手机版这个字数限制实在是太讨厌了……
(二十一)
易寻没回答他,起身理了理衣袍,拿过林影手里的食指粗细的黄荆条,他挥了挥颇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南归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易寻伸手一捞,拎过南归衣领就给他带到旁边的屋子,也不知是谁的房间。
易寻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南归当日在茶肆给他下药是为了抢了马上山落草,那他当真是傻子。
“那天在城外,你就想上这无名山来对吧。”易寻语气飘渺,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南归脸上的笑忽的垮下去,既然易寻知道了,他也懒得在胡扯。
“对啊,我就是想要到这山上做个山贼。既然你知道了,就赶紧下山吧。”南归扯扯嘴角,稚嫩瘦弱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成熟,“免得你看不惯。”
易寻懒得搭理他的废话,抬眼平静地看着他,那双凤目冷冷的像坠着星辰般,透着一丝冷肃的光晕,他指指桌子淡声吩咐,“自己脱了裤子趴这儿,或者我帮你。”
“你真要打我!”
南归忍不住的有些无力,你这算什么呢?明明是你要走,也是你留了书信说不回来了。所以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现在又为什么找到无名山上来,还刚见面就要打他?
易寻不打算再和南归废话,上前反剪了少年的双手就将南归压倒在桌沿,拉着裤子一扯,少年的臀部裸露在眼前。
易寻片刻不拖沓,抬手就抽在南归的屁股上。
“嗷——易寻!你凭什么打我!你放开我!”
他又羞又疼,对着易寻直呼其名,既然没有办法共存,那就当做从来没重逢过好了!
易寻眉间的寒意又重了三分,沉寂的可怕,修长的手指快如闪电的往南归颈间一点,少年的叫嚷声戛然而止。
南归张了张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低沉哀切,像只濒死的小兽。
他猛地挣扎,尖锐的疼痛在身后蔓延,像是透过皮肤渗透进肌肉的深处。
易寻手上用力,按的南归动不了分毫,如果南归回头就能看到易寻冷若冰霜的英挺面孔,易寻冷着眼,看着少年臀峰顷刻间鼓起一道肿痕。
他一点也不给南归喘息的时间,拿捏着力道抽在他屁股上。
以他的内力,就算林影给他的是一根布条,他也能打的南归皮开肉绽,可他只是想给南归一个教训。
“唔——呜呜……”
少年呜呜咽咽,甚至连哭喊也做不到,也挣扎不开,只能生生的抗下易寻落在臀肉上的荆条。烈痛一阵阵的炸开,一条又一条的血红棱子浮现在臀上。
身后的责打片刻也不停息,南归涕泗横流,疼得腿打颤。易寻按着他,他只能靠着不停的蹬腿来缓解微不可计的疼痛。
少年光裸的屁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红肿的皮肤上凌乱着一条条狭长的肿痕。
他挣扎得累了,仿佛失了生机的稻草人娃娃,死寂一般的趴在桌上。
少年的瞳孔空茫无神,失了焦距,怔怔地盯着前方。清透的泪水无声无息滚落,源源不断似乎没有尽头。
南归脑子里迷糊混乱,当所有的愤怒与怨恨都平息,仿佛浪潮褪去,只留下白色的破碎的泡沫,有点难过又有点委屈,就像他娘走后的那几年,他自己一个人,被欺负也要忍着,只是想要活下去。
耳边静默无声,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努力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像是失了庇护,独自艰难的幼崽,少年人的身形更加显得单薄瘦削。
————————————
嘿哈~拍来啦!
(二十二)
楼庆余蹲在角落听着南归一声儿接着一声儿的哭嚎,又忽然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哭的压抑低沉,心惊胆战,这是严刑逼供呢?
“大……大侠……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交待,别严刑逼供!”楼庆余不动声色的将方诚明护在身后。
林影好笑,当山贼当到这种地步,在山贼界里简直是耻辱,“放心,轮不上你。”
里面忽然没了声儿,楼庆余满脸惊恐,不会打死了吧!
易寻站在南归身后,攥着荆条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是扭动的黑蛇。
他默默的给南归穿上裤子,将半大的少年揽在怀里,仔仔细细给南归擦了脸。
南归偏着头躲来躲去,第一次易寻在他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怨愤。
“我就几日不在,你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易寻眸光淡然。
南归虚虚的睁开眼,瞳孔亮晶晶的凝着透亮的泪珠,他撇撇嘴,“你走就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他低垂着头,又想到了易寻留的那封信,心里又酸又涩堵得厉害。
易寻敛眉,“我不回来可不就遂了你的意?”
南归怒,“你说不会来的,怎么就成了我的责任。”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易寻莫名,眸光在南归湿透的小脸上打了个来回,勾了勾嘴角,“我如果走了,能少了你。”
南归愣了愣,脸颊忽然腾起一阵热意,继而更为恼怒地瞪着易寻,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敢怒不敢言。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林影偏头看南归,不错,还能自己走出来,他当年挨先生一顿揍,可是直接被人给抬回去的。
南归要能知道林影的庆幸能糊他一脸。可惜他不知道,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是艰难,疼得呲牙咧嘴。诚然南归生活的很艰难,可从没人揍过他。
易寻回头望他,眉峰微拧,他转过身蹲在南归身前,“上来,我背你。”
南归一愣,两条眉毛拧又拧,想着下山那么长一段路,利索的爬到易寻背上。
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南归忽然有些困,歇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先生。”林影垂下头,“这些人怎么处置?”
“先带回去。”易寻将南归往上送了送。
“是,先生,要不……我来背南归吧。”林影迟疑。
“不用。”易寻抬脚出了门。
夜里深山寂寥,山风呼啸,月华融融浸满山间。
南归趴在易寻背上,屁股疼得火烧火燎,昏昏欲睡。
“南归?”易寻轻声唤他,“别睡着了,小心着凉。”
“唔……”南归迷迷糊糊,“疼着呢,睡不着。”
易寻无声笑笑,他当年离开的时候,南归还小小的裹在襁褓里,身子软软的像个小肉包。十多年岁月蹉跎,背上的少年骨瘦伶仃,全然不似当年白胖的奶娃娃。
(二十三)
易寻背着南归走了一路,直到月上中天。
易寻他们有马骑,楼庆余几人却只能走路,一路行来全靠两条腿,走到南归家两条腿几乎不是自己的。
“把他们带去问话。”易寻背着南归立于台阶上淡声吩咐。
“是。”林影沉声回应。
易寻带着南归进了屋,安宁县的木匠技艺不精修建房屋极慢,他们住的还是南归的那间破屋子。
南归跳到地上,臀腿忽然用力拉扯着伤处疼得呲牙咧嘴,他剜了易寻一眼,屁股上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易寻不久前的恶行,所以他的控诉仅限于瞪瞪易寻。
他哆嗦着腿爬到床上躺着,短短个把月,易寻就揍了他三次,还打碎了他上山投靠山大王的美梦,直接把山大王给绑下山,无名山没了山大王他投靠谁呢?
他一定和易寻有仇,一定有仇!
“南归?”
床边塌陷一块,易寻坐到南归旁边,南归一点也不想和易寻说话,又没胆子给易寻赶出去,索性把脑袋闷在枕头里。
“我睡着了,别来烦我。”南归声音闷闷传出。
易寻眉尾轻挑,直接抬手拉开被子一角,褪下少年的裤子露出红肿的屁股,那些凌乱狭长的肿痕隐隐泛着青紫。
南归骤然慌了也不管屁股疼不疼,一骨碌爬起来捂着屁股,满脸惊悚的望着易寻。
“你还想打我?”
易寻抿着唇掩住笑意,“趴着,我给你上药。”
南归倏然松了口气,他摆摆手,“不用你,我自己来。”
易寻拿着清风露坐的四平八稳,他眯眯眼,神色莫名。
“要是我动手,可不一定是上药了,我说过敢去做土匪在可是要打断腿的,看你这活蹦乱跳的……”
易寻理了理袖子,慢慢悠悠的威胁道。
唔!南归一口气没喘上来,黝黑的眼睛瞪的溜圆,像一只被猫戏耍的小老鼠。
他望着易寻,试图分辨易寻说的是真是假,可易寻冷着脸的模样实在有些骇人。
易寻话音未落,就见南归期期艾艾委委屈屈的趴在床上,就是嘴上还恶狠狠的,“赶紧给我上药,我要睡觉了。”
易寻在南归看不见的地方展颜一笑,在俊雅的面容上如清风过林。
身后的手温暖有力动作轻柔,南归心底升起奇妙的温暖,就像一路回来易寻宽阔的肩背传来的体温,和他娘掌心细细的温暖不同。
林影受命带楼庆余去问话,刚带着人走出南归的小院子,齐刷刷七条黑色人影挡住去路。
无形凌厉的杀意猝然炸开!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亡命之徒。
楼庆余倏然竖起来寒毛,不动神色地将方诚明护在身后,他见识过易寻的武功,眼前这人应该是易寻的手下,身手大抵超不过易寻。
一对七,怎么看也没有压倒的优势。
楼庆余眼皮一跳,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很想高呼好汉救命,可林影距他不过一步,抬手就能取了他的小命,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他打定主意,微不可查的往后一退,拉开距离。
七条人影有一次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楼庆余暗自咋舌,这江湖中人都这么虚伪么?还要先礼后兵?还不如他们这群土匪,瞄准目标拔刀就上,打不过就逃绝不恋战绝不在意什么狗 屁气节?那玩意儿,和土匪配么?不配啊!
“统领大人!”
林影微微点头,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楼庆余一阵暗喜,还好没轻举妄动,继而又是欲哭无泪,面对这么多人怎么逃呢?
(二十四)
先生的护卫自然不止他一人,而林影作为唯一的影卫,亦是所有暗卫的统领。眼前七人也不是全部的暗卫,只是他们所司是先生的安全。
边上不起眼的娃娃脸少年蹦到林影面前。
“三哥,先生呢?”娃娃脸少年眉眼弯弯,提及先生,纯然的瞳孔里是全然的崇拜。
“带这些人进去。”林影向另外六人吩咐。
“是。”黑衣暗卫躬身行礼,悄无声息的带着楼庆余一行人进了没修好的房屋。
院落里静悄悄的只剩林影和娃娃脸少年。
“小七。”林影微叹,“先生就在旁边的屋里。”
暗卫也有优劣之分,在他们还在讲武堂识文断字习剑练武的时候,就分了等级。林影和小七是天字甲等,林影要比小七早进讲武堂,在他们那批学生里林影年岁排第三,各项功课却都是第一,所以他成了先生的影卫。
小七今年不过十七,仅此南归大了两岁。林影对他很爱护,所以至今仍是心思单纯的模样。
“这么间破屋子!?”小七瞪大了眼,他家先生怎么也不用在这里委屈吧!
“小七。”林影神色微敛,“慎言,那是小公子的屋子,再者先生正在修缮,很快就不是破屋子了。”
“小公子?什么小公子?”小七双眼放空不知所云,他几日前刚来,连安宁县都没进就去了冼州,今天刚知道南归,还无比的好奇他们的先生竟背了一个小少年一路。
“自然是先生的公子。”林影语气飘渺,纤长的睫毛掩住变换的神色。
“三哥……”
小七震惊的不知所措,作为先生的暗卫他们自然知道先生一直在找什么人,可没想到先生找得竟是他的亲子。
他抬眼望向林影,他一直都知道,林影敬先生如父。青竹般挺拔瘦削的人,眸光落在远方绵延的山脉。
不过一个时辰,林影便拿到了楼庆余的口供。如先生所料,无名山寨有问题,县衙也同样有问题。
以楼庆余几人,说是乌合之众都抬举了他们,不过几个毛头小子,在无名山上做了几年土匪,如何有能力让官府束手无策,让安宁县民生凋敝?
他随先生去寻南归,那无名山寨穷的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林影敲敲供词,这当中到底有安宁县的官府几分关系?他闭闭眼,眼中戾气横生,这腐朽的统治,何时才能被彻底溃烂!
第二日林影将楼庆余的口供交到易寻手里。
易寻立于阶前,大致看了看,淡声道,“继续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牵连进来。”
“是。”林影躬身。
小七护卫的同时,一直悄悄的望着南归的小破院,没见着南归,也没见着先生烧菜。
南归是一直趴床上睡觉,而昨日的那群土匪里,方诚明厨艺不错,被抓来做了厨子。
虽然他生性跳脱,先生虽不严苛却在他们心里积威甚重,小七还是不敢扯个借口去看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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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我今天为什么要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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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冬日的天空昏沉厚重,重重的云层无边无际,延伸至天边仿佛巨大的帘幕沉沉坠下。
南归的目光穿过窗框,几天不在,他的小院里好像多了许多人,把他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的。
今天易寻端来的早餐和平日里的不一样,倒和无名山上的味道相同。
是方诚明做的,南归肯定。
方诚明自然是不会特地跑来给他们当厨子,那只有一个解释,易寻他们将方诚明带下了山。
昨晚在山上他被易寻揍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得也不太清楚无名山寨发生了什么——
楼老大和方诚明——
南归咬咬牙,一瘸一拐的爬下床。
推开门,有几个陌生的面孔,见了他微微颔首又各自做各自的事。
小七趴在树上,看见南归出来登时来了精神。
那传闻中的小公子看上去有些瘦弱,侧脸的弧度远远看去和先生有七八分的相似。
单薄的少年踉跄着进了厨房。
这是……饿了?小七汗颜。
方诚明连同无名山上的所有人都被易寻命人带下了山,来了安宁县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做厨子,而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做厨子——楼老大还在他们手里——
嘎吱——一声响,寒风灌了满室,方诚明顿时冷的一哆嗦。
而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个——给无名山寨带来灾祸的少年立在门框里,踟蹰不前。
——————————
不行了,写不出来了,晚安~
(二十六)
南归站在门前,那坐着的斯文青年抬头望过来,清透的眸子平静而愤怒,视线冷的如同十二月的凛冽寒风。
一时间,他竟然迈不开前进的步伐。
不大的厨房里只有柴禾燃烧的哔波声,还有泥炉子上煨着的瓦罐噗噗的沸腾着,诱人的香味随着腾起的白雾充盈了整间屋子。
南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拉出一个难看的笑,“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方诚明冷冷的撇过脸,揭开瓦罐扔了些配料进去,声线淡漠,“给这家的小公子炖的鸡汤。不过我觉着该给他炖牛头汤才对。”
他转过脸,直视着南归,声音断了一瞬又冷冷的说,“听过吃哪儿补哪儿么?”
南归的肩忽然垮了下去,颓废又萎靡,他抿抿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找来。”
“可那些人找来了。”方诚明清晰的指出。
易寻来找他了,还抓了无名山寨的人,这是事实,南归没办法反驳。
南归咬牙,“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放了你们的。”
方诚明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楼庆余没南归想的那么惨,可也没好太多。
他们五个人,被林影关在了隔壁的院里,由暗卫看守。
楼庆余曾经企图逃过,可连门都没出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清楚的认识到了实力的差距后,他也就不再做不自量力的事,从昨天夜里,他没见过别人,也没见过方诚明,急得抓耳挠腮。
南归推开门的时候楼庆余正躺在床板上生闷气。
他看见南归的一瞬间,眼里是惊喜的,可也只有一瞬间。
南归掩上门,也不过去,小声问,“楼老大,你们还好么?”
楼庆余眸子微暗,门边的少年没什么生气,昨晚挨了打,走路都不太利索。
可……
他轻叹一声,走到南归身前,拍了拍少年的肩,“你见过诚明么?”
落在肩上的手半点也没有敌意,南归一惊,抬眼望向他,清透的瞳孔仿佛被点亮一般,熠熠生辉,“见过,他没事儿。”
少年一字一字的,仿佛承诺一般,“你放心,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楼庆余手下一空,那突然出现的少年,表决心一般的说了两句话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他一怔,摇了摇头,又躺回床板,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青年唇角微弯,关几天就关几天吧——只要诚明没事儿就好。
不是更新。
1.以前的朋友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能日更的人。尝试过,然后放弃了。我比较随心,偶尔也会很多更。
2.这篇文不弃,我会写完,但时间不保证。
3.望周知,我没有签约,也没人给我发稿费,写文完全是爱好,所以不要觉得我应该写了,应该更了,就像我也没要求谁必须给我写长评一样。
4.偶尔停下来是调剂,避免热情过头导致弃文。
5.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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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1: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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