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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沉溺(实践,恋人)[第4页] |
作者:Lucky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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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城市中,房间内。 柔和的灯,舒适的床,情人的手。 许向现在已经很困了。这段时间他的生物钟特别规律,平常这个点,不管宋弋一在公司加班还是陪在身旁,他都已经睡着了的。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把宋弋一的手从自己胸前拿开。稍稍直起身体,宽松的睡衣顺着光滑的皮肤垂下,遮住胸前微微立起的小珠。他离开宋弋一的胸膛,一手撑着床,抓过枕边的手机。双击屏幕,显示时间。他把亮着屏的手机举在宋弋一眼前,说,“我要睡觉了。” 宋弋一笑着把手机按下,说,“还早呢。” 许向任宋弋一抽掉手中的手机,只是道,“生物钟。” 宋弋一一手放在许向脑后,将他送向自己。他吻住许向的嘴角,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方探入,捏住刚刚已微微挺立的小巧的珠子,说,“真的不要?” 宋弋一一手冰凉碰在敏-感的部位,一手冰凉似乎透过发丝覆盖在头皮,许向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身体又是一颤,仿佛清醒了一些。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宋弋一的下唇,说,“你先去洗澡。” 宋弋一笑着答应,只是当他洗了澡出来的时候,许向已经睡着了。被子被他抱在怀里,整个后背没有一点遮盖。 宋弋一宠溺的摇摇头,重新调了空调的温度,关掉其他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他小心的爬上-床,挨着许向坐下。 宋弋一现在没有一丝睡意。他看着朦胧的灯光下,许向沉沉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段时间,这样的场景,上演过太多次了。 夜半,带着一身的疲惫下班。家里,客厅到房间,都是亮堂堂的样子。房间里,自己的情人抱着被子沉沉睡去,微微皱眉的样子似乎不满他太迟回家。手机掉落在一旁,有时候还停留在俄罗斯方块的游戏界面。然后他会动作尽量轻的洗漱,再帮自家情人把手机放在远离床的位置充电,最后轻手轻脚的把他拢在怀里,睡过去。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干脆就住在工作室算了。可每次想到许向,他又舍不得不回来了。 被揉了头发的许向没有醒,只是嘟喃了一声。 宋弋一无声的笑了。今晚许向睡着的样子没有皱着眉,应该是,开心的吧。 昨晚是这次竞争拢岸项目的最后机会,几个人都在工作室待到了天亮。期间所有人都没有睡,都很认真扛着讨论着修改着期待着。 宋弋一的后脑勺轻轻抵住墙壁。 可就是这样,还是没有拿到这个项目啊。说不可惜肯定是假的,谁不希望付出了就会有收获呢。更何况这是大家出来后的第一个目标,如果能拿下,士气也能高涨一些的。 拢岸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的眼底闪烁着的失望,彼此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之前不是没有预料过这样的结果,信心,也没有因此崩掉。 这段时间坚持了这么久,没有结果,就干脆都休息一段时间了。大家的能力,加上各自攒下经验和能力,虽然没能拿下这个项目,工作室后面怎么走,心里还是有底的。 宋弋一望着窗帘上的几点荧光,偶尔还能远远的听到一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他的视线落回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右上角闪烁着的绿色信号灯。 这个点,还有人发信息? 点开。 是差不多他在洗澡的时间,许向发来的信息: 『我今天吃了三顿外卖。 我本来可以吃一顿你做的早餐,点一份外卖当午餐,自己再弄晚餐的。 我很郁闷。 睡觉!』 宋弋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反复将信息看了几遍,感受着字里行间来自情人的『郁闷』,俯身一记轻吻落在睡着的许向的额头。 他伸手关掉最后的昏黄,把许向拢进怀里,轻声说,“这几天的时间都是你的。” |
宋弋一说,许向,我们只来一次,就真的只做了一次。 释放过后的两人,脸上是疲惫的满足。许向躺在宋弋一怀里,任由宋弋一的精-液从身后的地方缓缓流出。红肿的穴口,还有正在被占有的错觉。热烫的液体淌过,有些痒。许向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他一点都不介意浊白的液体把床单弄脏,反正宋弋一会洗的。 宋弋一揽着许向,困意竟然爬了上来。虽然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但毕竟是熬了这么长时间的,又睁眼到天亮,再释放一次,神经是彻彻底底的松下来了。他的手轻轻的揉着许向的头发,轻轻的,最后,动作停了下来。 “弋一。”许向唤他。 宋弋一半眯着眼,“嗯?” 许向说,“你手机响了。” “哦?”宋弋一眨了下眼,飘忽的意识恢复了清醒。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许向撑着床坐起来,忽略身后液体流得更快的说不清的感觉,伸手够到宋弋一的手机,给他递过去。 宋弋一接过手机,靠着枕头坐着。 “喂?”耷拉着眼皮。 “嗯。”睁开了双眼。 “嗯?”微皱起眉头。 “啊?”瞪大了双眼。 “好。”弯起了嘴角。 许向看着宋弋一的表情,听着那些单个的音节,摸不着一点头绪。但看他最后的样子,估摸着应该不是坏消息。他看着宋弋一挂掉电话,才问,“怎么了吗?” 宋弋一心情大好。他把许向拉过来,轻轻一吻落在他的嘴角,才笑着说,“工作室的同事打过来的电话。” “嗯。”许向乖乖的听着。 宋弋一继续说,“之前争取拢岸的项目,没拿到。今天拢岸那边打电话过来,给了我们另一个项目。没公开的,直接给我们。” 许向挑起一边眉,“哦?” 宋弋一揽着许向,说,“我们也挺意外的,这样一来,起点也不算低了。本来以为这个项目没拿下来,工作室再开始会更辛苦一些的。” 许向靠着宋弋一的胸膛,心下计划着待会给巫项炀打个电话。项炀哥,终究是疼他的呢。 宋弋一本以为许向会很兴奋,看着他一言不发的靠着自己,也有些意外了,“想什么呢嗯?” 许向摇摇头,抠着宋弋一的睡衣,嘟着嘴说,“拢岸怎么这时候给信息啊,不知道休息的吗。弋一,你又要回去工作了吗。” 宋弋一听着情人抱怨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原来是怕自己不陪他了啊。他捏住许向的鼻子,说,“今天工作日啊,现在是工作时间,拢岸这时候通知,没什么问题啊。我们工作室休息又不是所有公司都休息。” 许向皱了皱鼻头,说,“我天天在家学习,你又不休息,早就忘了星期几了。” 宋弋一笑的更开心了,这是在变相抱怨自己很久没好好陪他了吗。他把许向抱得更紧,说,“放心,这几天在家陪你。拢岸这个项目,不急。” 许向这才像个孩子一样笑开了。他拉着宋弋一说,“洗澡去,难受死了。” 宋弋一起身,一把抱起许向,笑着说,“我帮你洗。” 宋弋一还在洗澡。他给许向清理完身后,好脾气帮他洗了澡,伺候着他穿衣服,又回房间换上干净的床单,才去洗澡。 一身清爽的许向晃着脑袋,心情很好的把两片土司放进烤面包机。他调好时间,靠着墙,给巫项炀拨了个电话。 等待音才响了两声,巫项炀就接了。 “项炀哥,早。”许向的笑意隔着电话都藏不住。 许向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巫项炀也明了。他笑着说,“小向,还早呢,哥都开完两个会了。” 许向把两片烤好的土司放进盘子,又拿了两片放进去烤,说,“哥是大财主,我这个学生怎么能跟你比呢。” 巫项炀说,“你就嘴贫吧。” 许向眼角都是弯的,“谢谢项炀哥。” 巫项炀明白他的意思,他舒服的靠在宽大的办公椅背上,说,“小向,你提的那个项目,哥不能给他们。他们工作室刚成立,实在没办法拿这么大的项目合作。如果不是你提前打招呼,这种小工作室,在筛选的时候就直接被略过了。不过哥留意过他们的方案,确实是很不错,哥安排另一个项目给他们,有你的功劳,也不算是私心。” 许向得意的扬起嘴角,我的弋一,怎么会是错的选择呢。他靠着墙站着,一只脚提着拖鞋晃啊晃啊晃的,被宠着还要任性,他说,“项炀哥,你都赚那么多钱了,都不歇一下的吗。刚谈好那么大一个项目,这么快就让人家给你做下一个项目。钱又赚不完。” 巫项炀笑了,他说,“小向,你以为哥每天批批文件开开会就完了?集团那么多人,项目不运行起来,拿什么给他们发工资?再说了,这一个项目,我记得我跟助理说给他们缓几天再开始的。” 许向皱了皱鼻子,只是想取笑一下哥哥的,竟然没成功。他轻轻哼了一声,说,“项炀哥,你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巫项炀看了下时间,再过十分钟,真还又有一个会。他说,“哥忙过了这段时间再带你出去玩。再见。” “好,项炀哥再见。” 许向刚挂了电话,宋弋一就擦着头发出来了。他看着许向心情大好的样子,笑着说,“跟谁打电话呢,那么开心。” 许向笑着倒出两杯牛奶,说,“我哥说要带我出去玩。” |
宋弋一把毛巾搭在颈间,端过桌上烤好的土司,又去冰箱找了一瓶果酱,边往客厅走边说,“那我就不用陪你了。” 许向拿着两杯牛奶跟在他身后,哼了一声,说,“想得美,你这几天休息是要陪我的,别想偷懒。” 宋弋一投降的耸耸肩,把土司和果酱都放在桌上,又拿过许向手中的两个杯子放好,才在沙发上坐下。 许向挨着他坐下,没骨头似的靠着他。 宋弋一递给他一杯牛奶,问,“想去哪里玩?” 许向咬着杯壁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的样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他摇了摇头,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我还是喜欢我们房间那盏灯多一些。” 宋弋一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灯,下落不同高度的水晶隐隐约约形成波浪的形状,因为下垂的线都不长,倒是一副利落的样子。 当年挑选的时候许向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守着它不走。只是后来一次清洁,大大小小近百个水晶花了许向一整个下午。虽然那一次许向洗到没耐心了把一堆水晶扔给宋弋一,再后来的清洁也都是他负责这盏灯的,房间换灯的时候,许向还是坚持要挑设计能简洁就简洁的款式。 不过说实话,许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盏灯,跟家里的装修放在一块,倒是很融洽。那种高贵却不奢侈的设计感,本来就是宋弋一喜欢的风格,怎么看都看不腻。 他把果酱涂在土司片上递给许向,认真的点点头,“那这几天就陪你在房间看灯。” 许向连白眼都懒得送了。他接过涂满果酱的土司,定定的,定定的,看着宋弋一。 宋弋一笑着提起他的手帮他把土司拿到嘴边,说,“我就随便说说。” 许向就着土司咬了一口,才说,“我要回趟学校。” 宋弋一点点头,挖了一勺果酱涂在另一片土司上,说,“什么时候?” 许向想了下,说,“吃过午饭再说吧。我们老师下午两点半才有空,回一下实验室,再拿点其他东西,一个下午够了。” 宋弋一说,“好。” 许向咬了一口土司,突然不厚道的笑了。他不再赖在宋弋一身上,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好,揉了揉宋弋一右耳上的耳钉,说,“我待会学习一会,你自己找事做,乖乖的哈。” 面对着突然淘气的情人,宋弋一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笑着放下涂果酱的刀,说,“好。” 许向在客厅认真学习着,宋弋一晾了床单,自己在房间看了下新项目,打开文档写下初步思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午饭去了。 繁华的城市里,洋溢着青春和自由气息的校园,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商界的计较。季节正好,校道上的花开的正盛,大片大片鲜艳的色块点缀在校园里,更添了一分活力。 可惜许向并没有时间去好好欣赏这已经成为观赏景点之一的正值花期的校园。他跟宋弋一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跟老师约的两点半,真没太多空余的时间了。 跟许向分开的宋弋一一个人在校园里晃着。两个人共同的大学,虽然已经毕业了,倒也不会完全找不到地方去。他没有去欣赏一路上被宣传了无数次的美景,而是按着记忆来到了活动中心。 宋弋一笑着推开活动中心的门。 这里是和许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呢。 大概是没有安排体育课,活动中心里一个人都没有。当午,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打在篮筐下,飞舞着的灰尘都充满着活力。宋弋一在角落的推车里捞了一个篮球,一路拍着跑到篮筐下, 跳起,出手,轻轻松松入筐。宋弋一的脚往左侧跨出一大步,在落地的篮球回弹在腰的高度的时候重新持球,一个转身,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出手,又是入筐。 他笑着远远的将篮球扔回推车里,带着动量的橙色球体落在最上面,带着整辆推车轻轻晃了一下,不过也就晃了一下。 宋弋一在最近的观众席上坐下,轻轻抹去额角的薄汗。 真的好久不运动了呢。自己在院队的那几年,许向还是个高中生。大三那个夏天,以院系的名义打的最后一场球赛,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谁都不想留下遗憾。自己在球场上飞扬的时候,许向估计闷在教室做着那些高考题目呢。 到了大四,几乎就不回学校了。那一次回校被篮球队的师弟们遇上了,硬是被邀请着过来看比赛,也就是那一次,竟然就碰上了许向。 宋弋一环顾自己毕业三年就翻新了一次的活动中心,目光最后落在左侧后排正中间的位置上,笑了。 一见钟情,自己一直是相信的。 后来呢,后来…… 宋弋一还在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心情更好了。 电话那头的许向说,“弋一,我跟老师聊完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
现在是8w多字,我写到10w完结,这样好吗? |
宋弋一出现在许向视线范围内的时候,许向正靠在墙上玩弄手机,脚无聊的踩着树叶玩。 许向见完老师是要回趟宿舍和实验室的。实验室和宿舍都在活动中心相反的方向,宋弋一过来找许向显然是更方便些。他在途中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大大的灌了一口之后,见到许向了又把水拧开递过去。 之前两个人都还在上学的时候,许向在校园不会跟他有太过亲昵的表现。比如说走路可以并肩说笑,可以很兄弟的勾肩搭背,可以喝同一瓶水,但不会牵手。 即使是现在,许向也还是不会在校园里跟宋弋一有太多亲昵的表现。他不是介意别人知道他的性-向,他只是不愿意太过高调。虽然他忘了,站在宋弋一右手边的他,只要人们稍微留意一下,他的左耳上和宋弋一的右耳上同款的耳钉,本就高调的宣示着两个人的关系。所以虽然被老师折磨了那么久,他很想把自己塞进宋弋一怀里撒撒娇,他还是只是接过宋弋一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递回去的时候顺带吐吐舌头说老师好啰嗦。 宋弋一习惯性的伸手想揉揉他的发心,被许向矮身躲过去了。他也不介意,只是拧了瓶盖,笑着问许向先去实验室还是宿舍。 许向想了一下,说,“先回宿舍吧。” 宋弋一点点头,绕到许向的左侧和他并肩走着。他总是习惯让许向走在自己的右手边。 许向问他刚刚去哪里了,宋弋一说活动中心,他就明了的笑了笑。 活动中心啊,我很喜欢的地方啊,因为遇见了喜欢的人呢。 行政楼到许向宿舍的距离并不长,校道上盛开正怒的花一直开到宿舍区,单是淹在花海中的建筑,和因为花开而更加融为一体的校园风格,就足以消耗大量的相机内存。 许向和宋弋一是没有兴趣拍照的。只是他们在到宿舍前,遇上了提着相机的齐信禹。 齐信禹也是毕业了几年的人了,穿着宽松的白色上衣和烟灰色休闲裤,踩着运动鞋,鸭舌帽反戴,十足的学生气。他远远也发现了宋弋一和许向,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就跑过来了。他吹着口哨,一把撞上宋弋一的肩膀。 宋弋一被他撞得生疼,却是下意识护住许向,怕齐信禹一个惯性也行撞向他。 齐信禹笑着啧了一声。 宋弋一不理会他的嘲笑,只是问他,“你怎么也在学校。” 齐信禹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说,“一个新项目,客户说要以我们学校为背景,过来取取素材。” 许向就着齐信禹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堆器材,和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学生,大概是群演。 宋弋一跟许向解释说,“阿齐走广告业的。” 许向点点头。他当然没有再约齐信禹实践过。现在见到齐信禹已经不会那么别扭了,只是也不会有要向宋弋一了解他背景的好感。于是他只是十分乖巧的跟齐信禹打招呼,“大哥好。” 齐信禹对许向倒是挺喜欢的。他十足哥哥样的狠狠揉了揉许向的发心,在宋弋一微凉的视线下,笑着说,“说起来你还能喊我一声学长呢。” 当年大四的他们早就不需要回学校了,宋弋一因为许向的原因才回的次数多一些。他会跟许向提到自己的舍友,但也不会特地约大家出来吃个饭认识一下。许向偶尔在宋弋一这边听到齐信禹的名字,但一直没见过人。所以那一次跟齐信禹实践,他是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的。 后来第一次知道齐信禹就是好技术大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被宋弋一的“欺骗”上,自然不会想起自己曾几次从宋弋一口中听过齐信禹这个名字。再后来齐信禹的偶尔出现,许向都在克服自己的别扭心理,就更不会想到身为宋弋一舍友的齐信禹,一样是自己的学长了。 不过认识宋弋一那时候他本来就只是大一,校园里遇到的人里他可以叫师兄师姐的大把,他也不介意这个在他看来并不是十分亲近的称呼。于是他更加乖巧的说,“学长好。” 齐信禹心情特别好的说,“好好好。” 宋弋一真觉得这个人无聊透顶了。于是他拉起许向的手,说,“齐学长,你忙你的去吧,我们要走了。”我们两个字,还特意咬的特别重。 许向没有抽掉被宋弋一拉着的手,只是第一次在校园里被他这样公开的拉着手,虽然身边除了齐信禹,应该没有同时认识他们两个的人了,他还是脸上有些红。 齐信禹看看许向,又看看宋弋一,挑起一边眉,勾起嘴角笑了。 |
宋弋一拉住许向的手,就不放了。 要去的是许向的宿舍,他却是跟在宋弋一身后被带着走的。 这个点通往宿舍路上的人不多,许向微抿着唇,踩着宋弋一踩在满地的落叶落花上的脚印走。 宋弋一顿了一步,被拉着手跟在身后的许向就变成跟他并肩的位置了。他微微偏头,问许向说,“你还是不喜欢阿齐吗?” 许向摇摇头,真的没有。 宋弋一笑了,抬手揉了揉许向的头发。他本就一只手牵着许向,这样的动作,几乎是将许向揽在怀里的样子了。他说,“阿齐是很靠谱的人,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许向看了看周围,抬头迅速的偷了一个吻。 宋弋一有一瞬间的愣神,许向是从来没有在学校的公共场合这么主动的。 偷完吻的许向拉着宋弋一的手走在前面,用足够清晰却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什么叫你不在的时候,乱说话,堵住你的嘴算了。” 宋弋一突然笑了,自己的情人什么时候也会说这迷信气息十足的话了。不过许向这一句话,也让他心下舒畅的很。于是他快步向前贴在许向耳边,笑着说,“我说多两句,你再堵堵我?” 许向停下脚步,特别认真看着宋弋一,再伸手捏了捏宋弋一的脸,更加认真的说,“乖,别闹,再不走就去不成实验室了。” 事实是,两个人并没有到去不成实验室的地步,甚至时间富余到距离预定好的晚餐还有足够两个人再在校园走一圈的空闲。 不过许向和宋弋一并没有再在学校逗留。宋弋一说要过去跟齐信禹打个招呼再走,而齐信禹早在他两可以离开之前就换地方取景去了。 天色还亮,两个人走在并不繁华的老城区街道上,透过浓密的树叶投下来的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许向从宿舍收拾的东西是宋弋一背着的,许向的手是宋弋一牵着的。 两个人进了一家门面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店。许向很喜欢逛这样的小店,他总说这样的店比起大商场百货,更有生活的气息。宋弋一自己对逛街是不大感兴趣的,但许向喜欢,他也乐意陪着。 店主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店里没有其他的员工,这个时间来店里逛的人也不多。小姑娘并不尾随顾客。她坐在收银台旁,对每一个进店的人微笑,只有在客户喊老板的时候,才笑吟吟跑过去。 许向在一个小模型跟前停住脚步。那是以树枝为背景搭起来小玩意,树枝上不明显的还能发现几只深色的小鸟。中间是一座开着门的小木屋,靠左的两块石块之间架着一块弧形木块。木块之下一片晶莹的青蓝色,随着灯光的变换给人流动的错觉。所有的这些,罩在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罩内,细节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许向指了指这个小模型,说,“弋一,你看。” 宋弋一随意看了一眼,评价道,“黑乎乎一片。” 许向把模型拿在手中,嫌弃的举到他眼前,说,“你还学建筑的呢,怎么一点都不懂的欣赏。” 宋弋一又看了一眼,说,“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挺不错的。我回头找人照我们的样子捏一对模型放进去,就真的有人家了。” 许向笑着把模型放回去,“你还挺文艺。” 宋弋一问,“不买?”许向最喜欢这种带着自然气息的玩意,他曾说,许向的理想居住地大概就是在森林里给他造一座小木屋。 许向小心的给模型调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又看了一眼,才笑着说,“买回去控制不住自己又要玩弄好久。我快考试了,考完过来还在的话再买回去当慰劳自己。” 宋弋一的手揽在许向腰间,笑着说,“真不买?玩玩具能玩到考不上?你手机里还有那些游戏呢。” 许向抬手直接给了宋弋一一记手肘,转身拉着他走,说,“吃饭去了。” |
“不过明晚,你要陪我实践。” “好。” 带着情人的承诺心满意足入睡的许向,给晚上的自己预留了很多种假设,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在宋弋一说的家在的城市,跟他待一起。 他明明是一早在迷迷糊糊间接受了宋弋一的早安吻,还半睡半醒的让他早些回来。生物钟的原因,宋弋一起床的时候他只能半睁着眼看着他换衣服,朦朦胧胧的听着他说早餐在桌上了,然后点着头说了句再见就翻身继续睡了。 他明明是吃过早餐就抓紧时间学习了。因为宋弋一今晚答应会陪他实践,所以晚上的时间是要空出来的,学习只能往前提。昨天宋弋一说齐信禹是走广告业的,趁着他不在,许向想去找一下齐信禹。许向给齐信禹打了电话,他要三点之后才有空。所以下午的时间也要空出来一半,学习只能再往前提了。 许向起床的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期,窗外,太阳还不是很热,但打在高楼的玻璃上也是明晃晃的了。公路上排起了长长的车队,偶尔几辆车在不合适的地方或转弯或换道,让原本就堵塞的交通更加恶化。着急上班的车主疯狂的按着喇叭,许向在一片遥远的喇叭声中完成了洗漱,再站在窗边俯视着缓慢爬动的车流吃完了早餐。他清楚的看到,这个路口前面那辆灰紫色的小轿车要是不在那里转弯,这一带的车流都不至于会被堵住。 晨起的阳光照在江水上,随着水流撞击石块泛起层层磷光,煞是好看。不过许向只是随意的看看车流,吃完了早餐就没有兴趣继续站在窗前了。饭后站着消消食对肠胃好,只是许向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有些赶,他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养生之道了。他把洗干净的餐具放在架子上,就马上投入到学习中去了。他只有六个小时,但要完成七个小时的学习任务。这样的比例似乎并不太让人难受,但许向的学习一向是高效的,这时候再要压缩一个小时,确实是要辛苦很多。 当他终于完成计划任务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偏移了。连续高强度的学习,突然停下来,许向觉得有些眩晕。学习到缺氧,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他扔了笔躺在沙发上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学的忘了吃午饭。 许向没有再去给自己捣鼓午饭,学习完离他跟齐信禹约好的时间,已经只剩半个小时了。他把桌上的纸笔收一收,换了套清爽舒适的纯色运动装,抓起钥匙就出门了。 然后他明明是在跟齐信禹吃东西的。其实他现在对齐信禹,也是真的不别扭了。自己有事要麻烦他,他也乐意表现的更熟络一些。许向实在是饿得厉害,征的齐信禹的同意之后将见面地点换在了一家小餐厅。三点多,餐厅基本没有人,也基本没有炒菜。于是许向只能点了一通小吃,惹的齐信禹嘲笑他口味跟个小孩子一样。 许向才不介意齐信禹的嘲笑,他本来就喜欢吃这些甜的炸的烤的东西,要是能再来一杯奶茶,就更完美了。他喝了一口照顾齐信禹的口味点的普洱茶,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年纪大。 齐信禹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我跟弋一一样大的。” 许向咬了一大口披萨,说,“你们一样老。” 齐信禹笑,他拣了一根薯条放进嘴里,嚼碎了吞下去才说,“也是,我老了,你托我帮的忙,可能也没办法了。” 许向握着刀叉,皱着眉说,“齐大哥,弋一还说你靠谱呢。” 齐信禹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说,“是吗?别叫的那么生疏,喊声大哥看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向是绝对的俊杰,他没有一刻犹豫,“大哥。” 齐信禹点点头,食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说,“行,大哥帮你。” 许向乖乖的说,“谢谢大哥。”然后满足的拉过披萨旁边的巧克力蛋糕。 齐信禹中午陪客户吃饭,本就吃的比较晚,此刻更是不饿。他只是喝着普洱茶,看着许向将一桌的小吃一点一点消灭。他好像突然明白宋弋一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开工作室了,下午茶都这个食量,不赚多些,怎么养得起,啧啧。 埋头吃东西的许向感受到来自对面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抬起了头。他看着齐信禹含笑的样子,突然说了句,“没有。” “嗯?”齐信禹不解。 许向放下刀叉,认真的说,“我今天只是没有吃午饭,我平时,有下午茶也没有这么大的食量。” 齐信禹笑的更深,觉得许向更可爱了。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说,“随便吃,不够再点,大哥买单。”说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许向扬了扬屏幕,说,“弋一电话。” 许向咬着一口煎饼,只是嗯了一声。 齐信禹翘着腿靠上椅背,划开通话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喂,弋哥。” 下一秒他翘着的腿就嘭的踩在地上,“你出车祸了?” “唔?”还咬着煎饼的许向瞪大了眼睛抬起头。他焦急的看着齐信禹,却不敢去抢他的手机。 齐信禹握着手机听宋弋一说了什么,沉默了一秒钟之后,说,“别先别让许向知道了,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你把地址发我吧,我们现在过去找你。” |
虽然出了车祸,宋弋一精神还不错,还能跟邻床准备出院的小兄弟说笑。 小兄弟说自己住了一个星期院了,每天找着各种理由小心瞒着家人朋友,简直比配合治疗还累。现在终于可以走了,真想欢呼庆祝一番。宋弋一看着他眼中混合着的终于可以出院的喜悦与没能找人庆祝的遗憾,忍不住笑了。他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把家人和朋友都瞒住,只是叮嘱他自己注意一些。 小兄弟离开后,病房里就只有宋弋一一个人了。他其实睡不下,腿上疼得厉害,头都有些眩晕了。他闭着眼睛,听着点滴瓶内药液滴下的声音,暗暗感叹这医院隔音做的真不错。 宋弋一是听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和紧随其后的许向急躁凌乱的脚步声睁开眼的。他轻轻叹了口气。齐信禹是不会在医院这种地方这么急的,自己在电话里说了不是很严重,齐信禹就相信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的,只有许向认为自己只是在安慰人。 “弋一!”许向的脚才踏进病房,声音已经撞到了宋弋一耳边,下一秒就飞奔到了床前。 宋弋一笑着说,“小孩子都知道在医院不能跑跳不能喊叫的。” 许向皱着眉说,“都躺床上了话还那么多。” 以正常人的速度走过来的齐信禹这时候才进了病房,他看着许向一副仿佛宋弋一差点死掉的紧张兮兮的样子,悠悠的说,“放心啦,他说了没事。” 宋弋一无力的瞪了齐信禹一眼。这个人,怎么一碰上许向,说话都能不正经几分。 许向才懒得跟齐信禹斗嘴,他一把掀开宋弋一的被子,雷达似的将宋弋一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头,没绑着绷带,脸上连创可贴也没有,应该是没事。不过这脸色,灯光的原因还是盖着白色被子还是什么原因,白的有些异常了。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但一点绑了绷带的样子都没有。齐信禹还在旁边,也不能直接掀衣服,先当没事吧。手上,目前能看到的,除了右手手背上打着点滴的针孔,没有其他伤处。腿上,腿上!那么厚的纱布!没有血迹渗出来,到可以清楚的看到用了固定板的痕迹。 许向瞪大着眼睛看向宋弋一,直逼着他解释。 宋弋一拉过被子盖上,轻轻笑着说,“没事,就撞了一下腿。” 齐信禹蹭的一下坐在旁边空了的病床上,舒服的翘着腿说,“放心,医生说了,他就是碰了下骨头,问题不大。还有那个脚踝,可能是扭了下,打个固定快一点好而已,没那么严重。” 许向抬头看了一眼齐信禹,不满的嘟喃着说,“大哥你……” 齐信禹左手架在翘起的左腿上撑着下巴,打断许向,“叫师兄。” 许向皱起了眉,“是你下午要我叫你大哥的!” 齐信禹悠悠的说,“我下午那是……” 宋弋一更加悠悠的打断了齐信禹,“阿齐。” 齐信禹挑了下眉毛,摊摊手,说,“你爱叫大哥就叫大哥吧。” 许向不满,皱着鼻子,干脆不喊他了。 宋弋一用没有打点滴的手拉住许向,笑着说,“你去打包点吃的回来好不好?我饿了。” 许向拉过椅子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说,“不去,叫外卖不就行了。” 宋弋一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顺便去买两套衣服,你看我们都没带衣服,我这样子也没那么快就能回去的。” 许向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说,“大……师兄呢。” 宋弋一说,“阿齐你不用理他,他吃完饭就走。” 翘着腿玩下巴的齐信禹哟的一声,“你打电话就为了让我带许向过来?这才多远的距离啊,还能丢了?” 宋弋一动了下酸痛的手肘,微皱着眉说,“我打电话就让你一个人过来。” 许向一脸无语,你两当我不存在?他看了眼窗外暗下去的天空,自己是三点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齐信禹可是忙完过来几乎全程只看着他吃的。宋弋一,现在估计也是饿了的。他也不再待着了,反正宋弋一说了今晚齐信禹会走,有什么事到时候再问吧。他看看宋弋一,又看看齐信禹,说,“我去买吃的吧,你们吃什么?” “我不挑。” “都可以。” “……” 齐信禹原本坐在空着的病床床尾的位置,正对着房门。他看着许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等了一会,确定许向走远了,才拉过宋弋一床边刚刚许向坐着的椅子坐下,双肘驾在分开的膝盖上,指尖霸气的拢成一个金字塔的样子。他淡淡的说,“又是你那个弟弟?” 宋弋一扯了下嘴角,点点头。 齐信禹不说话了,他的后背靠上椅背,右手的食指点着左手的食指,思考着什么。隔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简直胡闹。” “什么胡闹?”许向的声音。 两个人愣了一下,同时转头。 许向一脸无辜的看着两个人,走进来拿过桌上的手机,说,“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要去买饭的,忘了带手机,没现金。话说,你们在说什么胡闹啊?” 宋弋一看了看齐信禹,齐信禹一脸平静的回看他。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任谁也听不出什么内容。宋弋一这才笑着说,“没什么,我说你师兄把你带过来胡闹。” 齐信禹配合着说,“我说他不让我把你带过来胡闹。” 许向一点不怀疑的点点头,扬了扬手机,说,“走了。” |
晚上好。 昨晚发烧了,头痛到码不出一个字,今天想更多一节当弥补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抱歉。 坐了五个小时的长途车,刚在车上梦见有人说希望许向和弋一一直幸福下去,笑着醒过来,感觉这对小情侣在其他人心中也是活过来了。 明天尽量更,晚安好梦 。 |
走廊上的世界很忙,急躁的步伐声、紧张的呼叫声、推车的轱辘声、探病的问候声,很是繁忙。房门关上,一切的热闹都被隔绝在外。齐信禹咬着烟推开病房临街的窗,夜晚的风从窗户换进来,就算带着街上汽车的鸣笛和行人的谈话声,也让沉闷的氛围变得清爽了许多。 他斜斜的倚着窗,看见往医院来的不拥挤的人群中,出现了许向的身影。距离太远,除了手上的几个购物袋,其他都看不清。他勾了下嘴角,对着床上看手机的人说,“你家小孩回来了。” 宋弋一道,“他听到你叫他小孩他又得跟你闹一番。” 齐信禹无所谓的耸耸肩,咬着烟说,“两个小时,你觉得他干什么去了。” 宋弋一放下手机,动了下酸痛的胳膊,说,“买衣服啊。” 齐信禹只是笑,不说话。 宋弋一看着他,说,“你别咬着烟了,待会许向要一本正经的跟你说医院不准抽烟的了。” 齐信禹拿下根本没点着的烟,想了想,又咬回去。他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手提几个购物袋的许向推门进来了。果然一眼看到他咬着烟的样子,他门还没关好就开口,“大哥师兄,医院不能抽烟的。” 床上躺着的宋弋一忍不住笑了。 齐信禹咬着烟走过去,狠狠拍了一把许向的肩膀,在他表情狰-狞的时候又贴心的接过他手上的大袋小袋放在空闲的位置。他说,“我的烟就咬着,没点。”这是实话。他把许向拽过来,勾起嘴角说道,“你请我吃个饭是有多不乐意,吃的是外卖就算咯,还要我自己下楼拿?哪来的请客之道啊,嗯?” 许向笑嘻嘻的说,“大哥师兄,我是怕你跟弋一饿了啊。你看你请我吃了顿那么丰盛的下午茶,你自己又没怎么吃。我还要去给弋一买衣服,要是这个点才提着晚餐回来,你估计要把烟拆了吞烟丝,顺便再把我拆了吞了吧。弋一又不方便下楼,只能劳烦你下楼了。” 齐信禹挑起一边眉,还想说什么,宋弋一就开口了。他说,“阿齐,这边车站的班车有限,你再不去坐车就没车回去了。” 许向赶紧大大的点头,在口袋里摸出一张票,说,“我刚刚经过车站就进去看了一下,最晚的一班车,”他抬手看了下手表,“在40分钟后。大哥师兄,票我都帮你买好了,你快去赶车吧,我能照顾好弋一的。” 经过车站?宋弋一含笑看着许向,许向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商场和车站明明在医院的两个方向,哪来的刚好经过? 哟?合伙赶我走了?齐信禹向宋弋一扬了下下巴,“真不用我在这?” 宋弋一点头,“不用。” 于是齐信禹在许向殷勤的陪伴下出了病房。车票还在他手上捏着,他硬是说要送自己到楼下。才进电梯,许向就笑嘻嘻的蹭着齐信禹问,“大哥师兄,你跟弋一刚刚说的什么胡闹啊。” 齐信禹听了三次,总算听清楚这个别扭的称呼了。他舒服的斜靠在墙上,说,“大哥师兄是什么东西。” 许向心里崩溃,这人语文有没有及格的啊,这样抓重点的。不过他还是笑着说,“你一下要我叫师兄,一下要叫大哥的,这样不是很方便?” 齐信禹挑了下眉,电梯到了。他径自走出电梯门,说,“你喜欢就好。” 许向不死心,“你们说的什么胡闹?” 出了医院,齐信禹又掏出烟咬住。这下,点燃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将压进肺的烟雾缓缓吐出,说,“弋一说我胡闹,我说他胡闹,没什么。” 许向不明显的瘪了下嘴,哦的一声。他把车票塞进齐信禹手里,指了指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说,“我帮你叫了车,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齐信禹用带着烟草味道的手揉了揉许向的头发,笑着说,“小孩还挺贴心?行了,你快回去吧。” 许向乖巧的看着齐信禹钻进车里,笑呵呵的跟他说再见。他看着车往车站方向去了,才转身往回走。他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邮箱里的资料,笑了,“谁胡闹?” |
今天还有一更,我尽量不要太晚。 |
许向回到房间的时候宋弋一正在看手机。单手持手机的姿势让他的右手酸痛的厉害,偏偏左手一动就要蹭到伤口,那种纱布不平滑的表面碾过脆弱的去了皮的肉的感觉,更是让人难受。 许向把门带上,走到宋弋一跟前,手按着被子的边缘,说,“肯定不止扭伤吧。你还伤哪了?” 宋弋一拉住他的手,笑着说,“没事,就手上蹭了一块,脚上扭了一下,不严重。” 许向不怀疑的点点头。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套布料柔软的休闲服,问宋弋一,“我先帮你换上?” 宋弋一轻轻摇了摇头,说,“先不用,晚点护士还要过来换药,又要蹭脏了。” 许向答应着把衣服放回袋子,但还是忍不住过去拉起宋弋一的左边袖子。他清楚的看到他左手整个手臂都轻轻裹着一层纱布,手腕处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渗出一些红色的印记。他拉起宋弋一的右边袖子,然后是后背,再是脚。还好,只有手臂和脚上有包扎预示着受伤,其他的地方都没多大问题。 宋弋一任着他将自己掀这看那的。他笑着说,“其他地方真没事,没骗你的。” 许向轻轻点点头,拉好宋弋一的衣袖裤脚。他抱着希望,尝试着问,“弋一你怎么会突然出车祸了。” 宋弋一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那时候就在路上走着,车突然从转弯处冲出来的,我又不是很注意,就碰上了。”说完还解释般的说,“大概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吧,呵,累过头了反应有些慢了。” 许向相信的点头,还想说什么,门外就有护士敲门了。他冲宋弋一笑笑,跑过去给护士开门。 他想看护士给宋弋一换药。弋一,伤势肯定多少瞒着自己一些的。 许向看着小护士一圈一圈的拆下裹的并不够的纱布,血红的破碎的肉渐渐明显起来,看样子就是手在地上磨去了皮之后沙尘钻进肉缝,被强行清洗的后果。许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的,再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惊胆战。那一块伤口几乎是被蹭掉了一层皮,逼着敏感脆弱的皮肉来面对这个世界。组织液从伤口中心渗出,带着微黄的颜色,看的许向有些反胃。他狠狠的吸了口气,问小护士说,“请问这个伤口,平时需要注意什么吗?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还有就是,他以后能不能恢复到受伤前的样子?” 小护士在纱布外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才说,“放心,这种伤口只要注意不碰水就可以了的。只是后面要注意,四个小时换一次纱布膏药,一定要耐心的等到皮肤长出来了才行。要是不小心感染了,伤口化脓了,就很麻烦了。”她收拾着刚刚用的一堆工具,继续说,“我们怕伤者的伤口感染,建议是住院的,更何况宋先生的脚也伤着。但是宋先生自己坚持不愿意住院。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小心注意伤口了。” 许向点点头,把小护士送到门外,还不忘说谢谢。 他才转身,就看到宋弋一又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伤处。许向知道自己受伤了的,可一直盯着伤口看,只会让他更难过。于是他抖了抖身上宽松的病号服,笑着说,“快帮我换掉,穿着感觉老了好几岁。” 许向哼了一声,说,“你平时穿的一身西装,还不是一副老头样。”嘴上说着,手上还是去拿衣服了。 宋弋一看着他走过来,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拉过许向,狠狠的吻在他的嘴角,笑着说,“我才大你几岁啊,都是被你喊老的。” 许向傲娇的一口咬在他的下唇,在他疼的一抖的瞬间又换上柔软的舌头探入宋弋一口内。他轻轻舔过宋弋一的牙床,略过他的口腔,最后轻轻卷住他的舌头,牙齿轻轻一碾,在他疼的又是一抖的时候退了出来。他笑着看着宋弋一,直接忽略前面的问题。他带着笑却不掩认真的问,“怎么不住院了?护士换药也方便。” 宋弋一摇摇头,说,“太闷了,穿着这衣服待着这环境,受不了。我这伤,自己注意一下,在哪都一样。” 许向点点头,“那我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宋弋一拿过手机,说,“我在网上看了一些,这边有几家短租,挺方便的,环境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许向笑着抽掉他的手机,说,“我来安排就行了。” 宋弋一是有些歉意的,自己答应了几次的假期好好陪许向的,在家的时候自己还要抽时间看看工作,答应了他只回家一天,其他时间都陪他的,现在又变成这样。他知道许向并不是要自己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的陪在他身边,但自己还是希望自己能尽量多的陪着他的,就算是他在学习的时候自己给他削个水果或者遇到难题的时候帮他换换思路也好。他实在没把握又要过多久,才能再次拥有这样的假期了。事业和爱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没办法做到很好的平衡的。 许向像是明白宋弋一在想什么。他低头吻在宋弋一的嘴角,帮他解开衣服的扣子,轻声说,“这样也是陪着我的,你不就在我身边吗。” 宋弋一突然有些感激了。许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别这副样子,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我能安排好的。我就当,偷偷懒,名正言顺的休息几天不学习了。话说你这伤,左手左脚的,坏顺边了啊哈。” |
许向第二天就给宋弋一办了出院手续。昨晚两个人都是在病床上休息的。许向怕自己睡觉翻身会挤着宋弋一的伤口,也不敢蹭着他睡,只好自己睡另一张刚好空出来的床。 但是睡习惯了家里舒适大床的许向,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又没有情人可以靠着,愣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翻了几次身,干脆在床边坐起来。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打进来,就算没有开灯,也可以轻易看清房内的模样。他借着微弱的光看向宋弋一,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许向觉得有些渴了。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着透明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没有睡意,他拿过手机打开邮箱,靠在桌子旁,把拜托别人了解的事情又细细看了一遍。内容不复杂,只是简单的文字,但是他看了很久。他含着一大口水,划拉着手机屏幕,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终于走到了终点。 许向咽下口中的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被放大了很多倍。他看了睡着的宋弋一一眼,又看回手机上已经只剩收件信息的界面,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皱了眉。 夜有些凉,许向搭了件外套,掀开几乎遮不住光的窗帘,把自己藏在窗户边。病房在八楼,可以望见城市的大半。两点多,城市已经很安静了,不同于自己和宋弋一待的永远有七彩霓虹灯装饰夜景的城市,这边的这个点,这座城市,是真的在休息了。 许向看着左前方住房区,只有一两户还亮着灯了。他看着那一两点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边是宋弋一长大的地方,许向不是没有来过,他甚至对这里说不上陌生。但他没有跟宋弋一来过。两个人在一起三年多,宋弋一几乎没有提起自己的家人过,许向也没有要好奇的意思。他只大概知道宋弋一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其他的,宋弋一不提,他也没有问。 他本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就算是快要毕业了,很多时候也是个孩子的样子。这不是说许向幼稚,甚至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可以处理的很合适很成熟很体面很让人满意。只是他不会习惯为不相关的人考虑什么。 跟宋弋一在一起,许向一直觉得两个人过得开心就可以了。他没有一定要挖清楚宋弋一的所有背景,也没有要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剖开来放在宋弋一面前。他跟宋弋一之间没有欺骗没有不信任,但就像宋弋一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家人的事情,他也有宋弋一不清楚的事情。这无关信任无关坦诚,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但是,如果宋弋一需要帮忙了,就算自己明明比宋弋一小,不管宋弋一开不开口,许向自己觉得有需要,他就会出手。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只要跟自己跟宋弋一有关,许向能做的比宋弋一能想象的多的多。 但是还是孩子的许向,一些事情上,说不上任性,但也说不上完美。伤人不利己,这是他在某些时刻常有的难以言喻的风格。 许向打开一个对话框,想了想,又退了出来。身上有些凉了,他躺回床上,不厚的被子并没有让他的身子暖和多少。他转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宋弋一,又看了看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际,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护士过来给宋弋一换药的时候,许向才入睡不久。昨晚听着许向说一定要好好跟护士学换药的宋弋一,并没有叫醒在病床上蜷在被子下睡觉的情人。他有些抱歉的对护士笑笑,麻烦她动作尽量轻的给自己换药,许向就更没有被吵醒了。等他睁开眼,宋弋一的伤处早已都换上了新的纱布。 许向不甘心啊。吃过早餐,他又拜托护士过来再给宋弋一换了一次药。这一次,他可是很认真的看着的。虽然看到伤口依旧会觉得恶心觉得反胃,他还是逼着自己认真去看护士换药的每一个细节,从拆绷带到清洗伤口到涂药到再上绷带,都认认真真的记下来。 其实照着宋弋一的伤势,绝对没有到需要整日卧床的地步,但也是绝对不适合坐长途车的状态。不想在医院住着,只能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 |
宋弋一说不住院,他以为许向会找一家酒店,或者像他那样去找一下短租房。但从医院出来,许向指引着司机直接来到了离医院不远的一栋带有小院子的房子。房子只有两层,是很舒适的装修风格。许向说是一个哥哥的,长年在外,房里没人住,只定期请钟点工过来搞下清洁。宋弋一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人家了,但对许向的安排并没有意见。住在这里,确实比住酒店合适很多。 钟点工刚走,大概是许向交代的,房子里窗户都打开着。微凉的天气,风吹进房间,有阳光的味道。 宋弋一搭着许向在沙发上坐下,身上持续刺痛的伤让他觉得有些疲惫。他靠坐在沙发上,深深吸入一口气,试图把疲惫从肺里挤出去,但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重的厉害。 许向把自己和宋弋一的几件行李放进房间,才也在沙发上坐下。宋弋一的左臂有伤,他也没敢再靠着他,自己坐的端端正正的。 宋弋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握住许向,困得厉害。 这一片的房子楼层普遍不高,即使是在一楼光线也很足,把整个客厅照的很敞亮。许向转头,看见阳光下宋弋一不断在打架的上下眼皮,和右耳上专属于他们两的耳钉。他看着模模糊糊的X的字样,笑着反握宋弋一的手,说,“先别睡,外卖快到了,吃完我帮你换了药,你再去休息。” 宋弋一努力的睁了下眼皮,说,“好。” 许向怕他睡着,尽量跟他聊着天,“二楼的房间更舒服一些,不过你脚不方便,我只让阿姨收拾了一楼的客房,就在楼梯旁边。等你好些了,你想搬去二楼的房间的话,我再去收拾一下。” 宋弋一轻轻的摇头,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他偏头看向许向,笑着问,“二楼房间舒服一些你也知道?” 许向也笑,他说,“小时候住过,我哥说装修都没怎么动过的。” 宋弋一点点头,没有多问。他一直知道许向有很多哥哥,对他很好的哥哥,很多很多。 许向看宋弋一疲乏的厉害,抬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正常。 宋弋一的后脑勺在沙发背上蹭了蹭,刚想解释什么,许向的手机就响了。许向握着手机到门口拿了外卖,重新坐回他身边,宋弋一才继续说,“没有不舒服。昨晚睡得着。就是伤口有些疼,梦里也疼,总觉得被吊在醒过来的边缘,又没有醒过来。睡了跟没睡一样。” 许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他从特地麻烦钟点工准备的一沓报纸里抽了几张铺在桌上,把午餐一样一样摆上桌。点了有四五个菜的样子,但分量都不多,刚好够两个人吃。他从洗手间里打了水,帮宋弋一细细洗了手,才把筷子递给他。 宋弋一享受着情人的服务,等他也洗了手回来,他才笑着说,“其实我可以自己过去洗手的。” 许向点点头,“我知道。”他打开一盒米饭推到宋弋一面前,抬头在宋弋一的唇上落下一吻,笑着说,“可是我不想扶着你过去。” 宋弋一也笑,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狠狠捏了捏许向的腰侧。 许向也不躲,他把桌子调到宋弋一可以不用端着米饭的高度,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待会帮你换药,下午你就到房间休息,我出去一趟。” 宋弋一也没问许向去哪儿,只是点头说好让他自己出去注意些。他确实困得厉害,下午这一觉应该可以睡很久,也不会有必须麻烦人守着的需要。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更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不是许向,而是齐信禹。 |
嗯?这么快就要10w字了? |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很暗,一切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宋弋一看到齐信禹,微微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 齐信禹坐在一旁摆弄手机,看宋弋一醒了又闭上眼,悠悠的开口,“你没眼花,是我。” 宋弋一又睁开眼。 齐信禹把手边的袋子提到他面前,不等他开口,特别自觉的解释,“给你送晚饭来的。” 宋弋一偏头躲开那个看不清包装的袋子,只听到窣窣的塑料声。刚睡醒,嗓子干的有些难受。他滚了下喉结,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齐信禹转身把晚餐放在桌子上,啪的打开了房间的灯。 突然增强的光线让宋弋一不适的又闭上眼。他下意识的抬起左边胳膊要挡在眼睛前,大幅度的动作却让他疼的嘶的一声。 齐信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没好气的说,“你昨晚让我回去,许向让我今天回来,就算给报销车费也不能这样折腾我吧。刚安排好的工作,又得改。” 宋弋一只是皱眉,一方面是因为扯到伤处,另一方面,是不解。 齐信禹问,“晚饭?” 宋弋一摇摇头,他说,“给我杯水吧。” 于是齐信禹起身给宋弋一倒水。水咕噜噜的往杯子里跑,齐信禹说,“你也不用担心,许向说他晚点就回来。” 宋弋一右手撑着床自己坐起来,接过水,抿着唇。 就是这样才担心。明明晚上会回来,明明昨晚才送的齐信禹回去,许向不至于没分寸到这样戏弄人的。 所以,许向到底想做什么。 齐信禹看着宋弋一的样子,以为他是担心许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嫌弃的说,“不至于吧,多大的人了,出去一会要担心成这样?” 宋弋一摇摇头,慢慢的喝着水,很慢很慢,呼出的气体在杯子内壁形成一片水雾。喝了大半杯,他才问齐信禹,“许向有找你问我弟弟的事吗?” 齐信禹把一旁的桌子拉到床边,打开外卖盒,说,“没有啊,他知道你弟的事?” 宋弋一摇摇头,“没提过。” 齐信禹把掰开的一次性筷子扔给他,说,“那你担心什么,他说今晚就回来,有什么事到时候再问呗。吃饭吧,饿了。” 许向确实是晚上回来的,很晚,晚到他到家的时候,宋弋一和齐信禹都已经睡了。 齐信禹睡在一楼的另一间客房。外卖盒还在垃圾桶旁边,桶内有换下来的纱布和沾了药水的棉签棉花。 许向弯了弯嘴角,看来齐信禹给宋弋一换过药了。他动了动酸痛的胳膊,脖子上扣的太高的衬衫领子让他有些难受。可是他没有解开,带着疲惫疼痛的身子,在宋弋一旁边躺下睡着了。 宋弋一醒的很早,睁开眼就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因为重量下陷了一些。他偏头,映入眼帘的是在自己右手边熟睡着的许向的模样。大概是怕压到他的伤口,平时都缩在他怀里睡觉的人儿正睡在很靠近床沿的位置,身子被被子裹得紧紧的。宋弋一弯了弯嘴角,睡觉都不安分的人突然要这么拘谨的睡觉,真是辛苦了。他宠溺的弯起嘴角,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揉了揉许向的发心。 宋弋一的动作其实很轻,但许向还是醒过来了。他半睁着眼在宋弋一的手心蹭了蹭脑袋,懒懒的说,“早。” 宋弋一笑,“早。” 许向动了下肩膀,控制着眉间的距离。他用手肘撑起身体,将早安吻落在宋弋一唇上。 宋弋一笑着接受这个吻,只是在许向的唇要离开的瞬间用灵活的右手按在他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住许向,舌头轻易的撬开的牙关,与他互换甜美的津液。 许向配合的张着嘴,任由宋弋一将他口中的氧气夺去。等到宋弋一终于退开了,他才大口大口的呼吸。 宋弋一看着许向拼命呼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捏了捏许向泛红的脸颊,说,“怎么穿着衬衫就睡了,扣子还扣那么高。” 许向笑着说,“昨晚回来累了。”他下床拿过桌上的医药箱,说,“先把你换药,待会跟你说点事。” 宋弋一答应着,“好。” 蹭掉的一大层皮还没有长出来,所幸是天气凉了,一直缠着纱布也不大怕闷。许向看着那些泛红的碎肉,浊黄的液体,依旧觉得恶心的厉害。他忍着胃部的翻腾,狠狠的皱着眉,耐心的给宋弋一换好了药。 他把换下来的东西装进袋子放在一边,强迫症似的洗了好几遍手,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大好。有些反胃,再加上,怎么动身体都疼。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宋弋一旁边,在床上坐下。 他用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弋一,我昨天出去惹了点事。” 宋弋一是靠着墙坐着的姿势,他挑起一边眉,“嗯?” 许向斟酌了一下语言,说,“就打了一场架。” 宋弋一皱起了眉,突然明白了许向衬衫领楼那么高的原因。他着急的伸手要去借许向的扣子,被他轻松躲开了。 许向自己把扣子解下,笑着说,“放心,没事。” 扣子解开,松开的领子下,是横着的一长块触目惊心的纱布。 宋弋一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脚,双手猛的揪住许向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问,“怎么回事!” 许向被他一扯,周身都疼痛了起来。他皱着眉说,“弋一你先放开,我现在就跟你说,先放开。” 宋弋一猛的一使劲,左手也疼的厉害。他松开拉着许向的手,眼神确是不变的焦急。 许向松了口气,动了动肩膀,说,“就被滑了一下皮肤,流了点血。就伤在表面而已,怕弄脏了衣服才贴的。” 宋弋一不敢碰许向的脖子,干脆握住了他的手肘。 只这一碰,许向又是疼的抽了下胳膊。 |
宋弋一皱着眉看着许向,满眼的你快解释。 许向满脸的轻松,他轻笑着说,“打架啊,哪有不受伤的。不过你放心,对方比我伤的厉害的多,我这不算亏。” 许向是说的轻松,只是当时对方突然掏出一把刀驾在他脖子的时候,他是真真实实被一身冷汗。好在他反应足够敏捷,在对方手上用力的一瞬间往后躲,才只是堪堪被划了一刀。要是不够快,照着那样的力道,一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抬脚踹掉对方手中的刀,却也被对方狠狠的一脚踩在自己的胳膊上,瞬间就是一大块淤青。 只是他是被宠大的孩子,却不是在温室长大的。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架,数都数不清。而且小时候因着兴趣学的散打和拳击,也不是假的。最后,对方伤的确实比他重,但他的伤,也不算轻的。 宋弋一真的是生气也不是,担心也不是,心疼也不是。他愣了半天,竟是说出一句,“你怎么到这里都能打架,谁惹你了。” 许向满不在乎的说,“就自己打个人而已。需要的话,我在这里找一帮人去打架都可以。” 宋弋一向来知道许向不是小绵羊。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按住两边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无奈的问道,“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许向这下潇洒不起来了。他看了宋弋一一眼,小声的说,“谁找你麻烦,我就找谁麻烦。” 宋弋一猛的抬起头,“什么?” 许向皱着眉,干脆不说话了。 在医院,他出去的时候,宋弋一和齐信禹就说了几句话,只是那几句话,被折回病房拿手机的他全数听见了。虽然没头没尾的什么都没听懂,但是在这里,要找人帮忙查点东西,向来不是难事。 许向不会没事找人去调查宋弋一的什么事,但是需要的时候,他会去了解。宋弋一不说的事情,没必要的,他会尊重。所以,宋弋一,弟弟。就这两个关键字,他让人查,其他不相关的内容,他会选择性的过滤掉。 宋弋一和他所谓的弟弟的事,他是托了一个哥哥查的,事情查的很详尽,但只跟他们两个人有关,这是许向能做的对宋弋一不愿提的事情的尊重的极限。哥哥帮他查的所有事情,现在,还躺在他的邮箱里。 为难宋弋一的人,宋弋一舍不得为难回去,那就他去。就算自己也是一身伤,也要打回去。伤人不利己,又如何。 宋弋一没有跟许向提过弟弟的事,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只是这个弟弟,对他而言,向来是不一般的。想到这里,宋弋一觉得,伤口似乎更疼了。他觉得好像不应该,但心中一股怒火还是烧了起来,连声音,都变成了低吼。“许向!” 许向被宋弋一这一声吼的一颤。他知道这个不可理喻的弟弟对于宋弋一而言很重要,甚至是,需要没有底线的包容的重要。这些,他在看资料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他去找人家麻烦的时候,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他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好,还是拜托刚回去的齐信禹回来了。他知道宋弋一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没有隐瞒的必要,自己说出来,才是自己的风格。他知道宋弋一会生气,可能连药都不需要他换,甚至短时间内不想见到他。所以他需要齐信禹过来。他基本不认识宋弋一的朋友,齐信禹,是唯一的选择。他知道自己是在今天才会跟宋弋一说这件事的,但是他不可以今天才让齐信禹过来,可能他跟宋弋一说完这件事,他跟宋弋一都要分开冷静一段时间,马上分开。宋弋一的伤还需要人照顾,所以就算他的计划齐信禹一点也不了解,就算前一天自己才送人家去坐车回去第二天就麻烦人家回来他也很不好意思,他还是给齐信禹打电话了。 许向微笑着抬起头,毫无畏惧的对上宋弋一充满怒气的双眸。他甚至,轻轻的,嗯了一声。 宋弋一气的连声音都颤抖了。一边是自己愧疚的需要用一生去弥补的弟弟,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也深爱他的情人。虽然知道许向是为了自己,虽然知道许向也受了伤,他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气。所有的情绪揉在一起,出口却只剩一句,“你怎么可以?” 许向依旧是弯着嘴角。虽然他身上也疼得厉害,虽然昨晚的那一场架自己现在还有些后怕。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宋弋一肯定会生气,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一点都不合适不理智,所以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从前晚到现在,不过三十多个小时。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说服自己的,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许向,你错了。认错吧,你错了。弋一生气是应该的,认错吧。”而且,他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声音的。 他看着宋弋一的眼睛,说,“对不起。”很真诚,发自内心的道歉。 这一瞬间,宋弋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头疼的厉害,伤口也疼得厉害,大概是太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的肝自己的肺都在发疼。 许向依旧是笑,甚至特别体贴的说,“弋一你放心,你弟没事,他伤的就比我多一点而已。我没有动他的筋骨,他最多就比我多两处淤青。” 宋弋一疲惫的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
许向甚至没有觉得心酸,没有觉得失望。他重新把衬衫的领子高高的扣住,站在床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说,“齐哥还没醒,情况我会跟他说的。他答应了这两天可以照顾你的,你们就住在这边,多久都没关系。我,”许向舔了下嘴唇,扬起嘴角,“弋一你可能暂时不想见到我。但是你弟弟真的伤的不重,当时地上溅的血,没有一滴是他的,真的,你不用担心,相信我。这两天,这两天我去哥哥家住。你可以生气可以不理我,但是齐哥只能在这边照顾你两天,所以两天后我就会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还在生气,但是你不可以不让我照顾你。” |
今晚不更,晚安。 |
今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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