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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纯黑(短篇 相爱相杀)[第8页]

作者:花灸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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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上药会更疼,揉开才会好的快,暂时只有这种药先将就一次的话,展晖已经懒得再说。
道理余耀星都懂,就是不肯就范而已。
而且这时候的余耀星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他看余耀星闷着脑袋死活不肯理人了,好气又好笑的勾了下嘴角,俯身在潮湿的后颈吻了吻,无奈的妥协:“今天搬来住怎么样?”
余耀星依旧装死,只是偷偷露出了半只耳朵。
“收拾行李也带上你。”展晖趁机亲了口半透明的耳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前提是你得能走得了路。”
余耀星又默默的把耳朵埋了起来。
“不然我可自己走了。”不吭声的人无声无息的抓住了要走的人的衣角,这就已经等同于妥协了,展晖也没强求他要明确表态,拎着他的小爪子在嘴边咬了一口,这才开始上药。
为表诚意,展晖特意改成半抱着人的姿势给他上药,余耀星显然很吃这套,整个揉伤的过程都乖的不行,一点没闹。
因为答应了余耀星带着他一起收拾行李,展晖也就没急着走,掀开被子要陪着人睡会。
余耀星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昏迷的几天并没有让他精神饱满,反而让他有种灵魂对不上身体的微妙感,以及怎么想睡也睡不着的困倦。
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觉得现实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比如此刻他抱着的展晖,不管他怎么改变姿势,都只会让他隐隐觉得烦躁。
就像是在抱着个假人,而真正的展晖,则在暴雨来临前的那天,从阳台翻身而出,再也没回来。
也不会再回来。
但他明明知道展晖会回来的,也的的确确在他的身边。
于是心里的烦躁更甚。
“睡不着?”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余耀星瞬间僵住身体,埋了埋脑袋假装自己这次真的要睡了。
余耀星很清楚这只是身体上的不舒服,才导致心理上的脆弱,他要强惯了,压根不想让展晖知道自己这么弱的想法。
“嗯?”展晖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见他不吭声,干脆手动把人挖出来,余耀星认床的毛病通常抱着他就会好上一点,最多翻个十分钟,总会睡着的,如果再困一点,一会就睡了,可现在却很显然不对劲,像是不想睡,又像是有心事睡不着。
“不想睡就不睡。”展晖看他的困倦不达眼底,含笑亲了亲他的鼻尖,从床边的外套翻出一部手机,“余昱轻说余家人有个群。”
这哪里是余昱轻说的,分明是他套话套来的,但展晖显然不会这么说。
余耀星不疑有他,轻声唔了一声,点开手机,满电量让他有些惊讶,很快明白过来,展晖找到他的手机还给他,肯定会准备好。
没有防备的人点开软件,信息一瞬间炸开,叮叮咚咚的连带震动,吓得他一把丢开手机,惊的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好半天没敢碰手机。
展晖被他的反应逗乐,连着在他眼角亲了好几下。
大概是展晖的安抚很到位,余耀星有点迷糊的抓住再次塞进手里的手机,过了一会才熟练的切换账号,账户密码全输完,全新的登录界面一亮,余耀星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不打自招了,连忙捂住手机不给看。
“呦,新账号?”展晖明知顾问,还非得装作十分惊讶的语气,然后一把抓开他的小爪子一看,果然和余耀星加他的那个号不同。
之前余耀星卧底的时候明确表明是孤儿,加他的账号里也的确有编辑粉丝之类的好友,就连切换界面都只有这一个账号,所以展晖一直没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
这也主要怪余耀星平时表现的太不会说谎,导致展晖下意识就信了。
打破这谎言的是突然出现的余昱轻,那时候展晖就在想,如果余耀星是有家人的,那会不会其实在很多事上,余耀星都对他说了谎?
在某些方面十分小心眼的家伙打算核对所有信息,一条一条的跟怀里这个小骗子清算账本。
【我困了!】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强烈的求生欲让余耀星迅速点开头一个对话框,打下这三个字。
然后他就后悔了。
最新消息是单师发来的。
内容概括为两个字:表白。
这时候再遮遮掩掩显然也来不及了,余耀星抬头瞄了眼展晖的脸色,干脆大大方方把手机推给他看。
展晖看的十分敷衍,就着余耀星的手退出聊天,加了自己的好友,微挑眉头问:“困了?”
余耀星连连点头,看着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休息。
“不准。”回应他的不是预期中的答案,展晖半翻转身子,和他面对面侧躺,一边扣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吻,一边伸手探到他的下身。
再后来的记忆就有些七零八落,记不真切了。
唯一记得的,大约就是那人含笑说了一句:“这下是真困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余耀星迫不及待的要跟着展晖收拾行李,说是收拾行李,这家伙第一站就直奔的房产中介。
余耀星自己住惯了,就算和父亲的误会解开,他也不想住在余家。
他的个人资产犹如泼出去的水,罚没的容易,收回来却千难万难,尤其是房子,有本事从特殊渠道购买,还能在余昱轻前面下手的,必然不好惹,只能退一步折现,就这样,这钱也没到账,他依旧身无分文。
好在前公司十分仗义,给他报了五险一金,往卡里拨了一笔失业金,让他的卡内余额不那么难看。
展晖看他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购房需求,不由得想逗逗他:“要求这么多,有钱买吗?”
余耀星撇了撇头不理他,认真想了想,又添了一条最好是没装修过的毛培房,他想自己装修。
以前住的房子从买到装修入住,都是余耀星一个人操办的,那时候还没遇到展晖,现在重新买,正好可以两个人一起商量。
更重要的是,房产证上可以有两个人的名字,以后就是他们的共有财产,现在连双方家长都点了头,这等同于他两的婚房。
所以余耀星写要求时格外认真。
委托了房产中心,两人才正式的收拾东西,展晖的行李少的可怜,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装完了他也不急着带余耀星回余家,路上绕了个路停在了百货大楼的停车场。
“宝贝儿,你真以为我只是出来收拾行李的?”面对余耀星的狐疑,展晖无奈的哭笑不得,“好歹是正式见家长,不带点儿礼物怎么行?”
余耀星这才煞有其事的哦了声,顿了顿又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再问有没有他的礼物。
展晖挑高眉头看他:“不乖还想要礼物?”
余耀星回以一声不屑的冷哼,以及一记肘击,加快步子跑了。
百货大楼正值店庆,各个商铺打折打的飞起,连带着客人也翻了好几倍,余耀星很少出门,不太喜欢这样人挤人的环境,停在门口直皱眉头。
大约不经常出门的人都有这种毛病,大路都认得,可一旦在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小路或商场类的建筑物里,就会有种自己是个路痴的认知。
反正余耀星的确是这样的。
这要是一脚踏进去,明年都不一定能找到出来的路…
“特意等我的?”展晖从后面走过来,习惯性的搂住余耀星的腰,凑在他耳边轻啄一口。
展晖很喜欢他那半透明的柔软耳朵。
余耀星习惯了展晖肆无忌惮的亲昵,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指了指一旁的冰淇淋店,他想吃那个甜筒。
展晖顺着看了一眼,权当没看见,带着他往饰品区的展柜走去。
余耀星的身体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每每定期体检的单子出来时,都要被医生拽住问是怎么保养的,平时吃什么,睡眠怎么样之类种种问题,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健康。
对此展晖嗤之以鼻,因为但凡和健康生活作息有关的,余耀星身上都找不出来半点。
可能最后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这样作天作地,硬是给他加了项肠胃虚弱的小毛病,不严重,连药都不用吃。
忌生冷不吃脏东西就行。
可偏偏余耀星是个百无禁忌(什么不能吃非吃什么)的死性子,按照他的理解就是,以毒攻毒指不定就好了呢?
反正就是吃不死又是一条好汉,有没有成效还不知道,总之展晖没让他这么瞎造下去。
冰淇淋是没给买,但为了安抚这小祖宗不让他闹腾,展晖特意排了长队给他买了杯据说口感和冰淇淋差不多的奶茶,常温的。
好歹是聊胜于无,余耀星咬着吸管安安静静的像小朋友一样和展晖手拉手。
商场里的客人实在太多,好在他两个头拔尖,也不怕丢了。
也不是没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远处还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满脸激动的拿手机对着他两拍。
全被这两人无视了,
也许是他们表现的太自然,仿佛两人间有意无意的亲昵举动也理所当然,弄的旁人反而不好意思总盯着他两看。
展晖礼物挑的中规中矩,好像见家长没什么大不了一样,既没有挖空心思的讨好,也不算敷衍,余家人人手一份,多了没有。
主要也跟余耀星和余家关系偏向冷淡有关,就他两认识的两年多,展晖从没见过除了编辑和送外卖送快递以外的人敲门,这让他多少对余耀星这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家人”有些意见。
甚至是敌意。
加之很久以前就开始流传的有关“余家那个私生子”的传闻,展晖能这样客气一下买个礼物,已经是看在余耀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抵触余家的面上了。
奶茶喝了一半,余耀星又被炸鸡排的香味引走了注意力不自觉走慢了两步——这位小朋友几次掉队都是因为吃的。
展晖感觉胳膊一坠,不用回头,光动动鼻子闻一下,就知道他又怎么了,万般无奈的往回走两步,哄着这位小祖宗赶紧走。
能破天荒给买奶茶已经算是打破原则了,展晖不可能再让他吃这些不干不净的“脏东西”。
结果这祖宗走了没两步就兴冲冲的要往一家刺身店里跑。
他怕不是忘了身上还有伤,能不能挨第二顿打。
最后展晖忍无可忍的把他硬拽进旁边的一家粤菜店。
这一层大多是吃的,如果什么不都让吃,这小祖宗铁定造反,展晖深有体会,只能妥协。
妥协归妥协,为了明确传达自己不爽的情绪,展晖扫了眼店里,错开柔软舒适的沙发座,直奔双人硬座。
这会还早,店里只有两桌客人,他两是第三桌,硬座显然不太受欢迎,这一片隔开的区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连服务员都不怎么路过这里,只有一个拿着菜单的跟着他们,很快就被展晖打发走了。
展晖没有拎东西的习惯,买完礼物就把它们全放进车里,这会两手空空,只需要牵着他的小祖宗。
余耀星撇开目光不肯就坐,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几次差点甩脱展晖的手,被没耐心的人一把攥着手腕,这下别说甩了,他动胳膊都成问题。
展晖不大喜欢余耀星在外面吃东西,因为他不确定外面的食材处理的干不干净,也就是说,出不出问题全看运气,但他实在不想看见余耀星捂着肚子疼白了脸的样子。
其实余耀星这么久也就中过一次因为食材不干净犯病的奖,也并非每次吃生冷的东西都会犯肠胃炎,可以说大概率吃了是没事的。
可这百分之十的概率在展晖眼里显然被提升到了百分之百,以至于余耀星只要吃外面的东西他都会下意识阻止,阻止不了就会忍不住生气。
就比如现在这样。
只要不是涉及生命安全,展晖是不想惹余耀星不开心的,这也就意味着余耀星在大多数事情上占据主动权,以至于他在展晖面前越来越无法无天,展晖大多数都只能无奈的妥协。
而当无奈妥协转变为有点生气但没到强制阻止的份上时,展晖就会采取一点措施,让余耀星自己知难而退。
这态度就等于:一定要这样也可以,只要你觉得自己能承受。
可惜的是,不怎么老实的余耀星显然是知难而上的那种。










双人座可以,双人硬座就不行了。
别看余耀星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实际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疼,他能忍的住,不代表他要这么自虐。
东西一定要吃,男朋友也要适当安抚。
像这种惹毛展晖再灭火的找死行径余耀星已经轻车就熟,面不改色的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腕,垂眸在他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背上一笔一划的认真写字。
【晖哥,饿了。】
展晖从小混在道上,以前喊别人哥,后来被别人喊哥,这个称呼并不陌生,但手背上那根指骨分明的食指渐渐形成的,这个无声的称呼却让他失了片刻的神。
余耀星不会说话,也从不会有这种在他眼里仿佛示弱的称呼出现在他的代称词里,至少展晖从没见过他喊自己哥。
这个小坏蛋…
仗着不会留下证据就敢这么明摆着跟他耍赖。
展晖又气又笑,心软的一塌糊涂,再板不起脸来训人,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比起气余耀星,更像是气自己总是立场不坚定,每每事到临头都狠不下心教训。
也无怪乎余耀星总是吃准了他,越发的无法无天。
“得,先记账,回去敢犯病咱新账老账一块算。”心软归心软,展晖换座位前还是忍不住撂了一句狠话。
余耀星根本没在怕,嘚瑟的在展晖的嘴巴上啄了下,可能是又一次取得胜利,心情极好的又补了一下。
展晖也是实在拿他没法,干脆眼不见为净的低头看菜单。
余耀星就负责乖乖等饭吃。
说是等饭吃也不尽然,余耀星就是个闲不住的,他挨个在粉丝群里炸了个尸,然后果断退出账户,登录时下最火的某个app,用自己的账户更新了一条动态。
那是一张没有多少明确信息的,却饱含细节的图片,他刚刚趁展晖走在前面时偷拍的,是展晖牵着他手走在前面的背影。
余耀星在原创文手圈成名已久,粉丝群体庞大到,他不论披哪个马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小网站发文,都会被逮住的地步。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私生活也受到了影响,但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将两者生生区分开来。
他可以在网上跟他们隔着屏幕唠嗑,却决计不接受现实中的任何窥探。
他几次大发雷霆在网上申斥,不顾后果的终止合同连着换了几家公司,放弃了好几本写了一半的书,也付了几次违约金后,大家也都心有余悸的不敢再过多试探。
但托了早期那几家小公司的福,余耀星的一些个人信息,比如名字性别年龄等基本信息包括哑巴这种身体缺陷都暴露的彻底,好在他那时没有固定住址,不然只怕更难解决。
而现在,余耀星微垂的眉眼含笑,在上面打了“男朋友”三个字后,连着图片一起发了出去。
他想和展晖一辈子在一起,昭告天下的那种。
本文完
(后续会有两到三个补充番外,以及一千点梗余耀星挨打挨的最狠的小番外。)
一千楼点梗
余耀星这个卧底实在太不专业,展晖这边刚给他善好后,那边,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又出了事,他无奈的叹口气,认命的驱车赶过去。
也不能说余耀星完全没有计划,只不过他正义感太强,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忍不住去管,要不是展晖一口咬定他就是个普通人,只怕老头子早就看不下去了。
得,展晖在路上听完属下的报告,牙疼的搓了搓牙花子,这次还真不能完全怪余耀星。
展晖没那么大野心,当上堂主后就一直安分守己,当然,说他一个黑道堂主安分守己也挺奇怪的,但他也的确是所有混黑的里面最像正常人的一个了。
后来突然得知自家老大是自个亲爹,展晖怕自己被强行上位,干脆直接把几个赚钱的地盘分了出去,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除非有不长眼的惹上他,他一般不会发作。
展晖也有意无意跟余耀星说过他手底下的会所是正经会所,带他实地考察过几回,余耀星对他的意见才降低了些。
这次是帮里的另一个堂主老六看不下去展晖的安生日子,想贪他手底下一家生意好的店子,搞小动作时正赶巧遇上去喝酒的余耀星,底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老人家就先动了手。
应该是连展晖也看不顺眼的缘故,余耀星下手毫不留情,把来砸场子的人打了一顿不说,还帮对方把店砸了。
展晖赶到时,只比老六晚了一步。
余耀星拿着根棍子迎面对着老六的枪口,不避不让,展晖心一沉,脚步不停地跨过地上的狼藉,一开口却是笑了:“怎么了这是?”
余耀星没看他,老六知道自己这枪是打不出去了,收枪,他想要展晖的地,却不能真正和他撕破脸,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我这不是收到消息听说这里有条子的人,想着都是一个帮的,过来给你看看场子,喏,条子在那呢,也省你的功夫让兄弟我直接带走算了。”
展晖一听乐了,余耀星见他笑意不达眼底,默默垂下拿着棍子的手,很快就听见那人明显不走心的话:“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要带谁走?”
“还能是谁,你可不能因为他爬上了你的床,就昏了头,要包庇一个条子。”老六上位晚,他上来的时候展晖已经临近功成身退,对于他那些个丰功伟绩只限于道听途说,对他本人的性子也并不了解,不知道他有多不好惹,又因着上位时间短而急需扩充地盘,在几个堂主里挑来挑去,就挑中了这个看起来“最好欺负的”,正好展晖自己也出了问题,找了个身份存疑的同性情人。
身份存疑,并不就说真的就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的身份比起正常人而言比较模糊,可以用来做文章,老六打的就是先把***,到时候他说余耀星什么身份那就是什么身份,顺带拖展晖下水让他有口难辨,趁机吞了他地盘的主意。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刚动手就被打乱了计划,因为这个看起来像普通人的男人,身手实在太好,把他派来的人全给打趴下了。
要不是他有枪,还真能被他跑了。
这一拖时间,反倒把展晖给等来了,老六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认栽,改为让威逼展晖自己把人交出来。
“宝贝儿过来,棍子先别急着扔,等会跟你算账正好用。”展晖无视了老六的话,一句话刚说完,余耀星直接抬腿将棍子折了,面无表情的当着展晖的面丢到他脚边,态度相当嚣张,转身从全场唯一立着的高脚凳上捡起外套,随手拍了拍套在身上,头也不回的从后门走了。
现在的展晖在余耀星眼里就等于没有架打,没有酒喝,要挨训,还得挨打。
傻子才留下来。
“啧。”展晖勉强表现出对余耀星这态度的一点不爽,转头就对着面色铁青的老六半真半假的抱怨:“我就喜欢他这样,够劲,就是可惜性子太傲,太不听话了。”
“包庇条子,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帮主交代吧。”被两人轮流彻底无视的老六冷笑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慢着。”展晖漫不经心的抬起漆黑的眸子,嘴角依旧噙着笑,懒洋洋的拖着调子问:“我让你走了吗?”
“你——”
“砰——”
“真不好意思,忘了让你交代遗言。”展晖敷衍的,不带半点愧疚的道了个歉,又想是刚想起来似得,回答了老六之前的问题:“上了我的床可不就是我的人,我不包庇他,难道包庇你?”
“晖、晖哥…”一边的小弟们都被展晖这举动惊呆了,只有展晖的人艰难的叫了一声,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提醒:“他可是堂主…”
是了,老六再怎么蠢再没本事,好歹也是算个堂主,即便在帮里没展晖的资历久,说出去也是和展晖平级。
更何况同门相残是大忌。
老六带来的人没一个敢吭声的,生怕展晖破罐子破摔,干脆连他们一块杀了。
人死了,话语权就全在活人身上,谁也不想给老六陪葬。
展晖知道这事上他冲动了,换做以前,他会让老六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栽到他头上。
可老六不该动余耀星的。
他不该当着展晖的面用枪指着余耀星。
电话铃响起时,许有朋正在研究一本棋谱,跟了他很久的体贴下属将电话放在他的手边,低声提醒:“是少爷。”
这意料之外的电话让许有朋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他表露要展晖接手帮派后,展晖再也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就算接听电话,也是一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不到两句就会随手掐断电话。
许有朋知道他是故意的,从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隔三差五都会打个电话给他,好在展晖虽说不耐烦,却不会不接电话。
就算被呛声也没关系,能听听儿子的声音就行。
“真难得,你有多久没主动找过我了?”许有朋微笑着接过电话,即便听见老六的死讯也没让他变脸,他毫不在意的随口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许有朋顿了顿才开口:“你母亲的祭日要到了,上次跟来的那个孩子这次还来吗?来的话我也好有个准备。”
也许是话题牵扯到了母亲和余耀星,展晖难得没在一分钟内掐断电话,连语气都忍不住柔和了些:“他也去。”
这种情不自禁的温柔顺着电流声传到许有朋的耳朵里,让他瞬间变了脸色,但他知道,直接动余耀星和展晖硬碰硬是绝不是他想要的,很快冷静下来,只抱怨着说:“你也只有有事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那头展晖没给他再抱怨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老六太冲动了。”许有朋把电话放在下属手里,棋谱也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
许有朋是想要儿子的,但他不太能忍受一个对他儿子有威胁的人在其身边,如果余耀星只是个普通人,是男人是女人他都无所谓。
可偏偏是卧底。
不好直接出面的他,只能找个不聪明好摆布的人帮他出头,把威胁到展晖的这个隐患除掉。
可惜了他费的这些心思。
展晖跟许有朋打过招呼,表达了堂会会晚点去的意思后,就掐了电话让人把老六的尸首送回去,找他家小祖宗算账要紧。
老六这事麻烦归麻烦,展晖倒也不怕,他这些年看起来清闲,其实拿到不少其他堂主的把柄,就算他杀了老六,这事也翻不了天,完全在他可以摆平的范围内。
也就是他急着想知道余耀星伤没伤着,才给许有朋打电话,友情通知一下这个噩耗,让他拖点时间。
展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余耀星正在和王杨接头,他先是抬手让对方噤声,而后想了想,干脆摆手道别,走远几步才接通电话。
“宝贝儿,回家吗?”
余耀星闷闷嗯了一声,低哑的嗓音模模糊糊的,不留神都听不见。
“我去接你。”展晖系上安全带,打开扩音把手机固定好,这才又开口:“让我猜猜,你这会应该走到西街的徐记了。”
余耀星抬眼看了眼四周,王杨约的破地方是徐记的反方向,也就是说展晖这会去徐记铁定会扑空,当机立断快走两步走到一家品牌冰淇淋店门口,举着手机让店员热情的招呼语听起来更清晰些。
“…”展晖沉默一阵,他意识到余耀星可能不是一个人独处,却没拆穿,只说了句:“不准吃冰淇淋。”
“耀星。”王杨从身后追了上来,看余耀星下意识掩住电话的举动,心里突然不是滋味,立马意识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明知故问:“谁呀这时候打电话?”
余耀星解释不了正合了王杨的心意,又要开口刺激一下对方,就见余耀星利索的挂了电话,回身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疼的他弓着身子直干呕。
余耀星脾气向来火爆,他也不会弯弯绕绕那套,像这种明摆着的挑拨离间,是他最讨厌的小人行径,只会他看不起王杨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当即拽着他的衣领扬起拳头揍了下去。
原本的行人都吓了一跳,三三两两的围成了一个圈,不明真相就开始指责起看起来凶悍的余耀星,甚至有人已经报了警,有两个看不下去了王杨被打的鼻血横流,准备从背后拉开余耀星。
展晖就是这时候赶到的,他轻而易举的拨开人群,不容抗拒的紧紧握住了余耀星高高扬起的拳头,强硬的将他扯进自己怀里,轻声哄着:“别气了,我都没当回事。”
就算听见王杨声音时确实有那么点不高兴,在看见这一幕时,也都烟消云散了。
余耀星当作没听到,一脚踢在王杨脚腕上,最后不敌展晖的拖拽,被生生拖走了。
徒留下王杨捂着满鼻子的血,望着天空,惨笑着瘫在地上。
以前他和余耀星在一起时,余耀星的拳头永远对着外人,而现在,他成了这个外人。
“宝贝儿,你这算是一天之内为我打了两次架了,嗯?”展晖有些无奈的亲了亲他抿紧的嘴角,被他不耐烦的推开也不恼,过了会才补上一句:“不过,如果你不把店砸了就更好了。”
余耀星哼了一声,心想砸的就是你的店!
一家店展晖还不在乎,没多提,直接带着人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检查伤情,他知道问了以余耀星的性格也不会答,也就懒得问了。
余耀星抗拒的摁住衣服不让脱,连推带踹的想逃离展晖的魔爪,很快就被压在桌子上揍了两巴掌,不重,警告的意味更多些。
“伤哪了?”余耀星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展晖没多少的耐心的逼问,见他不答,挣扎时眉宇间也不见忍耐,猜测他伤的不重,微抬下巴冷笑:“坦白从宽,老实交代我还能酌情少打几下。”
余耀星垂着脑袋装死,细长的颈脖勾出一道弧线,诱惑的展晖忍不住俯身在上面亲了亲,叹息:“抗拒从严啊宝贝儿。”
余耀星默默动了动手指,像是想说什么,展晖惊讶的放开手让他站起来,这祖宗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了。
余耀星捏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王杨见面的事,要说不是故意的,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而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说谎,所以最后他只打了三个干巴巴毫无说服力的字。
【我不想】
我不想你误会。
和王杨见面并不是因为感情。
可我却连这都不能告诉你…
余耀星打字的略微僵硬片刻,最后删掉了【想】,改为【我不告诉你。】
这么一改,心肠好像也硬了下来,余耀星打字的速度快了起来。
【在酒吧里你不来我自己也能解决。】
【反正那家伙不敢开枪。】
这句话就相当于挑衅了。
余耀星深知展晖脾气,必然忍不了他这么不在乎自己安危的话,抬头一看,果然展晖已经黑了脸色。
“不敢开枪?”展晖神色不明的重复了一句,随后像是觉得好笑,出口却是冷笑:“你他1妈真以为他只是去抢店的?”
“他原本就是冲着你去的,余耀星,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今天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时,你现在已经被沉尸河底了!”展晖一把抽走他的手机关机,随手丢在一边,拉着他往卧室走,同时粗暴的扯开衬衫领口,完全顾不上崩裂四处飞散的扣子,忍不住又吼了一句:“你解决个屁!”
余耀星答不出来,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也想不到他差点就成为对方手中专攻展晖的利器,更想不到这层层叠叠的迷雾陷阱下,实际针对的只是他一个。
展晖倒是想的到,就是不想说,他不想让余耀星对这个世界失望。
说实话,有时候他看着余耀星为他看不懂的正义强出头时,他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想把正在打架的人拉到一边,狠狠地亲吻他。
什么狗屁正义…
骗小孩呢?
展晖不止一次回想起多年之前,他的母亲被人围追堵截,活活砍死的时候,他哭着跑到警察局找人救她,可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帮他。
那时候他多大来着?
六七岁的样子吧。
展晖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他母亲死后那冰冷的停尸间,以及那帮亲戚们拒绝接收他的冷漠嘴脸。
那时候的他实在太小了,亲戚们将母亲的遗产瓜分干净后,就觉得他碍事,连给顿饭也不愿意就将他扫地出门。
不过展晖这人记仇,在帮里混了一点地位后,就不厌其烦教了几次那些亲戚做人的道理。
那时打死展晖也想不到,多年后,会有人强硬的要教他做人。
还要他做一个好人。
以前展晖一直信奉好人不长命的理,但现在,他不肯信了。
至少余耀星得活的比他久,才符合他心目中的正义。
余耀星手腕被攥的生疼,挣又挣不开,一路被拖进卧室,灵机一动用另一只手扒住门框,为了表达他死都不肯进门的决心,毫不犹豫的抬脚踹在了展晖膝盖弯。
展晖分了神一时不查,差点整个人往地上跪下去,好在他反应及时,踉跄了下,又立马站的稳稳当当。
就是脸黑了点。
余耀星趁机甩开手,抬脚要跑,还没跑呢就被一把拽进了门。
余耀星这人事多,挨打也一大堆要求,挨过几次打后,坚决抵制展晖单独占用一个房间就为了收拾他这种行为,其实就为了不对某个特殊房间感到别扭,闹得展晖只好妥协。
于是要收拾余耀星时,场地就变成了随机,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特意进卧室。
有两层意思,一是提醒这祖宗犯得事大了,二是真打狠了在卧室里的小祖宗比较好哄。
熟悉的大床会让因为太疼而暴躁的小祖宗下意识犯困。
侧面表示了即便火上心头失了理智,展晖也还是有求生欲的。
就进门到床边这一小段路,两人都还是以类似扭打的姿势走过来的,余耀星几次短暂脱离控制,最后惨被镇压在床上,撇着脑袋愤愤的看着展晖,满脸的不服气。
火是他拱出来的没错,但显然,展晖暴露了瞒着他许多事的事实,让他觉得不很爽。
难道跟老六见了一面就知道他是冲着谁来的?
怎么可能。
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来会来的那么及时。
余耀星对展晖什么事都瞒着的态度恨的牙痒痒。
但他显然忘了,他自己瞒着的不比展晖少。
对此展晖也同样恨得牙根直痒,用力咬了咬牙,单手打开抽屉拿出绳子把人绑了。
余耀星是想趁着他只用一只手扣着他双手的时候挣脱的,但也不知道展晖怎么按到了哪,他两条胳膊都使不上劲儿,只能徒劳的蹬了蹬腿。
“再踢连腿一起绑。”展晖这句话刚说完,那祖宗就跟挑衅似得又踢了一下,他挑高了半边眉头,说话算话的用绳子另一头绑住了他的脚脖子。
“我其实一直想绑着来一次的。”展晖意味深长的用手指划过股缝,可惜了余耀星太不配合。
就这么会说话的功夫,闷着脑袋不吭声的余耀星绳子都解到一半了,展晖不慌不忙的拎住多余的绳子一抽,绳结再度收紧,白忙了半天的人扭头怒视过来,他笑了一下:“教你解绳可不是让你用在我这的。”
余耀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蜷着身子侧躺着用绑在一起的双腿蹬向展晖,意料之中的没踢到人,反而被对方轻巧的又掀翻了身子。
这次展晖没再废话,一连串的巴掌落在他屁股上,趁他没缓过来时拿了板子过来。
一般而言,展晖收拾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讲究循序渐进,会先用巴掌把人打老实点,才会用工具,小错的话有都用不着东西。
但今天他显然没什么耐心,几乎是直接上了板子,每下都抽的货真价实,就连那么死要面子的余耀星,也在两三板子时忍不住闷哼出声。
“再动下绳子试试?”
对于展晖的命令几乎是条件反射性违逆的人绷不住喘了口气,手指刚碰上绳子就被连着五下板子抽的惨叫出声,忍不住要翻转身子逃避惩罚。
展晖没给他这个机会,用力按着人,同时一把扒拉下他的裤子,没了牛仔裤的遮挡,板子落下的疼痛和声音更加清晰。
这可真是太疼了,余耀星这样想,咬着被单将湿乎乎的脸往下压,可那模糊的嗓音拖着不甚清晰的哭腔出卖了他。
展晖当然听见了,可他很清楚这点程度还不足以让这小祖宗反省自己,于是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不让解绳,余耀星就死命的用手腕去磨绳子,麻绳表面本就毛糙,光捆着也觉得刺刺的难受,他忍着难受扭动手腕,他皮薄很快手腕就通红一片,蹭破了点表皮。
身后让人抓狂的板子还在不间断的抽打着,余耀星疼的受不了,低声呜咽着用被单蹭过眼下,剧烈的喘息着,发狠的咬着被单,很快板子就如他所愿的停了下来。
展晖终于注意到了他磨红的手腕。
麻绳不算新买的,但买回来之后就没动过,展晖买它只是为了威慑,并不是真的打算用在余耀星身上,也就没煮过,麻绳还保留天然的硬刺,在余耀星刻意的磨蹭下,深深扎入柔嫩的皮肤。
展晖沉默着将麻绳解开,丢在地上,而余耀星疼的厉害,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两厢沉默半晌,展晖突然扔开板子走了。
余耀星想着他会发火,却没想的到他会离开,急忙拿起柜子上的闹钟砸过去,准确砸在他背上。
展晖开门的手一顿,头也没回的离开。
余耀星张了张嘴想喊什么,却只发出谁也听不懂的音节。
好在展晖走的快回来的也快,余耀星刚解开脚腕上的绳要下床,他就回来的,两手空空,头发却湿漉漉的,水珠落在肩上,湿了一大片。
脸色也沉得滴水。
余耀星愣愣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把人惹毛了,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顺着原本的动作下床,慢慢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快被气疯的男朋友。
大概也能猜到展晖是不想伤害他,又实在压不住脾气才会一言不发的走人,而且显而易见的刚冷却下来一点情绪,又因为担心他回来了。
余耀星拽着他的手腕,强行掰开他的手,故意挠了挠才开始写字。
【给你打,不躲,别绑我。】
余耀星不喜欢被绑着,情趣不行,挨打更不行,这让他有种和展晖不对等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很是讨厌。
哪怕他知道展晖没有这个意思。
但把绳子换成展晖的手的话,他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是怎么想的?”诚然,展晖真弄不明白余耀星的脑回路,为了让他解绳宁可磨破自己的手腕,傻不傻?
余耀星一脸理所当然的直视他,毫不犹豫的写:【因为你舍不得。】
对,他就是吃死了展晖会心软。
【我喜欢。】
喜欢你舍不得我的样子。
很快余耀星就补充了一句,刚才展晖冷着脸打人,一点喘息的空档都不给他留,他实在太疼了,连带的都开始怀疑展晖是不是真要打死他。
好在事实证明展晖还是很在乎他的,所以余耀星连被欺瞒的火气也没了,配上刚哭过湿漉漉的眼,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喜欢?那我让你喜欢个够。”展晖头一次听见这样的理由,愣生生气乐了,冷笑着把人按回床上,一反常态的跪在床边,半抱着他。
“这样呢?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那这样呢?”

展晖每抽两三下就咬牙切齿的问一句。
板子重新落下,威力有增无减,余耀星疼的要命,还要分出一部分神去听展晖的废话,给予回应。
不回也行,不怕疼就可以。
余耀星自认做不到,叫苦不迭的胡乱去抓展晖的手,崩溃的摇头。
展晖是真气疯了,也是头一回这么多话,最后说的口干舌燥,小祖宗更别提了,整张脸埋进他的腰腹间,哭的直打嗝,湿了整片布料。
如果可以统一回答,余耀星铁定会告诉展晖:“不喜欢挨打别问了!”
给被打惨的星星发块小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十几岁的展晖用一根手指掏掏耳朵,不耐烦的问道。
“晖哥,不是兄弟们没用,真是那小子打人可狠了,跟不要命似得,一点也不出来才念的小学,不然也不敢来求您出手不是…”对面的板寸头赔着笑,弱弱的解释着。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刚说他多大来着?”展晖眯着眼看马路对面双手握着书包带子,满脸乖巧的等着红绿灯的男孩。
“小…小学六年级…大概十三四岁吧…”板寸自己也觉得丢脸,红着脸不确定的回答道。
嗯,真棒,三个高中生被一个小六的男孩打的鼻青脸肿,还有脸过来搬救兵。
“呵,我可丢不起这人。”展晖又看了眼即便路灯也乖乖左右看看再过马路的乖乖仔,怎么也没法想象他打架时的凶悍。
等到十年后,展晖跟这个乖乖仔斗智斗勇无数次之后,才对人不可貌相有了深刻的认知。
番外:搬家
余耀星在余家住的很不习惯,自从知道他回来后,余家夫人单琪红匆匆结束了某海岛的假期杀回余家,母爱泛滥抱着他不撒手,连她自己的亲儿子都顾不上了。
单琪红是个感情相当充沛(话特别多)的女人,又是数落又是嘘寒问暖的拉着余耀星说了半小时的话,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儿婿,连忙又拉上了展晖开始了新的一轮唠叨。
余耀星听的头疼,蔫蔫的躲在展晖身后,脑袋枕在他肩头偷偷补觉。
换了新环境的人睡眠质量差的不行,也就靠着展晖能勉强睡一会,而展晖事多,不像某个自由散漫的小说家时间宽裕,平时总见不着人,以至于来了余家半个月,余耀星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眼下也是一片让人心疼的乌青。
而这日子,还要持续很长时间。
因为效率极高的中介替他们找到了想要的房子,这会已经在装修,等装修好通风散味就得搬新家了。
也就意味着余耀星好不容易适应余家的环境后,又得重新适应新家。
展晖起初还有耐心应对,直到肩头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无声的嘘了一声,示意单琪红闭嘴,轻轻扶着余耀星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拎过准备好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全程,余耀星都没有半点反应。
单琪红吃惊的张了张嘴,最终没发出声音,欣慰的笑着悄然离开,并且嘱咐其他人不要靠近客厅。
余家所有人都知道余耀星认床,睡眠浅易惊醒的毛病,这还是头一次单琪红看见余耀星被搬动后没有惊醒,她看了眼对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年轻男人,正低着头认真又温柔的看着睡在他腿上的人,过了很久,才缓缓吐了口气。
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单琪红忍不住鼻头泛酸,压了压眼角,心里那些个担忧才堪堪落下。
余耀星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半眯着眼还没醒彻底,就感觉有只大手顺着揉捏的势插入发间,不耐烦的伸手拍开,唔了声自己爬起来。
展晖早习惯了被某个小没良心的睡前当安眠药睡后翻脸不认人的差别待遇,半点没恼,勾着还没完全睁眼的小白眼狼狠狠亲了下去。
余耀星也没跟他客气,张口咬破了他的嘴唇,尝到甜腥才真正清醒过来,皱着眉头就要推开人。
睡眠不足的人多少有些暴躁,而本身脾气就不太好的人就更加了,简直就是行走的炸药包,拽着展晖就要同归于尽。
由于单琪红打过招呼,客厅的隔门关闭后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展晖也就没有反抗余耀星的拉拽,和他一起滚在了地上。
沙发前一大块地面都铺了地毯,展晖顺势压在余耀星身上,轻笑了声:“这么主动啊?”
主动个屁!
余耀星试着卡住对方的腰将他掀翻未果,不服气的瞪着他,气鼓鼓挥拳要揍人。
展晖由着他打,手顺着余耀星的后腰钻进裤缝里,身上的拳头一滞,几乎是在他侵入的动作同时改为用力拽着他的肩,勾起唇角:“再打呀。”
余耀星控制不住的抽动腰身,眼角瞬间被逼出一抹潮红,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拽作妖的手,看见展晖小人得志的样,气的牙痒痒,张嘴就要上去咬人。
“嗯?”展晖挑了挑眉,笑的格外欠揍,一手拽下余耀星的休闲裤,同时用手指大力蹭过那一点,生生让他呜咽着仰躺回去。
“我辛辛苦苦给你当了一个半小时的人肉枕头,腿都麻了,你就这样回报我?这可不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展晖半真半假的教育他,心情极好的在他唇边亲了又亲,这才不慌不忙的抬起他的一条腿,解开自己的慢慢进入他。
余耀星在心里骂了声你全家都孩子,随即就想到他也算展晖家的…沉默一阵,果断改为展晖才是坏孩子,随后就被弄的没心思再想这些。
余耀星腰侧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长蜈蚣似得丑陋伤疤,余昱轻起初安排了祛疤的疗程,被余耀星拒绝了,说要暂时保留一段时间,而现在,新愈合敏感的伤口被细细亲吻,涨潮般袭来的强烈快感让余耀星有些招架不住,隐隐后悔故意留疤招惹展晖的做法了。
“唔…”余耀星用来遮挡眼睛的手渐渐握成拳,咬紧了牙关极力忍耐着展晖的刻意作弄。
“呦,怎么还哭了?”展晖像是猫捉老鼠般不紧不慢的动作着,笑着拨弄了下他盖住双眼的手,也没指望拨开,故意用一根手指的指腹在他遮不住的眼角划过,沾着水渍抹在他被咬的满是齿痕的下唇,又俯身吻去。
余耀星气的想踹人,可刚一动腿,展晖就先一步加快动作,顶的他整个人都往后蹭,原本抓着展晖肩头的手胡乱的在地毯上抓挠,喘息声也带上越加明显的哭腔。
而猛烈的动作总在他崩溃的边缘缓下来,改为磨人的慢动作。
再这样下去,就真要疯了。
余耀星忍无可忍的拿开一直遮着眼睛的手,随手从沙发上拽下一个抱枕狠狠砸过去,很快就被一把扣住手腕压在地毯上。
展晖早就知道他要造反,由着他砸一下泄愤,用一只手压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抬高他的腰,在他自暴自弃的怒视中,俯身在他湿漉漉的眼角小心的啄吻一下。
“宝贝儿,我上次可说过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展晖轻声笑了一下,微眯着眼瞧着有点危险的样子,磨着牙的提醒:“我觉得,得好好跟你讨论下三婶这个称呼。”
在随时可能来人的客厅讨论这种问题?
余耀星憋着气瞪他。
“嗯,我也觉着这地点不太对。”展晖毫无压力的读出了他的意思,在他唇上蹭了蹭,颇有些无赖的开始甩锅:“可宝贝儿,你刚才实在太热情了。”
回应展晖的,是余耀星终于逮着机会踹出去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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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0:2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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