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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男后(耽美,架空)[第3页] |
作者:君骑白马我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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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温卓远给太后请安。” 太后端坐榻上,本是一副冷淡的态度,闻言不禁一怔,只见帘外跪着的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但那气度那轮廓却是极端熟悉,好似在哪见过。半响,太后才道:“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温卓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这皇宫中最尊贵的女性,心竟出奇的平静。这要放在民间,等于是丑媳妇见公婆啊,按理说应该很忐忑很不安才是,但他竟不觉得害怕,甚至有种难言的亲切感。 太后看到温卓远抬头的一瞬那,手一颤,手中茶盏差点打落,几乎就脱口而出,“你是大哥的儿子?”终究是忍住了。 还用问么?那几乎刻在一个模子里的容颜,这少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卓远是温齤丞相的幺子,按礼当叫母后一声姑姑。”见太后不说话,庄璞很好心地解释。 “原来你是欣儿的儿子。”太后低声道,隔着帘子,温卓远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一时激动,也顾不上礼数,直接问道,“太后认识我母亲?”太后也毫不在意,道:“何止认识。”许是怕温卓远再问,又道:“远儿若是想听,哀家改日给你讲讲便是。”这就是不想再讲了,温卓远有点遗憾,他自幼跟着奶娘长大,对他母亲一无所知,他动动嘴,也知道今天时日不对,便没有再多问。庄璞勾起嘴角,看太后对温卓远的态度,这其中想必还有他不知道的渊源,真是老天爷也帮他! “远儿你劝劝皇上,立后之事非同小可,别跟着皇上胡闹。我离国史上并无纳男妃男后之例,皇上这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必然遭天下人耻笑,必为世人所诟病。”太后这话是越说越严厉,最后是言词激切情绪激昂。庄璞听着很不是滋味,他实在没想到太后竟把主意打到温卓远这,妄想让温卓远劝自己,他冷声道:“朕倒想看看谁敢非议皇家事!”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儿,你还年轻,有一天你会知道,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 “哼,朕不在乎血流成河。”年轻的皇上一心要以铁血政策行事,事实上,他后来也确实那样做了,以至于后世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 温卓远静静听着那天家母子俩的对话,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什么也不在乎,左右是一副皮囊,只要能跟三、皇上在一起,他们愿说,便让他们说去。后人骂我惑主也好,把持后宫也罢,到时候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把握现世才是正理。”温卓远顿了顿,高声道:“还望太后成全我和皇上。”他将头用力磕在地上,再抬起,再磕在地上,好像这样便能表示他对爱情的忠贞和决心。 太后静静看着帘外不住磕头的少年,心里一阵酸涩,这个和他母亲一样痴情,一样单纯的孩子,落入这宫中,也不知是祸是福!只是这个孩子不知道,世事不是他想象的这么简单,阻隔他们的不是身为太后的自己,而是礼法,是朝臣,是无情帝王家! 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远儿,帝王之爱,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没有容人之度,这份爱会困死你自己。你明白吗?” 年轻帝王的恩宠能维持多久?三宫六院三千佳丽的诱惑,年轻的帝王又忍得了?何况帝王之家讲究雨露均匀育诞皇嗣,独宠一人,是皇家最忌讳的。这些,远儿,你真的明白么?怕是没有哪一个人,愿意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心爱之人。远儿,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过一生,岂不更好?为何要步你母亲的后尘? 太后看着帘外少年坚定而倔强的身影,这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温卓远自是不明白这些,等到他终于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在偌大的宫殿伴着烛火等待未归人时,他没能明白;当他站在门外,听着心爱之人和他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时,他亦没能明白;但当他的尊严被砸下来的廷杖一点点打碎,当他亲眼看着对方拿他做交易时,他终于明白,原来帝王之家真的没有纯粹的爱情,一直以来,是他奢求了,可终究是太迟了,他不能回头了。 太后早已经明白“凰鸟报恩”之说是皇帝弄出来的把戏,想来也是为了他日立后作准备,亏得她和大哥命人把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并弄出“温家要出一位皇后”的传言,只是想让温弘唯一的女儿温卓敏在来年采选之时入宫,没想到竟是为他人作嫁衣。 如此看来,皇帝是有备而来了,只是这般处心积虑的立远儿为后,难道真的是爱他极深? 太后心知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便不再多说,屏退了众人,写了一封信,教给心腹宫女,吩咐心腹宫女去一趟温府,亲自交给温弘。 下章放小卓远的丞相爹爹出来。。。 于是,小卓远的pp可能又要倒霉了 |
话说你们是要那种无奈的矛盾的丞相爹爹,还是要那种古板的暴虐的丞相爹爹?一个是大棒加甜枣,让小卓远惭愧又无奈,另一个是直接三堂会审,让小卓远心寒。 艾玛我改了又改,都不知道要肿么写了 所以爬上来,问问乃们的意见。 |
第十六章 祠堂家法 “远儿,你乖乖听爹的话,爹送你去南疆好不好,你在那边找个女子好好过日子,京城这边,爹来承担。”温弘以为这其中另有隐情,便想劝说温卓远乖乖去苗疆,到时候人都离开了京城,皇上还能上门要人不成? 温卓远伏在条凳上,闻言,抬起头,缓缓道:“爹,没有人逼我,我和皇上是真心相爱。”他已经挨了二十板子,身后痛得要死,说话自然没什么力气,因此声音很低,但语气极其坚定。 “胡闹!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情情爱爱,你别执迷不悟了!” 温卓远不语,将头埋在两臂中。 “打!继续打!给我把这个孽子打醒!” 怒吼从头顶传来,温卓远扯扯嘴角,想笑,却被落在身上的板子打得嘴角一抽。休息了一会,身后的疼痛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甚至更敏感,板子落在伤上加伤的臀上,让疼痛格外难忍。 二十板子过后,温弘让家丁停手,让温卓远好好考虑。 温卓远头都没抬,喘着气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继续打吧,除非把我打死,但凡有一口气,我都不会离开他。”顿了顿,又说,“不,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会陪在他身边。”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来人!给我拿绳子来。” 温卓远闻言身子一颤,什么也没说,依然低着头伏在条凳上。 温弘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蹲下身,问,“远儿恨爹吗?” 温卓远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直到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他才明白,原来温弘指的是送他去剑水派那件事。 “才那么大一点,就被爹送到剑水派,远儿一定是恨爹的。爹、爹其实也舍不得……” “爹对不起你,爹放不下过去的事,无法、无法面对你,加之你身体不好,爹不得不送你到剑水派习武,本想过几年,等爹放下那段恩怨,就去接你回来,哪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多年。当年还不到爹腰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突如其来的剖白,让温卓远呆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宁愿他爹骂他打他,也不愿他爹这样。事实上,在他被小厮请到祠堂,被压在条凳上杖责时,他就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以应对他爹的责难,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爹会放下身段向他道歉。 他怎能不恨!他将他丢在剑水派十年,不闻不问,任他受人欺辱,任他日夜盼着爹爹来接,任他的心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破碎!呵,一句对不起,就想还清过去十多年的债?未免太便宜了些。 温弘伸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温卓远的头,温卓远却将头一偏,温弘探了个空,尴尬地收回手,道:“远儿,像你三哥那样,做一个相府公子不好吗?” 温卓远反问,“你给过我机会么?” 温弘被他问住,竟无言以对,终究是他亏欠了这个孩子。 “远儿,你恨爹。” “我恨不恨爹,和我跟皇上在一起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爹不用愧疚,更不用借此来劝说我。事实上,我很感激爹,如果爹没有送我去剑水派,我这辈子怕是遇不到他了。”他说着,表情极其柔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如果没有他,我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远儿,入宫为妃为后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鲜,更何况你是个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为君分忧,怎能自甘下贱任人玩弄?”温弘的语气不是很严厉,话却说得很重,温卓远听着心里委屈,他不知道为何世人都那样看待他们的感情,为何世人都不能理解他。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碍着谁了?他有什么错? “呵,我陪皇上上床下榻,替皇上纾解欲望,也算是为君分忧吧。”见他爹气得脸色发青,温卓远心底舒坦了些,继续说道,“我同皇上相爱,就是自甘下贱,那千方百计想把小妹送到皇帝床上的爹算什么?爹你连自己十二岁的女儿都不放过……” “啪!” “你、你不知廉耻!” 他这一巴掌极重,温卓远本是趴在条凳上,撑起上半身同他理论,却被他那一巴掌打得立刻从条凳上滚落,趴在地上,脸颊迅速肿起,浮起一道五指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温卓远舔了舔嘴角的血,他身上满是灰尘,趴伏在地上,狼狈不堪,却依然倔强地同他爹对峙,毫不退缩。 |
“远儿,听爹的话好不好?爹求你了。爹年纪大了,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们温家自祖上出了一个状元,便世代为官,但一直不及祖上的繁荣,直到他这一代,官至丞相,才算光宗耀祖重振家门。 如今他教子不严,以至于温卓远闹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这让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他温家的名声往哪搁?即便是温卓远日后受宠,皇上重用他温家,他温家也要背上“佞臣贼子”之名,为世人所不齿。 何况当今皇上在后宫的权利倾扎中长大,有怎会不懂“专宠非福”的道理,皇上这样把远儿推到风口浪尖,大张旗鼓的立后,真的是因为爱?温弘自认八面玲珑,却也猜不透皇帝的心。 而且离国史上并无立男妃先例,远儿若入宫,必遭宫内众妃嫉恨!加之男儿之身,必然无所出,他日皇帝西去,新帝继位,恐怕第一个就要拿远儿和温家开刀。 他温弘虽然是温卓远的父亲,更是温氏一族的族长,他温家的名声不能因为一个温卓远而毁了! “远儿,给个机会,让爹好好补偿你。爹不想……失去你。”如果皇上要拿远儿当棋子使,必要时,他不介意放弃远儿。 温卓远抬起头,第一次仔细打量他爹,只见他爹头发灰白,和他极其相似的那张脸上明显可见皱纹,原来真的老了啊。 他爹恳求般的语气让他心底一颤,他从未享受过父子亲情,这辈子也怕是难以享受到了,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渴望从他爹那里得到一丁点温暖。所以,他才会在回府的第一天同夫人挑衅,只为得到他爹的一丁点关注。 可笑又可怜,谁说不是呢? 现在他终于能清楚地从他爹的眼里看到疼惜,他心里欢喜,却也明白,他爹在乎他,但是他在他爹心中的分量,敌不过整个温家,甚至温家的名声。 温卓远低声笑道:“可惜爹能给的那些,我都不想要,这辈子,我只要他。”他现在是将他爹和他爹给的那一丁点温情亲手推开,何其残忍,他心里比他爹更难受,但如果让他在温家和三哥之间选一个,那他要三哥。 “远儿这样,是决定同爹扛到底了?” “对不起。”我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三哥一人。 “你没有对不起爹,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温弘站起身来,又恢复了成那个威严古板的相府老爷,冷然道:“来人,将他绑起来,杖……一百!” 家丁看了看温卓远,似是想说这一百杖打完,四公子不死也残。 “打!打残了,我养他一辈子!打死了、死了葬在我温家祖坟。” “不,我早说过,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温家的祖坟,我不稀罕!”他爹说出杖一百的时候,他心一下子就寒了,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爹,那严肃不苟的表情让他明白,他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吓他,是真的想打死他。 温弘没想到他竟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又气又怒,见旁边的家丁迟迟不动手,便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想看着这孽障气死我么?” 那两家丁得了命令,便上前,想把温卓远架到条凳上,温卓远一把推开他们,冷冷道:“凭你们也敢对我动手?” 他是练武之人,出手狠厉,那两个家丁一丁点武功也没有,加上猝不及防,被他那样一推,便站立不住,双双摔倒在地。 见状,有人喊道:“老爷,四公子抗刑!” 温卓远心说不抗刑,等着被活活打死么?他不糊涂,大杖则走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他还想做三哥的皇后,同三哥一起到老。 温弘看着那朝外走的身影,厉声道:“爹不拦你!你今日敢走出这祠堂,就不再是我温弘的儿子,我温家也没有你这个子孙。” 闻言,温卓远朝外走的脚步一顿,心猛得揪起,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头,可一想到庄璞温柔的笑容,他便释然了。 这天底下,他只要三哥一人。 温卓远一瘸一拐地朝前走,想走出这黑压压的祠堂,想走向属于他和三哥两个人的幸福。他脚步不停,丝毫不顾后面乱成一锅粥。 “老爷,醒醒!老爷!” “四公子,老爷气晕过去了。” “掐人中。” “快去请秋大夫。” “咳咳,”温弘悠悠转醒,“不碍事,快,来人,给我把那孽子拦住。” 温卓远一走出祠堂,还未适应那耀眼的阳光,就被一大群护院拦住。他臀上挨了四十板子,行动不便,加之对方人数众多,他渐渐不敌,很快便落了下风,一时不慎,便着了道,他只觉得脖子一疼,就晕了过去。 很快护院就带着温卓远去向丞相大人复命,这时丞相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见到晕倒的温卓远,啧啧两声,便嚷着要将这犯上作乱的不孝子乱棍打死以正家风。后来被温弘吼了一嗓子,丞相夫人才闭嘴。 “把他关到柴房,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明日护送四公子去南疆。” 我是真的想写一个慈爱的丞相爹爹啊,不知道肿么就变成酱紫了。 一百杖,咳咳,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打了。 艾玛我都觉得这章有点虐了,倒不是丞相爹爹对小卓远的态度,而是小卓远为爱情的孤注一掷以及他视爱情为信仰的态度,同庄小攻玩弄感情的计划一比较,咳咳,乃们肿么看?求留言求花花。 |
第十七章 入宫 翌日,上朝时,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突然道:“听闻温爱卿的幺子染了重疾,可有此事?” 温弘不知道皇上问起这个是何意,只能上前道:“谢皇上关心,犬子并无大碍。” “无大碍?”皇帝陛下叹了口气,一副很哀愁很无奈的样子,“唉,温爱卿何必瞒着朕。犬子若当真无事,又何须连夜送到南疆?” “……” 温弘无言以对,心中却思绪百转。他担心府中人多嘴杂走露风声,便让护院草草收拾了下,弄了辆大马车,连夜将远儿送往南疆,只要出了这京城,便不足为虑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任皇帝势力庞大,也不可能兴师动众,明目张胆的追踪一个男人。 出城自是得有个借口,因此温弘便对外宣称温卓远染了重疾,外出求医,却没想到这些都是徒劳。看这样子,皇上是知道远儿的行踪了,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连他们去哪都清楚。 不,也许皇帝一早就派人盯着温家。 “南疆荒夷之地,能有什么名医奇术?朕倒是好奇——这温小公子得的是什么怪病?竟令全京城名医束手无策!” 殿上群臣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是,对南疆那等蛮夷之地的鄙夷溢于言表;有人啧啧称奇,暗道这温小公子染病之事先前怎就没听说呢,不然也可乘机好好巴结丞相大人一番,有人则静观其变,这一类却是心思缜密玲珑剔透者,自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温弘道:“回禀陛下,臣曾结识一名怪人……” 庄璞摆摆手,直接打断他,“温爱卿,母后多次在朕面前提起远儿,说远儿这孩子机灵可爱,嘴也甜,特别讨她老人家喜欢。这次听说远儿病了,母后比谁都要着急,便让朕派个太医去看看远儿。” 温弘听得背上冷汗连连,心说我这儿子机灵可爱嘴也甜?皇上您确定您说的是远儿,不是宁儿? “母后很想念远儿,非得要见一见远儿才放心,朕体谅她,思量一番,便着人接了远儿入宫。”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温弘在皇上提到远儿去南疆这事时,就隐隐有了不妙的猜想,心知远儿这次是走不成了。却没想到皇上为了免生事端,竟一不做二不休地将远儿弄进宫来,变相软禁在宫中,甚至假借太后的名义,不得不说,皇上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妙。 温弘话音一落,马上就有臣子跳出来谏言道:“臣恳请皇上三思,温小公子染了怪病,应当隔离诊治才是,未免这宫中沾了病气,臣恳请皇上以龙体为重,让温小公子出宫静养。皇上若怜他,派一太医随行治疗便是。” “皇上,陈大人所言极是。再者,温小公子乃外臣之子,久居宫中,怕是于礼不合。” 温弘虽感激他们跳出来阻扰皇帝,但这话听在耳里,却是怎么也不舒服。莫说远儿没病,就算有病,也容不得他们像对待瘟疫一样对待他。他捧在掌心的儿子,怎么容得他人言语侮辱!不过此时他就是再恼怒,也不敢在朝堂上发难,甚至还要按下心底情绪,来一并附和他们。 庄璞静静听着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这群大臣吃饱了撑着,屁大点事都能扯到祖训礼法上去,好好的朝堂弄得跟个菜市场似的,吵吵嚷嚷,乌烟瘴气。庄璞心里不悦,却也按捺着性子,冷眼旁观。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庄璞打了个手势,王利王公公咳嗽一声,众臣方才意识到失态,便齐齐站好。 “温爱卿,这事就这样定了。朕怕你担忧,告知你一声而已。”言外之意,温卓远就住宫里了,这事没得商量,是早定好的,今天在朝堂上不过是告知你一声,不是同你商量。温弘何其聪明,自是明白皇帝意思,却任不肯死心,执意道:“皇上……” “太后想念侄儿,朕思念幼时相交的表弟,亲近一下,有何不可?这放在寻常百姓家何其平常的事,到朕身上怎就不正常了?难道众爱卿觉得天家无亲情?” 众臣跪倒,高呼不敢。 庄璞冷笑,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不都在丞相大人的授意下同朕挑衅?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很好,朕会慢慢收拾你们。 庄璞没理跪倒的群臣,他在太监尖利的退朝声和大臣的高呼万岁声中走了出去。 温弘抬起头,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背影,那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了,青年的身形多了份刚毅,更增了些外露的霸气,那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他一方面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自豪——当年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毫不起眼的三皇子,并选择站在对方阵营,辅佐支持他;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担忧,现在这个霸气专横的帝王早已不是当年温和平庸的少年了,也许是宫廷权力倾轧改变了少年的性子,又或者是自认识人无数的自己根本就没看清过对方。 他尚且猜不透年轻帝王的心思,他的远儿,自幼在剑水派长大的远儿,未经世事的远儿,怕是被对方哄得团团转。只愿皇帝能有一丝真心,莫负了远儿一片痴情。 温弘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若早知事情发展到这步,早知道事情避无可避,也许他该对远儿好一点,昨天那一顿打,怕是打碎了远儿的心。也不知道远儿还疼不疼,有没有好好上药,有没有怨他。 他真该在送远儿上马车之前,多看一眼,只一眼就好,让他留个念想。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这深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在里面凋落的红颜还不够多么?何况,他的远儿是那样的懵懂天真! 他突然很想对那孩子说一句,远儿,受了委屈就回来吧。可他更明白,再相见,父子身份悬殊,也许他还要跪下,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娘娘。” |
庄璞踏进寝殿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似乎在说书? “那团肉球在地上爬啊爬,朝着我爬过来,一边爬,嘴里还一边发出”咯咯”声,当时我都被吓蒙了,一动不敢动,嗯,最主要的是恶心啊,那邹巴巴的一团,还他妈散发出巨大的血腥味,熏得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不过本天师是什么人啊?会被那个东西吓到么?本天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掏出一道符,做了个手诀,那婴灵,嗯,就是那团肉球就吓得凄惨地尖叫一声,转头就想溜……咦,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就一点不害怕?”见听故事的人一脸平淡,宋祁很受伤,这么恐怖的故事,那人怎么就、就一点不害怕呢。“哎呀,拜托啦,配合下嘛,你这观众当得一点都不合格唉。” 温卓远无语,心说害怕的是你自己吧?他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一边说故事,一边捂着心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看来对方是个怕鬼的胆小天师啊。抬头,见三哥蹑手蹑脚的进来,温卓远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在去南疆的马车上,他真的怕这辈子再见不到三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相见,真好! 沉浸在恐怖回忆中的宋天师还不知道皇帝陛下来了,他见温卓远笑得一脸惨淡,挠挠头,表示不解,“诶,你笑什么?还笑得这么……”宋祁想了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对方的笑容,“哀伤,对,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笑得这么哀伤,好吧,虽然我讲的这个故事,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但是……”反射弧慢的宋天师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回头一看,惊了。 啊啊啊,皇、皇上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这下惨了,都说古代的皇帝喜怒无常,他要是让人砍我头,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皇、皇上……”宋祁说话都不利落了。 温卓远在心里对某脑回路不正常的天师狠狠鄙视了一番,他伸出双臂,向着庄璞撒娇道:“抱。”他性子强,脸皮又薄,从不肯在人前做些出格的动作,此番第一次当着人做这带有示弱意味的动作,一张脸羞得通红,低着头竟不敢再看对方。庄璞见他向自己撒娇,心中称奇,几步走上前,避开他身后的伤处,将人打横抱起来。温卓远本是倚在榻上,庄璞将他抱起来,自己坐在榻上,让怀中人倚在他胸前,忍不住低头亲了几口,却惹来一声惊呼。 “啊啊啊,你们秀恩爱,你们当着我这个失恋人的面秀恩爱!还让不让人活?”宋祁捂着眼睛,一副受了摧残的样子,“啊呀,我的小心脏碎了一地,你们太狠心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你们欺负我,都欺负我。”我要回家找我男人,呜呜。 庄璞真的快被气笑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混账天师的话真的没有歧义吗? 许是察觉到某人强烈的怒气,宋祁终于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看到了皇帝陛下黑沉沉的脸色,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回家找我男人去。”一边说,一边往门后边退,很快就跑没影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有趣的人?” “说来话长,你若想知道,改天同你细说。” “嗯。” “我不打招呼就命人送了你来,你可别生我气。”庄璞又道,“都怪我想你想的紧。” 几句话就让温卓远心里甜蜜蜜的,只觉得为他死了都值得,先前在温府受的所有委屈和惊吓也在对方这两句话中消散,心中只想能得到三哥这份情这份心,哪怕受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 “我怎么会怪你,我也很想你。”比你想我更想你。 庄璞不愿再谈这个话题,道:“还疼么?” 温卓远愣了一下,察觉到放在自己臀上的大手,一下子反应过来,羞得头嗡的一响,深深埋进庄璞怀中。 “我这次真的无家可归了。” 庄璞想到朝堂上温弘憔悴的样子,出了口恶气,心里顺畅了不少。温家父子陌路,甚至决裂,都是他乐意见到的场景。 温卓远低声说:“师父不要我,爹爹也不要我了。”这次他真的让他爹失望了吧。如果身上爹爹给的疼痛能缓解心里的愧疚和伤痛,他不介意多疼几天。 “小傻瓜,你还有我。”庄璞看着他,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知不觉中就带了几分真意,竟不似以往随口的调笑。 温卓远“嗯”了一声,两人静静相拥。相比交欢,温卓远更喜欢拥抱,窝在对方怀中,仿佛尘世喧嚣就此远去,仿佛这世间只他们彼此相依为命。 如果能找个只有两人的地方过一世,该有多好! “真想就这样和你相拥到老,至死不分开。” 庄璞无奈地摇摇头,“你呀。” 那语气仿佛在笑对方傻,温卓远立刻就不高兴了,他坐起来,故作凶狠地说:“你要敢负我,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让你做鬼也陪着我。”庄璞收了笑意,温卓远不是第一次对他说类似的话,他一向只是听听,从未放在眼里,这次听着却有些不舒服。 他翻了个身,把温卓远压在榻上,猴急地扒下对方的衣服,嘴唇粗暴地在对方身上啃咬,仿佛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悦。温卓远呻吟一声,呼声叫痛,拿手肘推他,他不习惯对方粗暴的对待。庄璞反应过来,暗道自己太过急切,他本就是霸道的人,加上当了皇帝,宫内人人都顺着他,奉承他,他很少被人如此挑衅,一时恼怒,便想将这怒气发泄在对方身上。他停下动作,看着温卓远道:“都怪我太猴急,这么多天没碰你,我忍不住了。”温卓远忍不住勾起嘴角,说起来他们也有大半个月没能肌肤相亲了,他自然能理解对方的急切。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当然也能原谅对方突然的粗暴。他鼓励般的吻了吻对方的嘴唇,果不其然地惹来对方炙热的回吻。 两人纠缠地吻在一起,停下时,都有些气喘吁吁,庄璞揉着他的臀瓣问,“你受得住么?”庄璞知道他臀上挨了家法,怕他受不住欢爱。 温卓远不在意,他调皮地戳了戳庄璞坚硬似铁的欲望,学着他的语气问:“你忍得住么?” “小远远,你自找的。”庄璞分开他的腿,拿手指沾了香膏粗略扩张了几下,便慢慢地将自己硕大的欲望送了进去。 温卓远咬紧嘴唇,放松身体,适应身体被慢慢撑开的胀痛感。无论承欢多少次,他仍不能适应被男人进入,不过只要三哥喜欢,他会学着慢慢接受。 明天再回复评论,我先闪了。 |
第十八章 立后诏书 最近,温氏一族颇得圣宠。大量的绸缎珠宝等赏赐落到温家,温弘的发妻王氏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温弘长子镇远大将军温卓然被召回京,被封为忠勇侯。一时之间,温家恩宠不断,连带着温家旁系的几个公子哥也被封了大官做,这温氏一族,当真是风光无限。 因着德妃温岚的关系,温家在先皇在时就颇受宠,温弘官至丞相,后做太傅,辅佐当今皇上。先皇久病,政事慢慢交由三皇子打理,三皇子受温家兄妹压制,加之后来德妃温岚摄政,这政权很大程度便落到温家兄妹手中,以至于皇帝亲政一年有余,这朝堂仍有温家和太后的力量。按理说,皇帝亲政后,应夺回大权,打压温家才是,却没想到温家比以前更受恩宠——这实在让众人大吃一惊。 面对众同僚的巴结讨好,温弘是有苦说不出。温卓然封侯这事,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是皇帝对温家的打压,然儿本是镇远大将军,这会被夺了兵权,封侯赐宅,等于是变相软禁在京,男儿空有一腔抱负而无处施展,还不知道然儿作何想。至于那些封赏,看着光鲜,不过都是虚名,也许这是皇帝在给温家一顿鞭子后的一颗甜枣,又或者是皇帝对招了远儿入宫的补偿,究竟如何,温弘不知,皇帝的心思他猜不透。 只是这温家越是繁荣越是热闹,温弘就越觉得悲凉,今日人人上门道贺,他日皇帝封后诏书一下,迎面而来的责难怕是能淹死人。 “天子无罪,罪在臣子,”温弘一路走过来,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候臣民也许不会骂皇上昏庸,但是会骂远儿妖媚惑主,会骂温家出了一个妖孽,会骂他温弘教子无方,甚至骂他卖子求荣。 可是,料到了这些又如何,他却无力改变。 这时“凰鸟报恩说”和“温家要出一个皇后”的传言传至大街小巷,连那三岁孩童都知晓,更有甚者,编了一首童谣来唱。官府却难得的对这等言论未有禁止,再联想到这些日子温家的盛宠,有心人都明白了——原来年轻的皇帝看上了温家小姐。 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真是个情种啊。皇帝三宫六院,全天下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看那古代帝王,强取豪夺,看上哪个女子不是一句话的事,拆人姻缘夺人妻者不在少数,哪一个帝王,像我们皇帝陛下这样痴情了,竟小心翼翼的讨好老丈人。 就在臣民对他们的皇帝陛下赞不绝口时,皇帝下了一道诏书,再次惊掉众臣的下巴。这道诏书一出,众臣苦谏,甚至有一位大臣当场撞死在金銮殿上,以表明自己誓死捍卫祖宗礼法的决心。皇帝叹了口气,赞道忠心可嘉,着令厚葬。却不愿收回成命,只道自己也身不由己,后来在众臣的追问下,才道出真相,原来温家小公子,便是那凰鸟转世,他这番举动,不过是顺应天意。 众臣自是不信,便跪在殿外,冒死谏言,大有皇帝不收回成命就长跪不起的意思。皇帝也不理睬,由着他们跪,第二日时,王利王公公出现,同几位大臣耳语了几句,几位大臣立刻吓得脸色惨白,灰溜溜的回去了,没几天就上了一份告老回乡的奏章,皇帝推却了几次,但经不住他们的执意要求,只好准了。至于那天王公公到底说了什么,却无人得知了。 而还有一位大臣,固执地跪在殿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皇上没法,又怕他死了,就派了袁太医和宋国师在那守着。 这天,这位大臣依然在那跪着,却见一位公公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那男子一见到跪着的人,两腿一弯,膝盖着地,跪在地上哭道:“老、老爷,祖坟被、被雷劈中了。”那位大臣一听这话,吓得立刻就晕了过去。好一番忙乱后,这位大臣终于醒过来,连连道这是报应啊,都怪他触怒了老天爷啊。 此事之后,以死谏言的臣子却是没了,但上奏章请求皇帝收回成命的不在少数,庄璞每天看着那堆的高高的一大摞奏章就气得想杀人,恨不得把这些臣子都砍了,换上真正听话可用的人。 庄璞回了寝殿,就把温卓远摁在床上,狠狠操弄。他把在温弘身上受的气,全部撒在温卓远身上,一想到他过去十年受温家的压制也就罢了,如今亲政一年有余,还处处受温家的牵制,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温家连根拔起,再想到身下人的身份,想到这人是温弘心爱的儿子,他顿时觉得出了口恶气,更是兴致高涨,忍不住要了温卓远一次又一次。 温卓远不是傻瓜,想到这几日庄璞在床上的粗暴,他心中也有怨言,但很快就在庄璞小心翼翼的道歉和甜言蜜语中释怀。 先来一发。 过渡章。 |
最后,朝臣和皇帝各退一步,达成协议。皇帝可以昭告天下,立温卓远为后,但是册后大典等礼仪从简。 相比前朝,离国并不注重礼仪,但是册立皇后这种大事,不仅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更要有一项正式隆重的立后仪式。这其中的繁文缛节是少不了的,先举行盛大的册封仪式,赏赐凤印,宣读诏书,百官和嫔妃朝贺跪拜等等,之后祭祖,祭告天地,最后大宴群臣赐宴赏戏。 庄璞本就不喜欢这繁琐的仪式,当年封太子大典登基大典中的繁文缛节就闹得他心烦,这次大臣让他从简,正遂了他的心意,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能少受些罪是最好不过了。 这从简二字,说来简单,其实大有内涵。所谓天地君亲师,这天地祖先,都是相当重要的,需知平常百姓家拜堂,都要拜天地百高堂父母,皇室更是注重礼仪,新皇登基大婚册立出兵凯旋等大事前都会先祭祖,曰昭告天地,祭告祖先。这次册后大典免去了诸多礼仪,包括祭祖祭天,等于温卓远这皇后这皇家媳妇儿,实际上是未得天地未得庄氏皇族承认的。 这种情况在离国甚至前朝也是前所未有的,只因这从简二字,很多形式都免了,这封后大典也成了离国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一次。以至于,很多年后,当说书人说起离国这位最负传奇色彩的帝王和他家男皇后时,免不得为这位帝王叹一口气。你道为什么?那你一定不知道后来这位帝王的所作所为了。 都说那凰鸟是百鸟之王,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当真是高洁傲气,这位男皇后据传是那下界报恩的凰鸟,我们且不说这传说的真实性,不过那位男皇后这性子啊,却是同那凰鸟无异,骄傲又倔强。 后来,也不知道这位帝王怎么惹着他家皇后了,这位皇后执意要归去,嗯,也就是要回天界要回西王母那,年轻的帝王为了留住他家皇后,无所不用其极。后来有人说,这位帝王最终感动皇后的是,那场补办的盛大婚礼;有人说,是城楼上年轻帝王的告白和亲手送给皇后的男式凤冠;也有人说,这位帝王最终感动皇后的是他刻在心口的血淋淋的名字。至于当年真相如何,说书人不在乎,他们心中有各种版本的故事,才子佳人式,一见钟情式,年轻帝王和骄傲皇后的爱情故事也早已被他们附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好啦,终于封后了,撒花 封后大典神马的从简了(我才不会说这其实是皇上默许的呢),等于是连过场的形式都没了,所以远儿这皇后当得很悲催啊,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木有 。至于皇帝,出来混总是要还滴,表急表急。 哎,先闪了,晚上洞房。 |
甜蜜的洞房花烛夜,大家放心大胆的看吧。 禽流感出没,吃肉要小心哦。 刚才发的貌似被吞了,再发一次。 第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 今夜的藏元殿,笼罩在一片喜气盈溢的气氛中,随处可见高挂的红灯笼、红双喜和喜庆对联。 庄璞穿着一身红衣,看着坐在龙床上的少年,道:“远儿,睁开眼睛。” 温卓远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喜气的红色。四处一看,只见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上放着红色的喜被喜枕,床里墙上挂着喜庆对联,整个房间笼罩在喜气中,显然是特意布置了一番。 而蒙上他的眼睛,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把他带到这里的男子正穿着一身大红喜衣,温柔地看着他。 温卓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手足无措,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对方。 庄璞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可还满意?” 温卓远回过神来,害羞地低下头。看这房间的布置和对方身上的红衣,他再傻,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心里感动,却有点难为情,一时竟不知道如何面对对方。 “远儿,三哥无法给你一次像样的婚礼,所以,命人将这宫殿布置了一番,权作你我的洞房,你看如何?” “……” “怎么不说话,嗯?” 温卓远紧紧拽着自己衣服,脸颊通红,手心全是汗,心道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庄璞知他脸皮薄,不再逗他。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带着他走到房间西窗前,那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豆笾簋篮俎等东西。温卓远不懂礼数,不知道放那些东西是做什么,不过洞房要行合卺礼他还是知道的。 接过庄璞递给他的酒,端起就想直接喝掉,却被那人打断,“远儿,这酒,三哥教你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张俊朗温柔的脸在面前放大,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唔唔……”清凉的酒水顺着两人唇角相贴处渡过去,翡翠般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下,随后又被那人温柔地吻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远儿,你会了么?” 温卓远很想说不会,可又怕那人再要教他,只好装着没听见。庄璞却温柔地盯着他看,温卓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知躲不过,只好小抿一口酒,踮起脚尖,勾着那人脖子,将这口酒渡过去。 等到温卓远小心翼翼地渡完酒,想要后退时,却发觉腰被牢牢禁锢。温卓远瞪大眼睛,任由那人撬开他的牙关,舌头长驱而去,渐渐缠绕在一起,湿润的水声暧昧地响起。温卓远渐渐失去力气,整个人趴在庄璞身上,任对方的手隔着衣服在他臀上揉捏。 情欲既起,庄璞干脆把温卓远打横抱起,压倒在龙床上。 庄璞盯着身下的人,道:“远儿,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皇后了。”温卓远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今晚的三哥格外温柔格外好看,以至于他的眼里他的心上,甚至整个房间都是三哥的味道。 想到面前这个英俊不凡温柔体贴的男子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温卓远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恨不得在那人身上打上自己的印章,然后拿到天下人面前炫耀一番。想到此处,温卓远又有些懊恼,他们这段恋情不为世俗所容,莫说世人反对,就连他的爹爹他的师父,都不理解他。 天知道他多想牵着庄璞的手,站到天下人面前,多想和庄璞站在他爹他师父面前拜堂成亲,多想听到他爹他师父的亲口祝福和道喜。 因为自幼被抛弃,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情,渴望有一个家,虽然早料到他和三哥无法光明正大的拜堂成亲,但在听到三哥亲口说无法给他一个像样的婚礼时,他还是会难过,会遗憾。 庄璞解开温卓远的腰带,褪下他的衣服,见身下人有些失神,便停手,吻了吻他的嘴角,问,“洞房花烛夜,远儿怎么这副表情?” “我……” “远儿不高兴?” “没有,我……” 庄璞疑惑,“嗯?” |
“我、我想要。”话一出口,温卓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不其然,压在他身上的人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掉了。温卓远正懊恼中,只觉得身后一凉,却是庄璞拿手指沾了软膏往他后齤穴处探。 温卓远皮肤细腻白嫩,连那后齤穴处也是浅浅的粉红色,此时却因为主人的抗拒而微微闭合,庄璞安抚性的在温卓远臀上拍了拍,示意他放松。眼睛盯着那一张一缩的后齤穴,手指在那外面褶皱处按压,庄璞心里奇怪,暗道这紧致的小齤洞真的能容纳他巨大的阳齤具?手指方一探入,就被那内壁紧紧吸附住,那柔软火热的触感让庄璞下腹一热,恨不得立刻就真枪上阵。 他抽出手指,抹了些软膏在手指上,再次进入要容易些,手指在那里面打转,细细摩擦着内壁,反复几次后,温卓远就开始难耐地扭动。 温卓远不是第一次承欢,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单单是被手指插入,就难受得想四处磨蹭。他难耐地蜷起身子,只觉得体内燥热无比,尤其是后齤穴处一阵酥麻瘙痒,好似有人拿了羽毛在那里面挠动,好像里面有团火在燃烧。内壁贪婪地吸附着在体内搅动着的手指,身体极度渴望被狠狠贯穿,这样的认知让温卓远羞愤欲死,这样淫齤荡的身子,怎么会是他的! 在庄璞的手指碰到某个敏感点时,温卓远身子一颤,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从体内向外扩散,他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立刻又咬住下唇。 “远儿,喜欢就叫出来。” “……”谁他妈喜欢啊!温卓远想硬气一把,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扭动。庄璞趁机又增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他亲了亲对方的嘴唇,把温卓远咬住的下唇解救出来,另一只手抓住温卓远抬头的欲望,细细套弄,哄道:“这是人人都要做的事,别不好意思。而且,做这种事很快乐对不对?你也很喜欢啊。” 温卓远扭头不愿看他,耳根却红透了。 庄璞又道:“叫出来,乖,三哥喜欢听。” “……” “你呀,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这软膏是特制春药,里面加了催情成分,所以你用不着不好意思了。” “你……啊…..”温卓远被气得不轻,还要再说什么,却猛然张大嘴,叫出声来。庄璞抽出手指,让他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慢慢进入他的身体。等到全根没入后,两人都爽的出了一口气,被异物进入的不适感虽然很强烈,但身体被填满的充实感却不讨厌。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平日要舒服些?” 温卓远自是不愿回答这些问题,却不得不承认,用了这软膏,许是情欲高涨,却是比之前要舒服得多。 庄璞温柔道:“我每次进入时,你总是皱着眉头,我猜你应是疼得紧,也是,男子那处到底不是用来交欢的。若让你带玉势你一定是不肯的,我索性不提。怎么样,用了这软膏做润滑,是不是好受多了?” 温卓远不答,庄璞也不恼,使劲往他体内敏感处顶了顶,惹得温卓远呻吟连连,方才满意,道:“你既不愿回答,三哥不勉强,那你用身体好好感受吧。”说完,就大肆抽齤插起来。 于是,这空寂了多年的藏元殿在终于迎来它的主人的第一个晚上便是春光无限。 只见那龙床上交缠着两个修长身影,一条白皙修长的腿从垂着的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中伸出,很快又被那床里人捞进去,搭在肩上,只听断断续续的呻吟和肉体撞击声从床上传出。 糖也发了,肉也吃了,于是,接下来......大家懂得。 |
第二十章恩宠 自封后后,温卓远便住进了藏元殿。庄璞着人挑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太监来伺候他,温卓远本来觉得没必要,他虽然是温家四公子,可到底是在剑水派长大的,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哪由得着别人伺候啊。但总管王公公说,他现在是皇后了,也当有皇后的排场,身边总得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人,这藏元殿该有的礼仪阵势也不能敷衍。 在皇帝御赐的一众宫女太监中,有两个大宫女和大太监,这四人以前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此次被赐给皇后,可见皇帝对皇后的恩宠。那两个大宫女,一个叫念瑶,一个叫青木,念瑶机灵活泼,伺候皇后的生活起居,青木稳重可靠,管理藏元殿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那两个大太监,一个叫何东,一个叫何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人来藏元殿报到时,温卓远差点笑出声来,他本来是想令这二人改名字的,可那是人家爹妈给取的姓名,没准别人还想留个念想呢,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二人改了,好像不太好,于是只能作罢。两个太监倒是很有眼色,便趁机说,娘娘要是不嫌弃,就叫奴才阿东(阿西)吧。 温卓远的皇后生活其实很无聊。 若是一般后宫女子,还能穿针引线做做女红,秀个荷包,或者秀个鸳鸯枕,讨皇帝喜欢。温卓远既是男子,这些活儿是做不来的。无趣之时,也只能看书画画,打发下时间。又或者,在院子里练练剑——禁宫内私藏兵器本是死罪,但温卓远深受皇上宠爱,皇帝既开了金口,自然要另当别论,更何况皇后寝殿里挂着的那把剑还是御赐的。 皇帝亲临藏元殿的次数并不多,按照皇上的话来说,“朕既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处理政事,不能一天到晚守在这后宫,不然朝臣又有话说了,远儿体谅些。”温卓远最初虽有怨言,但见庄璞国事繁忙,桌案上奏章堆得老高,御书房的灯有时一点就是一晚上,他心中的怨怼便慢慢被几乎溢出怀的心酸代替。 只是一个人呆在这深宫,还是会寂寞,会思念,便越发怀念外面的世界,怀念当年和三哥一起混迹江湖的日子。 皇宫大院的宫墙自是拦不住他,某天他终于按捺不住,半夜偷偷溜了出去。没想到才一出宫门,就被逮了回来,塞进藏元殿,被皇帝陛下摁在腿上狠狠揍了一顿屁股,皇帝见他委屈地直哭,便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说让宋国师进宫陪他。 这宋国师,第一爱财,第二爱吃,入宫此等好事当然不会拒绝,宋祁穿戴整齐,便屁颠屁颠地入宫了。想那二十一世纪的市民,有谁像他这般好运,能进真正的皇宫围观的?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朝代,也只有缺了命根子的人能在皇帝后宫走动。哼哼,谁有他这般好命,一想到后宫随处可见的美人儿和大把的美食,他就口水直流。 宋国师被秦公公带着直接去了藏元殿,一路上东瞄西看,被秦公公暗示了几次,才收回视线,装出一副低眉顺耳的样子。如此,这后宫美人儿自是没看到,不过御膳房的美食倒吃了不少。 宋国师为人亲切和蔼,不多时就与藏元殿的宫女太监打成一片,满脑子妖狐鬼怪故事,哄得宫女太监又恨又怕,偏偏欲罢不能。倒是他们的皇后被落在一边,看着众人嬉笑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掩盖眼底的落寞。 外臣出入禁宫本就是不合礼法的,宋国师出入禁宫没几次,就遭到了朝臣的弹劾,对此宋国师表示很无奈,他好不容易才培养的一大群粉丝,嘤嘤嘤。 |
温卓远有时会去兴庆宫陪太后坐坐,一来皇后每日给太后请安是规矩,二来太后是这深宫中唯一一个待他好的人。太后无所出,因此对温卓远这个侄儿,她是无比喜欢。加之温卓远的母亲同她亲如姐妹,她更是视温卓远如己出。 她在这深宫打滚多年,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可谓是最后的赢家了,这其中的酸楚是没法同人说的。但她并不希望温卓远入宫,这深宫埋葬了太多孤魂,太过肮脏,不适合纯真懵懂的远儿。只是当时温卓远一意孤行,不听劝,她现在也只能尽量护着他。 自古帝王无情爱,太后明白这个道理,也料到了远儿会有失宠的那天,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早。当今皇上虽然不是她所出,但好歹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所谓的情爱而罔顾一切的人。所以对于之前的立后风波,她料到了大概,也恨自己当年逼得太紧。果然,立后诏书一出,温家成为众人的笑柄,以至于她大哥一度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而冷家认为温家三面两刀,一边假意与冷家结盟,扬言要将冷韵儿扶上皇后之位,一边派出那妖孽魅惑皇上,抢了本该属于冷韵儿的皇后之位,如此便与温家彻底决裂。冷韵儿虽没有说什么,可难保不恨她这个姨母。 太后叹了口气,心里琢磨该怎么开口跟远儿说这皇帝纳新妃的事。 温卓远见太后一副哀愁的样子,道:“母后是累着了么?不如早点歇着吧。” “不碍事,远儿陪哀家坐坐。”太后揉了揉头,试探道:“远儿,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采选在即,远儿身为皇后……” 不等太后说完,温卓远就打断道:“采选?母后这是什么意思?三哥不会答应的,他答应远儿不会再纳妃,他说有远儿一个就够了,母后不要白费力气了。”他这种怒气冲冲打断太后的行为着实惊了两边伺候的宫女,若论罪处,这罪名也大了。不过看那样子,太后是不在意的,想来宫中关于太后护着皇后的传言不假。 太后没想到温卓远反应这么大,一时愣住,半响才叹道:“傻孩子。”他若真答应了你,又怎会在短短半年之内连宠数人,前几日是御书房伺候的宫女,这几日是陈国使者献上的美人。 太后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玉戒,委婉道:“远儿,很多时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所以我信三哥。” “他是一国之君!帝王之爱焉能长久?” “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他先是我的三哥,再是这离国的帝王百姓的君主。他答应我的事,从来都算数。”温卓远的语气中满是自豪,脸上亦带着幸福的微笑。见他这样子,太后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道:“远儿不知道那件事吧?” “嗯?”温卓远不懂,“远儿不知母后说得是何事。” 对上那灵动的眸子,那眼中洋溢的希望让太后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复又咽了下去,她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他心心念念的人怀中已有了别人。 “陈国使者来访的事,远儿该是听说了。” 温卓远还未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念瑶身形一动,既担心太后告诉主子实情,又有些不忍。虽说这深宫中的女人都渴望得到皇上的宠爱,都无时无刻不想着讨好皇上,可想主子这般纯粹痴恋着皇上的,却是无几人。主子的一颦一笑皆因皇上而动,每次提到和皇上有关的事,主子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格外兴奋。 这次皇上封陈国那个洛美人的事,后宫中谁不知啊,就主子一个人还被瞒在鼓里,傻傻地等着皇上。说来也是,后宫哪个女人不是精心打扮,讨好皇上,就他家主子还时常跟皇上闹别扭,要皇上哄他。也难怪主子这么快就失宠了,不过依着皇上过去对主子的宠爱程度,主子要掰回这一局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还得有点危机感才是。她倒是想告诉主子实情,不过皇上不准,她们做奴才的也只能闭嘴。 “嗯。”温卓远点头,道:“三哥同我说了,他要应付陈国使臣,没空陪我。”说来他也有好几日没见三哥了,这段时日三哥似乎一直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温卓远又道:“三哥昨日还着人送了些东西到藏元殿,说是陈国使臣进献的特产,嗯,有几样东西看着奇形怪状,味道还不错。母后要不要尝尝?”说到这,又想起什么似的,温卓远脸涨得通红,喃喃道:“也是,三哥一向孝顺,我那宫中有,母后这边应该也有。” 见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温卓远不解,问道:“母后到底想说什么?” 太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时候不早了,远儿在这陪母后用膳好不好?”也罢,既然皇上有意将这事瞒着远儿,她便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皇上纳新妃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了几日,尤其是那洛美人已入住宣华阁。 一想到远儿提到皇上时脸上幸福的笑容,她便忍不住叹气,远儿在皇上纳妃上的态度,更让她头疼。这孩子若知道真相,该有多伤心!也正因为如此,她竟不忍心拆穿远儿的美梦。可她更清楚,这是皇上用谎话给远儿编织的美梦,梦做得有多久,梦有多美,梦醒那日就有多残忍。 继续过渡,皇帝有新宠了,吼吼。 下章洒!狗!血!进楼记得顶锅盖 |
第二十一章 美酒与美人 傍晚时分,温卓远倚靠在床上看书,就见念瑶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娘娘,皇、皇上来了。”温卓远也顾不得纠正她的称呼,扔了书,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三哥来了?” “嗯嗯,就在外面。”念瑶还没说完,他家主子就没了踪影。 温卓远一踏出门,就看到了院子大树下的明黄色人影,温卓远眼珠转了两转,看到那人旁边挖土的小太监,瞬时明白了那人来此的目的,不禁皱眉。 那人好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两人视线相对。 等到走得近了,那人将他拥在怀中,嘴唇凑到他耳边,道:“想我不想?” 温热的气息吐在温卓远耳根,他身子颤了颤,小声道:“想。” 温卓远低头看去,只见两个太监将树下那寸土地挖开之后,露出一个小酒坛子。小酒坛子很熟悉,他认得,那一坛酒是他和庄璞亲手酿的。 那时候他初回京城,宋国师带着他满京城的饮酒游玩,一来二去,竟落得“酒仙”的名号。后来,他与庄璞有些小误会,他冲动之下,夜闯皇宫,火烧藏书阁,被那人揍了一顿,两人却也挑明了心迹,他因此在皇宫住了几日。在皇宫那几日,他多是在长宁宫养伤,只有那一日,庄璞逗他,让他这个“酒仙”酿一坛好酒,他被激得怒气直冒头顶,嚷着让人准备东西,挽起袖子就要上阵。不过他酒虽喝了不少,对酿酒这事却是一知半解,等到庄璞笑够了,才抱着他的腰帮起忙来。两人先后酿成了两小坛酒,后来喝了一坛,只这一小坛酒留着,说要等成亲之日喝。不知怎的,竟忘了,等搬到了藏元殿,他才想起这坛酒来,便亲手将这坛酒埋在了藏元殿的大树底下,两人当时就什么时候喝这坛酒还争论了一番——庄璞说要等他明年生辰喝,温卓远却不肯,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协议:等到两人白发苍苍时再喝。当时两人都觉得,等个几十年,白发苍苍的两老头相互搀扶着,在一颗大树底下刨出这坛酒,也不管脏不脏,就那样坐在树下,捧着酒坛子,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喝两人亲手酿的酒,一边回忆年少时的趣事,这是何等美妙的画面。 察觉到温卓远疑惑的目光,庄璞摸了摸鼻子,难得有点心虚。 “朕今晚宴请陈国使者,这坛酒,朕另有用途。” “三哥,这酒……”他很想说,这酒是他们俩一起酿的,说好等两人老来喝的。他终究什么也没说,眼睛死死盯着这坛酒,心里有些酸涩,仿佛没了这坛酒就没了白头到老的未来。 庄璞明白他未出口的话中之意,哄道:“朕当然记得,这酒是我和远儿亲自酿的。远儿若是喜欢,三哥再同你多酿几坛。” “嗯。”温卓远莫名有些伤感,可惜对方不明白,这不是酿多酿少的问题,他舍不得的是这坛酒见证的感情和许在这坛酒上的诺言。 见温卓远不高兴,庄璞又道:“朕喝惯了你酿的酒,别的酒,还真有点不习惯。”说着,便笑了起来,“何况朕有这么个贤能的皇后,恨不得让天下人知晓。都说陈国人好酒,甚至不害臊地以”酒之国”自称,朕就拿远儿酿的这坛好酒杀杀他们的威风。” 温卓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庄璞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随口哄道:“朕晚上来看你。” 温卓远点点头,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低声道:“三哥,我等着你。”也不知道那人听没听见。 温卓远在树下站了很久,眼睛仍然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念瑶实在看不过去了,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肩上,道:“皇上都走了好一会了,娘娘回屋吧,这天怪冷的。”听念瑶一说,温卓远才觉有点冷,抬头一看,天不知何时阴了。 再来半章。 |
庄璞一进长宁宫,一人便迎了上来,“皇上。”这人声音极媚,皇上两字喊得是千回百转,听在庄璞耳里,极其受用。 庄璞挑起来人下巴,调笑道:“怎么,美人儿等的久了?” “嗯。” 来人轻应一声,顺势倚在庄璞身上,微微一笑。这人生得极其好看,一双凤眼上挑,斜着眼眸看人的时候,颇有几分妖媚之感。他身上的服饰也很奇怪,好似裹着一层不透明的薄沙,随意披在身上,却偏偏滑落半个肩头。那裸露的肩头处有一朵鲜艳的红莲花印,衬得肌肤白皙剔透,锁骨处骨感分明。此时他斜着眼眸一笑,肩上那朵莲花好似绽开,端得是妖艳之极。 庄璞差点就把持不住,忍不住在这人额上亲了亲,这人娇嗔了下,虚推了推身上的人。庄璞方才想起正事,道:“酒朕带来了,至于要怎么喝,哼哼,玉儿说了算。不过,输了可是要受罚的,到时候玉儿可别耍赖。”这人正是庄璞新封的洛美人。 洛玉羞怯地瞪了皇帝一眼,娇嗔道:“讨厌,皇上欺负玉儿。” “好了,玉儿别气,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庄璞着人摆了酒杯,亲自倒了两杯酒,推到洛玉面前,说道:“都说你陈国酒好,和朕这坛酒比如何?”他听说陈国人好酒,又听说面前这位美人酿得一手好酒,不知为何,便起了吹嘘之意,这才抱了这坛酒来,同美人品酒。 洛美人玉指一翘,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轻抿一口,回味般地拿舌尖在殷红的唇上舔舐一圈,看得庄璞下腹一热,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人明明是男儿身,却比女子还要惑人,好似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魅惑之感,这人难道是为引诱男人而生? 洛玉放下酒杯,叹道:“这酒闻起来芳香浓郁,初尝有点烈,酒体却很柔和,热情又好似不谙世事,从口入喉,一路缠绵,好酒。” 热情又好似不谙世事?庄璞端着酒杯,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酿酒之人。可不正是如此?初尝有点烈,酒体温和,热情又好似不谙世事,从口入喉,一路缠绵,这酒却正如那人了。 洛玉见皇帝脸上的沉醉表情,心里一动,便以为这酒是皇上自己酿的,想讨好皇帝,遂道:“这酒美,想必那酿酒之人更很美吧。” 酿酒之人美?庄璞心中浮现出那人或怒或喜或哭或笑的模样,或许吧,这酿酒之人还真是美人。他眯起眼睛,刚毅的脸庞极其柔和,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温柔。洛玉猜他该是想起了那酿酒之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说这离国皇帝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了个男皇后,难道说这酿酒之人不是皇帝本人,而是那男皇后? 想到这,洛玉更是不爽,他生就一副美艳容貌,加之自幼练那媚功,与他有过肉体之欢的男子皆被他玩于掌内。陈国国主听闻离国皇帝好男风,遂将他献给皇帝,因此他此次的使命就是迷惑皇帝,最好能让皇帝荒废朝政,荒淫而亡。只是,见这样子,这离国皇帝莫非还是一情种?洛玉心里有些好奇,亦有点嫉恨,不知让这一国之君一意孤行百般恩宠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妖媚,或者孤傲?又或者倾国倾城?不知和自己比,谁更胜一筹? 洛玉心里思绪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摇了摇皇上的手臂,撒娇道:“皇上……” “皇上想什么事这么投入?莫不是那酿酒之人美得倾国倾城?” 庄璞回神,搂着洛美人的腰,调笑道:“玉儿这是怪朕冷落了你?” “臣妾不敢。” 庄璞见美人耍起了小性子,这才抱着美人儿哄道:“那酿酒之人虽是个美人,可跟爱妃比起来,却是差得远了。爱妃这沉鱼落雁之貌,怕是天下无人能及的。” 洛玉听了这话,立刻便喜笑颜开了。两人卿卿我我地喝了几口小酒,洛玉道:“皇上,玉儿来离国这么久,还未见过离国风土人情,皇上带玉儿出宫一趟好不好?” “来日方长,玉儿有的是时间看我离国大好河山。” “皇上,玉儿虽是陈国人,自幼在陈国长大,但是玉儿的养母是离国人,养母曾经给玉儿讲了不少离国的风土人情,玉儿自小便想来这离国看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皇上……” 庄璞自然知道这是借口,却仍然经不住美人儿哀求,只得道:“玉儿你看,这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 洛玉心知这改日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便道:“皇上,这天还没黑嘛,再说夜市更有一番韵味不是?” “皇上,您就答应玉儿这一次好不好?” “皇上……” 美人相求,焉能不准?何况这洛美人眼眸含着眼泪,盈盈相求时,楚楚动人,这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庄璞揉揉头,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美人的要求。 便嘱咐了王利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宫。王公公奉劝道天色已晚,皇上当以安全为重,却被皇上一句“你当朕第一次出宫”给抵了回来,王公公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提皇后娘娘还在等着皇上您的事。 |
第二十二章 思君不归 “念瑶,什么时辰了?” “娘娘,现在是戌时。” “戌时。”温卓远心中一动,看了看天色,窗外黑漆漆一片,料想这酒宴也该结束了吧。 几人到长宁宫了,长宁宫寂静一片,只有两个太监在打瞌睡,听到通传,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 “皇上还没回来?”温卓远虽是这样问,却没指望太监回答,自言自语道:“这酒宴还未散么?” 酒宴?太监一头雾水。 温卓远见太监不明白,说道,“皇上今日不是宴请陈国使臣么?” 这太监心说宴请陈国使臣不是前几日的事么,他刚要回答,却被旁边跪着的另一个太监抢了先,“回娘娘话,这陈国使臣来访,皇上龙颜大悦,宴请众臣,定要让陈国使臣玩得尽兴,方可显然我朝地大物博国力强盛。”这太监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很是机灵,加之得了王公公嘱咐,便没有拆穿皇后的话。而且为了安全起见,皇上微服出宫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温卓远听了太监的回话,没有怀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想进长宁宫等着皇上回来。念瑶和一众知情的太监宫女急得团团转,念瑶是觉得他家主子等了皇上一晚上,如果在长宁宫亲眼见着皇上抱着别的人回来,他家主子还不得伤心死!而那些太监宫女却知道这洛美人日日被皇帝留在长宁宫,而不是回宣华阁,可见这洛美人极受恩宠,若是等到皇上和洛美人游玩归来,发现皇后娘娘等在这,还不得扫兴死。按理说,若不得召见,后宫嫔妃不得私闯皇帝所处的长宁宫,但皇后是后宫之主,又颇受太后宠爱,除非有皇上交代,他们做奴才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念瑶正想着如何劝,却听他家主子说回藏元殿,念瑶以为主子想通了,不禁高兴起来。却没想到主子没有进寝殿,而是直接到了小厨房,做起解酒汤来。 温卓远想宴席现在都还没散,三哥一定喝了不少酒,他知道醉酒很难受,便有些心疼,就决定做一碗解酒汤。他并不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相反他自幼一个人长大,穿衣吃饭都是自己解决的,他厨艺虽不是太好,做些简单入口的东西却不在话下。 念瑶见他认真的样子,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心里叹了口气,替他家主子委屈。 晚上继续,爬走码字 |
温卓远做好解酒汤,本想直接端去长宁宫,又担心三哥还没回来,便采纳了念瑶的建议——把解酒汤温着,派了个宫女去长宁宫打探。 宫女打探的结果不言而喻:皇上还未回宫。 念瑶心里有数,便道:“娘娘先小憩一会吧,皇上回来了,奴婢一定唤醒娘娘。” “念瑶,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公子”吧。”他又不是女人,叫娘娘做什么。其实他跟这丫头交代了很多遍,但这丫头总是不听。 念瑶本想把他家主子扶到床上歇息的,可主子不肯,担心睡得太死,忘了等皇上的事。他家主子执意卧在榻上,拿手臂撑着头小憩,她苦劝无果,只好拿了衣服搭在主子身上。念瑶又点了安神的香料,等主子睡得沉了,她才唤人抱了主子上床,替主子脱了鞋,盖好被子,方出门守着。 庄璞回宫时,已是亥时。回来时下了点小雨,几人出宫时都未准备雨具,便都当了回落汤鸡,虽有些狼狈,却别有一番趣味。 洛玉兴致盎然,对离国诸多风俗都很好奇,同时他见解独特,讲话诙谐有趣,庄璞这一路同他边玩边聊,也觉得很有趣。加之洛玉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闭嘴,很合皇帝陛下心意,因此,皇帝这一趟玩得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王利作为皇帝的心腹,时刻跟在皇帝身边,皇上出宫,他自然也要跟着,以保护皇上的安全。因此,他一回宫,小太监就向他报告了皇后娘娘多次来找皇上的事。王利没有犹豫,向皇上耳语了几句,说了这事,最后问,要摆驾藏元殿么? 庄璞没急着答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一旁的洛美人道:“皇上若有事,就去忙吧,臣妾先告退了。”说完,作势就要回宣华阁。 庄璞见他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身体曲线,而肩上的那朵红莲,沾了水渍,愈发妖艳无比,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就撕了那人衣服,看看那薄纱下的肌肤是否那般白皙细腻。 “朕晚上是有事,这事有趣得很,嗯,还少不得爱妃,不知爱妃今晚有没有兴趣同朕做这事?”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抱起洛美人进了内殿。洛美人轻呼一声,很是得意,暗道这天底下还没有谁能不拜倒在他的裙下!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天底下最好色之人。 温卓远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醒来时,天色虽灰暗,但显然是第二日的早晨了。这样的认知让温卓远慌了神,立刻就从床上跳下来。 念瑶守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声响,推门进来就看到他家主子赤着脚踩在地上,一副慌张的样子。 温卓远见到念瑶,反而冷静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娘娘莫慌,早着呢,现在才辰时。” 辰时?温卓远暗想,这个时辰,三哥应该下朝了吧。 温卓远简单梳洗打扮了下,就带着念瑶去长宁宫。 一出门,才发现下了小雨,念瑶拿了伞,复又拿了披风来,给主子披着。等到把主子遮得严严实实,念瑶才撑起伞,两人一前一后迈入雨中。 再来一发,楼主尊是太勤劳了有木有!撒花!!! 下章捉奸(咳咳,用这个词尊得好么) 扔个群号,164862889,求喜欢八卦喜欢扫文的妹子 |
我觉得看了下面这章,一定会有人骂渣攻的,好吧,渣攻你们随便骂,别骂楼主,楼主是无辜的。 第二十三章 温卓远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日他没有迈入长宁宫,没有亲耳听到那些情话,没有后来做的那些冲动事,他和庄璞是不是能少些纠缠,少走些弯路。 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一切不能重来,那日他迈进了长宁宫,也亲耳听到了心爱之人和他人的甜言蜜语,一切都好似幂幂之中已注定,他和庄璞的情路注定坎坷。 温卓远迈进长宁宫,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人朝着他这边而来。那人走得有点急,没有撑伞,身上衣服被不大的雨淋了个半湿。走得近了,温卓远认出那是王利。 “娘娘是要见皇上吧?皇上在御书房同林将军商量军机大事。” 温卓远点头,表示听见了,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他才不信面前这个太监的鬼话,这老太监是伺候三哥的大太监,一般来说,三哥在哪,老太监就在哪。 温卓远这个男皇后从不摆架子,出门也只带一个丫头,加上今日下雨,灰蒙蒙的天气,看东西不太清楚,以至于皇后都走到内院了,王公公才发现。这可如何是好?王公公急得团团转,洛美人昨日淋了雨,有些乏,皇上下了朝便在陪他。依皇后的性子,若是见着洛美人了,还不得打起来! “娘娘、娘娘…..”王公公想拦住温卓远,又得顾着宫里规矩,不敢太放肆,一时头疼无比。慌乱之间,只听念瑶一声惊呼,“娘娘!”王公公抬头看去,就见方才还好好的皇后这时好似失了力气,竟站立不住,被念瑶扶着,一张脸变得苍白,抓着衣服的手不住颤抖。 王公公心下一动,暗道不好。他怎么忘了,这位皇后,不是个弱女子,而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而练武之人,耳力是极佳的。 温卓远只觉得今日的王公公有点奇怪,但他性子单纯,没想那么多。 他快步往前走,只想早些见到三哥,三哥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都怪他睡得太沉,解酒汤没派上用场。待会见着三哥了,一定要劝劝他多注意身体。 “身子好些没?”一道温和的声音让温卓远的脚步顿住,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庄璞又能是谁。可这话却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不碍事,玉儿多谢皇上关心。”清脆的少年音魅惑勾人。 温卓远一怔,长宁宫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可这里是、是三哥的寝宫啊。 出现在这里的人...... 自称玉儿的少年…… 温卓远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僵着身子,再也迈不出脚步。 也许,这才是王公公拦住他的原因吧? 这样的认知让温卓远眼前一阵发黑,好像从那万丈云颠,一下子摔落在地,摔得狼狈不堪,尖锐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一波波向身体外部扩散,疼得他身子不住颤抖,连牙齿也咯咯打战。多想有个人把他抱到怀中,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做梦,都是他的臆想,他甚至想捂住耳朵,想把那些话赶出脑海,可那些声音就好似来自地狱的催魂符,争先恐后地传入他耳中。 “要朕喂你?”那人也曾一勺一勺喂过自己,喂过药,亦喂过粥。 “要朕喂你也成,不过爱妃要把这药全部喝完。不然,朕可要罚你了。”爱妃?这样的称呼,他从未对自己说过。 “皇上……有赏就有罚,玉儿喝完了这药,皇上也得奖励玉儿才是。”他甚至可以听出少年惑人嗓音里故作的娇柔。 “你倒挺会和朕讨价还价。”那人温柔又无奈的语气。 “皇上答不答应嘛?”少年撒娇的语气却酥到骨子发麻。 “好。”仅仅一个好字,却是无限宠溺。 温卓远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听力极佳,竟把屋内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那人说每句话时的表情,他都能想象得出。那样的温柔,他也曾拥有过,不是么? 他站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孤魂,被绑在刑架上,受那万箭穿心的苦楚。他觉得他应该发了疯似的哭叫,或者气急攻心晕过去,又或者做点什么发泄心中的愤懑。比如踹开门,拿剑指着那两人,或者扇两人几耳光。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这种时候,他脑子里想得却全是昔日甜蜜的画面和那人在他耳边温柔的密语。这些画面好似嘲笑着他的无知天真,他却控制不住地去想,每想一次,心痛便添一分。 他想,原来他自以为豪的温柔并不属于自己,原来他对着别人也能那般温柔。原来这世上最疼我之人,也能伤我最深。 温卓远推开扶着自己的人,一步步往前走。念瑶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虽然疑惑,也猜中了个中缘由。王公公见温卓远一声不吭地朝前走,担心他那个样子惹出祸事来,便拦住温卓远,给念瑶使眼色,让她带自家主子回去。念瑶也是个机灵的,很快就明白过来,劝主子回去,毕竟这皇帝愿意宠信谁,不是嫔妃能够过问的。主子情绪不稳,若一时冲动惹得龙颜大怒,莫说禁足,废后都有可能啊。这妒忌可是后宫妃子最忌讳的,也是七出中一条。 温卓远冷冷道:“让开。” “娘娘,我们回去吧。你这样闯进去又有什么用?别因一时冲动,落人把柄。”念瑶见温卓远身子湿了大半,担心他受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心劝他回去。 “娘娘,且听老奴一声劝,皇上既然不顾众人反对立娘娘为后,定是爱娘娘极深,娘娘不妨信皇上一次,也许这其中有隐情。” “娘娘若逞一时之快,让皇上下不了台,这只会徒添他人笑柄,于娘娘于皇上都不利啊。” 念瑶听了,也赶紧附和道:“是啊,王公公说得很有道理,娘娘您别冲动。惹怒了皇上,便宜的是陈国那个妖精。” 温卓远低声问:“是他让你来的?”让你来拦住我……他是早知道我要来了。 温卓远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大门,仿佛一伸手就能推开,偏偏有这么多阻拦。 可推开又能如何?屋内的东西怕更是不堪入目。 王利没听明白,温卓远只当他默认,喃喃道:“看这样子,你今天是不会让我进去了。”说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步入雨中。 屋外雨势极大,好似一层密密的雨帘,很快就模糊了视线,却阻挡不住吹入耳中的话语。 谁温柔地声音响在耳侧,“玉儿真乖。” “玉儿喝完了药,皇上的奖励呢?” “奖励啊……” 暧昧的亲吻声响起,夹着雨滴声,听不太清。只听有谁调笑道:“这样的奖励,玉儿可还满意?” 温卓远脚步一颤,跌坐在地。念瑶伸手去扶,被他推开。他站起身,再次步入雨中。念瑶举着伞追上来,这次他没有拒绝,任凭那油纸伞为他挡去风雨。 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些话语。 “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若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一刀宰了那人。” “好好好,全听你的。” “师父不要我,爹爹也不要我了。” “小傻瓜,你还有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你要敢负我,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让你做鬼也陪着我。” 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满脸。 也许他早猜中了今日之事,所以才有那一桩桩誓言。 杀你?我怎么舍得…… |
第二十四章 冷处理 王利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他进屋之后,又是一愣,门开着,皇上倚在门边。 庄璞道:“王利,找几人送洛美人回宣华阁。” “是。” 王利朝外望了望,试探道:“陛下,摆驾藏元殿么?” “不必了。他既然都知道了,就让他想明白吧。”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整日哄着他,更不可能独宠他一人。有句话说得对,帝王之家无真爱,做戏也好,真情也罢,感情这玩意,都是用来利用的。不过是被人利用和自己利用的区别! 那人若想不明白,他不介意帮他。 他武功极高,在有人靠近时,他就已察觉。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便镇定了,他想既然那人已经听到了,他也不准备解释什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莫说九五之尊的帝王,单是寻常人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作为一国之君,恩宠谁还用不着看别人脸色。当然他也深知那人的脾气,他若出面解释,那人一定会闹起来,所以他就装作没听见,继续同怀中人调情,只是有些兴致缺缺罢了。 在那人跌倒时,他甚至有了冲上去把那人护在怀里的冲动,但终究忍住了。 他不是不愿见温卓远,只是……见面之后呢,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等温卓远冷静下来,两人再相见也许更好。他绝对不愿承认他心底其实是有一点心虚,不愿面对那人的心虚。 他最初瞒着他,是怕他闹起来,他知道那人的脾气,怕到时候闹起来难收拾,到后来,便成了习惯。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是条件反射地瞒着那人,不愿让他知道,但也不愿细究这个中缘由。 他想,等几日,那人气消了,再好好哄哄吧。 藏元殿 几个宫女正窃窃私语,笑得可欢了。 “皇后病的这么厉害,怎么也不见皇上来看看?” “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后早失宠了。” “啊?” “我跟你说啊,皇上现在宠着那个洛美人,这几日天天陪洛美人听戏呢,哪还想得起皇后娘娘。” 有宫女惊呼一声,“啊!” 其中一个圆脸宫女瞪了那宫女一眼,嗤笑道:“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真丢脸。皇上宠着洛美人的事,哼,这后宫有谁不知啊!我看,这后宫也是要变天了。” “诶,我只是奇怪,皇上费了那么大劲立一个男人为后,这才多久,就…...” “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的时候自然当个宝宠着疼着,不喜欢了眼不见为净,管你死哪个角落!而且……喂喂,我跟你说啊,谁知道皇上当初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你看这离国有哪个皇后像我们这个主子这般寒碜,封后大典就马马虎虎的敷衍了一下,哼,指不准连凤印都没有呢。”见旁边宫女都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这圆脸宫女自以为知晓了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越发得意,“听说我们这主子和皇上既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祭祖,这没得老祖宗承认的皇后,还不是想立就立想废就废,多方便啊,省得麻烦。我看啊,废后是早晚的事。他那个人,像根木头,不会讨人喜欢就罢了,还天天等着皇上来哄。” 马上有其他宫女附和,“可不是,前几天淋了雨回来,生了病,娘娘闹起脾气,不肯喝药,也不见皇上来看他啊。照我说,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本就累着了,回寝宫来,自然希望自己妃子能体贴点。” 那圆脸宫女连连点头,道:“对啊,听说来洛美人生得倾国倾城,能歌善舞,人又温柔体贴,难怪皇上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怜我们啊,运气不好,伺候这样的主子,要是娘娘受恩宠,我们做奴婢的还能沾沾光。”这圆脸宫女很是不甘,主子受宠,做奴婢的脸上也跟着有光。更何况,主子受宠,她们做奴婢的见着皇上的机会也多了,如果被皇上看中……圆脸宫女好似想起了很了不得的事情,脸上都要笑开花了,一回头,就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站在后头,吓得立刻就跪倒在地,“娘、娘娘。” 一众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使劲磕头,磕得砰砰直响,好似这头不是她们的。 温卓远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站在那,冷眼看着她们七嘴八舌地求饶。 等他看够了,才道:“起来吧。” 宫女谢了恩,低着头立在一旁,娘娘没开口,她们都不敢走。 温卓远将她们扫了一眼,才慢悠悠道:“你们都挺闲的啊,躲在这嚼舌根。”明明他这话说得很是温和,那几个宫女却吓得再次跪趴在地,一个劲磕头。 念瑶见状,怒道:“诋毁娘娘,你们好大的胆子,自己掌嘴!”她本是扶着主子出去散步的,自那天回来,主子因淋雨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就这短短几日,主子整个人瘦了一圈,她这个做奴婢的都看着心疼,偏偏陛下一次都没来过。就连主子闹脾气,不肯喝药,她报告给陛下,陛下也只说了一句话——他的身体,他要折腾,与朕何干?可真够无情。 今天听到这些宫女搬弄是非,她气得浑身发抖,他家主子却一点反映都没有,静静听她们瞎磕,就好像她们说的都和他无关。她觉得主子好像变了,具体是哪,她又说不上来。 几个宫女都开始挥巴掌,温卓远一声不吭地听着,等到那些宫女都被揍成猪头了,他才开口,“听说浣衣局还缺人手,本宫也不留你们了,你们几个现在去报道。” 几个宫女纷纷磕头谢恩,虽然浣衣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和割舌头丢脑袋比起来,这处罚算轻了。 长宁宫 庄璞问:“他真的处罚了几个宫女?” 王公公也觉得惊讶,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他道:“千真万确,这事都在后宫传开了。” 庄璞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他虽然惊讶,细细一想,却是意料之中。别人都当他这个皇后软弱可欺,他可是知道温卓远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心狠手辣的很。当年薛天磊不过是借着由头揍了他一顿,他便联合魔教,将那薛天磊废了武功挑断经脉,让他终身在轮椅上度过,可谓歹毒之极。 庄璞放下折子,道:“摆驾藏元殿。”想想也冷得够久了,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话说这个庄小攻貌似是三观不正啊 古代多渣男啊,尤其是帝王好色又风流,三宫六院,妃子无数。庄小攻的行为放在古代,也算正常啦,我木有为这货说话的意思,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货。不过远儿啊,其实要比你们想象的坚强。 嗯,下一章情节应该会有大转折。 晚上继续。 |
第二十五章 庄璞再次见到温卓远的那一瞬间,心口处有短暂的难以抑制的抽痛,这种感觉很陌生,同时也让他害怕,他不愿深究。 他转过头,作势在寝殿内四处看看,再对上温卓远的眸子时,他又是那个坚无可摧的帝王,是那个带着温柔面具的三哥。 他把温卓远拥入怀中,轻声问:“怎么瘦成这样了?”只见温卓远脸上带着变态的苍白,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竟无比地惹人怜。 温卓远心中冷笑,笑他虚伪,笑他明知故问,也笑自己贪念他的怀抱,笑自己舍不得他的温柔。他被那人抱着,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日在长宁宫外听到的情话,想到这人也曾这样温柔地对他耳语,这人也曾这样温柔地把他人拥入怀中,他的身体顿时因为被背叛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庄璞抱着他,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只当他是激动,心里高兴,亲了亲他的脸颊,双手也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钻。温卓远被他一碰,身体一颤,咬紧嘴唇,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脱口而出的质问。 庄璞有近一月没碰他,虽然他不缺人伺候,但温卓远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同的。他喜欢把温卓远压在身下,喜欢看他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对方温府四公子的身份,也许是其他别的原因,这让他很自豪,很容易就能激起他的性欲。此时亦然,他双手在对方身上游走,感受到对方身体光滑细腻的触感,他欲念一起,忍不住对方在胸前凸起处揉捏掐按。 胸前一痛,温卓远如梦初醒,他一把甩开庄璞,后退一步,心道,你那么脏的身子也敢碰我?一想到对方那双手也曾那样在别人身上游走,一想到对方的欲望也曾在别人身体里进出,他就一阵恶心,恨不得把庄璞扔到河里洗个干净,拿刷子刷掉一层皮来。 念瑶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心说娘娘你好不容易盼到皇上来了,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啊。后宫哪个妃子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哪有像您这样直接把皇上推开的。 坏了坏了,皇上气得脸色都黑了,连巴掌都扬起了,这难道是要甩娘娘耳光么?娘娘您愣着干什么,倒是赶快道歉啊。 庄璞是很生气,他作为一国之君,莫说这后宫,天底下哪个人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反抗他。可一对上温卓远受伤的眼神,他举起的手掌却也挥不下去了。他收回手,很快就恢复了那一贯的温柔表情,微笑着再度把温卓远拥入怀中,这次他没让温卓远挣脱。 被温卓远那样一闹,庄璞兴致也没了,抱着温卓远也没动手动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温卓远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等着那人主动提那天的事,他甚至想,只要三哥解释,三哥道歉,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只是庄璞从头到尾都没提那事,好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又好像那天他压根不知道温卓远来过,他还和往常一样温柔,他的表情不见一点破绽,温卓远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如果不是知道那个叫王利的老太监是他的心腹,他还真可能会以为这人不知情,然后再次被这人的甜言蜜语哄过去。 庄璞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他笑道:“远儿一直盯着朕做什么?” 温卓远一笑,答非所问道:“三哥,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我的誓言,我的威胁,都是真的。 “嗯。”庄璞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温卓远依偎在庄璞怀里,眸子慢慢变冷。 三哥,是你逼我的,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若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一刀宰了那人。庄璞离开藏元殿时,温卓远在背后问:“三哥,你就没有什么要对远儿说得么?”只要你开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都原谅。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等着那人回答,那人似乎在思考什么,侧着头的样子很好看。 温卓远等了很久,他的心从最初的紧张慢慢平复下来,就在他以为那人不会回答时,他听到那人说,“远儿想让我说什么?”温卓远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远,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之时,洛美人只见窗前黑影一闪,“谁在……”他话还未说完,就听什么东西夹着风声而来,心口处一痛,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愣愣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想把匕首拨出来,却使不上一点力气,酸麻之感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头脑一阵晕眩,很明显这匕首上抹有剧毒。 翌日,伺候洛美人梳洗的宫女迟迟不见主子起来,推门一看,顿时尖叫出声,昔日妖媚魅惑的美人早已变成一具长着紫斑七窍流血的尸体。 也许有人不喜欢这个故事情节的发展,但是我想说,这就是我想写的。洛美人这个结局是最初就想好的,就算后来改设定换结局,洛美人被杀这个设定也没想变过。其实我之前一直有暗示洛美人的结局。 说到底,远儿也不是什么温和的小弱受。 哎,真心说我还挺喜欢洛玉的。 |
艾玛看到楼上一大片叫好声,楼主尊是高兴啊。 楼主一直没啥自信,生怕洛美人被杀这个情节大家接受不了 也怕大家骂远儿三观不正草菅人命,楼主一直纠结着呢,现在看来是楼主多虑了 嗯,大家留言楼主一直有认真看,也有认真思考,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多留言嘛。 ps,楔子真的很虐么?与楔子相比,现在是不是虐得不够啊 哎,都怪楼主太在意楼里亲们的留言,以至于后来都下不去手了,忏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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