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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之晏(古风)(兄弟)[第6页] |
作者:要嫁给靳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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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下) 萧晔斜眼看他,又抬手想去探他额头,之晏不满的退后。 萧晔抬手就在他身后一巴掌,之晏疼的一哆嗦。 “不让摸,我也要摸。” 狗蛋儿立即搭话到:“花亦哥哥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发烧了那么多天,殿下衣服不脱的看着你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气他!” 之晏苦笑不得,只得瞪他到:“那叫衣不解带。” “倒是不发烧了。” 萧晔的话听起来感觉他莫名有一丝心安,之晏偷偷瞟他。 “大哥。” 萧晔拉他下榻,之晏听话的弯身就要下榻,萧晔不着痕迹的把他的鞋子拿了起来。 之晏一惊,有些推辞,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出口,萧晔便单膝跪倒在地,抓起了之晏的脚,帮他穿起了鞋子。 之晏余光看他,只见萧晔低眉顺眼的为他好好穿鞋撸平裤脚褶皱,没有半丝异样。 之晏原本以为萧晔再也不会理自己了,或者最后他愿意原谅了自己,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得到他半分好脸色。 更不谈这样亲自为自己穿鞋,更没想到会得到他一如既往的好,甚至依旧把自己当做了他的至亲。 之晏心里就好像被打了五味瓶,百味陈杂。 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只是默默的看着萧晔跪倒在自己前面,一丝不苟的为自己整理衣袍。犹如当初见面的他,把自己当做了亲弟弟,悉心照顾。 有的事情萧晔不想说的太明白,曾经的深信不疑,如今的物是人非。 当我们在欢声笑语中并存,信任却与我们擦肩而过,你蓦然转身,留下空洞回忆,我独守。 之晏曾经说过,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好弟弟。但如今,犹如凋谢的花,悄然逝世。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萧晔心里不住的想,却越发苦涩,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现今,还未曾经历生离死别,家国大义,面前的人,早已不同往昔。 |
第六十六(上) “好了,你随我来吧。” 萧晔感觉自己跪在地上,腿都跪麻了。起身的时候不经意揉了揉。 之晏看在眼里,如梗在咽,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同萧晔去说。 华服裹身,如行至水,之晏健步如飞,萧晔莫名有丝欣慰,看起来他是大好了。 之晏刚来房门,便又一股冷风袭来,之晏措不及防一哆嗦,萧晔皱了皱眉。 “把这个披上,你风寒初愈,还是得好好护着的。” 说罢递给之晏一个披风。 之晏默默接过,低眉顺眼的给自己系上,浅浅道了一句多谢。 萧晔只当没听到,拉起他就往外走,之晏有些心悸,顿着脚步缓缓跟不上萧晔的步子。 萧晔心里偷笑,明白他的担心,解释到:“给你去下面吃,随我来。” |
心情不好,就只更这么多了。 |
中午更还是晚上更 |
第六十七章 “好了,你随我来吧。” 萧晔感觉自己跪在地上,腿都跪麻了。起身的时候不经意揉了揉。 之晏看在眼里,如梗在咽,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同萧晔去说。 华服裹身,如行至水,之晏健步如飞,萧晔莫名有丝欣慰,看起来他是大好了。 之晏刚来房门,便又一股冷风袭来,之晏措不及防一哆嗦,萧晔皱了皱眉。 “把这个披上,你风寒初愈,还是得好好护着的。” 说罢递给之晏一个披风。 之晏默默接过,低眉顺眼的给自己系上,浅浅道了一句多谢。 萧晔只当没听到,拉起他就往外走,之晏有些心悸,顿着脚步缓缓跟不上萧晔的步子。 萧晔心里偷笑,明白他的担心,解释到:“给你去下面吃,随我来。” 经得前几日官差的扫荡,零零碎碎的瓶瓶罐罐都被打翻在地,萧晔这几日都忙着照顾之晏,还没有时间去收拾这些。家里看起来一片狼藉。 后头庭院里的花草都被连根拔起,连着那泥土被扔到了这曲庭小道上,腐烂着,蔓延着一股子异味。 走到厨房时,灶台上的锅碗瓢盆皆是被扔在地上,米缸更是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之晏心里一颤,他没曾想,当日门庭若市,众人敬仰的靖王府,竟会落得如此破败不堪的地步。 之晏顿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去,萧晔挽起袖子,捡了几块大石头,在一旁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殿下,找四院里卖面的孙大娘讨了些面来了。” 狗蛋儿怀着兜着,看起来金贵的不得了。 萧晔笑着拿树枝在上头架了个三脚架,吩咐到:“你怎么不拿些银子去,平白无故让大娘破费了,人家里头的日子却也是不好过活的。” 狗蛋儿把怀里的东西倒腾到一碗里,把灶台上的锅给拿了出来,准备架到萧晔这里来。 萧晔一怒,气急败坏的骂他:“糊涂东西,得拿那小些的来,这么大的锅,怎么架的住!” 狗蛋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之晏一看,立即接手到一旁把那小些的锅搬了过来。 萧晔笑的畅快,揉了揉之晏的头发,由衷的夸奖到:“不错,不错。” 之晏被他揉的头发都散了,狗蛋儿在一旁乐的哈哈大笑,之晏看着萧晔,心里犹如吃了蜜一般,他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温馨而平淡。 狗蛋儿拨弄着火,接着说到:“旧时听说民间育婴,,要向众邻亲友讨取零星碎布,缝成一件“百家衣”给小孩穿上,谓能得百家之福,小孩少病少灾,易长成人。又寓小儿贫贱,以为贫贱者易活。现今殿下也不会做衣裳,讨得饭来了,也算是个好兆头,殿下也不要太较真了。” 萧晔笑摸了摸之晏的鼻头,点了灰沫上去,点头到:“也是,百家饭,百家衣,得百家之福,我萧家小儿也得好养活。” 之晏被唬得一愣一愣,萧晔踹了他一脚:“今日是你生辰,煮碗长寿面给你吃,等会不好吃可不许明面上嫌弃啊!” 说着听得里头开水翻滚的声音,狗蛋儿肚子咕噜咕噜叫出声来。 “哎呀,殿下,府里的碗筷都被打碎了。” 不待萧晔反应,狗蛋儿便从怀里掏出三双竹筷来,递于他们。 之晏有些拘谨的偷偷瞟萧晔,萧晔笑魇如花,看出之晏的小心思,骂道:“行了,今日不必装乖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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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痛彻心扉 隔着那腾腾升起的热气,之晏只在那锅里夹了一筷子面起来。 净白透亮,清甜的香气蹿进鼻腔,之晏在口里慢慢嚼着,一下又一下。 隔着那徐徐热气,之晏看不清萧晔的脸,只觉得那双目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让自己觉得莫名心安。 之晏眼前一片氤氲,萧晔低头也去吃面,还不时调笑问道:“味道可是还过的去。” “嗯嗯,呜呜。” 狗蛋儿塞了满满一口,还顾着回萧晔的话,只是说的什么,却也是听不大清了。 萧晔听不到之晏的回话,有些诧异的去抬头看他。 却见之晏红了眼眶,泪流满面,肩膀更是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怎么了?这面有这么难吃吗?” 萧晔话音刚落,便觉一黑影一闪,只见之晏一下子扑倒在萧晔怀里。 萧晔感觉胸口被撞的闷声一响,想推开问问怎么回事,却推了几下,也未曾推开。 之晏阴阴郁郁的不停抽泣着,萧晔柔声问道:“怎么回事?” 之晏哇的一下哭声响彻云霄,“大哥,大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萧晔不咸不淡到:“要是我还打你,你也觉得我好?” 果然不出所料,之晏立即坐起身来,停止了哭泣。 小声埋怨到:“不好,不好,讨厌死了。” 萧晔苦笑不得,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好了,为兄知道你的心意了,好好吃面吧,这长寿面吃,吃的越多,便越长寿。” 之晏笑着嘲笑萧晔,“大哥也听这市井小民的话啊。”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虽不是田园牧歌的欢乐,却也同每一户人家里最普通的幸福一般,令人沉醉。 三人正吃着,却走近一个小厮,看到萧晔跪倒在地,手里拿着个信封。 “靖王殿下,萧钦殿下的信。” 萧钦?之晏一惊,里面还写的什么?当年事情还有别的隐情吗? 萧晔笑到:“知道了,你下去吧。” 抬手就要去接,之晏眼疾手快,这才便伸手一拦,萧晔手一抖,信便漏出指尖外。 风轻轻一扬,那信打着转儿就落到了那火堆中间。 之晏心一惊,立即叫出声来:“我的信!我的信!” 这信会写着什么呢?万一真的是当年真相呢!要是被火烧了,自己可能真的就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之晏的脸色骤然大变,红的就像画中落日,满面怒容。 “又不是给你的!你接什么接!”之晏冲萧晔大吼。 之晏涨红了脸,怒目四顾,像一匹被迫害了的野兽,目光炯炯的发出幽幽的光芒,正伺机准备进攻。 萧晔一愣,这才蹲下身来,伸手在那火堆中想捡出那封信。 狗蛋儿一征,大叫不可,可萧晔哪里顾的上,把那信攥在手上。 火蔓延着袖子直接蹿了上来,萧晔猛的站起身来,他的袍子半边都着了火,头发被火烧的更是卷出一股糊味。 送信的人结结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惊叫着跑开了。 狗蛋儿一床厚被子直接盖在了萧晔身上,火这才被扑灭。 之晏看着那周身的热气腾腾,心里百味陈杂,鬼使神差的踱步到萧晔身边。 轻轻的剥开了萧晔紧攥住的墨黑的手,拿出了那掌心仅剩的一丝白纸。开口唤了一句:“大哥。” 萧晔终是流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苦涩不堪。 四顾死寂无人诉,长夜空枕悬孤星。欢乐往昔皆是梦,却似牢笼上枷锁。 |
第六十九章 断骨之痛 在万物返璞,铅华洗尽后,怀着赤诚的心,傲然撑起,此时理想的天梯。伤痛,泪里含着笑,笑出年少刚毅。荣耀,血里淌着情,情漫英雄豪气。 萧晔可谓是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如今这冷风袭来,寥寥烟火也惨淡的灭了最后些许火星子,周身还冒着一股子糊味,呛人的厉害。 萧晔手紧握成拳,轻轻把被子从身上拨弄下来,咻的滑落在地上。 斜阳残照,芳草萋萋。扁舟轻泊,清风如徐。无人、无情、亦无意。 之晏鼻尖冒出虚汗,萧晔下意识想为他擦擦,刚想抬左手,便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萧晔眉头一皱,把痛呼声狠狠的压了下去,抬起右手缓缓摸了摸他的鼻头,又看了看之晏手中紧攥住的信。 徐月清风,幽幽开口,带着一丝真诚:“都是大哥不好,这信……” 之晏闻言身子一抖,仓皇无措的抬头去看萧晔。 秀丽莫发被烧的蜷起来,长长短短不一,如玉的脸也墨黑一片,衣裳已破败不堪,袍脚处更是见了那烧伤了的腿。 “我。” 之晏想去扶萧晔,谁知萧晔一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浅笑到:“没大伤,我去上些药便好了,你乖一点,把面多吃点。” 之晏无话可说,萧晔看狗蛋儿,吩咐他好好照顾之晏。 说罢扬袖转身,之晏看着他如松挺立的背影,有些僵硬的步伐。 “大哥。”之晏唤了一声。 “好好吃面,多吃点。” 深不过真情, 凉不过人心。萧晔薄唇紧抿,微微抽动的肩膀,此刻却是泪流满面。 多才夸李白,美貌说潘安。一朝成万古,又徒闲。如何猛省,心地种仙蟠。堪叹人间事,泡沫风灯,阿谁肯做飞仙。莫思量、骏马与高轩。快乐任天然。最坚似松柏、更凋残。有何凭据,谁易复谁难。长啸青云外,自嗟自笑,了无恨海愁山。 清官难断家务事,事事却招愁断肠。萧晔尽力将每一步走好,身挺似松,健步如飞,却每走一步,如刃上逆行,直至血肉模糊。 心里的巨大悲痛感压的萧晔好似喘不过气来,眼前氤氲让自己看不清脚下的碎石,哭泣声压抑在胸腔里。 萧晔抬右手在自己受伤的左手腕处,使力一掰,只听得不大的咔嚓一声,萧晔顿时额头冷汗冒起,上下唇瓣打战,生生把自己唇瓣咬破,嘴角溢出血滴来,这才把那难以承受的断骨之痛给压了下去。 “大哥,你要不要紧?” 之晏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这不免暴露了他此刻的担忧与愧疚。 萧晔心里有一丝嘲讽,这样的窒息感只有身体上的痛楚才能稍稍压制,可是那个自己百般爱护的胞弟,实在不忍苛责于他。萧晔想,算得他小些年纪,让着他也是应该的。 “无妨,没多大事。” 手腕蚀骨的疼痛提醒着他生生掰断了自己手骨的事实,可是心里还是不忍住在回想以前的一幕幕。那日听轩里见的第一面,他得那捏的泥人时的神采飞扬,还有酒馆那次,他使坏抢自己的菜,萧晔心里暖意融融。 |
这里我要站出来说一下啊。。。不知道你们理不理解,就是那种被伤害了还是不忍苛责,却心痛的无处发泄,只能伤害自己。 可能你们没有那种经历,可是我有过,但是没有这么狠。???????????? |
第一章 独上兰舟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天。”清丽婉转的歌喉,唱得出廖廖闲愁,吟得出曲终人散,水袖长抛,妙曼身姿撩人心。 “这雪怡姑娘舞跳的再好,本公子也看腻了,听说……”一华服公子杯酒下腹,已有微醉之态,踉踉跄跄崴了几步,就要倒在老妈子身上。 “这听轩的头牌,可否一见?” 老妈子笑嘻嘻的虚推了他一把,嗔怪到:“于公子想见这位玉兰公子?”又掩面一笑,把五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五千两雪花银抬进听轩的银库里,便可入其门,再加一千两,便可留宿。” 华服公子脸色青白,旁边有人唏嘘起哄,他终是面上过不去,一挥手,便唤来了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 这听轩是锦州最出名的歌舞馆,其要价之高,也让许多富贵子弟望而却步,老妈子眼见那六个大箱子被抬进了后院,才一脸笑意的招呼华服公子去了内庭。 庭内院落装饰普通,于简依照指示七拐八弯地到了一长廊尽头,推开门,暗香浮动,层层纱帷飘扬落起,隐约透出其后身姿,于简缓步进去,自帐后伸出一只手来,雪肌如玉,吹弹可破,此刻正杳杳向他招手。 烟丝漫得越发厉害,于简晕晕乎乎,倒在了床榻之上,缦帐后的人下了榻,整理了衣襟,自窗边唤道:“狗蛋儿,今日你熏的什么?我衣裳上好好的梨花香都被你熏臭了!” 话还未说完,从窗口飞进一个雪球,直直打在他的脸上。 听得外面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嘴角微弯,自门后探进个脏兮兮的小脸来,撅嘴:“亦亦,叫你不许喊我狗蛋儿!” 男子变了脸色,走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你这小子,亦亦叫得这样麻酥酥的!我问你,你这药里缺了东西,还会不会?” 狗蛋摸摸屁股,白了他一眼,“放心,我配的药你还不放心!他醒来之后,定会有一段把你揽在怀里,醉生梦死的记忆。” 男子松了口气,又听得他语气有几分不善,拍拍他的头问道:“狗蛋儿,怎么像吃了火药一般,有人欺负你了?” 狗蛋往他肩处蹭了蹭,“亦哥哥,外面有人说你是贱倌儿。”说话之际,手却一把被人抓住,男子一脸奸笑得接过他手中的钱袋,缓缓到:“当受则受,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倒是狗蛋儿,缺钱你该去找老妈子,偷偷摸摸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说罢放开他,叮嘱到:“乖,我去于府走一趟,你乖乖替我看着他,回来给你带糖葫芦吃。” 刚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得狗蛋悠悠说到:“刚看到萧府的公子到轩外……” 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正准备快点离开,却听得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一白衣男子站在门前,衣袂翻起,只立在那儿,淡然的瞧着屋内的人。 |
第二章 长兄如父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可现今他只立于门前,却散出一股子寒气,不由瑟瑟,转过身便想跳窗而逃。 “萧之晏。” 声朗如清风明月,之晏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终是屈膝跪倒,讷讷开口:“我错了。” 之晏轻纱缦渭,眉眼间尽是妩媚,跪在长袍塑身的萧晔面前,怪异的很。 本是一月前,听轩头牌小倌一时兴起偷偷去了那翰林书院听课,正好同萧家大公子碰到了一起。 本是四目相对一霎时,那个人称翩翩浊世家公子的萧晔哑巴,竟吐出了之晏二字。 萧家乃承袭王爵后代,可无奈长子是个哑巴,次子于四年前丢失,老王爷痛失爱子,悲痛欲绝,竟撒手人寰。而这之晏,便是萧家次子之名。 轩阁头牌花亦竟成了萧家二公子,这事说起来倒像了那戏文,可无奈肩处胎记作证,相貌也是一般无二,饶是花亦再不信,这萧家大公子却把他盯得死死的。 之晏跪了半晌,想等他发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这位兄长除了会叫自己的名字外,也是做了十多年的哑巴,自己又期望他能说什么呢? 抬头去看他,见萧晔已跨步进来,丰神俊秀,明媚皓齿。 之晏痴痴的想,萧家两兄弟,一个是哑巴,一个做了小倌,倒也绝配。 两人一跪一站,在这屋内僵持了半晌,萧晔抬脚踢了踢门,便进来几个小厮,将之晏五花大绑抬回了萧府。 狗蛋儿同那些外人一样,都言认了萧家大公子是极好的运气,可之晏却不以为然,这个不会说话火气还大的兄长,实在是叫他不甚喜欢啊。 之晏缓缓睁眼的时候,便瞧见萧晔的袍子下摆晃荡在自己眼前,下意识又闭了眼,趴在地上装晕倒。 “嘶……”之晏猛的倒抽口凉气,抬眼便见萧晔拿了把镇案尺,咻的一下便抽在了之晏的大腿根处。 鼻头一酸,那泪就如断线玉露,滑落下来,萧晔用尺子点了点他的膝窝处,之晏哪里理得他,只呜呜哭的厉害。 萧晔抬手又是一下,之晏紧忙蜷起了身子,身后如泼了油般,他瞪着萧晔,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我错了你说不行吗?非得打我! 萧晔见他不动,又是狠狠一下。 之晏立即从地上蹿了起来,捂着屁股跳的老高,虽然他以前是讨生活,却得多人相助,自己过得也算逍遥自在,可现今,得了位兄长,就只知道拿了尺子把他关在房里打。 “过来。”萧晔言简意赅。 之晏猛然摇头,虽诧异这个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但想了半天还是自己屁股重要,就算好奇,也不能挑了这个时候问。 不是常说好奇心害死猫吗?之晏虽心里明了,但却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问出了口。 “你……你……你不是哑巴吗?” 萧晔润如白玉的脸黑了下去,向之晏走近几步,拽住他,将他按倒在案几上,抬手便抽了五下。 之晏受了痛,呼叫声凄惨悲冽,腿也蹬的老高,手挥护着就要往身后去挡。 萧晔看他不老实,抓了他的手,抽了两下,十指钻心疼啊,之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直呼到:“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晔停住手,却仍是按住他,用尺子点了点案面,示意他说。 “我不该说你是哑巴。” 之晏哽咽的话刚吐出口,萧晔抬手便又是一下,生生打的之晏冷汗四起,全身都瑟瑟发抖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敬兄长,不该重操旧业。啊啊啊啊啊!” 先前伤便很重了,萧晔丝毫不放水的又是十下,之晏后襟轻纱已被汗渍浸湿,额际碎发贴在鬓边,脸色惨白,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
第三章 错在何处 世人曾赞萧晔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前。可现今在之晏眼里,他就是一个大魔头。 萧晔弯腰拉他起来,之晏一动便牵了伤处,疼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萧晔终是不忍,一把将他抱起,置于榻上。 外头风有些大,卷着些叶子敲在那窗沿上,沙沙作响。 之晏趴在枕头上,默默流着泪,萧晔侧坐在一旁,抬手想褪他亵裤,之晏一惊,紧紧捂住,死死瞪着萧晔。 萧晔扬了扬手中药瓶,之晏脸色青白,又是羞又是恼,一把夺过。 “不用你假好心,还想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萧晔一巴掌盖到他的臀上,之晏疼的一抖,人在巴掌下,不得不低头啊! 之晏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萧晔见他老实了,便轻缓的替他褪下亵裤。 几个红痕映在臀上,有些青紫,却未伤的多重,萧晔放了心,轻手为他涂了药,之晏委屈的厉害,忍不住那眼泪又落了下来。 萧晔净了手,回身见他哭的伤心,抬手为他擦拭了眼泪,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是委屈了?” 之晏闻言抬头,眸子里满是疑惑,带着哭腔问道:“你不是哑巴吗?” 说完又像似怕他再打,伸手便护住了臀部。 萧晔浅笑,声音温和而儒雅:“只是不愿多说话而已,并非哑巴。” 之晏怔怔看他,你这是有多不爱说话啊,才会让人误会你这十几年来都是哑巴! “哭是因为委屈?你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之晏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弄的萧晔根本不知他是何意,也是苦笑不得。 “不是委屈,只是疼的厉害。”之晏小声回到。 “为人父母本有七不责,为人子女五不怨,既为长兄,便如胞父,都言知愧悔不责,你可知错处?” 之晏愣住,萧晔袍角绣着白玉兰花,细细的纹理,很是好看,他不明就理,想要教训便直说,打都打了,还寻了这些文绉迂腐的话来噎自己。怎么,你打都打了,我不知错处的话,你难不成还要打? 噘嘴不愿回话,萧晔没得先前好心性,这个弟弟,可谓油盐不进,看他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啊! 抬手又是两巴掌打了上去,虽不如镇尺,却也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自己趴在床上被兄长用巴掌打,这,实在是小孩子才会犯的事,不由红了脸。 萧晔看他神色变化,摸透了他担心什么,于是又打了两下,那臀上已红了一大片了,不由开口警告到:“今日教你第一条规矩,长辈问话,不可不回,更不许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不然下次我便把你拉到那院里,让下人都瞧瞧,犯了我萧家的规矩,是何下场!” 之晏闻言立即松动了态度,他还是要脸面的,关起门来好歹是兄长一人见了,要是让这萧府上上下下瞧见了他的肿屁股,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待在萧府啊! “知错知错,之晏错了,大哥饶了我吧!” “错在何处?”萧晔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之晏脸涨红,小声回到。 “之晏不该不敬兄长,不该回听轩当小倌,不该被兄长发现后还想逃之夭夭。” 萧晔笑的温和,起身又拿了那镇尺搁在之晏臀上,沉声到:“跪下来。” 之晏惊恐万状,慌忙想要提裤,手还未碰到呢,便挨了一下。萧晔见他不动,伸手便提了他起来,让他跪在床边,按下他的上身,臀部恰好卡在床沿处,翘得老高。 之晏哭丧着脸,涩涩开口:“不是都说一罪不二罚吗?” “刚是责你不敬兄长,你自己说,其他的。该不该打?” “不该。”喃喃细语刚出口,萧晔抬手又是三下,这下没有衣物遮着,萧晔心也放了下来,打的如何,自己也能掌握好分寸。三下打在同一伤痕,本是肿痕,却也微微破了皮,确实叫人疼的厉害。 之晏可谓叫苦不迭,眼泪直直往口里流,又咸又涩。 “可是该打?” “该打该打,之晏知错,大哥饶了我吧!” 萧晔笑出声来,“既然你自己也觉得该打,为兄不予你结结实实吃一顿竹笋炒肉,你怕是不会长记性的。” 恶魔恶魔!你说的倒是云淡风轻,感情挨打的人不是你啊!小爷小爷我来世定要比你早出生! 之晏正在脑中骂他,萧晔见他走神,手下筋道又重几分。这下也真的只是听之晏在那边哎呦哎呦哀嚎不断。 |
第四章 有过改之 “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萧晔一边替他上药一边说到。 之晏心里编排他,面上却不住点头,“大哥说的对,大哥说的对。” 萧晔见他态度敷衍,也不想过多计较,起身自书案处拿了一本书,扔在他面前。 之晏在他转身之际已提了亵裤,萧晔便看着他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知羞?” 之晏拿过那本书,心里暗骂他这不是废话,却口头上还是诺诺答是。又回过神来去瞧他刚扔给自己的书,一看是《周易》,脸立即就搭拉下来。 苦着脸朝萧晔求到:“之晏目不识丁,这书怕是看不进去。” 萧晔一怒,眸子里射出冷冽的光芒,薄唇轻启:“满口谎言,早在接你回来的那一天,你的底细我便打听的清清楚楚,张口便是谎话!” 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玉兰公子诵则诗词连篇,今日你告诉我目不识丁?” 哎呀哎呀疼!之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你不才是哑巴吗?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教诲,之晏不该想着法去逃。” 萧晔这才满意的松手,叮嘱他:“《周易·乾卦》你先瞧着,这些日子便乖乖呆在府里养伤,再敢去那花烟柳巷之地,你看我如何治你!” 之晏看着他转身衣央飘扬,身姿挺拔的背影,觉得这肯定就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了。 他自然不会这样听萧晔的话乖乖呆在床上,萧晔前脚刚出门,之晏后脚便捂住屁股一瘸一拐的翻了墙院。 “哎呦,疼死我了,狗蛋,你怎么不把我接住啊!”之晏跳墙,因为腿脚不便,落在狗蛋身上打了个滚,便又滚到了地上,主要是屁股着地,这下差点疼掉了之晏半条命。 听轩雅院房里躺着个人,青衫搭在身上,姿态慵懒,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 看到之晏一瘸一拐的进来,不由咻的一声坐起来,笑声爽朗:“你这是怎么了?” “挨打了,看不出来?”之晏没好气的走过去,一把将他推下床去,又软软的趴在被褥上。 “怎么?那个哑巴打你了?” 之晏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不愿说话,男子起身斟了杯茶,递给之晏。 “你先去寻于简,翰林院里,他是萧晔门生。” 之晏闷闷的嗯了一声,思绪却飘到了一个月前。 给他递水的这位男子乃是当今陛下的第十二子,萧钦,一个月前,他寻到花亦,向他娓娓道来他的身世,告诉他是萧家二公子。还告诉他,他的杀父仇人就是萧晔。 原来当年皇后产下嫡子萧晔,因后宫凶险,所以才把孩子送到了萧家府上。 “记忆中可有片段,当年之事难道不记得分毫?”萧钦声音如千山暮雪隔下的,悠悠扬扬,似有似无。 花亦确实记得,有一双手,端了那碗有毒的药,走进了那个被沉重木门阻挡的屋子。 呵,那个兄长,是得知自己是天家子弟后所以才杀人灭口的吗? 当红的青楼小倌怎会去翰林书院这样的地方又恰好遇到了萧家大公子呢? 这一切,不过是谋划好的一场复仇而已。 |
第五章 彩塑泥人 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之晏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萧晔给他上药,绝对是受刑的过程,可是,他只得忍啊。 萧晔瞧得他汗又浸湿了枕衾,也不知该如何同他温言软语,只是手上动作尽量轻柔。 “疼的紧?” 废话!之晏实在是疼的说不出话来,这几日萧晔也不去翰林书院了,那日迷倒于简偷来的令牌还没派上用场,这个萧晔,实在是把他看的太紧了。 看他不回话,萧晔抬手又在他臀上拍了下,之晏疼的身子一弓,回头瞪萧晔,见他目光如炬,心里有点瑟瑟,那日萧晔说早已摸透了他的底细,那他同萧钦之间的谋划,他也是知道的吗? “大哥大哥,饶了我吧,这上回的伤还未好全呢,经不得打了。” 萧晔浅笑,敲了敲他的额头,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之晏站在床上,赤脚踩着被褥软棉,有些轻飘飘的。 之晏身形极为欣长,萧晔起身自柜里拿了衣服出来,躬身为之晏穿上,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萧晔又为他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扶之晏下榻,理了理他的鬓发,乌发用一宝蓝发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宝蓝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之晏任他摆弄,看他躬身为自己理了理袍角下摆,眼眶竟有些涩涩的,他突然很想唤他一声大哥,喃喃半天也没能叫出口。 随着萧晔的步子出了萧府,街上人流往来,萧晔未带随从,只是紧紧攥住之晏的手,为了配合之晏,走的也是极其慢。 之晏之前都被困于听轩,老妈子靠他赚钱,也不曾为难他,只是也万万不允他出来闲逛的,他得狗蛋儿相助,客也是接,钱也是赚,只是甚少能如今日这般,光明正大的走在这街上。 “这个这个。”之晏如脱了缰的马,瞧着那一旁做泥人的叫的欢快,萧晔被他拉过去。 “哥哥,哥,我想要这个。”之晏眸子放光的看着萧晔,满脸期望。 那捏泥人的人一见走过来的是靖王萧晔,慌忙要跪下行礼,萧晔浅浅抚手,示意不用。 “帮我和我哥捏一个吧。”之晏拉了萧晔在一旁矮凳坐下,只是刚一沾凳,便疼的一抽,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萧晔瞧着之晏泪眼婆娑的样子,眉眼具是笑意,坐下,敲了敲凳子,又拉之晏站在自己身边。 那捏泥人的人立即颔首,动手开始捏了起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昨日情仇,今日和睦,街上人声喧闹,之晏心里有几分悸动,挨着萧晔又近了几分。 “瞧着瞧着,两位公子生的俊秀,这泥模子也甚是生动呢。”捏泥人把那捏好的泥人着了色,递给之晏。 那泥人看着眉眼具笑,栩栩如生,之晏笑得咧了嘴,把泥人递给萧晔看:“哥,瞧着你没我好看呢。” 萧晔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人,牵着之晏的手便大步流星的继续朝前走。 |
第六章 酒馆吃菜 刚逛了一小会,之晏手中都拿不下了,又是面具又是花灯,连着那冰糖葫芦,也是满满当当用纸包了好几串要带回去慢慢吃。 萧晔看他额头沁出了汗,担心他走的久了伤处会受不了,于是引了他进了一酒楼。 一看萧晔经常来此,小二一见他便径直带去了雅间,雅间倚着街道,可以从窗口看到外面人流往来,萧晔刚进,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出去了。 之晏凑到窗边去看外头,又理了理刚才自己买的东西,抬眼便见萧晔怀中抱了个东西进来。 之晏一瞧,心里划过一丝暖意,面上却有些羞赫,红了脸,萧晔原是出去到旁边店里寻了棉花软枕来,替他放在椅上。 之晏坐了上去,臀受了压,还是有些疼,却仍是比直接坐到实木椅上要好受些。 萧晔敲敲桌子,外头小二立即上菜,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上来,荤素搭配很是合理,果脯离得之晏较近,之晏一看这些大多都是自己乐意吃的,也不油腻,没有发物,不由感激的看向萧晔。 诚心到:“之晏不孝,劳兄长费心了。” 萧晔不语,只是吃饭,之晏有些不悦,这个哑巴,说不说话都随自己乐意的吗? 难怪人人都说你是哑巴呢,瞧着你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萧晔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之晏在心里骂他,用手敲了他额头一下,之晏吃痛回过神来,委屈的看着萧晔。 萧晔给他夹了青菜放在他碗里,又把他碗里的鱼肉夹着送到了自己嘴里。 之晏只得馋馋的咽了口口水,不满的用筷子戳了戳碗中青菜,萧晔只当没看到他的不满与委屈,依旧心安理得的吃着。 “我瞧着大哥碗里的好吃些。”之晏像是报复他,拣了筷子就偏偏得吃萧晔碗里的。 萧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频频给他递菜,又为他将枣子去核,果脯去了那腌臜的皮,送到之晏嘴边。 之晏倒同那些享受服侍的人一般无二,只微张口,吃食便被送到嘴里去了,之晏心里同吃了蜜般,甜腻的发慌。 微微侧歪了身子坐在椅上,又将椅拉的离萧晔又近了几分,把头浅浅靠在萧晔腿上,萧晔似乎每日都喜用瓜果熏袍,此处闻来,清香不腻,倒是有了些安神的用处。 萧晔腿上受了压,心里却安定了许多,用手顺着他的耳际把鬓发撸顺,递给他的果脯也不闲着,之晏满意享受的闭了眼。 “狗蛋儿,来,给爷捶捶腿。”之晏眼都未曾睁开半分,手一挥话就出了口。 “哎呦。”之晏吃痛叫出声来,萧晔黑着脸揪了他耳朵一下,面色不善。 之晏当时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能说出这话来呢,立马狗腿的曲蹲在萧晔身侧,手也替他捶起腿来。 “小弟话粗,大哥勿怪,之晏给您捶腿,我给您捶。” 萧晔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正准备开口教训他两句,忽听得一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靖王殿下吗?” 至下弯楼梯处露出三张脸来,径直走向二楼雅间萧晔所在之处。 之晏瞧着最后跟着的是萧钦,他着金镶边公子袍,有着放荡不羁的风骨,前面的两个男子一个身姿魁梧,紫青祥云袍衬他更加叫人生股畏意。 还有一个男子,身材欣长,面冠如玉,袍子上的麒麟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他上前来就拱手:“萧原见过太傅。” 萧晔并无反应,只是推了推之晏,叫他起身坐好。 |
抱歉,因为帖子前面有些问题,所以把前几章重新发了上来。看过的人就直接跳过啊。抱歉。 |
第七十章 萧晔刚回到房里,那厢之晏便跟随其后,躲在了窗帘后头。 萧晔回身关好门窗,又撩下了那窗口挂着的竹帘,之晏慌忙蹲在墙角,怕被萧晔看到。 又见他走远,这才趴在窗边透过缝隙悄悄瞧着屋内的一切。 萧晔解开上衣,这才看清他左肩处被烧的体无完肤,之晏心里猛然一震,那些烧伤的痕迹狭长狰狞,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让人望之生畏。 从腰际蔓延上来的红肿,现在已泛白,有了些水泡,之晏用手捂住口,可是眼泪还是从指缝滑落下来。 萧晔刚脱完上衣,忽听得外头有低声啜泣的声音,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朗声对外头吩咐到:“进来吧。” 之晏脚下一滑,赶忙就要逃走,萧晔头一大,有些恼怒到:“叫你进来听不懂吗?” 之晏这才慢吞吞的推门进来。 红肿着眼睛,脸上的泪痕未消,见到萧晔的时候,糯糯的唤了一声:“大哥。” 萧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过来,给我上药!” 之晏一愣,萧晔哪里容的他还愣在原地,扔给他一瓶药,自己就扬袖一挥,大喇喇的端坐在一旁椅子上。 之晏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听话的乖巧的伏跪在他身边,端直了身子,抬手轻轻的将药往萧晔伤处抹。 之晏下手倒是轻的,可是对于萧晔来说,再轻也是剥皮抽筋般疼痛了。 难以忍耐的叫出声来,之晏一惊,身子一歪,倒在了萧晔身上,萧晔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低头一看,之晏手肘刚好压在自己的左手腕处。 萧晔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望着之晏,眸子里只要满满的痛苦。 萧晔一声不吭,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一旁桌子上的垫单,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之晏立即起身,后背惊出汗来,结结巴巴的对着萧晔,来来回回只会说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大哥。” 萧晔用右手狠狠在左手处一掰,咔嚓接骨声脆起,萧晔终是没忍住,喑哑着嗓子仰天长呼痛。 冷汗滑落鼻尖,萧晔颤抖着手扯下桌上的垫单,撕成一条条,缠绕在自己手腕上。 萧晔缠着绷带,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没有光彩。 之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萧晔连抬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微微侧头去看之晏。 “什么东西?” 之晏眼泪止不住的流,仓皇无措的把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几个水晶糖。 萧晔淡然一笑,微微扬起了唇角,压着嗓子到:“白方糖?” “嗯嗯。” 之晏点点头,轻轻拿起一颗,递到萧晔口里:“大哥,我小个时候刚被听轩老妈子捡去的时候,不大听话,又闹腾个不停,常常明里暗里吃着苦头,当时后头院里有个烧火的小厨子,总是在我挨打后给我送糖来吃。” 萧晔眼里划出一丝不忍,还不待他说话,之晏又到:“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药,无论多么难挨的痛苦,只要吃上一块,之晏就立马不疼了。” 萧晔挪了挪口里的方糖,确实,一股子清甜,平添了几分甘苦。 “可是,后来,他就死了。” |
第七十二章 萧晔心猛的一顿,艰难的咽下那块糖。 “后来有个人去听轩看戏的时候,途遇后院,见到了那个小哥哥,非得买了他回去,小哥哥不愿,当场就被打死了。” 说这些话时,之晏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那是谁?” 萧晔问话的时候,心里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只怕听到什么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就是府里的管家,我当时年幼,记不清面貌,可是后来听到了他的名字,说的冠了萧府家奴的姓,名唤德军。” 萧晔手一抖,不可思议的盯着之晏,似乎在衡量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不是为了同自己开罪,故意编造了故事搪塞于我?” 之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萧晔的袍脚,宽大的门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他已经不知道哭泣,像一个用石头雕成的小孩子,只有那不住翕动着的鼻翼,使人感觉到那颗幼小的心,还在胸膛中痛苦地跳动着。 忽得之晏狠狠的磕了个头,声音喑哑:“之晏承认从一开始是有意接近大哥,也确实不信大哥,之晏无法相信,那个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的人会是自己的大哥,之晏深知罪孽深重,但此刻所言不虚,如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萧晔淡然的看着他,虽面上看不出波动,可是心里早已掀起了波澜壮阔的浮动。 “之晏确实同萧钦一起算计大哥,可是之晏没有半分想害大哥入狱的想法,之晏只是想查明一些事情,也想借皇子争位之事为小哥哥报仇雪恨。” 之晏见萧晔无动于衷,不由跪着上前了几步,自己说的不假,除却自己父亲没死这事没说以外,自己也算和盘托出了,可是萧晔却依旧不原谅自己吗? 之晏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他低下头,回转过身,刚想起身出门。 谁知萧晔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之晏瞠目结舌的拉拉自己的脸,极其不可置信的喃喃到:“这不是做梦,大哥你不气我了?” 萧晔拍了拍他的背,揉了揉他的头,温声到:“宁负天下所有人,不负之晏一片情。当年都是为兄的错,没能好好守住你。让你流落街头,吃了那般多苦楚,我拥有的好多,你却是为兄这辈子忘不掉的。” 之晏呐呐的看着他,萧晔谋利天下,为民安四海,却对自己说,宁负天下人,也不负自己。 可是,可是自己终究是伤害了他。之晏又拿出一块糖,想给萧晔吃。 结果萧晔摆了摆手,反手推给了之晏。 “你吃吧,你喜得这甜,今日生辰,你最大。” “大哥,今日真的是我生辰啊?” 萧晔宠溺的刮了他鼻尖一下,骂道:“那当然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年雪极大,你出生那晚,刚巧父亲罚我跪在外头背这诗,雪落纷纷,你便出生了。” 之晏笑到:“大哥还有受罚的日子?” 萧晔点头:“那当然,我儿时虽不语,却也不安分,不愿读书,父亲罚我雪地记词,然后默给他,谁知你还不足月便出世了。” “那不就是我解救了你?” “是啊。”萧晔把他揽在怀里,“你这混世魔王,不知道分了我多少责罚去了。” “哈哈。”之晏笑的畅快,心里却是感叹,萧晔幼时便不言语,数十年如一日,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啊。 |
我本来准备更文的,看到楼上最后一句话,我突然决定换个文更。。。。晚安。 |
第七十三章(上) 经得之晏这么一闹,萧晔倒是得空在床上多躺上几日呢。 之晏不知道是出于愧疚心理,还是真的想帮一点忙,每天倒是忙活来忙活去的。 萧晔看着他每天在自己面前折腾,倒是觉得挺开心的。 “大哥,大哥啊!你是吃橘子啊?还是吃苹果呀?” 萧晔自从被大夫吩咐了要多多休息啊,多多补充营养之后。 之晏是每天都围着自己转,拼命的想弄些山珍海味啊,瓜果蔬菜往自己肚子里送才好。一刻也不愿停,苦得狗蛋儿在一旁闻香咽口水。 “之晏,你歇会儿啊,听我给你讲。” 萧晔朝之晏招手,顺理成章的把之晏刚剥好的柑橘递给狗蛋儿。 之晏不满的瞪着狗蛋儿,听话的在萧晔床侧坐下。 “大哥,你可感觉好些了?” 之晏拉了拉萧晔的手,有些泪目,忽跪倒在地,哽咽到:“大哥上仰不愧于天,下伏不着与地。都怪之晏鲁莽,才害大哥落下了这么个痛楚。” 萧晔浅笑拍了拍他的头,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语气越发平淡:“眼看着快到年关了,距离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日子也快大半年了。” 之晏听到他说这话心里也颇有感触,却是未发一语,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怕是快到年关了,我现如今手伤未愈,府里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劳烦你操劳了,你可是明白为兄的意思?” 萧晔凝眉浅笑,病态苍容,也如和煦阳光一般。 之晏闻言一愣,想要拒绝,却看到萧晔坚持的目光,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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