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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之晏(古风)(兄弟)[第3页] |
作者:要嫁给靳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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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 碧云无酒恋君轩, 非欲家山总可怜。 想望东流凭朔雁, 惊秋易感万家闲。 惊嗟荼罢多闲闷, 子亦新丰雨露偏。 幸遇不然休莫问, 却为对酒到年年。 为什么有体育课,就不下雨了!!!!?!?? |
好的,体育课成功被排球砸晕头了。 |
于府于简(下) 与君沐沐又潇潇,萧晔难得忽弯唇笑的厉害,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捂着肚子笑的猛得咳嗽起来。 眼角闪烁着光芒,之晏胸口闷闷的,萧晔眼角滑落的,分明是泪。 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 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秋赋。回首西山日已斜,天涯孤客真难渡。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原来,也竟是这个意思,之晏呆立着,手不自然地拾掇着衣袖,紧紧抿嘴,自己现在又该做什么呢?亦或者,现在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萧晔这泪,滑落地让之晏猝不及防,也许,萧晔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吧。 转身迈步就要出去,身子微弓,也是忍不住的发抖,眼眶总觉涨疼,闭了眼,却是连鼻头的酸了起来。 萧晔靠着书案站着,也似站不稳,这小子,到这种时候,也是不愿对自己显露半分真心。 四年间,早也该物是人非事事休了,萧晔凄然冷笑,抬手抹泪,转身就要离开书房。 “大哥。”之晏猛得冲进萧晔怀里。 头紧紧埋了进去,双膝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斟酌斟酌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哥信之晏,之晏没有杀于家公子,那日,那日就是于简他约了之晏,之晏才去的。” 萧晔闻言身子一僵,伸手想推开他,可之晏却紧紧抱住,就是不愿松手。 “大哥如何才能信我?”之晏鹿眸里泪眼婆娑,紧紧咬着下唇死死瞪着他。 萧晔哑然失笑,这小子怎么还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难不成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都说重刑之下必吐真话,大哥要不信,你……你就打我吧,之晏死也不会改口的!” 萧晔眸子猛得缩了一下,忽又笑的邪魅,点头到:“好。” 之晏咽了口口水,一下子就放开了他,结结巴巴到:“大哥,你真舍得……真舍得对我用刑啊?” 萧晔笑着看他,满脸都是不然呢?这样的字眼。 之晏太阳穴突兀突兀跳了几跳,脑补了半天那木板子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咻得一下白了脸。 结结巴巴到:“小弟想着听轩还有事呢,得赶着先回去处理了才行。” |
之晏太阳穴突兀突兀跳了几跳,脑补了半天那木板子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咻得一下白了脸。 结结巴巴到:“小弟想着听轩还有事呢,得赶着先回去处理了才行。” “去哪呢!你又想。”萧晔大手一捞,就把他抓了回来。 “我说的胡话呢,大哥你不能学那些贪官。”之晏说的一本正经,萧晔一脸玩味的盯着他。 “不能屈打成招!”之晏被他抓住,挣了几下,没挣开,立即满脸赔笑地求道:“大哥饶了我吧。” 萧晔咳了几下,撇撇嘴,学着之晏的样子,把他抱的更紧了些。 嗓子哑着,听起来沙沙的声音,却是一句一字,颇有玩味。 “小二子,你饶了你大哥吧,听些话,可能别再闹腾了?” 之晏浑身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踩了萧晔一脚,趁他疼的松手的瞬间,弯腰钻了空子挣开了萧晔对他的禁锢。 “我知道大哥是信我了。”一边说着,一边还往后退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萧晔的手,生怕下一秒又会变出什么折扇,或者藤条。 千防万防,谁知萧晔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老使诈!你偷袭!”之晏捂着屁股就跳了起来,脸都疼的皱成一团了。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作用仅仅限于某一方面。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萧晔用手扣了扣书案,沉声一字一句同之晏讲到。 之晏垂下眸子,君子不器,忽觉有些好笑,自己怕极了萧晔,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于府相接,他以为萧晔不会放过自己,谁知他竟为自己唱了一夜的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日萧晔的凄凉,自己竟一丝也未能感觉到。 于简出事,萧晔替他挡了大理寺追查,自己却只想着如何编排,让萧晔信了自己的谎话。 萧晔,却只是一心想让自己明白,君子不器。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之晏抬手就是一下,五指肿痕赫然印在自己脸上,响亮的声音蔓延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之晏知错。” |
第二十五章 心灰意冷 一曲离别一曲终,一片相思一片空。一人饮酒一人醉,一程云雨一程风。 空气瞬间就凝住了,萧晔用手撑住书案想往之晏靠近几分,却还是使不上力气。 “啊!”之晏后知后觉感觉到痛,肿着个包子脸,用手包了一半,夸张的跳了几脚,“下手太重了!” 之晏在原地转了几转,扯着嗓子朝外面叫唤到:“狗蛋儿,快点弄点红花油来,小爷要疼死了!” 萧晔身子一抖,脚步一软,差点倒在地上,手指着之晏,气的身子发抖。 “萧之晏!你……你……来人,传家法!”之晏身后一疼,萧晔话还没说完,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之晏跪坐在地上,把萧晔抱在怀里,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大哥,你是真的晕倒了吧,不会装晕倒把我抓住然后暴打一顿吧?” 尴尬的气氛,之晏哑然,果然是真的病倒了。 费了半天劲才把萧晔扶回了他自己的房里,“少爷,少爷。”狗蛋儿蹲在萧晔房门口吃着糕点,看到萧晔倒在之晏身上,不由慌的把手中的糕点扔了出去。 “亦哥哥,你又把萧少爷气倒了!”狗蛋儿不满的瞪着他,自他手中接过萧晔,扶着就要进房。 “吃里爬外的狗蛋儿,还敢教训我!”之晏看着他俩的背影,虚踹了一脚,跟着进了房。 雪还未化完,萧晔的屋子同外面一般无二,冷的叫人牙关直哆嗦。 “点着炉子。”之晏推开正在为萧晔掖被的狗蛋儿,吩咐到。 狗蛋儿不满的轻嗤了一声,应到:“好的,我就去,你照看好他,我顺着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之晏胡乱应了声,摸了摸萧晔的身子,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腊月天气还冷的很,可萧晔的身子却烫的犹如火炉一般。 之晏慌了手脚,萧晔竟然真的病了。 手忙脚乱的从外头打了水进来,又花了半天寻了帕子,浸了水直接把水洒在了萧晔脸上。 “咳咳。”萧晔凉的一惊,迷迷糊糊睁了眼,模模糊糊看见之晏的身影晃在眼前,伸手抓了抓。 “大哥,小弟不孝。”之晏终是动容,把手塞进了萧晔手心,曲跪在萧晔床榻旁边。 “之晏不该气大哥,大哥教导,小弟终是辜负了。” 之晏说着说着,禁不住凄然泪下,萧晔微微吐了口气,弯了弯唇角,这话,又是真是假呢? “无妨,我是你兄长,自然该容着你。”萧晔喘了口气,微微侧目看向了里头,浅浅抽出了些手来。 “之晏知错。”之晏头重重磕在了床沿边,之前自己是真的想耍赖着混过去。 却未曾想过,自己,算不算辜负了萧晔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我有些渴,你同我斟些茶来吧。”萧晔面色无常,煞白着面庞,看着就很是骇人。 之晏俯身了半天,终是忍不住抖了抖肩处,委屈的大哭出声来。 “之晏真的知错了,这回没有耍无赖了。大哥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冷淡。” 泪眼朦胧,像一只哭花了脸的小花猫,萧晔瞧他的目光越发宠溺,声音也越来越清冷。 “我又怎知,你这不是在对我做戏呢?” 之晏闻言身子一僵,在他床前跪直着,糯糯半晌,也回不了半句话。 萧晔冷眸一扫,继续到:“我萧晔三岁不能语,天下人皆道痴儿得承王爵,我只因这一句免人猜疑,便做了二十年的哑巴,可是之晏,我可有半分虚假对你?” 之晏感觉眼前氤氲一片,模糊了视线,萧晔见自己第一面,就唤出了之晏二字。 那个被天下人尊崇的萧晔,是个哑巴,可他这个会说话的哑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就跳进了自己给他网的陷阱里,义无反顾。 “君子不器,我在于府见到你的那晚,我就想着,要是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我身旁,你也便不会再招惹那么多事了,可我终是没有,那晚戏中的我,戏外的你,举棋不定,亦或者为人所扰,你有问过你自己的心吗?我当你是听懂了我同你言君子不器的意思,没曾想,那一巴掌,也只是为了哄我高兴,现今,又何必再糊弄我呢?” 晶莹的泪珠落在被褥上,之晏垂下头,却还是忍不住抽泣声,喑哑哭喊着,犹如野马嘶鸣。 “大哥,你教教之晏,之晏不知该如何做,之晏错了,之晏错了。” |
我特地码诗去说了,没人提意见我就当都同意了啊。 |
第二十六章 宠其上天 之晏泪落的急,哭着哭着倒呛的咳嗽起来,萧晔微微侧过身来,倚着后头的床靠支起身子。 之晏头磕在床沿边上,已是红肿了起来,萧晔瞧着他半天,用手一把将他拽起。 抖开铺在自己榻上的另一床被子,吩咐到:“靴子去了。”之晏吸吸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上功夫却不停顿,麻溜的蹬掉了鞋子,钻进了被褥。 靠着萧晔的身子微微侧躺,也虚弓了些,他知晓萧晔还是大病,也不敢真靠上去,只是莫名想对萧晔耍些子赖。 “大哥,之晏知错了,你不气了吧。”偷偷去看他,也不多动作,却还是紧紧攥住了被褥,看起来很是紧张他的回答的样子。 “再气也是你大哥啊,你啊!”萧晔揉了揉他的头发,叹了口气,“大概就是来讨债的!” 之晏乖巧的蹭蹭了萧晔的手心,眸子里悠悠划过几道黯淡的光芒,啧啧嘴,不语。 是啊,你是我大哥,所以,我是真的来讨债来了啊。 萧晔虽身体烫的厉害,手却因为一直放在被褥外头,也是冰凉冰凉的,现今紧紧握住之晏的手心,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弟子规中的句子。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这句是讲……” 屋子里现在暖和的很,那火炉里还烧的蹦蹦直响,之晏闭了眼,窝在萧晔怀里,听得萧晔朗如花月的声音,伴着些低沉的沙哑,一字一句,慢慢说着。 这种感觉让之晏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暖意,这样子,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让人忍不住,就想沉沦下去。 “你手上生了虚汗?”萧晔忽拨弄起之晏的手来,之晏的手被他捂的红彤彤一片,还生了些汗。 之晏抽回手,回避着萧晔的目光,将手在被褥上擦了擦,回到:“不时常注意,想着也不大碍事。” 之晏像个犯错被抓住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还不住的抿嘴,萧晔眸子亮了几分,弯弯唇,抬起他的下巴,异常温柔道。 “可是脚上也时常出那虚汗?无妨,这身体不适,我又不会怪你。” 之晏仰头看他,见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心也跟着漾起波澜。 “嗯。”点点头,又补充到:“冷的时候不大爱睡,但我想着应是没有大些问题。” 萧晔眯了眯眼,起身下了榻,取了那大氅披在肩上,见之晏也跟着腾起身,一手把他按住,“干什么去?” 之晏偷偷瞥他,“大哥干什么去?” |
第二十七章 暂时温情 萧晔眯了眯眼,起身下了榻,取了那大氅披在肩上,见之晏也跟着腾起身,一手把他按住,“干什么去?” 之晏偷偷瞥他,“大哥干什么去?” 萧晔哑然失笑,手上用力了些,强行将他按了下去,却是无意发现之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书案的镇尺那,这才明白,他原是怕自己去拿了那来打他,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第一次打他也是用的这个,怕他对这镇尺也是没了什么好印象了吧。 之晏撇撇嘴,抬手替萧晔拢好了大氅,“大哥快些回来,之晏乖乖的。” “好。”萧晔眸子里满盛笑意,替他掖好了被脚,快步走了出去。 萧晔去的不多时,之晏听的那门又哐当一声被推开,灌进些冷风,让他窝在榻上都打了个寒战。 之晏仔细看了半天,确认萧晔没带进任何工具,这才放下心来,却看萧晔端着木盆,里面盛的热水,还徐徐腾起热气。 萧晔自床榻边曲跪下来,大氅散披在地上,华袍裹身,萧晔通身都是股子淡然的气韵。 从被褥里抓出之晏的脚,又除了袜子,看那副样子,看起来萧晔是想替他洗脚。 之晏心里猛的一凛,“大哥,这使不得。” 萧晔这样的人物,怎能替自己做这些卑贱婢子做的事呢。 萧晔手抓的紧,用木瓢舀了些水浇在他脚上,天冷,水也只是微烫,而之晏却觉得,这水是真的烫进心里去了。 “取了以前收的桐树上的花,熬了水,你泡着,连着三天,这脚也就不生汗了。” 萧晔垂眸,仔细替他舀着水,大氅上的毛被雾气蕴的染上了些水,萧晔熟读天下群书,这些医理,他懂得自是无奇,只是,未曾想,萧晔竟这样把自己放在心上。 “大哥,你知道怎样才能千杯不醉吗?”之晏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萧晔头微抬,细声回答到:“将那樟木,葛根各半两泡茶,酒前饮可防醉,后饮可解酒。” 喔喔,之晏点头,默默记下,下次一定要把狗蛋儿喝到吐! 萧晔看之晏一个人在那偷着笑出声,一瞧就知没什么好事,掐了他小腿一把。 “看着皮是又痒了,该给你紧紧皮,还套起我的话来了。” 之晏身后寒风阵阵,咽了口口水,皱眉捂住胸口歪在床上,“大哥,大哥,我心口疼。” 萧晔额头青筋暴起,起身按了他在床榻,取了那镇尺就抽了下去,“又出些幺蛾子!” 之晏没曾想又挨了打,身子疼的一弓,脚蹬翻了木盆,水洒了萧晔身上到处都是,“大哥,我心口疼,你怎么还舍得打啊!” 萧晔眼一黑,差点被他气晕过去,抡起镇尺又是几下,“八角茴香烧灰,乌头二钱熬水,允了茶一杯下肚,立即止疼,怎么,给你顺便吃了着镇尺炒肉,免得花花肠子全用到这些不正经的事上!” “啊啊啊啊!我错了!”之晏真是懊悔不已,手脚也是不断扑腾着。 |
暂时温情(下) 之晏扑腾着同萧晔闹了半日,又是哭又是闹,现今也是伏在那被褥上睡着了,萧晔无奈替他换了身亵衣,麻利的将他塞进了被褥里去了。 之晏睫毛弯弯,如把小扇子,眼底还有浮肿,萧晔心里有些难过,看起来之晏这几日在听轩也未曾睡好觉。 他自然明白之晏今日这般耍无赖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稚子总无辜,萧晔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之晏红润滑而似玉的脸颊,一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更深月色半人家,窗框微微松动,灌进的风把那烛火吹的左摇右晃,萧晔弯腰拾起木盆,拿着抹布处理了地上的水渍,退步出去了。 刚掩上门,侧身跃步上屋檐,沿着屋脊快步走到旁侧趴下。 不出半晌,果然就越窗翻进了个黑衣人,身健如飞,只是往之晏的被褥里放了样东西,萧晔揭瓦自屋檐而下,那黑衣人一见萧晔,破窗自另一边而逃。 夜色阑珊,墨黑一片,那人影裹着苍黄夜色,瞬间没了踪迹,萧晔一侧袍角,快步走回床榻,将手探进被褥,摸出个油纸包来。 一打开,一股子香味扑鼻而来,“蜜桃酥。”之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抓了几下,嘟嘴,嗅了半天。 揉了揉眼,“大哥,这么晚了,你还去给我买了蜜桃酥啊,不是早关门了吗?” 萧晔眸子幽幽,盯了他半日,侧身坐了下去,把他揽进怀里,解了大氅上了榻,把那油纸递给他,“早就关门了。” 之晏埋头寻着好的吃了起来,还在一边嘀咕:“这块,这块,就给狗蛋儿那个小馋猫。”手指点江山,瞬间就决定好了。 萧晔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今日没睡好?这进了贼你都没醒?” 之晏手微微一顿,低头眉头一皱,复又塞了口糕点,含糊到:“累。进贼了吗?” 累?萧晔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复又帮他把被褥理顺,也许,是真的累了。 |
第二十八章 质问质问 之晏同他闹了一夜,次日醒时,发现自己已被换了身干净的亵衣,被褥把自己裹的紧紧成一团。 屋内温暖如春,那炉火内还散发着火光,红彤彤一片,鼎香薰炉里还缭绕着烟丝。 “醒了?”萧晔从外面推门而进,手里还提着个棕榈树叶编的草篮。“嗯。”之晏探出头来,闻到一股香气,舔舔下唇,“大哥,你拿的什么?” 萧晔正在挂大氅,他里头难得穿的一身大红袍里和外衫,看起来贵气逼人,萧晔走向他,步子迈出矫健有力,之晏看着,猜测大哥的病应是好了些。 心里漫出愧疚,萧晔看他虽面色红润如常,却眯了眼,咬了唇,通透心思一看便知,也不点破,心里更是满意了起来。 把那草篮放在案几上,又端了一旁婢子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给之晏,帮着他净了手,洗了脸,还换了身宝蓝色的长袍。 “咕噜咕噜。”之晏仰着头摇头晃脑。 萧晔抱着他,让他跳着下了榻,看他还在咕噜咕噜玩个不停,一巴掌盖在他身后,骂到:“多大人了!这早茶是让你这样喝的?” 之晏挨了打,立即就乖乖站在了一旁,委屈的瞪着他,萧晔无奈取过茶盂,拍拍他的背。 哄到:“好了好了,不该打你,快吐了。” 之晏幽幽看着他,听话的吐了,萧晔弯了弯眼,“不喜碧螺春,明日就换别的来,人生而世,无礼难立。你这是在我面前,随着你闹,出了这门,这般没规矩,别人也只会道我萧晔管教不严。” 之晏拉了拉他的手,点头点的厉害,舔舔唇,“大哥带的什么好东西,那个篮子,之晏倒未曾见过。” 萧晔这才往旁走了半步,拉了之晏在一旁坐下,还贴心的提前铺好了毛毯,昨夜打的虽不重,可一来这还是伤,二来这凳也是凉的,萧晔可谓心思缜密。 “前些年的个门生,来着游玩,带了这稀奇玩意来,说是棕榈树叶编的,我瞧着确实不错,便留着了。” 又捡出里头的碟子,之晏眼睛顿时就直了,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到:“这是……” 萧晔也坐下,拾起一块送到他唇边,温柔以待。“昨日看你挺喜欢那糕点的,今日大早就去问了那酒楼的师傅,学着给你做了些,你尝尝。” 之晏眼神直直的瞧着他,听话的张口小咬了下去,这糕点确实香糯可口,唇齿留香,心里咯噔一下,今日大早学的。 “好吃好吃。”之晏口里塞得满满的,不住点头,萧晔眸子黯淡下去,浅浅开口:“如是好吃,日后就跟为兄说,也不用别头夜半来送了不是?” 之晏手上顿了下,糕点晃的滑落,咕噜咕噜滚了两圈,白白的糕点现在也变成黑乎乎的了。 |
第二十九章 质问质问(下) 之晏可惜的看着那块脏兮兮的糕点,心里开始盘算着给狗蛋儿的应该再少一块了。 心里虽对萧晔的那句话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愿明面上同他讲这些事。 萧晔看他也没什么反应,上前弯腰拣起了那块糕点,外面是糯米包着的,香甜可口,萧晔拨开了那外面的脏的地方,把里头的吃掉了。 之晏微怔,仿佛是有口老痰卡在喉咙里,痒痒的,痛痛的,两人都是通透性的人物。 “这里头包的是莲藕粉,分着吃和裹着吃味道确实不大同。”眉眼如画,眸子流光溢彩,萧晔向他走近一步,“好歹是我辛苦做出来的,即便脏了,只要还要挽救的机会,我又哪里愿意放弃呢?”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萧晔的话再明了清楚不过,之晏被他逼的后退了一步,他情愿去捡起来吃掉,不过是想借此告诉自己,同胞骨血,他如何也不愿放弃吗? “可是已经很脏了,大哥这般人物,不该如此。”之晏躲避他的目光,又从篮子里拿出了块糕点。 还没送到口中,萧晔就一脚踢向了他的膝窝,之晏身子一颤,手一抖,那糕点就被抛了出去。 可惜啊!之晏泪流满面的看着那块糕点,萧晔一脚踩住了他的小腿,强迫他跪了下去,之晏看那糕点快落下来了,挣扎着就想要去接,萧晔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脚,之晏吃痛跪倒下去,萧晔跃步过去,仰头、张口,那糕点就稳稳当当落到了他的口中。 之晏满脸痛惜,看着萧晔唇角微动,嚼了嚼了!咽了咽了!心里万匹马奔腾而过!那是我的! 萧晔眸子一紧,眉头一皱,上前按住之晏的左肩,扭送他跪到了外头,之晏还未搞清楚自己又犯了什么事了,萧晔丢下他转身就回了房。 “咳咳咳咳。”萧晔顺着胸口咳的厉害,把茶猛灌,都是那个小家伙,害自己噎住了,萧晔喝了半天水才缓过气来。 外头银装素砌,雪也未曾化完,膝埋进那雪里,冷气自腿蔓延而上,之晏冷的止不住发抖,心里却对那夜雪里的萧晔有了万般无奈之感,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萧晔。 之晏正愧疚的厉害,虽是又冷又疼,也万万没有那个胆子起身的,心里盘算着狗蛋儿此时不知道在哪喝着温酒,而自己却在这冰天雪地里头跪着。 “咻!”之晏正在出神,忽疼的一紧,差点让他捂住屁股跳了起来,再回头看时,萧晔手拿藤条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 之晏全身上下都开始叫嚣起疼痛来,第一反应就是,跑!膝盖微微移了些,萧晔似乎看穿了他下一步动作,只是冷眼瞧着他。 之晏缩缩脖子,终究是没敢抬步离开,他不动跑的心思,也不代表萧晔会就此放过他。 |
本来准备晚上还有一更的,但是今天学的舞蹈里有跪地的部分,才跪了一会就疼的厉害。。。所以。我要去睡觉了。懒人没毅力啊。 谢谢那些担心我小龟的朋友,晚安。 |
第三十章 痛责痛责(上)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之晏心里盘算着小伎俩,萧晔未待他有动作,却已按了他的肩。 抬手就是两下,之晏甪直了脖子,脸涨的通红,没有别的感觉,就一个字,疼! “你该是同我说实话,难不成你以为你大哥就是那般好糊弄的人吗?”萧晔眸子赤红,咬牙切齿骂到。 待又是两下落下时,之晏本是跪倒的姿势,现今已深深半趴在地上了,往上拱了几下,打算能抵开他,但试了半会,就是没能如愿以偿。 “大哥想要从之晏这里知道什么?之晏什么都不知道啊!” 鹰一样的眸子死死盯住,一脚踹向他,之晏腿疼的感觉就像要是断了,使不上力,这下子是真的趴在了雪里了。 寒气逼人,之晏疼的全身蜷在一起,又冷的不停哆嗦,萧晔微微握紧了拳头,眸子黯淡。 又是两下,萧晔自觉抬手间那藤条摔落的血滴迎着阳光裹着雪沫,难得亮眼,也是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萧晔心里,血肉模糊。 之晏脸色青白,脖子涨的通红,一声痛呼被他生生咽在喉里,冷汗从额际滑落,浸湿了鬓角碎发,贝齿紧咬下唇,染红血迹。 萧晔平日里见惯了之晏耍滑头,痛哭求饶的样子,现今他越是这般,说明事情越发重要,越发,不可告人。 “我不想痛责你,你不要自己讨打。”萧晔曲跪在旁,手又压住了他的后背。 之晏牙关都在打战,胸口处衣襟被雪水浸湿,现今早已冷透骨血,他抖擞精神,可是半天也是没能哆嗦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之晏……没有……没有……” 没有?萧晔挑眉,之晏不该是硬骨气的人物,如不是性子使然,单是听轩摸爬滚打的四年,如何猜透人心,他也算是高手在民间才对。 萧晔再次抬手,之晏弓起了背,紧紧蜷缩,攥紧了雪,捏碎雪块,又化成水,从指缝流了出去。 咻咻声响在耳畔,却是扎扎实实全都落在身上,疼痛感潇然而至,奈何之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猝不及防。 |
这几天突然接触了一个词,叫训戒。有训、有戒,还特地去问了问度娘。也爬了很多文。 突然发现我打算补回兄弟之间感情的故事,训与戒,初生与成长。(好像就是。) 君子不器吧,小时喜猖狂,大时喜沉稳。其实有人疾言厉色伴着你成长,很容易会产生依赖感,可是成长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 所训而成、为人正直,所戒而为、君子端方。我想写,这样的故事。 |
痛责痛责(下) 没有?萧晔挑眉,之晏不该是硬骨气的人物,如不是性子使然,单是听轩摸爬滚打的四年,如何猜透人心,他也算是高手在民间才对。 萧晔再次抬手,之晏弓起了背,紧紧蜷缩,攥紧了雪,捏碎雪块,又化成水,从指缝流了出去。 咻咻声响在耳畔,却是扎扎实实全都落在身上,疼痛感潇然而至,奈何之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猝不及防。 “饶了我吧。”之晏结巴了半天才逼出一句话来,汗沿着额头滑落,视线模糊氤氲,看不清楚。 “我说 ……我什么都说 ……大哥饶了我吧。” 萧晔顿住了手,膝盖已陷进那雪地深处,冰凉刺骨,沙哑着嗓子开口:“说吧,知道什么,都说。”眸子里却是掩不住的落寞。 “还有……还有一张纸,那糕点包着的。”之晏牙关颤栗不停,脸都冻的发紫起来。 萧晔受不了他这般慢吞吞的回答,毫不客气的又是两下,之晏咬了舌头才咽下去了自己的痛呼声,血腥味蔓延开来,血溢出嘴角,滴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红的好似那雪中红梅。 雪水浸湿了衣袍贴在身上,臀腿处早已血迹斑斑,衣衫尽碎,萧晔打的越发狠戾,之晏撑了半日,终是死死护住了身后,求到:“大哥,大哥,之晏错了,之晏什么都说,大哥。” 之晏泪眼朦胧,狼狈不堪,萧晔停手,死死盯住他,清月般的声音,却夹着难掩的落寞。 “说。” “那纸上写着,沧婵。” 萧晔身子一歪,瞳孔猛然收缩,厉声到:“你认识?” 之晏哭的不成样子,身后疼的像是要了半条命,现在哪敢再扯上关系,慌忙摇头:“没有。” 萧晔无奈的瞧着他,勾勾唇角,扳开他护住的手,抬手又是两下。啊!之晏只望臀腿以下都不是自己的,就差咬舌自尽了。 这般疼痛,实在是受不住啊! “骗我的下场,你该是清楚?有这个胆,也要看受不受的住?”萧晔眼神平淡,松开钳制他的手,语气玩味的好似只开了一个玩笑。 “之晏不敢欺瞒。”之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萧晔不语,打量了他半晌,才像是信了他的话一般。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之晏听到他清越的声音,说出那句我暂且相信你的话时,终于松了口气。 一放松,肩膀也塌了下来,暗影之处唇角微漾起弧度,萧晔于自己有疑心,一般说的话他自然不会信,可如是自己受尽责罚好不容易逼出来的话呢?他就没有理由不信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负手可话天下事的萧晔,以为自己暂时温情,没曾想不过是跃入了另一个设好的局罢了。 |
第三十一章 败坏家风 (我怎么这么勤劳,不行,我得玩会去,要懒一点才行。) 萧晔起身,那袍角处早已湿透,之晏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晔,望他能拉自己一把。萧晔冷着张脸,踢了他一脚,“起来。” 之晏鄂然,这样的发展自己没想过,他以为熬过了萧晔的重责之后,自己至少能吃到萧晔喂给自己的甜枣才对。 挣扎着用手撑地,颤颤巍巍才站起来,可是臀腿疼的厉害,之晏偏靠萧晔,迈步向他走进一分,想要他扶自己一把。 谁知萧晔一个侧身,之晏重心不稳,扑腾着跌倒在雪里,雪沫四溅。 之晏委屈的咬着下唇,瞪着萧晔,还未埋怨出口呢。 萧晔手扬藤条,只听咻咻风声,那藤条便落到了自己身上。啊!喑哑的哭喊声起,之晏在雪地里滚了一滚。 “大哥,大哥,疼!” 疼?萧晔眸子一凛,废话,藤条上身,不疼我还打你干什么? 冷冷开口:“起来,进屋去。” 之晏回头看了一眼白雪夹着的斑斑驳驳的血迹,哭喊到:“之晏疼的厉害,站不起来。” 萧晔怒斥:“起来!走回去!” 之晏瞪他,委屈到不行,挨打的不是你是吧,我要怎么站的起来!怎么走的回去! 萧晔没了好脾性,压了他背,手上又挥了下去,今日之晏惨不忍睹的臀腿此刻也在不停的抖动,“我走,我走。” 抹了把泪,颤栗着站起身来,弓着背刚走了两步,就噗通一声又跌坐下去。 伤处着地,之晏疼的差点昏了过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见萧晔不耐烦的又举起了藤条,之晏终是怕的往后膝行退了几步。 “我……我不要……不要做你弟弟了,我要回听轩。”受惊的鹿眸满是惶恐不安。 萧晔闻言心头一怔,闷闷的,就像要窒息了一般,静静的盯着他。 之晏瑟缩着,蜷跪着,雪水浸湿衣袍,寒气逼人,他忽的很是怀恋萧晔为他煮的粥,那夜温情的同他唱戏,还有他曲膝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整理衣袍。 还有。之晏心里憋屈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大哥?为什么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他明明那样美好,明明那样温柔,他会用手接自己吐出的秽物,还会亲自为自己洗澡。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泪滴在手上时,滚烫的厉害,之晏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可能说出了什么过分的话来。 又是这样,口不择言!狠狠咬唇,不敢看萧晔的眼睛,但他能想象到,那本是明眸善睐,亮如晨星的眼里,现今含了多少失望。 “要不……”之晏斟酌着开口,“大哥允了之晏爬进去吧?” 萧晔一口气憋在心里,踉跄后退几步差点让自己摔在雪里,这个家伙,为了逃打,真的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咬牙切齿骂到:“汉代宗臣裔,梁朝帝子家。这九州天下,莫不是我萧家话语之间,前有制律功高能固汉,选文心瘁继传经。后有三代以还谁翰墨;六经而后此传书。相传八叶,文著六朝。我萧家,何时有过软骨之人,你!你!竟然开口爬着进去!” 萧晔尽力抚平心中悲愤,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萧家将儿辈出,文臣理国,君主平四海,却还有个萧之晏!简直败坏家风! 之晏怔怔的看着萧晔,见他脸色阴郁,自己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是想缓了前一句的妄言,没想到后一句又触了逆鳞。可谓是让之晏叫苦不迭。 萧晔气极,抬手又是一下,之晏疼的挣了几下,委屈开口:“大哥,你……你……妄言,这天下,是皇帝老儿的,又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萧晔拎起来往屋里走。 “啊啊啊啊,大哥,你不能屈打……” “闭嘴。”萧晔骂到,“不许讲话,真是,叫外人知道我萧家出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真是败坏门风。” 哐当一声关上门,之晏咽口水,退后:“干什么,你不许再打了。” 萧晔瞪他:“棍棒底下出孝子,我要的是君子,过来,习字念书。不不不,先滚去洗澡。” |
第三十二章 字如其人 (此糖我是不太情愿给的。 )彼时南面隔春风一刀裁入断玲珑 寥落晨时须臾问长游不归莫相送 何年东君迟来久细数银丝鬓上逢 恐有街头胭脂色柳絮沾白雪沾红 轰烈流沙枕上白发杯中酒比划 年少风雅鲜衣怒马也不过一刹那 难免疏漏儿时檐下莫测变化 隔却山海转身从容煎茶 |
第三十二章 字如其人 夕阳悠悠藏在了那墨盘下,月华露,天渐渐暗了下去。 屋内温暖如春,之晏在药桶里泡了大半日,身上的痛楚才消减了下去。心里更是忍不住腹诽他,早就备好了药浴,肯定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要去打自己了才对。 萧晔华袍便服,苍劲有力,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股儒雅风流倜傥,见之晏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挪步出来,不由朝他招了招手,唤道。 “过来。” 之晏歪着身子,一步一步缓缓移过去,好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吃吃的笑了起来。 “做甚?”本是几步路,却硬生生被之晏走出了一个时辰的路途来。 萧晔眸子幽幽闪烁,点了点案几,示意之晏好好瞧瞧,刚一侧头回来,却发现。 案几上什么都没有! 萧晔先是诧异,再是不悦,然后微怒,盯着之晏,之晏浑身不自在般的扭扭捏捏半天,才缓缓把身后藏着的纸塞到了萧晔手心里。 萧晔瞪着他,用力的抖了抖那纸,只是一幅书法,之晏不情愿的把目光落到了那个上面。 微微张大了口,一脸不可置信。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具有了最为生气灌注的特点。 之晏偷偷看了一眼萧晔,他一脸平淡,清冷明秀,目光又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心里却乎腾起股子敬佩之意来。 他的兄长,乃人间龙凤,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萧晔盯了他半晌,似乎期待之晏说出什么话来,之晏撇撇嘴,半天才挤出一句:“不是都说颜风柳骨吗?大哥你学的什么劳子字体?” 话一出口,额头就遭受了一个暴栗。之晏顿时泪眼婆娑,咬牙切齿瞪着他。 萧晔拉他靠近自己一步,吩咐到:“研磨。” 之晏识时务的狗腿子般为他研起了墨,萧晔微微扬起唇角,看着之晏不停探脖子想看个究竟,心里更是觉得像吃了蜜般甜腻。 萧晔执笔,抬手,撸袖,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之晏只觉萧晔落笔之间,那些字或劲键或婉转,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矫健勇猛的壮士,或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龙蛇竞走、磨穿铁砚。之晏眸子悠悠划过敬意。萧晔收笔,看向之晏,之晏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是真的心服口服。 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之晏心里盘算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形容萧晔的字,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抬头去看萧晔的表情,可他只是微微垂头,脸隐在灯光暗处,看不大清。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萧晔手书八个大字,之晏微微叹了口气,也不敢去细看萧晔。 “回头裱起来,挂你屋里头去。” 之晏一时不语,只呆呆站着,眼底有潸然泪意。 萧晔拉他过来,把笔塞进他手心,才一刻,额头就冒出了冷汗来,无奈用手敲了敲之晏以握筷之姿握笔的手。 这样,这般。萧晔耐心的一步一步纠正之晏,之晏只觉脖子痒痒的,萧晔每说一句话,那热流好似要从脖颈处窜进心里去。 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 萧晔教的细致,之晏也很是耐心学着,“字如其人。”萧晔拍了拍之晏的头,夸到:“不错,已能微有雏形。” 之晏心一抖,又满满当当的欢喜起来,萧晔竟然在夸他,不可置信的用脚踩了自己另一只脚,确实没有做梦。 “以后每日都习一贴字来给我。” 上一秒还仿佛在云端的之晏好似一下子被人给踹了下来,脸都皱成了一团。 “大哥,能不能……” “不行。”萧晔果断拒绝。 之晏环视周围,脸都搭拉到地上去了,挪步到那古琴旁,哗啦啦就抚了上去。 萧晔只听得一阵喑哑嘈杂的琴音袭来,全身都是一哆嗦。 “嗯嗯,这《姑苏行》弹的不错。”萧晔倚在门旁,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大哥,大哥,知音啊。小弟再给你弹一曲。”之晏立即抱了琴朝萧晔奔了过去,一点也看不出曾身受大刑的样子。 萧晔只觉得背后一凉,立即摆手:“今日翰林书院还有要事。”不待说完,仓惶逃也般的走掉了。 |
第三十三章 水上漂荡(上) 之晏抱着琴随着他出了门,看见萧晔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微漾波澜的眸子里,不由咬了咬下唇,转头朝听轩走去。 还未到阁内,便听得一阵喧闹嘈杂的笛声,嘴角微微弯起,阔步推门进去。 一男子粗狂的坐在窗边,对着笛子猛的吹气,一见之晏,立即笑的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 “小花亦。” 来人实在是个粗狂汉子,却把这话唤的让人酥了骨头,之晏也不由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把琴砰的一声掷在了桌上,脚抬起就想去踹,那人翻身一躲,笑声畅快。 之晏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骂到:“谁叫你去萧府寻我了?” “想你了呗。”不清不淡的声音,很是傲然。 “我呸。”之晏朝他啐了口口水,先头有书里写鼓上骚时迁,可面前这位也担的起水上漂朱颜。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饶屋悬,偷营高手客,水上漂朱颜。 朱颜也不恼,笑意更盛些许,浅浅尝了一口茶,看向之晏,幽幽到:“你让我给萧晔下的套我可是做了,至于连累了你的皮肉受苦,实在非我所愿,小花亦,我怎么舍得你伤……” 之晏看他越靠越近,不由一脚直踢了上去,眸子黯淡无光,是啊,这也不过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这样算计了萧晔,一顿责,心里又会好受吗? |
之晏抱着琴随着他出了门,看见萧晔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微漾波澜的眸子里,不由咬了咬下唇,转头朝听轩走去。 还未到阁内,便听得一阵喧闹嘈杂的笛声,嘴角微微弯起,阔步推门进去。 一男子粗狂的坐在窗边,对着笛子猛的吹气,一见之晏,立即笑的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 “小花亦。” 来人实在是个粗狂汉子,却把这话唤的让人酥了骨头,之晏也不由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把琴砰的一声掷在了桌上,脚抬起就想去踹,那人翻身一躲,笑声畅快。 之晏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骂到:“谁叫你去萧府寻我了?” “想你了呗。”不清不淡的声音,很是傲然。 “我呸。”之晏朝他啐了口口水,先头有书里写鼓上骚时迁,可面前这位也担的起水上漂朱颜。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饶屋悬,偷营高手客,水上漂朱颜。 朱颜也不恼,笑意更盛些许,浅浅尝了一口茶,看向之晏,幽幽到:“你让我给萧晔下的套我可是做了,至于连累了你的皮肉受苦,实在非我所愿,小花亦,我怎么舍得你伤……” 之晏看他越靠越近,不由一脚直踢了上去,眸子黯淡无光,是啊,这也不过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这样算计了萧晔,一顿责,心里又会好受吗? 朱颜做作的看着他,叫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之晏有些愧疚,问道:“可是我下手重了?” 朱颜闻言白了 他一眼,这个家伙,现今也开始这么较真了,先前哪里是管得这些的人物。都说萧晔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看起来也是未曾说错,之晏同他呆的久了,也确实有了那么几分意思。 “没有,没有,我逗你玩儿呢,哪能伤到小爷我呢?” 朱颜摆摆手,示意没事,之晏定定看他,嘴唇蠕动几下,却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朱颜看出他有着其他心思,不多问,不点破,又翻身仰卧在一旁的地上,扯了几下地上铺着的毛毯,骂到:“娇气金贵些子东西。” “扯什么,要睡上榻上去,冬日还没过去呢!” 之晏皱眉头,止住朱颜,朱颜有些诧异抬头看他,笑而诡异,上下扫视几道。 “你,倒是挺在乎你那个兄长的啊?这样大费周折的设他进套,这样帮他,他可知道?” 之晏眼皮跳了几下,不自觉揉了揉,声音沙哑,带着些委屈。 “骗他就是骗他,君子端方,求不得这劳子事。” 朱颜辞镜花辞树,这两字当初来的让人欢喜让人忧,第一次见之晏,他也不该是今日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大理寺丞也不会放过萧晔的,怕是要受一番苦了。” 之晏闻言,脚步一顿,又踏踏在毯子上跺出闷响,“那我又能怎么办。”贝齿咬唇,之晏蹲在地上,哭泣声从口中溢出,肩膀抽动个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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