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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指缝溜沙(清水父子文)[第7页] |
作者:月夜祭孤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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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本打算去学房接彬儿回家,结果看到了儿子的书法。拿过先生桌子上儿子的字帖,公孙真起先很满意,这小子,字迹果真比入学前进步了。嗯?他越看越不对,起先纸上每篇七十字,越往后字迹越大,字数越少,翻到最后竟然只写了四十八字!一看日期,竟然是昨天的!看来这每天一片书法彬儿完成得倒是真认真啊!! “彬儿呢?” 先生答道:“刚刚被家人接回去了,刚巧跟您错过。 ” 公孙真点点头:“那有劳先生了,这些书涂嫩鸦我先拿回去,告辞。” “大人慢走。” 径自往书房走,公孙真一路越想越气,才几岁就学会了偷工减料,不管还了得?? 夕阳照进书房,一片和煦。彬儿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笔认认真真的写父亲留的字帖。金色的阳光照在孩子白皙的脸庞上,映着男孩儿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公孙真一看见彬儿手中的笔,气不打一处来,小畜生,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他大步走上前,从侧面一脚踹在椅子背上!椅子翻倒在地,彬儿也吓得一声惊叫! “爹。。。”彬儿跌伤了痛处,坐在地上委屈的揉着伤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冲我撒气,我今天做什么惹爹爹不开心了? 公孙真一把将手中的纸张甩在彬儿身上:“还写什么?我让你每天写一篇字,你倒是完成了!!” 彬儿不解的看着父亲:“我。。。我都完成了啊。。。” “。。。”公孙真气得一时语塞,也不管彬儿有伤在身,抬腿就是狠狠一脚!“会顶嘴了,是不是?” 彬儿没忍住,一声惨叫,在地上翻了两个滚才勉强爬起身:“爹,我真的写了。。。” “还敢嘴硬!!” 一见父亲又要抬脚踹,彬儿吓得把小小的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嘴里哭嚷着:“爹爹饶命,彬儿不敢顶嘴,不敢嘴硬,不敢。。。” 公孙真铁青着脸,训斥道:“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每天一篇书法,为什么字越写越少???” “越来越。。。少?”彬儿懵懂喃喃道,“您让我每天写一篇,我写了。。。” “还废话!!”公孙真简直都快被气乐了,这孩子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偷工减料是原则问题?行,会耍小聪明了,你小子,果然是我公孙真的儿子!! “喆儿,取戒尺来!!”好,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小聪明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的! 彬儿惨白了脸:刚刚挨过那么重的一顿打,现在走路都走不利索,一坐凳子更是钻心的疼,若是再来一顿,还有命吗?彬儿跪在父亲脚边小手怯怯的拉着父亲的袍襟:“爹爹,别。。。彬儿不敢了!” “你不敢了?不敢做什么?” “彬儿每天写两篇。。。” “然后每篇写一个字?” 彬儿明白了父亲为什么生气,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只是怯生生的拉着父亲的衣服不放手。 |
“彬儿。。。彬儿知道哪里做错了,爹爹就。。。就饶了。。。孩儿一次。。。” 公孙真冷着脸看着儿子,心下盘算:孩子也许是真的不明白事情的性质,这个毛病幸好发现的及时,以后别的事情上也可以防患于未然,否则不堪设想。 “爹。。。”彬儿还在苦苦哀求着,上次真是打狠了,现在的状态肯定是熬不过再打一顿了。 公孙真操起戒尺,挑衅般示意彬儿:“怎么,还要我再教你规矩吗?” 彬儿涌出了眼泪:“爹爹,我真的不敢了。。。” “不许哭!!!”公孙真呵斥道:“没出息,偷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还不快准备!” 彬儿颤颤巍巍爬起身,慢慢在案上趴好,小手紧紧抠住桌沿,指甲由于用力而发白。 “事先讲讲,今天打多少下?” “。。。”还带这么折磨人的?打多了会要人命,打少了父亲不会消气,左右为难啊。彬儿闭上眼睛一咬牙: “全凭爹爹做主。” 公孙真见儿子这样,气早已消了一半,剩下的也只是为了吓唬彬儿,他猛的举起戒尺,却迟迟没有落下。 闻见身后的风声,彬儿猛的闭上眼睛:要命了,爹爹要打了!半晌没有感到竹板和皮肉接触时的剧痛,他不确信的睁开眼睛。还没打吗?还是,又失去知觉了?不要,不要失去知觉,那个感觉太恐怖了,仿佛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像是要残废了一般。不,再也不想重温那种感觉了!彬儿突然滑下桌案跪在父亲脚边紧紧搂住父亲的腿:“ 爹爹不要打,不要打了!” 见彬儿哭得可怜,公孙真更是起了逗弄儿子的心思: “不打?说得轻松,那你犯的错误怎么办?” “那。。。爹爹换个地方打,别打那里了。。。前天打的伤还没好。。。”彬儿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脸红得熟透苹果一般。 “打哪儿?手,还是脸?” 彬儿不禁吓,立刻哆嗦起来:“爹爹不要。。。就饶了彬儿一次,彬儿不敢了!” 公孙真严肃起来:“你起来,洗把脸去后堂吃饭,今天的事回来我陪你好好算账,差了多少字,十倍补回来,今天晚上补不完就别睡觉!!!” |
晚饭过后,公孙真陪着策儿芙儿摆弄孩子们的蝈蝈笼子。彬儿站在一边艳羡的看着弟弟妹妹跟父亲撒娇,委屈的想,自己怕是捡来的孩子吧?他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又实在无聊,自己寻些竹篾子照着父亲的样子学着编笼子。芙儿真是好命,爹爹可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什么玩具。 “芙儿拿着,这个是给你的,爹现在帮二哥做。” 公孙真直起身,回头瞥见彬儿在认认真真的摆弄着,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气:“你给我放下!” 彬儿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玩物丧志,这也是你该玩的?” 彬儿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头垂首站好,委屈的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芙儿跑到父亲面前:“爹爹快帮帮我,又坏了。” 公孙真忙蹲下身:“来,芙儿,这样穿过来,会了吗?” “嗯,爹爹真厉害。” 公孙真笑道:“是咱们宝贝儿聪明,去跟二哥玩吧。 ”他宠溺的在女儿额角亲了一下,转脸对彬儿冷下脸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吧?我告诉你,今晚写不完休想睡觉!”见儿子吓得愣在原地,他怒喝道:“还不给我回书房去!” “是,彬儿告退。”彬儿恋恋不舍的往书房走,一步三回头。身后策儿的声音传来:“爹,哥哥怎么走了?” “他要读书了,策儿乖,跟芙儿玩吧。” 已经是深夜子时了,公孙真公事办完,看了会书,洗漱完毕便躺在了床上。外间书房里,彬儿正站在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 公孙真实在忍不住,张口问:“还有多少?” “。。。还有一些。”彬儿偷偷打个哈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爹爹累了?那您先休息,彬儿把灯压一压。” 公孙真又生气又无奈,罚你还要连累老子陪你熬夜!算了,不管他,先睡觉! 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醒来隐隐约约听见外间有声音。公孙真睁开眼,顿时无语,彬儿还在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天边已经隐隐泛出了鱼肚白,这小子真一夜没睡?他起身走到外间,果然看见彬儿正在写,而且“认认真真”,这孩子,都已经困得快要晕倒了,就不知道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彬儿昏昏沉沉的垂着头,手中的笔已经在纸上印了一大块墨迹。 “还没写完?” 彬儿惊醒,一抬头看见父亲,顿时面无血色。再看见纸上的痕迹,吓得哆嗦起来:“爹爹我。。。” 公孙真看看窗外,道:“手伸出来。” “爹爹别。。。我马上就写完了,还有一篇。。。” 彬儿吓得带着哭腔。是不是因为自己写得慢,而且睡着了,父亲要打啊? 公孙真伸手翻了翻一边的纸,这倒是彬儿的优点,踏踏实实,没有一篇是偷懒的,字迹都算工整,字数也够,这么高一摞纸,看来真的没有睡觉,否则凭他的速度肯定赶不出来。 “手,给我看看。” 彬儿不敢不伸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都写了这么多,如果还要挨打的话,那可太冤了。 公孙真捉起儿子的右手,孩子娇嫩的指腹上已经磨得有些红印,再写下去非磨出泡不可。公孙真有点不忍心,但是转念一想,既然罚了就罚到底,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他板起脸佯怒道:“点灯熬油写这么久,居然没完成!赶紧写完睡觉!” “是,是。”彬儿吓得赶忙应着。 终于,彬儿艰难的完成了他的书法大业,费劲的爬上床。公孙真伸手刚想去给儿子拉被子,却发现彬儿栽在床上,甚至都没有脱外衣,就已经睡过去了。呵,这小家伙真是累坏了啊。公孙真摇摇头,给彬儿脱了衣服盖了被子。彬儿伏在父亲身边睡得香甜,丝毫不知。无意中探到儿子的额头,公孙真一皱眉。今晚没有上药,又熬夜,看来这孩子又要发烧了。 |
思泉表示 已经无力再虐了 现在正在努力当亲妈呢 需要适应 需要适应 呵呵 |
(二十一) 瞥见夫人手中的孩童衣物,公孙真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巨石:“玉珍,这。。。” 玉珍微笑道:“今日妾身命人出府画了图样,觉得很简单,就依样子学着做做。” 公孙真硬挤了一个笑容:“这未免也太提前了。” 玉珍娇羞一笑:“不提前了,今晨起来妾身感到脾胃不适,刚刚大夫来为妾身诊断,说妾身已经有了月余身孕。我真笨,竟然没发觉。” 公孙真只觉得耳边轰鸣,仿佛什么也听不清楚了:玉珍,真的怀孕了! “传宗接代人伦之本,这也是为妻的责任,如今有了这小东西,”玉珍温柔的摩挲着小腹,“妾身也便无憾了。” 公孙真笑得极为不自然:“真的啊,那我岂不是快当爹了,你这个时候该好好休息,别再挨累做那些东西了。 ” “知道了啊,”玉珍笑着嗔怪,“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再说,离孩子出世还早,两府都不知道消息呢。” “这是喜事,晚上我会写信通知的,”公孙真扶着妻子走到床边,“这。。。真像做梦。” 玉珍娇羞的笑笑:“是啊,有点似梦似幻的感觉。” 公孙真呆呆的盯着妻子的腹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么快就要做父亲了?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自己也就不再有自由了。他还没准备好,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必须用并不结实的臂膀扛起一个完整的家。他还不满二十,还是个孩子,可马上就要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婴儿来到自己的生活在成为名正言顺的“孩子”。他一阵眩晕。 玉珍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继而侧过脸努力调整一下:“相公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 公孙真回过神:“啊,是啊,是突然。”他看着妻子娇美无匹的容颜,暗暗想,我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事已至此,他无力回天。好吧,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做做样子给大家看也好,只要这一个,就够了。他觉得好累,好累。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我休息一会。” 玉珍愣了愣,淡淡道:“不舒服吗?马上用膳,之后再休息好吗?” “不必了,”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过了一会公孙真掀开被子,“你可得吃,责任重大啊,我就省了吧。” 玉珍强笑一下,不置可否。她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这里,马上就要有一个小生命出现了,她的心已经被幸福填满,再容不下其他,宝贝,你放心,娘会保护你,给你最好的生活。 公孙真偷眼看着妻子娇柔的身影,她因为幸福而美颜至极,当了娘一定会更加成熟妩媚,她会美丽一辈子吧?他想起了若兰和未出世便夭折的胎儿,更是心如刀绞。玉珍腹中怀着的,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却是他的嫡子,公孙家的长孙!为什么,为什么现在陪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的不是若兰,也不是雨菡,为什么玉珍的孩子可以一出生就享有无上的尊荣,被公孙家和梁家视为珍宝?为什么若兰走了,他甚至没有赶得及见她和孩子最后一面?雨菡,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毅然离开京城的雨菡,她现在过得好吗?只记得那天,铺天盖地的红让人头晕,昏昏沉沉,他掀开了妻子的盖头。他愣了,是啊,多么美丽的容貌,多么雍容的气质,只有牡丹才配形容这张完美的脸吧?恍惚间,他的眼前出现了雨菡的倩影,不多时,若兰又温柔的冲他笑。。。他一阵眩晕,醒来时才发现牡丹般的美人坐在床上,对着被单上灿如桃花的一点嫣红发愣。他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可否认妻子是个优秀的女人,有雨菡的冰雪聪明,也有若兰的细心温柔。有妻如此,是自己的福分。但是没有心灵的共鸣,这是爱吗?他躲着她,抗拒着她,是怕自己沉溺于她,成为她的俘虏。可是现实总是太过残忍,并不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比如,他要做父亲了。好累,他只觉得累,很快,就会有一个小生命与自己息息相关,叫自己爹了。而自己,要对他的一切负责。也不知道玉珍腹中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他有些期待也有些兴奋,但是却感觉不到幸福。他希望妻子腹中是个女儿,这样可以代替他陪着玉珍。 玉珍走过来,掀开丈夫身上的被子:“相公把外衣脱了吧,也好解解乏,至于晚膳,那就饿了再用。”纤纤玉手轻轻为他解开衣服。 公孙真拉住妻子冰冷的手,伸手搂住她还很纤细的腰肢:“好突然,不过,没关系的,我们有时间。”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好吗?” 玉珍伸手轻轻摩挲着丈夫如黑缎般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理解相公的心情,我也觉得突然。” 公孙真将头埋在妻子怀里,心里默默道:“对不起,我会适应他的,他毕竟是我们第一个孩子,给我点时间。 ” |
走进房间,公孙真一皱眉:“怎么了,这么严重?” 如儿轻轻拍着夫人的后背:“不知道,这几天夫人害喜特别严重,大夫开了药也不见效。” 公孙真示意如儿让开,自己替代了如儿的位置,轻轻帮玉珍抚摸着背部顺气:“感觉好些了吗?” 玉珍脸色苍白,回过头来虚弱的一笑:“还好,没有如儿说的严重,这丫头又多嘴。” 如儿委屈的辩解着:“小姐你刚刚。。。” 玉珍娇斥一声:“还多嘴!” 公孙真脸色愧疚,轻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 玉珍笑笑,刚想说什么,又一阵呕吐感袭来。 如儿端来身边的汤道:“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玉珍挥挥手:“实在是吃不下,我休息一下再吃。 ” 正在这个时候,溪儿端来一个瓷碗:“姐姐,要不要吃点酸的?”她刚刚从梁府赶过来,她从小失怙,作为玉珍的远方表妹,在梁府一直过着半主半仆的生活。玉珍有孕,借着这个借口把她接来,一是为了作伴,而是为了照料她。这么多年来,表姐妹的感情一直不错。玉珍远嫁,溪儿一直很挂心。 公孙真瞥了溪儿一眼,登时如雷劈般立在原地:雨菡! 玉珍微笑道:“这是我的表妹,沈溪儿。溪儿,见过姐夫。” 溪儿抬眼看看公孙真,娇羞的福了福身:“溪儿见过姐夫。” 公孙真这才回过神来。 玉珍心下清明,了然一笑:“相公看溪儿眼熟吧,我也觉得她很像故人。” 公孙真不自然的笑笑:“是啊,乍一看是很像,刚刚差点失态。” 玉珍点点头:“溪儿虽说是的表妹,但是离开了我,在梁家又有谁会拿她当小姐对待,我想,还是放在我身边吧,一则有个照应,二则日后可以亲自为溪儿挑选夫婿,尽一尽做姐姐的责任。相公不介意吧?” “夫人说哪里话,你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吗,一切听夫人安排。” “那就多谢相公了。”玉珍伸头看看溪儿手里的碗, “做了什么好吃的?” “就是溪儿自己熬的罐头,放了山楂,白梨和银耳。 ” 公孙真一皱眉,拦下妻子的手:“梨性寒,山楂更不适宜孕妇食用,倘若夫人爱吃酸的,那我命人寻来些梅子吧。” 玉珍惊异的看着丈夫:“相公竟然懂得这些?” 公孙真脸色微红,轻咳一声:“唉,不过现学现用罢了。” 如儿趴在夫人耳边轻声道:“昨晚我还看见姑爷在翻医术呢。” 夫人闻言娇羞的低下头。溪儿见此情景忙道:“我去帮姐姐寻些吃食来。” 公孙真看看如儿道:“如儿你也下去吧。” 房间内再无外人,公孙真搂住夫人道:“现在好些了吗?” 玉珍低头道:“好多了,这小东西,这是不让人省心。” 公孙真内疚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其实,没有孩子我们也一样的。” 玉珍笑着摇摇头:“不一样,相公不是女人,所以不会明白的,女人不做母亲,会是终身的遗憾。” 公孙真叹了口气:“对不起。” 玉珍想了想,道:“其实。。。相公不必这样的,为公孙家传宗接代本是妾身分内的职责。相公。。。不必如此上心。” 公孙真惭愧的看看夫人,没有说话,玉珍,对不起,我不爱你,但是我会尽量在别的方面补偿你。 玉珍看看丈夫,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相公,我何尝不知你心里所想,你亲自为孩子挑选衣料布料却放在库房,对外还宣称是两府送过来的,云纹织花棉布只有庐州才有,相府和梁府又怎么可能送过来?真,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不会看错人,你关心我,也在乎这个孩子,只是你还不愿意直面你的心。否则你何苦每夜都偷偷看医书甚至记录着我的身体状况?我还知道,我每天的饮食你都会亲自督促,甚至命陈吉抄来许多安胎药膳。你不说也不许别人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一切。我会慢慢等待,等你心里的伤口愈合,等你真心接受我,接受我们的骨肉。孩子,等你懂事,娘会告诉你,你的父亲,会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和丈夫。 |
费了这么久的劲 终于把彬儿造了出来,真不容易啊 |
还未走到后堂,公孙真就在院子回廊里停住了。陈吉见公孙真脸色苍白,忙担心的问:“怎么了爷?您身体不舒服?” 公孙真摇摇头,低头看看自己攥着袖子的手,只有他知道,手心里,黏黏腻腻全是冷汗。他定了定神,问:“玉珍怎么了,怎么会突然。。。” “不知道,听乳娘说刚刚还是好好的,突然夫人觉得不舒服,就。。。怕是要生了。” “怎么可能,不是说还得半个多月吗?” 陈吉摇头道:“这老奴便不知道了,生孩子这事。。。我也没经历过。” 公孙真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先过去看看再说吧,对了,稳婆和大夫都请了吗?” “早命人去请了,估计这会子已经到了。” 公孙真走到院子里,见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如儿一见到他就叫到:“姑爷,小姐快生了,她说想见见您,您快。。。 ” 话音未落,公孙真已经箭一般飞奔进房。如儿见到陈吉,福了福身:“陈管家,姑爷这是怎么了?” 陈吉瞥了小丫头一眼:“关心则乱。” 房里,玉珍被一阵阵的痛楚折腾得脸色惨白。见到公孙真,她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没生呢,这么早她们就把你叫来,公事怎么办?” “公事可以后补,生孩子只有一次啊。”公孙真紧紧握住玉珍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为公孙家传宗接代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只是,这小东西真不省心,没到日子就急着出来。” 公孙真呼出一口气,“他不乖,看他出来我教训他,玉珍,你别怕,我在门外呢。” 玉珍虚弱一笑:“我有话对你说,让她们都下去吧。” “好,你想说什么?” “相公,”玉珍被阵痛折腾得又是一阵痉挛,“答应我,万一。。。一定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我是公孙家的媳妇,这样也算为公孙家留后了。。。” 公孙真心里一阵绞痛:“别说这种话,你得亲手抚养他。” “还有。。。溪儿,溪儿就像我的亲妹妹,我一直求你,求你纳了她,你不肯,不管我怎么样,你都纳了她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公孙真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这件事,顺口答应:“好,我纳,你放心吧。” 玉珍欣慰的一笑:“好,这样我们姐妹就不用再分离了。。。我答应给她找个好夫婿,我做到了。。。” 公孙真心酸道:“这个时候你还是在想着别人。” 溪儿正巧推门进来:“姐姐,稳婆来了,姐夫还是回避一下吧。” 公孙真在妻子耳边低低道:“坚持住,我在外面。” |
守在产房门外,公孙真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害怕。他难以控制自己全身发抖,却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听着妻子房内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他几乎想狠狠打自己一拳:你这样算什么,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女人为你受这种罪?煎熬,比自己遭受痛苦还要煎熬。。。公孙真用手握住回廊的栏杆,渐渐用力,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隐隐听见有人说:“大人,夫人胎位不正,孩子头朝上,很危险,万一。。。是保夫人还是保孩子?” 公孙真猛然惊醒:“你说什么?” “夫人恐怕。。。恐怕难产,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稳婆已经吓得全身发抖。 公孙真头脑一片空白。 “答应我,万一。。。一定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我是公孙家的媳妇,这样也算为公孙家留后了。。。” “还有。。。溪儿,溪儿就像我的亲妹妹,我一直求你,求你纳了她,你不肯,不管我怎么样,你都纳了她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公孙真痛苦的甩甩头:玉珍,为什么为难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又怎么可以为一个所谓的后代牺牲无辜的你?但是,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要用自己的命换他我也不能不尊重你的选择,玉珍,我该怎么办? “大人,快点决定吧,时间不多了。。。” 公孙真深吸一口气:“保夫人。”玉珍,我可以没有孩子,公孙真可以无后,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你,原谅我的自私,放弃了我们的骨肉。 又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真的思维被彻底抽空。他再也无法气定神闲的站下去。正当他感到浑身脱力时,一声不甚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院子中的沉寂。公孙真冲到门口:“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稳婆兴高采烈的出来:“真没见过夫人这么坚强的,恭喜大人,母子平安!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公孙真一跨进门,玉珍的乳娘抱着孩子迎上前:“快看看姑爷,小姐生了个小少爷!” 小少爷,小少爷,谁封的?公孙真烦躁的挥挥手,“玉珍怎么样了?” “小姐累坏了,刚刚睡着。您不看看孩子?” 公孙真淡漠的瞥了孩子一眼:这孩子,刚刚差点要了夫人的命。 玉珍清醒过来,看见丈夫,虚弱的一笑:“相公,我的孩子呢?” 公孙真忙道:“很好。快,把孩子抱过来。” “恭喜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公孙真顿了一顿:“嗯,是男孩。你受累了。” 玉珍听罢虚弱一笑。她是公孙家的媳妇,她终于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任务,即使今后身边的男人一直不会爱她,哪怕离开她,她都有了坚强活下去的理由。 公孙真搂住妻子:“玉珍,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玉珍只是欣慰的一笑,欠身接过乳娘抱过来的儿子,满脸满心都是幸福。 公孙真伸头瞧瞧孩子,孩子还未睁眼,正缩在襁褓里睡得香,小脸皱皱的,皮肤发红,毛发和眉眼倒是清晰得很,由于太小,还分不清像谁。公孙真苦笑一下:“这么丑啊?” 玉珍还没接口,一旁的乳母道:“姑爷说笑了,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的,小少爷算是很漂亮的了。” 溪儿也道:“是啊是啊,我听说男孩子生下来都很丑的。” 襁褓中的婴孩不满的皱了皱眉,“哇”就哭了出来。玉珍忍不住笑道:“爹爹说他丑,他不高兴了。” 公孙真无奈的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胎发。孩子不依不饶,依旧哭个不住。公孙真默默想:孩子,你本不该来这个世界,你是在你娘期盼下诞生的,却不是爹想要的。可怜的小东西,你真的不该投胎到公孙家,做我的儿子。 |
(二十二) “喆儿大哥!” 孩童清脆的呼唤传进耳畔,喆儿回头笑道:“彬少爷,好早啊。” “还行,不早了,我都给爹娘请安回来了。” 喆儿笑笑,这小家伙心情很不错嘛。“那你这是要去哪啊?” 彬儿忽闪着大眼睛,两排睫毛欢快的闪着,如小扇子一般。“我今天放假,爹爹又不许我出门,我就来找大哥玩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二少爷和小姐呢?” “策儿染了风寒,娘不许我去。” 喆儿故意煞风景:“那老爷留给你的文章背好了吗?听他说最近有时间要抽查你啊。” 彬儿脸上浮现出一丝畏惧的神色:“真的啊,我都背完了,只是还不熟,应该没问题吧?” 喆儿笑道:“那你还是赶快复习一下吧。” 彬儿想了想:“晚上再说吧,好容易休息一天呢。” 半个月休息一天,对六岁的孩童来说确实很珍贵。喆儿不置可否。 “大哥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玩什么啊?” 喆儿失笑:“我的小爷,你今天休息又不是我休息。” “哥哥平时不是很闲吗?爹爹办公事又不需要你陪着。” 喆儿耐心的解释:“我这就是回来给老爷取公文的,这样吧,等下看看不忙了我就回来陪你玩。” 彬儿瞥到喆儿手里的公文,眼珠一转,迅速抢过来扭头就跑:“大哥你来抓我啊,抓到我就给你,不然就不给你了!” 喆儿无奈,这小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放假乐晕了?平日很是安静乖巧的孩子,今日竟也这么淘气! “我的小祖宗,别闹了,老爷等着要呢。” 彬儿脸上尽是促狭的笑容:“不管不管,你来抓我啊!” 喆儿气喘吁吁的追着彬儿跑,偌大个院子被闹得乌烟瘴气。彬儿个子小,身子灵活,喆儿顾忌孩子手里的公文,不敢追得太急。 “来抓我啊,来啊!” “慢点少爷啊,小心摔倒。”喆儿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今天彬儿吃了什么药,莫不是疯了,这么兴奋成这样? “不闹了不闹了,老爷要着急的,快给我,行不行? ” “不给不给,你又没抓到我!”彬儿小脸红扑扑的,神情欢快。 喆儿实在忍无可忍了,停下脚步:“不闹了,老爷真的很急!” 彬儿也停下脚步:“我又没说不给你,你没抓到我啊。” 歪理!喆儿佯怒道:“好,不给我是吧,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看看你现在有多淘气!!” 彬儿一震,顽皮的笑容凝在脸上。他走到喆儿面前,把公文放在喆儿手里,然后转过身往回走。 看见孩子落寞的背影,喆儿突然觉得自己说话说重了,他忙追上彬儿,俯身搂住他:“彬少爷,是哥哥不好,哥哥不会告状的。” 彬儿垂着眼睑,睫毛一颤,一串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下来。喆儿慌忙拍着彬儿瘦小的背部,哄到:“乖,别生气了,是大哥错了,哥哥说错话了,彬儿不淘气,彬儿最乖了。” 彬儿委屈的皱着小脸:“都告我状。。。”忍不住抽泣起来。 “大哥不会的,不会告状的,乖,别哭了啊。”喆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真的伤了这小家伙的心。 “昨天芙儿也告状,明明是她自己弄坏的,说是我。。。弄坏她的玩具。。。爹还怪我,还打我。。。” “不是彬少爷的错,是我们不好,不怪彬儿,好不好?” “你也要告状。。。”彬儿委屈得泣不成声。 “大哥开玩笑的,不是真告状,乖,别哭了啊。” “这是怎么了?”冷不防,背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彬儿一下子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出声。 喆儿忙起身道:“老爷,彬少爷眼睛进了灰,我帮他吹的时候弄痛了他。” 公孙真冷冷道:“痛成这样?” 彬儿忙摇头:“不疼了。”小小的身子瑟缩着,想向喆儿身后躲去。 喆儿反手握住彬儿吓得冰凉的小手:“老爷赎罪,公文刚刚找到,正要给您送过去。” 公孙真板着脸道:“你先去,把公文放到书房。” |
接上 院子里只剩下脸色冷漠的公孙真和忐忑不安的彬儿。彬儿垂着头颤巍巍的站着父亲面前不敢说话,亦不敢动。 半晌,公孙真打破了僵局:“眼睛进灰了?” 彬儿身子一抖,迅速抬眼看看父亲又忙低下头,心头小鹿怦怦直跳。 “哑巴了?回话!”公孙真显然没有了耐心。 不知道刚才的话爹爹听到了多少,彬儿没有把握,小声道:“好像进灰了。。。好像没有。。。” “什么有啊没有的,自己不知道注意!” “是。”彬儿机械的回答。是什么啊?他也不知道。 “还有,一点小伤小痛就哭,羞不羞?男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是。” 公孙真冷着脸瞪了彬儿一眼,语气不满:“放一天假就知道玩,看看你的样子,赶紧回房洗洗脸,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是。”又是一声机械的答话。 公孙真语塞。这孩子,刚刚不还是满腹委屈吗?怎么这阵子一点脾气都没了?除了“是”他还会说什么?他无奈的摇摇头。或许,彬儿的心里话永远不敢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吧。他心里有点酸涩,也有点悲哀。 “早饭吃了吗?” 父亲一提,彬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呢,刚巧觉得肚子有点饿,他连忙摇摇头。“回爹爹话,还没有。” “那刚才在你母亲房内怎么不吃?” 不敢啊,刚刚去母亲房间请安,见到爹爹在,脑子里尽想着快点出去了,哪里还顾着吃饭? “那还不赶紧回去?!厨房兴许还有粥,叫人给你热一下,吃完了把我留的文章背好,晚上到我书房。” 彬儿硬着头皮点点头。好端端的一天假,不许出门也就罢了,还要背文章,最恐怖的是晚上父亲还要考校自己!彬儿小手探到身后,似乎已经感觉到屁股开始隐隐作痛。 公孙真抬头看了看天,得赶紧出去了。他看见儿子依然垂手侍立在一旁,语气稍微缓和一点:“喆儿一会回来,背完文章可以让他陪陪你,但是记住,不许胡闹。” 彬儿惊喜的抬起头,见父亲的脸色不似刚刚那么严厉,连忙乖巧的点头:“是,孩儿多谢爹爹。” 公孙真苦笑一下,真是个孩子。 |
(二十三) 婴儿眯着眼嘤嘤的哭了起来。公孙真皱起了眉头:“这小东西,除了哭什么都不做。” 玉珍微微欠身,虚弱的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慈爱:“他才这么大点,你还奢求他做什么?”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拍着宝宝,“乖,不哭了,奶娘,要不要再给他喂点米汤?总饿着也不行啊。” 玉珍的奶娘是个眉眼温和的中年妇人。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宝宝,“没事儿小姐,不用担心,饿一点没关系,净净肠胃,等您有奶再喂不迟。” 玉珍点点头,转过脸看看丈夫,微笑着问:“怎么了?看你这么焦躁不安的。” 公孙真搂住妻子:“我也不知道,他一哭我就。。。有点像做梦,咱们真有儿子了?” “那还有假啊?”玉珍禁不住笑了出来。“哎呀奶娘,好像有点不对。。。” 奶娘忙过来:“是不是胀了?那就是涨奶了。” “那把宝宝抱过来吧。”玉珍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孩子原本还在委屈地哭着,被母亲抱到怀里立即安静下来。玉珍用乳头逗弄着宝宝,宝宝马上张开小嘴含住吸吮起来。这小东西还没睁开眼,却能找到食物。玉珍幸福的看着丈夫,又看看还礼的小小婴孩,嘴角含笑:“看他吃奶的样子,原本笨笨的,吃起来却这么伶俐,真不明白怎么学会的。” 公孙真轻轻帮妻子扯住衣角:“不吃他饿,咱们儿子真的饿坏了,看他贪吃的样子。” 玉珍用小手绢轻轻拭掉孩子口角的乳汁泡泡,“看不出他像谁,一点都不好看,怎么会长成这样啊?” 公孙真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命不好啊。” 奶娘在一边笑道:“姑爷小姐说笑呢,男孩儿刚生下来都这样,越丑长大越俊。”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公孙真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儿子的胎发,“听他们说我小时候也挺丑的。” 玉珍忍住笑:“那你是说你现在很俊?” “那你说呢?”公孙真又摸了摸儿子额头,“这孩子的毛发算是不错的吧?” 奶娘接口道:“当然了,小少爷的毛发已经是很好的了,我还真没见过赶得上他的,应该是随了姑爷了。” 孩子还没吮够,玉珍却不得不把他放下了。刚刚分泌乳汁,她的奶水还不是很足。孩子嘤咛了一声,被放下时还在心不甘情不愿的寻觅着,没有如愿,不满的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呼唤。公孙真伸出手轻轻托住孩子的腰臀想要试着把他抱起来。玉珍欠身帮着丈夫托着宝宝。终于,公孙真如愿以偿的独自抱起了儿子。说抱并不确切,更像是捧。孩子不舒服的挺起了身子,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是哭的前兆。公孙真叹气道:“连抱你一下都不行啊?难不成你是你娘自己生的,所以跟爹这么见外!”正说着,孩子睁开了一只眼睛,紫葡萄般的乌仁中映出了晶莹的光彩,瞳孔中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公孙真惊喜的把孩子抱给妻子:“玉珍快看,他睁眼睛了,他看见我了,他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玉珍欣喜的接过宝宝,发现孩子正闪着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目光中满是惊奇,看见母亲,似乎眯着眼笑了一下。玉珍高兴的唤奶娘:“他怎么这么早就睁眼睛了?他刚刚还笑了,这孩子。。。” 奶娘笑道:“小少爷比别的孩子聪明啊,先看见的是姑爷,看来他长大了该像姑爷了,这是睬生。” 玉珍笑着嗔道:“早不抱晚不抱,孩子睁眼看见的是你,我怎么办?那可是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的。” 有了刚才的经验,公孙真再次把儿子抱起来:“乖,让爹好好抱一次。告诉你,你要是像爹那可就是你的运气了,还不赶紧跟爹亲近亲近?” 婴儿在父亲怀里拱了拱,“哇”地张大嘴哭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公孙真有些尴尬:“他跟我犯冲吗?怎么我一抱就开始哭?不抱了,以后都不抱了行不行?” 玉珍忍住笑接过宝宝:“来,宝宝乖,娘再给吃口奶好不好?相公生什么气啊,都当爹来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公孙真坐在椅子上喝口水,“好容易耐下性子,小东西还不买账,我们父子命中相克。” “你这叫耐性?”玉珍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胎发,“小东西的命也挺苦的,生他时候那么不顺利,现在奶水还不多,看他瘦瘦小小的,真惹人怜。” 公孙真看着儿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小时候也遇过这样一段被父母疼爱的时光吧?只可惜那段美好的时光太过短暂。跟自己比,这孩子不知幸福多少倍。 “相公帮我递过来一块尿布好吗?儿子尿了。” 公孙真起身要取。奶娘忙抢先拿过来:“姑爷我来吧,这种事还是老身做就好。” 丫头端进一碗粥来。公孙真接过来说:“玉珍,先让奶娘看着他吧,你吃点东西。” 玉珍应了声是,注意力却仍在孩子身上。 |
公孙真一回到府里就见到了岳父岳母。也对,玉珍刚刚生产,做父母的怎么能不惦记宝贝女儿?尤其是岳母,本来是要准备来陪着玉珍待产的,没想到孩子早产。于是二老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了庐州。 “小婿不知泰山大人大驾光临,怠慢之处望您二老海涵。” 梁世尧脸色冷峻,显然对女婿有些不满。“玉珍才生完,你就去忙了,真是勤政爱民啊。” “是,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公孙真连忙赔笑。 “爹爹,相公今天才第一天出去,公事积压的太多了,”玉珍努力挺起身子,公孙真忙坐到床头扶住妻子让她靠进自己怀里。玉珍微笑向父亲解释,“您冤枉他了,这些天他一直守在女儿身边寸步不离,今天还是女儿催他去的,他有职责在身不可懈怠。” 梁世尧脸色略微缓和了些:“嗯,职责固然重要,那你也得抽空多陪陪玉珍,她为了你们公孙家可受了不少苦。” 公孙真笑着点头:“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玉珍是公孙家的功臣,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梁夫人也笑着劝丈夫:“老爷有什么不放心的,您不也看到了吗,真儿对玉珍体贴入微,他这个公子哥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咱们就别跟着操心了。”正巧侍女端过粥来,梁夫人接过来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公孙真起身结果岳母手中的粥碗:“岳母我来吧。”他重新坐回床边,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才慢慢喂给妻子,轻声问:“烫不烫?”玉珍微笑着摇摇头缓缓喝下。 梁夫人满意的笑道:“初为人父,真儿比刚成亲那阵子稳重多了。” 梁世尧脸上也露出笑容:“当爹了跟孩子是不一样了,有责任感了,不能总也长不大。咱们玉珍当娘了不也懂事了吗?” 公孙真一边喂妻子,一边笑道:“咱们的进步原来是归功于那个小东西啊,他才是功臣。” 玉珍笑笑,目光瞟向摇床里的儿子,眼中充满慈爱。她轻轻说:“小东西还没有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小东西啊,哎呀他动了,是不是要醒了?溪儿呢?” “溪儿张罗饭菜呢,这丫头见我们来了,非要亲自下厨,”梁夫人走到摇床边轻轻晃动摇床,“嗯,这小家伙可没有玉珍刚出生时漂亮,怎么就没随他娘亲呢?” 公孙真笑笑:“那一定是我的罪过了,怪我偷工减料了。” |
接上 梁世尧也笑了:“别埋怨真儿了,他跟玉珍哪个也不壮实。” 玉珍笑道:“看相公现在这个样子,小时候肯定是活泼可爱的。” 公孙真笑道:“这你可猜错了,听父亲说我小时候也是又瘦又小的,而且脾气非常大,要什么不给的话就会大哭不止。现在好多了,多年磨练的结果。” 梁世尧笑着嗔道:“现在也不怎么样,你若是我儿子,我肯定把你管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玉珍依偎在丈夫怀里笑道:“是啊,爹爹可厉害了呢,哥哥们都很怕他的。不过女婿就是半子,爹爹要管,女儿无话可说。” 公孙真低头问:“你舍得吗?”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摇床里的婴儿醒了过来,嘤嘤地哭了起来,那声音如同一只小猫崽微弱的呼唤,让人听了好不揪心。梁夫人忙抱起宝宝轻轻哄着:“乖,不哭了,外婆抱抱你,你看,这么多人都喜欢你,你多幸福啊。” “娘,”玉珍伸出手,“把孩子给我吧,小东西许是饿了。” 梁夫人小心翼翼的把抱抱递到女儿怀里。公孙真看了看儿子,心头一动。这个小东西才出生几天,小小的身体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他身上戴着一个红色的肚兜,小手和小脚不知疲倦的挥舞着,粉嫩的皮肤吹弹可破,让人看了好心疼。被母亲接到怀里,他立即如同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停下来不哭了,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母亲看。公孙真面对这个小生命,心一下柔软下来:这个刚来人世不久的小生命,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啊。他伸出手,轻轻在儿子身上拍了拍。 “真儿,”梁世尧叫女婿,“别跟儿子亲近了,玉珍要喂奶了,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公孙真红了脸,立即站起身随岳父出去。 梁夫人看着女儿和外孙:“这孩子边吃奶边哭,莫不是吃不饱?” 玉珍红着脸叹了口气:“是女儿奶水不足,别看这小家伙这么瘦小,却特别能吃呢,还很贪婪。” 梁夫人劝女儿:“别怪孩子了,他吃不饱怎么可能不哭?你没喝些汤药补一补?” “早喝过了,相府提早就送过来好些珍贵药材,吃了几副也不是很管用。” 梁夫人摇摇头叹气道:“那算了,别逼自己喂奶吃药伤了身子,找个乳娘吧。” “是,已经物色好了,只是没料到早产,相公已经派人去接奶娘了,也就这几天就能到了。”玉珍爱怜的抚摸着宝宝,“只是可怜你了,别怪娘不喂你吃奶啊。” |
书房里,公孙真亲手为岳父奉了茶,梁世尧接过来喝了一口放在案上,道:“你也坐吧,咱们岳婿两个好好谈一谈。” “是,”公孙真坐下来,“岳父大人远程而来必是旅途劳顿,辛苦您了。” 梁世尧笑笑,“辛苦倒没什么,玉珍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说句不怕你笑的话,她就是老夫的掌上明珠,比眼珠还珍贵,她生了宝宝,我和你岳母怎么还能闲得住?” 公孙真忙赔笑:“对,您和岳母这是爱女情深。” “你就看见我们爱女情深了,你父亲知道他有了孙子,连夜派人去梁府报信,他那高兴劲可是比我更甚。”梁世尧喝了口茶,“你这小子,他不管怎么对你,始终都是你爹,你如今也当爹了,应该明白他的感受了,真儿,你不是外人,说句贴心的话,老夫活到这把年岁,还真没见过哪个父亲比相爷疼你更疼爱自己儿子的。” 公孙真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梁世尧看了看女婿:“你父亲虽说对你严厉,但是他是在乎你的,你私自科考来了庐州,这件事换做是我绝对不会饶你,有时连我这个做岳父的都觉得他太过纵容你了,你想,七公主的事他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是,小婿没有不知足,”公孙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接下去,“父亲对我好,我明白。” “明白就好,既然明白,那三年任满就回京吧,那里更适合你,在庐州当一个小小府尹能有什么前途?” 还是提出来了,公孙真心里默默想。“岳父……其实这里也不错,回京某官必定会有人说我是近水楼台,这对您和家父影响不好,再说,在其位谋其事,这个小小官职毕竟是我自己考取的,坐着这位子也舒坦。” “影响不好?我们都不怕影响名声,你怕什么?我看你分明是怕回京受他管束!”梁世尧面沉如水,“你不回京,玉珍也得陪你,我们远在京城如何放心?” 公孙真低头无语。梁世尧又道:“你父亲不说,心里也是放不下你的。最近边境事情多,最迟下个月初他必定会到庐州,你准备好说辞留着说给他听!”说到这里站了起来。 公孙真也忙起身:“岳父息怒,刚刚是小婿说错了话,您多多包涵。” 梁世尧缓和了一下脸色,回身拍拍女婿的肩膀:“真儿你别多心,刚才玉珍也说了,女婿是半子,我也就把你当成了自己儿子,话说重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说句心里话,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跟那些膏粱子弟不同,你有志气,有性格,做人也有原则,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婿,出于私心,我才对你求全责备。你是个好孩子,玉珍交给你我们放心。玉珍难产,听说你让保大人,我们很感动。” 公孙真有点惭愧:“岳父言重了,您教训的是。是我不懂事,玉珍为了我受的苦够多了,我不能对不起她。” “你也别谦虚了,处在你这个位置能做到这些已经不易,玉珍虽看着温顺,其实任性倔强得很,她的脾气是我宠出来的,你们夫妻一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彼此多担待,如今你们也为人父母,不能再不懂事了。” 公孙真心里暗暗称奇,玉珍一直是个温柔孝顺识大体的女人,他从未觉得她任性,岳父言过其实了吧? “还有一件事,孩子出生快十天了,名字还没取好?没有正名,总该有个乳名,小东西小家伙的叫着不顺口,也不体面啊。” 是啊,从知道玉珍怀孕一直到孩子出世,公孙真一直觉得很有压力。这个孩子的存在不知是对是错。他一直希望玉珍能生个女儿,还从未想过是男孩该取什么名字。抬头看见墙上壁画,灵机一动:“陆机《文赋》中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这一句极通,小婿认为这个彬字尤其不错,可以先唤作彬儿,待父亲到庐州再敲定正名也可。” 梁世尧瞥了他一眼:“这是你早该想好的,孩子都出生了,名字还未定,你这当爹的果然是没有经验。” 公孙真赧然讪笑,不再说话。 “不过这个彬字却也文雅有礼,你去跟玉珍商量一下,先这么唤着,若相爷来了不满意再改也不迟。”梁世尧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女婿,“走吧,回玉珍房里看看,这么半天她肯定担心,生怕我把你怎么样。” 回到房里,玉珍已经喂好了孩子。梁世尧接过宝宝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谁刚才说我孙子长得不好看了,我就是,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的帅小伙子。” 梁夫人笑道:“没人说你孙子不好看,大人!” 玉珍笑着看看丈夫:“跟爹爹谈什么了,这么神秘。” “没什么,”公孙真笑道,“彬儿,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嗯,秀雅可亲,那就叫彬儿吧,其实名字没什么重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梁世尧抱着孩子笑道:“咱们外孙就叫彬儿了,彬儿,喜不喜欢?”怀里的孩子似乎不舒服的挣扎起来,并且伴着哭腔。 梁夫人忙接过孩子:“就没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当心闪了腰。” 梁世尧道:“我就说我不会抱孩子,玉珍小时候你看我是么时候抱过她?” 玉珍笑道:“原来是不敢抱我啊,我还一直以为爹爹不喜欢我呢。相公也是,从不敢抱彬儿。” 公孙真笑笑,无语。 |
最近网抽的厉害 没有一一回复各位 不过我保证有时间就尽量更文的 最近心软 一直在彬儿小时候徘徊 |
(二十四) “小姐。” 玉珍抬眼,微微笑道:“乳娘,什么事啊?” “之前给小少爷选的乳娘到了,您见见,看看合不合心意。” “那好,快请进来吧。” 乳娘出去,不多时领进来一个年轻少妇。少妇穿着朴实,脸色红润,身材丰腴。见到玉珍,她福了福身:“奴家见过夫人。” 玉珍抬起头微笑着打量了少妇一番:“姐姐如何称呼?” “夫人折煞奴家了,奴家娘家姓张,夫家也姓张。” 玉珍站起身,拉过张氏的手,温和的笑道:“折煞什么,你原本较我年长,唤你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张氏更加局促。玉珍看了她一眼:“姐姐身体健朗,我原不用担心什么,但是舟车劳顿,还是要把身体养好。我命人为你准备了药膳,先调理好身子要紧。” 张氏忙道谢:“是,多谢夫人。只是……进来这么半天还没见到孩子,敢问是位少爷?” 玉珍点点头:“是,这也是公孙家的长子长孙,我之前没生养过,没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这不,乳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被我接过来帮忙照顾他。” 张氏笑道:“夫人尽管放心,我的三女儿刚刚七个月。” 玉珍坐下,满意的笑道:“那就好,这样我也有个照应了。奶娘,把彬儿抱过来吧。” 彬儿刚刚睡醒,缩在乳母怀里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张氏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惊奇的是,彬儿平时睡醒了必定会哭闹一阵,除了母亲谁抱都不肯,今日醒来这一阵子竟然一声都没有哭,依在张氏怀里一动不动。 玉珍惊喜道:“姐姐,这孩子跟你真是有缘,若在平时,早哭闹个不停了。” 张氏笑道:“奴家也觉得跟小少爷有缘呢,一见就特别的亲,仿佛我们认识一般。” 玉珍再次起身,盈盈下拜:“姐姐在上,妹妹有礼了,那就麻烦您多多看顾这个孩子,把他视做亲生,妹妹感激不尽。” 张氏忙回礼:“夫人严重了,我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少爷。” |
(二十五) 夫人出去还没有回来,公孙真在房间等她。刚满周岁的小彬儿坐在床上安静的玩着手里的东西,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父亲会好脾气的坐在身边看着他,他哪知道,父亲心里想着的全是另一个女人和她腹中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雨菡怀孕了。 公孙真一直把雨菡安排在府外的一个别院里。这件事除了陈吉无人知晓。他想瞒着所有人,就当是及时行乐吧,毕竟,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但如今她怀孕了,他知道瞒不住了,他想公开,把雨菡接到府中照顾她,但是夫人还不知情,他觉得有必要跟妻子商量一下。 彬儿的乳娘张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小半碗粥。“老爷,少爷快睡了,睡前给他吃点东西,不然半夜该吵了。” 公孙真点点头,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顺手拿起床头的书。 张氏走到床边,想坐又犹豫了一下。彬儿眨着大眼睛看看她,没有动,只是继续玩手里的球。 “老爷,”张氏想了想,“您不喂喂小少爷?” 公孙真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碗,最后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彬儿,轻轻点点头接过碗。喂孩子对他来说,只是好脾气时的游戏。 从张氏手里接过碗,公孙真皱了皱眉:他从来不知道彬儿平时吃什么。这碗里是半碗糊状物,似乎有一点奶香,几乎看不出米粒,白色的粘稠霜状物上飘着几点青绿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夫人临走吩咐给小少爷做的,牛乳和麦片熬的青豆粥,很营养,但是可能不够甜,夜里不能让小少爷吃太甜的,他刚长牙。不知道能不能爱吃。” 公孙真点点头。手托碗底,不太烫,他示意儿子过来。彬儿乖乖爬到父亲近前盘腿做好,样子十分乖巧。公孙真舀起一小勺粥羹送到儿子嘴边。彬儿尝了尝,一口咽下。张氏怕小孩子弄脏衣襟,给他围了小围裙。 公孙真突然想到什么:“他还没断奶吧,要不这样,你喂他吃口奶,我出去等。” 张氏笑笑:“夫人不许少爷临睡吃奶,这对孩子没好处,再说,光吃奶也不行,孩子身体长不壮。” 公孙真微微点点头,夫人用心良苦啊,她对彬儿真的倾尽了心血。他抬头看见张氏站在一旁,笑笑:“坐吧” 。见张氏还在犹豫,他又道:“没关系,没有外人。” “那就多谢老爷了。”张氏脸一红。她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是个年轻少妇,人虽不出众却也算标致,彬儿不到满月她就来到府上带彬儿了。 又喂儿子吃下一口,公孙真看看张氏:“你来府里一年了吧?” “回老爷,整一年了。” “家中有几个孩子?” “三个,都是女儿,”张氏叹了口气,“收成不好,公婆又怨我没有给他们家留后,我才……”她又发觉这话不该对公孙真说,忙道:“老爷我失言了”面对年轻英俊的主子,她有些局促不安。 “没什么,”公孙真又送上勺子,彬儿这次有些抗拒,可能不好吃,他边摇头边用舌尖顶着小勺。公孙真皱眉喝斥:“听话,好好吃!”见父亲语调不善,彬儿皱起了小鼻子要哭。 “老爷我来吧。”张氏心疼少爷,他知道素日老爷对儿子没耐心,她怕老爷发火。 “不,你坐,咱们说说话。”公孙真又强喂儿子吃下一勺,“不许调皮,乖乖吃。” |
接上 “其实小少爷平时很乖的,可能是今天的粥不好吃,他才不爱吃。” “怎么,每天的都不一样?” “嗯,”张氏笑笑,“夫人研究食谱呢,每天都给少爷做不同的,她对少爷真好。我的三个女儿若是有少爷的好命,我也……”说到这里,她眼圈微微泛红。 公孙真心里有些凄凉。天下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的?回思身边经历过的每一个女人,每人都有自己的苦。母亲,冠红,若兰,谈穗公主,四姐公孙豫,妹妹公孙瑾,玉珍,邀月,溪儿甚至雨菡,谁是真正幸福的? “别难过了,这些不是你能决定的,倘若彬儿能舍得下你,你抽时间回去看看吧,或者把孩子们接过来也行。 ” “多谢老爷,我又失态了。” 公孙真终于喂儿子又吃下几勺。碗里只剩下不多的粥羹,彬儿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他叹了口气放下碗,“ 你出来,孩子们怎么办?” “喂,只能靠喂了,好在婆婆对她们都还好,她在替我带孩子。只可怜我那老三,刚满半岁就不在我身边了,也不知道回去的话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娘。”张氏说不下去了。 公孙真心里有些同情她。身边这些公子小姐包括他自己在内,有谁没吃过乳娘的奶?那自己享用一次,就有一个孩子少吃一次母亲的奶,他们太可怜了。 张氏似乎不在乎了,她若无其事的拿过碗,继续喂彬儿:“彬少爷长得真好看,有时候抱着他喂奶时我就会想,若是他是我的孩子,该多好!这孩子毛发特别好,睫毛也长,是别人的好几倍呢!” 公孙真笑笑:“不是说睫毛长的人不认亲吗?” “这是传说,没道理的。”张氏又喂彬儿吃下一勺。彬儿用力推着乳母的手说什么也不肯咽下去,一口粥全吐出来。张氏忙拿手绢给孩子擦拭。 “彬儿!”公孙真喝道,“听话,不然我可打你了!” 彬儿受不了父亲的语气,“哇”的大哭起来。公孙真一皱眉,“哭?还敢哭!”彬儿愈发大哭不止。公孙真心底一股浊气涌上来,一把揪过彬儿,猛的举起来手! |
接上 “相公,这是怎么了?”玉珍进门,刚巧见到了这一幕。公孙真叹了口气,放下手。玉珍笑着摇摇头,抱起了儿子:“乖,不哭,不哭了,爹爹没生气,不怕不怕…… ”她又转头问丈夫:“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彬儿又不乖了?” “你儿子不好好吃饭,我有什么办法?”公孙真气鼓鼓的坐下,“别人的孩子连奶都吃不上,全让给了他,他还这么任性!” 玉珍叹了口气,笑笑:“儿子还小呢,他怎么懂得这些?你不要心急,把他当大人对待。” 彬儿缩在母亲的怀里,娇嫩的身体孩子微微颤抖,小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样子十分惹人怜爱。玉珍抱着这软乎乎的一团,眼里心里再容不得其他。 “相公这么晚怎么还没回房?” 公孙真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张姐,把彬儿抱下去吧,我有事跟夫人说。” 玉珍微微一笑,回头吩咐道:“张姐你先下去吧,” 她又冲丈夫道:“他才十三个月,听不懂你说的话,更不会把你说的说出去。”她把宝宝放在床上,认真的为儿子整理好衣服,“嗯,彬儿不哭了,真乖。” 原来女人当了母亲,她的世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公孙真看着妻子娇艳的脸庞,柔美的身影——儿子出世后她的身材恢复得很好,偶尔会化妆,今天因为出了门所以打扮的很漂亮。他心里有些酸。雨菡也怀孕了,也快做母亲了,那她会不会也只把孩子当做全部?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和她们各自的孩子,能在同一屋檐下和平相处吗?他觉得自己有些天真。 “相公要说什么?”玉珍抬起头看了看丈夫。 “……嗯,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有时候太宠着彬儿了,这对孩子的成长没好处。” 玉珍淡淡一笑:“妾身会注意的,等他大一点,还是要由相公教导才是,毕竟是个男孩子。没有别的了吗?” 公孙真讪讪一笑:“还……还能有什么?” 玉珍站起身直视丈夫:“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 公孙真脸色一变:“你这话……” 玉珍转脸一笑,不再去看丈夫,只是自顾自摆弄着彬儿的小衣服,把它们整理好。“我见过她了,我当然希望她能陪在你身边,毕竟,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她说由你决定。你决定吧,我尊重你的觉得,我们相信你会处理好全部的。” 公孙真羞愧的搂住妻子,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相公说笑了,妾身并没有怪罪您。” “你真不怪我?” 玉珍抬起头,目视前方,眼神有些迷离:“她是个好女人,你们本该结为夫妻的,我有什么资格怪罪你们? ” 公孙真把妻子紧紧搂在怀中:“对不起,玉珍,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谢谢你的宽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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