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文学 -> 千面记 -> 正文阅读

[文学]千面记[第6页]

作者:一贝于海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2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背景乐:http://music.163.com/#/song?id=25909151



 
  梅雪萍就闭了门户,也随着他往园子里走去。这时一轮弯弯的新月高悬在夜空中,纤美而朦胧。因了这样的月,反而衬得繁星更加明亮璀璨,好像无数细碎的水晶颗粒撒在深蓝的天幕之上,远远望去,似乎没有尽头。那高亚权默然仰视了好久,方才叹道:“今天的星空特别美呢,不是吗?”
  梅雪萍也被这炫目的夜空所感染,她也不禁开口道:“是啊,今天的星似乎特别多,特别亮。”
  高亚权听了她的言语,微笑着转过身来,一步步走近她。梅雪萍只觉得他的眼睛好像也是从天上幻化下来的星,今夜特别的亮。她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情绪,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觉得接下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柳筝,你以后还会走吗?”
  梅雪萍一愣,没想到他提出的是这么个问题,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好一阵,她都没有开口。
  “那就是说,你还是想留下了。为什么?”
  高亚权的话说得很轻,说得很低,也说得很慢,仿佛有一股魔力,让梅雪萍无法去否认他的话语,思想被他引导着往他希望的方向走。她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口里喃喃地重复着几个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已经出口的字:“因为……因为……”
  恍惚中,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人牵了过去,附在他如玉般的面上,只听他补道:“因为喜欢我?”
  “啊?”梅雪萍好似被电击了一下,她一下子搞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好像心里隐隐有些什么不敢辨明的东西渐渐升腾起来,躁动起来。她觉得有些惧怕,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被高亚权审视询问。她不自禁咽了点什么下去,但是觉得这样不但镇定不下来,自己的呼吸反而越来越困难。
  可那人得不到答案不依不饶,又把刚才的问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那一双琥珀仿佛也开始有了温度,化作道道强力的电流释放出来,一下一下,悉数击在梅雪萍迷乱惊慌的心灵深处。梅雪萍如同被那琥珀给熔得化了一般,最后终于低低地“嗯”了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清楚。但是令她头晕脑胀的是,那人的问题还没有完:“喜欢我哪一点?”
  “哪一点?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原因吗?”
  这次倒是换了那个人一愣:“没有原因?难道是日久生情?”
  梅雪萍不知道该怎么应他,她恐怕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这些问题。如果在上次离庄之时被高亚权逮着这么问,她的回答多半是:“别开玩笑了!”可是与他分离了这几日,她清楚地发现他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她已经没有能力将他抹去。在日日的纠结中,她对那人的思念却是越来越深厚,所以她终于被他逼供出了真相。可是要问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她又辨不明自己到底该如何作答了。
  但是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所处的气氛似乎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脱离她的意愿离去,她不甘地想要抓住,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住,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日久生情吗?或许吧……你对我好,我喜欢你,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高亚权的神情放缓下来,他将她的手慢慢地放下,微微地勾了个足够精确的弧度,道:“柳筝,谢谢你陪我看这么美的星空。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高亚权一连串的异变让梅雪萍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他对她有一些暧昧的举动,当她以为他可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表示时,他又自如地收回了所有的一切。她有些后悔自己承认了一些不该承认的东西,结果把对话引到了一个不可收拾的方向。她沉默了一会,只能开口道:“不用了,谢谢你!高大哥,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言罢就转过身去,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梅雪萍睡得很不安稳。高亚权刚才的所言所动,搅得她心绪不宁。她反复玩味着刚才的情景,揣测高亚权的心里所想,但是依然找不到答案。特别是高亚权逼供式地让她承认了对他的情意,却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两人的对话,这令她感到无解,也有一些羞愧与愤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她纠结着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第二天的他。突然间回想到高亚权问她会不会继续留在山庄之中,在她没有给出任何回答的情况下他就直认她不愿走。她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不甘的怒气:高亚权,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认定我不会走?于是她就从床上起身,走到柜前取出高亚权为她盗来的玉佩阿。
  户外的月光并不是那么明亮,但是当她打开锦盒之后,里面的物事却发出淡淡的光泽,令她在黑暗中也看得分明。它看来就像是一支玉制的笔,打磨精整,通体玲珑剔透,以阴线雕一龙纹,笔膘饱满。梅雪萍知道这是父亲所遗之物,顿时郑重起来,将适才对高亚权反复揣测的一番心思扔到九霄云外。她脑中浮现出幼时所见兄长遇难的图景,随即联想到随着母亲一路四海漂流,最后亲见她横死席姝之手,一时只觉得心潮澎湃,血脉贲张。目下既然将玉佩阿据为己有,那么淹留在银钩山庄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突然觉得自己适才在高亚权面前是多么的可笑,两个人今晚这么一番对话后,可能也无法如从前一般坦然相对了。不想面对的人为什么要去面对,没有必要留驻的地方为什么要去留驻呢?于是她就定了心意,走到桌前,掌起明烛,匆匆修书一封,然后极迅速地打点好自己的行装,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悄悄地从屋里奔出,三两下蹿上墙垣,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几日后的一个夜间,桐乡妙峰寺。
  就风水而言,寺庙一般被看成阳气汇集之地,多是为了镇压阴气,这也和佛家度化积阴功相符,所以选阴阳宅皆是远离寺庙的。而当初镇中星主梅道琴被太白星主杀死后,黎济棠觉得将他葬在寺庙近处,可化解他的怨气,所以就强买了妙峰寺后的一处山地,将梅道琴葬在那里。森枝夫人死后,席姝也将她葬在了她丈夫身边。
  万籁俱寂,天色晦暗如墨。两座孤坟之外,隐有一橘色的火光渐渐移来,原来是一个精壮男子,提了一些祭品烛纸,行到坟前。
  他本极不情愿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地做这样的事,暗中把委托的人腹诽了多次,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仔细看了看墓前之碑,辨明就是自己所寻的目标,当即设下献祭的物事,布置停当,随即设香祷祝,最后取了一纸事先备好的祭文,念了起来:
  “维:甲戌年,九月廿三日,不孝女梅雪萍谨具清酌素蔬之仪,高香三柱,跪拜于父母灵前,吊之以文,祭曰:
愁锁嘉湖,泪溢菊乡。天人同悼,寄托哀思。
  呜呼,父母双亡,同寝一穴。父恩如山,母爱似海。望草木而生悲,听江河而低泣。为人女者伤伤,黄天不晓;身为后者怆怆,九泉难知。诉青山而泪婆娑,临瀚海而意惆怅。一腔悲情何日尽述?唯有合目追思。
  慈父梅公道琴享年四十有二,有忠直淳朴之品行;慈母柳氏森枝,享年四十有六,具恩慈智勇之贤德。
  呜呼双亲,坚毅勤苦,艺技双绝,中镇知岁,名震辽东。忠信携孤,远避江南;万苦千辛,哺养三儿。处事有道,克己恭人;来去清白,无愧一生。绝无还害人之心,缺乏防人之术。奸人环伺,如炭火围冰;荼毒忠良,如狼扑鹿。家破人亡,惟余孤女,浪迹天涯,戚戚惶惶。
  生死永诀,最足伤神。呜呼吾父,悲哉吾母!吾家坎坷,命运多舛。香烟袅袅,诉不尽哀思;号泣凄凄,道不尽悲肠。万千泪水,难诉父母养育之恩,教化之情;寥寥数语,权泻相思之苦,追念之郁。惟愿父母九霄之上,安息圣堂。
  不孝女雪萍深知:若无一技在身,困顿将终其一生;倘无神功为傍,生死恐操与他人。故时时逼勉于己,谨遵父母之训诫。惜年幼力单,失却修习资质,不知其后何为,时时惶粟,惟愿双亲慈悯,垂赐机缘示女。
  谚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父母风范,令雪萍追思。祈在天之灵,多加护佑。哀思万千,泪已千行。薄酒祭奠,聊表微忱。黄泉有觉,且品且尝。谨以此文祭之,以慰先灵!
  呜呼尚飨。
                       甲戌年 儿雪萍撰”
  那人行完拜祭之事,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他收拾好一切正打算返程,没想到前路涌出一拨人来,这人惊得瞠目结舌,只听为首的一人厉声喝道:“说!是谁教你来的?”
  梅雪萍已是一身夜行装束,依然黑巾笼了乌云,面罩黑纱。她隐匿于近山的一处林间,暗暗窥测。但是瞧了许久,才见到那拜祭的人战战兢兢地奔逃儿去,心下顿时敞亮:“少川哥哥没有说错,那**的确在此地守株待兔,等着逮我。”她四下里又张望了一阵,心里认定是无人发现自己,于是施展起轻功,几个纵跃之间,想速速离了此地。
  突然间一声暴喝:“梅雪萍,哪里走!”那梅雪萍听到了顿时心胆俱裂,更是拔足飞奔,后面的一群埋伏人等,更是紧追不放。梅雪萍鼓足气力奔到妙峰寺门外,正想跃入寺墙,寻一处地方躲避,没想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一下罩住。
 
@chuyi_ann
 
  原正杰最近的日子,可以用“无聊”二字形容。
  丢失了羊脂玉镇纸狮子后,查访多日,他依然一无所获。倒不是他求托的人办事不力,而是因了日前他得了个消息:那女盗居然现身杭州,盗了官家的贡物,最后被追得走投无路,投江溺亡。
  他听了这个噩耗之后惊得目瞪口呆,只有自叹可惜。别人都只道他可惜的是那镇纸狮子再也寻不回了,而耿言谦才知道他是郁闷再也无机会得见那女盗的真容。那原正杰额顶的头发也渐渐生了出来,就弃了冠帽,能到处走动了。这日他与耿言谦带了几个原家的弟子,来桐乡游玩。到了妙峰寺,原正杰觉得此间景致不错,想第二日再细细逛一逛,于是就着耿言谦告主持求了宿处,这一日打算宿在妙峰寺中。
  忽听寺外喧哗,他觉得很是奇怪,于是拉了耿言谦冲出去看究竟。那耿言谦不愿他多管闲事,可是拦之不住,只得一起奔了出去,那些随护的弟子更是不敢怠慢,就也跟了前去。
  一奔出寺外,却听到一女子呼救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当日所见的女贼,被一个大网网住,给一彪人拖了就走。那女贼颇不愿被逮住,一路大呼拐子拐人。那原正杰喜出望外,立时赶上前去,拦住了那拨人。
  “好贼人!居然明目张胆,拐带良家妇女!”
  那群人一惊,看原正杰主仆也就五六个人,顿时哄笑起来:“良家妇女?良家妇女会穿成这样?哈哈哈哈!”
  那梅雪萍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原正杰,才入虎口,又来饿狼,真是叫苦不迭,当下就住了口,心道:“我宁可被衡教的人逮了去,也不要落在他的手里,不然高大哥如何洗脱干系?”
  原正杰道:“这女子是我一个朋友,她出来不是做坏事的,你们快放了她!”
  这群人中拥出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叫道:“小子,年纪轻轻,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好。不然的话,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原正杰怒道:“好哇,仗着人多了不起么?今日就和少爷比划比划,教你们知道原家庄人物的厉害!”说罢就跳了上去,对那大汉挥拳就打。
 
  那大汉咒骂了一句,见那原正杰不动兵器,也举掌相迎。那拨人早得了主人的严令,虽见首领与原正杰斗在一处,但也顾不得他们,拖了梅雪萍就走,那原正杰的亲随弟子们知道主人心意,就赶上前去拦阻,于是这帮人就混战了起来。
  这拨人统共也就十五六人,所修不如原家弟子,虽然人数稍多,可人家以一当三,却不费多少气力,一下子就将他们撂倒了多数,梅雪萍被原家弟子从网中解脱出来,但也被他们制在了手中,那首领正与原正杰死斗,见情势突然发生了反转,心内一急,突然一个虚晃跃出缠斗圈外,起手一挥,一个光球即冲天而起。原来这里共伏了两拨人,一拨守在山下,一拨守在山头墓前,这首领见自己力单,急忙给山头的那拨同伴们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耿言谦知他心意,就对手下两个弟子叫道:“快去取了我们的马来!”那首领听了知道他们是打算携了梅雪萍逃掉,心中更急,于是不顾一切,跳回来又与原正杰斗了起来。
  这原正杰所随的王胡高扬,乃是崆峒派中一代高手。可他们做了原耿二人的师父,“良师”二字当之牵强,做“损友”却是十足有十。原耿二人要博彩酿酒遂了他们的心意,方可获得师父指点一二。王高两人教徒弟也是懒得用心费神,开口只问两个孩子今天想学什么,原耿二人说什么他们就挑什么教。这般授业,把“循序渐进”“系统扎实”这些为师之道悉数捐弃。两个徒儿习练虽都有小成,但原正杰刚猛有余,灵动不足;耿言谦什么都会一点,但精通的技击没有几样。但即便如此,那大汉也不擅轻功,正好被原正杰所克,一通猛攻打下来,那首领遍体生津,左支右绌。他知自己不是原正杰的对手,只能苦苦支撑,求山头的那拨人快点儿赶到这里来。
  未几只听到吆喝声声,山头上的那拨人也到了。为首的人瘦削长身,一双小眼,原正杰见那人生得一张白惨惨、阴恻恻的脸,心里甚是烦恶,叫道:“怎么,你也要一群上么?”
  那人冷笑一声,道:“毛齐盛,你要撂不倒他,就换我上罢!”
  那毛齐盛也不言语,一下子跳到圈外,那瘦削阴面人一把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就跳了过来,原家弟子一看那人上来就动了家伙,赶紧叫道:“少爷接棍!”望空一掷,一竿长长的水火熟铜棍早已飞出,原正杰大喝一声,纵起身来抄手接过,那阴面人不给他机会,跳过来就横削他下盘,原正杰见他来得阴狠,心道这家伙的心地功夫倒是和其人长相一般令人嫌恶,当下将棍望下一戳,就借力一个上翻避过对方一削,落地后将那棍子团团地舞弄了起来,呼呼生风,教那阴面人一时攻不进去。
  原来这崆峒派的武功,由低到高共有八大门的内容,每一门都有相应的拳掌刀枪剑棍功夫。这原正杰臂力不小,素来爱使拳脚棍棒,王胡也是擅棍的,所以他就专修棍器,正修到第三层夺命门的境界。回了原家后原成业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根六十斤重的水火熟铜棍,那原正杰使起来如猛龙过江,排山倒海,势不可挡。要不是师父栽培怠惰,恐怕他的第三层境界早已出神入化了。这阴面人的剑法造诣也不低,但吃亏在力不如他,兵器也不如他的沉猛,所以几个回合下来,讨不得一点便宜去。
  这时两拨人聚在一处,向原正杰身后四个弟子包抄过来,打算劫走梅雪萍。正在危急时分,那耿言谦已经和另一个弟子牵了马屁奔了过来,耿言谦跳上马去,将梅雪萍像拽小鸡一般,提上马就走,那毛齐盛见状,赶紧提刀来追。耿言谦就从腰间的百宝囊里摸出一只镖来,照那毛齐盛的脸上打去。毛齐盛惊得侧身一避,那只镖就贴着他的鼻尖飞过,一下打中了他身后的一个喽啰。耿言谦大叫道:“少爷!别和他们纠缠了,快上马走掉!”这时妙峰寺的僧人听到寺外有人持械斗殴,也点了无数火把,大开寺门跑出来叫道:“佛门重地,请各位止斗!一会儿就有差人来啦!”
  那原正杰见耿言谦已逮了梅雪萍,也不想再与那阴面人缠斗下去,将棍一收,卖了个空子。那阴面人正恨原正杰的兵器既重且长,自己攻不进去,见他的棍子卖了一空,求之不得,引剑直刺,直捣他左肋,却没想到那原正杰一记“夜叉探海”,棍梢只扫他下盘,他惊得剑都来不及收,起身而跃,在半空中人还没落地,那原正杰又将棍一摆,一捅就捅在他的膻中,痛得他惨叫一声,跌落在地,扭动了半日,气都差点背过去。
  毛齐盛正与耿言谦在纠缠,那原正杰早就弃了阴面人奔了过来,一棍打了下去,正击在他的后背,毛齐盛痛得只有进的气,那原正杰更是痛打落水狗,在他的腰上肩上又是两下,毛齐盛就咬紧牙关滚到了一边去,那些喽啰们见两个首领都被这熟铜棍放倒,哪个敢上来以身相试?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原正杰也跳上马去,不多时原家庄的人带着梅雪萍,骑在马上奔得无影无踪。
  原正杰见今日逮了梅雪萍,也不打算在妙峰寺住了,快马加鞭,直奔海宁。他想到原家在近海宁的崇福镇还有一处闲置的宅子,就带着耿言谦等人奔那里而去。
 
  梅雪萍被原正杰等人带到一处宅子。那原正杰将其他人尽皆屏退,将梅雪萍推进主屋。梅雪萍双手被缚,犹如瓮中之鳖,那原正杰也不跟她客气,一举将她面上的黑纱揭去,一见是梅雪萍,不由吃了一惊,随即恨声道:“好哇!果然是你和高亚权那臭小子合伙整我!偷了我家的东西,削了我的头发,还装聋作哑来嘲弄我!我还以为你早淹死了呢,你骗得我好苦!”
  原来八月十八那日观潮,原正杰也去了盐官,高梅二人返程时,正好被他瞧见。只是那时原正杰只道女盗已死,后来还在海边给她做了一番追祭,却不知道就是彼时眼前而过的梅雪萍。
  梅雪萍道:“你家的东西就是我偷的,不过这与高大哥无关,你别冤枉他!”
  “冤枉?”原正杰冷笑一声:“你和那小子走得那么近,还住在他们庄子里,说和他没关系,你哄谁呢!”
  “我说的句句是实!当时高大哥并不愿接这单生意,都是我自行决定要出手的,这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落在你的手里,也只有认栽,但你不要把高大哥也拉进来!”
  原正杰才懒得和她磨嘴皮,当即屏退了下人,将她的哑穴给封了,喜孜孜地横抱在手,就要迈入内房。那梅雪萍恐他欲行不轨,拼命挣扎。原正杰干脆就给她在后颈上击了一下,把她打昏过去。
  待他将梅雪萍放在床上,见她青丝如云,玉貌恬然,阖上的眼帘下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不禁有些发起痴来。他这人虽然嘴里把世间女人都说得贱如尘土、拜他如神祗,但其实他并没有正儿八经和一个女子有过情爱之事,所以真的要他做出唐突佳人的事来,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此外他虽然性子躁烈,但到底本质纯正,也做不出乘人之危,污人名节的事。他只觉得就这么把昏睡中的美貌少女瞧上一整夜,也是颇有乐趣的,于是就将锦被拉过来给她盖上,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突然外间的门“吱呀”的响了一声,原正杰知道是有人入房,不禁生起气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如此大胆,居然敢闯进来坏他的心情。恨恨地瞪起一双虎眼,冲出内房,却发现来者是耿言谦。
  耿言谦见原正杰将梅雪萍关入主屋,却迟迟不出,只得急急奔了过来,待他见到原正杰衣衫齐整,冲到外间,不由一愣,随即赶紧行拜礼道:“少主!”
  原正杰对耿言谦最是依赖,见是他来,心头的火就泻去一半,冷然道:“起来吧!”
  “少主,我听说你逮了柳姑娘?”
  “是又怎样?”
  耿言谦道:“少主,既然如此,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原正杰不由一愣,他对这问题还真没有怎么想过。当初对梅雪萍生了兴趣而遍寻不得,就越来越想抓住她。本来一度以为她落海而死,甚至奔到海边去给她祭祀了一番。如今擒到手上来,只顾着开心,倒没想到长远计议,又该如何发落她。他对梅雪萍再有兴趣,但是要和她终生相伴,情意似乎又到不了那份上去。耿言谦多聪明的人,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内心所想,于是又问道:“少主,这柳姑娘和银钩山庄关系匪浅,若权少知道是你掳了她去,恐怕难以善罢甘休啊!”
  “我掳她?明明是我救了她好不好?不然她早就不知道被绑到哪儿去了!”
  耿言谦道:“既然如此,少主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把她还了银钩山庄去?”
  “你开什么玩笑?!当初那羊脂玉镇纸狮子,就是教她给偷了去,我什么都没给她追究,就这么送了她回去,你是教我活该让人家占便宜么?”
  耿言谦笑道:“既然知道东西是她偷的,这些都好说。人送到了,接下来权少该怎么做自然都理会得。但是你把她藏在原家,怎么说也于理不合,难道少爷打算娶了她么?”
  原正杰一时语塞,只听那耿言谦又道:“既然少爷对于柳姑娘无意婚娶,留她在此恐怕也是诸多麻烦。况且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势力也要擒她,虽然少爷此番出手相助,但是以后恐怕想保她没那么容易,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到银钩山庄去岂不更好?”
  原正杰不由又瞧了瞧昏睡在床的梅雪萍,良久不发一言。耿言谦见他如此,心里甚是焦急,但也不好逼他,只得说道:“少爷!此事干系重大,少爷为了原家也要思量清楚!若无别的事,允言谦与少爷一起返了原家去!”
  “慢着!”听到原正杰的话,耿言谦心中一惊,只听他续道:“你说得有理,不过,就让我守她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叫高亚权来领人吧!”
  “这……恐怕……”耿言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孤男寡女一整晚共处一室,怎样也是让他觉得不妥当。
  那原正杰见他如此,又不耐烦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样的!既然得不了手,让我瞧她一晚上总可以吧!还不快给我出去!”
 
@chuyi_ann
 
  次日,梅雪萍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后却见那原正杰伏在一桌上酣睡,想起昨日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心内一惊,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她发现自己身上衣衫完好,看起来并不像受到侵害的样子,又见那原正杰趴睡的地方离自己甚远,不由觉得心中疑惑,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头脑发胀,呆了一阵后,心道:管他怎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要翻身下床,没想到那原正杰好似心有所应,从桌上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道:“你要去哪儿?”
  梅雪萍道:“你让我走!”
  原正杰打了个呵欠,道:“你放心,我当然会让你走。一会接你的人就到了。”
  梅雪萍一愣:“接我?谁接我?”
  正在言语间,突然房门被敲了几下,接着门外人说道:“少主,权少到了!”
  两人皆是一惊,梅雪萍心里连珠价地叫苦,她已从银钩山庄逃出,与高亚权完全断了关系,怎么能又回去?目下虽说与原正杰两人是清清白白,但是一起在一个房里呆了一晚上,这要让她跟高亚权如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似乎忘记了:既然她和高亚权没什么关系,又何必要对他解释什么?
  原正杰也没有想到是高亚权亲自到这里来了,他觉得以梅雪萍在银钩山庄的分量,高亚权最多也就派叶双成或方少威前来相接。他不由烦道:“阿言,你还真放他进来了?”
  耿言谦道:“少主,权少只在外厅等候!”
  房中的两个人都吁了口气,原正杰道:“知道了,你退下罢!”
  耿言谦应了声就转身离去。原正杰抬眼一看那梅雪萍,面白如纸,呆若木鸡,不由皱了皱眉道:“怎么了?你还不梳洗一番,跟了你家主人回去?”
  梅雪萍急道:“我怎样也不和他走的!”
  原正杰大奇:“唉?你和银钩山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梅雪萍道:“我又不是他的弟子,为什么要和他回去?你别让他见到我,你快让我离了这里!”说罢就打算从窗子跳出去,被那原正杰一把扯住:“你就这么逃掉了,我又如何跟他交待?”
  争执之间,忽然又听到外门被叩响的声音,原正杰怒道:“阿言,又怎样了?”
  “原少,待客的茶都凉了也不现身,果然是一个好主人哪!”原梅二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这说话之人不是高亚权,又是哪一个?
 
  原正杰心道:“这人绝对是故意来堵我的!”他自认问心无愧,于是叫道:“你们都给我看着点儿,别让那丫头跳窗跑了!”然后气鼓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屋子的外门打开,只见耿言谦满面惭色站在一边,高亚权一身藏青色缎面长袍,更是显得青松长立,面如冠玉,已然立于门外。
  他见那原正杰一脸倦意,头发因没有梳理显得有些散乱,双眉一挑,一双莹润的琥珀变得深邃起来,冷笑道:“原少,你一大早派人巴巴地叫了我来,自己却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睡醒?”
  原正杰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只道是你家老叶会来,没想到是权少亲至。我还以为要见你的话,非得我亲自去了银钩山庄才行,真是稀客呀!”
  高亚权懒得和他再打嘴巴官司,单刀直入道:“柳筝在哪?”
  原正杰看他这般光景,心里于两人的关系也就明白了八九分,道:“权少爷,昨日我无意中在桐乡发现柳姑娘被一群歹人围困,就出手救了她,今日一早就差人去银钩山庄请你们过来接人。如果是老叶在此,我看他怎么着也会出声相谢才是。不意来的是权少,对我就这么副声气,”他顿了顿,两手交抱在胸前,懒洋洋地说道:“我是不是昨天有些多管闲事了?”
  高亚权淡淡应道:“既然原少昨日出手救了柳筝,高某人自当相谢,为表诚意,今日才亲自登门。却不意看到原少将柳筝拘到此间共处一晚,恐怕现在还是得原少讲明原委才是!”
  原正杰听了,心中反而大乐。自从镇纸狮子丢失之后,他与高亚权打交道次次吃瘪,今日见他不快,自认为总算扳回一局。于是开口实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瞧了她一晚上,不行么?”
  耿言谦听了这番话,真是都要给他跪了,高亚权听罢,神情古怪地盯了他一阵,令他无来由地觉得有些发怵。然后只听高亚权道:“柳筝,快出来罢,我带你离了这里!”
  梅雪萍因无法越窗而去,在屋中纠结了半日,听到外间的官司,心里更是郁闷。听到高亚权唤她,她只得走出房外。高亚权见她并无大碍,心内才宁定下来,于是也懒得和那原正杰说什么,拉了梅雪萍就走。
  “慢着!”原正杰喝道。高亚权听了,停了脚步,也不转身,懒懒应道:“原少还有什么事么?”
  “我的羊脂玉镇纸狮子是她偷拿了去的,现在人你带走了,我的宝贝可怎么办?”
  高亚权才转过头来,冷冷一笑,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借了别人一辈子,不行么?”言罢也不去看那原正杰的脸色,拉了梅雪萍扬长而去。
  那原正杰顿时气得面如土色,要追去出去发作,早被耿言谦死死抱住。原正杰掉过头来对着他吼道:“你疯了还是傻了?我这般被他羞辱,你还要护着他?到底我是你的主人还是他是?”
  耿言谦才应道:“那羊脂玉镇纸狮子,权少一来就交到我的手上了。少爷你言语开罪了他,对柳姑娘也存非分之想,他刚才才那样气你。”
  原正杰一时语塞,他四肢顿时脱了力,没好气地对耿言谦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说!”
 
  梅雪萍晕乎乎地跟着那人走出原正杰的小院,被他甩进马车之中,拉回了银钩山庄。待她下得车来,却不见了高亚权,只见到叶双成来迎她。梅雪萍心中暗忖:“我已在留信中写明了我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还是被他给拘回来了呢?”叶双成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对她笑道:“柳姑娘,少爷交待过,请你务必在银钩山庄待一阵子,等他今天的事情处理完后,他对姑娘有话要说。”
  梅雪萍无法,只得随叶双成进了山庄。叶双成将她送到原来的住处,看看左右无人,才低声对她说道:“柳姑娘,我不知道到底是何缘故,你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们少爷急得茶饭不思,调派全庄人手出去寻你,还去找了城中两派三帮的人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如果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跟少爷剖明比较好。双成多嘴了,望柳姑娘原宥!”
  梅雪萍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绪又开始动荡起来,她只得跟叶双成道了几句抱歉之语,那叶双成就辞去不提。
 
  梅雪萍在她屋子里等高亚权等到日薄西山,那人都一直没来寻她。她心下不由有些愤懑起来:这个人从来当自己如日月一般,让周遭其他人等围绕着他转的。他可以自行处理自己的事情,把你晾在一边,根本不会去考虑你等待的心情,也不会考虑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怨恚了半晌也是无用,她索性就自己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继续生气。
  百无聊赖之中,她随手折了一截山茶枝,将上面的叶子一片一片揪了下来,心里暗道:“我要这般摘了多少片叶子,他才会来呢?”正在发恨,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人道:“你在生气?”
  梅雪萍一惊,赶紧调转过头来,那高亚权早已站在身后。她只得弃了残枝,悻悻道:“我有什么好气的!”
  “哦?那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姑娘,连问个究竟也问不到。”
  梅雪萍一时语塞,那日与高亚权一段并不愉快的对话又浮现在脑中,可要她怎么与他剖白清楚呢?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心中烦闷,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不明白就当我什么都没听到,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高亚权一愣,随即眉眼舒展开来,一脸揶揄的笑意。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只说道:“现在时光尚早,我们出去看看黄昏的落日如何?”说罢也不管那梅雪萍愿不愿意,拉了她就望庄外行去。
 
背景乐:http://music.163.com/#/song?id=393680



  梅雪萍跟着高亚权行了一程,发觉这是他们曾经从山间寻出的那条返庄之路。他们走过一片绿野,只见夕阳虽在远山出露出半张灿灿的脸,但红霞的晕染并未褪尽天空中的蔚蓝。梅雪萍见到广阔的天地间这几层明丽的色彩,不禁心中的积怨渐渐散去。高亚权见她愉悦起来,也渐渐有了些轻松得意。后来两人走到上塘河支流处,只见金色的河水如一层一层轻薄而皱褶的缎面一般,不断向岸边铺过来。此时落日已经消失在天际,但余光仍散成巨幅的红绡铺于天幕,把那渐渐深蓝的天空熏染得依然有金乌的绚烂与温度。那梅雪萍正流连于美景之中,没想到高亚权将她香肩一揽,调转过来面对着他,笑道:“柳筝,我很开心。谢谢你陪我出来看这么美丽的黄昏。”
  梅雪萍不禁面上又有了温度,所幸晚霞的光辉掩饰了她面上的红云。她也被高亚权的欢乐感染了,之前的忿忿不满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正要开口,那人早抢在她之前又发了话:“我那天是不是让你受惊了?第二日看到你留下的书信,我觉得太突然了。你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银钩山庄,这些时日来,我一直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梅雪萍此时的心,就像这上塘河水一般,波澜翻涌起来。她沉默不语,又听那人说道:“我其实很想了解你心里的想法,你说喜欢我,这是真的么?”
  梅雪萍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她虽然不敢看高亚权,但是感觉得到他正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想到了叶双成早间对她的言语,于是就轻轻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阵,她又说道:“我有段时间很怕你对我好,因为……我怕自己陷进去。”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问我到底为什么喜欢你,我以前也不是很明白。现在,我渐渐觉察到……应该是你神秘的气质吧……我曾经认为你对我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
  “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吗?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我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
  “这不就是你欣赏我的地方吗?”
  “这种感觉真的儿很奇怪……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云端,感觉轻飘飘地,却又害怕随时会摔下去……”
  “即使你真的摔下来,我也会接住你的。”
  “你……”
  “很抱歉,我的不安全感造成了你的困扰,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果真如此吗?你以前和知愁姐姐那么要好,让她误会,后来又和徐金宝在一起,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高亚权不由一愣:“徐金宝你也知道?”随即眉眼渐渐涌出笑意:“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梅雪萍撇撇嘴道:“你真会想呢!我是无意间看见的,那天你骑了马去莳芳馆,阿威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高亚权抱臂支颐,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即道:“阿威这小子!”琥珀依旧盯着梅雪萍不放,看得她又面红耳赤起来,正在局促,突然被那人一把拉了过去,拥在怀中。梅雪萍心如鹿跳,只听他说到:“你放心。”
  “?”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全是因为我没有找到你。今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嗯……”梅雪萍已说不出话来,那高亚权温热的双唇已吻上了她的侧颜,继而将她的脸托起来,印在她的娇艳的花瓣上。梅雪萍只觉得自己仿佛又飘在了半空中,虽然她被高亚权引导着配合着他,但是她的六识仿佛已被他剥离而去,进入了一种莫可明辨的境界,既陌生又神奇。一个从未饮过酒的人无法清楚第一次喝醇酒是什么感受,一个从未见过钱的孩子也不懂稀世美玉到底珍贵在哪里,说的是不是她现在的状态?连他是什么时候放开了她,她都浑浑噩噩,无法知觉。
  突然面上被轻轻地弹了一下,她不由得一愣,只见那人一脸恶质的笑,凑过来低低地说道:“睡着了?快醒醒啊!”梅雪萍不由得羞得满面通红,“哼”了一声,便要转身走开,却早被那人拉住:“你又要逃么?这次你哪儿也不能去!”
  梅雪萍又好气又好笑,道:“本姑娘果真要走,你逮得住么?”
  高亚权一指虚虚地点在她鼻尖上,笑道:“那我得要在你身上拴个铃铛,这样你走到哪里我都有法子跟了去!”
  梅雪萍撇撇嘴道:“那我就把这铃铛给剪了,你又有什么法子寻得到我?”
  “这样啊!”高亚权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慢腾腾地将梅雪萍拉过来锢在怀中,缓缓地将她的两手环放在自己的腰背之上,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把我拴在你身上好了。”梅雪萍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早被那人又一阵深深的吻封得无法再言语。
 
@chuyi_ann
 
  天上的晚霞渐渐消散,星月渐生。高亚权见天色渐晚,就携了梅雪萍,寻了一处酒肆,要了一间雅座,坐在一处。高亚权知梅雪萍不喜重口重油,就要了几碟清淡的小菜。因他执着她的手一时没有放开,梅雪萍才故作不满,道:“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可怎么动筷吃饭呢?”高亚权笑道:“这有何难?”于是自己拿了梅雪萍的筷子,夹了几片糟溜鱼喂到她嘴里。梅雪萍吃了笑道:“你要当我是个孩子么?你要一直把我喂到饱么?”高亚权笑着捏了捏她的手,道:“只要你喜欢,我一直喂你就是了。”梅雪萍笑着甩了他的手,自行夹了些芙蓉鸡片,递到他的碗里。
  两个人边吃边聊,高亚权见雪萍已吃得差不多,便搁下筷子,道:“柳筝,今天你开心吗?”
  梅雪萍高兴地答道:“嗯,高大哥,谢谢你!”
  高亚权微微一笑,道:“你对我还这么客气么?好像我们还是那么生分呢!”
  梅雪萍脸上一红,就听那人说道:“你别和他们一般叫我高大哥,换个称呼吧。虽然我认得你的声音,但是我宁愿你叫得和别人不一样。”
  梅雪萍道:“好吧,那我叫你权哥怎样?”
  高亚权眉毛挑了挑,道:“权哥?阿威也这么叫我呀。”
  梅雪萍笑道:“不一样。没有别的女子这么叫你,阿威叫他的,我叫我的,这你难道还分不出来么?”
  高亚权一只手支在下巴上轻轻地刮了刮,突然恶质地一笑,道:“好吧,就依你。回头我设个法子,让阿威换个叫法就是了。”
  梅雪萍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方少威懵懂无措的样子,于是就哈哈地笑了出来。高亚权见她笑靥如花,不禁心中一动,牵起她一只白嫩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揉捏。
  梅雪萍笑了一阵,见他有些沉默,不禁有些纳闷,于是问道:“怎么了,忽然不说话了?”
 
  高亚权过了好一阵,方开口道:“近日来,有些人也问过我们两个的事。”
  梅雪萍愣了愣:“我们的事?!”
  “他们来向我求证,我们两个是不是正在交往。”
  梅雪萍盯着他的脸审视了一会,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呢?”
  高亚权道:“我不知你的心意,对他们什么也没说。”
  梅雪萍听了,有些不甘心,就问道:“如果以后还有人这么问你,权哥你要怎么说呢?”
  没想到那人反问她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呢?”
 
  梅雪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与其说她在纠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如说她在烦恼揣测不出高亚权最希望的答案是什么。即使黄昏定情之时,他向她承诺今后不会让她有不安全的感觉,但目下看来,他依然还是如以前一般地神秘莫测。梅雪萍简直对他的提问产生了惯性的惶恐,心理上本能地生出抗拒来。可是在他那摄人魂魄的琥珀的注视之下,在长时间沉默的逼迫之下,她嗫嚅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我……我当然会承认啊!”
  此言一出,梅雪萍极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瞬而逝的讶然,觉得心下晃了晃,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冷沉了一下,随后心中生出了多少愤激出来:“如果这都不敢承认,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高亚权的眼睑垂了下来,盖住了他那一对高深莫测的眸子,他依旧保持沉默。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梅雪萍已明了,自己又一次回答得不合他意,她不禁心中更加烦乱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连续两次都轻率地接受了高亚权的情意,如今他连对别人承认自己都这般为难,她感到又失望又痛苦。这人总是有本事在给她希望后不久,就卷走所有的一切。她强行压住心中的不快,不甘地问道:“权哥,你会怎么跟他们说?”
  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柳筝,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梅雪萍有些无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高亚权还需要时间的话,为什么要急着逼她表白,与她确定关系?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要对他再重新认知,高亚权被她这么一逼视,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人都开始忐忑不安,都想控制住局面却都感到心力不足。梅雪萍渐渐收了自己的目光,颓然道:“你需要时间,我想我可以等。但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高亚权见她这般光景,不禁道:“柳筝,你也知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我手边有些事情还没完,我既不希望你再离我而去,但心中也有些没把握。如果……我有朝一日伤了或残了,比如说双目失明,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梅雪萍一惊,道:“你怎么能这般咒自己?”她见高亚权依然期待着她的回答,就开口道:“权哥,柳筝不是那样的人!你真心待我,我怎么也不会舍你而去的!但是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有事!”
  高亚权身子一震,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不自禁地将她揽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似乎是对梅雪萍说,也好像在自语:“柳筝,你不会等太久的!”
 
今天就更到这里,晚上就不更了,谢谢大家关注此文!
 
  至此以后,梅雪萍就依然在银钩山庄住了下来。因了那日与高亚权的一番对话,她在人前只好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与高亚权保持着一定距离,也从不轻易去寻他。这两人在山庄之中,倒是比从前显得更生疏。所以周遭一干多少有些八卦欲望的人们,冷眼瞧了多日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渐渐也就收了当初如火一般寻根究底的心思。两人落在别人眼里唯一的不同,就是“权哥”这个称呼独独让梅雪萍得了去,而倒霉孩子方少威却被那高亚权硬生生迫得改口称他做“亚权哥”。
 
背景乐:http://music.163.com/#/song?id=25855642
  这一日,梅雪萍得了高亚权的邀约,独自出庄,行到他们常去的蜻蛉谷。盛夏季节的傍晚,此地经常会看到成群体态优美、色彩艳丽的蜻蛉翩翩飞过。但是现在已是近深秋的时节,谷中已经消失了这些精灵的影子,唯余满眼灿烂的秋色。落叶铺得满谷皆是,梅雪萍踏上去,觉得自己似乎在一大片金色的地毯上前行。走到谷中,四下里只有秋虫吟哦,偶尔也有一两声寂寞的鸟鸣,回荡在空谷之间。
  梅雪萍一时寻不到高亚权,心下有些不得主意。正在彷徨间,突然一人跃到身前,将她一把抱住。梅雪萍知是他现身,心中激动,也紧紧拥住了他。那人笑道:“想我了吗?”
  高梅既然不肯公开,就只能一前一后出门而去,在庄外寻无人之处私会。流水越是遇到礁石的阻遏就越发湍急,疾风越是刮过高山就越发劲烈,这两人越是在别人眼前压抑着彼此,相会时的情感就越发火热。梅雪萍不答他的话,只是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辨识着他的气息,怎样也不觉得餍足。他忍不住拥着她缠绵了一阵,方道:“柳筝,我今天心里很开心!我总算快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梅雪萍不禁一惊,抬起头来直视着那人喜不自禁的面庞,欣然道:“权哥,是真的吗?这样,我们就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地躲着人家了是吗?”
  高亚权高深莫测地勾了个弧度,道:“这你就不用多问了。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带你离了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
  梅雪萍更是惊讶:“那我们要去哪儿呢?”
  高亚权伸出食指,轻轻封在梅雪萍的双唇上,然后移到她的眼前,又轻轻地摆了几下,道:“这些我去处理,你就等着看吧。银钩山庄的事儿我也乏了,我要带你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天天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梅雪萍欣喜地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拥着高亚权,拼命地点头。看到她欢乐的样子,高亚权受用之极,与她亲热了一阵,就拉着她的手在山间继续游赏起来。
 
  
  他们出了蜻蛉谷,见那山上的树海,基本化为金色,多处已浓到极致,生出晚霞一般的红色,但是随处也点缀着多少未染上秋色的绿迹,把一整片山铺得斑斓炫目。高亚权对梅雪萍笑道:“我知道附近有处山谷生了很多枫树,现在去瞧正是时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梅雪萍笑道:“你去哪我也跟你去哪。”高亚权就与她紧扣了十指,带她一路行去。

  行了一程,山路两旁已见枫林,被日光一照,满眼都是金灿灿的红色,浓淡不一。梅雪萍不禁叹道:“我觉得我们好像被晚霞笼罩着一样。”高亚权笑道:“是呀,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并非在寻常世界。”他们耳中听得树木在秋风中飒飒之声,不禁都安静下来,只是紧紧偎在一起,感受自然界的天籁和彼此悸动的心跳之声。



  到了谷口,梅雪萍不由得惊叹山间有这般美妙的所在。这里的枫林果然与来时路上的颇为不同,整谷皆是火一般的红色。有的树上红叶积得太重太厚,似乎要将树枝压低下来,将那片片红云轻轻放落在地面。已落下的叶子也将地上铺得如覆上红毯,偶尔有些山石从这片叶海之中探出身来,也是斑斓瑰丽,乍看上去如撒上了无数娇艳的花朵。高亚权忽然拉了拉梅雪萍的手,对她说道:“你看看头上。”梅雪萍才发现四周密集的枝叶已然将他们头顶的天幕笼在外面,只剩了一块小小的窗口显出苍穹的蓝意,高梅二人好似落在了枫林编织的袋中一般,梅雪萍不由得更是赞叹起来。

  最后,高亚权引她来到谷中一处湖水旁,梅雪萍只见那如花的枫叶已落了许多在湖中,点染得这一面湖水也如花池一般。湖岸之上,上下皆是枫树,积绯压朱地似乎立了一座胭脂般的山在眼前。她对高亚权笑道:“权哥,这里太美了!可惜都没有什么人知道这里,居然还能被你找到。”
  “这山间还有许多好地方。我以前一个人逛过来的时候,再美的景致也只能存于我自己的心中。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与我分享,我才觉得这山水秋色看来也有了人的感情。”顿了顿又笑道:“柳筝,我更开心的是找到了你。”
  梅雪萍听了这么句话,顿时觉得心都要软得化了一般。高亚权拥了她,看着眼前的美景道:“这枫树虽然生得美丽,但是它却有叶无果……好像一个个毕生努力追求而最终没有结果的人一样。其实何必在意结果如何呢?对某些人来说,有一个美妙的过程就足够了。”
  梅雪萍听了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得要领。高亚权看到她脸上疑惑的神色,莞尔一笑,就拉着她继续往下行去。
  到了日落时分,他们下得山来,来到上塘河支流处。行走间高亚权出其不意,牵了梅雪萍的手就轻吻了一下,教她先一步返庄。梅雪萍想到分离在即,禁不住任性地拥住了他不肯走,高亚权笑着哄了她半天,两个人又厮磨了一阵,梅雪萍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chuyi_ann
 
  梅雪萍回到自己的屋子,脑中还在回放刚才与高亚权行在山间的一幕幕情景,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叩门,于是赶紧收了回想,奔出来开门,发现来者原来是莫知愁。
  莫知愁面色苍白,眼圈微红,梅雪萍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要搀她入屋,她摇摇头拒绝了,自行入房。梅雪萍心中疑惑,跟随而入,那莫知愁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柳筝,我今日来银钩山庄,没有见着高大哥,就出去寻他。后来走到河边,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梅雪萍心中一震,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两个“在一起”,像突如其来的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她觉得脑子开始发胀,脸上也热了起来,不禁低下头来,沉思不语。
  莫知愁看她这般光景,知道算是默认,于是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伤心地说道:“柳筝……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真的很难过!”言罢不由哽咽起来,梅雪萍慌了手脚,赶紧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给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拍她抽搐的肩背,求道:“知愁,你别哭了,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对你说。”
  莫知愁知她心意,失控了片刻,就接过了她的帕子拭去面上的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柳筝,对不起!我刚才太任性了。但是我应该高兴,权哥寻了你,真的没有挑错人。忘了我刚才那些不懂事的话吧!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梅雪萍赶紧点了点头,道:“我们一直都是。”
  莫知愁点了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柳筝妹子,爹爹还在家里等我,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空的话,你多往我这里走动走动吧。”言罢立起身来,匆匆辞别而去。
  梅雪萍怅然看着莫知愁孤寂地离去,心中颇不宁静。莫知愁的眼泪,令她的心情非常沉重。她目下所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默默地祝祷她能早日走出悲伤的心绪,再逢上一个全心爱护她的男子。
 
第九章 扑朔千面彼阿谁
  这日高亚权不在庄中,梅雪萍独自坐在自己的房中,只觉得百无聊赖,坐卧不宁。陷入热恋中的人,往往可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但是梅雪萍不要说一日不见,只要高亚权不在庄中一时半刻,她的心就吊起来一直处在摆荡之中,什么事都没有耐心做下去。而她现在似乎除了与高亚权相恋,根本也无事可做,高亚权与等待高亚权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也曾数次想及自己的身世和处境,心中也有抱愧惶粟之感:她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无法从高亚权的身边离开,独自去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偷取一个自己根本无法修炼的神功秘笈,所以对父母亲兄时时抱愧;而数次被围捕,她也清楚自己身周依然险象环伺,所以对自己和高亚权的未来总有些惶然。
  她不愿给高亚权带来灾祸,但是又深陷入他的柔情蜜意中无法自拔,所以时时纠结于快乐与痛苦交织的矛盾之中,越是纠结,快乐就越快乐,痛苦也越痛苦。所以她寄所有的希望于高亚权带她离了这里的承诺,只要别人都寻不到他们,一切矛盾也就不存在了。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为了和高亚权在一起,放弃梅雪萍这个身份和她应承担的一切。
  她因了不能公开,每日最恨的便是红日高升之时,最期待的便是夕阳将落那刻。但是等待,也渐渐越来越值得,一想到即将与高亚权离了此处,去一个未知的新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她的心中就充满了欢欣与鼓舞,支撑着她继续按捺住自己等下去。
  正在她魂游天际之时,房门又被叩响。她立起身去开了门,却发现方少威已站在门外。
  “阿威?”
  “大姐,你最近都怎么了,要么就是‘闭门思过’,要么就是不知所踪,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越来越觉得你高深莫测了?”方少威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大小孩儿的模样,所有有贬损意义的词到了他口中都有办法逗得你哈哈大笑,自甘接受。梅雪萍笑了起来,就把他迎入屋中。
  梅雪萍给他沏了壶茶,坐下来和他聊天。“最近怎么都没有看到淑媛了?她不来寻你玩,你就闹到我这儿来了?”
  “闹?哇,大姐啊,你真的有情况哦!像我这般英俊阳光的弟弟你都毫不犹豫地嫌弃,你肯定有哥哥喜欢了是不是?”
 
  梅雪萍急得脸都红了:“你!你胡说些什么啊!”
  方少威瞧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更是好笑:“大姐,你当真不肯跟我坦白吗?”
  梅雪萍道:“我的事你别操心了,你还没有回答我淑媛怎么最近都不来了呢?”
  方少威听了不由得眼神一黯,道:“我也不清楚。有几次我去她家寻她,范老爷也跟我推三推四的,我渐渐也觉得没意思了,管她呢!最近都不知怎么了,我周围的人都透着点奇怪!”
  梅雪萍听了不由一愣:“周围的人?”
  “不是么?你就不用讲了,成天神秘兮兮得像个世外高人一样。就连亚权哥也好奇怪,我瞧他成天和叶管家在一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交代那么多。近日我发现他找了船行大批地往外运人运货,都不知道在捣鼓些啥。”
  梅雪萍听了他的话,半日不言语,方少威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是觉得奇怪,正要发话,突然听到庄外喧闹起来。
  方梅二人吃了一惊,方少威道:“大姐,我们出去瞧瞧吧!”梅雪萍点了点头,就与他一起奔出屋去。
 
背景音乐:http://music.163.com/#/song?id=25918281
  方梅二人才行到外堂,只见一群人已悍然拥入。为首一人一袭紫衫,美艳若桃李,却威煞如冰霜,梅雪萍一见之下,心胆俱裂,那人不是席姝,又是哪一个?!
  席姝也一眼瞧见了梅雪萍,冷冷一笑,道:“梅雪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果然躲在此地!”
  方少威叫道:“这里是你们随意闯入的地方吗?我不知你说的梅雪萍是哪一个,你们找错了人吧。”
  席姝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这个女子本名就是梅雪萍,是我的同门师妹。因对我师父的宝物生了贪心,弑师夺宝,私逃在外。我为清理门户,四下寻拿她。你们如果识相,让我带了她走!不然的话,定教你们山庄上下,无一幸留!”
  一时叶双成等也带人拥出。他见席姝来势汹汹,不禁心内暗呼不妙,于是对席姝作了一揖,开言道:“小人是山庄管家,不知姑娘芳名?”
  “我乃衡教知岁星主座下弟子席姝,这人并不叫柳筝,既然犯下弑师大罪,我定要擒她回去,在先师灵前罚灭她,你们谁敢阻挡,就是和她一般蛇鼠!”
 
  “你胡说!”方少威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改口道:“我敢担保,柳姑娘不是你要找的人,她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歹毒?我看你这凶巴巴的样子,这事儿是你做的我倒还有几分信!”
  席姝面色一变,冷然道:“小子,你想找死?”说罢手中一抖,软剑立时出了鞘。
  叶双成忙向方少威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继续刺激席姝,然后开口道:“席姑娘,我们也不清楚你说的是否是事实,但是这位柳姑娘,来历清白,与你所说的师妹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再说了,我家主人目前不在庄中,若席姑娘定要带了她走,也要知会一下我们主人才是,不然小人不好交代。”
  席姝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么个小庄子,也敢跟我衡教摆架子,真是笑话!你家主人十天不回来,我席姝难道就在此地等十天不成?这梅雪萍我今天是定要带了走,你家主人不服气,就叫他来寻我!”
  叶双成面露难色,正在犹豫之间,那席姝又道:“你们山庄如今已被我们衡教包围,再敢阻挡,休怪我手下刀剑无情!”
  “席姝,******!”梅雪萍怒道:“我知道你不择手段,心狠手毒,但是还不知道你睁眼说瞎话,泼人脏水的本事也是世间一流!你要带了我去,我跟你走就是了,这里的人你不能伤害一个,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席姝斜斜地撇了她一眼,道:“好啊,那你就跟我走啊!”
  正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一人冷厉的声音:“你们来我山庄,所为何事?”梅雪萍心中一震,忙越过席姝看了去,只见高亚权已然站在外庭入口处。
  席姝一愣,转过身来,对那高亚权反复打量了一阵,高亚权神色凝重,缓缓走进外堂,道:“我就是山庄的主人,你们为什么要围我的庄子?”
  席姝道:“我已说了多次,这个女子本是我师妹梅雪萍,叛门弑师,私逃在外,如今我要拿了她去,你要阻挡我么?”
  高亚权冷冷扫了她一眼,道:“姑娘武功修为,高某人看得出是高深莫测,令师想来也更不用说。你所谓的这个梅雪萍,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她哪有法子杀了你的师父去?”
  席姝冷冷一笑,道:“的确如此,但这女子心机深重,趁我外出,在师父的饭食里下毒,致使我师,轻易中了她的暗算。少庄主,你果然要与我衡教为敌,葬送了这一庄的人也要保她么?”
  高亚权忽道:“你果真抓了她去,是你们衡教教主的意思么?”
  席姝心内一惊,但面色不变,道:“席姝所行之事,自然是衡教教主利益所在!梅雪萍罪大恶极,不带回领罚,衡教教主何以服众?你再给我啰嗦下去,我定要教你们庄子无一活口!”
  “席姝!我跟了你去便罢,你不许为难这里一个人!”梅雪萍怒道,“你有没有诬陷我,天地你我心里都清楚,迟早有一天,你必然报应临头!”
  席姝冷冷一笑,道:“好啊,那你就跟我去了呀!我这人最不信地狱阴司报应的,凭什么事,我说行就行!”
  梅雪萍也不再去瞧她,只扭过头来望向高亚权。她向他走了过去,凄然道:“权哥,今日之事,无可奈何,我只有跟她去了。衡教势大,你惹不起的。你……今后不要再记挂着我,也别来寻我,就当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说罢再也不敢看他脸色,一路奔了出去。
  席姝瞧他们的光景,自然心中有数,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少庄主只要不来相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席姝告辞!”言罢带了手下教众,扬长而去。
 
居然忘了艾特
@chuyi_ann
 
  原来那日梅雪萍被原正杰救走之后,席姝与王瑞钧没多久就知了风。席姝大怒,要带了衡教弟子去原家要人,却被王瑞钧止住。那王瑞钧道:“席大姐,教主已言明此事你不得插手,你还要硬来么?”
  席姝道:“这梅雪萍依然四处逍遥,不知教主到底作何打算。我坐不下去了,就算我硬拿了她,我这般舍命出力,教主还要罚我么?”
  王瑞钧淡淡一笑,道:“大姐既然拿定了主意,小弟不再拦阻就是了。不过,大姐果真要逮那梅雪萍呢,依小弟愚见,还是挑一日高亚权那小子不在时闯一闯银钩山庄,必有收获。”顿了顿又道:“大姐得了梅雪萍,可直接前往衡教南京分舵。小弟嘉兴的事也差不多了,就不在此地叨扰,愿大姐早日立得头功,我们总坛再为大姐摆酒相庆!”于是二人拜别,席姝就点起人手,直奔盐官银钩山庄而来。
 
  那梅雪萍未料到有这一日,被席姝赶到庄内围捕,上天入地都无门路,只能心中暗自嗟怨命运使然。她伤心地别了高亚权,被衡教教众拘在手中。席姝知她轻功高超,怕又让她中途逃掉,于是在她手脚上上了重枷重链,限制她的行动。梅雪萍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听天由命,做了砧板上待宰割的鱼肉。
  那席姝逮了梅雪萍,踌躇满志,即刻修书一封,发往总坛。因了教主一时不到,她就押着梅雪萍一路望南京衡教分舵而去。
  那梅雪萍绝望之下,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席姝一路带着她快速行进,她根本就不与席言语一句,她不明为何席这般待她,只看出席怎样也是不肯让自己死的,所以唯一的反抗就是只求速死,寻了几次短见都被人发现阻挡,到了后来,她索性水米不进。席姝见她如此,却是发了急,只命人取了稀粥来,梅雪萍只要再抗拒不吃,席就拳脚相加,再不从就直接点了她的穴道,给她硬生生灌了下去。几日下来,那梅雪萍就发起高烧来,席姝无奈,只好停驻在无锡。
 
甜完了就回来虐
今天就更到这里~~
 
今晚来得晚了,去看微博之夜了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2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文学 最新文章
求对
当失去的记忆突然回归
吧友们帮我指点指点吧,第一次写诗
不同发展阶段的中国
冬季的故事
各位大佬好,萌新求指点
??随念,花开??花落尽有时??
正规征文比赛
《心灵之声》——电台
浅谈文学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11 19:21:59  更:2021-07-11 20:57:20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