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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古树夜话by阿池[第2页] |
作者:彩蝶梦纷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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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跑了?昨晚那个姑娘吗? 祠堂里的那种机关,从内部肯定是打不开的,如果跑的真是那个姑娘,就代表有人在帮她,有可能是村里人,也有可能是她的亲属。 李祝脸色变了变,看我好奇,马上换上刚才那副笑脸,摸了支烟递给我,自己也拿了一支点上。 他狠狠抽了一口,朝我晃了晃打火机。 我拿着烟,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香烟的气味让我的烟瘾有些上头,想着闷油瓶还在呢,就强忍着冲动,把烟放进了口袋里,问李祝发生了什么。 李祝一摆手,道:“别提了,都是村里的家长里短,几个婆娘撒泼吵架,你们城里人没见过这个正常。” 他明显不想说,我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假装打听了人家家里的事非常尴尬,用这个借口和他道别,拉了闷油瓶离开。 出去一看时间,早上十一点多了。 寿宴都有具体流程,虽然现代和古代结合以后已经改的半洋不土,但还都讲个吉时,我拿出手机查了一下今天的黄历,吉时也差不多快到了。 |
吉时不到就不能开席,桌上都是冷盘,我拉着闷油瓶坐回李哥安排的那张桌子,我边上就有人道:“这二位又是谁啊,也是同学?” 这边的席面一桌都是十个人,这桌我和闷油瓶,还有刘淑君他们,只占了五个位置,剩下五个就是另外安排来拼桌的,说话那人我不认识,是个年纪五六十岁上下的大妈,不知道是李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是朋友。 我就问道:“您是?” “我是小李的二姨!你也叫我二姨吧。”那大妈说道,“我就来看看小李的同学朋友都什么样,小伙子精神头不错啊,有女朋友了吗?” 一听这称呼我就头疼,我最怕这种三姑六婆类型的女人,就敷衍道:“有了,有了,好多年了。” 她眼珠一转,又看闷油瓶,我忙拦着道:“他也有了,您看这小哥长的那么帅,能没女朋友吗?” 刘淑君噗嗤一下就乐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二姨十分惋惜好男人都有主了,我看她长吁短叹的劲头,突然灵机一动,道:“二姨,你们家儿孙辈的,除了小李,都结婚了?” 这种问题果然是和大妈打开话头的黄金选择,她一听我这么问,马上就道:“哪儿能啊!我们家不省心的可不止他一个,这不都指望着老爷子过个寿冲冲喜,再让刘大师起个姻缘卦,给我们家这几个物色物色嘛。” 我立刻问道:“刘大师?” 这时候边上又一个人接了话头,道:“就是那个,白头发的那个刘大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人群中有一鸡皮鹤发的老者,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一身长马褂,双手自然背在背后,乍一看当真是道骨仙风。 |
我咋舌道:“刘大师?什么来路?” 接话的一听口音就是外地来的,他跟我说,刚才二姨就已经宣传过一波刘大师的神奇了,什么通阴阳懂八卦,能掐会算可测天机,据说还能魂离肉卝身,下地府给人逆天改命,这次寿宴的流程就是刘大师主持的。 这也太离谱了,上过大学还能信这个?我扫了一圈桌上人的表情,发现这帮大学生居然都认同地微微点头,不禁觉得匪夷所思。 这时候村里请的乐队突然响了起来,唢呐声响彻云霄,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门口。 我也被吓了一跳,周围的人声瞬间安静了下来,喜乐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乐队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坐在门廊的阴影里,操着大把的传统乐器,吹拉弹唱、余音不绝。 奇特的是,乐队里的人一个个都穿着那种民国时候的长衫马褂,有人带着瓜皮帽子,女的一身凤仙裙坐在后面,大概是配合老人家寿宴的演出服装,看起来十足是早些年民间戏班的模样。 不过,这音乐虽然喜气洋洋,但我听着总觉得有些异样,广场上的人安静的好像有些太过头了。 突然,闷油瓶捏了捏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接着我就感觉他缓缓在我手里写了两个字:有鬼。 我打了个激灵,青卝天卝白卝日的哪里有鬼? 我看太阳刚好爬到头顶,烈阳之下,除了门廊处所有地方的阴影都被驱散,整个广场暴晒在阳光下一览无余,有鬼也得立马被晒的灰飞烟灭。 刘大师抓了一把拂尘,高声道:“吉时已到——” 喜乐戛然而止,顿时整个广场鸦雀无声,祠堂内一队人马肩上架着抬棍,将一位垂暮矣矣的老人从里头抬了出来。 |
这幅画面的确非常诡异,但我想不出大白天的还能发生什么,除非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排的美国特种兵,用霰卝弹枪对我们疯狂扫射。 刘大师开始说话,他开始背诵一些晦涩难懂的古体檄文,大体意思我听懂了,说的是老人高寿,一生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希望上天垂怜,能消去老者的病痛云云。 奇怪的是,他说完之后广场上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四周不再诡异的安静,开始有嗡嗡的人声。 我看向桌上几人,发现他们也骤然清醒,就仿佛定格照片内的人物突然活过来一样,场面终于恢复了正常,好像只有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被世界排斥在外了。 世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秩序,接下来的仪式内容就变得乏善可陈。 我看着李家那些亲戚喜气洋洋的表情,就觉得非常虚假,隐隐约约有一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但又难以描述。 如果打个比方来表达,那就是这些人仿佛都贴了一层劣质的人皮面具,只要笑容崩塌,就会露出面具后面扭曲空洞的脸。 虽然广场上人声鼎沸,正午的太阳高挂,但我还是感到脊背传来一丝丝凉意。 我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开席后就借口尿遁溜了。 在路口等了一会儿,果然闷油瓶也过来了,反正席面上乱七八糟的,也没人注意我们两个外地人。 “小哥。”我叫了他一声。 闷油瓶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 |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摊开手心,什么也没有,就问他:“我……衣服穿的不对?” 他把手伸进我的外衣口袋里,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一支烟,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扭头假装看风景,闷油瓶把烟放进兜里,让我跟他走。 他带我转了几个弯,就转进一条巷子,左手边是一间废弃的老屋子,墙皮剥落,瓦顶都破了;右手边是一栋新盖的民房,阳台上晒着被子和女人的衣服,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民房外围是一圈两米半多的围墙,一颗巨大樟树的枝杈从里面延伸出来,茂密地遮蔽了一大块空间,闷油瓶先爬上围墙,然后朝我伸出手。 我被他一拽也上了墙,他跳到树上,回手拉我,我们两个就像做贼一样在树冠上藏了起来。 他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们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这户民居的落地窗大开着,后面是客厅,客厅的沙发上有几个男人在谈话。 这几个人我都在寿宴上见过,是李家的亲戚,关系我不清楚,扫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二舅。 他们似乎在争执,嗓门很大,但隔着老远,口音又重,我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闷油瓶会读唇语,他看了一会儿,对我说道:“那个娘儿们逃进山里了,今晚再找不到,就只能另外找人代替,刘大师说下一个吉时在两天以后。” |
我知道闷油瓶是在复述那些人的谈话,但是当他面无表情地说出娘儿们三个字的时候,我还是差点笑出来。 我知道张家的老宅在东北,那个年代还没有标准普通话,大部分人就说方言,我想象了一下闷油瓶说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的样子,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闷油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丢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我忙坐正姿态,继续听他说。 闷油瓶看了一会儿,再次复述道:“这事肯定有内鬼,有人想挡我们的财路。”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几句,表情非常激动,应该是一些并不重要,或者没有意义的吵架,所以闷油瓶没有翻译给我听。 不过,仅仅从这两句话里,我获得的信息量就已经非常大。 这帮人听起来像是在搞什么迷卝信活动,或者邪卝教仪式,虽然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但不少偏远农村里确实还存在许多这种落后的活动,而且往往这类活动都有一个共通性,那就是都需要一样“祭品”。 就像佛教、道教供奉神佛一样,这个“祭品”有时候是普通的饭食水果,或者家禽家畜,但既然我觉得他们在进行的是邪卝教活动,这个“祭品”的水准就需要升级一下,达到古代祭祀的最高标准——“人祭”。 我国古代的“人祭”起源于商代,当时人祭之风在高层贵卝族中之盛行,用人之多,手段之残忍,是我们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譬如西卝藏,一直到1959年民卝主改革运动时才废除人祭。 此前各教派喇卝嘛在修秘法时也会残害人命以做贡品,十四世纪的汉文当中,就已经有相当多的人皮、人头骨制品等物的记载,我在西卝藏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还收过一个人头盖骨碗古董。 |
那个碗后来高价让给了一个老板,据说因为那个头骨碗,他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不过与我的事无关,在此略过不提。 房间里几个男人的吵架声渐弱,有人开始离场,我在树上蹲的腿都快麻了,小心地移动的一下腿,身子马上有点打晃。 闷油瓶立刻扶住我,扣住我的肩膀不让我掉下去,在他怀里我终于可以稍微舒展一下不畅通的血脉,一股难以忍受的麻痒从小卝腿扩散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嗡——”一声响。 操,我的手机响了。 我脸色一变,马上挂掉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闷油瓶猛地揪住我的衣领,情况不对就要带我逃跑。 尽管我们离得很远,房间里的几个男人好像也发现了动静,一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以为他们发现我了,没想到他们却没有看向我们这棵树的方向,而是被院外的其它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我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院门口有什么,就见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匆忙开门冲了出去。 我们又在树上等了很久,也不见他们返回,直到我的小卝腿状态完全恢复了正常,闷油瓶才让我跟他下去,我们从原路返回,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巷子里。 |
(四) 巷子里没人,周围也很安静。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心说刚才是哪个倒霉孩子给老子打电话,就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爸。 老头子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有事找我也会先联系二叔,我纳闷地拨了一个回去,铃声响了几秒对面就接了,我爸喊了我一声,问我是不是在忙,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就说刚才手滑了,问我爸找我有什么事。 我爸问我,国庆放假回不回家吃饭,我妈有点担心我的身体。 我一下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搓了搓手指,答应我爸国庆一定回去,最近在外面忙铺子的事,我确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杭州了。 我爸又担心眼看就要月底了,我在外地买不买得到高铁票,开车回去会不会堵车,我耐着性子陪他聊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我:“那个小张……在不在你边上?” 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闷油瓶,就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我爸那边停顿了很久,才道:“过节带他一起回家吧,你过来了,留他一个人也不好。”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想是谁在我爸妈面前多嘴,虽然我跟闷油瓶出双入对的,但道上都知道我、闷油瓶和胖子是铁三角,一般人只会觉得我们兄弟感情好,我还没见过有人往歪处想。 紧跟着又觉得惊讶,我爸妈竟然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还一副要我带媳妇回家见公婆的口气,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都忘了我是怎么回答我爸的,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挂了。 |
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回裤兜里。 闷油瓶站在巷子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视野当中是一片低矮破旧的瓦房,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闷油瓶就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我跟着他手指的位置去看。 我这才发现,远处一片低矮的山脉上隐约飘起一股青烟,应该不是山火,而是人为制造的。 我们看了一会儿,青烟都没有消散的迹象,不太像是山里住户在做饭之类的情况,我目测了一下我们与山之间的距离,看时间还早,就想去那边看看。 那座山头离我们大概有个五六公里路,不远,以我和闷油瓶的脚程,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一路过来都是黄土路,和南方的景致大不相同,到了山体附近树林才开始逐渐茂密,路也更加难走,同时草丛中出现了踩踏的痕迹,路上也出现了几次明显的脚印,尺码一看就是男性。 我和闷油瓶追着这些脚印朝山上走,在半山腰的地方发现了一团奇怪的灰烬。 青烟在我们来的半路上就消失了,但这团灰烬的位置明显与青烟升起的位置相去甚远,我用手指捻了一点,有点湿漉漉的。 与南方不同的是,中部城市秋季少雨,最近几天陕西省大部分地区都是一片干涸,显然是有人往灰烬上倒过水,不知道是为了扑灭火焰,还是有别的原因。 |
我又扒了灰烬几下,很少有人烧东西能烧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果然没翻几下,就让我发现了一小片未燃尽的碎布料。 碎布料也是红色,我掏出昨天闷油瓶在树上找到的那片对比了一下,都是普通化纤布料,很像是同一件衣服。 我把这片布头也收起来,继续向山上走。 大约五分钟之后,闷油瓶突然示意我停下来。 我同时听见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立刻和闷油瓶躲到旁边的一棵树后,就听人声伴随着脚步声远远传来。 大概有两三个人在说话,又是陕西方言口音,从山路上方下来,我专心致志辨认了一下他们在说什么,结果就听了一耳朵的方言脏话。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探出头看了一眼队伍的背影。 果然有四个人,三个中年男性走在前面,好像都是村民,落在最后的那个人衣着打扮最为新潮显眼,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李哥。 李哥的状态有点不对,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我见他时的那种笑容,但也不能说是消沉,更准确一点的形容词,应该是恐惧。 是的,恐惧。 他的眼皮非常不自然的颤动,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脸色也苍白的吓人,目光时不时虚浮地在四处乱瞟,活生生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底线都有一个定量的刻度,如果逾越了这个刻度,就可能会心理崩溃,或者精神错乱,乃至彻底疯掉。 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在斗里吓破胆的不乏其人,但我想不通这座山上发生了什么,或者他看见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闷油瓶拉了我一下,我的注意力立刻从李哥的背影脱离,用眼神询问他。 “有水的气味。”他说道。 我的鼻子几乎闻不见什么,就问他:“是湖?” 我对山中的湖水一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好感,闷油瓶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我们又在山路上穿行了几分钟,突然眼前一亮,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山溪。 山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我们顺着它往上走,很快我就听见一阵激烈的水声,附近好像有瀑布。 瀑布按理来说在南方山区比较多见,没想到这里也有,然而等见到了我才发现,并没有我想象中那种飞流直下,那只是一个充其量十来米高的矮瀑,并且因为正在枯水期,只有细细的几条支流在向下泄水。 闷油瓶走到瀑布边上,巨大的山石堆积在一起快有他两人那么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他停下来又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他要我爬到石头上吧? |
等我走到他身边,我就知道我想多了,因为闷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把手伸进了石头里。 起初我吓了一跳,接着马上就发现这些巨石的排列其实并不是严丝合缝的,从闷油瓶的角度,可以找到一条极其隐秘的缝隙,大概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所以正面去看,就几乎像是闷油瓶钻进了石头里一样。 而且这条石缝在雨水正常的情况下,会完全被瀑布的水流挡住,如果不是枯水期,我们估计很难发现。 我侧着身子跟闷油瓶往里挤,背后被坚硬的石壁硌的生疼,还好这石道并不长,走了四五分钟之后就到了头。 脱困的瞬间我一身轻松,脊椎骨都好像在咯吱咯吱响,闷油瓶突然伸手捏住我的后颈,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小哥!你要干什么!” 幸好他没有捏晕我,只是帮我捏了一下酸疼的颈背,也不知道手艺是不是跟瞎子学的,我肩膀上僵硬的肌肉很快松弛下来。 我脑子一抽,突然就说了个冷笑话:“小哥,你这手艺不错啊,南瞎北哑以后退休了,可以一起去搞搞盲人按摩。” |
闷油瓶按亮火,火苗在墙上擦了一下,就听簌簌几声,一条火龙在石壁上飞速蔓延开来—— 爆裂的火焰近在咫尺,刺目的光芒刺激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闷油瓶马上用手帮我挡住光线,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我慢慢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头顶一整圈密密麻麻的漫天神佛—— 我一阵神驰目眩,才发现我和闷油瓶所处的是一个半圆形的巨大山洞,目测穹顶高度就有二十多米。 从洞壁半腰开始,山洞被一条狭长的火焰沟壑一分为二,沟壑上方半米处的地方,无数石雕塑刻的佛像按大小顺序依次排列,呈一个环形布满了整个穹顶,从最下方的手掌大小,尺寸依次递增排列至顶端。 最后是六座两人多高,十几米宽,仿佛莲花花瓣一般的护法神,他们弓着脊背,将穹顶中心团团簇拥,不怒自威地直视前方,就在它们的视线正中,是一方巨大的倒三角形凹陷。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进来的那条通道原来一直在向下延伸,而我们脚下的整个山洞,都在随着通道的角度倾斜向凹陷中心,仿佛一个巨型沙漏一般。 而就在距离我足有百米开外的深凹正中心,伫立着一座梯形的高台石坛。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低呼出声,又抬头去看那些雕像。 漫天神佛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同时与我对视,我的脑子顿时嗡地一声炸了,尤其是那六座巨大佛像的眼睛,仿佛正在冷冷地打量着我们这两个入侵者。 鸡皮疙瘩从我的脊背一路蔓延到全身,我的视线止不住模糊,太阳穴一阵酸胀。 闷油瓶握住了我的手,皱起眉头道:“吴邪,你在发抖。” 我一愣,才发现我的身体真的在微微颤抖,而我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身体还是止不住抖势。 闷油瓶按住我的头不让我抬头看,大脑饱胀地我的脑浆都快要炸开,他帮我揉了一会儿脑侧的穴位,我突然浑身一软,就跌进他的怀里。 闷油瓶条件反射接住我,把我抱了起来,他的力气很大,我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他的身体里,胸口传来一阵阵心跳的回声。 我马上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种无意识颤抖的状态终于慢慢有些缓解。 我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放松,软在闷油瓶的怀里,也得亏闷油瓶力气大,否则我一个一八零的男人浑身放松的体重,大部分人都得被我压趴在地上。 “深呼吸。”闷油瓶搂住我下滑的身体,低声说道。 |
【瓶邪】古村夜话(五) *预警下这章可能有点恐怖 过了很久我才彻底冷静,闷油瓶掐着我的腿把我抱起来,走到山壁边缘,让我贴着墙根慢慢坐下。 头顶的火焰映的闷油瓶的脸庞柔和不少,我无力地喘息,忽然就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没想到他真让我拉,顺势坐在了我旁边。 我长出了一口气,不敢再去看头顶的雕像,就把视线投向那座祭坛。 这一看不要紧,我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那居然不是我理所当然认为的古代祭坛,而是一座近现代工艺的产品,之所以相隔近乎百米我还能够得出这么肯定的判断,因为那排方方正正的楼梯下方,他妈还筑了一层水泥基底。 我在心里操了一声,把这个发现跟闷油瓶说了。 “上面的雕像,也是近代工艺。”闷油瓶说道。 他好像早就发现了,我下意识想抬头,马上就被他按住了脑袋。 我干脆闭上眼睛,心里奇怪是谁有钱没地方花,在山沟里造了这么个地方,光看这漫天大大小小上千神佛就知道造价不菲,难不成还准备以后当旅游景点,五百一张票不能带小孩? 我跟闷油瓶说想下去看看,闷油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坡度最明显的地方蹲下查看,片刻之后回转,对我道:“下面太陡峭,你没有装备下不去。” 也是,我们两人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带着两手机,除了能录个视频之外屁用没有,而且因为一直开着手电筒的关系,也都快没电了。 我伸出手,闷油瓶一把把我拉起来,扶我站稳,我用手勾着他的肩膀,道:“那就先出去,带了装备回头再来——对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机递给闷油瓶:“小哥,你拍一段这里的视频。” 闷油瓶的手稳,他拍了一段山洞的全景视频,我保存了视频收好手机,就和他一起往来时的洞口走。 第二次走这条甬道,我特意留心了一下脚下,果然有微妙的倾斜,只是坡度不大,我来时只注意到了背后石壁硌的我生疼,所以才忽略了这点。 洞外夕阳斜下,手表显示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左右。 因为我的身体还在发虚,闷油瓶扶着我走,我们又花了四十来分钟才回到村口。 远远就看见有不少村民从祠堂的方向往回走,都懒洋洋地不理我们,我和闷油瓶回到二舅安排的院子,几个大学生也都在屋里了。 我和闷油瓶的外套上沾了不少青苔和泥土,看那些大学生聚在屋里说话,就想先去洗澡。 村里的房子没有独立浴室,只有屋子后面有一个水泥砌的独立洗澡间,用的时候就得轮流排队,昨天光等两个女生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小吴哥!” 我刚准备溜,就被靠近门口的一个男生发现了,是那个叫黄洋的。 他的表情非常焦急,出了屋就朝我跑来:“小吴哥,帮我们想想办法吧,小徐不见了!” 我奇怪道:“人不见了你们去村里找找,是不是出去玩迷路了。” 黄洋道:“中午我们回来她就不见了,本来以为她只是在附近转转,结果我们找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找到,李哥说他让亲戚帮我们一起找,到现在也还没找到人。” |
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我道:“李哥呢?” “刚才回来了,他说让二舅带人去附近山里搜索,但是时间太晚,村里人也不敢在山里多留,要是太阳下山了还没找着,他们暂时也没办法了。” 我看了看天色,道:“如果真的在山里迷路,靠我们搜救没什么用,还是报警吧。” 我对姓徐的姑娘没什么具体印象,连长相都不记得,依稀只记得她叫徐晓静,人挺内向,似乎和另一个姑娘刘淑君关系不是很好,这种性格的人会乱跑失踪,倒是非常反常的一件事。 黄洋就说他们已经报过警了,但是这边山路太偏,派出所那边说明天才能过来,他们就想自己先组织点人去山里搜索。 我听他的意思,是要我来帮忙,就道:“帮你们找人是没问题,但是晚上村民都不敢进山,你们就不要去山里掺合了。” 黄洋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生气道:“万一小徐出事了怎么办!” 年轻人总有一种自己能拯救世界的热血冲动,我没工夫和他瞎扯,拉着闷油瓶就走,黄洋愤愤不平地回房间去了,我猜他大概会说些我冷血无情之类的话吧。 我勾住闷油瓶的肩膀,道:“小哥,你觉得我该去帮他们找人吗。”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那个女孩子没事。”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闷油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她来这里另有目的,对于这个村子的情况,她非常的熟悉。” 我回忆了一下,丝毫没有印象。 闷油瓶说,出于习惯,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观察这几个大学生。 其他人明显是第一次来,而且平时少走山路,只有徐晓静不一样,闷油瓶注意到,进村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附近的地形,并且有非常强烈的目的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那么她早上没有跟我们一起,就是想趁我们不在去调查一些东西。”我道。 闷油瓶点头,把我推进浴室。 他没有跟上,我抬了抬下巴:“你也进来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进来用插销插上了门。 * 大概晚上六点四十来分,李哥和他的二舅一起回来,没有找到徐晓静的下落。 他们打算明天和警方一起搜索,黄洋和吴盛颇有微词,但是李哥说晚上山里不安全,劝他们也别乱跑,两人只好妥协。 吃过饭到了七点多钟,外面突然开始下起雨,八点的时候完全就变成了暴雨,伴随着隆隆秋雷,震的人耳根发酸。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刚才我把闷油瓶拍的视频打包发到了小花的邮箱里,小花那边说要我等一等,他找几个做民俗相关研究的人给我看看,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闷油瓶端了杯水过来让我吃药,自从雷城回来后,我的肺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还是需要长期的修养和一定的药物治疗,导致我现在的作息时间非常标准,八点上床,八点半吃药,九点就该睡了。 要按照我自己的毅力,这个作息肯定坚持不下来,但是架不住我们家老张整天盯着,现在我居然已经慢慢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 我吃完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上来。 闷油瓶脱了外套以后,露在背心外面的肌肉在灯光下线条分明,弯腰的动作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流畅,我往他肩上一靠,就拿手去摸他的腹肌,马上被他抓了个现行。 “隔壁有人。”闷油瓶道。 我老脸一红,刚才你怎么不说有人。 不过,这种农家大瓦房的隔音也太差了,我都能听见隔壁房间黄洋和吴盛在吵架,只是混合着屋外的雷声乱七八糟,听不清楚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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