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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盗墓迷城(HE 接盗八 长篇 瓶邪ONLY 悬疑主搅[第4页] |
作者:土方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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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哨子棺(下) 活尸的叫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到门洞里投来的影子,那尸体的指甲竟如手掌一般长,真被划到可够人受的。 我只感觉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端枪的手张开又合上,心跳声越来越快。我不敢怠慢,紧紧盯住拱门,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紧张。 我一边注意拱门里的情况,一边聆听身后闷油瓶的动静。突然,从一个洞口里嗖地窜出一只来,长长的袈裟拖在地上,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活性。这只笑面尸在甬道里的速度不快,出来后好像被打了鸡血,三蹦两跳直冲我的面门扑来。 “开干!”我大喊了一声,“4点钟方向!” 话音刚落,身后小九三人也转了过来,子弹立马如雨点般射向那具笑面尸的脑袋。我不得不佩服黑眼镜的准确度和应激能力,在我开口的同时,他的子弹已经连续击中了尸僧的脖子,直把那东西打得扬起了头,我们再补上几发,尸体的脑袋很快就被轰掉,流了一地的黑水。 这次带出的枪虽说威力不小,可后坐力也大,震得虎口发麻。等我重新把子弹装好,黑眼镜已经叼着烟倚在铁棺旁吞云吐雾了。 “小吴,你的伙计里有当过兵的?”黑眼镜吐出一个烟圈,问道。 “有。”我心不在焉答了一句,忙回头看向闷油瓶。还好刚才的突发囘情况并没有影响到他,此时他正俯身摸索着什么。我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一个退伍的老兵,枪法极好。刚才的时钟定位就是他教的,吴家的伙计个个都会。” “难怪。以伙计的位置为中心,由你这个筷子头定位,遇到情况,伙计们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小吴,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多谢。”我没有心情继续听这个瞎子的假奉承,转向闷油瓶,问道:“怎么样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道:“里面的东西很怪,不像是人,我能碰到他的牙齿。机关应该就在嘴巴里。” “你小心点。”我看铁佣口中的倒刺已经深入到闷油瓶上臂的肉里了,整个胳膊在不断往外渗血,心里干着急,又不敢打搅他分心。 其他甬道里的尸僧似乎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加快了行进速度,一时间,墓道里的咯咯声竟同时临近了。 那种压迫感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我索性也不等它们出来了,看到地上投出一点影子,就嘱咐黑眼镜守好闷油瓶,然后直接冲了过去。到门洞口,我端起枪就往里扫射,甬道里的尸体被打得连连后退,腥臭的尸水喷了我一身,引得我一阵干呕。 子弹很快打光了,我赶紧龘掏出新的装上。这个枪最大的毛病就是要一颗颗手动装子弹,虽然一次装得不少,可一旦用完,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趁我换子弹的空档,那具尸体从门里探了出来,尖硬的指甲直扑向我的喉咙,我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胳膊上立刻被抓出好几道血痕。我刚要向后退,脚下没注意,一下子踩到弹出的弹壳上,整个人被滑倒在地上。 那具笑面尸的爪子直接朝我的天灵盖拍了下来,我的刀被黑瞎子拿着,此时只能把枪横在头顶挡住攻击。一掌下来,只听啪啦一声,枪管居然被拍成两截,我骂了一声娘,赶紧臀脚并用,往后连蹬了几步,险险躲过一击。又黑又亮的指甲擦过鼻尖,惊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这时,就听身后的闷油瓶喊了一声:“吴邪!” 我怕他担心,抽空冲他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趁笑面尸起身的空档,我脚下一使劲,将那尸僧勾倒在地,又飞起一脚朝它面门踹去,直接将那具尸体又踹回到墓道里。刚回头想对他说别担心,右手边一阵破空声,我用余光看到五只黑亮的指甲已经朝我扫了过来。 完了!我心里暗叫道。这时别说是闷油瓶断臂救我,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我这条小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几乎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就听耳边啪啪连续几声枪响,接着有一个黏糊糊的东西顺着我的嘴角擦了过去。 |
第四十一章 九姑娘 我没想到小九会做出这种决定,再看几个伙计,除了老金子身子骨灵活,跟尸体周旋半天,没被讨到半点便宜,小九和老弄都挂了彩,比我还要狼狈。 我看向远处的闷油瓶,虽然左手持刀,敏捷度丝毫不减。刚才五个人合力才灭掉两只,剩下的几具移动速度并不慢,闷油瓶与它们僵持住,已经没有余力逃脱了。 那洞口就藏在哨子棺的尸体下面,没有附加任何封板,人形的东西都能轻易钻进去。闷油瓶和小九想到了这点,所以留在在外面拖延时间。可我不想让自己的伙计白白牺牲,又担心闷油瓶的伤势,挣脱黑眼镜的手就要往回冲。 小九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道:“哥,每次都靠你罩着我们,这次就交给我吧。” 他那声“哥” 叫得我眼圈顿时红了,九姑娘比我小不了几岁,本该是守在父母身边尽孝道的,现在却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三爷,在昏暗的墓里疲于奔命。我隐约看到他身后浮现出潘子的影子,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够了!你们做的已经够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黑眼镜的手像钳子一样抓住我的胳膊,道:“伤了你,我不好交代。” 我来不及多想黑眼镜话里的意思,就见小九已经开始解裤带了。我心说,对啊!童子尿也是辟邪的好物,我怎么没想到!于是,手也向裤腰摸去,被黑眼镜一把抓住,就见他笑道:“尿如果管用,刚才哑巴伸进去的就不是胳膊了。小三爷,没有时间了!” 那边,小九已经跑向大殿中央,将腰带抽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皮带,而是折起来的一条金属软鞭!通体呈银白色,估计也是家传。小九笑着挥动几下,道:“好久没用它,手生了,也不知能不能耍得动。” 说着,破空声嗖嗖响了起来。小九身手也不差,鞭子舞得灼灼生辉。我只知道他有一手定江山的绝活,以前也就是个散盗,属于名不见经传的那种,没想到还有这等功夫。心说,真是捡到宝了。 那鞭子威力着实不小,抽到一具笑面尸身上,立马鞭出一道印子,皮肉外翻。趁小九用鞭子拴住一只尸僧的手腕时,闷油瓶从上方一个回旋用力劈下,那活尸的脑袋一半就不见了。 两个人来来回回,配合得相当默契,在明黄色光线的衬托下,大殿里一黑一白两道光,犹如闪电一般。我暗自感叹,这么短时间里,两个人竟能磨合得天衣无缝。 突然,小九左上方一个爪子劈了下去,他的鞭子远距离攻击还行,近身绝对要吃亏,我大喊一声“小心!”,就见小九手里抖了两下,那鞭子居然伸直了,上面还布满了眉刺一样的东西。 小九将鞭子往左用力一捅,直接插龘进了活尸的嘴巴里,再向外一拉,尸体的舌头直接被倒刺带了出来,挂在嘴边别提多恶心了。 我已经看呆了,完全忘记接下来的行动,闷油瓶扫了我一眼,冲着我的方向喊道:“快下去!” 小九也抽空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放心吧,哥!保证把哑巴张全须全影交给你。”又转向闷油瓶,道:“之前得罪了,咱俩先联手再说。”闷油瓶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
小九身上的伤口不少,但都不深。我看没有大碍,也松了一口气,就听小九望了一眼闷油瓶的方向,悄声说道:“不亏是哑巴张!打架跟不要命似的,那表情简直像只恶鬼,几具尸体居然全被他一人搞定了!吴哥,他平时下斗也这么兴奋?” 我心说,闷油瓶是淡定帝,当初一千只血尸围过来也没见他多慌乱,谁知道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真能让闷油瓶失态的事情,那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下意识看向闷油瓶,发现他靠在墙边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睡着了。 小九缓了一会儿,自觉没有大碍,便走到老弄旁边,看那丫睡得直流口水,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老弄被突然惊醒,蹭得一下蹦起老高,迷迷糊糊大叫:“他娘的那个龟孙敢踢老子!”清醒过来发现是小九,立马不敢吱声了。 九姑娘的角色就像当年的潘子。底下人犯错,不需要三叔亲自动手,自然会有潘子处理。有人说这叫忠犬,我很反感这种称呼,小九对我来说像兄弟,像手足,是不存在谁低谁一等的,我想三叔对潘子肯定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 老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发作又碍于小九的地位,嘴巴里小声嘀咕了几下。 “还他妈敢废话!”小九又是一脚踹到老弄肚子上,道:“就因为你贪财,大伙差点都交代在这儿!” “凭什么只对我!”老弄指着老金子道:“他也没少贪!凭什么把屎盆子全扣到老子头上!” 这时,他的火气也上来了,顾不得什么地位尊卑,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道:“老子以前跟着三爷吃香喝辣,谁受过这等窝囊气!现在出了个狗屁小三爷,整天他妈的缩手缩脚,像个王八精,啥事也干不成!告诉你,小三爷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他话音未落,九姑娘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去,老弄的鼻子嘴巴顿时全是血。 我冷笑一声,冲老弄道:“你也用不着大呼小叫,老金子脱不了干系,断手断脚,回去自有家法处置。” 一旁的老金子面露难色,结结巴巴道:“小三爷,你看这……这……” 我 摆手打断他,继续道:“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甭咸吃萝卜淡操心。三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搞清楚现在是谁当家。小三爷自有小三爷的手段,以前的事情我可 以不计较。我只问你,上个月山东那趟活儿你贪了多少?马盘的侯老八又给了你多少好处?新来的那小子是王八邱托你插进来的眼线吧?我已经让六子打包送回去 了!” 说完,我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看向他,老弄的脸上露出让人满意的惊恐的神情,虽然还在竭力掩饰,但眼神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 旁边的小九到底年轻,一听就沉不住气了,抓起老弄的领子,按到墙上就是一顿饱揍,打得他直喊娘。想到闷油瓶的伤势还不明,几个人被他连累差点折在这里,我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相当解气。 这时,黑眼镜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三爷够霸气啊。只是当心,再打就没气儿了。”他一说我才回过神,刚才光顾着自己爽,忘了不能闹出人命。 我走过去制止住小九,看老弄已经被打得只有出气的份了,便蹲下来对他道:“做个交易。回去后把王八邱和以前反三爷的那些人的据点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所有事情一笔勾销。如何?” 老弄坐在墙边,喘了半天,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起来,直起身大骂道:“横竖也是死,料你也不敢把老子怎样!” 说着,抬起拳头照我脸就是一下,我被他这一拳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他说道:“实话告诉你,您头上那棍子就是哥几个私下孝敬的!”接着抄起背包就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那包里放的全是刚才搜刮来的冥器,几十斤的重量砸在头上还不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我刚要护住头,就听老弄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倒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旁边还有一把手电,上面全是血。 我一回头,发现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正站在原地,左手还保持着甩出手电的姿势。闷油瓶的劲道我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老弄的脑袋早变成了手电插座。 闷油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滚!” 老弄捂着脑袋踉跄站了起来,半边脸上全是血,眼角肿得老高,已经睁不开了,丢下一句“死哑巴!有你害死他的时候!”,抓起背包就仓皇逃掉了。 小九见状要追出去,我捂着鼻子站起来拦住他,摆手示意让老弄自生自灭吧。小九啐了一口,骂道:“算这龟孙子走运!别再让我碰到他!否则有他好看!” 老 弄刚才的话着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他说的一点没错。我虽说接过了三叔的摊子,可行事作风根本不如三叔张狂跋扈、心狠手辣。说白了,我充其量就是一个 守家待业的主儿,办事中规中矩,越轨的事情从来不做,更别提跟其他瓢把子争地盘了。如果评选最遵纪守法的黑社会,我肯定全票通过。 这几年,我依仗着四大金花(王盟不算)和二叔压阵,伙计们虽然私底下怨声载道,总的来说也还算消停。只是这种压力就像高压锅,早晚会爆炸。老弄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知道暗自倒戈的还有多少人,看来并不是谁都能担起【三爷】这个名号。 我这边正暗自伤神,就听墓道另一端忽然传来老弄的惨叫声。 |
第四十三章 蚕 我们巡着声音的方向,就见老弄跌跌撞撞从另一端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惨!惨!” 我心说,不就打了你几顿吗?惨也用不着喊出来吧。再定睛一看,老弄身后的墙壁和墓顶突然覆盖了一层白色,好像波浪一样向这边涌了过来。 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快跑!”,几个人来不及收拾地上的冥器,抓起背包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后面传来刺耳的沙沙声,好像很多树叶在相互快速地摩擦,听得我头皮发麻。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然后是老弄更加凄厉的尖叫。我回头一看,原来他被地上的冥器绊倒摔在地上,那股白浪离他也就一两米的距离,很快就会被吞噬掉。 关键时刻,我还是无法做到冷面冷心,也忘了之前的那顿羞辱,心说能救一个是一个,趁其他人注意力在前的时候,我一个转身跑回他身边,抓起他的衣领,跟拖死狗一样拼死拉着往前跑。 老弄被我拽住领子,一时呼吸不畅,勒得直翻白眼,赶紧手脚并用在地上扑腾了几下,调整好姿势跟在我身后。 这一耽误,白浪已经近到咫尺了,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些什么东西——竟是拇指般大小的白蚕!刚才老弄嘴里喊得原来是“蚕!蚕!” 只是这蚕移动的速度相当快,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们并不是蠕动着前进,而是直接从嘴里吐出丝粘到墙上,在空中这么一荡,凌空时再吐出一口又吸附到墙壁上,一来一回竟能前进小半米。有几只离近了,直接跳到身上,张口就咬。 我们这次出来穿的是野外生存的专用服,布料算相当结实的。那蚕吸在上面,头部一拧,衣服便破了个洞。有一只挂在我腿上,迅速移动到大腿的动脉处,咬破裤子就拼命往里钻。 我靠!别说让这东西钻进血管了,就是在动脉咬上一口也会出人命! 我边跑边用手指抠住那白胖胖的身子,用力向外拔。我双手修长,但指甲剪得短,此时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利用指肚的力量。那软软肉肉的身体被我使劲一掐,噗地一声就破了,溅了一手黏糊糊的汁液。 亲手捏爆一条虫子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使劲挤光一管牙膏。我在鲁王宫遭遇尸蹩之后,出来落下了一个毛病,对硬壳类的昆虫有种本能的抵触,看来现在要增加一条软体类了,我甚至开始无比羡慕起女人那尖长的十指。 老弄更惨,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双手乱扑打,我看有几只咬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就像挂着几团棉花。 |
这条通道没有任何拐角和岔路,不一会儿,我俩就看见大部队了,几个人亮着手电,呆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跑过来,只有闷油瓶弯腰在摸索着什么。我往后一看,你爷爷的!后面居然是一堵石门! 闷油瓶的双指由于之前受伤的缘故,使用起来似乎并不灵光,此时正眉头微蹙,显然也有些着急了。 黑眼镜看我捂着大腿根跑到跟前,便笑嘻嘻问道:“小天真,莫不是被咬到了要命的地方?流了不少血啊。” 他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这姿势不对劲。刚才光顾着救老弄,拽他时太用力,胳膊和手上的伤口被抻开了。现在一停,血立马涌了出来,看上去确实容易让人引起误解。 我喘着粗气冲他摆了摆手,再往后瞧去,刚才跑得拼命,那群蚕宝宝离我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按照它们的行进速度,追上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老弄站在原地将身上的蚕全拔了下来,我低头瞥了一眼,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蚕从背面看上去白白胖胖很无害,可下面隐藏的嘴巴里居然是一圈圈蠕动的小尖牙,好像向日葵的花盘,难怪会这么锋利。 “这蚕是哪国的品种?怎么还有牙?” “算是蛊的一种。”黑眼镜用脚扒拉了几下,轻哼一声,道:“用活牛做引子,养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要喂多少头牛。不亏是苗寨,能制出这么稀奇的东西。”然后托了一下墨镜,看着逐渐逼近的蚕浪,继续笑道:“哥们放心,被这种东西咬上,几秒钟就啃没了,一点也觉不到疼。” 我真佩服黑眼镜还有闲心说笑,看闷油瓶半跪在一块墙壁前正压着太阳穴努力思考什么,看样子他也没办法打开这道门,就跑到他身边站着,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被卡住了。”闷油瓶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闷王居然会主动跟我讨论他擅长的专业知识。我还没回过味,就见他按了按某处,对我道:“这里卡住了,按不动。” “我来试试。”我也学他的样子,蹲下身将手按在那块墙壁上。说实话,连闷油瓶都搞不定的机关,我更不可能打开了。只是,当时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就该这么做。 在接触到那块墙面的瞬间,我只感觉到手心被用力吸住,心里顿时一惊,一个没扶稳,整个身子向前倒去。随着惯性作用,那砖竟整块被我压了下去。再看那道石门,轰隆隆几声,向两边缓缓敞开了! 我和闷油瓶同时一愣,随后我想到,可能是手上沾了血的缘故,这机关八成跟哨子棺是一样的原理。 只是闷油瓶好像不是很释怀的样子,那群蚕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没工夫跟他多做解释,赶紧招呼其他人钻到门里去。随后,我就发现我们面临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他娘的这门怎么关上?! 我又跨出去按了按那块砖,根本无济于事。我想起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顺便忘记把窗户打开了。看来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几个赶紧退到最里面,眼看着那白色的蚕浪一下子涌到了门口,几千张长着密密麻麻尖牙的小嘴冲我们蠕动着,发出咔嚓咔嚓的磨牙声,那视觉和听觉效果别提多膈应人了。 突然,那些蚕顿了一顿,竟如潮水一般全部退了回去。我们眼睁睁看着那股白浪似的蠕虫越退越远,一时间以为看到了幻觉,几个人面面相觑。 解除了危险,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刚才那些蚕蛊的行动,似乎很忌讳门里面的东西,这让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咙口。 我和老金头帮老弄把身上残留的蚕宝宝挖了下来,那蚕刚沾到地就嗖地往门外逃,老金子一脚踩了上去,飞溅出一滩绿水,看得我直反胃。 总算给老弄收拾干净了,我见他脸上身上都破得不成样子,颧骨那里还被咬下一大块皮,便把包里的创伤药丢给他。老弄看我如此不计前嫌,感动得差点没跪下,直拍胸脯保证一定把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 我示意他先上药再说,便打开手电,四下检查门里的情况。这里跟上面一层的结构很类似,也是八个边,六条边上分别有一个小型拱门。 我担心这里会不会也有哨子棺,刚回过身,就看闷油瓶走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冷冷道:“怎么回事?” |
第四十四章 血手印 他的表情有些阴沉,我猜想多半是因为自己擅长的专业却被一个菜鸟夺了标,心里面不痛快。心说,这闷油瓶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斤斤计较? 我指着手掌,对他道:“这机关可能需要血才能启动。你看,我手上刚好破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小哥,你别太在意。” 闷油瓶看着我的手,脸色并没有缓和,只是点了点头,独自走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我见他一天都不对劲,也不敢再招惹他,就去检查两边的门洞。这里的布局果然跟上面一样,每个门旁边也立着两盏长明灯。出于专业习惯,我断定这设计理念应该是大同小异,便学黑瞎子之前的动作,也点了一个火折子向屋顶用力一抛。 果不其然,几条火舌闪过,厅里的长明灯被瞬间点亮了。只是这光并非那种柔和明亮的黄色,而是阴沉幽暗的淡蓝色,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虽说是冷色光源,我们还是把门里的情景都看了个遍。墙壁跟上层一样,也是等人高的壁画。可壁画并不是什么金身罗汉,相反,里面的人物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年代,只能从服饰上隐约分辨出跨越了好几个时期。 再仔细看画中人物的脸部,我立马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些人的双眼、口鼻全呈现一种扭曲的螺旋状,尤其是嘴巴大张着,上面布满了鳞片花纹,表情看上去相当痛苦。 每个人的肢体动作也十分诡异,脖子和四肢如麻花般不自然地拧成了几转,像是自己在拼命扭转身体,有些姿势甚至违反了正常的生理构造。 人物的轮廓边缘有许多细小的分叉,就像用粗线又加缝了一圈。所有壁画几乎全是一种风格,在绿色的光照射下,阴气森森。 我心说,画壁画的人难道还走毕加索路线?这造型略显犀利啊。 就听小九在一旁问道:“这灯奴的手感真怪!什么材质做的?” 我扭头一看,这里的长明灯确实并非上面的那种童子捧莲,而是一个个呈跪姿双手上翻的孩童造型。灯童的脑顶被削掉一层,灯芯是直接从里面点亮的。异于上一层的的庄严祥和,每个灯奴的嘴角全部上挑,咧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我看小九摸着那些灯奴,觉得好奇,便走过去也想看个究竟。一旁的黑眼镜喝了我一声,不让我碰,说道:“这是活人盏,小心!” “我龘操!”旁边的小九赶紧甩了甩手,骂道:“你龘他妈不早说!” 关于活人盏,我从一些古籍上大致了解过。古时,皇家或者贵族在晚上都会有挑灯笼的奴才陪在左右,这些人死后也想在阴间重复人间的奢侈生活,所以陵墓里面会设置同样挑灯的人,也就是灯奴,大多数是陶塑和金属。也有用尸体的,死后摆好造型,直接做成灯台,说白了就是陪葬。 可这活人盏的制作过程还要恐怖,是将活生生的人固定好姿势,直接灌进灯油。那人被禁锢住,一动不能动,每天只靠喝灯油维持生命,几周后身体逐渐腊化,然后在头顶上放入可燃的灯芯,一个人形蜡烛就做成了。 还有一些活人盏为了露出丰富的表情,就必须用钢针固定住脸部肌肉,陪葬的人会更加痛苦。一具活人盏需要苛刻的温度和湿度,成功率极低,是种相当变态另类的殉葬方式,极少的墓葬才会使用。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感叹道:“这也太残忍了。看这些灯奴的外形,都是些小孩子。” |
“一点也不残忍。”黑眼镜的口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对于我们而言可能无法理解,可对于成为祭品的人来讲,这属于无上的光荣。你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很开心?” 确实,蓝色的光映着那些灯童的脸,每个人都像是在笑,我想到之前小九说的一个词——“虎式微笑”,倒是应景。 我很不习惯黑眼镜认真起来的样子,便说:“如果我是祭品,估计会一边诅咒祖上不积德,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黑眼镜被镜片挡住的眼睛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说道:“那可不一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心甘情愿当祭品的大有人在。真换成你,也许那时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我看他越说越不靠谱,索性不再接茬。突然,那边的闷油瓶发出了一声呻吟,我向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正眉头紧锁,单手撑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闷油瓶可能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上去相当地痛苦。我心里一紧,急忙跑到他身边,就见他死死盯着那具尸体,双目失去了神采,嘴里不断小声重复着:“没有时间了。” 这是自那件事结束后我再一次听到这句话,仿佛被蛰到一般,全身立刻僵住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说过,每个人表达的意思又不 尽相同,结果是每个人都没落下好结果。我不知道闷油瓶说的‘没有时间’是指什么,我唯一明白的是,他很可能又陷入了一场宿命当中。 尸体的衣服还算完整,能分辨出是当地苗人的装扮,死了大概有二三十年了,由于空气潮湿,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不过身上没有任何蛆虫或异味。眼珠子已经不见了,两个眼眶空洞洞望着前方,尸体周围还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 我刮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铁锈味,是血。从痕迹的范围看,出血量很大,这人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而且,血液呈喷射状,一直延伸到尸体后面一道石门的门口,我推测死者当时可能经过比较激烈的挣扎。 我唤来小九,把尸体指给他看,又将刚才的想法跟他简单交代了一遍。小九用刀来回拨弄几下,道:“割断喉管死的。只是这人不像一刀毙命。”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轻。心说,看来凶手的技术并不高明啊,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身上有几处伤口。除了一些擦伤,最严重的是这里和这里。”小九指着周围那些伞状的痕迹和尸体的腿跟脖子,道:“腿骨被打断了,致命伤是在脖子。从伤口看,凶手的手法和力道下得非常准,是个练家子。可死者并没有立即毙命,只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当时是故意这么做的。” 其实,我很期待能从九姑娘口中听到相反的论调,结果却事与愿违。经他这么一分析,我的心情更沉重了。结合之前的传言和闷油瓶的叙述,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可我真的不愿意朝那个方向继续思考。 抬头时不经意瞥到尸体后面的那道门上有个黑色的印记。那门正对着我们刚进来的那条墓道,并没有完全封闭,我能感觉到对面吹过来的风。 跟上一层同样,上面布满了凸现的花纹,只是花纹很奇怪地绕开了那个印记,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我走上前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印记是一个血手印,最让我在意的是,手印的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要长出一截! 看来一些事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尽管我还是无法相信。 我看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别处,突然起了私心,就沾了点口水将长出的那截偷偷擦掉了。办完这些,我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他们中间假装东张西望,却偷偷看向一旁的闷油瓶。 闷油瓶的脸色更加苍白,垂着头瘫坐在地上。我知道对于一个经常失忆的人,这种事实无疑将是巨大的打击。 只是,从闷油瓶的经历看,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看破生死、一笑风云过的性格。再直白些,就是披件袈裟拿个破碗,可以直接去西天取经的主儿。 之前都能毫不留情地斩杀胖子,纵然回忆起这人是他杀的,充其量会表现几不可闻的悲哀,还不至于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闷油瓶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我有预感,他在意的也许并非面前的事。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太多,干这行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许闷油瓶当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做呢。 虽然我废了不少口舌,闷油瓶还是那副死人样,让人看了心里揪着疼,我只能尽力用肢体语言帮他平复情绪。 突然,那个弹球落地又弹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没听错的话,好像就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我正要起身喊他们过去瞧个究竟,就看到一幅壁画上的人物的眼睛似乎转了起来。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再一瞧,没错!岂知是一幅,不知何时起,所有画中人的眼睛和嘴巴居然全部‘活’了! |
第四十五章 扭曲(上) 我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几百张脸上的五官在不停转动、变形,不仅仅是眼口鼻,连画中人的四肢和身体也在慢慢地扭曲伸展。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异常,纷纷拿手电照向身边的墓壁。只见,壁画上慢慢出现了龟裂。紧接着,人物从脚底开始,四肢、躯干到头顶,身体每一个部位夹杂着灰绿色的粉末从墙上一点点抖落,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他娘的地囘震了吗?”老金子端着枪在一旁大声喊道。 真在山体里遇上地囘震,跟活埋没什么两样,绝对是十死无生。我感觉了一下,不对!地面没有任何晃动,有问题的是那些墙壁! “画!快看那些画!”老弄的语调里明显充满了恐惧,“画里有东西!” 我们顺着他的声音看去,靠!从墙壁上剥离的哪里是什么壁画,里面竟然蠕动着一团团黑色的昆虫,每条足有一尺来长。身体分成许多节,头部一端通红,好像顶着一颗玛瑙,躯干两侧布满了数十条黄色复足。那些虫子挤在一处,此时正挣扎着往外爬。 “是蜈蚣!”小九惊呼起来,“难怪那些蚕不敢进来!他娘的,咱们中计了!” 我对蜈蚣再熟悉不过了,有的地方俗称“百足虫”、“千条腿”,也有雅称“天龙”和“蝍蛆”。书中有云:“似蝗而大腹长角,能食蛇脑。”与蛇、蝎、壁虎、蟾蜍并称“五毒”,且位居其首。 小时候,我爷爷和三叔犯起疯来,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条蜈蚣,爷俩用树叶包好烤着吃,还对我说这是美味吃哪补哪,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这玩意能补什么地方。眼前这场景,可真与美食联系不到一起。 壁画还在不停从上面剥离,周围聚集的蜈蚣越来越多,目测至少有几千条。与之前的“蚰蜒”不同,那东西充其量是见缝就钻,还不至于要人命。可蜈蚣不同了,天生邪门,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被咬上一口,不出个把小时准玩儿完。 我暗骂了一句,心说,苗寨最爱用蜈蚣做蛊,当初怎么没想到这点。这招肯定是防盗墓贼的,墓道分两端,不论走哪一头,最后都会来到这里,成为虫子的盘中餐。汪藏海出没的地方怎么专养这种爱往肛囘门里钻的东西,莫非这老头有什么特殊嗜好? 更多的蜈蚣顺着墙一条条爬了下来,顶着红色的头,好像一盏盏小灯笼。还有的从活人盏的嘴巴和耳朵里窜出来,看得人心里发毛。我总觉得身上痒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衣服里爬来爬去。 几个人已经乱了手脚,连闷油瓶也警觉起来,拉着我急忙退到安全的地方。 我看向周围的墙壁,差点叫出声。那些虫子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现在的壁画完全变成了凹陷进去的样子。每幅画还保持着人形,能看到风干的皮肤和镶嵌在里面的骨头。 难怪蜈蚣能组成这么庞大的图案。我心说,虫子虽有群居性,但不至于有这么高的智商,原来是墙上的这些人皮凹槽。 看来多半也是活人祭祀一类,这些人生前作为饲料,被用来喂食红头蜈蚣,等肌肉和内脏被虫子啃食干净了,身体就成为它们的巢。平时,蜈蚣卧在这些人皮槽里休眠,身上落满了灰,从外面看就像是人物壁画,直到某种条件促使这些虫子活动起来,画里的玄机才显露出来。 如此推断,唤囘醒虫子的应该是活人盏。蜈蚣本就性邪,用活人做灯又阴气极重,这灯油里不知掺了什么东西,点亮后可能散发出某种气味,类似虫香玉的功效。只是熄灭长明灯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我们的装备有限,在黑暗中的处境还不知会如何。 我把自己的分析跟他们几人讲了一下,本来借机想显摆下见识,一边沉默的黑瞎子开口道:“想得不错。只是找不到出路,咱们可要和他们做邻居了。”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周围响起了急促的嘶嘶声。几条个头大得出奇的蜈蚣直起了身子,尾巴迅速抖动着,声音就是从尾巴处发出来的。似乎在响应号召一般,其它蜈蚣也都模仿着相同的动作,声音有逐渐增大的趋势。 “我囘操!这墓真他囘妈邪门!这蜈蚣是响尾蛇的杂交吧。” 小九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浑身一震,冲其他几个人大喊道:“快把那几只杀掉!那是虫母!会把蜈蚣全引过来!” |
话音刚落,黑瞎子几个点射便将虫母全崩了,黄绿色的体囘液溅了一地。可惜为时已晚,成千上万条黝囘黑发亮的蜈蚣从六道门洞里一股脑涌了出来,每条个头都不小,不一会儿就爬满了墙壁和地面,暗红色的头搅在一起,让我想到了中国结。 “这里面死了多少人?怎么生出这么多虫子!”小九甩开鞭子清除近身的蜈蚣,冲我们喊道。 “虫母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黑眼镜在蜈蚣群里边灵活躲闪,边道:“不要小看雌性动物,她们可以拯救一个族群,也可以毁灭一个族群!” 这时,老弄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沙哑着嗓子大叫道:“我们不出去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他娘的给我安静点!”小九一鞭子将十几条虫子拦腰截断,大骂:“再敢出声拿你作饲料!” 我听他们斗嘴听得心烦,忽然想起来,蜈蚣喜阴,这里有墙灰而且空气潮囘湿,说明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我指着有血手印的那扇石门,冲大家喊道:“快到门那里!那里可以出去!”刚转身,就发现石门上的图案动了一下。 我暗叫糟糕!果不其然,随着门上出现的裂缝一点点扩散,上面附着的蜈蚣也挣脱出来,两面呈夹击状,将我们包围起来。 地面和墙壁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虫海盖满了,我们几人被迫挤到一起,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手里拿起武器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此时,我居然无比庆幸,还好是爬虫,不会飞更不会从屋顶掉下来,否则我宁愿身上爬满蚕蛊,至少死得还痛快些。 不知道闷油瓶的蚊香体质对这些“天龙”是否管用,我对眼前这种情形已经没了主意,就听一直未作声的闷油瓶冷冷道:“去尸体那里!” 我来不及多想,低头看去,尸体周围果然干干净净,所有蜈蚣全都绕着走! 难道那人生前也有老闷宝血不成?我心说,莫非也是张家族人?别是闷油瓶和他为了争夺族长位置,才选在这里决斗吧。自动将闷油瓶代入到基督山伯爵的枪步决斗现场,还挺像这么回事。 忽然,我的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就见黑眼镜赶上来笑道:“都这时候了,小三爷还能发呆,真够冷静的。” 我被拍得头晕,瞪了他一眼,赶紧跟在后面挤到尸体边上,心中暗骂道:“这种时候不着调的是你吧。” 刚站稳,就见老弄跌跌撞撞跑了两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我见他之前受了不少伤,体力应该跟不上了,赶紧伸手拉他,却发现他在地上扭出了一个很怪异的动作。简单描述的话,就是下囘半囘身贴在地上,上半身却直接转了180度看向我。 我下意识缩回手,心说,莫非他也练过缩骨功?那腰板比小花都软,看来这功夫还真是倒斗必备技能。 老弄显然没有意识到,维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呆了几秒钟,见我没有进一步动作,赶紧自己爬起来跑到我们中间。 虽然地上有一大片血迹,不过六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是略显局促,我们几乎是连搂带抱才勉强站了进去。这景象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认为盗墓这行业全不正经。 忽然,后面的小九骂了一句:“谁他囘妈一直顶着我!快把枪收起来,当心走火!” 黑瞎子咯咯笑了两声,缩了一下肚子,道:“哥几个再凑近点,挤挤暖和。”小九一直看不惯他这种性格,用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黑瞎子轻轻一躲,小九撞到了我身上,当时差点把我挤出去。 还好旁边的闷油瓶及时拽住我,只是他的手刚好碰到我腰部的痒痒肉,我不敢笑身上又难受得要命,只能轻轻扭动,尽力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 突然,老弄猛地向前一扑,竟蹦出了包围圈,一头钻到蜈蚣堆里去了。 事出突然,我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我要上前拉他时,闷油瓶一把抓囘住我的胳膊,低声道:“来不及了。” |
只是我依然无法释怀,如果换成是我,闷油瓶会不会袖手旁观?黑眼镜会不会如此决绝?这让我想起来有些后怕。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看着老弄软下去的身体还在地上不断扭转着。身下的蜈蚣一拥而上,从崩裂的血管处疯狂钻进他的身体里,肚子已经涨成了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动着黑色的虫子。 随后,尸体竟慢慢站了起来,我们赶紧端起枪戒备着。只见死掉的老弄被一大群蜈蚣簇拥向墙壁‘走’去,四肢渐渐贴合到墙上,最终融进了人物壁画中,一副新的人皮凹槽就这样形成了。 我浑身被汗浸透了,才回过神,发现闷油瓶的手还放在我的腰部。我觉得这种姿势非常别扭,正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不对劲。这闷王居然在……摸囘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刚转过身,就见闷油瓶从我身上猛地拉出一个虫子。 我定睛一看,这虫子比刚才那些还要小,几乎呈透明,几十条腿缩在一起就像皮皮虾,显然已经死了。 “这是……?”我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小九和老金子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表情异常痛苦。 我心里一紧,急忙上前检查他们的情况,只见两人牙关紧囘咬,从凸显的血管中看到里面似乎有东西动了几下。 紧接着,另一边的黑瞎子闷囘哼一声也跪倒在地,跟小九他们同样的症状,而且还有一条细长的蜈蚣幼虫从他嘴边滑了下来。 我顿时就慌了神,六个人已经挂了一个,现在他们三人的情况又非常不妙。再转向闷油瓶,他的脸色竟然白得可怕,用手使劲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在尽力忍耐什么。连闷油瓶都中招了,难道这个斗真有这么邪门?! 我在他们几个中间转来转去,已经手足无措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直跺脚,就见小九他们居然跟老弄一样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周围的蜈蚣本来已经被老弄的尸体吸引过去,退了大半,现在居然又一致围了过来,形势再一次对我们不利。 “狗囘日的!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大吼道,一种极度不详涌了上来,难道这次真的要折在里面吗? “中了蛊!”黑瞎子咬着牙道:“很可能是那些饭!快想办法,小三爷!”说完,又一条虫子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只是那些幼虫刚沾到地上,逃也似地跑掉了。 办法!办法!他娘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几人的呻囘吟声越来越大,我蹲在地上使劲揉搓囘着头发,心说总不能用手把土抠出来喂给他们吃吧!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猛地抬起头。那些饭?我也吃过,为什么我没有事情?对啊!他娘的为什么我没有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假设,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没事,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血在起作用。可是为什么连闷油瓶也…… 没工夫考虑这些了,如果再不抓紧,闷油瓶他们几个肯定会想老弄一样成为人皮壁画永远困在这里。 我赶紧打开背包,将随身带的血球翻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尝试着弄碎一个丢到地上,果不其然,那些蜈蚣见状,刺溜一声飞快地爬向远处。 我心说,活马当作死马医,如果闷油瓶他们真出了事,我吴邪也绝不会自己苟活。这么想着,我急忙将血球喂给他们,一面祈祷能起作用。 吃下去等了一段时间,他们果真不如刚才那般痛苦了。我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耶稣玛利亚,还来不及高兴,他们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难道是血量不够?我想起这些血球是经过稀释的,索性将所有存货平分后全部喂了进去。 有几只虫子被囘逼了出来,我看他们从嘴里吐出那些皮皮虾一样的幼虫,突然有种再也不吃海货的想法。像是在互相较量,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他们身上的蛊毒又开始发作了。 我手里的血球本就不多,之前经过树林时已经用掉一部分,而老弄的行李掉在蜈蚣堆里又拿不出来。我咬咬牙,抽囘出黑金匕囘首,学着闷油瓶的样,握住刀柄狠狠划了下去。 平时看闷油瓶这么做,完事一副脸不改色的样子,还以为多潇洒。这下轮到自己,只觉得心脏被揪住,那种瞬间带来的疼痛几乎是钻心的。 可时间不允许多做耽误,我手上原本有伤,现在新伤旧伤累在一起,很快血流如注。 我捧着双手送到他们嘴边,示意赶紧喝下去,两个伙计愣了一下,齐刷刷看向我。我急得直上火,道:“看什么!老囘子不是喝三鹿长大的!” 黑瞎子倒是不客气,捂着肚子舔囘了一下,砸吧砸吧嘴道:“不错,草莓味的。” 我没空理会他发疯,赶紧将手递到闷油瓶嘴边。可闷油瓶却一把拍开我的手,头转向一边,死活也不肯张开嘴了。 |
第四十七章 失效 黑眼镜三人渐渐缓了过来,正倒在一起闭目养神。刚才那些幼虫和虫卵已经吐得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狼藉,能看到将死的虫在呕吐物中蠕动。 闷油瓶还死咬住牙不松口,因为极度隐忍的缘故,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已经青筋绷现。我使劲掰过他的肩膀,将掌心贴到他嘴上,扯得伤口生疼。 “小哥,快喝下去!” 闷油瓶任我把血蹭到他的嘴唇上,就是紧闭着眼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劲,只能干着急道:“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你甘心吗?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闷油瓶听到我这话,身体轻微震了一下,睁开眼睛漠然看着前方,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那样不是更好?” 我没想过闷油瓶居然会这么说,以前他不惜一切追寻自己的过去,甚至我们抱他大囘腿求他留下来,他都绝不松口,可以说十头牛都拉不动。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事。可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哥。我信你。”我尽力稳定他的情绪,道:“你看我,就算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一想到三叔、潘子、胖子的结局,我竟有些哽咽,强打起精神继续道:“即使这样,我吃喝拉撒睡样样不耽误。你说让我等你,我做到了。因为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 “你的局我们没资格进去,但你有需要时,我们绝不会不管。” “只要能出去,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我陪你一起。”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 “如果你会死呢?”闷油瓶突然打断我,转过头盯着我,冷冷道,“如果你会死,你也愿意?” 我一时语塞,眼前的闷油瓶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没错,闷油瓶去的地方都极为凶险,凭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不是祖上积德,有几条命也全糟蹋光了。闷油瓶会有这样冷漠的态度,也许是真的怕我拖后腿。 我想了想,对他道:“我愿意。如果我死了,是我自己的决定,那时你不必停下来。” 闷油瓶直直看着我,眼睛里夹杂着悲哀、不解、绝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透露出那样的感情,只希望他不要再固执下去。 “为什么?”他轻轻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问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我抓了抓头发,道:“因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吧。” 闷油瓶只是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整番谈话说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觉得自己就差拿出一叠钱塞到他怀里,再深情款款对他说:“老乡,快吃饭吧,包工头答应给工资了。” 事已至此,闷油瓶还是不为所动。我见他脖子和手臂上的血管已经突起变色,那些虫子似乎要马上破壁而出。 此时,我心里早已失去了耐性,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大声说道:“你很想死吗?我不准!我不是以前的吴邪了,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这下,闷油瓶干脆闭上眼不再理我。我心说得罪了,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在边上看着,用力吸了一大口血,抵住闷油瓶的下巴,直接喂到他嘴巴里去了。 闷油瓶显然没料到我会使出这么一招,触电般睁开眼睛,猛地将我一把推开,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仰坐在地上,很满意看到他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和相当精彩的表情,竟如恶作剧的小孩一样不自知地笑了起来,冲他伸出手掌,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
闷油瓶用力抹掉嘴角多余的鲜红,冲我瞪大眼睛,透露出一股很强的怨气。下一秒,忽然伸出奇长的双指冲我戳了过来。 我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一时慌了神,就见他的手指迅速越过我的脸,夹起了什么东西用力一拧。我回头一瞧,闷油瓶已经将一条半尺多长的蜈蚣拦腰夹断了。 原来,闷油瓶方才一推,直接将我推出了安全范围。外面的蜈蚣聚集到我身边,却不敢靠近,这只极可能是凑巧爬上了衣服。刚才正趴在我的肩膀上,对准我的脖子准备下口。如果真被它咬到,有宝血护体也没有用啊。 事后,闷油瓶将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将我拉到一旁,沉着脸道:“不需要了。” 看来,刚才喂得量足,他体内的毒算暂时克制住了。只要没事就好,我舒了一口气,让他们几人先休息着。蜈蚣短时间不会靠近,我找了块纱布将伤口重新缠上才彻底放心。 刚才光顾着急,一旦冷静下来,我想起刚才的事情立马觉得无比尴尬,脸烧得像火炭一样热。心说,吴邪啊吴邪,你他囘妈哪根筋搭错了,竟做出这等混囘蛋事!还好小哥念在大家是兄弟不计较,如果传出去,连爷爷那条三寸丁的脸也被丢光了。 我偷瞥了一眼待在一旁的三人。黑瞎子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清楚墨镜后面是睁眼还是闭眼。 老金头拉着小九的衣服指着我在窃窃私语。发现我注意到他们时,小九用胳膊顶了他一下,两个人马上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我很庆幸老弄贴在墙上了,否则他的大嗓门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声,都说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不假!以后小哥怎么看我?伙计们又怎么看我?胖子呢?我开始想象,道上盛传,吴家小三爷饥渴到对自己兄弟也痛下杀手。 我坐在地上尽量把头压低,脑子乱成一锅粥,总觉得周围人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这时,有人在轻轻碰我,我知道来人是谁,闷闷道:“瞎子,有事?” 黑眼镜不吭声,还是用手肘撞我,我被他弄得心烦,抬起头不耐烦地盯着他,就见他冲我努了努嘴,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到闷油瓶走向那扇石门。 尸体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大门口才消失不见,闷油瓶走到那里,双手撑到门板上,轻喝一声,那沉重的石门竟缓缓被推开了。 闷油瓶之前有伤在身,又中了蛊毒,右臂的伤口此时全部绷裂,血淅淅沥沥撒了一地,他却不自知般继续使力。门上残留的虫子被纷纷震落,一部分掉在地上逃走了,另一部分落到他的手臂上,咬住伤口就往里钻,丝毫不怕他的宝血。 我见闷油瓶的身形有些不稳,有心想上前帮他,又想起刚才的事自觉不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黑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手上的纱布全解开,又走到闷油瓶身后,在他的胳膊上快速绕了几圈,拍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加油。” 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只能从背部绷紧的线条知道他使的力度很大,此时还有力气干事的人,我想除了闷油瓶找不到第二个了。 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条能勉强通过一个人的缝隙,我本打算留在最后,谁知闷油瓶一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我不敢看他,低着头僵持了几秒,实在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先走一步。 路过闷油瓶身边时,我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短暂的叹息里究竟包含多少情绪我不清楚,可那时我知道闷油瓶也许真的变了。 |
〖清明节特辑〗——青铜门的秘密(HE) 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张起灵该如何选择? 进入青铜门后,张起灵不希望吴邪一直空等下去,于是在门里许了一个愿望: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希望吴邪当年能买下那把龙脊背。 ============================= 时间倒退回2003年…… “三叔!”吴邪将金杯停在吴三省楼下,喊道:“货还在吗?” “给你留着了!”吴三省从窗户探出头,“你小子忒他娘的幸囘运,本来有个小哥也来买,价格没谈成。” 正说着,吴邪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正门里面走了出来,两手插在口袋里,身上没带任何东西,看来确实没谈拢。他指指那年轻人,吴三省点点头,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 吴邪心里一阵大喜,心说我的小摊子今年不用破产了。然后一口气跳下车,跑上楼,自己搞了一杯咖啡,道:“好东西也留给我啊!我可是你亲侄子,那小店可指着那龙脊背活命了!” 吴三省让吴邪少安勿燥,吩咐几个伙计从仓库搬出一个盒子,道:“就这个,沉着呢,你小子当心点!那小哥出价比你高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这等货色绝对论不到你!” “知道了。”吴邪让伙计们将东西搬到楼下,见周围没人,把今天那金牙老头跑来刺探事情和三叔一说,又拿出数码相机,道:“三叔,给你看个好东西。” 楼下,张起灵躲在角落里望着吴三省的房子,淡淡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吴邪,对不起。” 三天后,张起灵在长途汽车站见到了吴三省和他的两个老淘沙的伙计。 “小哥,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吴三省道。 还有一个?张起灵疑惑地看向吴三省。无所谓了,来几个也都一样。这么想着,张起灵走到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跑步声,紧接着就是吴三省的声音:“你他娘的!让你小子快点,你他囘妈还迟到!” 张起灵猛地睁开眼,果不起然,吴邪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三狐狸面前听训。 怎么回事?!张起灵一步跨到吴邪跟前,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暗骂一句抬起头,发现张起灵挡在自己面前,马上换成一副笑脸,伸出手道:“原来是这位小哥,我们在三叔楼下见过。我叫吴邪,你这次也一起?” 张起灵没搭话,而是转向吴三省,道:“他怎么来了?” “哦,”吴三省愣了一下,赶紧道:“这小子是我大侄子,这次非要来长长见识,小哥你多提拔点。” 老狐狸!张起灵心里骂了一句,对吴邪道:“刀。” “刀?什么刀?”吴邪有些莫名其妙。 “那把刀还我,要么你别去!”说完,张起灵头也不回坐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一天后,吴邪含泪将龙脊背还给了张起灵,一行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
============================= 历经同样的一系列事件后,张起灵再次进入了青铜门,门里他又许了一个愿:大金牙不要到吴邪的店里。 2003年某天,张起灵蹲守在吴邪的店门口,确认包括大金牙在内没有任何顾客上门找吴邪才离开,之后吴邪顺利拿到了龙脊背。 张起灵躲在角落里望着吴三省的房子,淡淡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吴邪,这次真的对不起了。” 三天后,张起灵在长途汽车站见到了吴三省和他的两个老淘沙的伙计。 “小哥,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吴三省道。 张起灵瞪大眼睛看向吴三省,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跑步声,然后是吴三省的声音:“你他娘的!让你小子快点,你他囘妈还迟到!”再然后就是吴邪气喘吁吁地站在三狐狸面前听训。 张起灵一步跨到吴邪跟前,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暗骂一句抬起头,发现张起灵挡在自己面前,马上换成一副笑脸,伸出手道:“这位小哥你好,我叫吴邪。我们之前见过吗?还有,你为什么要说‘又’?” 张起灵没搭话,狠狠瞪向吴三省,道:“怎么回事?!” “哦,”吴三省愣了一下,赶紧道:“小哥,他是我大侄子。几天前有个大金牙跑到我店里卖给我一份帛书,这小子非要来长长见识,小哥你多提拔点。” “……” 一天后,吴邪含泪将龙脊背还给了张起灵,一行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 第三次历经相同的事件后,张起灵在青铜门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世界上不再出现张起灵。 “这下吴邪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吧。”张起灵想。 “你确定永远退出吴邪的世界?”突然,门里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谁?!”张起灵警惕地望上四周。 “不用关心我是谁,你决定了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确定。”张起灵淡淡道,“这个世界本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消失是个好事。” “如你所愿。” ============================= 时间再一次轮回,只是这次张起灵从来不曾出现过…… “天真,没想到胖爷居然折在一座危楼里……”胖子尽力放平呼吸,之前吸入了太多的强碱粉末,已经破坏掉他的肺功能,胖子喘得像个老式风箱,“临死也没个妞陪着,就这几根雕着神囘兽的柱子也不够爷们看的。” “别他囘妈废话了。”一旁的吴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裸囘露的皮肤已经被烧掉不少,跟血尸没什么两样,正倚在一棵柱子旁休息,“我连大姑娘的手也没碰过,那不是更冤?这李家楼太怪了,居然用羊驼做守护神,恐怕这李家的祖先来自外域。” “你在说这种词语的时候,能别用《走进科学》的口气吗?”胖子道:“什么羊驼,网络上这玩意叫草泥囘马!李家人就他囘妈一群变囘态!”太过激动的原因,胖子咳嗽起来,嘴里开始出现血沫。 吴邪知道这次真的躲不过去了,之前经历过那么多劫难,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掉。 “胖子,你这辈子最不甘心的是什么?”吴邪强打起精神道。 “最不甘心的就是和你这只菜鸟一起倒斗!他娘的俩人果然不行,如果再有一个倒斗高手组成个铁三角,说不定咱爷们就不会挂了。” 倒斗铁三角?吴邪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胖子跟自己一样,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楼里的机关已经启动,强碱形成的雾气开始弥漫开来。 吴邪看着逐渐逼近的雾气,挪到胖子边上,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辈子就甭想了,下辈子我和你一起,咱们再找一个有本事的小哥,组成铁三角。” “好!”被雾气笼罩前,胖子和吴邪击掌盟誓:“爷们下辈子见!” |
无节制不负责的配图,捏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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