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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张起灵视角 古风武侠长篇略OOC《急急流年》不坑[第9页]

作者:无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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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邪一会儿是墨香,一会儿是沙曼华啊,看着感觉像把《大漠荒颜》又复习了一遍
 
以下是在其它平台PO文时一开始就PO过的说明,中间停更时有更新,百度贴吧我不太会用,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我PO了这段内容,但不知道是没PO成功还是忘了,现在补上:
【关于《急急流年》的二三事】
《急急流年》是我构架的第二篇长篇小说,第一篇是一篇纯原创无任何爱情线的小说,写了5万字左右时跳去写盗墓笔记同人便搁置了,恐怕会一直搁置下去了。《急急流年》之前除了这个,我只写过一篇5千字的817短文《梦里不知身是客》,9万字的《无邪》,4万字的《追》,8万字的《大鱼》,2万字的《日月明心》,还有一个3千字的小短篇散文,基本都是为了舒解一下情绪写着玩的,很快就写完了,但生活还是很**啊,于是真正起意一个长篇是在《大鱼》之后,在去了一趟波斯之后。
2016年国庆节后从波斯刚回来的一天,下班路上等红灯,忽然看见西边残阳将尽,想到前一天看到朋友圈一个朋友发了一条“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急急流年滔滔逝水”,顿时无论是时境、情境还是心境,都十分应景,于是“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八个字就印在了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于是便有了《急急流年》。
关汉卿被有些人认为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文学家,“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出自关汉卿的一篇作品叫【双调】乔牌儿,曾被金庸先生稍加修改用在了《倚天屠龙记》里,小昭给张无忌唱的那首歌。我摘了关汉卿这首作品中的一小部分句子用在《急急流年》中,其中在开篇第一章开头,一个敦煌城的波斯歌女唱的,第四十章出现一次,一个不显眼的小酒楼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卖艺汉女唱的,第六十多章里,这个汉女又唱一次,促使了两个主人公的相遇,17年除夕番外里唱过一次,结尾会再出现。《急急流年》时代架空,但我心中给它定义的时代背景大约是在唐中晚期,所以文中我引用的诗文都不会晚于唐,使用的一些称谓、通俗、货币、物价等,都尽量不晚于唐。于是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急急流年滔滔逝水”这是一首元曲。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十分耿耿于怀的,那就是开篇的二十多章有采用《大漠荒颜》的【部分】人设和故事情节,一是因为我当时特别痴迷于西域和敦煌的故事,《大漠荒颜》曾经少年时非常喜欢,再加上当时我刚去了一趟新疆和波斯,所以便开始了这个后悔的旅程,直到现在已经写到戏剧最冲突的阶段,我还是很后悔当初的这个出发点,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反正本身就是同人创作,那就是同吧,反正都是个“同”,我也不喜欢当一个同人创作者,由于对吴邪与闷油瓶子的喜爱码了小百万的汉字,实属练习了,《急急流年》完结之后肯定不再写同人了。
包括之前我也提过,在写作上,一开始还能看到比较明显的模仿痕迹,十章以后已经开始倒向自己的风格,在这条路上很明显地有在进步,这对于我来讲,已经够了,本身写这样的东西PO出来不为钱不为利,只是为了自己。所以喜欢我的文字的可以继续追下去,不喜欢的也可以点击退出。
 
第二十七章 相见时难
黑衣人笑嘻嘻地从大树背后转了出来,边走边道:“是啊是啊,阁下好耳力,佩服,佩服。”一边观察他脸上的变化,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好家伙,就连说话都这么好听,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温温润润,轻轻淡淡,却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教人不敢违拗,也不想违拗,怪不得把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可。记得十年前只匆匆和他打了两个照面,摇摇晃晃的火光下样貌也未瞧得太仔细,亦未听到他开口说话,那时的他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如今身上却有一股就连他这个掌管整个江湖的侯爷都不敢轻视的……说是领袖气势,却绝不是,是凌驾于领袖之上的,教人不愿不从、他却并不稀罕的一种无形气势。
“吴公子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记得我了。”刻意称了他一声“吴公子”又说了这么句话,自不言表了。
再去瞧他神色,果然,他睫毛极轻地动了一动,道:“哦?我自问并不识得阁下,倒不知阁下何出此言了?”却并不提“你何以知道我姓吴”。
黑衣人仍笑道:“十年前有幸与吴公子见过一面,不过那夜月黑风高的,人又多又乱,吴公子不记得我,也是毫不出奇。”
吴邪闻言心里一震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直道:“如此说来,阁下是敌人了?”
这下倒大出黑瞎子的意外,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了当,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接口道:“算起来,那可是血海深仇。”
“那若我猜得不错,阁下可是堂堂的江中侯爷?”
黑瞎子哈哈一笑道:“什么侯不侯的,不过都是虚名,承蒙陛下瞧得起,做臣子的就为天下百姓尽点薄力而已。”
他的双目是他最大的特点与弱点,找出他的身份确实易如反掌,当年被派上昆仑山时,想必也没有人期望他会活着回去。如今他贵为王侯,此番来见吴邪,若是故弄玄虚掩饰身份,那反倒是失了身份了。不过却是不由在心里赞叹一声,此人之能果如那小子所说。
“嗯,侯爷说得不错。不过星魂倒是纳闷,侯爷劳动大驾从敦煌赶来瓜州,不会只是为了来找星魂的吧?”
黑瞎子闻言微微一惊,他与敦煌城主十年往来俱都十分严密,除了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亲信,便没有人再知晓他与敦煌城主还有私交,就连太子殿下都不知道,这个人何以会知晓他从敦煌来?就算他昆仑山探子满天下,也不可能探得进他或是敦煌城主的手下,啊是了,是因为他的名字,他既然称呼他吴公子,那便是知道他的名字,而那个傻小子前不久才方叫过他的名字,此处离敦煌又近,更何况十年前救走那小子的人就正是一脸黑纱的他本人,说他与张起灵没有任何关系,也确实是说不过去。
“吴公子智慧过人,我便是来找你的。”吴邪自称“星魂”,他却不跟着他称他“星魂使”,仍称他“吴公子”。
“哦?倒不知侯爷找我是何事。”若是要杀他,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吴公子想必心里已然有数了。”
“请恕星魂愚笨。”
“好,我是受人之托,请吴公子到悬泉走一趟。”
“为何?”
“吴公子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本侯会甘当跑腿信使来此请你,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见你,又是为何要见你?”
吴邪微微一笑道:“天下不明缘由之事何止千万,若每一样都要去弄个明白,那岂不是到死也弄不完?”
黑瞎子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你说得没错。只是嘛,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为何会知道你的名字?”
吴邪心里一震,果然是他!
“他曾是我的得意弟子,知道我的名字也不为出奇。”却仍是淡淡道。
“哦,那便是说,十年前你的所有得意弟子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这两句话自然是张起灵教他说的了。但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有些被他弄糊涂了,看他这个样子,丝毫瞧不出来究竟是真的不记得十年前之事了,还是另有缘故。
“这似乎与外人无关。”此话有些过分了,吴邪并未动怒,但心里却是急跳了两下。这句话,正中他的疑处。
黑瞎子也知道此话过分了,但也知道起了作用,当下嘿嘿赔了一笑道:“确实与外人无关,但与要见你之人,却有着天大的关系。还有……”见吴邪不言,趁热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在取你性命之时住手,而你,又是为何会头疼的?”
关于头疼之事,那小子交待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提,他明白那小子是心疼这人,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以侯爵身份站在这冷风里好言相请,若是他一直不肯可不是白磨了半天嘴皮子。
“既是张城主要见我,何不亲来瓜州相见?”
黑瞎子闻言暗道“有戏了”,面上却仍自笑嘻嘻道:“张城主本是要亲来瓜州,是本侯叫他不要离敦煌太远,你该知道日前敦煌发生了何事,他若是再擅离职守酿成祸患,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几句话其实只是随口说说,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要避开殷宁,却没料到吴邪闻言后微一沉吟即道:“好,我便去悬泉一趟。但侯爷既然能跟我到这里来,必然也知道我师姐在哪里。”
黑瞎子心中一喜,道:“你放心,本侯只是来当信使的,更何况月华使的本事当年我便领教过,我可不会让我的人去白白送死。”这句话,不但断了吴邪的后顾之忧,也给足了他们夫妻面子。
吴邪轻点了个头,迈步便往西行去。江中侯瞧着他的背影,心道:小哑巴,我已圆满完成你的嘱托,将他送去了给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悬泉驿地处瓜州与敦煌中间,是茫茫戈壁荒漠中有名的大驿站。敦煌城主独自站在驿站酒楼的一间雅间里,在这冻死人的天儿里大敞着窗子,双目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东来的大道,生怕眨一下眼皮,就会错过他来时的疾影。
等了一阵未见他来,心中不由开始忐忑,莫不是黑瞎子没找到他?莫不是他已连夜回了昆仑山?莫不是他与黑瞎子打起来了?莫不是他不肯来见自己?
荒漠上无遮无掩,又铺上了一层白雪,每一个打此经过的不论人影还是兽影,都绝逃不过他的眼眸,可是,那偶尔从天际出现的影子,满心期待间定睛瞧了,却一个都不是他,每失落一回,心内接着便又会吐出一口气来,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幸好不是他。
张起灵,你这是怎么了,怎地竟……怕起来了?
是的,他竟近情情怯了。他怕见到吴邪以后会说错话,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失态,会吓到吴邪,会……或者,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邪。吴邪若是真的不记得你了,你该问他“你还记得我吗?”若是他并非失了忆,那又该如何面对他的冷漠如何与他一同回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呃,头脑里一团乱麻,胸口里也跟着涌动起来,胡思乱想间猛地察觉到身后动静,凝神一听,吴邪已然到了。
顿时,身子便如千斤万斤重,只是一个转身,仿佛已用尽了他今生一生的光阴。
如鲠在喉,不,喉咙里如同给人灌了药、施了咒,用尽全身的功力,嘴唇也只动得一动,挣扎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张城主。”吴邪拱手施了一礼。
顿时“张城主”三字便如霹雳一般刺得他灵台一抖,双手缓缓举起还了一礼,脱口就想叫他一声“吴邪”,却自觉不妥,一时头脑又糊涂了,不知该怎生称呼他,亦不知该说句什么,茫茫然出了口却是:“你的伤还要紧么?”
吴邪闻言微微一怔,狐疑道:“并无大碍。”
“那就好。”
“张城主请我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这才清醒过来,请他落座,自己关了窗在他对面坐下,见他一副淡然为客的模样,自己仍恍惚得厉害,只觉这一切只如梦境,就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这儿,都一时有些不敢笃定。
取了桌上早暖好的酒给他斟了一杯,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轻声道:“天寒地冻,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以前吴邪最怕冷了,冬天里两人到了一处总忍不住要拢了他手暖在自己心窝上,或是干脆将他整个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往他脖子里哈热气,直到把他弄得脖子双手通红了才满意。心里想着这些,眼光就不由地到了他搁在桌上的一只手上,还是一样的修长,只是略瘦了些,亦没有从前那样的光泽。
“我不是来喝酒的。”
冷冷的一句话顿如一团冻雪倒进了本就只敢冒着小气泡吐出一丝丝热气的心口里,那只手却已从桌上滑下,瞧不见了。
 
今天春分,新工第一天,上来更一章。略微伤感的一章,尤其是悬泉驿站里两人的见面,当时写完时极不满意,现在却越来越是喜欢,人生真是有意思。
 
第二十八章 东风无力
“那星魂使为何而来?”抬起眼时,已是那个漠如子夜的敦煌城主。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听答案的。”
“星魂使想知道什么?”
“你如何会恒河沙第七层?”
心里一凉,他果然还是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寸草不留!不由扯了一扯嘴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有人教我的。”
“是谁教你的?”
想放声大笑,却笑不出,无法可施,忽地身子往前一倾,直直盯住他,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瞳仁里去,看到他脑颅里去,轻道:“你。”
自进来起便一直岿然不动的人,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斩钉截铁道:“你仅在光明堂两年,不可能学到第七层。”
张起灵终于笑了,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但他还是笑了。不管是苦笑、嘲笑、冷笑,我总能在你面前流露出那许多的神情,比在其他所有人面前加起来都多,“吴邪……”于是这般不自禁地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你都忘了,也好。”不理他微微吃惊的、教他魂牵梦萦了整整十年的眼眸,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又叫他:“吴邪……”再想说句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能亲眼看着你,就坐在我面前,离我咫尺之近,能亲口叫着你,叫你吴邪,我已在佛前求了十年。吴邪,你说我还可以再贪心些么?
“你何以会……知道我的名字?”
何以会?何以会?“我叫吴邪,吴越之吴,邪恶之邪”,眼前不由浮现出他当年狡黠的面容,心中便是一甜,不答反问道:“吴邪,你快活吗?这十年。”
“你……”吴邪又是一怔。
“我看你师姐对你是极好的。”梦呓一般,似是说给眼前人听的,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对他自然是极好的。”
吴邪闻声脸上微一变色,站了起来,向门口瞧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容貌端丽、神情练达的少妇,唇角边隐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师姐。”吴邪迈步到了她身前。
“星魂,张城主请你来,你怎地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了一路。”殷宁拉住了他手道。
“是星魂不对,师姐莫怪,我本想着稍候便回。”
“嗯,也无需回了,咱们这就回家去吧。”
吴邪答应了,转身瞧了敦煌城主一眼,见他仍是原样不动地坐在凳上,自顾自饮着酒,好似这里根本就不曾有人进来过一样,心中恍然掠过一丝异样,道:“张城主,就此别过。”
静,说不出的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味道都没有,酒饮起来像水,眼前白茫茫,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喂,张城主,方才进来的若是刺客,你眼下已是一具尸体了!”
充耳不闻。
“瞧你这点出息!”
充耳不闻。
“你知不知道我有两个人险些死在了瓜州?”
充耳不闻。
“啧,我要是你,就直接把他拿下背回敦煌去绑起来,再慢慢将从前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他,他要爱你还是恨你再让他选,你这样榆木疙瘩一样,方才一共说了几句话……哟,您终于肯抬起贵眼瞧我了?”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一壶酒已然见了底,再也倒不出一滴,烦躁地随手一挥,咣咣啷啷一桌子的东西全滚在了地上。
“你现下跟我吆五喝六呢,方才人家老婆来了你怎么不出声,头都不敢抬,只管自己一人儿杵坐着,人家要走你怎地不留,人走了你撒个什么气儿……”一语未毕忽听啪一声响,却是黑脸的敦煌城主一掌拍在了桌上,一张好好的枣木大桌登时便碎成了数块,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那方拍过桌子的手掌握了起来,指节骨骼格格作响!
“怎么,想打架啊,来来,你打我啊!”
于是,两人从房内打到房外,最后干脆跳窗到戈壁荒漠上去打,整个驿站的人都停了手里的活,睁着两只或大或小的眼睛,一下子滚到左边一下子滚到右边,一下又翻到上边顿时又得瞅到下边,如此这般看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忽见两人停住不打了,一人翻手甩了一些银钱到柜台上,接着两骑并辔往西去了,很快便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际中。
张初客站在城头上,远远望见城主与那名张小月形容的黑衣人并骑而归,忙命人速速打开城门迎接,城主回城后只命人给黑衣人安排住处好生伺候,便独自进了内室不许任何人打扰,张初客不放心想跟上前去,却被黑衣人拦住了道:“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张初客只听得这一句,便顿时按下了一颗吊悬着的心,行了一礼道:“请恕小的眼拙,敢问尊驾可是江中侯爷?”
江中侯呵呵一笑道:“你们城主麾下果然都是能人异士,张将军好眼力。”
张初客忙一撩下摆行了拜礼,道:“卑职敦煌守将张初客,未知侯爷驾到,请侯爷赎罪。”
“快请起,本侯是半个江湖中人,无需这许多虚礼。”
“是。”
“张将军,把你们敦煌的好酒好菜拿出来,本侯跟人打了一架,又赶了半天路,又累又渴,陪本侯喝几杯。”
“是。”
江中侯一口气先饮了三大杯,张初客坐在下首相陪,听到江中侯大赞“好酒”,又见他一脸豪迈之色,心想这位侯爷果然与传言中一样没有架子,倒有几分江湖浪子之风。
江中侯随便吃了几口小菜又饮了两杯酒,忽道:“那小子身边还有人如此关心他,上天毕竟待他还不算太薄。”
“侯爷,公子他……”张初客听他如是说,再也憋不住似的张口就想询问,但忽地警觉眼前的人可不是公子,而是身份尊贵的江中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眼下对这位侯爷一无所知,若是一言不慎赔了自己也就罢了,但若是累了公子可就追悔莫及,于是开了个头儿却不知该不该问下去了。
“他没事,只是被伤了心。”
“这……”
“张将军……”江中侯搁了酒杯,笑道:“本侯可是给你家公子当跑腿的去了。”这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我甘给你家公子当跑腿的,你倒不必防我。
张初客闻言忙揖一礼道:“谢侯爷。”
江中侯又是呵呵一笑,忽道:“张将军十年前可见过我?”
张初客忽听他如此相问,不由得心里一跳,也就不再闪烁,答道:“卑职当时正在城头上,若是没有瞧错的话,便是见过侯爷一面。”那一群鬼魅似的灰影当中,有一人眼蒙黑纱,便走在昏迷不醒的公子身旁,是以很难不注意到,但后来进了城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了,不但是他,所有从昆仑山上回来的人除了公子,便都未再见到。
“那你可知道十年前的旧事?”
“卑职只听公子说起过一些上山后的学艺之事。”
“那你见过吴邪么?”
张初客只见眼前的江中侯一边喝酒一边拉家常似地问他十年前之事,又拉家常一样地说起那个人,与公子提起那人时简直天壤之别,一时只觉有些钝钝地不适应,定定答道:“倒是未曾见过。”
“可惜!”见张初客一愣,又笑道:“那样的人物,把你家公子的心搅得翻江倒海、搓得四分五裂,你还竟未见过,真是可惜。”
“侯爷抬爱,但他与公子身份悬殊,又敌我相对,更何况他已娶了妻,枉公子等了他十年!”说到后半句已不由带了怒气。
“什么身份悬殊敌我相对,你家公子是在意身份的人么?”一句话呛得张初客面上便是微微一红。“但娶妻一节,倒是有些麻烦。”又听他喃喃自语了这一句,张初客这才头一回见到这位笑容满面深不可测的江中侯面露严肃之色。“偏偏此番又撞到了,也是怪我,答应你家公子前去瓜州拖住她的,却没料到十年不见,那丫头越发厉害不说,看自己丈夫可是看得比娃儿还紧!”说着似是有些不忿,端过张初客斟满的酒杯,又饮了一杯。
原来,殷宁根本就未放心说要出去走走的丈夫,悄悄跟随其后出了客栈,怕他察觉只是远远跟着,没多久便发觉还有两人跟着自己,于是到一僻静处不着痕迹地下暗手制住了两人,那二人虽受过主子的交待,自也是不弱的身手,但面对一向以智计暗器取胜的昆仑山月华使,还是不小心着了道,殷宁心里记挂着丈夫,倒也未下手取他们的性命,匆匆赶往城外,便见到了疏勒河边的一幕,她不敢靠得太近怕二人察觉,只得远远藏身相望,见两人一直没有出手,心下愈来愈是不安,果见不久后丈夫独行往西,只好极远地跟了上去。而江中侯回瓜州城路上遇到其中一名下属来寻,便知大事不妙,也顾不上一二,只好也往悬泉驿赶去,到驿馆时见殷宁已然到了,便隐在暗处,防她夫妇二人联手对付张起灵,至于二人走后拿言语讥刺张起灵激他打架之事,那自然是知他憋气怕他一时想不开闷出个内伤来,有意为之罢了。
“侯爷,卑职斗胆相问,十年前昆仑山之事。”
“十年前,呵呵,说起来可不太好玩了。”江中侯仍自笑呵呵的,但张初客知道,这笑与此前,已自不同了。
 
重温完《大鱼》就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还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看来吴邪恢复记忆还很漫长,不过孽孽还是很好的
 
暖贴。
 
新手冒泡
 
顶顶顶
 
好看
 
加油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第二十九章 昆仑之巅
“十年前,我携人来敦煌与你们张家人汇合,一行共百人有三,待接到你家公子的消息后前往昆仑山下待命,我们带足了兵刃、暗器、迷药、毒药,便与他们当年对付你们敦煌的手段一模一样,同时手握你家公子早前传回敦煌的图纸,早已熟知上山途径、守卫岗哨等诸般情况。我们在山下等了几日后,收到你家公子送来的上山讯号及秘道图纸,再次打点齐全后冒着数九酷寒小心翼翼上了山。到山上时已过了中夜,除了你家公子那山上谁人也不会料到那时会有大批敌人偷袭,你家公子接应到我们之后,便匆匆离开不知去了何处,我们按计划行事,先进光明堂,一路上的值夜本就不多,也都已被你家公子先下了手,于是我们很快便极为顺利地踏入了昆仑山上精英汇集的光明堂,你猜,我们见到了什么?”
张初客听此一问心里轻轻一动,以公子的智谋,绝不会择一个寻常时机引众人上山,于是轻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侯爷所见到的,应是公子已经为大家摆好的饕餮盛宴吧?”
“哈哈!”江中侯不由大笑,道:“饕餮盛宴?你家公子可不这般认为吧。”
“不错,公子虽然冷硬,但那些人,他们也是人,虽然满手血污干的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公子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且与他们相识已久,更何况,他们多年刻苦学艺,不至于落得刀俎之肉的下场。”
江中侯闻言握着酒杯不言语,脸上瞧不出一丝喜怒,张初客恍觉自己失言,忙道:“侯爷赎罪,卑职一时失言。”
江中侯道:“张将军敢于坦露直言,又是为着自己主子抱不平,更有一副侠义心肠,何罪之有。”
“多谢侯爷大量。”
“我等当年的行径,本不是光明正道,这十年来,本侯也从未觉自豪过,只不过人生在世,黑黑白白,又哪里划得了那么清楚明白呢?”
“侯爷说的是。那侯爷当时见到的,可是极乐宴后大醉的众人?”
“不错。”江中侯说着缓缓抬起了头,似是望向远处,喃喃道:“我问过你家公子几次,那种酒到底是何种滋味,竟能令那些身怀绝技之人迷醉至斯,睡梦中的神情似乎满足到了极处,幸福到了极处!幸得我们带去的都不是寻常人,否则,一般人哪里下得了手,去取那些酣睡得如同婴儿一般的年轻性命!”
听着江中侯叙述时的语声,张初客几乎要打一个冷战,顿时有些恍悟,道:“原本我以为公子他只是因为背叛了那个人,又不得已杀了一些昔日的同伴,如今看来公子他……他心里……”
“无情之人,何以无情?然成大事者,必以无情,一如你们老城主,一如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不喜言辞,我所知仅为一二,但只他当年在要紧关头肯舍私情以成大义,又不惜拿性命以报知己,真真乃一个大人、真人、痴人也,亦是我与张则中舍命也要将他救回敦煌的初衷,至于后来暗中助他,一来确是因着双方互利,但二来,张将军,你说惺惺之情在这天下间,能找出几番?”
这番话张初客自然是听得心内唏嘘,但听到张则中这个名字,不禁问道:“敢问侯爷,张则中可是当年敦煌一支的首领?”
“嗯。”
张初客幼时因是张起灵的侍童,是以并未收入老城主的训练之营,而那训练严密异常,被选中之人前去训练自有幌子教外人瞧不出来,受训的孩子及其家人又不得泄露半分,是以除了当事人以外便无外人知晓都谁受过训练、都受过什么样的训练,后来的生还者回到敦煌时,被城主用几架大车亲自接回了内城,之后除了张起灵以外其他人也就再也未曾见过,不久后城内大变,张起灵夺位,敦煌城也就渐渐淡忘了其它事。张则中这个名字,张初客还是知晓的,同为张家外族,幼时里一处玩过几回,记得是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有股少年老成之气,后来大了也就不怎么见到了,他能成为敦煌一支的首领,想必那些年,便从未断过老城主的训练。
“侯爷,那后来呢?”
“后来,我与张则中眼见那些年轻杀手睡得异常深沉,便留下了十人下手,其余人分为两路,一路由我带人去昆虚殿找殷度那老儿,一路由张则中带人分去日阳殿和月华殿,至于修罗堂和娑婆堂的少年不足为患暂无须理会,五行子已然年迈活不了几年,而星魂殿则有你家公子交待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动星魂殿的一草一木。再后来,我只知道,我们为了对付那老家伙专门练了一个阵法,虽也杀了他不少人,也重伤了他本人,但我的人,他们为了保护我,四十几人几乎死伤怠尽,我心知再斗下去就算打倒了老家伙,所有人也都要将性命交待在那里,于是带着仅剩下的几个人一路撤出到光明堂,也不知光明堂里都发生了何事,只见到火光满天,满地都是尸体,你们敦煌还有十余人活着,与几名年少的杀手打成一团,一名青年男子还有一名年轻女子正在合力对付你家公子,另有一名少年则与张则中斗在一处,双方都受了伤,你家公子与张则中都处于下风,我忙赶到你家公子身前助他脱了身,向张则中打个撤退的暗号,且打且退,一路退到一处山崖下,翻过那座矮崖,崖下留有接应的人,再行不远便是出去的秘道,进入秘道的路上则有我方布下的暗器机关,就算他们前来追赶也教他们有好果子吃,只是在那要紧关头,你家公子却不跟我们走!”
“啊?”
“他尽管傻傻地望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也空空洞洞地望着他,原本与他相斗的年轻男女见状兵刃全往他身上招呼,他只随手挡架,张则中一见忙回身探出抓住他的后心将他拖上崖去,我紧随其后,我们有几人一时缠住了受伤不轻的年轻男女,那名着普通灰衫的少年却仍是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我心中纳闷,却没料到忽地一阵劲风自背后呼啸而来,待要惊呼却已来不及,那剑来得快如流星,直指你家公子心口,而那傻小子眼见那剑的来势,却是一躲也不躲,直被那剑透胸而过,剑尖钉入山崖寸许,我当下来不及多想,伸指封住他的大穴一把拔出长剑抛在崖下,那一拔之下血溅长崖,傻小子登时便晕了过去,张则中抓住他脚下一蹬疾速越过了山崖,下崖后见无人追来,忙给他上药止血,却哪里止得住,于是点亮数支火折子用纯阳掌力催动火星将一柄纯银匕首烤红了去封他的两道血口,他给那炙烤之痛疼得醒了过来,张口就叫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在后来昏昏迷迷的一路上,我听到过无数次,我不说,你自也知道是哪两个字了。”
张初客眼圈已然红了,轻道:“公子他……他受苦了……”
“那一剑,若不是偏了一寸,便是大罗神仙也回魂无天,饶是如此,被那样锋利的宝剑透胸而过,还能在那样冷的天儿里活下来,除了一股执念,我也想不出别的了。苦固然是苦的,前胸后背均是重创,只能让他侧身躺着,一人从旁相扶,一开始他滴水不进,我们只能轮流用内力为他续命,后来勉强进些热水,有好几回我都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时,却忽然见到他张开两只黑洞般的眸子也不知道在看哪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问他他也不说话,旁人也许不知,但我年少时也曾失过爱侣,也就是那昏迷时模模糊糊的呼唤声,还有那空空洞洞的眼神,我才敢断定,他与那名刺他的少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至于他当时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后来我也问过他,他却是绝口未曾答过。”
“还是放不下吧。”张初客松了松不知不觉间握了许久的拳头,叹口气道。
“不错。” 江中侯故事一讲完,便又恢复成了先前笑呵呵教人看不明白的模样,“后来我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便是因为那偏了寸许的一剑,教你家傻公子活了下来,也教他自己隐隐约约地没有放自己的心死去。”
“那个吴……吴……”究竟是公子最爱之人,终还是未能直呼其名,张初客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日前在祁连山上也未对公子下致命一剑,说明他虽不记得公子了,但深心底里仍是还有公子,所以公子才要查他的下落,还非要去瓜州见他一面,如今又弄得……又弄得……”一句话未说完忽听得一声“多嘴”自厅角传来,忙站起了身,俯首叫了声:“城主。”
 
唉,啥时候吴邪能恢复记忆啊,我可怜的小哥和小吴,想看甜甜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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