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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张起灵视角 古风武侠长篇略OOC《急急流年》不坑[第3页] |
作者:无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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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 |
更文了,激动!很喜欢楼楼写的文,文笔大气老练,有种妮妮道来的感觉,又不像其他挂羊头卖狗肉的武侠文,是真的对武功侠义有所描述。而通过张起灵的视角叙述比较少见,不但新鲜而且更有难度,楼楼卻写的很好。吴邪很讨人喜欢,邪控表示很开心!最喜欢看强强文了!楼楼经常说有ooc,个人认为完全在架空文可接受范围内,没有问题。在此表白楼楼,棒棒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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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呢 |
第七章 极乐大梦 “你怎么回事?”随着一声厉声的斥喝,所有人心里都颤了一颤!星魂使平日里极少发怒,事实上,他喜欢笑,只要你不犯错,上他的堂,便如沐浴在春风中一样舒畅无比心旷神怡,所以,有着这样的师父,众人都只有拼了命一般地日夜苦练不辍,都想听星魂师父当着众人的面赞自己一句,那比完成多少次刺杀任务都还要令人畅快,然而,星魂师父今日竟然动怒了,而惹他发怒的对象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活该挨千刀的闷油瓶子!嘿嘿,一干人等握着自己的兵刃立在一旁等着看笑话,不料星魂师父袍袖一挥喝道:“退下!”众人只得悻悻然各自回去练功,期盼自己不要成为下一个闷油瓶。 “这一招三个月前就教过你拆解之法,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忘了!”言下之意:你怎么回事? “我……”却再也没有下文。 “你怎么?哈?” 仍是没有一句辩解。 “你!他们背地里都笑你是闷油瓶子,你果真是,不说是吧,不说你就给我站在这里,站到子时!”星魂使气极了,甩下这句话之后拂袖而去! 张初客听到这里不由又笑了出来,边笑边道:“哈哈……那个家伙,哈哈,挺辣的嘛!”结果被公子一抬眼睛,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反问道:“那你当时为何……要故意惹他生气啊?” 张起灵心里一动:就连他都听出来我当时是故意惹他生气的,只是当时我自己却不知道。 是啊,当时他自己确实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把他惹怒,让他,让他正眼瞧自己一眼,对自己说几句话——啊是了,便是如此,于是他便甘冒那样的风险,将他惹怒,结果那天,他独自在冷风中由酉时站到了子时,那夜星月无光,黑云密布,他心里却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日日被留下来,与他拆招解招,被他刺伤身体,瞧着他抿嘴蹙眉,瞧着他轻嗔薄怒,瞧着他眼眸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啊呀,张起灵,你在犯什么浑? 那夜,他独自伫立在黑夜里,被自己心中乱窜而出的东西吓得一身冷汗!右臂上流下来的鲜血早已凝结成了冰,远处的雪峰射着冷光,如同黑夜中的魂魄,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里,那样凉过…… 次日,他被派往刺杀西域的一个王子,重伤而归,整个光明堂暗地里一片哗然。要知道,闷油瓶虽然名义上还是少鵹,但训练中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的能力早已臻至大鵹,况且,他进入光明堂后,每次下山从未失过手,亦从未受过伤,此次不但受伤,还是重伤,一条手臂几乎交待在那里,一个月内都不能再握刀,此于昆仑来说,必然是一大损伤,听说都传到了尊上的耳朵里,亲派月华使前来探望,而于光明堂的年轻杀手们来说,却是既痛快又心惊,痛快就不提了,心惊的却是,就连闷油瓶那样的身手都险些回不来……于是,很快,光明堂为庆祝闷油瓶完成任务,特设极乐宴,大宴一日一夜,狂欢不休。张起灵重伤之余功力大损,绝无可能还可以将所有的酒液逼出体外,也绝无可能避酒不沾,那些平日里对他避而不见的同伴在饮了极乐酒之后都来捉他同乐,仿佛好兄好弟一般,也早已不知他有伤在身,要想摆脱那些人的拉扯必然要动到伤口,况且那些“仙人”们也很快就会来到。那些只在极乐宴上于众人酒醉迷幻之时才会出现的女子,据他半年多以来的观察,不难发觉,她们都是月华使的人,而所谓的极乐酒,想必也是出自她手,此次他若强自避酒,必然会引起她们怀疑,无奈之余只好硬头饮下,几杯酒下肚后,眼前就开始朦胧起来,琼花玉树间,烟雾蒙蒙,一群绝色美人从烟雾中款款而来,他心知不妙,寻思着须趁自己还有一丝意识自伤右臂假装伤重不支晕倒过去时,忽然迎面一张笑容满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那一丛丛的美人之间,如谪仙一般,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指着他对正要缠过来的一名女子道:“啊哟,这位仙女姐姐,我本是来瞧瞧这位小哥的伤势的,却不成想你们正在这里开极乐宴,他为昆仑立下了大功,却是因星魂日前在训练时伤了他的右臂,他才会在刺杀中受了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待星魂查看下他的伤势,稍候便即离开。”这几句话说得极尽圆润,语声叮咚盖过了华美的丝竹声,带笑的双眸忽忽闪闪流光四溢,双唇一开一合牵动着玲珑的喉结一滚一动,流淌着叮叮咚咚的余音声,他顿时失去了辨别真幻的能力,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真的,那人抬手间的衣袖蹭到他的手臂,他便觉原本就很热的身子,热得更厉害了! 朦朦胧胧地眼光不由钉在了他的脸上,他什么时候伸过了手来,将两支微凉的手指搭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他全然不知,朦朦胧胧地他似乎见到那位“仙女姐姐”笑得如一朵桃花般,纤纤玉手攀上了那人的肩头,甜如花蜜的嗓音凑近了在他唇边道:“星魂使既然来了,不如,就与我等一同享乐,岂不美哉?” 顿时一股怒意由胸臆间直窜到头顶,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便要去推开那女子的脸,手到半途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捉住了,只听那个叮咚的语声急道:“啊哟不好,这位小哥的伤口竟裂得如此厉害,这可如何是好,若不赶快救治,伤势再加重了这只手臂恐怕真要保不住了!仙女姐姐,待星魂先帮他治了伤,再来与你们一同享乐。”说着,张起灵只觉自己的左臂倏忽间便到了那人的肩膀上,他的右臂环着自己的腰,自己轻飘飘地被他架在身上,脚不沾地地很快便到了一处很是熟悉的所在。 他全身依然轻飘飘的,热得厉害,模模糊糊地觉着那个人影给他吃了什么,又端来了几样东西,在他的手臂上缠弄着什么,他,他,他碰得自己更热了,令他不由想伸手去碰触他,却听到那个叮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才是我运功故意弄裂你的伤口,不过你应该也感觉不到疼,所以我也就不跟你道歉了,不对,我借机把你救回来,还给你解了幻酒之毒,是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那人自顾自垂着头一边裹伤一边说的这些话,其实张起灵勉强打起精神也只听了个大概,但是也已足够了,尤其是听到那句在当时的他听来似嗔似怨的“是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时,一阵热气直冲脑门,从记事起便极力克制的一切情绪全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分崩离析,只是下意识地伸臂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按在床榻之上,对他惊诧的双目避而不见,张开双唇裹住了他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仍然对那几杯极乐酒心存感激,那是他对那片雪域上除了吴邪以外,唯一感激的东西。 那几杯酒令他忘了他是谁,忘了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忘了自己忍辱负重来这山里的目的,忘了尘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蝇营狗苟,世界微尘里,人生大梦中,若这是一场梦,就让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张起灵是被星魂使一掌拍晕了过去的,他却以为自己死了,快活地死了。终于脱离这红尘苦海了么?唉,如此也好,可是,可是却要留下他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雪山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慈悲地看着众生,孤独一世,啊不对,孤独?他怎会孤独,他可是尊上老人最心爱的嫡传弟子,是掌管光明堂的星魂使,就连那天上下来的“仙女”都争先恐后想要攀上他的手臂——啊,不行,他是我的,是我的,有我在,那些蛇一样的女子休想近他的身——可是,可是,我不是死了么,我抱着他,我终于抱住了他,快活地死在了他的怀里……“啊!”忽然间只觉得颈间剧烈一痛,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麒麟腾云纹,他一敛心神,这是自己的卧房,那么…… “你终于肯醒啦?”又是那个叮咚的语声,狠狠地咬着“终于”那两个字。 张起灵转转眼珠,便又见到了那张梦里的脸,胸口就是一震。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一样的……眼光在移到他的双唇时,不由喉间一窒——瞬间先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眼前,那哪里是梦,那,那……他竟,竟对他……对他做出了那种事,那他,他岂不是要恨死自己了?“啊!”右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身子下意识地一弹,从榻上弹了起来,屈身护住了右臂,一抬头,对上了那人怒气滚滚的双目! “你……你可知罪?”那人右手两指点在他的右臂前三寸处,咬着气得绯红的双唇恨恨道。 “我……”他开了口,声音喑哑,却不知能说些什么,于是,干脆拿出他的拿手好戏,做他的闷油瓶子。 “你!你这个闷葫芦!”那人气得两腮通红,双指往前一送——张起灵深知他的能力,别说他这样在盛怒之下双指近身对着一条受伤的手臂全力点下去,便是在平时他这双指一出也可废掉一个人的手臂!当下深知躲也躲不过去,也不想躲,只想着,若能以这条手臂换他不再对己恼怒,那也值了,于是眼看着他肩膀微动手臂前送,竟是一动也不动,任他将自己的右臂废了便是! ------------------ 此文绝不会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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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坑,你倒是偶尔更一更得 |
这边更文了耶,比心比心 |
第八章 弱水寸心 那人显然也未料到他竟然一躲也不躲,原本手上是下了十成力,但兴许是眼看着那条先是被自己刺过一剑、下山执行任务时又受到重创、为救它的主人脱身又被自己运功伤了一次、方才自己在恼怒之下又打了它一掌的手臂,累累伤痛下早已血流不止,两指在触到那鲜血时,硬生生停住了,但盛怒下来不及全部收回的指力还是穿透了它,它的主人眉头一紧,却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你……你这个疯子,算我败给了你!罢了,若我今日真废了你的手臂,我也无法向尊上交待。哼,待你好了,我再来收拾你!”说着粗鲁地抓起他的手臂,先点穴止住血流,再将缠上去才不久的布条重新解下,重新上药、缠裹,末了还故意打了个十分紧的结,惹得他眉头不由又皱了一皱,对方才些微满意地丢下了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瓶子,取出一粒碧绿色只有黄豆大小的药丸,双指捏着那粒药丸,粗声道:“张嘴!” 事后张起灵才懂后怕,若他当时给他吃的是像极乐酒那样可以控制他的幻药,他也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了,然后就会被他控制一辈子,但有时他又不由会想,若是能被他控制一生一世,那也是极好的。 “谅你也不会想今日之事抖露出去,若是你敢抖露出去半分,我自有手段,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再不瞧他一眼一甩衣袖转身离去,行至半途忽又道:“下次,可不会再这么幸运有我救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张起灵先是心里一凉,明白他所言为何。确实,若不是他今日忽然出现救他脱身喂他解药,他恐怕已经堕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以后,只会死心塌地忠心不二一心期待极乐再宴,得饮仙酒再见仙人,哪里还会记得自己是为何要来这昆仑雪域的,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暖,自从于大半年前见到他那双慈悲的眼睛开始,他便开始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寻常,若说他是怕自己将那日见到他之事泄露出去,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自己只是光明堂一名新晋的杀手,不过是一枚棋子,而他却是昆虚老人最心爱的弟子,堂堂的昆仑圣使,有谁会相信一枚棋子的片面之言,更何况,他若是怕自己泄露,只需想方法除掉自己即可,除掉自己的方法又何其多,但他却反而偏偏以惩罚自己为由,不间断地私下训练自己数月之久,虽然那数月间自己是吃了不少苦头,但与所取得的进境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躲在树丛中望向极乐园里迷幻的众生,为什么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还私下训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且,他虽从未言明,但他的行为已经清楚地告诫自己:不能再碰那酒明白吗?再有,此次,此次……仔细回想,此次他来相救,定是提前已有筹谋,捉准了时机,在他人绝不会生疑的情形下将自己带走,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唯一失算的便是,便是他竟……竟被自己侵犯了,此罪甚大,足以令他杀了自己泄愤,他却没有下杀手,还、还又为自己治伤,难道他,他对自己也……他不敢再想下去,理性告诉他,他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才是要真真正正地跌入万劫不复的黑洞了! 可是说完全不想,谈何容易,他的药吃下去后,见效奇快,比光明堂配给的良药药效要强上三倍,这令他的心头不由得又升起一团热气,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他那张不敢多瞧的面容,摇摇头屏退一切杂念,盘膝用起功来。 他的身体自小饱受折磨、千锤百炼,再加上那人的药效奇佳,三日后,他左手握刀,出现在了光明堂传授武学的青雀台上。星魂使来到时,眼光扫到他微一诧异,很快就转开了去,一切,又回到了他受伤之前的模样。而他,原本就是眼中无波无澜的人,每日花多一个时辰修炼张家的内功,几日下来,心内愈发安静下来,只不过左手使用兵刃,他在修罗堂和娑婆堂虽也练过,却终是要差数度修为,如今身在光明堂,周围均是一等一的训练对手,所以身上免不了又见新伤,好在众人平日里多少有些惧他,倒也不敢真下狠手,他却已是数次被逼得狼狈不堪,受伤倒地,终于,在他被连伤了七八日后,星魂使喝退了连连对他进攻的对手,说道:“我新传你一套刀法,你便用左手练吧,若能练成,日后必有大益。” “呵呵,他还是对你偏心得很啊!”张初客不由插嘴道。 张起灵咧咧嘴角,不予置否。他此番将自己的一切说与张初客知,原是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况且,他也欠这位从小就一直照看自己、虽为主仆实为兄弟的兄长一份情义,但毕竟有些事不宜宣之于口,是以他只是大致叙述那几年的事情脉络,而与吴邪之间的种种亲密之事,还有自己复杂的心事,自然是略过不提的,所以,有时张初客听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是瞧着公子的神色,也不敢多问。 星魂使也多少有些高瞧了张起灵,那套刀法变幻多端精深无比,一时难以领会不说,他又只能左手使刀,他进入光明堂后,昆仑将一把黑黝黝的细刃古刀赐给了他,那刀极不起眼,却是用上古黑金所铸,见血封喉,凌厉无比,但入手极沉,比寻常的刀要重约三倍,他重伤之余,本就半边身子无法使力,又被要求在短时内练成这套刀法,呵呵,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由自嘲起来,白天苦练,夜晚思索,原本遇到难处是可向师父请教的,但介于眼下两人间的“情形”,他唯恐避他不及,又怎敢上前去问?于是就这般模模糊糊地练了几日,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参详不透,直到星魂使来试他,到底是少年心性,一套刀法只试了三成,那人的眉间便隐隐一层薄怒,停剑而立,冷声道:“留下来练一百遍!” 练一百遍就练一百遍,反正也早在他预料之中。当下也不心急,握刀沉思片刻,缓缓地一招一式练了起来,练完一遍再从头开始练起,边练边琢磨,没有旁人在旁一个人倒也清静,练了几遍,不由有所领悟。 青雀台是由昆仑玉砌成的一个极大的方形玉台,玉台中心有一口约摸十丈宽的圆形大水池,叫弱水渊,池水极深,常年有活鱼生长。张起灵此时临水而练,心无旁骛,练到一招需要身子突然后仰从背后疾刺对手的招式,很像剑法中的招数,这一招威力极大,他一刀刺出,脸朝着自己后背的方向,清楚地见到刀身聚气成刃,气刃穿过弱水渊的上空,最后远远落在池中心,激荡起一个涟漪阵阵的漩涡,他心里一喜,待要回刀转身之时,却忽地瞧见两个身影远远地荡漾在那阵阵涟漪之上!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和一名年轻女子,正并肩而立,欢言相对,那男子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锦衣,那女子却恰好是一身绯红色的华服,冬日的凛风吹动着那年轻男子的背脊,将他锦衣的衣摆尽数吹送到那女子身上去,青与红纠缠在一起,在这万物凋敝冰天霜地的雪山之间,氤氲都是春的气息。若那男子相貌丑陋或是那女子姿色普通,也就罢了,偏那男子长身玉立,疏眉朗目,那女子平日里本是端丽庄重,此刻却娇若解语之花,柔若瑶池春水……啊,他胸口蓦地如同被人用一口大铁锤重重锤了一锤,身子一颤手腕一软,只听一声脆响,竟是他的刀脱手掉进了弱水渊里!而他本就是身子后仰单脚立在水边,当下左掌急急往左挥出,身子借那一挥之力才转了过去堪堪立在水边,没有连自己也一并掉下去。这一下变故,面上虽不动色,背脊上却已是一层薄汗,而对面原本相言甚欢的年轻男女已齐齐转过了脸来。他不敢对上那人的眼光,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弱水渊里! 虽然他出生在西境边陲的敦煌城,亦在昆仑山上生活了近四年,但这昆仑山的冰水究竟有多凉,他今日方知! 弱水渊是光明堂特地蓄养的,每日都有专人负责除冰,池水随着地脉的走动呈活水之态,此时已近天黑,池面上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脆冰,势必还要随着气温的骤降而结得更厚。他入水后,辨别着刀掉下去的方位向下潜去,甫入水时还有一些光亮,待潜了一丈之后几已是一片暗黑,冰冷的池水锥心刺骨地往他四肢百骸里灌,他成长在西北黄沙之地,本不会游水,只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会简单的闭气之法,全凭下水前所吸的一口气,睁大着双眼,摸黑向下,所幸他的刀实乃是一口宝刀,黑金在平日里黑黝黝暗淡无光,但越到黑暗的地方却越是不凡,黝黑中透出闪闪的金光,他便是凭着那一丝金光,潜到池底,一把抓了起来,也不管抓的是什么部位,双脚在池底一蹬奋力往上游去,只觉得一口气已经到了极限,头顶终于可见些微亮光,心里一松,便是一口冰冻之水灌进了肺脏里,他连忙用力一蹬,破冰而出,将刀抛在池边,半跪在玉台上咳嗽出声,只片刻功夫全身的衣物还有头发便已结了冰,遂盘膝坐下,用昆仑本门的内功驱寒。昆仑一门的内功心法与他张家全然不同,张家偏阴,昆仑至阳,用了一会儿功夫,觉得全身已暖和了起来,一睁眼,见到半截天青色的衣衫,在瑟瑟的冷风中轻摆,不知已站了多久。 |
第九章 相思无益 他未予理会,捡起地上的刀,刀柄上也结了冰,稍一运功将冰化去,才察觉到手掌里疼痛,刃身上有血,却是抓着刀刃上来的,当下也不理会,握刀站了起身,接着第三十八遍开始练起。那人还站在原处,也不离开,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站着,他不想离那人太近,练着练着走远了些去。天,已然全黑了,远处亮起了星星灯火,天上却没有繁星,也没有月光,只有雪峰上的雪光与脚下玉石的青光映着他兵刃上的隐隐金光,不知道是下了一次池底头脑被冰水浇了个清醒,还是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起了作用——张起灵,枉你还自命不凡,身为刺客,却连刺客的命都掉进了水里,在他面前丢尽了脸,只不过是瞧见了他与别人那般登对你便失魂落魄至此,你还是不是张家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何要来昆仑山?你还要不要从这里杀出去?啊——右臂上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刀柄摩擦着割伤的左手也浑不觉疼痛,七情六欲到最后全化作了一个单纯的信念:我一定要练成这套刀法,我一定要练成这套刀法,我一定要练成这套刀法!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个又狼狈又屈辱又矛盾又单纯的夜晚,那个夜晚,他武学上的极限才真真正正被打开,从那以后,他已是脱胎换骨的另一个张起灵了。 “哦……”张初客发觉自己除了长哦一声以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以公子强硬的个性,自然是不愿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示弱,更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不够本事,公子遇到那人,先从武学上成就了自己,却不知后来……唉,那人虽然狠辣,却也确实是对公子的胃口,只是,只是,就算他再好,他、他毕竟也是男子啊,还是昆仑山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张起灵还是足足练够了一百遍,浑然不觉天早已降起了大雪,他刀光以外的地方,早已是厚厚一层积雪,而那个天青色的身影,也不知何时候起,已经不见了。他练成刀法,心中舒畅,施展轻身功夫回到自己的住处,先换下了湿透的衣裳,随便净了净身,坐在床头打算给右臂换药,一低头却见到一粒碧绿色的小药丸静静地躺在床几上,他忽地胸口一痛,眼眶就是跟着一热! 他转过头凝神静气,再回头,那粒药丸还在,他没忍住最后还是执起来放在左手的手心里,手心里两道血口已然凝了结,却还是红红的并排两根血道子,那粒碧绿的药丸就躺在那两道血口子中间,红绿相衬,煞是刺目,就像,就像……啊,好痛!猝不及防地一阵痛楚流窜过胸口,竟是,竟是想到了那一双青红相对的人儿,随之一阵恼怒,一把握紧了那粒药丸一扬手——却舍不得,舍不得扔掉他给的东西,啊张起灵你真是窝囊! 夜已深了,窗外大雪纷扬,他却还紧紧地攥着那粒药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究竟,他不禁想好好地问一问自己,自己对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为何看到他与别人并肩而立会那般愤怒? 晋试那夜初见他时,那样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他一生中从未见过,极乐宴上,那双慈悲怜悯的眸子,他一生中从未见过,一边打骂他一边又教授着他别人都学不到的绝技,他一生中从未见过,极乐幻境里,谪仙一般的身影颠倒一般的面容,他一生中从未见过,还有他的唇,只要一想到他的唇,就会止不住地全身发起颤来——啊张起灵,你没救了,你已经堕进去了,你没救了!哈哈,你没救了,没救了…… 可是,可是,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为什么疼得这么厉害,疼得想流泪……啊是了,是因为,因为,你永远也不能像那女子那样,与他那般并肩而立,言欢相对,你永远都不能啊,呵,哈哈,你不能,知道么?知道么! 他一咬牙,张嘴吞下了那粒药丸。他要快些好起来,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翌日,大雪不止,但训练依旧,一个月后,他的伤已痊愈,便即接到一项新的任务,回来时已是除夕之夜,新一轮的晋试之夜,经过那间大殿时,他禁不住思想,那里面,可会有第二个闷油瓶?他可会,也为他出声求情,也对他回头一笑?日后,可也会对他轻嗔薄怒罚他练功? 恍恍惚惚地回到光明堂,却见光明堂灯火通明,一派喜气,原来这里也会过年啊。 说是过年,其实仍是换汤不换药的极乐宴。这大半年来,他已琢磨透彻,所谓极乐宴,每月必然有一次,且都是在每月相同的日子,除了极特别情形才会额外加开,比如他受重伤那次,那很明显是为稳心而做;极乐酒会致幻,会上瘾,一月便是期限,下山超过一个月的任务,就会配给一壶,那便是一次的量,如若逾期饮不到这酒,倒不知会是如何? 再一次假借醉意,踉跄在人丛里,往屋顶上爬去,众女子早已熟知这位武功又好长相又俊对昆仑又忠心的闷油瓶子身子却不行,试探了几番之后也就不再去缠他,只是替他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张起灵闭着眼睛独自躺在屋顶的积雪上不敢睁眼,因为只要一睁开,就是满天满眼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那夜他的眼睛,流光溢彩,教琼花玉树都没了颜色,此刻,他竟好想放任自己一回,再饮上几口极乐酒,再……呵呵,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张起灵,你又发疯了,你又疯了…… 待众女子散去后,他从屋顶跃下回了自己的住所,一开门便吃了一大惊! 一个疏眉朗目气韵如玉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他的案前,一手执袖,一手执笔,正在写字,不对,应该说,正在画图。 “你……为何在我房里?” “关门。” 听惯了他日常对己发号施令,下意识便听话地反手关紧了门,顺手上了闩,而那人,头也未抬,两眼始终在那张纸上,手也未停。 “你过来。”那人搁了笔,抬起头来。房内未点烛火,只是借着门外通明的火光,虽不甚亮,却也瞧得清他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星眸,亮晶晶地似有什么精灵异气在其中隐隐跳跃,纷纷伸手对你邀请: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停在案前,便灵敏地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心里一紧,却见他神色自若完好无恙,想来必是在晋试殿中待得久了,沾染上的味道。 “你现下听好,明日我大师兄会安排下来一桩任务,这桩任务极为艰险,所以他会安排两个人同去,你,便是其中一人。这桩任务与你此前所接到的所有任务都不相同,危险程度也远超以往,所以我只说一遍,你仔细听好。”也不待张起灵答话,接着道:“此次要刺杀的是若羌国的一名武将,他的三万叛军此时正在离王城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坡上,准备三日后进攻王城,此人的情况明日大师兄会安排人向你二人仔细说明,但,关于此人我们所知甚少,只知此人武功极高,据说拜过三位中原的名师,如今在西域无人能出其右,这也就罢了,他身边竟还有六人如为一体如影随形……”他指着适才画就的地形图,以及军营的布防图,一一向身旁立着的人说明有关时机、位置、应对之策等一切他所知道以及他所推测出来的种种。 “你为何要来告诉我这些?”张起灵打断了他的话,愣愣道。 那人一愣,瞧了他一眼,道:“你要想保住性命,就不要问那么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潜入我房里,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我保住性命?” “你……你还想不想听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前要为我求情,为什么要暗示我不要喝极乐酒,为什么要私下里训练我,为什么要给我疗伤的灵药,为什么要去极乐宴救我脱身,为什么?” “你……” “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因为我见你心存善意不似其他那些杀手那般冷血无情。” “身为杀手,不就应该冷血无情吗?” “……哼,我念你是一个人才,不料你如此不听教诲,也罢,你好自为之。” “不许走。” “呵,怎么,你想留住我?”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撒手!” 他撒了手,只是身子却不让开。 “让开!” 他反而更进了一步,身子几乎贴住了他的,问:为什么,那人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他再进一步,再问:为什么,那人已无路可退,身子靠在了案上。 “为什么?” 离得他太近,便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他却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盖过了原本闻到的血腥味儿,像是玉,又像是雪,又像昆仑山夏天青草的味道,从前在训练中与他近身相斗时就闻到过,只是从未在过意,只觉得他的气息与众人皆不相同,昆仑山上的人,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血腥味儿,只有他身上没有,而直到自己受伤那次,在极乐酒的幻境中亲吻了他,自那以后,他夜夜睡眠,似乎都能闻到那个味道,仿佛就在枕边,与他一同呼吸,一同做梦,一同沉浮在这滚滚红尘之中,不知归处,不曾想此刻竟如此之近地又闻到了,几乎便想贪婪地深吸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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