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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张起灵视角 古风武侠长篇略OOC《急急流年》不坑[第2页] |
作者:无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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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雪前尘 他想了小半夜了,公子这一切怪异的行径,皆因昆仑山而起。他只知道公子十五年前不是因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被老城主逐出敦煌城,而是被派往了昆仑山,而十年前与他一同回来的那十数条鬼魅一般的影子,也是去了昆仑山,但至于他们去昆仑山做什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贴身跟了城主十年的他也不知,更遑论其他人了,老城主当年对此事讳莫如深,这些人中有些是敦煌人,有些却不是,有些在敦煌休整后即再也没有见过,有些则隐于敦煌,如一滴水隐于江河。但他早就怀疑,十年前从公子夺位,到解内忧平外患,与这些与他一同回来的十数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这些人如今都还在为公子卖命,思及此处,他不由有些脊背发冷,公子城府之深、帷幄之远,令人敬佩的同时,也不由心生畏惧……而公子要等的人,是昆仑山的人,那么……便是昨夜的刺客么?啊,可昨夜来人明明是一名男子啊!难道,难道那人与公子要等的人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以至于刺激到了公子,公子思及前事才会险些走火入魔?这这这,太乱了,公子那样冷硬无情之人,怎会,怎会?无论如何教人思想不透。但这些也就算了,偏偏他要应那什么祁连山生死战约,你他娘的堂堂敦煌城主,身份何等重要,谁谁约你决生死之战你便随随便便答应么?要是有个好歹这敦煌城怎么办,这西域怎么办?还“是么”应得那样轻巧,难道你忘了自己当初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望着揪住自己衣襟的属下,敦煌城主并未动怒,只是冷笑一声,淡淡道:“张明辰到哪儿了?” “你!”张初客一惊,手一松,敦煌城主顺势靠在床头,闭起了双目。 “派人快马去接。在他未归之前,我会命你暂代城主之位。你跟我十年,对敦煌的了解仅次于我,你不了解的,我会一件件告知于你,明辰回来后,将这把钥匙交给他,叫他打开我书案暗格内的木匣,一切便知。”他说这些话时,仍是闭着双目,语声不若往日的冷淡,却也没有丝毫情绪,好似在交待别人的事情一般,好似这敦煌城的城主根本就不是他。 张初客望着眼前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日日跟在他身边却发觉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人,听着他淡淡说出这番足以掀起西域战事的言语,瞧着那把一闪一闪的金色小钥匙,一时愣住了! 吃惊、关心、担忧、愤怒,都没有,只是愣住了! 张起灵发觉钥匙迟迟无人接去,于是睁开了双目,那双目只是甫张开一条缝隙,其中那便是整个敦煌城都关不住的犀利光芒顿时便教张初客清醒了! 他从小就知道,公子的命令,绝不能违抗,忙低头先接过钥匙,眉头却还是不由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时至今日,我能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 张起灵说着起了身,自顾自更了衣、净了面,张初客忙跟上前将一件熊皮大氅给他披在身上,跟着他出了内城。他知道,就算昨夜天塌了下来,只要公子还站着,还在这个位子上,他就一定会在卯时起身,先巡城,再用早饭。 北风猎猎,几欲吹人倒,再这样刮下去,恐怕不日就要落大雪了。 大雪啊,他多怀念。见到冰雪就像见到了他。只是瞧着他,便觉一年三百六十日的冰刀霜剑都不算什么,若他肯笑,那些冰川雪山便都得令一般一层层融化了去,汨汨变成温泉,流淌在他原本干涸的心里,将他一层层浇灌,而后种上一株草,静静等它开花…… “公子?”公子望着那片雪域的方向,又失神了。 玄衣城主回了神,却未回头,只道:“你问吧。” 张初客得了令,只觉满肠满肚的疑问、萦绕在心头十年的疑问,多如沙粒,此时便可尽情询问,便可全部得知了,却一时之间不知先问哪一个!踟躇了半晌,却似没头没脑地就是一句: 昨夜的刺客,可是公子要等的人? 问完心内开始惴惴,不知是该盼望公子回答是还是不是,却心细地见着公子的身子极轻地颤了一颤,心里便是一凉—— “是。” 张初客闻声不由侧身望去,见公子眯着双眼仍是望着相同的方向,脸上神色一片轻柔——他从未见公子露出过那样的神色!他结结巴巴惊道:“他……他……你们……” “你想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只是他问不出口。怎么说他也是娶过妻生过子有家室的人,公子那神色,绝不是对“朋友”生得出来的,所以先前他才怀疑对方是个妖女,却没料到公子亲口承认昨夜来人就是他要等的人,而对方却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女,而是,而是一名男子!昨夜他到得迟,连那人的一面也未见到,事后询问与之交过手的城主近卫时,他们竟然都红着脸说什么对方太快,后来又背向月光,只知道是约摸二十六七岁年纪,至于真正面目,却没有一个人瞧清楚了,娘的,难不成那人是个妖精? “呵呵——”玄衣城主笑了,却笑得凄然无比,却又……幸福,接着他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仿佛人世间痛到极处的痛和快活到极处的快活,全在那一句话里,他说的是: 他是我最爱的人。 啊?什么?张初客浑身一震,手中的剑一滑,几乎脱手而去! “我却背叛了他。” “公子!”他几乎想上前去扶公子一把,因为,从来如天神一般的公子,说到这句话时,双眼迷离,神情苦痛,一手抓在胸口的旧伤上,身子不住地在冬风中轻颤,那一刻,他发觉,公子竟是如此消瘦了。 “公子,那昆仑山里,究竟是一处什么地方?”张初客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暖了一壶酒,为公子酙了一杯,递到他手上,问出了心中的第二大疑团。 张起灵仰头饮了一杯,双眼蓦地放射出两道莫敢逼视的精光,那两道光里,是说不清的愤、恨、怨,掺杂着一缕恋,还有……一丝怕。 “是地狱,但也是天国。”精光很快隐了下去,张起灵放下酒杯,自顾自又酙了一杯。 公子说话从来不喜欢故弄玄虚,张初客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公子了。不过他可以知道的是,公子那胸口的旧伤里,承托了整整五年,不,也许是十五年、二十五年的辛辣酸苦,死生轮回,而他承托着那一隅仿佛只有胡扬才可以生长的荒漠,一个人,踽踽独行了这么多年啊。 “前三年,是地狱,第四年起,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两年。” 不知道是不是张初客错觉,公子说到后半句时,微微一笑,眼光里,晶莹一片,而一手却不由地又抚在了胸口之上,似乎那里,又疼又甜,又甜又疼,一半是地狱,另一半,是天国。 十五年前,十三岁的张起灵在戈壁上被昆仑山十色人中的紫、檀二人捡到,那时,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昆仑山里,震惊西域、威播中原的暗杀组织,名为昆仑。据传,昆仑的最高首领自称昆虚老人,年轻时曾是中原朝廷宫里皇帝身边的人,专司为帝分忧,暗杀一切惹龙颜不悦之人,后来却不知为何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到了西域的万仞雪山之上,占道观为宫殿,招募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训练成为顶尖杀手,只要出得起酬金,不需你花费任何心思,昆仑便可为你除绝一切后患、拔除任何眼中钉肉中刺。昆仑有十色人,分别为黑、白、赤、金、青、褐、杏、银、檀、紫,十色人司职为门中招募及训练新手,掌管训练新手的修罗堂。十三岁时的张起灵,由于从小常年累月的训练,瘦小得不像十三岁的孩子,身上衣衫褴褛,深深浅浅一些乱七八糟的伤疤,带着数百名少年的紫、檀二人问他身上的伤疤如何来的,他一仰头说:给人打的。檀慧人对紫练人道:“这小娃儿内有狠劲,带上他吧。”紫练人给他风干的羊肉吃,还说,跟这些少年一起上昆仑山,便再也不用饿肚子。 张起灵没有名字,不爱说话,好在修罗堂也不是一个给人说话的地方,也不需要名字。每个少年到了昆仑山以后会领到一个血迹斑斑的木牌,木牌上有一个编号,这个编号便是自己的名字,张起灵的编号是玄柒零,在他之后,还有四百多个编号。修罗堂专司训练没有武功根基或根基粗浅的新进少年,传授武功、兵器、暗杀技能,第一年以学艺训练为主,暗杀为辅,第二年不分主次,两者并进。在与张起灵一同穿越沙漠翻越雪山到达昆仑山的八百名少年中,途中冻死、病死、摔死数十人,余下的七百余人一年后已只剩下不足三百人,其中死于训练的仅有数十人,自尽性命数十人,其他约四百人均死于互相杀戮。在修罗堂,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没有说话的对象,只有提防,睡觉时需要睁着眼睛,吃饭时背后也要长出一双眼睛。张起灵是带艺进山,不敢显露半分自家功夫,只能装作只会胡打乱踢的流浪孩子,即便赖于他从小在敦煌城中的训练,在众人眼里进步神速,但一年中也是险象环生数次,夜夜无法安眠。到得第二年时,修罗堂已彻底演变成了修罗场,十色人每新教一项暗杀技能,当晚便会有数目不等的编号消失,张起灵的日子也逐渐不好过起来,因为,有人暗地结起了小规模的阵营,猎杀单兵作战的余人。张起灵从小独来独往惯了,倒也不惧,只是每日可以休息的时候越来越少,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同时上山的人越来越少,终有一日,他在连续躲过了三轮暗杀之后,被三个人围在了一间斗室里…… 自那天起,张起灵开始杀人,他杀人时从不眨眼,杀完便接着练功吃饭睡觉。终于有一日,他与其他三十七个编号一同,进入了娑婆堂。 |
楼楼文笔好好啊,小哥就是在昆仑山遇到吴邪吧,期待下文 |
等待 |
很好的是现在已经基本没有那些恶心的广告来烦人,不好的是看的人好像还是挺少的。如果喜欢的人多了就更快一些,少的话就可能不怎么更了~~ 这文很长,现在已经写到一百二十章左右,预计50万字左右完结,每章不低于3000字。 --------------------------------------------------------------------- 第五章 娑婆世界 若说修罗堂是个人命连**都不如、不但要与人斗还要与天斗的修罗场,需要忍受地狱般互相撕咬的两年煎熬苦楚,那么娑婆堂,却并不是地狱的升华,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五浊忍土。此界众生安于十恶,忍受诸烦恼,却不肯出离。 能活着进入娑婆堂的少年,已是学艺上小有所成,思想上杀机四伏,踩着累累尸体熬过不堪回首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行到此处,每人都只想再进一步,唯有继续往前、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望可以脱离苦海,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此界众生安于十恶,忍受诸烦恼,却不肯出离”,是谓娑婆堂。娑婆堂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子掌管,训练更为严苛,当然,传授的武功也更为精妙,新晋少年也不再只是一个编号,而是由此开始使用自己的姓名。张起灵依然没有名字,依然不动如山不喜言语,同伴便嬉笑他为“闷油瓶”,他置若罔闻,于是渐渐地,闷油瓶便取代玄柒零,成为了他的名字。 在娑婆堂的前半年,活在地狱与人间之间。五行子多为年长老者,严厉无比,稍有差错便会被重重责罚,但五行子的武功出神入化,一干少年一见到那些精妙的武学便即刻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欢喜无常地渴求着、贪婪着那一招一式,于是,在欣喜与苛责中,每三天一小试,每一月一大试,不论大小试,两人一组,败者均要接受狠厉无比的惩罚,而胜者,也无法高兴太早,因为还有更多的大小试,在一轮一轮地等着自己。唯一欣慰之处,是他们已无须再提防自己被白日间一同训练的同伴暗杀于睡梦之中。但好景不长,自下半年起,他们开始被派往各地执行任务,刺杀的多是一些西域各国的王侯将相,有人回来,有人回不来,太阳却仍是照常每日从山顶升起,从山顶降落,娑婆殿里,每日仍在继续着同样的训练、大试小试、惩罚与奖赏。所谓惩罚,比试失败自然要被罚,而刺杀失败,则只有一条路,死路,但此界众生依然安于十恶,忍受诸烦恼,却不肯出离,因为,自他们踏入修罗堂的那一天起,便每月会有一个明眸善睐的美貌少女来告诉他们,堪比西方净土的光明堂,是人间的乐土,有金屋华厦,有琼浆玉液,有成群的绝**子为奴为婢,还有世间最高武学典籍等你研习,只要你们能活着进入娑婆堂,便离光明堂不远……事实上,人如牵线木偶,没有了那根线,你又该何去何从,活着啊,总得有一根线不是?所谓奖赏,却也是实实在在真正有的,即为昆仑的最高武学,恒河沙,得以修习者不但有助于执行任务时保住性命,还有一项更重要的用处,那便是晋试。 晋试每年一次,在除夕之夜进行,同样为二人一组,但却不再仅仅只是分出胜负,而是分出生死。张起灵在进入娑婆堂的下半年起便开始修炼恒河沙中的武功,娑婆堂中能力突出的他,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场比试,而他,也如众人所望,只使出了九成本事便即击败了对手,却在对手闭着眼睛等待他的致命一击时,杀人从未犹豫过的闷油瓶,却忽然犹豫了。 便是那一犹豫,对方的袖箭于近身之下疾射而出,正中他的小腹!剧痛之下躲过对方的连环攻击后,闷油瓶忽地拔出腹中的袖箭,刺入了对方的胸口之中,一箭毙命。之后,他捂着汨汨流血的小腹,跪在大殿,等候发落。 是以胜绩顺利进入光明堂,还是降罪继续留在娑婆堂,甚至接受相应的惩罚,五行子进行了简短的商讨之后,主持此届晋试的五行子中的“火行”炎上子道:“身为杀手,却于致命击杀对手间心慈手软,犯了大忌,念你往日表现不俗,重责可免,即日起停授恒河沙,罚面壁七日。” 所谓面壁之罚,虽然看似极轻,却是被关进一间没有光亮的斗室,七日间除了饮水,不得进食,而停授恒河沙,则无疑于于如日中天之时不进反退,待他出去后不知又要花费多大的努力才能再次赢回这个“奖赏”,而在此期间,他的对手不知又要反进他多少,到得下次晋试,那个闭上眼睛等死的手下败将,说不定就是他了。 然而,他却一句也没有求饶,事实上他没有开口讲半个字,即便那是他第一次面见昆虚老人,第一次,面见昆仑三使。 红烛下的大殿,摇曳着诡秘莫测的光影,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原本被扬起到高空中的尘埃几已落尽,他瞧着一滴一滴滴在地下的鲜红血液,目光冷然,神色如夜。 “炎上子叔叔,敢问方才这两位比试的小哥,可是一同从修罗堂进入娑婆堂的?”就在最后一粒尘埃将落未落之时,大殿上响起了一个如同春暖冰消时泉水流过渐融的残冰的声音,向炎上子笑问道。 那一刻,张起灵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抬起眼睛,望向了那个声音的来处—— 高座上的昆虚老人左右,站立着三个人,与中年的十色人、年老的五行子不同,这三人都很年轻,最大的也就二十四五岁年纪,最小的似乎也不过十五六岁,张起灵进殿时便暗自瞧清楚了的,方才开口的,便是那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少年,即使隔得他如此之远,他依然能够瞧得清楚,那少年有着亮如星辰的眼眸和……见之难忘的笑容。 笑容?张起灵不由呆了一呆。他上山三年以来,只见过一个人的笑容,便是那每月来宣讲光明堂的少女,据说她是昆仑三使身边的婢女。那少女总是带着笑的,所以每月她来的那日,一定是整个修罗堂欢天喜地的日子,所有少年都不惜先下手为强暗地杀死其他人以换来多见她一面的机会,所有人心里也都在想,就连光明堂的一个婢女都美貌温柔至此,那光明堂的主人又该是何等的仙姿不凡,而整个光明堂,又该是如何的美如世外乐如仙境呢?但这少年的笑容,却和那位少女不同,只是当时,他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不错。”炎上子微一迟疑,如实答道。 那少年闻言,又笑了一笑,转而向高座上的老人道:“尊上,以星魂看,这位小哥也是因着对手是与自己一同训练、日夜相见之人,所以才会一时犹豫,我相信若他面对的是敌人,定不会有丝毫手软,就请尊上看在他的才能上,让他进入光明堂吧。” 他此言一出,五行子相互对望一眼,共同望向高座上的老人,大殿上一时间寂如午夜。 片刻后,高座上的老人起了身,袍袖微动,却转了身向后殿行去,原本立在他身旁的三人中的两人跟了上去,只留下那位开口的少年留在原地,接着,一个轻极却清晰极的老人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那就进入光明堂吧。 “谢尊上!”那位自称星魂的少年躬身拜谢,也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瞧了仍自跪在地下的“闷油瓶”一眼,微微一笑,便又转过身,眨眼间便已消失在了后殿。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夜夜梦回,心中所见,都是那个笑容,只要一见到那个笑容,他的嘴角就会不自禁地一动,心里,似有一股温泉流过,又似,一把利刃穿过…… 昆仑除了十色人、五行子,还有日、月、星三使,张起灵没有想到,门中地位最高、掌管光明堂的昆仑三使,竟会如此年轻,尤其是他。而他更没有想到的,却还在后头。 光明堂名副其实,如那位少女所述,金屋华厦,锦衣玉食,每个少年都可拥有自己独立的住所,有可供粗使的下人,有神兵利器佩于他们手中,还有更高深的武学、更精妙的刺杀技能等着他们一一学习,对于从小就或颠沛流离或命运多舛、在昆仑山上熬过短则三年长则四年炼狱般身心折磨的少年们来说,无疑于是到了天国,个个欣喜不已,只觉人生在世,已不过如此了。 光明堂的杀手,按能力分为三等,最低等为少鵹,中等为大鵹,上等为青鵹。通过除夕晋试进入光明堂的少年杀手,均默认为少鵹,由日、月、星三使传授昆仑最高武学及最高刺杀技能。 日阳使是三使中最繁忙的,平日里不常得见,但每个少年都对他极尽所能地毕躬毕敬,甚至想方设法博得他的赏识,因为,日阳使司职安排昆仑的所有暗杀行动,派谁去不派谁去,全凭他一人做主,当然,他还掌控所有暗杀对象的一切可考底细,据说,他有一百零八只雪鹰,常年飞翔在整个西域乃至东到长安的天空之上,他还有一百零八名探子,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存在于世。日阳使每半月来一次,讲授西域各国军政民情,各大小掌权者的性情喜好、功过优弱、武功家数、防御实力等,以确保派出杀手时可以一击必中,如若不中,也可临时机变,再下杀手。 月华使是三使中唯一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年纪,有着一双读人心神的眼眸,平日里端重肃穆,叫人不敢逼视,擅易容、用药、秘术、暗器,可用最简易的手段,击杀最凶猛的敌人。进入光明堂的少年杀手,在修罗堂和娑婆堂所学均为兵器暗杀手段,这下却能学到兵不血刃便可完成任务的秘法,自然是求之不得欣喜若狂,再加上传授的师父不但年纪甚轻,且还是一名美貌女子,即便她平日里甚是庄重,但那又如何,要想,这可正是一群思春的少年啊,况且月华使也有笑的时候,只不过大多数她笑的时候,都是一干少年就要着了她道的时候,也有极少有时,是对某位少年的表现甚为满意,便即微微一笑,如同瑶池落英,明丽不可方物,一干少年的心神,就在那盈盈一笑间,均被她轻轻易易地捕获了去。 张起灵默默地接受着一切安排,冷静地观察着新世界的一草一木,直到,他再次见到那个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少年,星魂使。 |
沙发 |
lz很棒达 |
lz加油↖(^ω^)↗ |
暖贴 |
催个更,楼楼不妨定下一个更文的规律,或许能有更多人气。楼楼也知道,很多人一看不是完结文就不看,也许就是文好但人不多的原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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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 |
有点不易懂 |
好看,楼主更新 |
听取建议,暂定一周更两章吧,但最近事儿多,还不能固定更新的具体时间,喜欢的不防多多关注推荐一下,或者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希望能够多一些互动,也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第一次在百度贴吧发贴,好多东西都不大懂,先说下《急急流年》的情况: 现在已经写了40万字左右,110多章,每章不低于3000字,如标题所述,没有坑也不会坑的长文,线索较多,辅展较大,人物颇多,类型嘛,属于略武侠悬疑风,小哥的视角占最少六成,吴邪占四成,黑瞎子出场较早,解雨臣出场较晚,胖子最后才会出场,王萌会在番外出现,阿宁是主角之一,同人角色整体都比较OOC,其他均为原创角色。目前已写到了收线阶段,预计番外会有个四五篇,去年除夕已发布过一篇番外。自己认为还是很好看的,越到后面越好看,喜欢的小伙伴儿请多多支持一下,你们支持得多,那便更得多一些,一定让你们看完。 ============================ 第六章 为君倾兮 他来时,疾如风快如电,手握一柄通体银白的宝剑,一连十数剑,在每名新晋杀手的衣摆上刺穿了一个透明的窟窿,继而负手笑道:“怎么,不服?不服的过来,服的,都给我叫师父!” 张起灵说到这里时,脸上不自禁流露出暖阳般的笑意,张初客不由心里一颤,原来,原来,他也是会这般笑的呀!我跟他从小一同长大,却还从未见过。 自然是有许多人不服的。他年纪那么轻,甚至轻过这帮从修罗堂和娑婆堂摸爬滚打过来的杀手们,凭什么可以向我们传授武学?就算他是尊上的嫡传弟子,也不信他的临战之能便能强过这些九死一生的马前卒,哼,不过是仗着命好,瞧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想必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亏,更没吃过什么苦,方才是他突施偷袭,占了先机,才会被他刺到!于是,几个不服气的少年对望一眼,一同举起手中兵刃,齐齐揉身而上。 “啊哟,那他……哼,这天下哪有徒弟一同对付师父的道理!”张初客将酒杯往案上重重一摆,不由忿道。张起灵先是一愣,继而呵呵笑了起来,张初客给他这么一笑,不由得老脸红了一红,虽然公子并未言明这个星魂使便是那个人,但他早已从公子的语气和神情中瞧了出来,只是,呸,亏自己先前还把那人当作妖精,怎么故事才听了个开头,就竟然开始忍不住为他抱不平了,这这……都怪公子,都怪公子每每提到那人时的神情……太过让人动容。 张起灵也不点破,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从从容容地喝了起来,倒是张初客忍不住了,问道:“然后呢?” “然后……”张起灵又笑了,轻道:“他只花了三招。” “他果真有如此厉害?”张初客吃了一惊。 “我的功夫,有三成是他教的,而且是最厉害的三成。” “啊!”虽然公子已经说了,光明堂司职传授武学的是那个人,但他还是不由呆了一呆。在他的心里,公子的武功虽不能说是独步天下,却也是难逢敌手,可是一说他的功夫竟有三成都是那人教的,怎么,怎么听来总像是梦中之言,但是眼见着公子一脸难得的笑意,快活如斯,让他更觉得造化弄人,不知眼前真幻。 “他常说,我们是杀手,是刺客,不是要与人比试武功争天下第一,用不着花哨用不着好看,能在一招之内杀死对方的就绝不要用两招,这样,你们才可以活到下一个任务,再下一个任务。” “呵!你这个师父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从那天起,所有人再也不敢对年轻的星魂使心存半丝不敬。而这个星魂使也与其他人都不大相同,虽然他也对犯了错或是点拨不灵的弟子狠狠责罚,在昆仑山上,若哪日你松了懈或是屡教不悟,却没有人责罚你,那么,下回的刺杀任务便就是你了,且一定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星魂使责罚时绝不手软,甚至比日阳使与月华使还要凌厉,凌厉得令人不由惧怕:他会不会就此一剑刺死了我?然而星魂使的不同之处在于,被他罚完以后,他会来问你知道哪里错了吗,知道如何改过吗?而后他会一一纠正那些错误,直到你再也不敢犯。 “他是在救你们的命啊!”张初客叹道。 张起灵又是微微一笑,双眼望向窗外,轻道:“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那你们,你们那时……” 张起灵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道:“那时,我心无旁骛,只想学好每一样本事,早日在光明堂接到刺杀任务,早日取得他们的信任。” 终于,三个月后,他们一同进入光明堂的新人均前后不同接到分派下来的任务,大多都出色完成,个别没有完成的回来后便不知去向,不知是被安排到了何处,担任何种苦差。而光明堂为这些顺利回来的年轻人开了一个庆功宴,庆功宴上,珍馐玉食,琼浆玉液,觥筹交错间,烟雾缭绕,一群群仙人般的绝色美人从天而降,为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斟酒夹菜,翩翩起舞,舞到少年的腿上,舞到少年的怀抱里,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韵致,教人无法抵挡。 “啊?原来光明堂真是极乐之地啊公子,那你有没有……”张初客本就长张起灵几岁,又已成家多年,两个人把酒聊到这层份上,他也就不再过多地拘泥于主仆之礼,呵呵笑问。 当时张起灵确实也已饮了不少酒,觉着自己轻飘飘如在云端,十几年从未体会过的大欢喜塞满胸臆,觉得心中宁静祥和,觉得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便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爬在他身上的美人将白玉般的两条手臂交缠在他颈上,阵阵香气充盈在他的鼻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未那样热过,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娇喘之声,转眼望去,却忽地见到不远处一双熟悉的眸子,一双原本亮如星辰此刻却……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眼神,叫做慈悲。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眼,如果不是那一眼,他已跌落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再也爬不上来,便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不会有今日的敦煌城主,也或者,他有时不禁会想,若是当日他没有见到那双眼睛,他就那样沉沦了下去,就那样永远地留在那片雪山上,可能也就永远地,留在他身边了…… 他借着内急装疯卖傻摆脱了缠在他身上的美女,找了个安静的所在,用张家嫡传的内功心法稳住心神。三年多以来,他未有一日辍习过张家的功夫,尽管他在张家所学多为根基,却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这是他从小便即受到的教导。待他可以清楚地看清眼前的物事时,他的同伴都已带着无比快活满足的笑容横七竖八地沉睡在了园子里,他们身上的那些所谓绝色,不过只是寻常姿色而已,他一瞬间似乎明白了所有,心里一凉,不由向那片见到那双眼睛的树丛望去。那双眼睛早在被他撞到的一刹那便即消失不见,此刻回想,如同大梦一场,究竟那一眼是真还是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很快他便解开了这面谜的谜底,因为自那以后,星魂使瞧他的目光,与以往,不同了。 传艺中屡次故意刁难他,甚至将他单独留下来凶狠地处罚他,他不明所以,但却从未有半句异议。其他少鵹杀手却幸灾乐祸暗自高兴,哼,这个闷油瓶子终于遭到了报应,谁教他平日里仗着自己在少鵹中出众,仗着星魂使对他高看,便不将其他人瞧在眼里,这下可好了,他竟不知怎地得罪了星魂使,嘿嘿……其实张起灵从修罗堂便即开始遭到同伴妒嫉,早就惯了,浑不在意,只是夜夜琢磨这星魂使,究竟要怎样跟自己过不去,为何跟自己过不去,要过不去到什么时候? “难道是因为被你瞧见了他在瞧你们?”张初客发觉自己竟对那个人,愈来愈有兴趣。 除此之外,当时张起灵也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其它因由。那段时日,不出三日,他就会被单独留下来一次,星魂使再也未对他笑过,只是发号施令“今日须接得住我二十招”“今日三十招”“今日五十招”,若接不住,便不准吃饭也不准睡觉,直到练到接得住为止,如若连续三日没有进境,他便会眉头一蹙,狠下杀手,那时候,张起灵的身上,就从未好过一日,旧伤好了添新伤,新伤未好又添新伤…… “这……哈哈,公子,他这不是在给你另开炉灶嘛!”张初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才觉不妥,忙收敛了笑容,那时公子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哼,那人也真的狠心下得去手! “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你这般的觉悟,只是咬牙苦练。”张起灵握着酒杯,嘴角边一缕若无似有的笑意,目光悠远,不知归处。 后来张起灵才发觉,星魂使伤人从不伤一处,每回都伤新处,且只伤皮肉从不动筋骨。随着他的要求不断严苛,自己已不知不觉可以接住他越来越多的招数,每接到新的任务也都可以非常顺利地完成,渐渐地,他竟开始盼望着星魂使能再对自己狠利地说:你,留下来!然而星魂使再也没有这样说过,也很少再正眼瞧过他。张起灵的进境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仅仅数月,他的能力,已早已凌驾于其他少鵹之上臻至大鵹之列。而他,也再没有真正喝过光明堂的酒,不管是宴席上的还是每日送到他房内的,久而久之,大家私下里都在嘲笑,这个闷油瓶子武功虽好,却是个酒力极为不济的脓包,看来他那个瓶子只能装油,装不了酒,哈哈,还有啊,他那身子一定有问题,没有……哈哈,行房的本事!张起灵依然不动声色,暗自用功,只是不知何时起,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要一抬头,便可见到满天繁星,一颗颗汇聚成星河,以言语无法描述之姿态,流淌在无边无际的夜空里,仿佛近得伸手就可以捉住,却又遥远得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只能抬着头,任他的光辉将你包裹,将你抱拥……那时,他时不时就会那样子,坐在屋顶上看星星,一看就是半个时辰,看得久了,那星星就不知不觉入了他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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