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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毒 by夜藤 (那么多人都看过 = = 依旧只是壮大[第10页] |
作者:大紅花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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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71楼:这样啊 不好意思哦 我太心急了 哈哈 |
07 吴邪从没见我这个样子,当然了,在今天之前,我也没见过自己这样。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横在眼前,我应该会被自己吓到;可现在站在我前面的,只有吴邪,从他的瞳孔里我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我只能猜,从他看我的表情猜——他比较像正看著一个不认识的人,而不是对“解子扬”所产生的疑惑、斥责,或者恐惧;其实很简单,就跟在西冷印社两扇檀木门前我见他时,心情是一样的。 曾经我们对对方如此了解,一起浸泡过在木头制的大浴盆里,抱怨底下的柴火不够烧;当我们带的钱不够买两份,把喝了一半的铝箔包转向我时,他不会把吸管换掉; 有回他来我家,发现我穿著的裤子底磨了个大洞,他皱皱眉头,却没问我为什麽不把它扔了,只是脱了自己的塞给我,然后说,明天再让他母亲带条新的来;当晚,他就套著条四角裤爬上我隔壁的床位,我拉了大半张毯子给他,虽然那时是十一月,包在我裤脚里的温度,已经足够暖和。 一起长大的过程,有时更像是分享、或是共享彼此所需,不需要证明什麽,也没必要顾忌什麽;就算我们抱著对方睡上一整晚,也只是因为冬天夜里冷。 我又摸圌摸自己的嘴角,月光下翻过手来,上面是一片鲜红色;疼痛倒不是我在意的重点,让我不断回想的是,刚才咬在舌头上那排牙齿,那阵触感,还有他磨擦过我的嘴唇,有点乾躁…却很软。 |
像是为了要确认某些事,我把他的头按回门板,再度吻住他;这次,不为了阻止他说什麽,而是要听听我自己想什麽;血的味道同时在我跟他嘴里散开来,不知道是不是血液麻痹掉他的神经,一时之间,我几乎感觉不到他挣扎。 直到他倒吸进一大口空气,我放开他,两张脸靠得很近在喘大气。也难怪吴邪会吃惊,在他认知里,我还是那个会跟他争抢饮料的小鬼…现在已经是男人;他或许能理解我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对他开圌枪,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我吻了他,脸上还挂著为他萌生的欲圌望。 其实我可以就这样开门,让他走;放他离开跟留下他,将会带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既然结果同样不能更改,我更想看看这个连我都不熟悉的自己,能够蜕变到什麽程度——不管吴邪是不是也想,我抓圌住他的手臂,朝离心力方向一甩,把他磅地摔在靠墙的那张床。 他的身体刚在床垫上躺平一秒,我拔了眼镜、往旁一扔,接著朝他两腿中间爬,把他正准备坐起来的上半身压回去; 吴邪的肩膀扭动了好几下,发现挣不掉我,他大概也很慌,挥起一个拳头就往我脸边冲,我挡了下来,连著他另一只手,一起往上拉按在了他头顶;我只用一手虎口,却能扣住他两只手腕,可见得他有多瘦。 ——他怎麽会瘦成这样?这样的疑问句在心头升起,被我压在下面的那副躯体,感觉简直像一片砾石地,好几处突起的骨节,戳得我直发疼。 |
我伸起空著的那只手,把他运动外套的链头拉下来,里面是一件单薄的T恤,我抓起它的下摆往他胸前推,露出一大截胸膛,灰白的像蒙上尘埃的石膏;但真正吓到我的,不是他跟脸色一样难看的肤色,而是…刮在上头的一条条疤痕。 印象中,吴邪是连美工刀割了手都会哀上好几天,那种娇生惯养的体质;即便被螭蛊追赶、身旁卷著条大蛇,我还是会有种潜在意识,认为伤痕累累和他是格格不入的事; 他的手腕还在我掌心里窜动,可我太想看仔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压住他的手,就跟一把虎口钳一样,他越想挣脱、就越是硬碰硬,腕节处甚至传来好几声咯、咯的声音。 我低下头,观察那些映入眼前的伤疤,它们多半转成了褐红色,显然都是旧伤,花上个把年也很难褪得乾净;我的手指不由得去触摸它们,有点在发抖,每碰上一条口子,脑中就闯进一幕画面——是被粽子给刮的?暗箭吹的?硫圌酸溅的? 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伤的存在,也许我的手指现在轻轻一抹,它们就会像颜料一样给擦掉了;又或者,根本不会有让我看见的机会。 由於我太专注在这场震憾,导致对他本人失去了防备,当我撑起身体,想要更看清楚划在他左腰的一条刮痕,他因此捕捉到空档,顶起左腿膝盖,朝我的腹部狠狠撞进去—— 这一下撞得我眼前发黑,双手的力道都松开了,吴邪一摆脱我的禁锢,就想往旁逃开,我想也没想,啪的一个耳光,又重重地把他击回床前。 |
吴邪捂著自己的脸,倒在枕头上,其实在掌面撞上他的那一刹那,我就后悔了;可我还是打了他,见他眯紧双眼的痛苦模样,我这一下,说不定把他半边脑浆都打糊了。 我呆呆看向自己发红的手掌,心想著,为什麽我舍得下手打他?就像在秦岭时,明明我不停告诉自己,看好他,别让他陪著我栽在这里,我的人跟脑袋却分了家,一边用刀指著他,一边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我很想一拳打回自己,身体却背道而行,用双手掐住他的肩头,紧紧压著他;我嘴里很想说抱歉,吐出来的,则是完全相反的语言—— “他有什麽好?”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听见自己在嘶吼,”你他娘的倒是说说看,啊?他有什麽好??!” 大声咆哮的同时,有另一句话是我没问出、我也很清楚自己为什麽没敢问出的:我有什麽不好?? 对於第一个问题,他有可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第二个…即使我没问他也没说,答案都昭然若揭;光是眼下我对他作出的事,已经足够给他一百个理由,还我一顿毒打,然后跨出这扇门,当作解子扬从没在他的生命出现过。 吴邪愣愣望著我,两只眼睁圆的像颗胡桃,好像刚才我报出的是一串他保险箱的密码,里头藏著的,则是他以为除了自己之外,再没人找得到的东西; |
他的眼里这时铺上了一层水光,那张既削瘦又冷漠的脸孔,再度从底部浮出来,跟我同样贴他那麽近,只是吴邪给他的回应,是全然接受而不是抗拒——是吗?你连身体也给了他,是吗? 这样的觉悟在我胸腔里丢进一团火,从喉头烧到下圌半圌身,再从下圌半圌身窜回脑门,我的身体跟心智都反覆告诉我一件事:他已经不是我的。可我还是得作点什麽,才不至於让这团火,把我自己由里到外给吞没了。 我举起单脚膝盖,跪在他胸口上,用全身的力量制住他;我听见他在咳嗽,两手试图把我扳圌开,而我只顾著拆掉自己的皮带,也拆掉他的,接著我抬高他的腿,从裤腰脱下来那非常狭小的空间,把腰挺进去—— 他发出一声沉吟,听上去像声带被人扯了个稀烂,我知道他疼,我也是;他全身上下都呈现完全的僵硬,就像一把钢刀,一刀刀剁在我的入侵上,我越是强硬,换来的疼痛就越剧烈;没关系,我只当这是对等的报应。 我又往前顶圌进了好几下,心里想的是,如果爱和恨,是两种极端的情绪,既然爱的那部份,我已经抢不了,那他就恨我到底吧——如果这也是一种让他牢牢记得我的方式。 两掌压在他十指上,我的目光只敢定在他锁骨那块凹痕,不敢看其它地方;直到我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呜鸣,虽然很轻,比起刚才隐忍的闷圌哼声,却格外刺耳… |
顺著他衣推的皱摺望上去,有两条疑似眼泪的东西,正从他的下巴滚下来,流向颈动脉;我顿时吓到了,抬头往他的脸部看,确实,吴邪正仰著脸,眼睛盯著天花板的方向,他的眼白发红,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溢出。 他在哭。这个事实凝聚而成的同时,也严重打击到我,因为我从来没看过吴邪哭,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当然他有过非常沮丧的时候,就像每个人都会经历到的:大考不及格,娘们没在课堂上回覆他传的纸条,毕业之后该何去何从; 可即使看清了我带他上秦岭的目的,当我被埋在乱石堆中,他望著我,问我还有没有话想说,他的眼里除了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我很努力要寻找跟”依恋”有关的一丝圌情感,却在咽下气的最后一秒,还是没有找到。 所以,他现在为什麽哭?我压得他难受了?弄得他疼了?我把腰杆退出来一点,撑起身子看他,手正想去摸圌他的脸—— “我爱他,”他在我指尖前开口,声音很沙哑很低,”我爱他!!!” 第二次,他是用吼的,五脏六腑都要翻出来那种吼法,就像引爆后产生的馀波,把我整个人向后方震退,下圌半圌身一离开他的身体,更多的眼泪顺著他的脸颊淌流下来;我一路往后倒退,直到背部撞上冰冷的墙。 我把头抵著窗框,直视他,他还是仰头望著上方,双掌摊平,泪水在下巴无声的乾涸掉,堆高的衣领被染成一大片湿。 刚才那句话,貌似他不是对任何人讲…至少不是对我讲,他只是单纯地把话丢出来,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他回应。 |
结果得到的回应,只有一大片死寂,对我跟他都是;我靠在这里,他躺在那里,皱得乱七八糟的床单,像条冰河横在我们中间。 我的脑部算是后知后觉,现在才开始感觉到耳鸣——刚才那句话,省略掉主词和受词,只剩下中间一个字,跟鸣钟一样不停围绕著我,搅得我几乎耳聋; 想想,我和他的谈话之间,貌似从没提到过“爱”这个字,即便聊起那位早被我丢掉名字的旧情人时,也没有;我们可能用最低俗的言词讨论姑娘,爆粗口也是家常便饭,唯独这个字,从来没被提起,一次也没有。 如果你问我,“爱”是怎麽回事,我能给的解释,或许只有,我为了守住它,可以偷改掉生死簿上的日期,背对著全世界,然后收回来更多比死亡还恐怖的惩戒; …看样子我果然不是适合谈论爱的人,那,吴邪呢? 我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有一团肿圌胀的疼痛聚集在上头,我越掐它越加重,”那,他在哪里?” 那个被你说“爱”的人,在哪里,去了什麽你身边以外的地方? 我不知道对吴邪来说,一个人到达什麽样的定义,才能让他冠上爱这个字眼;我只知道,如果那人值得,值得到把你身心都占走了,一发子弹、两发子弹、三发子弹,我捂住疼痛转移到的胸口,感觉横隔膜后方静静在流圌血,够了,够了。 可为什麽他不在你身边?他残了?他变了?还是他死了。如果不是上述的任何一理由,他凭什麽放任你满身是伤,躺在这里,朝向没有人的空气嘶喊著你爱他,只要他还有听的能力,就应该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好好听著… 他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这是吴邪给的答案。 |
我不知道门什麽时候开了,也不知道吴邪,什麽时候走了;那个走掉的人,他不是吴邪,而是一个搞丢自己灵魂的空壳,当他好不容易,出现还有温度的眼泪,却没有一滴是为我流的。 子扬,吴邪去了哪里? 当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我指的是…她看上去像还存在的时候;几乎每一天,她从厨房里走出来,都会问上我这麽一句,手里端著一盘还在冒烟的蒜炒青菜; 比起我来,吴邪更喜欢吃那道菜,它可以是他不厌其烦到我家蹭饭的理由,一直到我跟著老表出远门之前,都是如此。 我看著我母亲充满期盼的眼神,一头乌黑的长发往后面梳,高高绑起一马尾把,里面一根白头发也找不到,我怎麽忘了,把她送给我的人是谁,里面当然混进了有他在的记忆,而且是单纯快乐的。 所以,我又怎麽能对她说,为了再吃你煮的这道菜,你所惦记的那个人,已经被我亲手推得很远很远;我只会在她一脸失望的放下餐盘时,把她抱进我胸前,摸著她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抱歉,我也不知道吴邪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是这麽回答,直到有一天,她从我的怀里消失为止;当时我抱著的只剩下自己的体温,就和现在一样。 |
08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记得,粉身碎骨的感觉是什麽。 第一次在崩塌的山洞里,第二次也是,如今,不过换了个时间、换了地点,我坐在这,双手双脚看上去都还安在,却同样动弹不得; 下圌半圌身传来的剧痛感,习惯了也就麻痹了。无论是被石头压碎的内脏,还是吴邪往我胃部顶上的那一脚,一张嘴,回流的血液从嘴角滑下来,我不去擦它,而是想像生命力一点一滴掉在床单上,好让意识和身体游离,飘浮到空中,观看自己一次次将死亡倒带,是多麽有趣的一件事。 这样的你,早就不是个人类。 那个人曾经这麽说过,虽然,他并没真正说出口。 在我试图要往吴邪所在的位置跑过去,他挥手挡住我,在我正准备破口大骂时,他脚板按在吴邪躺著的竹筏筏头上,用力一蹬—— 筏体原本静止在水面上,被他这麽一踢,这会儿开始迅速往下游移动,吴邪还是沉沉睡著,连眼皮也没翻一下。 我一见急了,恶狠狠瞪向他,他回看我的眼睛却像两股黑洞,把我的愤怒吸进去,丢还回来的只有一句话:你去了又能如何? 这句话,他同样不是用讲的,我却能清楚接收到他的意思,原本涨得满满的底气瞬间被抽走,好像跟这人之间,言语的对谈根本是多馀的,而是一种脑波和脑波间的交战。 |
关於这个课堂上被老圌师点到,消不到一秒就能回答的问题,当时,我到底怎麽回答他的呢?——甚至我有没有回答?还是一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思考问题的答圌案。大脑陷入这样的混乱时,一阵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就像被解圌开了定身咒一样,我整个人从床圌上弹跳起来,偋神听,斜前方的房间门,正关得死死,从门后不时发出叩叩、叩叩的声响; “子扬,你在吗?” 窗外天气很好,月亮一样把我的影子打在床单上,可是听到这个人说话,我竟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足足花上好几分钟确认是不是我幻听,那个喊著我名字的人,声音一丝丝从门缝里钻进来,不曾间断过; 我想爬下床,才一动脚,整个人又屈回去——我的两条腿几乎失去知觉,咬牙在原地等了好几分钟,血液循环才逐渐回圌复,到底我在这里乾坐了多久时间?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战战竞竞来到门前,我还得边说服自己握上圌门把的手,不要像触电一样直发圌抖,门一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线泄圌了进来; 站在我面前的人,背著光,映现出一张我最熟悉、但也最想像不到的脸。 我母亲,她正顶著满脸笑盈盈看著我,露圌出雪白的牙齿,一见我开了门,她的手立刻伸过来勾我的手臂,嘴里直叼念:怎麽这麽久才来开门?是不是又犯懒睡迷糊了?说归说,两眼还是笑眯成一条线; 她的笑容通常有一种魔力,像面镜子,让你可以折射回一个同样的笑脸回去;可是很明显此刻我只有呆滞,面对我的异状,她也不以为意,只顾一路拢著我下楼梯,有点像在引导一个梦游症患者。 从二楼走下一楼的过程,光线越来越亮,刺得我眼睛几乎睁不开,我甚至要以为,如果这是从人间下到地府的捷径,阎罗王肯定比想像中来得慈悲… 直到我和我母亲来到客厅,而我看见,吴邪正坐在那里。 |
09 当我第一眼见到吴邪,就可以确定,这里绝对不会是阴曹地府。 几乎是察觉到骚圌动的同一时间,吴邪从沙发站起来,一转身,和我母亲打了个照面;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惊讶,但是他没有,反而还开始和她寒暄起来,也顺道抛给我好几个微笑,不是很夸张那种,但,已经足够让我想敲一敲自己的脑袋,看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他看上去就像吴邪,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真讽刺,这正是令我错扼的点。 然后也跟小时候一样——只差没有丢在沙发上的两个书包,我母亲走在最前头,沿著廊角,领我和吴邪往餐厅的方向弯进去; 圆型的餐桌才一映入眼底,见我还站著发愣,一只戴著玉镯的手攀到我肩膀,把我几乎是用按的给按进椅子,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几盘烧好的菜,还有三副碗筷,排列的整整齐齐。 吴邪坐在我右手边,我母亲边低头把桌布拉平、边跟他讲话,笑眯眯的眼角一点皱纹也没有,吴邪也十分热络的回答,看不出有任何勉强。 如我所言,论演技,或许我不是最好,但肯定在他之上,面对这个在同样场合上演过几百遍的画面,照理说我该比谁都熟悉,可是,眼下却是他们二人完全投入脚本,只有我像落了台词,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拍拍我的背,我母亲让我们先动筷子,她要去顾炉火上的汤,那只翠绿色的镯子在她手上晃啊晃,直到跟著她一起没入厨房的门,我眼底都还是那抹残留的绿,就像一道闪电划过脑门: 那手镯,我记得上中学之前,在我母亲有回清扫时不小心打破了啊,她还可惜了好久,怎麽这会儿又戴在手上了?? |
我颈椎一阵发凉,回头望吴邪,他也正看著我,一脸的平静,饭碗已经被他拿在手里,他用筷头敲敲我的碗,”吃吧,没有毒的。” 吴邪自顾自低下头,就著碗吃了起来,见他使筷子在碗盘间来来去去,毫无顾忌,反倒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吃不下我母亲煮的菜,敷衍性的挟了几口,咽进嘴里也吃不出是淡是咸;尽管不再有上一次见面那种让人窒圌息的氛围,我却知道,有些卡在喉圌咙的话,不出口等於勒死我自己。 “吴邪,”我把筷子跟碗都放下来,”可以告诉我这是怎麽一回事吗?” 他的眼睛原本向著自己的碗,这会儿抬起来,落在桌巾上的一块污渍,过了几秒又移动到我背后的厨房门,我下意识顺著他的目光,把头转过去; 那扇门,我的母亲从刚才走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我也听不到她在里面走动的声响,更别说应该要飘散出来的鸡汤香味;吴邪又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垂下来,轻轻叹一口气,”果然我只能作到这样啊。” 在他收掉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后,这空间,顿时变成完全的安静。 当然了,这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而已,不是吗?看著第三副无人问津的碗筷,我们谁也不说话,甚至我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只有围绕在菜盘上方的白烟,还在学幽圌灵四处游走。 好容易有个字重新凝聚在舌圌尖,我正想开口,吴邪却抢我一步——”今天我来,是来跟你道别。” 我把眉头皱起来,道别?他要去哪里? 一个你认为自己不可能再见到的人,只代圌表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不代圌表他要从此离开。这太明显的问句直接写在我脸上,导致我还没问,他又先帮我回答: “我去找他。” |
他是谁?这种蠢问题我当然连问都不用问,困惑我的另有原因,”找?你不是说过他——” “不在了,对,”吴邪打断我,接著看向我,”跟你一样。” 你有没有看过把水洒向空气,它在瞬间就结成冰的样子?我在阿富汗的时候玩过一次,虽然气候条件事实上没达到标准,那是给我母亲的一个惊喜,她喜欢看新奇的事。 当吴邪把一张折成四折的纸,摊开来,推到我前面,我还在回想那道冰柱的弧度,划在半空中很美很美,灰白色的纸面上,却有两团异常突显的光**得我不得不召回心神,把视线集中在它们。 其实我只扫了一眼,那张纸上写了什麽内容,已经像走马灯在我脑袋里跑过去;那是一份从网页上列印下来的文圌字,最上方横著条搜寻栏,再来是搜到的结果,标题很长,只有几个字特地被粗体标示出来: 空圌难,LA往杭州的班机,乘客名单,跟在下方的是一连串姓名;这个栏位的发问者自称罹难者的亲属,而密密麻麻的名单之中,有两个人名被划上黄圌色萤光笔,分别是我母亲跟我的名字。 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听见的是自己在笑的声音,直到我一抬头看见吴邪的表情,这才把嘴巴闭上,看样子,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飘浮在我跟他之间的空气,也像矿泉水一样结冰了,那感觉有点像回到西冷印社的古董街,我们也是面对面站著,在走动的只有不断撞到肩膀的路人,包围我跟他的,却是静止不变的时空,好像横在中圌央的那些错乱情节不曾出现过。 “为什麽?”吴邪问。 如果开口讲话的人不是吴邪,我一定会想揍他一顿,虽然我也知道,让时针停格不是很上道的把戏,既然我已经作了,就不要那麽快把我拆穿。 “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吗,”我又举起手捏自己的鼻梁骨,总有一天它会被我捏碎,”想见你啊。” 就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这麽简单而已,至少这句话不是谎圌言。 |
10-终章 我一直很努力不再说圌谎,在我认清为了圆一个谎圌话,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所以,当我看著我母亲,不管她是失望还是害怕,我能够作的就是紧紧搂住她;虽然事实上我没有能力,把我们都想见到的那个人带到面前,也说服不了一架掉进乱流的飞机,从径直冲进的山沟里转弯—— 我一再向她重覆的只有:不要怕,一切都会没事。我想这应该不算自欺欺人,因为我只是陪她回该去的地方。我没有想到的是,等她终於在我怀里平静,闭起眼像是睡著的样子,我的心跟著松懈下来,不再去抵圌抗机身的自圌由落体; 我以为自己已作好准备,再次观赏世界在眼前砸成碎片,那一秒,碎片却组合成吴邪的脸。 那张脸现在就坐在我正对面,距离我不到一个上臂的长度,却没有为我带来意想之中的喜悦; 尤其是当他又叹一口气,用的是比刚才更沉的力道,感觉就像丢圌了好几个秤锤进我胃袋底,比起这一幕景色,说不定烧成焦炭的断壁残骸,还是更好的选择。 “我一直思考,你为什麽回来找我,这其中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原因,”吴邪说,摸了摸桌面的那张纸,”那天从你这里回去,我想了想,便试著上网用你的名字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麽线索,没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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