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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海市蜃楼 by沈七公子[第18页] |
作者:zaleaW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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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了?坑了? |
没、今天晚上会更完 |
(一二六) 小花抱着我缩在床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最强烈的那一阵摇晃似乎已经过去了不少,船身虽然还在起伏不定但显然比满房间东西乱飞的情况好了很多。 小花抱紧我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他才问我,“能自己扶着吗?” 我点头,心说早八百年前小爷就已经扶着了,你他娘的还多次一问,是故意的还是眼瞎了? 但想法也只是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小花松手起身,我听见他从床头一步跳了下去。我忙将空出的另一龘手摸了过去,找到一根支柱抓上,却感觉上面好像有几点湿润,范围并不大,但握在手心却有点粘稠,像是从小花手心粘上去的。 我触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心一惊。 是血。 “小花。”我喊道。 听见小花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应该是有回头看我,但没有说什么。 “你流血了。”我皱了下眉头。是不是刚才那片混乱里他被砸到了?“你哪里受伤了?” 小花轻轻笑了下。 “吴邪。”他说,“如果小爷受伤了,会一声不吭的保护你这么久吗?小爷不是你的张起灵,没有这么伟大的牺牲精神。” 他走了出去,脚步极快极为沉稳。 我想了想,总觉得自己的感觉不可能有错。虽然我眼睛是看不见了,但不代表我的嗅觉也失灵了。但小花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他没有隐瞒受伤的事来死撑着保护的义务。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想到刚才听小花的脚步声感觉还是很稳的,想来就算受了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没有再过多担心。 小花离开没多久,熟悉而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我一听便知道来人是闷油瓶。 看来上面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正松了口气,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我拥入了怀中。 “吴邪。”闷油瓶喊着我的名字,“对不起,我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心里一酸,更多却是郁闷。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真正成为了闷油瓶的负担? 他的话语里透着的自责和歉疚,尽管那么不明显,我却能一听既出。他是在自责说出的话没有做到,还是自责将我的保护权不得不交给了别人? 我猜不到,也实在不想再去猜了。 我希望闷油瓶被太累,至少在去青丘古国的这一路上,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
“别道歉。”我笑笑,开口,“你是把小爷看成了无理取闹的任性女人,还是觉得我吴邪瞎了以后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闷油瓶惊诧了一下。他的气息明显有了一丝变化,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吴邪?” “小哥,我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我眼睛看不见了,我也还是那个有手有脚能拼能博的吴邪。”我嘴角笑意扩大,口气却愈发严峻起来,“无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你要先顾好你自己。你活着,我才能活。” 其实我想告诉他,就算是小爷我死了都没有关系,但闷油瓶你要活着。但换位想想,没了闷油瓶我一个人能不能活下去,就如同没了我闷油瓶是否能活下去是一个道理。 “我不能。” 我听见闷油瓶很坚定的回答我,拥着我的手更加紧了。 “我不能,吴邪。” 他的头低下来埋在我的肩窝,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轻太低,我听不清楚,便问他,“小哥你说了什么?” “吴邪,”他喊着我的名字,在我的等待里缓缓开口,“信任我,原谅我。” 我怔住了。 这个……傻瓜。 我伸手摸了过去,一把推开闷油瓶揪住他的领子,尽管看不见却还是恶狠狠朝他道,“原谅你什么?总是奋不顾身的救我还是将我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小哥,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默契的不需要再说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一点小事你他娘的就……你什么时候变得比小爷还婆妈起来?”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会抱着他撒娇示弱,告诉他没有他我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但小爷他妈的是个男人,何况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再要我去怎么服软我也干不出来。 等了几秒感觉闷油瓶似乎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缓缓松开他的手,无声叹了口气弯下腰蹲在了床头,伸手烦躁地抚上蒙着纱布的眼睛。 |
(一二七) 我跟闷油瓶从来没有吵过架,不是因为不吵,而只是单纯的吵不起来。 这一次我想也算不上吵架。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烦躁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三言两语总能影响到我的心情,在我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我会变得更加容易不安和焦躁。 这一切都不是闷油瓶的错,换了是我也会有这种心情。可能更甚。 我蹲在床头低着头,无奈地压下心头的焦虑躁动,叹了一口气。 即刻,闷油瓶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腕,我抬头朝他的方向对了过去。 “小哥,”我开口,“我不想做你的负担。” “我知道。”他拉我起身,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吴邪,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存在这世上的唯一联系,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张口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张小哥,吴小哥,小九爷请你们上去一趟,说是到目的地了。” 闷油瓶应了一声,松开我的手去捡什么东西。我听那声音像是从滚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拎出装备,然后整理了一下,才牵着我道,“走吧,吴邪。” 他还是那样淡淡的话语,简短的几个字,从未变过。我却突然觉得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有闷油瓶在,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走上甲板时正听见胖子叫嚷着,“他娘的这风暴差点没把胖爷整死。不过也多亏了这风暴,哈哈,让爷们几个误打误撞找到了青丘古国的水下遗址所在。” 我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这里下面有遗址?” “我不知道。”回答的是小花,“但刚才进来前我们已经走了五行阵法。有本事在海上弄个阵法来做障眼法的,除了青丘古国我想不到别的。” “别管是不是,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黑眼镜站在一旁抽着烟,说话时他嘴里的烟味随风飘到了我这里,充斥着我的鼻间。 小花招呼船员把潜水的装备拿了过来,“吴邪怎么办?”他对着我这个方向询问,却不是在问我。 他是在问闷油瓶。 “我当然也去。”我立刻道,“小爷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要留在船上面等你们不成?给我一套装备,我也去。”说着,我就伸手去拆眼睛上的纱布。 “别拆。”闷油瓶握住我已经反到脑后的手,“吴邪,出院前医生的话你忘了?” “就是就是。”胖子插嘴,“既然医生都再三叮嘱了,让天真你还是坚持每天按时换药,并让纱布遮一遮强光免得眼膜受刺激,你就听小哥的别乱动了。” |
“不拆也行。”我点头,说的话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一起下去。” 他们几个是嗑错药了吗?都把小爷一路带来了这里,眼看青丘古国的遗址就在脚下,居然要留下小爷一个。既然是要等,当初就该让小爷回杭州去等,也好过飘在这海面上心也等得不安定。 我不知道闷油瓶和小花他们的脸色怎么样,是依然不肯还是有着犹豫。因为看不见,所以我无法对症下药去说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遗址我是去定了。 最后,僵持不下之际还是黑眼镜出面打了圆场,“依我看还是让小三爷一起去的好。那遗址里有什么谁也不敢保证,万一治疗眼睛的方法无法带出水面,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我想,闷油瓶和小花他们应该也是一早便想到了这个,所以才没有提出让我留在杭州等他们的。 但不管怎么样,最后闷油瓶他们还是松口让我跟着一起下水。 潜水镜也是闷油瓶帮我带上的。他坚持不许我拆掉纱布,并将要换的药一并带上,说是下了水也不能忘。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那边船员的缆索也已经放得差不多了。 黑眼镜是第一个跳下去的。胖子第二。然后是小花。闷油瓶握着我的手一起跳了下去,我只感觉一股水压从我脸上刮过,我脚蹬了两下一龘手握着闷油瓶一龘手抚着缆索往下游去。 海水很凉,那种冰寒的感觉透过潜水衣渗透到我的皮肤上,我看不见海底的一切,此刻能依附的只有闷油瓶。 他带着我一点点往下,游了约莫十多分钟,缆索便到了头。我未曾做防的手一下落空,在水面抓了几下后感觉另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握住。 我缩了一下,那手却握得更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顺势摸了一下,大小有点像是小花的手。 黑眼镜第一个下来估计已经游到前面去了,胖子的手没有这么纤细,也不可能是闷油瓶的手。那就只剩小花了。 我心里感激了一下,反手捏了一下小花的手心算是道谢,他没有反应,只是和闷油瓶一左一右握着我往更深的地方潜了去。 |
(一二八) 也不知道潜了有多久,越往下越感觉压力一点点增加,尽管我看不见,却还是感觉胸口逐渐变得沉闷,好像有一口大钟在往我身上压来。 但也正是因为递增的水压让我知道,我们下潜了应该很深。 我不停蹬着脚蹼跟着闷油瓶和小花往下,那种沉重的感觉比开始强烈几分,但下潜的趋势并没有停,看来还没有到底。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胸口有些被挤压得厉害,心想看闷油瓶和小花这个速度好像每一点事,几个人里面就我体质最差,这么个下潜法还真是他娘的要人命。 正在胡思乱想死撑着,就感觉闷油瓶的手紧了一下,随即小花那边也好像传来一些动静。紧接着,他们俩拽着我下潜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完全是拖着我游动。 我第一时间想到有危险。 这个水下面确实掩藏着很多的危险,即便是身手如闷油瓶这么好,也难以在水中和水生物展开搏斗。但让我感觉奇怪的,一般的生物是不带主动攻击性的,难道是我们潜水的动作惊扰到它们了? 这么一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之前遇到的水怪,我心一惊,脚上速度也跟着蹬得更加卖力起来。 我不知道后面跟来的是不是水怪,但距离肯定不会太远,因为闷油瓶很用力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在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猛地放开朝后面游去。 我只感觉到一阵细微的水花向着相反的方向窜去,我落空的手顺势抓了几下,握住的却只是无形的海水。 难道闷油瓶是要自己去引开水怪,还是要在水中跟他缠斗? 我的心剧烈跳了一下,全身只觉一阵冰凉,心底疯狂喊着:回来闷油瓶,给小爷滚回来,小爷不许你去!回来…… 但身边的水花很快散去,闷油瓶已经游到一个我不能触及的遥远。 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绝望。那种负面的情绪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控制不住的。 小花还拽着我的手腕拉着往深处继续游去,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却被小花握得更紧,手腕能清楚感觉到他钳制下发出的疼痛。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挣扎究竟能干些什么,我一个瞎子,即便是让我追上了闷油瓶又能怎么样?茫茫大海,如果面对的真是水怪,我去也只是多添它一口食物而已。但我不能让闷油瓶这么去送死,哪怕是没有退路小爷也绝对不能留闷油瓶一个面对危险。 我心里知道自己这种举动十分不理智,但已经控制不了那种强烈的绝望在全身扩散,被小花握住的手也跟着挣扎要脱开。 小爷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任性放纵过,就这一次,我不能丢下闷油瓶。 |
感觉到我奋力的挣扎,小花双只手伸了过来钳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了几下,力气里隐含的怒意这么明显,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告诉他我的决心。 小花握在我肩头的手骤地收紧,力大到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皱了一下眉头,继续摇着头挣扎,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和小花一起将我牢牢按住往前游去。 那手上厚实的肉让我知道来人是胖子。 我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胖子过来,我要挣开的机会等于是零。但闷油瓶怎么办?他能全身而退吗?在这漆黑的深海里,他能找到我们吗? 闷油瓶松开我的手转身游向水怪方向的那一幕幕在我脑中不断回放,我激动的情绪突然一下平静下来。 闷油瓶是为了我才主动迎上危险的,他松手之前用力捏我的那一下,是告别也是在安慰我。他说:放心。 放心,吴邪。 我放不下心。但我知道,如果你死了,小爷还可以陪你一起死。 想到这里,我不再挣扎,极为安静地跟着小花和胖子往前继续游着。 感觉到我的变化,小花似乎微感诧异了一下,拽着我的手腕微微一紧后随即松开一分力道。 小花心里在想什么我已经不愿意去猜,此刻我的整个思绪都被闷油瓶占据。 小花下游的速度非常快,那股强大的压力一点点袭上我的胸口,我没忍住地呛了一下,输气管从口里脱了出去,弹在我脸庞击出一连串的气泡。我两只手都被小花和胖子拽住,没有办法去抓回输气管,海水一股脑往我嘴里灌来,我猛地喝了几口后不住咳嗽起来。 小花一龘手握着我将我往他那边带了过去,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输气管往我嘴里塞过来,我大力呼吸了几口,因为刚才呛的那几下现在后脑还在麻木的抽痛着。 又继续下潜了约莫十分钟,便感觉小花和胖子带着我转个弯游进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异常的冰冷,水隔着潜水衣贴在皮肤上,冷得我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小花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随即胖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下,似乎是要垫后的意思。 我还在想胖子怎么突然松手,就感觉小花拽住我的手往我腰上搂了过来,抱着我滑动得十分轻盈的钻进了一条水中甬道。 |
(一二九) 这甬道感觉直径不会太宽,因为小花已经将我抱得这么紧往前,我还是能感觉两个人时不时的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我伸手捏了一下小花示意他松开我,我能跟在他后面游。但小花却没有半点反应,只在我动了几下身体想挣开时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痛得我差点将输气管吐掉。 这条甬道很长,而且并不是呈直线状。小花带着我一直不断的前进转弯,期间好几次有凸出的尖石从我背上划过,我微微缩了一下身体,小花的手即刻探了上来,在我后背摸了几下后游得更快。 我看不见这一路游过来到底经过了哪些地方,也不知道四周是个什么景象。但想想,在这海底深处,四周漆黑一片,就算双眼能视恐怕也看不清方向。 小花带着我不知游了多久,如果不是有他估计我的体力也撑不了这么久。 不知道闷油瓶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是摆脱了水怪,还是已经葬身水怪腹中?从刚才他离开的地方到这里已经过了很久,中途七弯八拐的,他能顺利找过来吗?要不要给他留个什么记号? 正出神着,就感觉身体一下从那通道中滑了出去。 四周变得空旷起来,小花松开手拽了我一把示意我跟紧他。我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往前继续游着。 这个地方应该是有着很多的绿色水生物。这一路过去,我都能感觉有类似水草一样的东西擦着我的身体抚过,柔软得好像轻纱。 小花拽着我游了一段后忽然停了下来。我一头雾水,看不见又不能问,只得也停着伸手朝他摸了过去。小花抓着我的手往旁边送了一下,在我握上一块较为坚定的东西时轻轻一捏,示意我抓好。 我点了点头,感觉小花松开手往旁边游去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听不见一丝的声响。我一只手抓着那不知名的东西,另一只手伸出去在水中摸了几下,除了柔韧的水生物外再也触不到别的什么。 小花离开了,黑眼镜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胖子也不在。他娘的难道小爷是被丢弃在这里了? 不可能,别人我不知道,但胖子他是绝对不会弃小爷与不顾的。 我耐着性子在原处等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微弱水花朝我淌过来。 我心一惊,不知道游来的是小花他们还是其它水下动物。我手紧了一下,正想着万一又是水怪要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握住,带着我掉转头往左侧方向继续游去。 是小花。 我松了口气,想要问他刚才去了哪里,但他只是不停地往前游着,并没有察觉我的心思。 |
游了没有几分钟,便感觉他又停了下来,将我的手抬起往前递去。我茫然的跟着他举了下手,然后被上面接过来的一只手拉住,拽着我往上游去。 我顺着那力道往上的时候身体碰撞了一下,立刻知道现在身处在一个什么地方的入口。口子开得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小花他们临时弄开的,黑眼镜已经进去了,并在里面接应我。 我进去的时候身体几乎是贴着那入口的四壁,狭小的空间让我不得不缩了一下,然后被黑眼镜一把抓住拖了过去,胯骨上传来的挤压让我忍不住的在心里骂娘,黑眼镜你龘他妈的动作就不能轻点吗?小爷要被你拽得上身和下身脱节了。 这口这么小,真不知道一会胖子要怎么进来。他那一大块肥肉,估计用来卡住这入口是最佳选择。 但现在我也没有去担心胖子的多余时间,黑眼镜已经拖着我不停地往前游去。 他的速度很快,比闷油瓶和小花还快,就好像有鲨鱼在后面追赶一样。要不是时机不允许我真想喊一声让他慢点,小爷的体力不比他们几个,能潜到这里早就已经是极限了。 估计是我累得实在没龘力气手滑了一下,黑眼镜反射性将我一把抓住,这才感觉到我的体力不支,便放慢了一点速度,但依旧还是很快。我想了想也觉满足了,总比刚才那种箭一样的速度来得好一些。 很快小花也游了过来将我拽住,然后是胖子。我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小花和黑眼镜一左一右抓着我,而他们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也和胖子抓在一起。这种圆圈似的前进方式在水下是大忌,如果遇到危险一个都逃不掉。 但既然小花他们这么做,我想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 果然,几乎是马上,就感觉身体跟着他们往下猛地扎了过去,然后一股急促的海水迎面冲了过来,我下意识抓紧小花的手打死不敢松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深海底下会突然出现这种急流,但应该是跟刚才进来时的那道门有关系。此刻也容不得我多想,小花他们还带着我奋力往下游去,身后那一波一波的海水汹涌打了过来,很快将我们包围。我只感觉身体在那急流中跌宕起伏,整个人来回颠倒地随水胡乱往下,要不是小花和黑眼镜拽得我死紧,估计我早就被水冲走了。 我死死抓着身旁人的手,身体在水流中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这样被冲着游了有多远,直到感觉大脑被卷得一阵混沌不清时,那急流突然一下从身后远去。身边又是一片那种属于深海的静懿。 |
(一三零)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大脑都处在当机状态。小花带着我游了一阵,将我交给黑眼镜,自己到一旁去了。 我被他一直握着的右手空了一下,心想难道又有入口什么的?便忙伸手去探了一下,却什么也摸不到。 我心底说不出的沮丧,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的郁闷。 我他娘的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废人,拖着闷油瓶也就算了,还拖着小花和黑眼镜,连离手的空隙都没有。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像以前那样,涉足危险拿命去拼,哪怕就是死了小爷也无怨无悔,总比现在看不见什么都要依赖别人来得强。 这种失落的情绪没有包围我太久,小花便回来,估计是跟黑眼镜做了什么手势,黑眼镜将我移交给小花后往前一下窜去。 小花带着我在原处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黑眼镜的回应还是别的什么,他握着我的手捏了一下,示意我跟着他往前,别走神。 我强拉回心神跟着小花往前游着,突然感觉身边的水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就这样纳闷着游了一段才陡地发现,我们现在正在倾斜往上,而且水位似乎越来越低。因为没过多久,就感觉脚下能勉强踩着什么,抬头时可以感觉上面空荡荡的并没有水。 我心里惊了一下。原本想的是整个水下遗址都在深海底处,我们一行人要一直背着这种轻装潜水装备在水下度过,却不想原来还别有洞天。 又往前边走边游龘行了一段,水位更加低了不少。小花捏了我的手一下,我脚尖踹上一块石阶才知道,他在提醒我脚下的台阶。 我点头,抬脚迈上台阶。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水位一点点往下降去,从头顶到肩膀再到腰上,最后明显感觉水位在大腿的时候,小花迈步的速度放慢了,似乎是在迁就我。 我心想开始不迁就,现在都已经看着要靠岸了你他娘的才来迁就,是不是晚了一点? 正想着,就感觉小花脚步停了下来,我回神,这才知道是真的靠岸了。 两只脚真实站在地上时才觉得一颗心落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强烈的担忧。 小花先帮我把潜水服等物都脱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掏出衣服递给我。我穿衣的过程里,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也都一前一后爬了上来将装备卸下来,换好衣服。 “胖子开灯。”我听见小花一边擦着水一边说,“先看看这是哪里,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带着走不方便。” 耳边传来胖子打开矿灯的细微声音。 对我来说,有没有开灯都没区别。他们还在说着什么,我扶着墙往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脚触到水才愕然停步。 如果这个时候,我能听见闷油瓶从水里浮出来对我说“吴邪,我回来了”,该有多好。 可等了很久,都没听预想中的声音。脚下平静得好像一滩死水,我的心也跟着缓缓沉了下去。 “吴邪,”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上我的肩头,是小花,“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虽然那股极为绝望的念头已经控制不了在心底扩散开,但还是强忍住点了点头,“恩。” |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小花说着,顿了顿,“顺便等张起灵。” 他后面那句说的有点犹豫。估计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能等来闷油瓶。毕竟当时在海里时,后面追得是什么东西他看见了,闷油瓶有没有生还的机会他比我更清楚。 但我不想问他。我怕问出来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样我会崩溃得更加彻底。现在,至少我还能抱有一丝希望。 我听得出小花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让我们简单的休息整顿一下。那句“等张起灵”多半也是看了我的面子才说的。 我在离水面较近的地方坐下,接过小花递来的压缩饼干和水,摸了一下大腿上绑着的枪和匕龘首,微微一笑。 这是来之前闷油瓶亲手替我绑上的,如果他真的死了,小爷也要把眼睛治好了再出去跟那水怪拼上八百个回合,跟它同归于尽才能下地狱去见闷油瓶。 小花坐在我旁边不知道在背包里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伸手拍着我道,“吴邪,你的纱布都浸湿了,我帮你换掉。” 我点头。小花的手触上我的后脑动了一下,然后是一层层湿漉漉的纱布被揭开的感觉。我坐在原地没动,脑中瞬间浮现以前闷油瓶帮我换纱布时的情景,他的动作很轻柔,半跪着面对我时他呼吸的气息都扫在了我的脸上,微凉,还带着一丝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吴邪。”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用手指轻轻摩挲我的眼睛,喊着我名字的语气很淡却有着心疼。 他没有说过安慰我的话,没有问过我换药痛不痛,但他会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那个时候,那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就已经包含了一切。 “吴邪。”耳边传来熟悉的喊声,我一下回神,忙答道,“什么,小花?” “别胡乱走神。”他说,“不然出了什么事,小爷可不会管你。” 我笑了起来,心想这句话你他娘的说了八百回。这次是为了我才下海来这青丘古国的遗址,你说这话不是自己掌嘴么? 想到这里,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回了他一句,“你不管我谁管我?” 小花明显愣了一下,帮我绑纱布的手一顿,随即回神动作飞快地帮我把纱布缠绕好,起身。 “轮不到我来管。” 离开之前,他淡淡说了一句。 |
(一三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我这种等待中的人来说却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见我靠着墙一脸的苦相,手中拿着压缩饼干也没吃,胖子捏了一团什么东西朝我扔了过来,正好砸在我的脸上。 “我说天真同志,你就别一脸死了丈夫的哭丧脸了,胖爷给你担保小哥没事。”胖子拍着胸脯道,“小哥是谁?那可是秒杀血尸、海猴子的狠主,怎么可能轻易死在区区一个西海,放心好了,不出一个小时保管小哥安然无恙出现在你面前。” 胖子的话虽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但还是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分。 胖子别的本事没有,关键时刻调节下气氛还是很靠得住的。虽然大多时候他一张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等待的时间里,我问了一下小花现在的地方,他停了一会儿才说,“看不出来。但应该是已经到青丘古国了。” 我听得一脸茫然,心想他要不愿意说就算了。 估计是这一趟潜水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小花,闷油瓶离开后整个过程他都一直带着我,因此即便是这么安静的情况下,大家也没有想聊天的心思,都分别坐着休息。 我将头微微往后仰靠在墙壁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哥,你要回来。小爷在这里等着你。 你要真的敢死了,小爷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你揪住暴打一顿。你敢松开小爷的手,你敢这样头也不回地去送死,小爷不把你圆的揍成方的小爷以后跟你姓。 但是现在,闷油瓶没有回来,我就是想揍,也没有对象。 我低下头,脸埋在双腿间,心里不停的说着死闷油瓶你一定要给小爷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看来似乎真的过了很久,久到小花已经开始不耐烦,拍了拍身上站起来道,“不能再等了,我们走。” 我惊地朝他说话的方向扭过头去。 “吴邪,张起灵不回来我们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等他。”小花声音平静而冷淡,“我们来这里的目地是为了治你的眼睛。” “不行!” “等等。” 同时可我一起开口的,还有胖子。 “花爷,小哥死没死谁也下不了定数,就这么走了,回头他来了怎么找到哥儿几个?”胖子也不同意就这么走了。 |
“沿途留记号。”小花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这个地方我们都不熟悉,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好。”我点头,一口答应。 “天真?”胖子错愕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笑了一下,“小花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小哥,和他一起追上你们。” 小花的气息瞬间冷了一下,“吴邪你在拿小爷取乐吗?要不是为了你小爷需要下到这深海底处吗?现在你给小爷来一句‘你们先走’?吴邪,你是海水灌多了脑子进水了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服小花。他没有经历过我和闷油瓶这么深刻的感情,光用说的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留下来等待。 那已经不是普通的感情,是经过了无数的生死后刻入彼此骨髓的印记。 同生死,共黄泉。这是我给闷油瓶的承诺。 “小花,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扶着墙站起身,神情极为严肃,“我要留下来等小哥。你们先走,沿途留下记号。” “留记号?”小花冷哼了一声,“吴邪,小爷最后问你一句,你走还是不走?” 他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警告。我知道,如果我坚持不走,他会不惜将我打晕也要带着一起走。他是绝对不允许也不会丢下我在这里继续等的。因为谁也不确定闷油瓶最后究竟会不会回来,或者什么时候回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小花似乎朝我走了过来。 “花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胖子上前挡在我身前,“你为了天真下来我们都感激你,但天真和小哥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他们两个在斗里经过的那些,就是胖爷看着也感动。这次要不是小哥咱们爷儿几个能那么顺利摆脱那水怪进来这里?” 我听胖子那话已经都说得够直白了,就差没来一句“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了”之类的。我只听得一阵额头冒汗,心想这死胖子他娘的还真敢说,也不怕小花一枪子崩了他。 意外的,小花却没有半点怒意和不悦,只是反问他,“那我问你,张起灵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个准确时间,小爷陪你等,怎么样?” 小花的话语很平淡,好像讨论天气那样的静懿,我的心里却浮起一抹强烈的不祥预感。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是已经铁定了心思是不再等下去的,而且,他也不会让我等。 果然,胖子哑然了。 他也说不出闷油瓶能回来的时间。这根本就是个未知。 “既然花爷跟小三爷都不肯妥协,”看了半天戏的黑眼镜终于笑嘻嘻地开口,“不如来猜硬币?花就走,字就留下。” |
(一三二) 我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心想你当是在玩猜谜大赛呢?小爷不跟你拿闷油瓶的命来做赌注。 很显然小花也没有将黑眼镜的话当真,朝我几步走了过来,“吴邪,跟我走。” 我以为他真的要打晕我,忙抬手去挡,谁想他的只是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他那边带去。 他的力气很大,单手钳制着我的手腕,我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我诧异了一下,心想小花一个唱戏的居然力气这么大,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便用力甩了一下手腕道,“小花你放开我。” 小花捏着我手腕的手指慢慢收紧,我能感觉手上的血管因为他的力气而膨胀着,一种血液被堵塞的麻木从我的手腕处传开。 “花爷,你这是干什么?”胖子惊诧的喊着。 “吴邪不能留下。”小花声音还是那样的平淡,却有着我抗拒不了命令,“吴邪,不要任性了,跟我走。我会给张起灵留下记号的。” “不行。”我僵着手不动。 胖子和黑眼镜在一旁劝也无法。正在我和小花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听见旁边水面传来一阵极为细微的水响,随之声音靠近加大,传入耳中也变得清楚起来。 然后我听见胖子喊了一声“小哥”,我大脑“嗡”地一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小花转过身,扶着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是闷油瓶吗?他真的回来了? “小哥……” 我的话还在嗓子眼没有来得及全部冲出,就被一双手被抱住。来人的胸膛十分冰凉,潜水衣贴在我身上带着湿滑的寒意渗透过来,我伸手摸了上去。略显消瘦的背,轮廓清秀的脸颊,还有他呼在我脸上的熟悉气息,不是闷油瓶是谁? “吴邪,”他抱紧我,脸深深埋在我的肩窝,湿耷耷的头发一股脑垂在我的衣领上,冰冷的水顺着滑了进去,在我肩上渗开湿润的大片。 他抱着我的力气很大,勒得我后背一阵发痛,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忙将他胸口背上来回摸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受伤。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只是这样抱着,仿佛要用尽全部力气。 “厉害啊小哥,”胖子在一旁夸张的喊着,听得出他声音里面包含着的喜悦,“连水怪都不是你的敌手,小哥你他娘的简直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人见人躲花开花败的战神转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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