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牢狱之灾（瓶邪，架空，短篇）[第68页]

开始还有些模糊，一片人形的影子在眼前一动不动，待视力慢慢恢复，才看清那是张家人整整齐齐站着，颔首躬身。能让他们如此恭敬对待的人，我只见过一个！
我转头过去，一下子撞进小哥深如无底之渊的眸子里。
小哥开口问：“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你怎么来了？”我问完才发现，我半躺在小哥怀里，靠着他的肩膀，他从我身后环住我，扣紧了我的胳膊。他手腕处有一道几乎见骨的刀口，血还在滴滴答答流着。
他轻轻一转手腕，把伤口背过去，再开口时，声音冰如雪山：“以后任何人不许动吴邪，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张家人恭敬回答：“是。”
小哥又说：“山腹里的人都解决了。你们现在就回去复命，不必留在雪山。”
张家人领命后，干脆地撤离了山洞。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我把小哥手腕又转回来，看他手上的伤，刚才还在滴血，这会儿已经止了。小哥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轻响，我这才意识到，这姿势实在是……于是撑了一下想起身。
小哥扶我起身，又拿出睡袋，扶我躺进睡袋里。我刚躺下，小哥突然说：“我又来晚了。”
我一愣，他这是在……道歉？我看着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的眼底隐隐露出一点疲色。小哥用了“又”，是把去朝陵救我的那次也算上了。我听出他话语里的歉意，还带着一丝内疚。我心里有些酸。我所做的一切，心甘情愿，却并不希望给他带去丝毫烦扰。
我说：“是我该谢谢你。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小哥没有接我的话，只是说：“休息好了，我带你出去。”
“嗯，”我想了想，又问：“张小蛇并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你是怎么找到的？”
小哥回答：“他们留了记号，我看得懂。”
我知道小哥说的是张家人留的记号，但那是进了山体以后的，在那之前，张家人可没留什么记号。我回敬他八个字：“没说实话，避重就轻。”

小哥淡淡说道：“你巡查北境，停在二道白河，只可能进雪山。”
我说：“我这点小把戏，确实也瞒不了你。朝陵这次摆那么大阵仗，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的确是好奇，他们为什么盯着雪山不放。现在我反而觉得，是张海客更害怕雪山里的秘密被人知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小哥问道：“你怎么与张海客结怨的？”
我笑了笑：“好奇心害死猫。我大概是太喜欢打探他的秘密了，不小心就知道了太多。这次得知他在雪山里还有秘密，少不得以后做足了准备还得再来一趟。这次多亏你在，以后张海客想杀我灭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小哥盯着我，问：“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心里微微一颤，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说：“最早不知道，后来得了些线索，这次也是为了核实线索。我知道这里和张家有关，所以才瞒了你。任务在身，还望……见谅。”
小哥收了目光，轻轻转头：“若我没有赶来，你打算怎么办？”

（咳咳，我忍不住想插言，解释一下。小哥问这个问题，是很有深意的。大约有那么几层含义。一是，吴邪是不是抱了必死之心进雪山？万一小哥没来，吴邪就被收拾了。二是，吴邪是不是还留有其他后手，这后手是谁，靠谱吗？三是。。。如果吴邪本来就是在等小哥出现呢？就说明吴邪其实一直在算计小哥。总结：小哥很聪明，问话都是有含义的。）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哥的怀疑已经如此明显，可他却还是没有直接戳破，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原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最善隐忍，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让对方觉察到他的举动的。他是真的把关根放在了心上，一次次求证，但凡有一丝疑虑他都不会放过，也从未刻意掩饰过他的意图。我瞒不了太久了，但能瞒一时是一时。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启动，我不能退却，更不能在最后一步驻足。
我缩在睡袋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掐住。我说：“我知道你会来。我只要撑到你赶来就没事了。我完全可以撇开张小蛇，独自一个人巡查北境，再悄悄进雪山，那你根本无从猜测我去了哪里。我一路带着张小蛇，却又在二道白河与他分开，故意不说我的去向，这样就能引起你的注意，让你顺利猜到我的目的地。而我半露半藏，必然让你心生疑惑，再加上张小蛇转告了你有关张家人入山的推测，那么即使张海客刻意隐瞒，让你收不到任何消息，你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进入雪山。因为……因为……”
我把所有的算计在他面前一点点铺开，我能感觉到他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气场。我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继续说道：“因为你在北境有过承诺，而我只是，利用了这个承诺。如果你没有遣走张家人，或许我就有机会探知张海客在雪山里的秘密。现在是不行了。”
小哥一直没有再转头回来。过了很久，他仍是没有直视我，只依旧冷淡地说：“休息好了，我带你出去。”
一模一样的话，一个字都没变，却再也不是刚开始的那个意思了。他刚才只是纯粹想保护我，而现在，只是在兑现他给过的承诺。当中多少差别，我知，他知。
小哥，关根是不会算计你的，可是现在的吴邪，可以把你算计得很深。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连番折腾，我身心俱疲，尤其最后与小哥所说之事，几乎将我的心力掏空。早在谋划之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有时候我盼着，他不要那么聪明，不要那么执着，但我知道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这一局专为他而设，他如何能够不出现？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告诉他，关根死了，会不会于现在的形势更有利？或许会吧。当时只为了一念私心，卑微地希望有一天可以做回关根，就留了退路。一念之差，一招棋错，造成今日进退两难之境。到底还是我不够坚定。
思绪纷乱，我渐渐昏睡过去，却是被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给摇醒。我从睡袋里噌地一下跳出来，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人猛推了一把，向着山壁飞去，而推我的人却反向向着深渊的方向滑去。

（嗯嗯，没有最销魂，只有更销魂~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终于有更了！！！还那么多！！！但还是卡得那么销魂！！！

顶

哇，熟悉的节奏！楼主的逻辑思维真的是很强了！

思绪纷乱，我渐渐昏睡过去，却是被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给摇醒。我从睡袋里噌地一下跳出来，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人猛推了一把，向着山壁飞去，而推我的人却反向向着深渊的方向滑去。
一切发生在眨眼的瞬间。山洞里只有我和小哥，若有第三人，小哥不可能坐视不理，哪怕只是为了一句承诺。所以推我的人别无其他，就是小哥。可他为什么要推我？好在我的反应够快，就在我和他即将分离的时候，我用力伸手一够，扣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回事？我手里仿若握着一块千年寒冰，凉意迅速透过皮肤钻进身体里，手掌已然有些麻木。我抬头再看小哥，他的脸像冻了一层霜，眉头轻拧，这已是他极严肃极明显的表情了。他眼里同样冰寒，但从冰寒中透出一丝怒意。
小哥的身体看上去非常僵硬，就像整个人被冻住一样，完全不能动弹。我和他顺着石台的斜面一起滑向深渊。
这地方是我选的，我自然清楚它的结构。这个平台是斜挑而出，如果岩石紧致坚硬，稳固性自然不在话下，可这山体里面有“山鬼”，山鬼活动之处，岩石松软黏腻，只要关键的支撑结构被破坏，整个平台就会倾斜坍塌，掉入山体深渊！

我的确是留了后手的，小哥如果没能及时赶到，那么在我被张家人完全控制之前，我就会自己滚进悬崖。其实当时药力发作之后，我就已经在一点点往悬崖的方向挪动，只不过被小哥拦住了。收网之局已开，我能不能从雪山出去，都不影响最后的结局。而我深知深渊底下是哪里，我既从那里重生，便再回到那里去。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小哥竟然会突然失去行动力，完全不能自保。而在他还能动的最后一刻，他推了我一把，要把我送到生的彼岸，却把死亡留给了他自己。轮回往复，真的逃不过这一个既定结局吗？！
万千年头，不过一瞬即逝，我右手死死扣住小哥的手腕，左手已废，根本抓不住任何地方，只能和小哥一起滑出平台，飞向深渊。

（这么短，还不如不更呢。。。）

不不不，能更就是好的，不枉我一天看十遍贴吧！

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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