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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 (重修版)[第9页] |
作者:在那瑶远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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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听见胖子的笑声,吴邪想或许他们是为救他而来,或许只有他们几个,不看重他究竟是谁,真心相待。 还有张起灵,不管是吴邪的他还是齐羽的他,这个人都占有了他荒诞人生中最深重的感情。吴邪想见他,想要立刻到他的身边去,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吴邪就能找回本初那个最简单的自己。 吴邪想着该怎么对他们说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毕竟就精神层面来说他已历经了不啻天翻地覆的变化。 直到文锦那番话,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点乐观幻想。 真的没有什么是真的。 他费尽了心思,吃尽了苦头才逃出来,吴邪知道现在有一百种选择,也绝轮不到就这么走出去让自己再次身陷囹圄。 但他是如此愤怒和怨恨,烧尽理智,烧尽了一切。 死就死吧,老子早不想活了。 嘴上下巴上的血让吴邪看起来像是刚吃了一个人,他端着枪,弹匣其中的一颗子弹也许要了胖子的命。 现在他把枪口对准张起灵。 在这之前张起灵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吴邪已经被强行扭曲成齐羽,甚至属于他的那个吴邪从此消失在这世界。但是想归想,当它真的发生在眼前,原来可以这样痛苦。 他们不光杀了吴邪,还杀了胖子。 这时候吴邪忽然想起阿宁说过的话,她说人的心里有些东西是需要定期倒出来的,倒出来的过程就是一次稀释,否则它就在你的脑子里霉变。 那么他的脑子大概早已烂得不像样子。 他一个人,承载了两个人的东西,负荷太重,走不了太远。 吴邪以为恨是人心能产生的最激烈和强大的一种感情,但是他发现当他对着张起灵的眼睛,他的手指颤抖,扣不动扳机。 既然人格性格都能随意拿捏塑造,那么或许连爱的感觉,也可以伪造。 这是一个悲剧的认识,即便他们在一起时也从未谈及的话题。哪怕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捏造的,只有吴邪爱他这一点是真的。实实在在,如假包换。 爱之深,责之切。 吴邪扣下扳机,枪口喷出火光。 可张起灵还站在那里,倒下的却是霍玲。 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吴邪看见她在张起灵的背后默默举起的手枪。 爱之深,责之切,原来是人都一样。 吴邪只将枪口偏移寸许,子弹几乎是贴着张起灵的肩膀飞过,击中了霍玲的胸口,她倒地,手枪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最后吴邪还是舍不得。 不过都没关系了,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整个大队,如果黑瞎子说他的枪法是第二准,那么估计没有人敢称第一。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从来不谦虚。 吴邪知道自己在流血,肚子上暖暖的,是血流奔离身体的温度。他把手贴上去,血就顺着指缝往外流,止也止不住。 |
都说人临终前这一世的难忘回忆会在眼前放电影,吴邪发现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的回忆是最没价值的东西。而他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东西,也被他亲手毁得差不多了。 爱什么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特么稀罕。 会流泪只是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模糊的视线反而让他看不清张起灵的表情。他想说再见,又觉得太矫情,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这样吧,吴邪想。 那一刻张起灵从吴邪眼中看到的,是终结。 天地万物的终结。 吴邪死了。 |
中国病人更了@刹那永恒终不悔 @闷了个瓶 @flower雪阡陌 @小七Damon @CandyStella |
卧槽 卡在这里真的好伐?QAQ |
卡文小天使 |
_(:з」∠)_ |
嗷嗷嗷嗷嗷~吴邪死了,怎么可能,楼楼快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
又看见你了 他洞悉一切,却无法洞悉自己。 --来自猫君的贴吧助手客户端 |
292.293.294被吞了QAQ |
= =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
这年头,连潘子背景都不单纯,这操蛋的世界。 张起灵疯了。 不是修辞,没有夸张。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样疯狂的眼神,他们不会相信,理智到冷酷的人也会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如同一张崩到极致的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解雨臣对猎隼这位队长的唯一印象,来源于多年前的一次大练兵。 那时解雨臣还只是万千士兵中的一员,理着一手短得扎人的寸头站在一众新兵蛋子中间。在那次演习中,张起灵所在的七小队仅凭最后剩下的几人,干翻了素有常胜连之称的三营九连。 那正是猎隼的前身。 张起灵一战成名,解雨臣也彻底记住了这个人的样子,悍勇,血性,果决,冷酷。前两点使他成为一个杰出的战士,而后两点,足以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 时过境迁,眼前的这个张起灵,与回忆里意气风发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他的脑中早就深埋着一个雷,不碰时相安无事,直到吴邪的死亡触动了那处不能碰的旧疾。 这时的他只是抱着吴邪,像一头困兽。他高度戒备着,将两人完全地隔绝在所有人之外,但凡接近的,无一幸免,直到再没有人敢贸然靠近。 他的眼神凛冽,抱法却很轻柔,他的手掌压在吴邪腹部,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浸透染红。再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晰地感觉到手掌下这个生命正在逐渐微弱,直至消亡。 即便此时的张起灵已经不太能够正常地思考,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脏像绞裂般的疼痛。 某一个瞬间,张起灵的眼神让胖子以为他会跟吴邪同归于尽。而他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睁开眼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确切地说,他并没有真的去“看”。因为睁着眼睛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动作,就像你从不会去刻意关注舌头在嘴里到底是怎么摆放的,他也只不过给自己的眼珠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而已,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醒了!他醒了——”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在病区走廊里回荡。 黑瞎子那一枪点穿了吴邪的肺,大失血,入院时已经深度昏迷,抢救过程中曾几度失去生命迹象,术后也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第五十天,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的吴邪终于睁开了眼睛。 后续却并不是喜闻乐见的医学奇迹,因为吴邪甚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苏醒。他虽然睁着眼,可瞳孔对光毫无反应,大脑除了最基本的生理疼痛反应之外,没有视觉和听觉,如果不是仪器上那偶尔的细微波动,显示他的大脑皮层尚在活动,简直跟死了没多大差别。 早已康复的胖子,靠在病床一侧看吴邪,吴邪只会看着天花板而已,他也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 |
醒来的只是身体,精神仍不知在何处流浪。 胖子忽然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就像老底子说的丢了魂的人,也许吴邪的魂魄就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看着他。 |
“好,那你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右边那个依旧十分愉快的样子:“你是吴邪,我是齐羽啊。” 吴邪专注地在齐羽的脸上端详他自己的眉眼,许久过后,才说:“你办不到的。” “你错了,你必将被我取代,吴邪,这是他们共同的希望。”在说到“他们”的时候,齐羽的下巴往胖子那边偏了偏,“因为只有在我这里,他们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说着残酷的话语,齐羽明明笑着,不知缘何吴邪只觉得悲伤莫名。 吴邪忽然又不想看他了,或许是不忍,于是沉默地低垂下头去。 左边那个他又说话:“美不死你,老吴和我一条心,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唧唧歪歪。” 右边的他无所谓地耸肩,“随你说。” 吴邪夹在当中,烦得要命,哪边都不想听。他的人生明明只跑了半程不到,却已疲惫不堪。他望着床上的吴邪,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吊着一口气,苟且地躺在那里。 “……这人呐,越是铁瓷儿,伤起你来特么越是狠,嘿,小天真,这点上其实我挺理解你的。”胖子对着吴邪叨叨,住院期间这是他每日的必修功课。一来也是闲着,吴邪又是绝佳的听众,尽管从来不会给他回应。 一个人抽着烟,胖子忽然有点怀念起亡命天涯那段日子,有个吴邪天天跟他抬杠,那多有意思。 关于吴邪那三叔,潘子那边,他什么都没问。如果想,大潘自会跟他说,不想的话,问了也是徒增嫌隙罢了。他只知道这回除了潘子,云豹的解雨臣,还有他们这边的黑瞎子,都和吴三省建立了某种协议,多半是临时的,但也不能肯定。 一种奇异的朦胧气氛笼罩在他和潘子之间,作为过命的战友,彼此知根知底,反而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话不适宜在这时与潘子说,他只有找吴邪当倾诉对象。吴邪一如既往缄默不语,回应他的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声音。 关于吴邪的现状,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不明原因的昏迷。因为他的枪伤早已愈合,身体各项指数也都维持在正常人的水准,可就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胖子却有一种直觉,这并不是事实。 他觉得吴邪现在的状态,打个比方,有点像主动把自己禁闭在壳里,不愿醒来。 吴邪喜欢死线,因为有期限至少他会知道是哪一天,没有的话,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够了,被操纵被摆弄,为过早上演的结局而担心受怕,这一次必须由他来决定。 今天,就是那一天。 “少鸡巴废话,你们,和我,还不都是一回事。”中间的吴邪忽然这样说,“他妈的根本不重要。” 没有人说话了。 |
“没有一个梦永远不会醒来,你们都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 “没有双重人格,没有老痒,没有齐羽,从头到尾,都不过我自己一个而已。” 说话的吴邪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的眼神竟然可以如此空洞。这种绝望是毁灭性的,掏空了他的全部。 “统统给我滚,就是今天,就是现在,马上。” 不知何时起,吴邪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独自坐在那里,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从一开始,他就是孤独的。 吴邪审视着床上的自己,这才是最真实的他,没有什么特别出众能力的平常人,但他经历过的不平常的事合在一起,可以写一整部书。 吴邪对他说:“吴邪,你不需要同情。” 剔除掉所有虚构的表象,留下真实的内核,原来他的世界如此寂静。 而所有的回声,全部都来自同一个声音。 ——“别怕。” ——“嘘,不要怕。” ——“不要怕。” 无法忽视,难以忘记。 “这没有意义。”吴邪对自己说。 他的眼神好像钢铁一样坚硬,柔软的泪水却从那里面不断地流下来。 并不是伤心,如果还有机会,他想对张起灵说谢谢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在需要时给过他渴求的温暖。 但他知道不会有这个机会,因为吴邪已经为他自己、和他们的结局做出了抉择。这样废物的虚拟人生,即使再无机会从头来过,也该结束了。 所以会哭,大概也是因为不舍。 不过不舍也没有用,他要走了。 吴邪的手搭在门把上,对着空气发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沉寂许久,背后竟传来回答,“因为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就是我,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不,老吴,我和齐羽不一样。” 吴邪转过来,老痒已回复到本身的样貌,不再和他相同的脸。再看到老友熟悉的面孔,纵使知道只是虚像,吴邪心里还是难以言说的滋味。 “依照齐羽的性格,消失得这么容易,你不觉得奇怪吗?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对了,齐羽,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老痒看着他,脸上浮现一层苦笑,“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存在的。” 人格分裂是个骗局,一切源于一个富有创造性的卑鄙计划。 计划中,他们将幼年吴邪拘禁在地牢,绝对黑暗的环境,与世隔绝的禁闭,剥光他的衣服磨灭他生而为人的尊严,靠这些手段来摧毁他的人格。同时对他进行催眠,使他相信自己的精神状况出了严重问题,到这一步,再对催眠状态的吴邪进行第二次催眠,人为地植入一个全新人格。 |
中国病人更啦@刹那永恒终不悔 @闷了个瓶 @flower雪阡陌 @小七Damon @CandyStella |
写得不错,不过看得我脑疼 |
炸出潜水党的好文! |
伟大的老痒 |
顶 |
顶。 |
看得很过瘾 |
特么的要不要写的这么棒!!! |
楼楼你辣么准时,我们很高兴噢,楼楼加油!求@ |
我只能说,这篇文太强大了! ——叶修你本事抢副本,有本事娶蓝河啊! --来自叶蓝修远贴吧客户端 |
36.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朵听到的,可能也是有心人刻意想让你听的内容。 经历了精神上的反复折磨,吴邪对自己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已经怀疑到了极点。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眼前这个老痒是真的“老痒”吗?会不会是他们安插在他脑子里的又一个“张海客”?那么他说的所有听起来很真的真相,也许都是事先排演好的? 怀疑模式一旦开启,只会愈演愈烈,那些妄想在他脑中成倍放大,煞有其事,真真假假,颠倒错乱。 吴邪心中的动摇,老痒怎会感受不到。吴邪是痛苦的,他想要相信老痒,但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他根本无法信任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老痒露出一个苦笑,吴邪看他拿出一样小小的球形器物,在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前,老痒前后摇动了一下它。一种难以形容的音律从那枚小球的内部传出来,那原来是一个铜铃,来不及细想铃声熟悉与否,吴邪大脑一片模糊,意识飘往辽远的地方,有归于无。 他睁开眼睛。 已经天黑了?他花了一点时间来让眼球适应此间的暗环境,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在这里? 吴邪想起来,之前他和几个小伙伴捉迷藏,他钻进书架背后躲起来,怀揣紧张期待的心情,竟就这样一觉睡过去了。吴邪在狭小的空间里挪了挪屁股,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总之不必再说了,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吴邪雀跃地刚要往外爬,却听外面响起另一个陌生男声。 “吴博士,我想你对我们的合作关系存在误解,就我个人而言,是很尊重你的。” 这个人咬字的方式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吴邪好奇地探出一点脑袋,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这下他看清了,别扭的口音,是因为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中国人。第一次看到金发碧眼的老外活生生站在跟前,还会说中文,吴邪感到十分新奇。 “裘先生请回吧,多说无益,反正图纸已经销毁,里面几十万字的内容,无论如何是回不来了。再有什么,咱们就军事法庭见吧。” 老外没有马上接话,场面立刻冷下来。吴邪虽不明白大人们在谈论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那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带给他无形的压迫感,他不敢露头了。 外国人沉吟了半天,才说:“既然如此,那么吴博士,依照约定,至少请你把‘裁决者’的设计还原出来。” “这不可能,实验数据太多了,即使还原,我也不敢保证全无偏差。” 听完这句的老外忽然笑了,他从容地拔枪,指向吴一穷。 看到这一幕的吴邪惊恐地捂住嘴。 “博士,机会只有一次。” |
尽管已经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吴一穷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直视裘德考,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被枪管指着的当下吴一穷脑海里想的是,假如能以他一条命换一家安宁,那就值。他希望整件事彻底断在他这里,到此为止。 终有一死。 如果按照这个套路发展下去,吴一穷被杀是必然的事。 “‘裁决者’外观呈碟状流线型,内置小型聚变供电器、能量强化装置、纳米修复系统、感应雷达,飞行过程中利用等离子体规避探测系统……” 这无疑是最戏剧性的展开。 五岁的吴邪用他稚嫩的童音背诵着自己并不理解的艰深术语,尽可能凶狠地瞪着拿枪的坏人,在别人眼中却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吴一穷失声惊叫:“小邪!?” 吴邪以为爸爸由于没有回答出那个坏人的问题,所以要被杀掉,那么他来代替回答就行了吧? 裘德考却用极其锐利的眼光审度他。一米高的小豆丁,小脸上写满对他的厌恶和畏惧,尽管努力地想表现出勇敢的那一面,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其实害怕极了。 裘德考收起枪,蹲下来平视吴邪,“小朋友,你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句子是什么意思吗?” 吴邪戒备地盯着他不说话,他怕被看穿其实他完全不懂这些句子的意思,只是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把它们复述了一遍而已。 吴邪常练字,但凡抄过一遍的东西,他就能字句不差地记下来。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天赋,还以为大家都一样。 “虎父无犬子,好极了。”裘德考哈哈大笑,他改变主意了。 “过目不忘——我以为只有在中国的武侠小说中才能见到。吴博士,令公子很可爱。” 吴一穷抱着吴邪,裘德考的话让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爸爸,那个坏人还会再害你吗?” “不会了,爸爸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了。” “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吃药?很苦。” 吴一穷摸着儿子细软的头发,表情犹疑不定,最后还是说:“小邪乖,吃了它,你会变得勇敢,和坚强。” 吴邪扁着嘴,尽管知道爸爸不会欺骗他,但是他只觉得吃完那些药片就让他很困,随后一整天懒懒的连动都不想动。 听话乖乖吞下药片,吴邪苦得吐了吐舌头,还是努力笑着说:“我很勇敢,爸爸,我会保护你和妈妈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吴一穷心底最柔软的位置,让一个大男人抱着吴邪小小的身体泣不成声。 吴邪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沉重的眼皮一耷一耷,“爸爸,别哭。爸爸,我好想睡……” 他睁开眼睛。 |
“喂!醒了没!”有人在粗鲁地摇晃他。吴邪费劲地睁眼,眼皮感觉怪怪的,好像黏住了很难睁开一样。 他看清了这个正在推他的大嗓门小孩,是他的同班同学解子扬。 “你、你、你为什么哭啊?”解子扬看着他肿胀的眼皮,磕磕巴巴地问他。 吴邪刚上一年级,开学才一个月,他已经是班主任老师最不喜欢的孩子。因为他上课时总打瞌睡,教的东西那么简单,别的孩子都能记住并完成得很好,相比之下吴邪的反应迟缓又笨拙。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以前可以背很多的东西,但是现在的他连最简短的句子也要反复记好几遍。他也不想在课堂上睡着,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今天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地批评了他,那些挖苦的言辞让他无地自容,长久积压的痛苦终于爆发,吴邪躲在操场后面的角落里偷偷哭了起来。 由于笨拙,班级里没有人愿意和吴邪一起玩,小结巴解子扬是他唯一的朋友。 口吃的解子扬也是不受欢迎的孩子,因此活动课他们总是被剩下的唯二两人。仿佛被隔绝的他们就待在操场的一角,看着那些小伙伴围在一起玩得脸上笑开了花。 “这不算什么。”吴邪默默地对自己说。 他决定不再看,不再听,在草地上躺下来。蓝蓝的天空好干净,像一条大棉被,盖住他,可以就这样睡过去。 他睁开眼睛。 感觉被人抱在怀里,身体随着那个人的步伐上下颠动。他动了动脑袋,看清抱着他的人,是他的三叔。 门被三叔用力推开,吴一穷从书桌前站起来看着他们,欲言又止,“老三……” “大哥,你太狠了!大侄子才这么一点大,你再给他吃这种药,他就废了!” 吴一穷眼底流露出一种深刻的痛苦。 “你不懂,不这么做,他们会千方百计地从他的脑子里挖出那些资料,他们迟早会害死他!我宁可我的儿子变成傻子,也不要……”说到这里,他不得不缓了一口气,似乎不这么做的话,他就要窒息而死了。平静了一会,然后才接下去说道:“看他死。” 吴三省难以理解地看着他的大哥,吴家的骄傲,国之栋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吴邪难过地说:“爸爸,我不想变成傻子。他们都说我是白痴,可我不是,我不是……” 吴一穷颓然坐倒,脸埋进手掌里,声音哽咽:“你不是,你不是……吴邪,爸爸对不起你。” 三叔的大掌按在他后脖子上,粗糙却令人安心的力度,“没错,大侄子,现在你睡一觉,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什么都好了。” 空灵诡异的铃声在上空盘桓,远远近近,此消彼长,吴邪的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种声音。 |
“失去了老痒这个朋友,令你感到十分沮丧,甚至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仿佛天外之音。 吴邪笼罩在悲伤里,“我的眼前一片灰暗。” “但是你对这种现状无能为力,你的软弱,使得你想保护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了你,而你,根本无力阻止。” “……” “说出来,把你心底的愿望说出来。” “回来,请你们回来……” “好的,他回来了,用心去感觉一下,他就在这里。” 奇异的香味介入进来,这是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吴邪觉得它是紫色的。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吴邪的语气变了,他说:“解子扬,我是解子扬。” “当你再次听到这个铃声,你会忘记之前我们所有的对话。” “我数三下,你会醒来。三、二、一……” 他睁开眼睛。 |
“老痒”两指并拢点点额头敬了个礼,这是吴邪所熟悉的老友的习惯动作。 然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之中。 门的那边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把人的意识看作一种能量,到了那边,这种能量还会在吗?还是就此归零?吴邪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就是属于解子扬的,最好的结局。 格外合意。 吴邪突然萌生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也很想走进那道门去,让精神湮灭,没有感觉,不要思考,不再困苦,尔后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深渊诱惑着他,他控制不住向那里挪动脚步。他小心地伸出手去,越接近黑雾,他的心跳就越慢,这种感觉让他宁静。还差一点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蛮的外力拽住了他,将他向后拖,在吴邪醒悟之前,两条手臂环过来,横过他胸前。 无需多想,只因他太熟悉了,背后这个怀抱。 “小哥……”无论什么时间和地点,能让吴邪心跳一下子加快的,只有这个人而已。 “不要走。”张起灵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牢牢抱住他,像是怕他再往前哪怕一步。 吴邪泄了劲般向后靠去。 门终于关上。 吴邪第一次知道,原来张起灵的脸上还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悲伤如此沉重,好像要哭泣。 “吴邪,带我回家。”他说。 他睁开眼睛。 对于这个病人这种无意义的动作护士早已习惯,低头扫了他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更换输液瓶。 吴邪毫无征兆地坐起来。 短促的尖叫伴随着玻璃瓶摔碎的脆响,护士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吴邪茫然地望住前方,像所有没睡醒的人,将醒未醒之际,是分不清梦和现实的。 医生围着这查那查,整个过程吴邪十分配合,只是没说一句话。 吴邪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除了血糖有点低外,简直比健康人还健康。 胖子神色有些复杂。他娘的不是胖爷不明白,实在是这人变化快,前脚还天真无邪脑筋缺根弦,后脚二话不说直接请你挨枪子儿。他坐那儿又不开口,看得胖子心里直发憷,根本吃不准现在眼前这位究竟是个谁。 他眼中如狼似虎的高危人士,一开口却是:“你有烟没?” “唉我去!”胖子神经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兴你这么吓唬人的。” 大概也是被护士抓包的次数多了,胖子做贼心虚先瞄了瞄门口,才抛过去一根。吴邪自顾自吞云吐雾起来,偶尔咳嗽几声,胖子没打搅他。 吴邪看他,比划了一下胸口的位置,问:“没什么后遗症吧?” 胖子知他指什么,一拍胸脯:“还能再战五十年。”随后嘿嘿一笑,“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锱铢必较的,我先前射你一发,你还惦记着非得还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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