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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 (重修版)[第8页] |
作者:在那瑶远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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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终于更了 |
话说这朗风应该是爱上齐羽了吧?不然干嘛这么多管闲事,你管人家相信谁,与你何干?甚至背叛组织!而他固执的纠缠于齐羽,却厌恶甚至痛恨与齐羽关系错综复杂的天真和小哥,这实在不能不令人多想…… 陈文锦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丧心病狂的研究都是出自她的手? |
看完了。。_(:з」∠)_ |
暖 嗯,我是离家出走的尾巴,我回来了。 |
露珠我决定了要养肥了再看 |
我的盗墓笔记,我的怀念 |
27. “小邪。” 他从铁网间收回贴在玻璃上的手,转过来望着呼唤他的人。男人躺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病床上,枯瘦的手臂朝他抬起,手背还连着输液的软管。他放平踮起的脚,跑过去跳上床,钻进男人的怀抱里。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不喜欢住在这里,他们只被允许待在这一间,一天又一天,窗户外面永远只有单调的一种风景。 他想起了那个常和他一起玩的名叫老痒的臭小子,还欠着他五个玻璃弹珠没有还。 但是爸爸要留下治病,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非在这里不可。 有一天爸爸嘱咐他,“无论他们对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不要思考,也不要说话。” 他努力仰头,试图看清父亲的面目,却总是模糊的。 “记住了吗?”爸爸的手落在头顶,他点头。 又一天“医生”们又来给爸爸做检查,他被惯例地带出病房。不知为什么这次他的感觉很不好,临出门他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终于看清楚。 爸爸在哭。 他的心揪成一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用力地推出了门外。 门关上了,他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床单换过了,白得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已经没有人。 没有人对他说过爸爸到哪里去了,他自己隐隐地领悟到了死亡这回事。 他在已经闻不出爸爸味道的床上流了一晚上的泪。 第二天开始他被关进黑黑的屋子,连同唯一的单调风景一起被剥夺的,还有他生而为人的权利。 那些人剥光他的衣服,把他当成野兽一般饲养起来。 起先他还会感到羞耻和抗拒,但被关的时间越长,思维也跟着混乱起来,到后来就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物事了。 他只是谨遵着爸爸的忠告,不信任,不思考,不说话。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后来他们开始给他打针,每回注射后总会有个声音和他说话。虽然他的脑子里吵哄哄的,却死死闭着嘴,从不回应。 从爸爸离开后,他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吴邪。” 吴邪,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他都差点想不起这是自己的名字了。 他往笼子深处缩了缩,尽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他还是本能地想与声音的来源拉开距离。 “你应该试着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那个人说他的名字叫张海客。 张海客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孩,他不知道一个小孩又能给他的处境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吴邪突然警觉起来,他记起爸爸的忠告,根本不应该思考的,在想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开始相信对方的说法了。 |
如果能够,他希望把听觉也关闭,他不想听张海客的任何言论,尽管他总是一言不发,不代表他听不到。 张海客也并不是每天都来,他来的时候通常是吴邪刚被抓去打过针。 他们的相处模式是这样,张海客一个人说,吴邪装作听不到,从来不予回应。抗拒到极点,他会神经质地摇晃着身体,试图把那个声音甩出脑海。 这大概是出于对危险本能的规避,吴邪好像也有所觉,一旦回应,就等于承认了张海客的存在,获得了他的认可,那么那个人所说的一切都会变成真的。 地面摇晃起来的时候看守正在往他的笼子里补充食物和水,上面隐约有人惊叫了一声,那人惊慌失措地抛下手中的东西,踉跄着逃了。 一时充斥着错乱的脚步和东西摔倒的声响。他紧张地双手抓住笼子,手心被震麻,无法撼动半分。 “你还不准备相信我吗?”又是张海客。 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尽管它已经要把他折磨至疯。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再一次对自己说。 黑暗中张海客仿佛叹了口气,就再也没说话。 吴邪想他是走了。 一场地震不知持续了多久,再度归于沉寂时,世界好像也不喘气了。 吴邪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有人了,黑暗和寂静漫无边际,透体而入。 他想到了死。 本来到死也不过是他一个,直至光线划破黑夜,刺痛了他双眼。 张起灵的意外到来让吴邪紧张万分,举凡有事先怀疑已经成为他的习惯,这种日子已使他逐渐丧失了信任的能力。 有光的世界仿佛是昨日云烟,他的眼睛被光线刺得不停出泪,却还是舍不得多闭上眼分秒。张起灵年轻的脸模模糊糊,隔着笼子看着他。 吴邪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那双眼睛,那样的淡定和勇敢,是他所没有的。 他顿时羞耻又委屈,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自卑过,想要把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整个藏起来。他从来没像此时此刻,痛恨铁笼困住他的手脚,让他最不堪的一面暴露无疑。 暖的衣服盖住身体,这个人对他说,不要怕。 强烈的震动和不断落在头顶的墙灰在提醒着他离死亡有多近,他不想死。 耳朵里又开始叫嚣,他又听到了张海客的声音。他惊恐地四下搜寻,看见张海客就站在一个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和吴邪长得一模一样的张海客,冷笑着对他说:“你应该选择成为张海客而不是吴邪,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吴邪哭着在心里呐喊:滚开! 有温度包裹住他的身体,盖住他的耳朵,暖热的,是张起灵的手,是张起灵的怀抱。张海客没有了,那些让人心烦的声音消失了。 吴邪终于伸手回抱住了他。 |
眼眶涌出的泪水是因为怀念和感伤,那一刻他趴在张起灵的怀里,仿佛回到故乡。 齐羽始终缄默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朗风整个人陷入一种高度亢奋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对齐羽刚才那番表白如宣誓般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齐羽低垂着头并没有看他,只慢吞吞地问道:“谁是张海客?” 朗风顿住,他知道这个名字。张海客只是萨麦尔计划中的小插曲,如果不是齐羽提起,他根本忘记了还有这回事。 “你的手下败将。” 这一点朗风倒没瞎说,尽管背后的更多内容被他保留了。他知道面对的是齐羽的话,冒进是不明智的,不如放一点苗头,让他自己去悟。不要试图左右齐羽,应该不着痕迹地让齐羽觉得是他在掌控全局。 在最初的萨麦尔计划中,“张海客”这一环节的失利本来使得整个计划停滞不前,损失巨大,却无心插柳给他们带来了意外之喜,就是齐羽。 齐羽才是奇迹。 却是令人头疼的奇迹,光他在十七局的出逃纪录恐怕就要以百计数。 齐羽盯着地上一处沙砾,像在出神,嘴上却继续问:“我,还是吴邪?” 显然齐羽又让朗风惊喜了一把,他先前还在算计着如何逐渐令齐羽去相信吴邪的存在。这是一个先破后立的痛苦过程,所有一切建筑在第一步的自我否定之上。对齐羽这种极度自我中心的反社会人格来说,要他否定自己是不可能的事。 他没想到这么容易,齐羽已经知道了吴邪。 “是你!只能是你。”朗风有些难耐激动地握住齐羽的双肩,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吴邪是谁?从现在开始,已经没有吴邪了。” “我现在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字落地的时候,齐羽的子弹正好从朗风的背后穿出。 “还有,记得下次看清楚老子是谁再说话。”吴邪脸上露出笑容,补充道,“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一时的大意也许就会招致不良的后果。 朗风的脸上换上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死死地抓住吴邪的肩膀,虽然用上了全身力气,却架不住体力随着鲜血极速流失,腹部中弹点火烧般疼。 他不知道吴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挣脱的桎梏,什么时候摸走的枪。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又缠斗了几下,两个人在沙地里站都站不太稳,最后吴邪把他踹翻,自己也喘得不行,晃晃脑袋,里面好像翻江倒海。 长这么大第一次开枪,就杀了一个人,吴邪不是没有障碍,与那表情不相符,其实他的脑子乱极了。 最终他丢下一瓶水给朗风,开车绝尘而去。 |
吴邪还是做不到眼都不眨一枪打爆一个活人的头,顶多只能放任他在沙漠里自生自灭。 其实吴邪的情况并没有乐观多少,摆在眼前现实的问题是见底的油表,和四合茫茫的沙海。 吴邪已经开了很久,眼见除了沙子还是沙子,重复的风景看得他想吐。他根本不知道朗风把他带到了什么位置,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还在甘肃境内。 沙漠戈壁里迷路的下场通常只有一种,吴邪觉得他和朗风的差别也就是朗风中了一枪会死得更快一些而已。 燃油耗尽的汽车在这里就是一堆废铁,吴邪一脚踹向车门,除了脚趾的剧痛和车身发出的一声闷响之外,什么都没有。 背靠车子坐在地上,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甚至第一次想着如果是齐羽的话,他会怎么办。 纷乱的念头一旦开启,就怎么也停不下来。吴邪的脑子乱成一团,那些黑色的回忆出现得莫名其妙,却不容辩驳地洗刷着他的世界观,他从吴一穷无端受到软禁和死亡,想到和他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张海客,最终定格在张起灵年轻的脸上。 记忆犹如被全盘打碎重组了一遍,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吴邪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长久以来他生活的世界根本就是假的,由无数谎言编就,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没有一个人会告诉他真相。 这种认识令他感到莫大的恐惧,和强烈的孤独。 |
霍玲一愣,张起灵向来冷冰冰的,拒她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他会搭自己的腔,反射性地回问:“什么?” “你错了,不是他离不开我。”张起灵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是我离不开他。” 望着远去的滚滚尘沙,霍玲终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吴邪走着走着,觉得自己慢慢变成了一具行尸,没有思维,没有目的,只是凭着本能不断地往前走。 远远的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视野里,他用力眯了眯眼,欣喜若狂。 是房子! 他加快脚程往那走去,奇怪的是,他好像已经走出很长的一段路,目光所及的建筑物还是同最初那么大。好像他往前走多少,房子就后退多少似的。吴邪急了,开始跑,双腿无力没几步摔倒,他喘了几下想再爬起来,手臂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都包裹在高热的煎熬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先恢复过来的功能是听觉。 “……植入海客失败了,但有意外收获,这……还是不小的收获。” “这算人格改造?操,这发现要是流出去会不会轰动世界啊!” 模糊的人声,应该是几个人在他旁边对话,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就跟卡带似的被拉得很长很浑。吴邪仔细辨认着,好像听到“植入”、“催眠”这样的词语。 “新生成的性格很不稳定,再观察观察,希望覆盖掉原来的。” “张海客的名字不能再用了,要换一个,叫什么?” “随便,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齐羽’?还行吧。” 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在说他,吴邪却完全听不懂他们话里的内容。他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他想说他是吴邪,不是齐羽也不是张海客,却张不开嘴。 “喂,他好像醒了。” 安静了一会,吴邪隐约觉得手臂上一凉,意识又一次堕入了深渊。 “醒醒。” 身体受到外力摇晃,吴邪像刚度过一个噩梦连篇的恐怖夜晚,仓皇醒来。接触到亮光的眼睛不适地闭上,又睁开。 他发现自己被丢在一个全封闭的大空间里,周围并没有人。这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几盏大灯的光从顶上和四周照过来。 灯影处慢慢走来一个人。 吴邪紧张,往后一退,脚跟踢到一样硬物,捡起来看,是把匕首。 然后他看见那个人的脸,和他自己一模一样,他们穿得一样,甚至那人手里也握着一把同样的匕首,简直像在照镜子。 |
齐羽却没有变化,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他,等了许久,摇头说:“吴邪,你错了。” 吴邪早厌烦了这样的游戏,他想那就这样吧,横竖都是做梦。 他和齐羽打了起来,齐羽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吴邪被他掐得两眼发黑,伸长手指去够地上的匕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就这样结束的话,不知道这个噩梦会不会就此结束,放他醒过来。 临死前吴邪想到张起灵。 脖子上要他命的力道忽然一泄,吴邪不知道那一个瞬间齐羽的怔忡是否也是由于想到了什么。他本能地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匕首送进了齐羽的胸膛。 嗒、嗒。 血滴顺着刀柄倒流,起先很慢,一滴两滴的,后来变成了红色的小溪流,都落进吴邪的脖子里。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了这么多个,惟独齐羽会流血。 渐渐地他觉得胸口凉凉的,低头去看,他的胸口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破洞在出血。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吴邪的认知范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杀死了齐羽,就等于杀死了自己。 齐羽脸上露出一种说不上是轻蔑还是悲悯的神态,倒下前他又说那句话: “吴邪,你错了。” 吴邪已经听不真切,因为他也要死了。 吴邪还没有死。 再醒来时他发觉自己依然倒在沙漠里,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头了,沙海被照得像匹金黄的绸子,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日照的温度。 跟齐羽同归于尽什么的太窝囊了,能死在这样的地方至少还壮烈一些,吴邪想。 然后他的意识忽然变得很轻,身体也变得很轻,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漂浮起来的时候,有一股外力忽然拉了他一把。 吴邪翕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他最想见的那张脸。 |
中国病人更啦@刹那永恒终不悔 @闷了个瓶 @flower雪阡陌 @小七Damon @CandyStella |
哎 这卡得╮(╯▽╰)╭ |
up |
顶! |
这个文太好看了,卧槽!!! |
29. 吴邪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很难定义。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他怕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死。可是在眼下这个几乎离死不远的时刻,他居然还在笑。事实上只要张起灵在身边,他就安心又欢喜。 嘿嘿傻笑两声以后,他终于放心地睡过去。 从尘沙中抱起吴邪的时候,张起灵从未像这一刻心中充满了感激,不是感激上帝,而是感激吴邪。 感谢你没有放弃,一个人这样努力地活下去,等着我找到你。 早穿皮袄午穿纱,沙漠区的夜晚即使在室内还是十分冻人。 吴邪迷迷糊糊醒转时分,窗外还是黑天,他还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这一觉足足昏睡了有一天半。 先前一直吊着精神头不觉得,此时睡完一觉,四肢百骸都抗议地酸痛了起来。他勉强动了动手臂,碰到一具温凉的身体。 他这才发现被窝下自己跟小孩似的被人整个抱在怀里,要说吴邪长手长脚的这种姿势本该挺别扭,但他这时维持着每个婴儿在娘胎里的基本势,弓身侧躺,倒也没觉得难受。 背后紧贴的就是刚才感觉到那种温温的热度,可能是相贴的时间太久,接触部分的体温都同化了,分不出你我,刚醒来时他才没感觉出来。 吴邪往后偷摸一把,张起灵和他一样,脱得赤条精光,坚实的胸腹肌贴着他的背,手臂横到前面圈紧他。 吴邪在他手臂底下小心地翻过半圈,变成正对。 呼在吴邪鼻翼的气息深远绵长,他动了这半天,照张起灵一贯的警觉性早该醒了,这时竟浑然不觉。 却是因为醒不来。 吴邪伸出手指来回抚摸他双眼下方两道阴影,这是几天没睡?转到下巴,有些长的胡渣刺手,更使张起灵整个形象看起来落拓而疲惫,看他这么毁身体吴邪无比肉疼。 怪啸的野风间或拍打两下窗子,被窝外很冷,被窝里维持着一份温和的暖意。 昨天张起灵把吴邪带回时,他明明在发烧,却冷得浑身发抖。简陋的乡野旅舍也没什么供暖设备,唯恐他冻坏,张起灵当起了人肉热水袋。睡了一觉烧没退尽,这会吴邪的体温明显高过他,抱在怀里倒也舒服。 吴邪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的睡颜,无论夜里胡搞与否张起灵总是起得比他早,偶有例外,也是他一动就跟着醒来。很少见他睡得这么沉,可见是真累坏了。 张起灵的五官无可挑剔,英挺的鼻子是长得最好的部分。都说想知道一个男人床事上行不行,就看下巴和鼻子,在张起灵身上都得到印证。吴邪越看越爱,连颓废的胡渣都变得性感起来。 “再看我就硬了。”睡久了声音有点哑,张起灵睁眼,吴邪上翘的嘴角正落入他眼中。 |
30. 阿依木今年有十七了,而这家旅店的岁数比她还要大。 她在阿爸店里帮忙已经有六年,其实说是帮忙,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生意的,这里不比市里,靠近沙漠,也就每年的旅游旺季来住店的客人稍多些。 最近来了一批很怪的客人。说怪是因为,和以前见过的驴友团不太一样,小小年纪的阿依木都能看出这些人不是单纯来游玩的。 那队人中的两个正坐在大堂吃饭,阿依木一边擦着桌子,不住地偷偷张望,没看到那位不说话的老板。 “哟,天真,可算出月子啦?”说话间,吴邪和张起灵正一前一后下楼来。 这些天吴邪整天待在房里养病没出来过,本来挺正常的事,经胖子的嘴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胖子这人就是嘴臭,碰上不相熟的被他损两句一准就要搓火干起来,至于吴邪早习惯了,插兜路过,直接无视。 阿依木红着脸偷看张起灵的侧面,对视线敏感的吴邪转过来,看见是她,居然也蹭地红了脸。 事出有因,昨天这姑娘来打扫客房,大概以为里面没人也没敲门就进来了,正撞见他跟张起灵两个光着膀子在接吻。顿时吴邪和小姑娘都石化了,只有张起灵完全不受影响,淡定地卷起床单,走到姑娘面前往垃圾箱里一放。吴邪发誓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的精斑。 “多少钱?”张起灵太过精练的语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也顾不上丢人了,吴邪脸红到脖子根,帮他补充道,“他的意思是,那个,别洗了,直接扔了……我们赔。” 想到那上面都是他和小哥的子子孙孙,当时吴邪只有一个感觉,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会儿再对上撞破他俩情事的阿依木,吴邪尴尬无比,无颜以对。 胖子发现吴邪脸红,这种大好机会岂能放过,忍不住又开始嘴炮:“到底还是小哥会养人,瞧这才几天,就把天真喂得白白胖胖面色红润有光泽的,真是!” 他混就算了,这回居然连旁边的潘子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吴邪恨不得伸手打散他脑袋里那些黄色的肖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种场面张起灵永远是最平静的那个,没有表示,就算说的是关于他也好,总是一副游离在外状。胖子的荤话也不知他听懂没有,他只是看着吴邪,若有所思。 这么一闹,气氛轻松不少,倒全然不像是在逃亡了。 潘子不喜欢女人,并不是说他gay,只是因为他觉得很多时候女人就意味着两个字:麻烦。 此时此刻,霍玲就是一个大麻烦。 且不说她是他们曾经的随军医生,哪怕就是不相干的普通人,也不能丢下一个女人家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事情还要从半小时前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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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养肥在看 |
楼大你搬得好快...好像已经到虐的地方了... |
我已沉沦……好好更!都想去原楼抢先看后文了哈哈! |
楼楼辛苦了,么么哒~ |
32. 药效还未完全过去,他的眼前是一片斑斓的光点,身体像在飘浮,飘飘忽忽没有着陆点。他的双眼只是空洞地睁着,像个失魂的人,没有焦距。 文锦并不着急,有些事情要慢慢来。 她拿了瓶水,插上吸管,递到齐羽嘴边。他却不领情,坐着一动也不动。 “你很反感我们。” 听到声音,他把视线调到出声的那个人脸上,看了一会,又转开。 文锦从他的表情无法判断悲喜,或者不如说他眼下的状态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其实你并不必这样,为了逃避我们,居然再次和猎隼合作。你知道的,他们一向没什么诚意。” 只有在听到猎隼的时候,他才稍微有了点反应。 “猎隼们寻找的究竟是什么,你想过吗?张起灵的立场,岂非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文锦绝不是什么同情心过剩的人,这种时候就是要下猛药才行,“他选择了吴邪,放弃了你。”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变得很复杂,既像充满了仇恨,却又十分挣扎和痛苦。 “这么多年,你一直默默承担着保护吴邪的责任,却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扼杀你。你信任的,你所爱的,他们要的并不是你,而你——齐羽,恰恰是阻碍他们得到吴邪的最后一道屏障。” “吴邪,自私的小鬼,曾经懦弱的时候创造出了你,代替他承受痛苦的是你,最终得到一切的却是他,而你只有被乖乖消灭一个下场。” “好好想想,他们有什么权力,要你时奉你为神明,不要你时就连你的存在都要抹掉。张起灵有什么权力?吴邪又有什么权力?” “够了吗,齐羽?继续这么任他们为所欲为吗?我知道你不会,反击,才是你。” 文锦不停地攻心,每句话都像锥子,字字锥进他的骨头缝里,那些最容易痛的地方,她一处都没有放过。 “知道对他们最好的报复是什么吗?” 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流出血来,手脚都被绑牢在椅子上,他只能紧紧地攥住拳头,用力到手都开始痉挛。 “取代吴邪,他的软弱已经不适合再生存下去。” 她说完就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他。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残酷杀戮,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在文锦离开后,库房里剩下他一个人。 她没想到其实苏醒过来的并不是齐羽,只不过现在,他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 文锦挑起齐羽的怒火,以倾覆吴邪主人格的方式达到目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计划进行下去。因为吴邪日益强大的自我意识让他们的计划即将以失败告终,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她并不知道,吴邪想起来的远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
营地外围几声闷响,蛰伏已久的猎隼们终于开始动作。 齐羽逃跑了。 留下一地带血的玻璃渣,但凡看见的,都觉得身上的肉隐隐作痛,仿佛亲眼目睹当时惨烈的状况。 文锦最清楚,她打的绳结绝不是随随便便挣得脱的,从手腕一直绑到肘部,毫无间隙。所以即便他撞碎鱼缸取得碎片,也绝不可能是用手割断的绳子。 她想象出吴邪弓着背满嘴鲜血的样子,想象他用嘴含着玻璃片,一点一点切割着以结实闻名的军用绳索时,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决心。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突然觉得吴邪比齐羽可怕多了。 |
最初的怔愣后,他们纷纷仰着脖子往四周高处环顾,如果现在从上往下定格拍张照,表情必定是十分精彩,清一色的惊恐万状。 胖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位队友有点疯,见着这大场面难免有点这个,兴奋。劝您啊还是往后退点儿,别一个没留神就给开了瓢儿。” 如果不是身为胖子的队友,看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潘子一定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与他同感的是那位“有点疯”的队友。 又是突突突数声,胖子脚边一寸的地面被子弹扫出一排浅坑。 这下是真没人说话了。 胖子眨眨眼,算是元神归位,扯着领子大吼:“我操你大爷黑瞎子!” 对面高楼上某个窗口里,戴墨镜的男人咧开嘴,颇有几分疯狂的意味。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 从刚才开始接连的突发状况搞得李四地有点抽风,神经过敏,被这歌声一刺激竟打了个激灵。 “抱歉抱歉!接个电话。”胖子掏手机的时候它还在继续唱,他几乎能听见对面那些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手机掏出来,花儿依然那样红,胖子却笑得没刚才烂灿了。 看他那表情,潘子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从胖子的脸上你很少能见到这样严肃的表情,他郑重地按下通话键,甚至连语气里都找不见半丝戏谑,竟是十分的恭敬。 “佛爷。” 整通电话为时不过半分钟,胖子全程没有发一个音,胖脸上一脸的凝重。潘子右眼眼皮直跳,连张起灵都望着胖子。 收好电话,胖子拍拍肚子,沉默了一会,才说:“大潘,收队。” 张起灵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知道猎隼还有它的立场,但是这立场与他无关,他已经不是猎隼的一员。 这下轮到文锦笑了。 “我们四爷一向是很尊敬佛爷的,佛爷也对我们多有照顾,我知道猎隼里都是佛爷最器重的精英,在这个计划里你们也出力不少,当年还参与过追捕齐羽的行动,可以说是老搭档了。虽然分工不同,各司其职,但说到底大家都是为国家做事,这次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还望今后,合作愉快。” 胖子本来就窝了一肚皮的火,文锦的话活像个锅盖,就这么劈头盖脸地闷上来,让他只能在自己肚子里烧心烧肺,造不出一点声势,最后还噗地给灭了。 恨呐! 鸣金收兵,胖子心里高唱着长恨歌,直到他的胸口中了一枪。 胖子倒下去的动静很大,沉重的身躯落地激起一阵灰尘。潘子第一时间拔枪相对,指向子弹飞来的方向,却迟迟没有开枪。 幽暗之处,只有仇恨的眼光在发亮。 他们看到吴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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