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和解语花上了楼,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堂屋中央柴火剧燃的火塘,苗家所居住的吊脚楼二层通常为饮食起居的地方,内设有卧室,外人一般都不入内,因此部分人家会设置帷幕或是竹制屏风遮挡。虽是不明白为什么于此等传统之下,解语花还能老往他房间里头绕,但是同外人相处的话,吴邪还是很老实地遵守着这个习惯。 可惜于这寨子里头他还算是个外人,虽是个名义上的”驸马”,但因着听不懂苗话,与人不相熟,这进人堂屋还是第一次,也没机会冒犯什么。 他也没这胆子冒犯。 往堂屋内张望,果然于视线之中除了一间无所遮挡的饶间,是能够瞥见一张粗糙的帷幕用以遮挡某间屋子,这应该就是卧室不错了;依着这建筑的结构,这户人家的房屋规模应该是4排扇3间屋,是财力较为普通的人家常见的规模。这家的人全都围着火塘就坐,有老有少,其间着着新衣,且又白发苍苍面露疲惫之色的老人,应当就是这次禳解的主角了。这是吃饭的地方,宽敞方便,由于有窗,所以明亮;’光线十分充足,通风也十分优良。堂屋除了吃饭以及做手工活,同是也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大多活动也都会在此处进行,例如禳解。 “这生日尾数为2、4、8和3、6、9的苗家老人要制作一个“替身”,由我们这些个巫师念咒语,让“替身”替老人去阴间报道,喏,那个就是。”解语花以汉话低声对吴邪解释着,又偷偷示意了一下;果不其然,吴邪于这堂屋的某个角落瞥见了一个不知是用绸布还是何种布料制作的一个简易偶人,与人差不不多大小,着着一套样式适用于老者的长衫,看得吴邪直起鸡皮疙瘩。他对这类偶人始终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若说是女孩子的什么芭比玩具,外头仿真的球型关节人偶,他倒还都没什么感觉,毕竟精致,且又讨喜。但这种用于巫事用途人不人鬼不鬼的偶人,一看便觉得引气沉沉,让他不由得心生恐惧,也不知晓到底是心理暗示还是何等原因。 发觉吴邪下意识移开目光的小动作,解语花似乎也是猜到了几分,也就不强求他于堂屋之中围观,略略抬手示意他到堂屋另一侧的走廊去休息。这道走廊也是苗家特色的一大所在,与堂屋相连;廊外设有半人高的栏杆,内有一大排长凳。苗家的人家常常于此休息,节日期间,母亲也是在此打扮女儿。支着条腿就着栏杆晃荡,吴邪可以听到身后屋内的歌唱声;悠扬动人,带着几分特有的韵调,倒也十分耐听。他曾经了解过,苗族的巫师在念咒施法时,所唱的巫词是苗歌的变调,轻声细语,又有些婉转;解语花说这是于鬼神讲道理,怠慢不得一分,因此调子也是极有讲究。 倒不如说他的嗓音本就十分适合于此,似乎是从小培养,总有种他人模仿不来的感觉。 他虽然很好奇于堂屋内的情况,但还是没这个胆子回去多看那个偶人一眼,那怪里怪气的设计让他一回想就一阵鸡皮疙瘩起;不想回头,但心思又不禁往那里飘,一阵懊恼之后,吴邪索性把注意力放在视线之内可观望的景物去了。不得不再提,这山林中的草草木木,总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情舒畅,连那空气也清新得仿佛肺里头的污秽都能清除个干净。那田地间依旧能瞥得见男子劳作的身影,还能瞧见妙龄的少女背着箩筐哼着歌谣在寨子间跃动,似是活跃又讨人喜爱的百灵鸟。吴邪有些困倦,正想着就此打个盹休息一阵子;解语花的声音却冷不伶仃从后头传来:“成了,开饭了,驸马爷。” "咱们今天有小黑药炖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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